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秦子冉養了一頭狗,可沒多大人相信,於是便有好事者拉著她去找當事人當面對質。
當事人的父親是個富翁,擁有百萬家產不在話下,給兒子的零錢可以蓋一間別墅。事實上他真做了個投資,拿著那筆錢,他沒買了一塊地在市中心開了一家酒吧。秦子冉和好事者找到了那家酒吧時,看到某狗正坐在吧台裡吃著飲料。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下身圍著一條牛仔褲。他狗是個大帥哥。這是公認的。據說他讀初中時就有“XX第一美男子”的美稱。要是放到古代裡絕對是個翩翩美少年。他臉夠白,牙齒也很乾淨。加上沒有不良嗜好,偶爾翻一下史書,讀一下政治,看一下報紙,學習成績還行,人品也算可以,說話不羅索,還蠻受歡迎的。他看到兩位同窗後像老鴇見到嫖客一般迎上來:“哎呀,什麽風把你倆給吹過來嗄?稀客稀客,快請裡面坐,我請客。”
秦子冉――另一個當事人也就是我也不含糊,跟著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個檸檬綠茶就開門見山:“我問你,你是不是我的狗?”
此言一出,驚起一灘鷗鷺,吧內所有人包括酒保什麽的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然後再將目光投向阿狗。阿狗不受影響,把杯中物――茉莉清茶喝光,才吐出一個語不驚人誓不休的答案:“是呀。”
我讚賞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真乖,下次請你喝茶。”再望向好事者:“怎樣?事實勝於雄辯,認命吧。”
“去,我認什麽命?他是你的狗乾我何事?狗子,再給我一杯咖啡。”
我一拍腦袋,對哦,我證實這幹啥呢?抬頭望了一眼阿狗,他正在看著我。
我說:給我一個包子,我肚子餓。
酒吧哪有包子的?
我不管,我就是想吃包子。
女人真是恐怖的動物。
盡管這麽說,阿狗還是叫人去找包子了。
可我還是不滿意:你幹嘛不親自去買?
我去了誰看著你?
……無言。
十分鍾後熱騰騰的包子便送過來了。我目測了它們三十秒,打了個響指要了個袋子把它們一一包好,抓住好事者對阿狗說:“我突然不想吃了,拜。”
*
我和呵狗繼續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瞪得不亦樂乎、其樂融融,呵呵,大眼怪物就是這樣瞪出來的……
“停!”
不知哪個不懂規矩的姑娘竟然在這時候大喊“CUT”,拜托,又不是拍電影,說CUT就能CUT的嗎?老娘繼續瞪,那男的繼續回瞪。很好,誰先眨眼誰是孫子――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一巴掌打在頭頂上,不疼,因為受罪的不是我。那男的吃痛,終於眨巴了一下眼睛。OHYEAH,你是孫子。
“鼻毛露出來了。”那男的氣定神閑地對我說。
什麽!我趕緊掐鼻子。還好,還是那麽的乾淨。臭小子,人家在跟你瞪眼,你竟然瞪我的鼻毛――哦,是想象鼻毛。
我不甘示弱反擊道:“你的眼屎也蠻不錯的嘛,偶爾瞧上一眼還是很壯觀滴。”
“主子――”鳶靈一臉驚慌地看著我。她以前的主子應該未曾用過不雅用語的吧?跟著我,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哦。
“你!”那男的聽見自己眼屎都露出來了,趕緊掐眼。結果當然是什麽都沒有,還差點賠上眼珠子。又要說話,一巴掌又打在頭頂上,立刻眼冒金星(我想象的)。
“姐,你這是做甚?”他回頭轉盯那女的。原來他們是姐弟關系,難怪那女的可以連續得逞。
“那男的那女的”這樣稱呼別人著實難聽,於是我又作輯道:“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問我嗎?”那女的首先發言,有鼻子有眼睛:“在下公孫闕,那個小白臉是我的弟弟,公孫閼。”
呵呵,不認識。在下秦冉。
“子冉”這名字太過女性化,我本來就長了個小白臉,可不能在名字上給人產生錯覺。
公孫闕點了點頭,又給了公孫閼一巴掌:“給我放老實點。”
公孫閼忍耐不住了,正襟危坐義正詞凜:“我說老姐,您就一定要打我的腦袋嗎?”
