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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江山》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奉鳳翔之命率軍前往巴陵平亂的閔祿,在越江之前,即聽聞前南土巴陵四處,處處有民起義。

 相較於其他兩位皇子的封地——九江與丹陽,巴陵的動亂較兩地為甚,原因是當初女媧營為求時效,攻下巴陵並在往東與往南推進之時,采取的手段過於激烈,以致百姓心中生忿恨與畏懼,在得知這處土地被賜封予當初派軍毀他們家園的鳳翔後,為求日後不活在水火之中,經盛長淵一號召,無論是南國殘軍或是百姓,皆紛紛響應於盛長淵的復國大計。

 站在船首,早起的晨光映照在閔祿的臉龐上,在滅南之後,面上多了具眼罩的他,看來更是令人畏懼三分。

 “盛長淵人呢?”一逕眺望著對岸的他,沒回首地問著身後的殷泉。

 “回將軍,盛長淵,盛長淵已攜玉瑤前往九江。”

 閔祿揚起嘴角,“算他有自知之明。”

 “看樣子,盛長淵似乎打算一路東進。”同樣都是東進,不同的是,攻防交替,這回欲阻擋其軍前進的,換成了他們楊國的人。

 “巴陵城中敵軍人數多寡?”閔祿壓根就不在意盛長淵能否復國,只在乎他必須在鳳翔抵達封地就任前所拿下的巴陵。

 “約萬人。”

 “留這麽點人?盛長淵是想輕巴陵或是瞧不起本將軍?”在松了口氣之余,閔祿相當不以為然,“當初巴陵既是由我一手拿下,我自然能再破它一回。”

 殷泉要他別高興得太早,“城中幾乎都是百姓。”這才是盛長淵留給他的難題。

 當下閔祿緊皺起眉心,面色也變得相當不自然,“王爺交待,萬不可傷及百姓。”

 以往要下巴陵之時,巴陵之人乃敵軍,但現下的巴陵已經是鳳翔之地,鳳翔在他出發前不斷向他叮嚀,巴陵那塊地上之人,不是他的敵人,而是他日後的子民,日後他能否在巴陵東山再起,可全要靠封地上的百姓。

 殷泉怔了怔,有些訝異地看著他,還以為他還是會像以往一般,不計代價地先攻下巴陵再說。

 閔祿不滿地瞪他一眼,“你以為,本將軍有了婦人之仁?”

 他趕緊低首,“卑職不敢。”有著先例在前,這教他怎能不這麽想?他還記得,當時閔祿是如何在長沙一帶將民兵屠於秋原之上。

 要不是因為巴陵將是鳳翔日後的據地,他才懶得與這些余孽慢慢周旋。

 他不耐地揚掌,“上岸後,設法先將叛軍趕至城外。”

 “但……”殷泉為難地看著他,“啟稟將軍,不少將軍藏匿於民家之中。”

 “那就先殺個當榜樣。”不把這點小事看成阻礙的他,揚首一笑,“咱們得讓南民知道,如今天下是我楊國的,誰要感藏匿叛軍謀亂!”

 另一方面,趕在閔祿率軍揮抵巴陵前既已東進的盛長淵,此刻正在前往石守的路途上。

 知道九江絕不可能輕易拿下的他,雖明白九江或是丹陽都有重兵,他卻也不能退回巴陵,他不能將玉瑤留在巴陵,因為巴陵若遭閔祿一破,玉瑤恐將性命不保,在玉瑤已號召起南民的復國之心時,他不能再失去玉瑤這個小小的希望。

 未到石守,即在數十裡外停軍的他,站在營外,抬首遠望四處,在那遠方,處處楊國飄揚的旗幟。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他再如何逞勇沙場,手中兵寡,若要再次遇上軒轅營,他也不知他是否能有勝算。

 但他已沒有回頭的余地。

 “殿下,原諒臣還不能隨你而去。”遠眺著東方丹陽方向的他,喃喃朝晴蒼低語,“待幼主復國後,臣,定會給殿下一個交待。”

 長安。

 春夜裡的花朵綻放著清香,明燈晃晃的齊王府內,不似長安城內其他人家皆已在夜深睡去,府中正忙著打包的下人們,在府內來回穿梭,人聲一片。

 在聽聞余丹波已返回軒轅營後,等得心焦的玄玉即刻起程前往軒轅營,與余丹波一同前往九江,因九江局勢尚未平穩,故而玄玉不敢帶著王妃冬卿一塊前去領地,隻好留下袁天印以及寶親王在長安伴著她。

