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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江山》第10章
第十章

 就在派出顧長空前往丹陽討債後,不出袁天印所料,不願再積欠人情的德齡,果然在玄玉正缺錢的這當頭,送來了足以和當年玄玉救他一命之恩相抵的回報。

 「信王派的人到了。」堂旭輕聲地在他身後說著。

 「不愧是信王,果真是守信之人。」正在堂上與樂浪和余丹波會商的袁天印,聽了後往椅內一靠,懶洋洋地搖起水墨扇。

 「堂旭,信王的人帶了什麽禮?」丹陽與九江同樣部定受災之區,樂浪想不出自顧不暇的信王能救玄玉什麽。「不知道,但信王派狄萬歲親自送禮。」面有訝色的樂浪,不解地看向袁天印。

 「狄萬歲?」不就是那個重振伏羲營的大紅人嗎?

 袁天印搖扇冷笑,「看來,這份禮不輕哪。」看樣子丹陽與揚州那方面的損失,並非如信王報上朝廷的那般慘重,就不知刻意誇大災情的德齡,是在報復太子,還是有意讓鳳翔卸下戒心?

 樂浪一臉好奇,「信王究竟是送了什麽禮,得由大名鼎鼎的狄萬歲親自護送?」

 「人情禮。」袁天印將扇面一合。

 「要不要叫玄玉見他?」

 他搖首,「王爺現下沒心情見任何人。」

 樂浪忙著提醒,「但來者是狄萬歲。」來者不但是伏羲營的頭頭,還是信王親派的,不親自接見,似乎說不太過去。

 「丹波,你就代王爺招呼他一下吧。」眼珠子轉了個兩圈後,袁天印轉身看向坐在堂上始終一聲都不吭的余丹波。

 「我?』他的面色很陰沉。

 「你是我朝的元麾將軍,親自見他,算是很給他面子了。」袁天印搖頭晃腦地說著,「再說,九江城內也沒有比你來頭更大的人物可代王爺接見遠方來的貴客。」

 壓根就不想見這個送禮人的余丹波,沒好氣地抿緊了唇。

 「記得,別怠慢了他,也別生事結仇。」袁天印在交待完後,推著堂旭往裡頭定,「我們去看看王爺。」待會外頭沒打起來就該慶幸了,還是避一避的好。

 沒在袁天印面前將不滿說出口的余丹波,在袁天印一出了堂門後,馬上將手朝樂浪的肩頭重重一按。

 「樂浪,你替我見他。」

 「你怎麽了?」始終都在研究他古怪表情從何而來的樂浪,一頭霧水地看著他那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他任性地將頭一甩,「我不想見那家夥。」

 「慢著。」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樂浪,一掌按住欲走人的他,「你不會連這家夥也有過節吧?」

 「沒過節。」為了玄玉的事:心情正壞得很的他一手揮開樂浪。

 「不然就是你對他有心結。」相當清楚他性子的樂浪,動手再把要開溜的他給逮回來。

 「閃開!」余丹波的眉頭開始愈鎖愈緊。

 「余將軍,狄將軍求見王爺!」就在他倆拉拉扯扯間,府內的管家已站在大室外頭大聲地傳報。

 「哪!現下怎麽辦?人都已經到了。」兩手捉住佘丹波讓他跑不掉後,樂浪一手環著他的肩在他耳邊說著。

 「嘖!」頗為光火的他,一巴掌將樂浪給推開。

 單是堂外響起整齊劃一的步伐聲,被迫見客的余丹波馬上就揪緊了眉心,而當一身戎裝,面無表情的狄萬歲踏進堂內來時,他的心情更是急速變得更加惡劣。

 「末將參見兩位將軍。」拱手行禮的狄萬歲,在見了大堂內只有他二人後,有些納悶怎麽他想見的人不在,不想見的卻偏偏都在。

 「將軍一路辛苦了。」得為玄玉留點顏面的余丹波,冷聲開口迎客。

 就在余丹波話一說完後,大堂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不但身為主人的余丹波不出聲招呼客人,就連來客狄萬歲也沒吭上半句道出來意。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眼看著氣氛愈來愈僵,也愈來愈冷硬,負責出面緩頰的樂浪清了清嗓子,勉強擺上了個天下太平的笑臉。

 「不知將軍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末將乃為信王送禮而來。」狄萬歲製且不帶感情地說著,拱起兩手直問,「敢問將軍,齊王可在九江城內?信王命末將非得將禮親自交子齊王不可。」

 「王爺無暇,城內要務由我代掌。」余丹波馬上潑他冷水。

 「末將得親自將禮交至齊乇手中。」狄萬歲瞥他一眼,不卑不亢的氣勢,倒也沒輸給他半分。

 冷哼一聲後,余丹波兩手環著胸問。

 「怎麽,我收不得?」沒把他給看在眼底?

