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疫情的發展,安和堂收到的求診越來越多。來上門求診的都是雲州城有頭有臉的名門,這一下終於引起尋常百姓的關注。與此同時,前幾日的流言又一次傳揚開來,看樣子還有越傳越廣的趨勢。
到這時候,雲州城的百姓不得不正視安和堂的醫術。他們之前聽說的種種傳聞未必都是真實的,或許安和堂的醫術並不像流言所描繪的那樣不堪。
盡管如此,他們卻沒敢前去求診,誰知道安和堂是不是一家睚眥必報的醫館?
雖然安和堂的醫術沒傳言中那麽不堪,但也未必就真的比別家醫館強多少。在醫術都差不多的情況下,雲州城的百姓還是喜歡去別的醫館求診。這樣一來,他們最起碼不用擔心會被人打擊報復。
這一日,雲州城忽然傳出一條消息,頓時便成為全程最熱的話題。即便有疫情的威脅,這條消息仍然如同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揚開來。
在消息傳開的第一時間,素問馬上就知道了消息的內容。她小小的意外了一把,沒想到雲州城的高知府竟然也未能幸免。最初的意外過後,她立刻就釋然了。高知府也是人,憑什麽就不能染上流感?
染上流感後,高知府馬上就請去了大夫,據說還請的是雲州城醫術最高的賀大夫。遺憾的是,賀大夫醫術雖然高,卻未能治愈高知府的流感。
對於賀大夫的治療手段,素問心中極是不屑。就算他醫術再高,也無法擺脫當前醫學的普遍水平。這時候的大夫隻知曉汗吐下三法,更多的治療手段還尚未出現。除去這三法外,他們基本上就無計可施了。
與這些大夫不一樣,素問可是接受了數千年中醫藥的傳承。許多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的療法,她都已經熟練的掌握在手中。
在中醫藥發展的早期,的確是只有汗吐下三種治療方法。面對許多病症,這三法都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到了後來,隨著環境的改變。人們所患疾病也在發生著變化。後來一些疾病的發病率越來越高,傳統的三法就顯得捉襟見肘了。為了尋求更好的療效,後世許多醫學名家開始探索各種新型治療方法,從而出現了更為齊全的八法。
八法是由許多帶中醫名家在實踐中逐漸摸索出來的,最後由清代程鍾齡總結為八法,包括汗法、吐法、下法、和法、溫法、清法、消法和補法。
在賀大夫的治療下,高知府的病情不僅沒見好轉,反而出現惡化的趨勢。他持續多日高燒不退,聽說身上已經出現了一部分並發症。至於具體的病情,由於缺乏足夠的資料。素問也無法判斷。
聽說了這條消息後。素問並沒有太往心裡去。她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根本沒時間來關心這些不相乾的事兒。
到了中午的時候,安和堂忽然迎來了一輛豪華的馬車。待馬車剛剛停穩,馬車上的簾子就被人掀開了,緊接著下來一位面色憔悴的貴婦。她在婢女的服侍下下了馬車。然後沒等通報,就帶頭往安和堂內行去。
貴婦人進來的時候,安和堂的人正在休息。他們剛剛用過午餐,所以隻留下一兩個負責值班的。
一看見安和堂的人,那位貴婦就一臉焦急的問道:“華小姐在不在,我現在要見她。”
聽見這番話的時候,素問剛巧從內堂走出來,抬頭看見貴婦的面孔,馬上就面帶意外的問候道:“高夫人。您怎麽會來我們安和堂,實在是太意外了。”
看見素問,高夫人馬上迎了上去,一臉激動的說道:“華小姐,原來你沒出去。真是太好了。”
見到高夫人的態度,素問心中念頭流轉,隨即便想起了高知府病重的消息。看她這副心急如焚的樣子,十有*是來替高知府求診的。能放下成見來安和堂求診,看來高知府的病情及其的不樂觀。
雖然早就結識了高夫人,素問卻與她沒什麽深交。從莫夫人那裡,她知道高知府所屬的派系似乎與洪遷不和。
為了各自的政治立場,她與高夫人並沒有什麽來往,平時交往的也都是與洪遷派系關系緊密的陳莫兩位夫人。
伸手拉起素問的手,高夫人一臉哀求的開口說道:“我家老爺病情危重,雲州城的所有大夫幾乎都束手無策。聽說華小姐醫術非凡,所以我才專門來登門求診,希望華小姐不要拒絕。”
見到她苦苦哀求的樣子,素問差一點就答應下來。好在她還沒完全喪失理智,最後硬生生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開玩笑,高知府可是洪遷的政敵,她作為洪遷的學生,怎麽能去幫他的政敵呢?
