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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莫能棄》三十五婚禮
錢眼的老爹被攔在了府門外,因為他穿了一身叫花衣服,說要找錢眼,仆人們不敢讓他進來。人來報時,我正和錢眼在一起,錢眼一聽哈哈笑道:“那正是我的爹啊!”我忙說:“我也去,給老人家道個歉。”錢眼忙說:“別!你嚇著我爹!”

 我們到了府門外,一個也就四十多歲的中老年人,穿了一身有灰有黑,有白有棕補丁的衣服,正蹲在牆根處,一臉黢黑皺紋,表情哀痛,簡直讓人一見心酸二見就想把家當捐給他得了。

 他抬頭看見了錢眼,大驚道:“狗兒!你怎麽穿這麽好的衣服?!”

 我指著錢眼笑起來:“狗兒?!”

 錢眼尷尬地一笑,叫了聲:“爹,這是小姐。”

 他爹一下子跪下說:“可不敢勞您的大駕啊!我的福分又少了點!我又得吃苦了!”

 我忙笑著把他扶起來說:“您命中福分大,好好享受,用不完!”

 他邊起來,邊搖手:“不能說這話啊!這要是真的,就說漏了,成不了了。這要是假的,上天不高興,就拿雷打我一下子,讓我明白明白。”

 我笑著說:“那還真說不得好話了。”

 他答道:“是是是,您盡管說壞話,是真就成不了,是假的,上天就給我改改命。。。。。。”

 我笑著讓人給他安排了客房,錢眼帶著他爹去休息去了。

 我們給杏花和錢眼籌辦婚事。錢眼的爹堅決不讓大肆操辦,一定要辦得窮兮兮的。他更不讓我爹和麗娘來,說他們提都不能提這婚禮,不然折了錢眼的壽。麗娘不在乎,偏要坐了杏花的父母位子。她已懷孕五個月,小腹突起,她說要沾沾喜慶。

 我按照我的意思做了些安排。婚禮那天,我讓人把從我的閨房,也就是杏花生活的地方,到錢眼的新房,府中單撥給他的離我的閨房十分近的一套小居室,沿途都點綴上了紅色的絹花。到了鍾點,十分廖少的鼓樂吹奏起來,錢眼一身黑色華裝到了我的閨房外,杏花也打扮得紅花一樣,頭頂著蓋頭。我把自己當伴娘,大冬天,穿了身粉色的裙襖。我牽著杏花的手出了門。

 外面陽光燦爛,我一直陰鬱的心情變得快樂許多。路邊站著圍觀的仆人們,我拉著杏花走到錢眼身前,我看著錢眼的眼睛說:“錢眼,不,錢茂,你真心喜歡杏花,要與她相親相愛,同甘共苦,病患無懼,白頭偕老嗎?”錢眼點頭,我說:“點頭不算,把我說的對著杏花重複一遍!”

 錢眼笑著看著杏花說:“杏花娘子,我真心喜歡你,要與你相親相愛,同甘共苦,病患無懼,白頭偕老!”杏花在紅蓋頭下抽泣起來。

 我笑了,看著杏花說:“杏花,你真心喜歡錢茂,要跟隨他,照顧他,安慰他,相伴一生嗎?”杏花哭著點頭,我又說:“你得對著錢眼說!

 杏花對著錢眼說:“夫君,我真心喜歡你,要跟隨你,照顧你,安慰你,與你相伴一生!”她哭出聲,錢眼的眼裡也閃光。

 我笑著把杏花的手放在錢眼手中說:“你們從此攜手,行這一程,然後一生,互相幫助,不要分離!”錢眼拉了杏花的手,在一路紅色的絹花中向新房走去,他們會在那裡拜父母天地。

 我看著錢眼引著戴蓋頭的杏花前面走,不禁咧嘴微笑,這也算是中西,土洋,古今的混亂結合了,百分之百的四不像。。。。。。中國古代的婚禮有個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讓人親口說出誓言。要知道人多少會被自己說出的話所束縛,婚禮是人生最隆重的諾言,不讓人自己講出來,隻拜那麽幾下子天地父母配偶,印象極不深刻。。。。。。可另一方面,對那些說出話來,根本不用履行的人,什麽樣的誓言都是空話。。。。。。

 我笑著輕歎息,就要跟上杏花和錢眼,聽哥哥的聲音在身邊說:“妹妹哪裡得到這樣的儀式?”我邊回頭邊笑著說道:“我曾差點如此。。。。。。”一下子看到謝審言站在哥哥身邊,我馬上不笑了,看著哥哥說:“可惜我遇人不淑!哥哥,我還要看他們拜堂。”轉身接著走,哥哥大聲說:“妹妹如此無禮,為何不招呼謝公子?”我頭也不回地說:“不認識!”

 說來,我的確不該這麽無禮,可是我心中抑鬱的惱怒把我的話語都煉成了利刃。我沒有歉意:我用我那一路的歡聲笑語,還了他的停馬之情。我用我願意與他同行的心意,還了他的救命之恩。他離我而去,與別人相歡。。。。。。都不是我的過錯。爹和哥哥他們可以負疚終生,但我不欠他了。

 我跟著杏花和錢眼進了他們的新房,見麗娘和錢眼的爹並排坐在正中。杏花和錢眼拜向他們時,麗娘還是坐著笑,錢眼的老爹一下子下了坐,和他們對拜起來,我們大家哄堂大笑。

 然後是一大堆對新郎新娘的調戲,來的只是些錢眼的熟人和幾個仆人,話語輕松,氣氛愉快。我知道謝審言一直在哥哥身邊,他也算是錢眼的朋友,來參加婚禮當是個禮數。我離他遠遠的,根本不看他。哥哥總把他往我身邊帶,我總逃避開去。

