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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江山》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即將出發前往巴陵前,據文翰林派在宮中之人來報,近來皇后正與太子妃鬧得不愉快,把握機會的鳳翔,趕在出發之前特意進宮晉見皇后。而在同一時刻,與鳳翔同時采取行動的賀玄武,則是攜著文翰林來到國舅府,好讓文翰林攀借著關系進入府內一見皇后之兄——國舅顧史丘。

 因有他客在府中,被安排稍後才見國舅的他倆,在被府中管家請至客室前時,文翰林再次開口要求陪同他來的賀玄武,最好是先行離開。

 “你真要獨自見他?”賀玄武不放心地看了看甚有信心的他,“不需由我做陪?”若是顧史丘不願見他,或是話不投機想趕他出府,有個陪客留在這,好歹顧史丘也會賣個面子。

 文翰林再次婉拒,“希望賀大人相信下官,下官一人就綽綽有余了。”

 “機會就隻這麽一回,可千萬別弄砸了。”忐忑不安的賀玄武,臨行前再三地向他交代。

 “是。”知情的文翰林面上仍是全無緊張的模樣,依舊對他笑笑。

 絲毫不知他是哪來的自信及把握,但又幫不上忙也不知該如何說服國舅的賀玄武,一手輕撫著緊鎖的眉心,揚手示意下人帶他出府。

 賀玄武前腳剛走,文翰林隨即收走了笑掛下了臉,由府中管家的帶領下來到客室等候,方步入客室,文翰林的兩目隨即遭一旁的棋桌所吸引。

 他走上前,低首看著桌上所留之殘局。

 “敢問管家,這句棋,何人所下?”趕在管家離開之前他出聲留步。

 “國舅與眾來客。”因他派頭不大、在朝中官位也不顯眼,更在入府後沒懂得疏通這道理,管家懶懶停下了腳步,回答得有些不情願。

 “何以留有殘局?”

 他愛理不理,“因無客可解。”

 “國舅所執之子是黑是白?”端詳了盤中局勢一會後,文翰林登時露出了有把握的笑。

 這回管家連開口都不願了。

 久候不到下文,文翰林回首瞧了瞧愛理不理的管家,會意過來的他僅是一笑,走至管家的身旁,自袖中取出一張銀票塞至他的掌心裡。

 “黑子。”他要的答案立即自管家口中吐出。

 “多謝。”

 “國舅就到了。”收了好處的管家,在步出客室前不忘提醒。

 兩目定在棋局內的文翰林頷首致謝,思索了一番後,在廊上腳步聲響起之時,把握時機地執起一白子在局中走了一步。

 “你動了那句棋?”剛入客室即見文翰林的手仍在盤中,顧史丘微眯著兩眼,雙目不善地看著來客。

 “國舅見諒,都怪下官不知規矩自做主張……”忙表現出失態模樣的文翰林,急急退離棋桌邊,拱手朝顧史丘深深作揖。

 來到棋桌邊的顧史丘抬起一手,製止他漫天的歉言,低首朝棋盤一看,赫見這盤自三年前陷入僵局,即無人可動的棋局,已遭他一枚白子所破。

 “你是何人?”在棋桌旁坐下的顧史丘,再次抬首看向文翰林時,眼中多了分存疑。

 “下官文翰林。”

 顧史丘一手撫著下頷,“聽聞清流之首提及,你是近來朝中後起之秀。”原來這個突然在朝中急速竄升之人,不但拉攏了清流一派,這回還找上他來了。

 “國舅過獎。”文翰林謙虛地再頷首。

 在盤中僵局已破之後,等了三年終於等到下一步路的顧史丘,慎重地執起一枚黑子下了一步路之後,朝他攤手。

 “坐,繼續。”

 “謝國舅。”獲坐的文翰林,思路敏捷得幾乎像是沒有思考,轉眼間又在盤中下了一子。

 “老夫還聽說,你近來與鳳翔走得很近。”不若他落子那般快速的顧史丘,拈著長須思考下一步該如何走時,狀似不經心地說著。

 文翰林抬眼看向他,“宣王在日後亦會與皇后走得近。”

 顧史丘在嘴邊哼了哼,刻意說得話中有話,“老夫若沒記錯,鳳翔的領地分封在巴陵那塊遠地。”

 “只要有心,縱使領地再遠,亦可乾出一番大業利。”在見他終於布開子之後,文翰林隨即再下一子。

 眼看每下一子,黑子的情勢就變得更加險惡,顧史丘面色不禁變得嚴峻了起來。

 “太子再無志,也總是太子。”除開身份不看,就憑宣王也想拉下太子?皇后與那些人是否也太看得起宣王了?

