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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江山》第12章
第十二章

 墨硯梢磨之聲、書頁翻閱之音,在偌大的文庫庫房內此起彼落。

 庫房內規律且製式的種種聲調,忽地遭突被開啟的大門打斷,一陣冷風灌進文庫內,令埋首公務的眾人,皆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邊的工作。

 帶著堂旭前來文庫找人的玄玉,先是斥下了外頭領他前來,並熱絡招呼他的總書記官,微微掀起衣袍下擺舉腳踏進文庫偌高的門檻內,而文庫裡眾位在案前忙著公務的書記官,在乍見齊王親臨文庫後,紛紛趕忙起身離開案前,來到文庫大門前朝齊王捐禮致意。

 “卑職等拜見齊王。”

 “免。”玄玉抬起一手揚了揚,兩眼並未落在他們的身上,而是停在遠處那名,似未發覺他的來到,猶伏案板書的年輕男子身上。

 在場的某名書記宮,在查覺玄玉的目光落腳處後,連忙往後一看,赫見余丹波竟未來迎駕,他訕訕地對玄玉賠了個笑臉後,快步至遠處余丹波所處之位,低聲朝他咳了咳,提醒他有貴客到。

 遭人打斷閱書的余丹波,慢條斯理地抬起頭,就著逆亮的光影,見著了站在文庫門口處,那名身著王服的來者後,他轉了轉眼眸,理好衣衫後隨著另一名書記官一塊來到大門處向玄玉請安。

 “卑職余丹波拜見齊王。”

 玄玉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就在他起身後,玄玉朝身旁的堂旭低聲吩咐了兩句,就見堂旭重重一頷首,立即將文庫內的其他書記官全都趕出文庫,並在他們一出去後,走至門外將文庫大門帶上,站在門外看守著。

 大門一合,寂然無聲的文庫頓時變得漆黑,余丹波向玄玉躬身示意後,忙去點燃文庫內的火獨。

 徑看著他忙碌的玄玉,兩手環著胸,雙眼一瞬也不瞬地打量著他,當余丹波將文庫內的燭光都打點妥當回到他跟前後,玄玉更是不客氣地就著燭光將他的面容仔細看過數回。

 被人盯著瞧的余丹波,不明究理之余,也不斷在心底計盤著,這個前些天擔自派人去了長安,為他余氏一族已死去的先人們買罪並恢復功名的齊王,他那麽做的意喻究竟為何,而他會突有此舉,又有著何種目的。

 面無表情的玄玉,自顧自看了他一陣後,舉步來到他方才所坐的書案前,伸手撈起一本他方才看過的書冊。

 “這書,是你看的?”他信手翻開書頁,邊看邊問。“回王爺,是的。”余丹波定至他的跟前,恭謹地回復。

 翻回書本的前頭看了看書名後,玄玉饒有興致地挑高了劍眉,再看向放置在書案上的書冊,也滑一色全都是兵書之後,他繞至書案前坐下,拿來他所看的兵書,開始低首拜讀。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直到外頭天色都暗了,一直站在書案前的余丹波並沒有任何動作,而埋首書冊坐的玄玉,從頭至尾,也沒有開口說上半句話,就隻是一徑地看書。

 在文庫內的燭光愈來愈暗時,余丹波看了看四下,隨後再去點上數根蠟燭,並順道也替玄玉案上快燒盡的臘燭換上一盞,默然的玄玉頭連抬也沒抬,隻是繼續翻閱著書冊,直到終於看完,這才合上書直起身伸了個懶腰。

 在玄玉走過書案前時,他朝自始至終都無言隨侍在側的余丹波丟下一句話。“叨擾了。”

 不自覺緊蹙著眉心的余丹波,邊聆聽著他離去的步伐,邊轉過身來跟上他恭送,但走未幾步,走在前頭的玄玉卻驀地停下了腳步。

 “對了。”他回過頭來,一手指著方才的書案,“那玩意,你考慮考慮。”

 帶著點納悶,余丹波照著他的意思踱回書案前,低首一看,發現案上,有塊由和闐白玉所雕的一隻白虎佩印,他回眸看了玄玉一眼,在心中頻頻思索著饋贈此玉之意。

 聽洛陽官員說,聖上所誕的五名皇子中,跟下最能為聖上分勞擔憂的兩名皇子,就是太子靈恩與齊王玄玉。據聞,太子在受策封之時,得一塊由聖上所賜的蒼龍翡玉,齊王玄玉,則是在赴任洛陽時,受了一塊白虎美玉。這二玉,除了代表這兩名皇子殊貴的身份外,同時也意喻著他們所肩負的重擔。

