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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江山》第9章
第九章

 相當了解軒轅營主將的顧長空和郎中將,無奈地相視一眼後,兩人都不得不對余丹波這種容易結仇的性子宣告放棄。

 “將軍。”另一名也奉余丹波之令去辦事的百夫長,同樣撿在這時進帳。

 余丹波看了他一眼,“打點好了嗎?”

 “回將軍,一切準備妥當。”

 “你該準備上路了。”在顧長空還不解余丹波交代了他去辦何事之時,余丹波卻來到他的面前趕人。

 他被趕得莫名其妙,“上哪?”

 “本將軍命你回神農營療傷。”眼看他的傷勢因戰事之故一直無法安定,未免他會出什麽岔子,因此余丹波決定就把他送回長江對岸。

 顧長空當下擰緊了眉,“我不回神農營。”在這種時候趕他走?就算他願走,他可不知回去了後會不會被人趕回來呢。

 “為何?”余丹波隨即將冷眼掃向膽敢抗命的他。

 “這點小傷不算什麽。”強忍著疼的顧長空,還刻意在他面前伸展活動著四肢以證明他沒事。

 “論身份,你是國戚,看在大元帥的份上,我不能讓你冒險。”余丹波冷冷陳述,“論軍職,你是我的下屬,我要你回神農營你就得去,除非你想抗命。”

 決心跟他卯上的顧長空,跟了他這麽久,早就摸透了他這種不聽安排馬上就祭出軍令的德性。

 “按軍律,不從將命者,罰五十軍棍。”他索性好心地提醒一下余丹波違令者該有的下場。

 分析了好一會他為何甘受軍棍也不願去養傷的原因,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的余丹波,盯著他執著的目光,不一會,腦筋轉得很快的余丹波,緩緩想起一個在六軍南下前,曾經向他借過人的人來。

 “長空。”他試探地問,“袁師傅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麽?”

 沒想到這麽快就泄底的顧長空,倔著臉龐,硬是不肯透露詳情。

 “我沒那麽簡單就被暗算的。”偏偏余丹波光是想就知道袁天印會對他交代些什麽。

 “你若是不會被暗算,我就不會替你挨兩箭。”他冷哼一聲,故意抬出一個人來,“更何況,我是為了保全玄玉的戰力又不是為了你。”

 忍著脾氣的余丹波再問一次,“真不回神農營?”

 “不去。”顧長空堅定地抬高了下巴。

 “來人!”余丹波馬上就讓他承當後果,“拖他下去重打五十軍棍!”

 “將、將軍?”沒料到余丹波真的言出必行,慌了手腳的百夫長忍不住想替顧長空求情。

 余丹波眼中的寒意差點讓他結冰。

 “走吧。”反倒是講義氣的顧長空,大大方方地拉著百夫長領他出帳受罰。

 其實,心底實在是很擔心負傷的顧長空能不能挺過五十軍棍,但礙於軍令如山,卻又不能收回成命的余丹波,在他們走後,不自在地朝留在帳中的中郎將勾勾手指。

 “叫他們下手輕點。”在中郎將將依他所令站至面前時,他出口的話,幾乎是含在嘴裡般的模糊不清。

 中郎將挑高了兩眉,努力按捺住笑意,等著看他還有沒有下文。

 “還有,把軍醫順道帶去。”不出所料,余丹波果然又再補上了一句。

 “是。”覺得他們這對上司下屬都別扭得緊的中郎將,盡了全力,才沒有讓笑聲溜出嘴邊。

 余杭一戰,因南國大將邢萊戰死,故而余杭東北門戶洞開,伏羲營大將趙奔趁勝追擊拿下三湖,使得南國丹陽東南方徹底淪陷。

 三湖這座地美豐饒的南都,不但提供了趙奔所率之軍一個稍事休息的據點,亦提供了楊軍豐沛的糧草,讓據留在三湖的楊軍在充實糧草之余,還有余糧可用糧車將糧草運往南方,以支援自開戰後就深入南土,因此糧草所剩不多的余丹波等軍。

