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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莫能棄》番外 一十一
早飯後,我讓人去請哥哥。哥哥很快就來了,滿臉疲憊,頭髮有些亂。匆匆進門,看見坐在床邊的審言,沒問話,先給他號脈。號完了,放下審言的手,皺眉看向我說:“妹妹,他沒事呀,還好許多。”

 我笑了,咬著嘴唇盯著哥哥。哥哥不解,看審言,審言別過了臉去,看著床頭牆壁。哥哥出聲大笑,拍了拍審言的肩膀,一下子站起來,說道:“我們一夜沒怎麽睡,審言,聽我話,你趁著現在能隨便睡覺,多睡睡!”說完,就要走,審言沒回頭,我可不能這麽不好意思,就開口道:“哥哥,他……那麽疼,怎麽辦?”

 審言立刻說:“不疼!”

 哥哥又笑,不敢看審言,看著我說:“我還去問了師叔,她說……慢慢就好了……”他抓頭髮,犯了半天難,吭哧著說:“就是……會好的……抻抻……那裡,習慣了……”難道說多鍛煉就有了韌性?

 審言打斷道:“玉清,你去忙吧,多謝了。”

 哥哥大舒一口氣,說:“審言,晚上我給你別的藥……”然後,奪門而去。

 審言示意我坐到他的身邊,手環了我的腰,小聲說:“別擔心,真的,隻一點點……”我抱了他的脖子,兩個人一通親來親去,我的手撫摸著他,到他的胸前一碰,他一哆嗦,立刻緊抱了我。我才要亂想,聽他輕聲說:“我受不了。”

 我忙抱緊了他,心裡又是甜蜜中帶了痛楚。以他從前孤僻驕傲性子,他落在那個小姐手裡時,還是個青澀的未經情事的少年,自然經不起任何挑弄。就像那些研究中指出的,男子在暴力和恐懼下,也依然能有性反應,因為那是他們最深的本能。可那個小姐,也許是因以前就走南闖北,知道了男女的底細,也許是出於毒怨激發的直覺,在給了他自己的貞潔後,竟然活生生地把他毀了,接著又讓他受盡汙辱……他所有的性經驗都是對他的傷害,所有的性知識都夾雜著對最醜陋的人性的認識。為了逃避痛苦,他早已麻木了自己,可今天,他終於又讓自己變得敏感……我吻著他小聲說:“審言,我喜歡你受不了……”

 他閉了眼睛輕輕答道,“我喜歡你喜歡……”

 我們就要往床上躺去,門外仆人說錢眼讓人來告訴我們他在府前等著了。我們緊抱著,親了半天,分開,都有些喘息。審言微垂目,小聲說:“車上也能躺著。”

 我笑得低頭,審言歎氣,“就是路途太短……”我大笑,把他抱著又難舍難分了一番……

 我和審言手拉著手出門,一路親親密密地到了府門,見言言正在同錢眼比比劃劃著幼稚的拳腳,每次言言打向錢眼,肯定能打到,錢眼就會大叫說疼,杏花在一旁捂著嘴笑。審言輕歎,我微笑。

 見我們走過去,錢眼一擠眼睛,“知音,終於上手了?”

 我不及答話,言言問:“什麽是上手?”

 錢眼愣住,有些尷尬地對言言說:“就是你娘……對你爹,格外好……”杏花咯咯笑,錢眼猛地正色:“大人說話,小孩家不能接茬兒,不該你懂的事情……”

 言言得意:“我懂!我懂!就是我娘又抱著我爹了!”錢眼張嘴大笑。

 審言輕咳了一下,低聲說:“言言,上車。”

 審言的語氣十分和緩,可言言立刻溫順得像個小兔子,老老實實地爬上了車。我扶著審言上車,又為他脫衣,讓他躺好。他昨夜勉力而為,我擔心他過於勞累。一路上抱著言言,時時看審言的樣子。他似乎睡了,但也許是閉著眼睛想事情。

 還沒到宅門就知道不對,人群把半個街道擠得滿滿的,趕車的仆人大聲吆喝,請大家讓讓。我們停在原地,坐在我腿上的言言打開車窗往外看,外面人們的談話聲也傳進來了:

 “你去哪家應工?”

