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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江山》第8章
第一章

 巴陵。

 「長安那邊可準備好了?」在巴陵捺著性子日日等待,鳳翔在自長安趕來此地的文翰林一抵達後,立即向他探問京卞那方面準備得如何。

 「回王爺,已妥當。」朝中那邊早已是緊鑼密鼓,就待一聲令下。

 鳳翔滿意地揚起嘴角,「告訴國舅開始行動。」早就等得不耐煩的鳳翔,等了那麽久,總算可以看見醞釀已久的計畫開始進行。

 為人小心的文翰林,特意向他提醒,「一旦開始行動,王爺可千萬不能讓太子在緊要關頭搬來救兵。」

 「救兵?」鳳翔莞爾地笑,「就算是同林鳥,大難來時也得各自飛。出了這大的事,還有誰敢站在太子的身後挺他?」官場還不就定那麽一回事?有幅共享,有難,六親不認,只要太子將垮的消息一傳出,他下信那些在京中與太子交好之人,還敢四處張揚著曾與太子有所往來。

 文翰林朝他搖搖指,「若是太子願拉下臉面,下官認為,太子尚有一人可求。」

 能讓太子開口去求的人?斂眉深思了-會後,鳳翔揣測地問。

 「玄玉?」

 「是。」只要齊王願出手,這對他們將會是大大下利,或者會讓他們此回的行動敗北。

 鳳翔的表情似是明顯地松了口氣,「玄玉未必會救太子。」

 「但也未必不會。」防患末然的文翰林趕緊糾正他錯誤的觀點,「以下官看,太子可能會找上齊王救急,而齊王若念在太子舊日之恩,將很可能在朝中聲援太,或是出兵以助太子。」

 「現下九江與丹陽的水患方才平定,一堆爛攤子還待玄玉親自去收拾,自顧不暇的玄玉哪還有閑工夫去與太子計較往日情誼?」

 鳳翔不以為然地朝他擺擺手,「還有,就算他肯幫忙,這時他還有那份能耐嗎?」

 「軒轅營有兵?」文翰林慢條斯理地提醒著國中第二大營在。

 鳳翔笑了笑,「有兵無糧。」聽說軒轅營全部都出動救災濟民去了,不但糧草都撥了出去不說,就連絳陽也落到得收容災民。

 「若是齊王找得到糧呢?」他並不排斥這項可能性。

 「洛陽已是太子的了,他還能上哪找門路通財?現下洛陽不能再救九江,太子也救不了九江,而德齡,他自個兒下也忙得很嗎?經歷過這次天災的打擊之後,九江是肯定站不起來了。

 特意自長安趕來,路經洛陽的文翰林,默然地自袖中抽出一張安排在河南府的眼線所書的密函,將它遞給鳳翔。

 「這是河南府送來的消息,請王爺過目。」也該是讓他明白一下,站在齊王身後的人究竟有多少了。

 眾精會神地讀著密函上所書之事,鳳翔的表情隨即自一派自得變得凝重,不過一會,他用力?緊手中的密函。

 「想不到……」他乾乾地笑,「我的這位二嫂,還挺會替玄玉廣積善緣嘛。」

 據信中所書,同樣也位在江北的河南府,雖也鬧早,但整座河南府的百姓,以及鄰近河南府的郡縣,居然集資了一筆不小的款子打算救助九江,以回報齊王王妃當年在離開洛陽之時,燒毀欠條親自代他們還清長年欠款的大恩。