 站在三湖城城頭上,看著一根根楊軍方旗在風雪中飛揚的趙奔,在身後踏雪的聲音傳來時,回首看向來者。

 “南軍派員來叫戰了。”站在趙奔身後的黎諾,與趙奔一般,同是行軍元帥信王親點的領軍大將,與趙奔亦是相交多年的老戰友。

 “叫戰者,可是盛長淵?”聽聞過盛長淵赫赫戰功的趙奔,並不怎麽希望與這等對手交手。

 “不。”黎諾卻給了他一個意外的答案,“是盛長淵底下的驃騎將軍,邢葛。”

 “邢葛?”對南國大將人名倒背如流的趙奔,眼裡摻了些詫異,“邢萊之兄?”派個小將來,南軍是想玩螳螂擋車這把戲嗎?

 黎諾刻意睨他一眼,“據聞……邢葛主動請纓要為弟報仇。”趙奔殺了余杭護城大將邢萊,南國皆知,而邢萊至死都不放棄守城的事跡也早已傳遍了南國,這也難怪欲雪恥的邢葛會衝著趙奔下戰帖。

 “盛長淵人呢?”預期中的對手沒前來收復三湖,反倒是派了手底下的人而來,這個盛長淵是太瞧不起他,還是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探子來報,奉南國太子命令鎮守丹陽的盛長淵,似乎是打算先行收復采石,好與西進的南國太子連成一氣。”自兩國開戰以來,一路挨打的南國,總算是派出了頭號大將準備收復失土了。

 在心底琢磨了半晌後,趙奔很快就猜出盛長淵的心思,“未免我軍趁機突襲丹陽,所以他才派邢葛來攔阻?”

 “應是如此。”他也是這麽認為,“難道將軍不想趁機奪下丹陽?”既然令他們有所顧忌的盛長淵已離開了丹陽,而邢葛又不是他們的對手,這可是個攻佔丹陽的大好良機。

 不急於建功,且甚有自知之明的趙奔徐徐搖首。

 “依大元帥令,在余將軍與閔將軍前來宣城與三湖聯成防線之前,咱們必須穩住丹陽東南方。況且以咱們現下的兵力,想拿下丹陽,恐無勝算。”他是沒把邢葛看在眼裡,只是如此貿然出兵丹陽,采石距丹陽甚近,若盛長淵突然折返兵援丹陽,那到時他們可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言之有理。”聽完了他的分析,深有同感的黎諾不禁頷首,不過一會,他又把問題鉤回正事上,“你打算怎麽對付叫戰的邢葛?”

 “相應不理。”趙奔笑了笑,並不認為戰技差了胞弟邢萊一截的邢葛能有什麽作為。

 相交多年,知道趙奔從不是個驕兵,亦不會輕敵的黎諾,在聽了他的話後,反應僅只是饒有興味地揚高了兩眉。

 “在其他兩位將軍趕來前,咱們必須避免我軍無謂的損失。”深謀遠慮的趙奔決意全面撤換戰略,“命我軍全力守城。”

 “我這就吩咐下去。”黎諾朝他拱了拱手,在欲走下城頭時,不解地看著他的側臉,“怎麽了?”

 緊攢著兩眉的趙奔歎了口氣,“我擔心信王。”

 “信王?”

 “若盛長淵親自領軍欲奪回采石,只怕,信王不是他的對手。”眼下行軍元帥宣王尚未抵達采石,單憑德齡單薄的兵力,采石這座落入楊軍手中之城,恐怕很快就得還給盛長淵了。

 與他一般,也不認為德齡能夠守住采石的黎諾,在城頭上風勢增強之時,忍不住轉首遙望向采石的方向。

 迎著風雪,率大軍浩浩蕩蕩開向采石準備收復失土的盛長淵,此刻距采石僅有一裡之遙,在寂靜的雪原中,坐在戰駒上的盛長淵甚至能夠聽到,此時采石城內此起彼落的敵襲警報鳴鼓聲。

 眯眼細看著采石的盛長淵,朝身後揚起手,命集結成陣的大軍做好準備,打算在楊軍一出采石城城門後即刻進攻。

 冰冷的雪花飄至他的面頰上,頰上的冷意,令他又再次憶起太子玉權在率軍兵援九江之前,將捍衛京畿的重責全都交至他身上的那番話,從不打算令玉權失望的他,宣誓性地握緊了韁繩。

 哼,信王德齡?