 見他遲遲沒有收下,玄玉輕聲開口。

 “若是願意,就收下,若不願,就扔了它吧。”

 因為禮重,故而不敢輕易受禮的余丹波,聽了他的話後,不但明白了他今日親臨文庫的原因,同時也明白了他的這番話,究竟是在暗示些什麽。

 表情絲毫未變的余丹波,回過身來,兩目準確地對上他的。

 “余氏一族不再為國涉足沙場。”

 “我知道。”早有準備的玄玉,微微一哂,“我來這,不是要你為國,而是為我。”

 因他的話,余丹波頓怔了半晌。

 信步踱至他面前的玄玉,笑挑著眉問:“告訴我,太守康定宴,還是你眼中的一粒沙嗎?”

 氣息猛然一窒的余丹波,神色霎顯冷淡,並同時在他們之問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牆。

 “卑職不懂王爺在說什。”

 玄玉卻瞬也不瞬地看進他的眸底,“你眼中的那粒沙,我可幫你取出來,因為你的那粒沙,同時也是我心頭的一根刺。”

 沉默,靜靜懸岩在他倆人之間。

 不可否認的,余丹波是有些意外,但在想起先父的遺訓,以及再次迎上玄玉那雙別有所圖的雙眼後,硬是捺住性子的他,選擇繼續保持緘默,不給他一個應允,也未給個拒絕。

 “願不願把握這機會,就看你了。”知道他要考慮的玄玉,並不想逼他太緊,玄玉偏首看了案上的那塊玉後,笑轉過身,大跨步地朝文庫大門走去。

 當文庫的大門再度開啟,夜風自敞開的大門緩緩流泄了進來,余丹波深吸了口氣,感覺那分冰涼深沁人肺腑。在門外遠處,玄玉離去的身影漸走漸遠,看著玄玉挺直了背脊的昂揚背影,他猶疑地轉過身,低下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案上的白玉。

 

 大業殿總管大堂上。

 河南府郡令程兆翼,正在堂上向齊王玄玉呈報河南府開春後,頭一樁遇上的麻煩事。

 “河南府近來出現流寇,流寇十萬人有余,四竄擾亂民安。”

 坐在堂案上趵玄玉,在聆聽程兆翼的稟報之余,手巾的筆一刻也沒停過,不斷批閱著春後就開始累積公摺。

 忙裡分心的他淡淡地問:“這批流寇是打哪來的?”

 “回王爺,這批流寇,原是在河南府外州郡一帶走動的散寇,近來散寇來了個寇王將眾散寇化零為整,並集結成軍後,開始成群在河南府內打劫行搶。”

 “河南府派兵剿寇了嗎?”玄玉手中的筆停了一會,複而又再繼續揮毫。

 憂心忡忡的程兆翼,愈是稟報,臉色愈是慘淡,“回王爺,河南府守軍在當今聖上登基後,已被兵部撤回至長安大半,加上流寇行動范圍不定,時而分批齊襲,時而分散出擊,以河南府守軍軍力,實是應接不暇。”

 “既是兵力不足,何不就借調洛陽城守軍支援?”將一批已批畢的摺子交給站在一旁的堂旭後,玄玉說著說著又再挪來案上的另一批公摺,取來一本公摺後又繼續批閱。

 “這……”面有窘色的程兆翼,為難地看了站在堂上另一側的康定宴一眼。

 久等不到下文,埋首案內的玄玉緩緩抬起頭來,先是瞧了瞧已在暗地裡和康定宴翻了臉,在洛陽城中分為兩勢,成為其中一勢的程兆翼,再心裡有數地睨向涼涼看戲的康定宴。

 他擱下手中之筆,好整以暇地將目光掃向不在乎有人背叛的康定宴。

 “康大人,你可有撥派洛陽城守軍援助河南府?”

 康定宴躬身一揖,“回王爺,洛陽城不撥兵援助其他郡縣。”

 “哦?”他繞高了兩眉,“此話何解?”

 “洛陽守軍之職,乃守衛轄地洛陽城內外,它地,則與洛陽無關。”將下頜揚得老高的康定宴,話裡,擺明了就是不願插手幫忙。

 早知會有此一答的玄玉,笑笑地問:“如此說來,太守的意思是撇手不管嘍?”