 「或許,齊王王圮當年就巳在為齊王末雨綢繆。」從沒想過齊王王妃待在洛陽會做出什麽大事的文翰林,因她深謀遠慮的這招,徹底對她改觀。

 鳳翔不?地低哼,「不過定個女人罷了,哪那麽神通廣大?」

 文翰林現實地捉醒他。

 「但眼下她可救齊王卻是不爭的事實。」只要這筆款子一抵九江,雖不至於能讓九江起死回生,但卻可平衡九江收支,或是可讓軒轅營補齊糧草,日後軒轅營若要出兵,不會是問題。

 聽了一股悶火在心底燒的鳳翔,氣岔地以指尖在桌案上頻敲著,開始為這突然自暗地裡殺出來的程咬金感到棘手不已。

 文翰林還在等他的回答,「如何?王爺可要攔下這筆款子?」

 「九江非窮不可,更不能給玄玉任何翻身的機會!」鳳翔一掌重拍在桌案上,兩目炯炯。

 拿這件事沒法子的文翰林,卻還沒找著一條可堵住九江這條救命錢的方法。

 他邊說邊搖首,「此事不能明著來。」百姓私底下要送錢給玄王,別說是他們了,就連聖上也沒法兒說話,無論在公在私,他們都攔不下這筆錢。

 「那就暗著辦吧。」心中計較了一會後,鳳翔說著說著便朝旁的辛渡彈彈指。

 「王爺?」文翰林有些錯愕。

 「叫底下的人辦得乾淨點。」在辛渡一上前後,鳳翔與他交頭接耳了一陣,就見辛渡點點頭表示明白,而不放心的鳳翔還不忘跟上一句。

 「王爺,此計不妥,若是齊王知道是咱們乾的…」想起以往女媧營激進的手法,恍然明白他想怎麽攔的文翰林,忙想阻止他們用這種法子。

 鳳翔挑高一層,「本王怕他不成?」

 「下宮擔心日後齊王恐將會以此事對付王爺。」齊王若真能拉攏閻相,那麽齊王的城府必定不小,而用這種法子來探試齊王的忍耐限度,一個不巧,就可能為自己找來麻煩。

 「放心,玄玉他這人向來就是不私仇公報的,自滅南之戰就可明白。」滅南之戰裡,女媧營先後讓軒轅營一死一傷,玄玉還不都

 隱忍著不發作?作人圓滑的玄玉,怎麽可能破壞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

 「今非昔此,且事況不同,兩者怎能相提並論?」那是戰時,現下可下是……

 鳳翔有自信地-笑,「他若真要對付我,我等他?」

 「王爺……」文翰林還想勸他幾句,但已下決定的鳳翔,揚手差走辛渡之後,也起身步出桌案走回內室。

 首次建言沒被鳳翔聽進耳,文翰林有些不安,看著鳳翔充滿自信的背影,他突然覺得,其實鳳翔並沒有如他自己所想的那麽了解自己的手足。

 在他眼中,齊王並非大仁大義者,更非以德報怨者,滅南之戰中,齊王所扮演的,純粹只是一個處處受製的上位者角色。符青峰之死,齊王沒追根究柢,是因為齊王沒有人證及物證,因此無法堂皇正大地興師問罪,更因為了三軍的和諧,齊王才能夠忍而不發。

 每個人的耐性都有底限的,在長安時,他遍交百官,不斷探測著眾人口中所有關於齊王的人與事,想藉此了解齊王的底限究竟在哪、他們究竟可以將齊王逼到何種程度,可他費盡心機,卻總得不到個答案,也不知還能用何種方式旁敲側擊。

 齊王將自己藏得太好了。

 戰後遭追打不得志的信王、不能出兵江南大志不能伸的晉王、領地被賜在巴陵忿忿不平的宣王,他們三者,官場上失足跌跤的模樣,他人抵都已聽過、見過,如今九江逢難,總算是有機會一探齊王的底細了,但他卻不想用此事來得到齊王的答案。