 “林家,他家前面的棚子,說急需廚子傭人。以前的大財主,日後也差不了。你呢?”

 “趙家,說要建房的泥瓦工匠雜差。有誰去謝家?”

 “沒聽見有,據說,謝家的主母可不得了,當小姐時就把人往死裡打,現在是個婦人了,不更……”

 “謝大人倒霉啊,攤上了這麽一個母老虎。”

 “聽說太后替謝大人狠揍了她一頓。”

 “不是說太后把她打死了,謝大人哭得蒼天開眼把她哭活了嗎?”

 “你自己聽聽,這像真話嗎?!誰不知道是她把謝大人當下奴買了去……”

 “對對,我知道!我那天在公堂,哎呦,聽人家說她怎麽把謝大人折磨得死去活來,那叫殘忍哪!真沒法說!”

 “不是說謝大人認了自願?”

 “你自己再聽聽自己!可能的事嗎?肯定是有隱衷啊!”

 “是啊,不然後來怎麽太后都知道了這事兒,謝大人訴苦了唄!”

 “就是!我可沒眼見所謂謝大人哭他,但我以前可看見她打人,狠哪!一鞭子下去……”

 “那是該讓太后教訓一下子,她後來安生了吧?”

 “怎麽可能安生?!人的性子哪能變?聽說新婚前夜就把謝大人給捅了,透胸而過……”

 “啊?!幹嘛呀?!”

 “當然因為謝大人反悔了呀!”

 “可當初謝大人婚前不都天天在董家住著嗎?”

 “那是因為那時的董太傅威逼利誘,後來董太傅不是太傅了,謝大人就不願意了唄。”

 “難怪會後悔,那他沒死真是命大呀。”

 “就是,董家趁著謝大人昏迷,就愣把婚事兒給辦了!找了個別人抵了罪。”

 “誒,我聽說是賈家的公子癡迷董家小姐,失了心瘋,才……”

 “董家小姐那個德行,誰會喜歡?賈家公子要是喜歡她才叫瘋了。那天他是去勸謝大人不要成親,被董家小姐碰上了,一劍殺了他,重傷了謝大人,還把事兒推在他身上了……”

 “謝大人怎麽不休了她?”

 “敢休?!她說了,如果謝大人動了那心思,她就讓謝大人……你知道……斷子絕孫哪!”

 “啊?!她怎麽敢?”

 “當然了!她武藝高強,當初打遍京城……”

 車子動了,我剛松了口氣,言言轉身問:“娘,他們在說誰?謝大人是爹嗎?”

 我微皺眉,“謝大人是爹。”

 言言的眼睛瞪大了,“他們說的董家小姐是娘嗎?”

 我看著言言問:“你說是嗎?”

 言言也皺眉了,“我覺得不是,娘不會傷著爹的。”

 躺著的審言低聲說:“那麽你就要信自己覺得的。”

 言言跳下我的膝蓋,蹲在審言的身邊,小聲說:“爹,到底是誰傷了您?”

 審言閉著眼睛說道:“言言,不必為此多慮。他已經死去,況且,他原來,本無意害我。”

 言言拉了審言的手,問:“爹會好嗎?”

 審言睜眼看了下言言,又合上,歎道:“你真是你娘的兒子,就知道擔心。當然會,爹其實已經好了,這麽總躺著,就是想讓娘……”他沒說完,言言回頭對我說:“娘,您多抱抱爹,不用抱我了。”

 我一下子笑了。車停了,我去扶審言坐起來,言言也拉審言的手。我從懷中取了梳子,給審言梳頭,然後給他披衣,系好衣帶,再扶他起來。車門處,言言打開車簾,一下子跳了下去,回身伸手說:“爹,我扶您。”

 我扶著審言到了車門邊,聽見外面的嗡嗡人聲,我遲疑了,說道:“我在車裡等你吧。”