 “卑職不敢。”

 “你當然不敢。”又在這種節骨眼上頭耍花樣,也好,這回就讓他在一旁看戲。

 “王爺,那此事……”眼看玄玉竟就這樣由著康定宴去,大驚失色的程兆翼苦著一張臉。

 “河南府與洛陽城,同屬本王治下,因此流寇擾民一事,本王自然得一力承擔。”再次拿起筆的玄玉,邊說邊又拿來一本摺子,“明日本王會派人將此事加急啟奏聖上,得聖上動兵銅魚後,本王將率親衛進駐河南府永嘉軒轅營,並命楚郡王自長安帶來他手下的兵力相助,至於河南府那方面,就請程大人派河南府守軍支援。”

 “王爺,難道你要親自率兵剿寇?”兩跟倏然一亮的程兆翼有些愕然,同時,也有些懷疑年紀尚輕的他的領兵能力,是否能擔此剿寇之任。

 “對。”

 程兆翼的兩眉皺得更深,“但……”

 “若無它事,今日就到此為止。”下了決定後,不想多言的玄玉,抬手朝堂上的眾官示意退下。

 樂見如此的康定宴,立即躬身告退,同時也帶走了堂上一半的官員,而還想說些什麽的程兆翼,在左等右等就是不見玄玉改變心意後,揪眉垂首地也帶著另一半的官員退出堂外。

 在他們走後,處在內堂裡的顧長空與符青峰,飛快地自內堂走出,在顧長空的眼底,有著掩不住的興奮。

 “都聽見了?”沒有抬首的玄玉,隻是朝底下輕問。

 “我這就去打點一下,待會就回長安。”急著建功的顧長空,大聲對他說完後,就踩著急忙的步子往堂外走去。

 與顧長空相較之下,臉上帶點猶豫的符青峰,則是相當不解地望著堂案上的玄玉。

 “符青峰。”終於將公務告一個段落的玄玉,思索了一會後,抬首問向他,“你手下有多少可用之人?”

 “廿座山頭,二萬人。”

 他馬上作出決定,“召齊他們,兩日內進駐永嘉守軍駐地軒轅營。”

 符青峰不得不提醒他,“王爺,他們可都是山賊哪。”叫那批素來被官兵追著跑的山賊們,助官府一臂之力?他是忘了這兩方原是水火不容的人馬,還是他根本就沒有弄清楚狀況?

 “但你不是山賊。”玄玉理所當然地瞥他一眼,“你既非山賊,那麽你手底下的人,就隻是你的屬兵不是嗎?”

 符青峰緊皺著眉心,“我……不是山賊?”

 “你是我朝的將軍。”玄玉懶洋洋地把他的底細抖出來之余,還不忘叮嚀他,“記住,帶他們進軒轅營之前,別忘了把你的將軍頂戴給戴上。”

 沒料到自己的身份他早已知情的符青峰,瞪張著眼,不太相信地瞧著一副沒事樣的玄玉。

 他遲疑地拖長了音調,“我的身份……是袁天印告訴王爺的?”多年來,對於自個兒的身份保密到家,最多也隻有透露給袁天印一人知情而已,這個玄玉……他是怎麽知道的?

 “不,師傅什麽都沒說過。”玄玉搖搖頭,有些好笑地瞧著他一臉驚訝的模樣,“是我自個兒挖出來的。”

 符青峰攢緊了兩眉,“王爺是何時知道我的身份的?”

 “自你為我效命的那一日起。”袁天印是送了人給他,但這不代表,他就無疑心,既然用人者是他,那他自然得將所用之人的來路, 查個清楚明白。

 滿臉意外的符青峰,這時才覺得,過去,他似乎是太瞧不起這個對他們這些自願為他效命的人,不聞一聲,也不吭一句的年輕王爺了。他根本沒想過,這個看上去總是臉上帶笑的玄玉,其實骨子裡,跟那個愛動腦筋的袁天印竟是差不多。

 “還有問題嗎?”見他一徑地站呆站在原地,玄玉忍不住出聲。

 他趕忙回過神來,“沒有。”

 “那還不快去辦事?”玄玉對他努了努下巴,兩眼同時瞥向堂外。

 “是。”

 在符青峰也出了堂上後,散去了臉上笑意的玄玉,隻手拿來程兆翼所上呈的摺子,再次將摺子裡詳述流寇作亂的事跡,仔細看過一回後,一雙銳眸,止定在那名統領流寇作亂的寇王之名上。

 轉眼想了半晌之後,他再自案上厚厚一疊的摺子裡取出一本擱置很久的摺子,攤開研究了不久,他開始覺得,他心頭的那根刺,拔出之期,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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