 “我要你後悔曾經踏上南土。”

 絳陽。

 率軍叫戰的南國太子玉權,在即將淪為戰場的絳陽平原上,見著了楊國前來應戰的大軍後,不可否認,在他心底,確實是有些失望。

 此番叫戰的玉權,除國仇之外,因個人私情,他非得親眼見見樂浪與玄玉不可,偏偏這二者卻皆不在此戰場上,他不知楊軍大元帥玄玉是太不瞧不起他,還是玄玉認為單只派冠軍大將軍就足以應付他南軍?

 欺人太甚。

 強盾伍再次舉起了與人等高的盾牌,力抗自楊軍振營方向由伏遠弩所射來的兵箭,釘打在眉面上的箭音,有如落在屋瓦上的叮咚雨聲,綿密不絕,邊防禦箭襲邊把結陣往後撤的強盾伍,依玉權之命刻意造成懼戰的假象,所有躲藏在強盾伍之後的騎兵與箭兵,與更後頭的步兵們,全都捺著性子不急於強攻,靜待楊軍將箭矢耗盡。

 在這段難捱的等待期間,每當強盾伍中有人倒下,即刻有人隨之補上,捍衛家國意志堅定的南軍們,不時把目光偷偷瞥向太子玉權,在見著了玉權的臉龐之後,每個人也就益發壯盛了與太子共退敵軍的信念。

 在南軍即將退出絳陽平原之前,認為南軍無心應戰的楊軍,在箭襲過後,果然依一貫伎倆派出大連陌刀的騎兵伍前來衝鋒,一匹匹戰馬傾巢而出,聲勢浩蕩地衝向南軍,而等了許久就等著這個機會的南軍,並不急於采取其它攻勢,大軍只是停止了後撤,透過盾牌的縫隙,南軍們睜大了眼,看著以雷霆萬鈞之勢衝向他們的楊軍,在即將抵達第一陣線強盾伍之前,突遭老早就挖了壕溝上覆草泥埋伏在溝中的南軍,整齊劃一地自溝中伸出拒馬槍刺中馬匹,伏等在溝中的南兵在楊兵戰馬一倒,迅即自溝中冒出,先以鳳頭斧砍向馬腳再砍殺落馬的楊軍。

 溝中伏兵動手後,強盾伍立即開盾,早就架箭在弦的箭兵,一聲令下,將箭矢集中射向來襲的楊軍,而強盾伍後頭早就蓄勢待發的騎兵,則是在玉權的親率下衝出守線,兵分二路自兩側繞出撲向楊軍。

 背負長弓與箭筒、單手執陌刀的玉權坐在戰駒上一徑疾馳,遠處楊軍的面孔顯得很模糊,但印在他心底的人面卻清晰異常。

 他之所以會刻意想對上樂浪,是因為素節,他很想看看,嫁入他家門以來,待他溫婉客氣得近乎生疏,可是又不失為一個好妻子的素節,在她的心底始終都沒有忘懷的樂浪究竟是生得什麽模樣,又有那一點比他強。他更想見的另一人,即是令袁天印願棄他而去,甚至不顧師徒情分去輔佐的敵帥玄玉,他很想知道,玄玉是否真如袁天印所說的那般英明不可替代。

 其實,此戰他並不想去證明些什麽,他只是想讓在素節與袁天印皆離他而去後的自己的自己,徹底死心,好讓他在死心之後,將全副心神都擺在眼前這一場攸關南國生死存亡的戰役上。

 在蒙受損失的楊軍遭到南軍大批騎兵前來掃蕩之時,居於陣中指揮的冠軍大將軍霍天行終於出陣,打算親自對付親征的玉權,玉權不慌不忙地下令,左右夾攻的騎兵伍與前來支援的步兵伍組成十十方陣,準備一鼓作氣強攻,在下令之前,他回首向自開戰以來即緊跟在他身旁的左將軍袁衡吩咐。

 “派令下去,速增援五萬兵馬!”眼看勝卷在握,此時追擊,這場戰役的勝果必定穩入南軍袋中,既然樂浪與玄玉皆不願在沙場上見他,那麽,他就打到他們出來為止!