 審言側臉看我,低聲說:“你跟我來,我讓你看看我在哪裡摘的茉莉花。”他緩慢下車,拉了言言的手,向我伸出手來。

 周圍的人聲似乎一下子靜了,我握了審言的手,下了車。審言緊拉著我的手,另一手扯著言言,跟著已經在等著我們的錢眼和杏花,緩慢穩定地從走向院門。我們身後人聲如潮,可我什麽也沒聽見,隻覺得審言牢牢地握住我的手有些涼,還是瘦的見骨。

 剛進了門,就見宅子裡早有一隊人物在等著了,一片錢大人謝大人的叫聲。錢眼一個勁兒地微笑拱手,審言只是微點了幾下頭。我們走入一個小院落,仆人守著小門。小院子裡面明顯是新清理過的,徑邊拔去了雜草後的黑土,新剪過的樹木枝乾。面前的一間正房,新粉刷過,窗戶大敞。

 錢眼回身,指著屋後對我說:“那邊是去後面,董夫人和張嫂在那裡。我和人家在這裡乾活,你們一個時辰後再來……”話沒說完,兩條人影一下子從我們身後的門口閃入,仆人們大喊:“錢大人還沒開始……”

 錢眼眨眼之間就擋在了我們和那兩個人之間,審言猛把言言扯到身前,用手護著他的後背,同時攬住我的腰把我緊箍在他身旁。杏花也一步到了我身邊。

 那兩個人當場下拜,一人道:“大人莫驚,我們本已相識。”我一看,是王準,只不過他已經不是個文人打扮,而是平民短裝,另一個人是那個曾經醉酒的老人。

 王準再拜道:“我家主人和林家老爺商議過了,為了小公子的安危,請謝大人容我們兩人進府為小公子貼身的隨從,另外啟蒙小公子的武功。”

 錢眼哼了一聲,“言言的武功要你們來教?”

 王準點頭,“誰人不知謝大人曾被人重傷……”

 錢眼生氣,“那是因為……”

 王準打斷,“因為府上無防敵之心。小公子是我家老爺唯一的孫子,林家唯一血脈,不能有任何閃失。日後兩家老爺必親傳武藝,此時小公子年幼,需各方聯手相護,望錢大人謝大人通融!”他這次沒了笑臉,話裡還是像以前一樣總帶著刺兒。

 錢眼又哼,“你們可真看不起人哪……”

 審言輕聲道:“兩家前輩們的考慮乃人之常情,二位可以進我府保護言言。但是否學武,一定要依從言言的意願,不可強迫他。”

 言言轉了身,對著王準問道:“你們的武功能讓我打敗那傷了我爹的人嗎?”

 王準皺眉,“我們不知原委,但趙家武功,名震江湖……”那個老者終於冷聲道:“林家當初能橫貫南北,何止武功超群,還有多少謀略計策……”

 言言對審言說道:“爹,我跟他們學武就是了,日後也好保護爹娘。”

 審言看著言言鄭重地搖頭道:“言言,你不要為了我和你娘去學任何東西,你有自己的喜歡,你要乾你自己願意乾的事情。我和你娘隻想看見你高高興興的。你日後將有自己的道路,會離開爹娘……”言言才四五歲,根本聽不懂他話中意思,他這麽說,不過是為了給那兩個人聽。言言是我們的孩子,但他是林趙兩家的血脈,日後不可能回避家族的責任。林盛說要重起事業,明擺著是要傳給言言,也以此建立起堅固的紐帶。林趙兩家買地建房,就是要與我們為鄰,讓言言熟悉他們,早晚認祖歸宗。審言把話說明白了,我們將撫養言言,但不會把他視為己有。他說話怎麽和我爸特別像?

 言言一下抱著審言道:“爹,我不會離開的!”

