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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江山》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不肯交出兵權?”玄玉淡淡地重複。

 “回殿下,是。”在聖上那邊聽到了晉王不肯被削兵權一事後,閻翟光就急於前來東宮見他。

 “何因?”

 “晉王……”閻翟光面有難色,“似有意謀反。”益州大軍在戰後並無退兵之意,還近駐在長安城外腹地,若要說晉王無半點謀反兵變之心,任誰也不信。

 他臉上毫無意外之情,“爾岱認為,太子這位置是他的?”

 閻翟光不語地垂下頭。

 早就料到會有此日的玄玉,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其實在父皇下旨削爾岱與德齡兵權之時,他就想過,此舉只會刺激這兩名皇弟,逼他倆提早反目相向,因此他原是主張在國勢未恢復平穩之前,不宜做出會令他倆狗急跳牆的舉措,就等女媧營與盤古營戰後情勢回穩,再一步一步來處理這兩名隱憂。可父皇在靈恩死後,很明顯的受到了打擊,為免日後皇子們又將手足相殘,故而才會力保他這個新太子。

 但父皇此舉,無異是向德齡與爾岱聲明,父皇只要新太子。

 撇去德齡不看,這些年來,始終都遭外放的爾岱,一直都在京城之外隱忍,爾岱也總認為自己會有熬出頭的一日。直到靈恩死後父皇另立新太子,爾岱才赫然發覺,機會,是不會在等待中重來的,而天下,亦不是等久了就是誰的。在父皇下旨削兵權後,更是因此重重傷了爾岱。

 只是,爾岱也沒有看清自己。

 如今想力挽狂瀾的爾岱,不過是一味的想為不得志的自己找條出路,想借此證明自己的存在,更渴望父皇能對他另眼相待改立太子於他。可爾岱不知,他不過是個善於南征北討的馬背英雄,一旦離開了沙場,他就什麽也不是了,他從未想過,光憑手上那柄殺敵之力,怎麽冶國治民?又如何治理天下?就算他能打下一座江山,這座江山遲早也會毀在他手中。

 做人要知命,有幾分能耐,就做幾分事。

 這道理,就算現在有任何人同爾岱說了,恐怕爾岱都聽不進耳。石寅不該死得那麽早的,石寅若在人世,或計他會在爾岱莽撞行事之前攔上一攔,如今石寅已死,爾岱亦失了最後一個能攔住他不讓他走入歧路之人。眼下的爾岱就像是個溺水之人,急於攀附住最後一分契機,在握緊了機會的繩索後,任誰也不能令他松手放棄。

 “此事父皇反應如何?”

 “聖上正為此而龍顏大怒。”閻翟光歎了口氣,“今早益州大軍派人面聖,除書表要求聖上追封大將軍石寅外,晉王還……”

 “欲攜兵入京。”玄玉篤定地接完他的話,“是不?”

 “是。”

 玄玉默然地靠回椅內。若是再讓任何兵馬入京,豈不就又將重演鳳翔兵變之事一回?他不認為,父皇能再容忍一回,更不認為,在靈恩死後,父皇還能對皇子鬩牆一事睜隻眼閉隻眼。

 而他,他的忍耐同樣也是有限度的。

 “益州大軍現在同處?”為免應變不及,還是早點采取行動來得安當。

 “仍據在嘉郡城外十裡處不動。”堯郡城距長安三十裡,現下益州大軍,與長安僅四十裡相隔。

 他偏頭想了想,“女媧營的余孽處理得如何?”

 “元麾將軍已將其編入軒轅營。”

 “傳旨,軒轅營速撥兵廿萬至堯郡城。”他可不能讓爾岱再往前一步。

 閻翟光慌張地抬首,“殿下,無聖上旨意,如此貿然……”難道他忘了靈恩擅自動兵的先冽了嗎?

 “太子職責乃護衛京畿,調度兵馬,乃常態。”相信父皇也知爾岱有反心,他這太子若是聞風未動,完全不采取行動保京護聖,這才要招父皇疑心呢。

 “遵旨。”

 “依相爺看,爾岱是否真會兵入京畿?”

 一想到戰事方息,烽火又將再起,閻翟光的臉上就寫滿了疲憊。

 “若晉王欲得天下,此乃最後一搏之機,錯過這回,晉王恐將遺憾百年身。”聖上都已下旨削兵權了,在把兵權交出之時,同時也是晉王將太子之位拱手讓出之日,日後沒了兵權,誰還能與玄玉為敵?他若是晉王,他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與他抱持著同樣想法的玄玉,雖明知這是事實,但在軒轅營方與女媧營交手過後,軒轅營不宜興兵,因此他並不希望在這節骨眼上又啟戰事。

 “兩軍對壘前,相爺可有法子令爾岱打消此念?”

 閻翟光遺憾地搖首,“無。”

 若晉王有懼意或是願打退堂鼓的話,晉王根本就不需冒著人頭不保的風險拒削兵權,此回晉王若是舉兵,定是做了拚死一鬥的準備,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聖上親自向晉王說情,相信晉王定也不願點頭退兵,因晉王早已是騎虎難下。

 靜立在它玉身後的堂旭,在收到宮人傳訊之後,走至玄玉身旁向他附耳低語,玄玉隨即朝他頷首。

 “殿下!”急忙入宮的尹汗青,快步走向他倆。

 “出了什麽事?”

 帶來最新動態的尹汗青連忙上稟,“殿下,信王自聞殿下遭聖上立為太子後,已自丹陽出兵。伏羲營如今兵分兩路,一往洛陽,一往緯陽!”