 他擔心,一但齊王自上位者變成了毫無忌憚的下位者,事情,恐怕就很難收拾了。

 下朝後親召二相與國舅會商的建羽,坐在龍椅內舉高了手中之折。

 「這是怎麽回事?」

 「啟稟聖上,盤古營暗中調動兵馬,太子意圖不軌。」上折的國舅顧史丘,自動上前稟奏。

 「真有此事?」已看過折中所奏,但不太相信太子會有此舉的建羽,低首看向其它二者。

 「聖上,守護京畿乃太子之責,兵防調度乃常事。」身為太子丈人,祿德功立即為太子護航。

 「常事?』顧史丘反唇相譏,「天下有戰嗎?」

 祿德功振振有訶地回道:「天下無戰但有災,太子調兵賑災有何不妥?」

 「殺雞焉用牛刀?」顧史丘冷冷一笑,「各地郡縣之兵已分派王太子手中以供太子調度賑災,太子手中之兵足以賑災,然盤古營兼負護衛聖上與長安京畿重責,歷代以來皆鎮守於京畿不得擅動,太子擅動兵員,若非別有圖謀,作何它想?」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祿德功漲紅了一張臉,還想再為太子開脫幾句,氣勢凌人的顧史丘立即打斷他。

 他刻意瞥向建羽,「再說,太子私自為盤古營征兵一事,可上奏過聖上?」

 壓根就不知太子撥兵的建羽,一手撐著下頷,思索了半晌後,將目光轉向始終都未發二日的閻翟光。

 「愛卿以為呢?」

 「回聖上,臣亦認為太子用兵過當。」不打算置身事外的閻翟光,不疾不徐地說出看似中肯,實是火上加油的看法。

 隱怒在心底的建羽,將折子扔在禦案上,掃視著這三個一直部隱匿實情未報的臣子。

 「還有什麽是朕仍蒙在鼓裡的?」調動長安的兵馬,卻無人上奏,他們可真定給足了太子面子。

 「巨不敢……」懂得適時扮推委的閻翟光,低首拱手往旁一退。

 「閻相不妨直言。」相較於與皇子們有關的二者,建羽較在意的是這個不處於任何一邊的第三者之言。

 「臣以為,太子若要證明並無不軌,就當將盤古營奉還於聖上手中不再私用。』閻翟光邊建議邊又裝作不意地抖出一些小道消息,「一直以來,太子行事乖戾,朝中早有怨言,若能梢減太子氣焰,恰可以正視聽,也好還太子一個清白。」

 建羽兩眉一擰,「朝中有何怨言?」

 「這……」他一臉為難,還回首瞧了正惡狠狠瞪著他的祿德功一眼。

 非要捉住這個良機的顧史丘,馬上接續滔滔不斷,「回聖上,太子貴為乾歲之軀,處處佔盡風流,亦挾威自重。太子無論是明裡或暗裡所為之事,皆今朝中大臣敢怒而不敢言。」

 「國舅造謠不夠,現下又無中生有起來了?」與他宿怨早巳深積多年的祿德功,顧不得這是在聖上面前,當場與他杠上。

 「愛卿?」不理會這兩個都懷有私心的人,建羽在他們舌戰之時直接問閻翟光的看法。

 「國舅所言,的確時有耳聞。」閻翟光又是一個躬身頷首,再次扯了祿德功一把。

 一直以來,都認為身為千歲之軀的靈恩,是個稱職也受百宮稱讚的太子,但在今夕聽聞這些不為他所知的一切後,建羽忍不住要懷疑,究竟他所知道的這個太子,與他人眼中實際上的太子,是否真同為一人。