 相較於他,文翰林的神色就顯得很輕松,“有能者勝出,自古以來即是不變的道理。”

 顧史丘將一子重重下在險處,“老夫有何好處?”

 文翰林隨即再斷他盤中生路,“最起碼,在太子登基後、國舅爺換人做之時,國舅不會遭貶,而皇后外戚這一勢,亦不會隨即遭太子妃之流所取代。”

 寂然間,棋盤之中不再有動靜,對弈的二者亦封口不語,過了許久,下心亦下棋的顧史丘一反前勢,再次動起手來時,既準且快。

 他邊提去白子邊道:“太子未必會趕盡殺絕。”

 “國舅可有把握?”不遑多讓的文翰林,亦將圍地內的黑子吞噬殆盡。

 “太子乃皇后所生,皇后日後終會是太后。”始終低首沒正眼看過他一眼的顧史丘,總算是將兩眼對上他的,“只要皇后之勢不墜,老夫必然無虞。”太子總也是皇后親血脈,太子若動了皇后,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天子不孝這大罪?

 文翰林偏首笑問:“日後皇后遭太子逐出長安奉養呢?”要貶一族,法子多的是,同理,要讓一個太后失權失勢,借口同樣也多的是。

 正欲自缽中抓起黑子的顧史丘,在聽了他的話後,一把用力捉緊了缽中的黑子。

 “聖上能有今日,乃靠外戚之勢起家,因此聖上深知外戚顛政之理,下官不以為,聖上與太子皆不會記取教訓。”文翰林淡淡再續,“俗話說共苦易,共榮難。天下一統不易,拱手相讓更是難上加難,相信太子日後絕不會輕易將此座河山分與外戚,更不會坐視外戚一勢在朝中長久坐大。”

 “文大人未免言重了。”力持鎮定的顧史丘再下一子。

 看了失了準勢的這一子後,成竹在胸的文翰林,火上加油地再道。

 “外戚一旦不除,太子一日如芒刺在背,聖上亦然。”

 “若要擇鳳翔,倒不如選玄玉。”被逼得不得不正面答話的顧史丘,抬眼瞪向別有用心的他。

 “但皇后屬意宣王。”文翰林咧出一笑,“更何況,在太子視齊王為眼中釘之時投靠齊王,難保太子不會對國舅開刀,提前排除外戚之勢。”

 “你這是要老夫在鷸蚌相爭之時選擇漁翁?”

 他技巧地回避,“下官只是認為,國舅該有更明智的選擇。”

 一如棋局般,陷入兩難的顧史丘,手中之黑子猶豫躊躇地停在棋盤之上,遲遲無法落下,而好整以暇的文翰林,則趁此時全覽棋局一回後,決定提前收。

 舉棋不定的顧史丘好不容易才下一子,梗在他心裡的問話,同時也忍不住問出口。

 “太原那方面……”眼下鳳翔只有巴陵這塊地是不夠的,若是鳳翔不能捉緊太原,那日後……

 “一官一民,皆在宣王之手。”文翰林順勢除去他的疑慮。

 再次抿嘴不語的顧史丘,腦中一片混亂,雙眼也迷途在錯綜複雜的棋陣裡,眼見他如此,文翰林索性推他一把作決定。

 將他所有去路堵死,並開始圍地提子的文翰林,不再對他放水,絲毫不給生機地殺盡盤中泰半的黑子。

 “按理,你是該讓讓老夫的。”眼見大勢已去,不得不服輸的顧史丘,在他結束棋局時嘖嘖有聲地向他搖首。

 文翰林莞爾地問:“無論是閻相或祿相,日後可會對國舅承讓?”

 聽明白他話裡威脅的是什麽後,心頭上早就有此隱憂的顧史丘,激賞地瞧了他半晌,慢條斯理地交代。

 “有空,多來這走走。”

 達到目的後,文翰林拱手笑問:“國舅可願再來一局?”

 山道上連綿了數裡的隊伍,在最前方石寅與爾岱的領頭下,正朝爾岱所分配的封地益州出發。

 策馬騎在前方的爾岱,看著沿途上再熟悉不過的景致,忍不住在嘴上嘮叨幾句。

 “我的領地雖是四王之中最廣,但卻也是國中最偏遠之地。”

 示意下屬不需跟那麽緊後,石寅策馬來到他的身旁,“王爺不如換個方式想,西南與西北這二地,可是王爺的機會。”

 “怎麽說?”