 玄玉面色凝重地攏緊了眉心。這麽快?原本他還以為德齡會等到爾岱出手後才來坐享其成,沒想到,對於父皇,爾岱還稍存有一些顧忌,但德齡卻是完全不掩其志。

 “信王兵變的理由?”楊國內亂,出了這麽大的事,德齡避之一旁不理不睬,等到所有人都因內亂而元氣大傷時,德齡才來撿現成?很像德齡的做法。

 “信王對外放言,殿下不適任太子……”猶未喘過氣的尹汗青,邊說邊頻拭著額上大汗。

 聽完這個理由後,雖很不是時候,但玄玉仍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殿下?”面面相覷的尹汗青與閻霍光,很是納悶他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我這兩個水火不容的皇弟,倒是頭一回這麽有志一同。”原來這就是靈恩居於上位的感覺,隨時隨地都得提防被人拉下馬,太子這位置,不好坐哪。

 尹汗肯緊張地問,“不知殿下有何主張?”

 “汗青,”玄玉不疾不徐地問向他,“丹陽水患真正的受災情況如何?”能夠同時兵分兩路,這隻證明了他對德齡丹陽水患的說法,懷疑得合情合理。

 “請殿下過目。”這才想起自己忘了這事的尹汗青,趕緊將特意帶來的折子上呈。

 果然,他是該懷疑德齡的。

 看完折內所書之後,玄玉斂去了笑意,將折子交給閻翟光。

 “這……”驚見丹陽真正損失並非上奏朝廷之況後,閻翟光不禁為膽敢欺君的德齡捏了把冷汗。

 “自滅南之戰後,德齡等這一日,也等得夠久了。”玄玉的眼神逐漸泛冷,“也難怪他會急著出兵,他是得趕在謊言被戳破前自保的。”想來,德齡能東山再起,全靠他之手,或許當年他不該縱虎歸山的。

 “殿下,欺君之罪,可是死罪!”捉到德齡的把柄後,閻翟光的眼中綻出希望的光芒。

 “我想德齡應當也很清楚這一點。”不然德齡急什麽?不趕在兵權被削之前行動,他就只能等著掉腦袋了。

 閻翟光和尹汗青相視一眼。

 玄玉自禦案內起身,“爾岱現下是隻受傷的獅子,若是無法安撫,定會遍傷無辜。而德齡,則是隻急欲展翅的雄鷹,不趁此時登上晴空,日後他就再沒機會了。”

 “殿下可認為,這兩頭猛禽,是安撫即可打發的嗎?”不認為如此做就能免去另一波內亂的尹汗青,懷疑地看著玄玉。

 玄玉也有自知之明,“當然不可能。”真能與他二者談,就不需兵戎相見了。

 閻翟光心急地向他拱手,“依臣之見,殿下應速速將此二事奏明聖上,請聖上撥兵應戰。”

 玄玉不語地看著案上的印璽。

 若是可能,他並不想再動兵一回,一來,是因國內歷經天災之後,已是元氣大傷,若再一戰事,日後要讓全國民生回穩,讓百姓重回原本的生活狀態,不知將得耗上多少年的力氣,而先前在滅南之戰後的苦心經營,也都將化為烏有。

 三來,是因一旦上了沙場,生死就得全都交由天意決定,在前一回內戰之後,楊國國內已損失不少將才,再掀內亂的話,誰知道楊國又將損失多少護國棟梁?而這一回,被迫得同時面對兩支大軍的軒轅營,會不會因此而死傷慘重?下一回戰死的人又將會是誰?能自滅南之戰中生還,又打完前次內戰,能夠活著已是萬幸,他不願,見到他身邊的人為了皇家的內戰而送了命。

 可他同時也知道,這場內戰早晚也是要來,若不趁機處理德齡與爾岱這兩個棘手人物,在逐皇這條路上,他倆是不會死心,而這場內戰,則會拖上更久。

 在收拾了鳳翔之後,他是該也叫那兩個皇弟死了這條心。"

 一室的沉靜中,閻翟光興尹汗青屏息看著他。過了許久,玄玉似下定了決心抬首。

 “汗青,擬折。”

 天色仍是漆黑的,寥寥星子散掛在天際,但此時殿裡的燭,卻將建羽那張盛怒的臉龐照得再清晰不過。

 晉王爾岱書表上奏,齊王不適任太子,若父皇不撤換太子。益州大軍將興兵入京以正天命。而已經舉兵的信王德齡,不但不理會他所派去的聖旨,更進一步殺了禦史,擺明了亦要戰出個結果不可。

 “全都反了嗎?”龍顏大怒的建羽,使勁將手中的折子扔至殿內遠處。

 “父皇息怒。”一早就被召進宮裡的玄玉,在禦案前垂下眼拱手。

 “玄玉不適任太子……”建羽忿忿地看向一旁的閻翟光,“單憑這句話,他們就起兵造反?”他們究竟有沒有把他這父皇放在眼底?好不容易滅了南國才得來的天下, 他們又置於何地?3

 “依臣看,兩位王爺皆有登上九五之心,太子一事,怕只是掀戰的借口。”閻翟光深鎖著眉心。

 建羽心寒地問:“如此下去,國內的烽火要戰到何時才能平熄?”沒有一個想到百姓,沒有一個想過他們辛辛苦苦一統天下,都還來不及繁榮太平,他們就急著自己打自己,而他這個父皇都還未駕崩,他們就等不及的想要奪位!

 閻翟光深深一揖,“聖上不妨再派人前去勸退兩位王爺,盼能收起乾戈別再擴大內亂戰火。”

 建羽氣拍著桌案,“連禦使都殺了,那兩個孽子還聽得進耳嗎?”

 “若真如此,恐怕……”別無選擇的閻翟光為難的低語,“就只剩一個下下策了。”

 “什麽下下策?”

 閻翟光直望進他的眼底,“以戰止戰。”

 到頭來,不也還是避不址。戰事一途?建羽不語地攏緊兩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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