 看著眼前這種根本不必說上三句話,就足以讓兩邊互打起來的情況,令樂浪急忙再次出場救火。

 「齊王有要事在身無暇見客,特命我等代為收禮。」他邊說邊偷偷在佘丹波的背後扯著他的衣角,示意他老毛病不要在外人面前犯上。

 受命而來的狄萬歲,不以為然地看了他倆一會後,將兩手扳在身後,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並未依樂浪所言地將禮交出來,相反地,他反而還以質疑的眼神看著他倆。

 不是滋味的余丹波微瞇著眼,「你的禮,究竟送是不送?」

 與余丹波四日相接了好一會後,礙於身份之別,忍氣讓步的狄萬歲,頭也不回地揚掌朝身後拍了拍,命那些還候在外頭的人將禮給抬進堂內。

 十隻巨大的木箱,陸續抬進堂內後,五五成列地排在堂上。命左右退下後,狄萬歲走至其中一隻木箱前,擴手用力揭開沉重的箱蓋,在堂上燭火的映照下,亮眼澄黃的金沙頓時映人他們的眼底。

 他回首看向他倆,「信王聽聞九江有難,特意命末將為齊王送來這些救急之禮。」

 「真大方。」樂浪揚了揚眉。

 「信王要末將轉告齊王一句話。」狄萬歲再將目光鎖回余丹波的身上。

 「說。」

 「有借有還,日後互不相欠。」就算齊王曾經救過信王一命,這下也已經扯平了。

 余丹波冷淡一應,「你可以走了。」

 狄萬歲愣了愣,沒想到他的逐客令競下得這麽快,就連一點婉轉客套的官話也不舍不得說。

 「我倆會將此話轉達給齊王的。』樂浪在他倆又互瞪起來前趕緊再補上幾句,「狄將軍一路勞頓,想必定是累了,若不嫌棄,就在九江歇息一陣吧。」

 同樣也扳起面孔的狄萬歲毫不領情,「多謝樂將軍美意,末將還得速回丹陽複命,告辭!」

 吶看著走出大堂後,即揚臂一振,暍聲命所有下屬立即打道回丹陽的狄萬歲,樂浪默然側轉過臉龐,再看向還是一臉寒意的余丹波,他無奈地搔搔發。

 「脾氣硬得有夠像……」

 「別拿我跟那種家夥相提並論。一余丹波下層地哼了哼,轉身對外頭的人命令,「來人,將這些搬至裡頭!」

 只能將所有歎息都留在心底的樂浪,在余丹波往後堂裡走時,走至堂門處遠看著一刻也不留的狄萬歲等人,正往府門那處定,一想到這兩人的性子與各自的戰歷,他忍不住籲了口氣。

 「但願……日後可千萬別成了敵人才好。」

 收到急報之後,擱下賑災一事火速回京面聖的太子,猶未抵京,便已聽聞鳳翔所做出的下一波行動。

 下獄之臣范浙陽,那名遭他囚在黑牢中的老臣,不但自牢中脫逃,更出現在朝堂之上,對聖上字字血泣,當庭舉發他這些年來在暗地裹所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

 聽說,猶想在眾臣面前維護他的父皇,才數落和駁斥了范浙陽幾句,正欲拿范浙陽治罪之時,范浙陽卻一頭撞死在金階之上,以死明志。

 當時猛然遭范浙陽此舉嚇著的眾臣,不是被急於護駕的殿前侍衛給喝去了三魂七魄,就是被范淅陽的慘狀嚇得不得不以袖半掩著臉,唯有父皇,靜坐在殿上末動半分,兩目瞬也不瞬地看著范淅陽的屍首不語。

 東宮從不曾如此清寂過。

 平日穿梭在廊上,列隊候見太子的百官,足音下再響於廊上,人來人往的庭中,唯剩夏荷獨然幽綻,宮裡一堂一殿,沉浸在某種疏離的冷清裡。

 自范浙陽臨殿撞階血濺廟堂,聖上因此龍顏大怒之後,靈恩就覺得,返回東宮的這一路上,無論是百官或是宮人,人人看向他的目光再也不如以往。

 在那些目光中,有叫好、有奚落、有同情、有恐慌……不管是站在他這方或不站在他這方的人們,都用一種大難臨頭的眼光看著他。

 這不該是堂堂-國太子殿下應受的際遇。

 這一切,全都只因一個范淅陽,那個他一時心軟未滅口的禍根。

 然而在范浙陽身後,尚有一個同樣是他未能及時除去者。

 鳳翔。

 范浙陽血濺大殿一事,是鳳翔在告訴他,鳳凰即將展翼了嗎?