 「都聽到了些什麽?」非要在今日弄個清楚的建羽,既起了個頭,也就隨之繼續追問下去。

 閻翟光一副有所忌憚的模樣,「若無實證,臣不敢妄言。」

 「叫你說你說就是!」捺不住性子的建羽,一掌重拍在禦案上。

 「據聞…上閻翟光吞吞吐吐,看向建羽的兩眼裡盛滿了懼慎,「朝中傳言,京畿並非在天子腳下,而是在太子眼下……」

 「放肆!」當下怒急攻心的建羽,霍然拍桌站起。

 「

 聖上息怒……」閻翟光慌張往前一跪,「是臣之過,流言蜚語,自是下足采信,臣不該道聽塗說在聖上面前妄言……-

 「說!」建羽忿指著他,「說下去!」

 「臣不敢……」閻翟光連忙伏首在地。

 「你說!」建羽將指尖一轉,直指向巴不得能多說上幾句的顧史丘。

 早就準備好-番說訶的顧史丘,慢條斯理地補上閻翟光未說的部份。

 「聖上,長安城人人皆知,太子一手即可傾城,太子要風要雨,誰若敢忤逆,不是落得滿門皆滅,就是落得革職下獄,朝中無人敢上諫聖上,是恐太子將會對付他。」

 「聖上-」眼看太子極力想隱瞞的實情遭國舅一一攤開來,不願太子真因顧史丘而惹禍上身的祿德功忙不迭地想解釋。

 不許他插嘴的建羽,隨即瞪了他一眼令他噤聲。

 「聖上-」說完了部份後,顧史丘開始邊說實情邊加油添料,「自太子收回洛陽,太原、揚州三地以來,三地皆有民怨。百姓怨於太子征高稅,地方官更是因懼於太子,只能放任太子手下獨斷獨行,權攬各地要務搜括民脂中飽私囊。」

 「這些朕怎麽都不知情?」面無表情坐回椅內的建羽,冷冷地看著這三個能在他面前直言者。

 顧史丘一臉的委屈,「回聖上,太子隻手遮天,任何不利於太子之音,皆被擋攔在金鑾殿外。誰若有心反太子,誰若膽敢向聖上諫言,誰就是自尋死路。」

 難以置信耳邊所聽到的這些話的建羽,面無表情地坐在椅中,拾起一手不再讓顧史丘開口,亦不讓祿德功反駁,還跪在殿上的閻翟光,悄悄拾首瞧了建羽的臉色之後,裝作沒看見地再低下頭去。

 盛怒之外,遭受打擊更重的建羽,一手緊握著椅緣。

 位在太子之位上,進退得宜,更在朝政上總是為他分勞的靈恩,會是這樣的太子?在未登基之前,與他一同攜手定過朝中的明爭暗鬥,忍辱吞聲的靈恩,在得了權勢後,競變成了這等欺君榨民的太子?

 這敦他怎麽相信?

 暗中調動盤古營,真正的目的是為了什麽?為了防那些皇弟們?遺是為了防他這個父皇?或是,靈恩想在事實被揭穿之前擁兵自保?他不明白,身為太子,這個皇位遲早都會是靈恩的,他也一直都認為靈恩是接掌帝位的不二人選,長久以來,他待靈恩除了『信』字外,別無它字,可當他發覺這個信字的後頭還藏有權與利之時,他也不禁開始動搖。

 身為人父都會動搖了,更何況是與眾皇弟競爭的靈恩?

 在這片無人敢打破的靜默之中,殿中的三人莫不屏息以待,跪在地上的閻翟光,不發一語的建羽以指朝他勾了勾,示意他上前時,忙起身來到建羽的身旁,彎低了身子聽建羽在耳邊問了兩句後,他默然頷首作為答覆。

 心思百般複雜的建羽,搖手命他退下,過了一會,他再指向似還有話要說的顧史丘。

 「想稟什麽?」

 「聖上,如今江北大旱,江北各地官糧皆在太子於中,太子若要餓死一個長安城,輕而易舉。太子若想造反,盤古營就待太子一聲令下。」照著文翰林所給的說詞,有備而來的顧史丘一字不漏地上稟,「故臣以為盤古營之事,聖上千萬不能等閑視之,聖上應速擬應對之道。」

 「聖上,此乃國舅片面之言,事實-」

 建羽抬起一掌中止祿相之言。

 「太子身在何處?」是真定偽,當面對質再快不過。

 「回聖上,太子正在太原賑災。」就等他問這句的閻翟光,馬上拱手以覆。

 「擬旨,速命太子返京。」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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