待秀兒被抬出去,莫易臉上的神情這才好看了一些。他仍然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等著房間裡的丫鬟把床鋪收拾出來。
見房間裡的背入全都換成新的,莫易方才冷冷的開口道:“從今往後,小爺院裡的事情不容任何人插手。聽清楚了,是任何人,包括我母親在內。若是有人為難你們,直接把人帶到小爺這裡來。這番話小爺隻說一次,你們最好能記在心裡。”
撂下這番話,莫易便轉身往院外走去。他腳步不停,直接朝莫夫人暫居的院落行去,打算將心裡的想法表達清楚。
對於這一切的幕後推手,莫易自然心下了然。能悄無聲息把通房送到他床上來,除了母親外,永寧侯府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加上晚膳時那番話,他已經可以徹底確定心中的這一猜想了。
發生了剛才那一幕,莫夫人早早的便收到了消息。她心知莫易定會過來理論,所以直接就等在了用晚膳的屋子裡。
見莫易冷著臉走進來,莫夫人不由皺緊了眉頭,語帶一絲不滿的說道:“你這是什麽態度,擺臉色給我看嗎?不就是一個通房丫環,至於這麽大反應?你要是不喜歡,直接轟出去便可,大不了再換一個新的。”
面對自家母親的不悅,莫易臉上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情,而是開門見山的表態道:“娘,您這件事做的太不厚道了。安排通房的事情,您至少要讓兒子知情吧?”
聽他這麽說,莫夫人馬上面帶失望的說道:“易兒,你這是什麽話?我作為你的母親,難道還不能替你做主納一個通房?就算你心中不喜,直接攆出去便是,巴巴的跑來質問為娘,這又是什麽意思?”
見她心情不好,莫易便懶得與她理論。而是直接表態道:“娘,兒子現在已經長大了。以後兒子的事情,兒子會安排好,您就不用操心了。”
聽了他這番話。莫夫人心中感到一陣震驚,馬上脫口而出道:“不用為娘操心,你這話什麽意思?我養了你這麽大,如今你卻是如此一副態度?你平時讀的那些聖賢書,這時候都到哪裡去了?就為一個通房,你就要我不用再替你操心……”
面對情緒激動的莫夫人,莫易不由皺緊了眉頭,隻好耐著性子解釋道:“娘,您誤會了。兒子那麽說,只是不想您勞心。為此傷了身子。”
聽他這麽說,莫夫人心中雖好受了一些,但還是有些堵得慌,便口不擇言道:“怕我操心傷了身子,這叫什麽話?天下做母親的照看兒女。還從來沒聽說有誰因此傷了身子的。你哪裡是擔心我傷了身子,根本就是怕素問因此惱了你。”
說完這番話,莫夫人心中立刻就後悔了。她之前一直小心的避開與素問有關的話題,就是想把這件事消弭於無形,如今卻一時口不擇言,將兩人間最後的默契打破。
聽她這麽說,莫易有一瞬間的怔愣。但隨即就回過神來,松了一口氣道:“娘,您既然什麽都知道了,那兒子就沒什麽可隱瞞的了。沒錯,兒子確實對素問有情,希望將來能與她終成眷屬。兒子曾許諾過。一生隻與她相伴,絕不會與他人有絲毫瓜葛,請母親成全。”
見莫易直接把話挑明,莫夫人心中被氣得不輕。她原以為 莫易只是暗中對素問傾心,卻不知竟然還說過這樣的山盟海誓。
按耐住心中的怒意。莫夫人一臉痛心的說道:“易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如今年輕不知事,等將來心智成熟了,有朝一日定然會後悔今日這般做法。趁著現在還來得及,你聽為娘一句勸,趕快斷了對素問的這番心思。”
見母親執意反對,莫易心中頗為失望。他原以為母親是個通情達理的,只要了解了他對素問的心思,定然會體諒他們的艱辛,甚至還會給予協助,卻不料竟是這樣的反應。
收斂起心中的失望,莫易抬頭一臉堅決的說道:“娘,您不用勸了。在這件事上,兒子心意已決。素問有膽有謀,又有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天下絕無第二個如她這般的奇女子。我對她一見傾心,後又日久生情,如今想放都放不下了。”
聽了他這番話,莫夫人隻覺心中氣血翻湧,一時間眼前竟是一片金星。過了好一會兒,她這才感覺氣稍微順了一些。
一緩過勁兒來,莫夫人就伸手指著莫易,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呀你,怎麽就跟你爹是兩個性子呢?先前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我還深覺欣慰,覺得你比你爹強。事到如今,我才發現你這性子還不如你爹,為一個丫頭就這般不聽勸。”
面對莫夫人的失望,莫易卻十分不以為然,只是敷衍道:“娘,您怎麽能這麽說呢?兒子重情重義有什麽不好,起碼將來的妻兒不會被上不了台面的奴才秧子欺侮。”
聽見他這番話,莫夫人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些什麽,半天后才歎了一口氣道:“造孽啊!那個為老不尊的平日造下的孽,如今卻要我兒來還,老天真是瞎了眼。若是他早早的便能成今日這般,我兒又何必由此劫難?”