 風塵仆仆趕來長安的尹汗青,一踏入齊王府府門,所見到的即是四處熱鬧的景象,在向府內管家遞上拜帖,且說明是何人叫他來此後,早就等著他大駕的管家,即刻迎他入府將他帶去給袁天印。

 “袁師傅。”經由下人領來的尹汗青,在書房房門開一時,站在門外恭謹地喚。

 “你叫汗青是吧?”代替玄玉為他接風的袁天印忙迎他入內,“一路上辛苦了。”

 “不敢。”

 知道他是何等人的袁天印,並沒有對他拐彎抹角,也不想浪費口舌,故一開始就開門見山的對他直說。

 “丹波何以請你來長安,我想你也明白。”

 尹汗青拱手以覆,“下官之力雖然綿薄,但下官定會為王爺竭盡全力。”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袁天印笑笑地領他在屋裡坐下,“日後就是自家人,別這麽客套。”

 趕來長安首先就是想先見玄玉一面的尹汗青,環首看向這座不屬於玄玉的書房。

 “王爺不在府中?”

 袁天印親自為他斟了碗茶,“玄玉他趕去九江了。”

 他點點頭,在前來長安的路上,也已聽聞盛長淵在巴陵起兵,意圖復國之事。

 “對於閻相,你可有把握?”坐在他身旁的袁天印,所關心的不是九江之事,而是長安那方面玄玉使不上力之人。

 早有腹案的尹汗青自信地應道,“要得閻相並不難,只是得花點時間。”

 “都已想好該如何下手了?”閻翟光這事之所以棘手,並非只是玄玉的那點小心結而已,而是要打聽閻翟光的這一部分。

 “是的。”

 袁天印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好。”幸好余丹波有這名舊同窗,不然,他可真不知道該找誰去對閻翟光下工夫。

 “袁師傅,下官想問,拉攏閻相這事,王爺可知情?”單單只是推想,也知道玄玉對閻翟光不會有好感的尹汗青,很是擔心一旦他去拉攏閻翟光,但玄玉這邊卻擺不平時該怎麽辦。

 “他知道,也同意這麽做。”邊說邊回想玄玉那夜不情願的臉龐的袁天印,朝他擺擺手,“這方面不需操心,你隻管放手大膽去辦就是。”

 門扇輕叩的聲音,在夜裡聽來格外清晰。

 “袁師傅。”探首而入的冬卿,在進門時瞧見房裡另有來客,意外地揚高了眉。

 “汗青,這是王妃。”袁天印起身向他介紹。

 “下官尹汗青見過王妃。”首次見著齊王府內的當家主母,尹汗青連忙起身拱手行禮。

 “免禮。”

 “說的是。”袁天印一把扶起他,“方才我已說過了,往後都是自家人,不必太拘束。”

 各卿好奇地瞧著來客,“他就是余丹波特意為王爺請來的人?”一介小小尉官也有三萬兩身價?他可真敢向余丹波開口要價。

 “嗯。”袁天印納悶地瞧著大半夜不睡地她,“王妃找袁某有事?”

 “我只是想來問問,袁師傅可都打點好了?”現下全府大致上都已準備好了,就只差他一人文風未動。

 早就習以為常的袁天印聳聳肩,“袁某沒什麽身外之物,隨時都可上路。”

 “袁師傅要出遠門?”聽出他們話中意的尹汗青,隨即回想起入府時所見到的景況。

 袁天印輕歎,“長安畢竟是個是非之地,自然不宜久留,袁某打算依王爺之令隨王妃與寶親王回到洛陽。”不需他叮嚀,近年來已養成草木皆兵性子的玄玉,深怕要是在長安多待上一段時日,將可能會攬上意外的麻煩,因此玄玉在離開長安前,已知會他得帶著冬卿遠離長安這塊地。

 一手撫著下頷的尹汗青,思索不過半晌,馬上抬首再問。

 “王爺既身在九江,那短期內河南府是否將由寶親王代治?”河南府的主人是玄玉,除滅南之戰乃身不由己外,總不能一直都讓河南府與洛陽全權交給王妃。

 尹汗青當下皺起了眉心,“什麽?”

 “尹大人認為不妥?”將他的反應都靜看在眼底的冬卿,慢條斯理地問。

 驚覺自己有些失態的尹汗青,在袁天印一手掩著嘴直忍著笑時,忙揮手解釋,“不,下官只是……”

 她再說出所有人都會有的疑問,“尹大人是想說,一個婦道人家,怎會懂得治民治地之道?”

