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楠靜篇←♀♂♀♂

　一場虛驚後我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久久無法回神……

　“沒事吧?”緩過神來，媽擔憂的望著我，臉色更加蒼白，手有些顫抖的撫上我面無表情的臉。“靜?！”

　“呃?”

　“沒事吧?！”媽輕拍著我的臉頰安撫我，的確安定了我的情緒。

　像是觸電般，我驚醒。“媽，有沒有傷著?你臉色怎麽這麽白?哪傷著了嗎?”我回過頭來焦慮的上下打量著媽。

　“沒有沒有，不要擔心！”媽抓住我胡亂打探的手，“我沒事！你呢?”

　搖搖頭，我有些內疚。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媽拍著我的背安撫著，“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你現在這樣也開不了車了，我來吧！”

　☆★☆★☆★☆★

　一晃又是十多天，一切風平浪靜，卻靜到我心裡隱隱發慌。

　賀俊哥那邊沒有一絲風吹草動，這樣結果讓我內疚不安，我真的傷了他，很重很重！

　半個月來除了偶爾接到電話陪媽出來散散心外，我隻呆在家裡，有時陪爹地下下棋，有時看看書、聽聽音樂，反正少是出去，而電話更多的時候也是寂寞無聲的。

　可笑的是每當電話響起的時候，我竟還心存期待，掛上電話後又總會有些許失落……

　人說士可殺不可辱，可我，好像變得什麽都可以不要了?！即便是在被他幾番羞辱強暴後，我居然還能想他，還會想他，還會不斷的在心裡替他找借口理由，直到下定了決心我還是停止不了想念他的好……

　我好像完全瘋了，已經不是我自己了！

　回腸百轉後又總是黯然淚下……

　……

　已近三月，新芽早已長得粗大起來，枯藤老樹不再那般蕭瑟單調，層層新的綠意代替了先前的暗綠，將視野點綴得格外的新鮮俏嫩，到處均是生機勃勃之姿。

　午後金色太陽將絲線暖洋洋的灑在身上，樓台吊椅中小憩的我不免掀起了唇角，好舒服啊！翻轉個身很快又進去了夢鄉……

　醒來後指針已走在三點的位置上，對著依然泛著金色光暈的太陽，我勾起唇角舒舒服服的向它伸了個大懶腰。

　唔……我好像有點米蟲的味道了！

　忍不住暗笑，原來米蟲是這樣的！

　剛下樓余媽就告訴我剛剛婆婆來過一通電話，說是讓我醒來後去她那。

　本還有些躊躇，到底還要不要隱瞞下去。可轉念一想，婆婆是誰?她又怎會真的一點不知道?不知道又怎會三番四次打探，向我暗示人孰無過?從媽的談話中我知道他回去過，看過媽，而我也一樣，但是我們卻從不出現在同一個時間裡，這樣媽真的會沒感覺嗎?該來的總會來，紙永遠包不住火，那麽就乾脆直接一點吧！

　拿起電話，用力的按下——

　“徐律師幫我準備吧！”

　……

　原來話也可以說得這麽痛……

　☆★☆★☆★☆★

　驅車到媽那已是四點多，太陽周邊金色的光環下有隱藏著沉沉的火紅色，像是急不可耐要噴薄而出般。

　院子裡那層層的新綠此刻仿佛染上了一層冰霜，將午後的那股盎然之氣湮滅殆盡了，卻有幾分蕭涼的感覺。

　金絲打在身上已沒有了先前那暖暖的溫度，有些冷，有些冰。

　這樣的太陽，這樣的溫度，這樣的景色莫名的讓我心慌焦慮。端起石桌上的茶水，我一口抿盡，待水流入腸胃後我知原來那茶早已冰涼……

　“媽——”眼神沒有焦點的遠遠眺望著，我叫得很迷茫。

　“你終於要開口了！”

　眼眶一濕，我木然的轉頭，盡管視線模糊卻始終模糊不了眼前這張漂亮高貴的臉，始終掛著一絲淺淺地儒雅慈愛的微笑，始終是那雙帶著疼惜理解的眼睛，始終煥發著濃濃的母愛……那麽清晰，那麽明目！

　“媽，我——”一開口我就哽咽住，泣不成聲。“媽對不起！我——”

　“傻孩子！”媽從對面的椅子上站起身，繞過石桌坐在我身旁，“你不用說，媽知道，媽明白。”