在莫夫人眼裡,莫易現在身陷對素問的感情無法自拔,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永寧侯風流債造下的孽。他一輩子風流成性,到兒子卻為情所困,這不是償還是什麽。
心中雖然這麽想,莫夫人卻絕不會就此任命。她覺得她兒子有情有義,應該有一段幸福美滿的婚姻,而不是與一個心機深沉手段毒辣的醫女糾纏不清。她心中暗暗發狠,不管用盡什麽手段,都必須將兒子解救出來。
想到這裡,莫夫人心中的怒意立刻就消失不見,反而多了一些憐惜,馬上就笑著寬慰道:“易兒,你放心吧。為娘一定會替你擺平這件事,絕不會讓素問糾纏你。”
聞聽此言,莫易露出一臉尷尬的神情。現在這種情況,糾纏不休的好像是他,而不是素問。他三番五次表明心意,那丫頭卻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好不容易獲得了一點回應,她還只是答應給他一個機會。
聽了莫夫人這番話,莫易心中忍不住苦笑。要是素問能糾纏他,那實在是一件值得普天同慶的喜事,可惜這條道路看起來還十分遙遠。
將這些情緒甩到一邊,莫易還沒忘一臉嚴肅的重申道:“娘,兒子剛才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您管好府裡這一攤子事兒就行,兒子的事兒就不用操心了。那些名門貴女您也別打聽了,除非來議親的是素問,否則兒子是無論如何不會答應的。”
心中已經打定主義,莫夫人自然不會把莫易的話聽進心裡。盡管如此,她還是笑著答應了下來,轉頭卻準備明天直接去約素問攤牌。
看見莫夫人敷衍的點頭,莫易心下只能無奈的苦笑。他母親和他一樣性子倔強,只要心中認定了一件事,想改變簡直比登天還難。毫無疑問,他母親現在早就有了計較,之所以答應的這麽乾脆,不過是不想破壞雙方之間的關系。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莫易隻好轉身回了自己的院落。他回去後並沒有立刻安寢,而是將院子裡的人狠狠的發落了一遍。
第二天天亮後,莫易本來是想直接找素問說昨夜之事的,但永寧侯臨時有事交代下來,弄得他隻得將這件事往後推遲。在這時候有事情找上門來,他心知這定是母親的功勞,一時間卻又無計可施,只能先忙交代下來的事情去。
將兒子支開,莫夫人當天便親自去安和堂登門拜訪。為了掩人耳目,她去安和堂自然打的是看診的旗號。
剛一見到素問,莫夫人馬上就開門見山的說道:“我這次過來,不是為了看診,反而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這件事與你息息相關,我找你是來攤牌的,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要求。當然,若是你能答應,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聽她這麽說,素問立刻露出一臉饒有興味的神情,口中則好奇的問道:“伯母,您說少不了我的好處。那我就好奇了,到底是什麽好處?”
見她一開口就問好處,莫夫人臉上的神情不由僵了一下,然後就一臉不悅的說道:“事情還沒聽呢,你就想打聽好處,是不是太心急了?等聽我說完這件與你息息相關的事兒,再打聽好處不遲。”
聞聽此言,素問馬上露出一臉興趣缺缺的神色,語帶失望的說道:“既然您不願意說,那就算了。反正您的條件我是肯定不會答應的,所以還是別說了。”
聽她這麽說,莫夫人露出一臉意外的神情。她原以為素問會耐著性子聽她講,卻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反應。這一下,他已經到嘴邊的話隻好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心裡隻覺得堵得慌,鬱悶之情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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