 審言垂下眼睛,拍了拍言言的後背,像我昨天拍他,低聲說:“言言,沒事,爹和娘會一直在的,你隨時都能回來。”我完全肯定了審言就是我爸那樣的人,我緊握了他的手一下。審言對言言道:“我要乾事了,言言,去和他們玩玩吧。”

 那個老者說道:“小公子,我深知此院的格局,可以讓你看看幾處有趣的地方。”

 言言抬頭看審言,問:“爹乾完了事,等我?”審言點頭,“一個時辰左右,回來。”

 王準道:“好,我們一個時辰回來。小公子,這邊來,我昨日發現了一處鳥窩……”

 他們帶著言言從後門走了,錢眼看著他們,歎氣道:“我說,咱們不會因此惹來麻煩吧?言言的身世複雜,且不說林趙兩家的恩怨,日後他們的仇家會不會也要上門糾纏?你收養了他,朝中會不會有人說你聯絡江湖勢力?”

 審言淡然道:“那又如何?言言是我們孩子,變不了了。”

 錢眼笑笑,看著我說:“知音,人家有了當爹的樣子了,是不是快了?”

 審言一拉我,說:“跟我來。”帶著我走向後門。身後錢眼壞笑著杏花說道:“娘子再跟夫君說兩句話,他們要自己待著……”

 審言帶著我出了小院的後門,面前又是蓬蓬野草蒿蔓,路徑隱約。他領著我稍轉了一兩個彎,到了一處半人高的白色花木前,茉莉花的香氣彌漫在周圍。他摘了一小枝,為我抿在髻發間,然後抱住了我,頭枕在我的肩膀上,我也手環了他的腰間,把臉貼著他的耳際。

 花香如美酒,讓我醺然如醉。審言在我耳邊低聲說:“一會兒,來接我?”我點頭,“一定來接。”他又說:“也要抱?”我又點頭,“肯定要抱。”他又小聲說:“還會親?”我笑著點頭,“絕對會親。”他悄聲說:“好好親?”我抬頭,親著他,到他的唇邊,輕聲說:“晚上,好好親。”然後吻了他……

 周圍花木和新翻泥土的芳香,遠處人們的隱約話語,讓我感到我們所在的地方格外靜謐。我緊緊抱著審言,用吻吸吮著他口中的甜津,細膩地感覺到了他按在我背後的手的溫涼,他在我胸膛上心的跳動,他與我相貼的身體的依戀……我閉著眼睛,忽然感到了時空扭轉,腦海裡,如海市蜃樓般,我看到了那個世界我關心的人們:我看到了我的父母,他們樂觀豁達,相信我無論在何處都會被人愛,都會有我愛的人,他們一向是對的。我看到了那位兒時夥伴,我早已沒有了怨意,明白我原來的處境大多是我自己造成的,而能解決自己問題的,只有我自己。我遙望著他,知道我在心底將一直為他保留一處感激。他孑然一身,盡情放縱,可卻感到越來越空虛。我看到了那位心懷著無法排解的憤怒和遺憾的小姐,在孤獨和痛苦中無數次回憶她與審言初識的那個詩會上, 審言傲然挺立的身姿和明亮灼人的眼神……

 我在深深的吻中注入了我對審言的無盡溫存。是他讓我懂得了,愛情不僅是兩個人的吸引,還是兩個靈魂的契約。他在初逢之下,不曾睜眼就認出了我,而我到今天才明白,在沒有見過他的時候,我的靈魂就已經選擇了來到他身邊……

 審言拉著我回到後門處,杏花在等我了,見了我,笑著走了過來。審言放了手,走向開著大門。看著他挺拔的背影,須臾之間,我看到了我未來的人生:我將為他整無數次衣襟,穿無數次鞋襪,我的手臂將離不開他的身體,我愛的話語將繚繞在他的耳際。而他將攬我在他的身側,無論什麽樣的風雨,都不會打在我身上,無論什麽樣坎坷,我都會覺得如履平地……我將有那麽多的孩子,收養的,親生的,給我那麽多的歡樂……吃飯,聊天,散步,溫存……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如此平凡瑣碎,可我卻感激得五體投地。

 審言臨進門,回身看了我一眼,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如那東方才現出的一縷霞光。

 周圍的雜亂和荒涼突然變得如錦繡般絢爛迷人,我明白了那些超凡的智者為何拈花微笑,因為這世間其實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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