“別抱怨了老弟,”我拍著公孫閼的肩膀感慨:“我在家裡教育弟弟不是用打的而是用掐的,你已經很幸運了。”親愛的弟弟,老姐在這兒呀,快來救我!
可惜公孫閼不領我的情:“這麽說來你更加壞,老姐也隻是光明正大地打,而你卻使用陰招,虧你還是個男子,當你弟弟那是一個命苦。”
我已經可以確定他不是我的狗。我的狗不會這樣對我說話,而且眼神不對。我一直肯定寧戚就是毛毛是因為他看我時的眼神,那叫一個熾熱。雖然我沒有愛上阿狗,阿狗對我也沒有感覺,但是我們的關系卻很微妙,就像是自家兄弟一般。誰會愛上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
於是我指著公孫閼問公孫闕:“公孫姐姐,你為何打他呀?”
公孫闕聽我叫她姐姐,歡喜得不得了,拉著我一邊去掉眼淚:“其實,我怎麽舍得自己打他呢?他腦袋不疼我還心疼自己的手呢。”
我拚命點頭表示了解:這是作用力與反作用力。
可是子都已經年過十八,卻連一個能談婚論嫁的姑娘也沒有,所謂“不孝有三,無孝為大”,別人家的兒子都能打醬油了,我這個做姐的連個底兒都沒有。
“那就讓他結唄。”子都這名字挺熟的,在哪兒聽過呢?
公孫闕抓住我的手興奮道:“還是冉弟明白我的心,所以我已經給子都找了個夫人。我家子都好歹也是個令尹,婚娶當然要弄個風風光光的。”
慢著!姐,我能問個問題嗎?“問吧。”子都是誰?
子都是閼兒的字。咱們都是鄭國人,跟皇宮貴族也能扯上個邊。不瞞你說,鄭王跟咱子都也是蠻熟的哦。
“哇,那可是不小的大事哦。果然真人不露相。”
我皮笑肉不笑地附和。子都跟鄭王當然熟啦熟的程度都可以吃了。他們根本就是同性戀朋友。難怪我對“子都”這名字有感覺。他就是個古代同性戀的代表,也是古時候出名的美男子之一,跟潘嶽有得比,宋玉也隻能算是個小毛孩。子都的美是很有代表性的,連孟亞聖都稱讚他。怎麽個稱讚法呢?孟子有雲:“不知子都之姣者,無目者也。”(《孟子"告子上》)意思是看不出子都是個帥哥的, 除非你是瞎子。隻是這小子小心眼,喜歡暗箭傷人,史實我就不說啦,在我面前就坐著個活生生的古美人,有機會變部相機出來設法弄個簽名拿回現代賣錢。
公孫闕似乎對我很是滿意,瞅著我那飽滿的耳垂說:“可惜冉弟是個男兒身,要是換上女妝活脫脫就是個美人,直接要了你那咱們就不用費神向秦穆公求親了。”
按照一般人的做法,我應該是“瞬間變了臉色,繼而‘龍顏大怒’,然後顧及自己的身份隨便掰個借口打圓場”。可我不是普通人。我的父王還是秦王。於是我瞬間換了顏色,腸子直了說話了彎不了哪裡去:“敢情子都是向秦王的女兒求親?”
那是當然的。難道咱子都會喜歡那老頭子?不過說起來秦王還是挺好的,上次我孤身一人去見他,說要給子都做媒,結果秦王二話不說就把小女兒許配給子都了。這不,我好容易把這小子拉扯過來了,我容易嗎我?
我要吐血!我在心裡反覆對自己說:老天爺,您就讓俺吐血吧,隨便吐個血盡身亡就不用嫁到外邦去了。“秦王的小女兒難道就是與在下重一個字的贏子冉?”
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