 “得令!”

 當兩軍戰得如火如荼之時,候在楊軍大元帥行轅中的玄玉,不似一眼等待軍情等得心焦的將軍們,他只是神情自若地坐在案中,靜靜地觀察著樂浪臉上的表情。

 “大元帥!”直屬霍天行麾下的右將軍,火速奔至行轅後氣喘籲籲地上稟戰情。

 玄玉徐問:“戰況如何?”

 “我軍形勢相當不利,請大元帥即刻派兵增援!”

 “說清楚。”在聽了右將軍所報軍情後,相較於行轅中眾人緊張的神色,玄玉仍是一副鎮定的模樣。

 跪在地上的右將軍不斷拭著額上流下的汗水,“南國太子已將大將軍所屬騎兵殲滅,再如此下去,恐怕其他軍伍也將不保!”

 玄玉玩味地挑高了眉,“南國太子率兵親征?”看樣子,沉不住氣的,可不只樂浪而已。

 右將軍大聲再報,“南國太子不僅親征,他甚至還指名大元帥與樂將軍應戰!”

 “是嗎?”玄玉緩緩揚高了唇角。

 “大元帥?”行轅內所有人皆不解地看向鎮定過頭的他,無人明白,在這戰況吃進,甚至有戰敗之虞的情況下,為何他還笑得出來。

 深知霍天行深陷險境,奉命特意回來搬救兵的右將軍,此時可沒有玄玉那等好心情,一刻也不能等的他,懇求地再次上稟。

 “救人如救火,請大元帥速潑兵增援!”

 玄玉先是揚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繼而轉看向眾將軍,兩眼不斷徘徊在他們身上,“諸位將軍認為本帥該派誰去增援大將軍?”

 “這……”相互交看的眾人,也不知到底該派誰才能與英勇的玉權抗衡,不過一會,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集中在打下九江、同時也是玉權親自指名對戰的樂浪身上。

 知道所有人都希望他出戰的樂浪,一反先前急欲出戰的前態,反倒是在此時對他們的目光來個視而不見,也不再逞勇好強地主動請纓,他只是靜坐在位中揣想著玉權可能安排的戰術,以及一旦前去增援霍天行之後,又該以何種法子打退玉權推動楊軍朝采石移動。

 將眾人反應全都看在眼底的玄玉,一手拿著帥令令牌,又朝他們再問。

 “不如就依南國太子之意,本帥親征如何?”

 “萬萬不可!”當下所有人齊聲爆出反對聲浪,堅決不讓主帥也效法玉權那等不顧自己安危的做法。

 斂去了面上輕松的模樣後,玄玉站起身朝眾人下令,“除樂浪外,其余退下。”

 “大元帥……”猶不知究竟要派誰前去增援的眾將軍,忙不迭地開口出聲。

 他大聲一喝,“退下!”

 當堂旭站至玄玉面前,冷目警告所有將軍都得依帥令退出行轅外後,不得不捺住憂心之情的眾將軍,隻好依令退出行轅之外。

 離開案前來得樂浪面前的玄玉,在樂浪站起身而對他時,兩目盯緊了他的瞳心。

 “告訴我, 你的對手是誰?”

 樂浪沉穩地應道,“南軍。”

 “你舉兵的目的為何?”不放心的玄玉,又刻意再問。

 “為贏得絳陽此戰。”

 得了他的回答後,玄玉沉默了半晌,他旋過身子來到案前取來帥令,轉身朝樂浪高高舉起,樂浪隨之在他面前跪下。

 “車騎將軍聽令,本帥命你為絳陽此戰統帥,速率七萬大軍迎戰!”

 “末將遵命!”恭跪在地的樂浪高舉起兩掌接下帥令。

 當攜著帥令準備點兵出戰的樂浪快步踏出行轅時,跟在樂浪身後的符青峰,看著迎風疾走的樂浪,那具一如他曾在戰場上所見過令人安心的背影,符青峰頓時精神一振,大步追了上去。

 眾目睽睽之下,拎著酒壺的燕子樓,坐在江岸邊的大石上,一口又一口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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