　像是安慰我又像是在回憶般，她幽幽地道:“都是媽不好，媽應該早做準備的。很多事我都知道，看著它發生卻沒有能力去阻止，看著它演變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化解。都是媽不好，是媽太過於自信，太過自私，才會讓你受這麽重傷！”那裡面帶著深深的自責。

　從她肩頭抽開身，我更加內疚，“媽，不是！不關你的事，真的不關你的事！是我，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

　“不是！是媽太自信了，是我太自以為是了。要不是我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媽，不是！真的不關你的事！”定了定神，我幽幽道:“媽，我要離婚！”

　媽的反應沒有我想象中的震驚，但是她此刻這樣平靜的神色也仿佛在我預料之中。

　“還以為會再遲些呢，沒想到會是今天……”她似惋惜似遺憾的看著我。

　“媽，對不起我沒有辦法遵守約定，我——”

　“走，今晚媽親自下廚讓你嘗嘗！”

　啊?

　被拖出幾步的我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媽！我——”

　媽身形定了定，忽地鄭重道:“還當我是媽的話，那我們就吃完這頓飯再談，吃晚飯媽有件很重要的東西要給你看！”

　“可是——”看著媽嚴肅之態，我欲言又止。默然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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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吃什麽?”菜市場內，媽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前頭。

　從來沒有到過這種地方買菜，更想不到媽會帶我來。

　這裡一個攤位接一個攤位，一摞菜接著一摞菜，青的、綠的、黃的、紅的……五顏六色。更有一筐一筐的水生物，螃蟹、各種大小魚、黃鱔……

　小販們小聲的吆喝著，買主買主間討價還價的、東拉西扯的，總之一片繁榮景象，好不熱鬧！

　憂鬱的心情也跟著好轉起來。跟著玩玩魚、抓抓黃鱔、挑挑小菜、水果……

　出來時，夕陽快要落幕，天邊是一層深似一層的火紅，金黃的絲邊將火紅的天空襯托得更加絢麗多彩。

　媽好像特別會挑菜，不一會就買了滿滿一堆，拎在手上還挺沉的。望著彼此手中沉甸甸的帶子，我們相識而笑。

　“走，車在前面。我們拎過去還是把車開過來?”

　看看停車的方向我緩緩道:“拎過去好像有點遠哦，開過了好了。”

　“那好，你去開。我把東西拎到對面等你。”

　“媽去開吧，我來拎就好了，又不重！”

　望了望我手中的袋子，媽喜上眉尖。“那好，我去開車。”

　……

　將沉沉的幾大袋的瓜果蔬菜拎出菜市後，媽的車還沒有開出來，於是我拐了個彎，找了個人少好停車的地方等她。

　“媽，在這！”我使勁搖晃著手，新鮮感還沒有消退。

　車緩緩朝外駛來。

　待車即將停穩，我忙低頭將放在地上的袋子一一重新放入手中……

　車門打開又關上關上。媽漸近的嬉笑聲，“傻丫頭！很重的！讓我來——”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看——”將兩手沉甸甸的袋子拎起來，我準備炫耀般的晃一晃，哪知才剛一抬頭，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來不及細想，我驚叫出聲，“媽！小心——”

　伸手推出的同時，我的身體被狠狠的撞擊出去——

　我看不清眼前的世界，眼裡只有濃濃的紅色，好像是天邊的火紅……

　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在空中做著拋物線的運動，可我亦看清了又另一具身體正和我做著一樣的運動，然後我看見了更加耀眼更加奪目的火紅！

　不！不是！不是天邊的紅！那是血！是血！由上往下流淌的是血！媽的血！是血！

　本能伸出手想抓住， 渾身卻沒有一點的力氣，只能任由著身體墜落，然後眼前是更深一層的猩紅，和天邊的火紅交相輝映著，整個世界仿佛都成了紅色的世界，紅到到處都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我重重的墜落在地上……

　“媽——救她——救——她——求求……你們——媽……”我的嘴裡、鼻腔到處都是濃濃的血腥味。

　“救——媽……”

　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而且越來越模糊……

　模糊中，我看見了那張我日思夜想的面龐，他帶著柔柔的暖意緩緩靠近我，那笑淺淺的、暖暖的……

　他，終於……

　淚滑落，

　我微笑著……

　好累，好想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