心思流轉間,素問便一臉歉然的開口說道:“高夫人,素問可能要讓您失望了。我雖然治好了一些患者,但也只是僥幸而已。真要提到醫術的話,賀大夫可比我強的多。”
聽見她委婉的表達了拒絕之意,高夫人臉上閃過一絲哀戚之色,然後一臉悔恨的說道:“華小姐,我知道你還在生那件案子的氣,但我家老爺畢竟患了重病,還請華小姐能既往不咎。”
聽她這麽說,素問馬上面帶歉然的解釋道:“高夫人,您說的什麽,素問完全聽不懂。”
說完,她還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樣,仿佛真的對那件事毫無所覺一般。表面上裝作懵懂無知,她心裡卻是暗中冷笑一聲。與賀大夫勾結陷害華家,她怎麽可能忘記這件事?
這回好了,高知府終於求到她門上來了。不管是為了維護洪遷的政治立場,還是小小的報復一下華家被欺壓的仇,她都不會輕易的答應替高知府看診。
再說了,給一個病入膏肓的人看診,她還怕砸了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招牌。
見到素問一副沒聽明白的樣子,高夫人深深的感到一陣無力。她知道請素問去看診很難,卻沒想到素問會故意裝傻。這樣一來,她連解釋一下的機會都沒了,想要達到目的就變得更加困難。
正當高夫人瀕臨絕望的時候,莫易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手中沒有拿著慣常拿的馬鞭,顯見是做馬車過來的。
雖然莫易前段時間染上了流感,但好在治療的早。有素問的抗病毒療法,他早早的就康復了。從他現在精神奕奕的狀態,已經很難看出絲毫生病的痕跡。若非莫夫人不放心,他肯定早就恢復了以前逍遙自在的日子。
見到莫易進來,素問馬上含笑招呼道:“師兄,好久不見,今兒個伯母怎麽舍得放你出來了?”
朝素問露出一個微笑,莫易心情頗佳的答道:“這次能出來,還都是托了先生的福。先生見我無所事事,就派我過來給你帶個話兒。”
說完,莫易就將目光轉到高夫人身上,然後一臉客氣的說道:“高夫人,我有一句話要跟師妹交代一下,還請您稍等片刻。”
沒等高夫人回應,莫易便轉頭朝內堂走去。在經過素問身邊的時候,他還沒忘催促她跟上來。
待素問剛剛進入內堂,莫易就伸手關上了房門,然後轉頭認真的對她說道:“先生說了,高知府畢竟是雲州城的父母官。若是他沒了,受苦的只能是雲州城的百姓。他們雖然政見上有分歧,但卻不該牽連無辜百姓。”
聽他這麽說,素問馬上就明白了洪遷的意思。他這是要她答應出診,盡量挽救高知府的性命,以防雲州城出亂子。
念及此,素問忽然覺得很慚愧。與洪遷相比,她那點小心思實在是太上不了台面了。
為了雲州城的百姓,洪遷能放下政見分歧,讓素問去醫治高知府。這樣的氣量實屬難得,在鬥爭慘烈的政壇上並不多見。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洪遷為官期間定然不會差到哪兒去。
可以拜這樣一位鴻儒為師,素問簡直是撿了天大的便宜。這一刻,她已經完全認可了洪遷老師的身份,之前的種種算計都隨之拋在了腦後。
看見莫易期待的眼神, 素問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答道:“我明白先生的意思,請轉告先生,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莫易忽然間露出本來面目,一臉戲謔的說道:“高知府可沒小爺身體好,你治療的時候還是要小心點。嘿嘿。”
翻了個白眼,素問沒好氣的回答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就算治不好,也會先把自己摘出來。”
見素問明白自己的意思,莫易這才放下心來,一臉正色道:“先生雖然同意你去給他看診,卻不想你好不容易闖出來的名聲受損,所以才讓小爺特意提醒一下你。”
聽到這番話,素問心裡覺得暖暖的。洪遷雖然心懷百姓,卻還沒把她這個學生給忘到一邊。
能讓莫易來特意提醒她,這就足以說明他對她的關心。這樣的老師,怎麽能不讓人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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