 早知凰翔對於被賜封在巴陵一事懷恨如此之深,早知鳳翔覬覦太子之位已久,他不會留鳳翔到現在,但現下事後才來後悔,似乎嫌晚了點。

 一直以來都居於東宮,暗地裡操控著眾皇弟的他,在先前國舅顯示出種種鳳翔欲取而代之的跡象之時,他原以為他可應付鳳翔所使出的任何手段,但事實證明他太低估了鳳翔,因他萬沒想到,鳳翔竟命國舅藉盤古營作文章,先拖出個江北大旱,再挖出個范淅陽。

 他怎會大意到讓自己淪落到這個境地?

 今早回朝晉見父皇之時,他自父皇的眼中即可看出,這些年來他努力在父皇面前所扮演的太子角色,已徹底在父皇心中起了變化,那雙不信任地看向他的眼眸,一如他往日看向眾皇弟一般,是那麽冷淡不留情,縱使他有心想辯解范浙陽之事,不願聽他任何一言的父皇,卻無意給他機會。

 同他在殿上聽完建羽對范浙陽一事所頒的旨後,為此亂了手腳的甘培露滿面皆是慌張。

 「殿下,明日刑部就將徹查范浙陽之事了,范浙陽之事一出,恐怕其它……」聽說無論在不在野,那些所有曾被他們用計給趕出廟堂上的人,在聽聞這道聖旨之後,已紛紛湧向刑部,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站在窗畔冷眼瞧著外頭的靈恩,也明白一旦刑部奉旨徹查將會扯出些什麽。

 這些年下來,藉祿相或是其它大臣之手,他暗地裡除掉了不少政敵,也鏟平了許多在朝中意見與他相左之人,更別提那些曾私下幫過他那些皇弟的人們,要找他雪恨之人,就連他自己也數之不清。

 「殿下,你可得快點想個法子才行。」已急出了滿頭大汗的甘培露,一刻也不能等地催促。

 他緩緩轉過身,「祿相人呢?』

 「忙於奔走,就盼能將那些事給壓下來。」祿相是這麽說的,能滅多少火就滅多少,但伯就伯,在這節骨眼上,祿相之權不及帝威。

 「朝中眾臣以二相為首,閻相那方面呢?」也在設法為自己脫困的靈恩,想了片刻,立即指向另一個不但可以鎮壓百官,更可改變父皇意見之人。

 甘培露一臉的頹喪,「閻相以不願干擾刑部辦差為由拒見。」

 靈恩冷笑,「好個陰險的閻翟光……」平日部在父皇面前滔滔不斷,現下扮啞下說,還刻意袖手旁觀?這是玄玉指使的嗎?

 「若祿相無力平息烽煙,殿下是否該考慮向外求援?」唯恐太子一垮,將會波及臼身的甘培露,在別無它法之下,僅能想到此計讓大夥兒別船破人沉。

 「向誰?」在這當頭,還有誰敢表明親於太子?

 「齊王。」

 霎時攏緊兩眉的靈恩,狠目直盯向狀似狼狽的他。

 「倘若閻相真是齊王的人,只要能打動齊王出面作為說客,相信閻相定不會不從……」知道已觸怒他的甘培露,忙不迭地向他解釋,「殿下也知,聖上視合相為明鏡,閻相二曰,勝過百宮數言,閻相定能救殿下於水火。」

 要他去向玄玉低頭?要他這個當年親自把玄玉踢出長安、向來就只有指使玄玉做什麽的太子,去向玄玉求援救命?

 無法容忍,更無法想象要在玄玉面前展現自己的落魄,身懷太子自尊的靈恩,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殿下?」

 他用力撇過臉, 「堂堂一個太子,得委下身段去求皇弟?」

 「顏面與性命,孰重孰輕?」甘培露隻好提醒他以大局為重,「大丈夫當能忍人所不能忍,只要殿下能渡過此難關保住千歲之位,何愁來日無對付齊王之機?」

 戳痛雙耳的宇字話語,在空曠的殿中聽來,像是戰事方啟之時,千人、萬人用力擂起的戰鼓,進與退對他來說皆是痛的靈恩,一拳重擊在窗樓之上,霎時驚起院中數隻棲鳥。

 「殿下……」甘培露在他身後苦苦哀求。

 「準備筆墨。」

 收到玄玉緊急傳書,披星戴月自長安趕回九江的尹汗青,一身風塵都尚未洗去,臉上帶有倦意的他,才踏人王府就被袁天印給拉進書齋裡見玄玉。

 「長安近來風聲鶴戾,洛陽亦是人心惶惶。」又餓又累顧不得禮節的尹汗青,邊吃著府中下人端來的晚膳邊向玄玉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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