 “下官……”

 “冬卿,你就別為難他了。”待她如玄玉的袁天印出面幫他解圍,“不如就聽聽他對你赴任洛陽後該有什麽作為,才能讓洛陽接受你這個新王妃如何?”

 “願聞其詳。”冬卿柔順地順著他的話鋒走,算是留給尹汗青一個台階下。

 跟個婦道人家商議大事?尹汗青將質疑的眼眸轉看向袁天印。

 袁天印暗示性地再提醒他一回,“王爺不在,王妃可是河南府的主人。”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跟尹汗青一樣,都不相信他特意為玄玉選來的王妃呢?他的相人之術應該沒那麽差吧?

 聽懂他話意的尹汗青,也隻好不情不願地吐出。

 “王爺治理河南府多年,無論是河南府內與洛陽皆聽令於王爺,相信王妃抵達洛陽之後,不會遭到王爺當年的待遇,相反的,洛陽城內之人應是會對王妃敬愛有加。”

 “倘若我要治理洛陽呢?”那些理所當然的官話不是她想聽的。

 要求愈來愈離譜,也不想想她是什麽身份……

 冬卿在他噤聲不語之時,輕聲道出她會有此念頭的主因。

 “如今王爺封地在九江,洛陽也仍屬王爺代聖上總管之地,這兩地之距,說遠不遠,但就近也非近,更何況王爺無法身處二處,為王爺代勞,自是當然。”

 “只怕……”不想太傷人的尹汗青說得很含蓄,“王妃得下點工夫。”官場之上哪有女人?就算有著康定宴的支持,只怕她將這話對洛陽那些官僚與異姓王說出口,不過是在日後給人說笑話罷了。

 大抵也知道他藏著不說的是什麽的冬卿,拐了個彎再問。

 “若由寶親王代理呢?”

 尹汗青立即頷首,“有康大人穩勢,相信寶親王可將洛陽操持得安穩妥當。”一來冉西亭是個男人,又是親王,二來冉西亭隨玄玉居住在洛陽也有一段時日,若由他代治,洛陽中人應當不會有人說話。

 冬卿隨之推翻他的話,“但王爺所需要的可不是什麽安穩妥當。”在歷經滅南之戰以及分封領地之後,洛陽這塊地,對玄玉的作用再也不只於安身立命。

 一旁的袁天印聽了她的話後,深感興趣地挑高了眉。

 “王爺所需何物?”也感到有些意外的尹汗青,問得很刻意。

 冬卿微微一笑,“尹大人可知,日後洛陽與太原、揚州,終將收回朝廷?”

 “此三地原屬於太子,收回乃天經地義。”若不是如此,余丹波又何需拉下臉面來找他?

 她相當懂得什麽是未雨綢繆,“九江不若洛陽繁盛,且九江於戰後百廢待舉,王爺要想讓九江與洛陽平起平坐,恐也要個三年五載,因此王爺絕不可失去洛陽。”

 尹汗青猶疑地拖長了音調,“這話……是袁師傅告訴王妃的?”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就只是個婦道人家罷了,怎麽連她也會知道這等見解?

 袁天印笑揮著手,“袁某可從未在她面前提起過這事。”

 冬卿淡淡地解釋,“好歹我也是王爺的妻子,在王爺仕途方面,我也總有些自己的想法。”怎麽這些個男人和其他男人一般,都認為女人除了操持家務、當個高高在上的當家主母之外,就都沒半點腦袋了?

 不想讓她太難堪的尹汗青,敷衍性地隨口應著。

 “王妃若想替王爺捉緊洛陽, 就必須在太子收回洛陽之前替王爺做點事。”

 “何事?”

 “這就看王妃怎麽想了。”他也不給答案,反倒是想看看她有沒有能耐找出來。

 “好。”收下戰帖的冬卿睞他一眼,“你等著對我刮目相看。”

 “下官拭目以待。”尹汗青拱手朝她彎身一揖。

 “袁師傅,我去命人準備在天明時出發。”走向門邊的冬卿,一手按上門板向袁天印點頭致意。

 在她走後,袁天印深感慶幸地拍了拍他的肩。

 “幸好方才你沒同她下賭注。”

 尹汗青揚高一眉,“袁師傅這麽看好王妃?”他可是靠謀略賺進錢財的,在這方面,他會輸給一個女人?

 “當然。”袁天印隻留給了他一個高深莫測的答案,“她可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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