 傍晚時分,喜宴就開在了新房的中廳。入席時,我遲遲不選座位,余光裡,見哥哥和謝審言也站著。錢眼來請我:“知音!入坐吧!”我擺手說:“我去換換衣服,這麽穿著禮服,我沒法吃飯!”說完我走開了。回了閨房,我脫了錦緞的禮裝,穿了淡紅色金絲繡花邊的絲綿柔軟小襖,下面穿了黑色的長裙。杏花不在,我隻挽著簡單的發髻,素面無妝,重新回了他們的小宴席。

 晚宴還沒有開始,可人都入了坐。自然是新婚的錢眼加麗娘和錢眼的老爹,哥哥和謝審言,李伯。果然,唯一的空位是在謝審言旁邊。我暗暗冷笑,走到錢眼的老爹身邊,他今天的衣服沒補丁,可也是素淨到底。我對他一笑,他幾乎從椅子上摔下來,說道:“小姐快請吩咐!下回不用笑!”我點了下那個空位說:“可否請您老人家坐在那裡?實在對不住,我想和麗娘坐在一起。”他馬上起身說:“當然當然!”我忙道:“多謝。”錢眼道:“爹,您別動!”他爹罵道:“狗兒!你忘了你是誰了!小姐的話怎麽能不聽?小姐還對我笑了呢!你真該打!”

 他離開,我在麗娘和錢眼之間坐下。麗娘轉臉小聲說:“你這狠心惡意的家夥,我恨不能撕你的嘴!”

 我笑著,很開心:“麗娘!忘了是誰讓你趕快給我個弟弟妹妹的啦?”

 麗娘盯著我:“忘了我說的要把你嫁出去的話了?”

 我一笑:“我還就賴在這裡了!讓你遂不了心!”

 錢眼在另一邊說:“知音!我的婚宴上,別掃我的興行不行?”

 我笑著可咬著牙:“錢眼,我沒走就已經對得起你了!”

 錢眼抽了冷氣說:“你好狠!”

 宴席間,我幾乎不說話,隻微笑著吃了點東西,聽大家的言談。謝審言沒出一聲,我一眼也沒看他。

 宴席完畢,錢眼臨入房,一個勁兒看地我,我笑起來:“錢眼!你想幹什麽?不去給杏花揭蓋頭啦?”麗娘挽了我的手說:“大管家,我送她回去,你呀。。。。。。”她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錢眼一笑說:“知音,別太狠心了。”我淡淡一笑:“我沒心了。”

 我向錢眼和他的爹賀喜道別,麗娘挽著我,卻沒有直接走回我的閨房去。她說道:“潔兒,陪我走走,我剛才吃了東西,不舒服。”我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知道大哥和謝審言在後面,不禁歎了口氣。

 麗娘走了一會兒說道:“潔兒,我聽他們說了你路上的事情,你動過心,為什麽現在這麽無情無義?”

 我知道她讓我解釋給謝審言,我仔細想著我那時心情,我對他由憐生惜的關照,我臨入黑暗之時對他的熱情,我看著他舞劍時的癡迷,我為他整衣拂塵時的溫存。。。。。。我聽他不娶我後的羞恥,我看見他在女子擁圍中時的覺醒。。。。。。然後我明白了我自己。

 我問道:“麗娘,你追了我爹十年,你失望過嗎?”是的,失望,有一種失戀叫失望

 麗娘想著:“沒有,我一直,敬佩你爹。”

 我停了一會兒,盡量把我的想法說清楚:“麗娘,我和你不一樣。我喜歡上了一個我想象中的人,他純淨堅強,善良大方,像一盞黑暗中的燈光,那麽深沉的夜,都沒有熄滅它的明亮。。。。。。我當時願意把我的生命獻給他,好好和他走一程。。。。。。可後來才發現,我們不是一種人,想的不一樣,方向不同,不能走在一起。我喜歡的人隻活在我心中。回頭看,這是個誤會,在我身邊,其實,沒有這個人。”夜色深沉,月色如霜。四外靜靜的,我的話語和著我們的腳步聲,很清晰。麗娘走得很慢。

 我們走了半天,麗娘又說道:“你怎能就這樣放了手?就是他做了讓你傷心的事,你也該容人改過。”

 我搖頭說道:“我不需要別人的改過。麗娘,我明白了,我不能改變任何人。人們都有自己愛好,他們該有快樂。我不勉強別人按我的見解生活。說來,這是我的錯,我存了幻想,沒有接受現實中真正的人,所以我夢醒了,寧可從此沒有任何關系。”

 麗娘又想了好久,太可憐,她何時被這樣為難過。她終於說:“潔兒,能不能,哪一天, 你喜歡上一個真的人呢?”

 我笑了:“當然能。可是,不是現在這個。”

 麗娘問道:“為何?”

 我笑著問:“麗娘,你告訴我,你喜歡了多少人?”

 麗娘怒道:“隻你爹一個!”

 我歎息:“你是多麽有福的人!告訴我,麗娘,如果你當初見到我爹時,他沒有在賑濟災民,日夜無休,而是在召妓嫖娼,為人傲慢淺薄,不重情意,你是否會喜歡上他?追他十年?”

 麗娘猶疑了好久,還是說了實話:“大概,不會,可是。。。。。。”

 我打斷她說:“沒有可是!你有你的選擇和標準。有些人,讓你一生追求,死而無悔。有些人,讓你明白之後,就再也看不上!”這就是由愛生恨,這就是從溫情向敵視的轉折,一旦明白,再無愛意。

 麗娘歎息了一聲,我也不再說話。我們走回去,身後沒有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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