 對於未來情勢,石寅很是看好他,“歷經滅南之戰,無論是軒轅營、女媧營或是伏羲營,兵力皆大不如前,相形之下,西南與西北在並入我楊國之後,此二地兵員大增,而這二地皆屬王爺所有,王爺可得把握這個機會。”

 “機會?”爾岱譏誚地問著,聲音裡暗藏著憤懣,“這機會,還是太子親自給的。”

 “王爺。”聽出端倪的石寅壓低了音量。

 他早看穿了靈恩的目的,“天子想借我牽製其他諸王。”刻意將他的領地給在鳳翔旁邊,若不是為壓製鳳翔,他又何必得再回到西北與西南這兩個破地方?

 “或許太子認為王爺不具威脅性。”

 “我的確是,”爾岱睞他一眼,“不是嗎?”不只太子這麽認為,或許父皇、其他皇兄亦都如此認為。

 總覺得他在說反話的石寅,不得不提醒他。

 “王爺,你現下可別有什麽念頭。”想那鳳翔在爭領地上頭不過積極了些,就遭太子給封在巴陵,他若不想也讓太子對付他的話,他最好就是繼續保持低調的作風。

 爾岱冷冷反問:“我能有什麽念頭?”多年來被趕至西北與西南,滅南之中也沒算上他一份,除了只能閉上嘴默默為朝廷辦事之外,他可有表現出什麽念頭過?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盡快一統西北與西南二地,除此之外,中土之上所發生的任何事,王爺都該視而不見。”知道他對聖上、太子、德齡不滿已久的石寅,再次向他重申他目前最該做的事為何。

 爾岱嘲諷地聳著肩,“放心,我本就是個睜眼瞎子。”那些個皇兄們,愛鬥,就去鬥吧,且最好是在他返回中土前個個都鬥個筋疲力盡。

 松了一口氣的石寅,還以為他那火爆的性子會害他壞事,沒想到這一回,他在汲取了上回的教訓後,硬是學會了忍氣吞聲這門學問。石寅抬首瞧了瞧快升上天頂的烈日,在馬兒走上山谷通道時,因無樹木遮陰的他忍不住抬手拭汗。

 他轉首看向無動於衷的爾岱,“盛長淵起兵之事,王爺可知情?”

 “當然。”朝中為了這事鬧得一片沸沸揚揚,聖上更是龍顏大怒,他就算再想置身事外也聽得到消息。

 “益州近於巴陵,王爺是否願出兵助宣王一臂之力?”

 “助他?”爾岱冷聲輕哼,“鳳翔不是有個號稱天下無敵的女媧營嗎?”滅南之戰中鳳翔率軍毀巴陵,現下可好,父皇哪個領地不給,偏給了鳳翔巴陵,他等著看鳳翔如何收拾那些恨他入骨的巴陵人。

 “宣王若向聖上討兵請王爺出馬呢?”雖說這機率很小,但也非不可能。

 “鳳翔還不至於會低聲下氣求人,他要臉面,咱們何不就成全他?”壓根就不想助鳳翔的他,主張能省一事是一事, “更何況盛長淵之兵不過是南軍余孽,根本就用不著咱們出手。”鳳翔最拿手的本事不就是袖手旁觀嗎?這回,就換他也來個壁上觀。

 石寅邊笑邊搖首,“看來王爺似也同信王一般,都把宣王當成敵人來看了。”

 “廟堂之上無兄弟。”爾岱冷淡地問,“並非我無情,而是鳳翔比我更血冷,誰若站在他那方,誰曉得何時會在暗地裡遭他反捅一刀?”

 石寅不語地瞧著他那看似冷漠的臉龐。

 也用力扯過韁繩,“我不過是自保。”

 自保……

 何時起,爾岱面對自家兄弟,得用上自保這字眼?國中何處人家,在面對自家人時,得向他冉家一般提防著彼此?

 遠遠落在爾岱後頭並未策馬趕上去的石寅,望著爾岱馬上的背影,愈看,心情益發複雜。他不知道,此次西行,再次返回中土將會是在何等景況之下,他亦不知,那柄配掛在爾岱腰際的佩刀,將會在日後的何時,揮向自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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