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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莫能棄》五十四逼婚
爹幾日後回來說皇上開始讓在爹手下做事的三個人每日朝後覲見皇上,明擺著是與那三個人商討具體政事,把爹放在了決策團體之外了。爹在朝上不再表示意見。

 一日,爹求見皇上,希望能告老還鄉,皇上未加允許,說太傅大人還可為國效力。爹回來對我們說罷,面色慘淡。我聽完,不敢出一聲。哥哥也低著頭。冬兒和麗娘滿臉疑惑,但也沒說話。

 我們散了,麗娘偷偷來見我,問為何皇上未準爹的請辭,爹會如此恐懼。我猶疑了一下,還是對她說了真情:“皇上已經明擺著不再重用爹,不讓爹離開,就是還沒有決定放爹一條生路。”

 麗娘聽後,眼裡淚顯,顫聲說:“老爺已不再涉朝中的事,為何皇上還不想讓他走?”

 我歎息了一聲說道:“爹當了十年太傅,肯定是有影響力的,皇上也許怕讓爹活著,爹可以隨時在幕後動作。這麽把爹放在一個岌岌可危的位置上,讓大家先疏遠了爹,看看爹會怎麽樣。爹如果有舉動,皇上可以抓個借口,把爹除去。爹如果表現得真心退隱,不做任何反抗,也許皇上就會放了心,最後讓爹走。”但願在我上次與皇上的見面中,他說不趕盡殺絕的話是真的。

 歷史上,這種事多了,大家誰不想看見風頭不對,就告老還鄉,一走了之。可誰能走得成?劉伯溫那麽大的功臣,最出色的軍事家預言家,告老還鄉了,還是被皇上逼得回到京城,以為這樣皇上盯著自己就放了心,可皇上終是派了他的仇人號稱探病,把他毒死在家中。多少大臣,看出了皇上的意圖,為爭個病退,在家裡裝瘋賣傻,有的還吃屎喝尿,希望逃出升天……

 麗娘點頭,低聲說道:“潔兒,我一身武藝,如果護不住你的爹,我也就不用活著了!”

 我皺眉:“麗娘,你還有個不到一歲的孩子!”

 麗娘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會把他托付好的。”說完她不等我答話,匆匆走了。

 我們府中沒有了訪客。院子天天靜悄悄的,只有那幾個孩子的嬉笑聲在冬日的乾枯的花木間飄來飄去。

 一個來月後,新年到了。這個新年,府中冷清異常。與上一年的熱鬧成了鮮明的對比。沒有歌舞升平,沒有鼓樂喧天,沒有什麽前來拜訪之恕頤且患胰撕頹眼夫婦,李伯,冬兒的父母等擺了幾桌宴席。

 錢眼說京城最熱鬧的是謝府。幾乎所有的王公大臣都去給謝審言拜年。車馬阻塞了幾條街道。謝審言與謝禦史分院相處,互不來往。去拜年的人隻到謝審言的院中,造成了一半府邸擠得水泄不通,另一半無人問津的奇景。

 爹說聽其他朝臣議論,謝審言被頻繁地招入宮中,和皇上形影不離,共度年關,觀賞歌舞,參加各種祭神拜祖的慶典。他是皇上登基後如此親密信賴的第一人

 我對謝審言的思念成了一把鈍刀,時時刻刻地在我心頭磨刀霍霍,讓我覺得痛,可又痛不死。

 令我驚訝的是,許多完全對立的情感可以同時存在,還一樣強烈:空虛而充實,失落而振奮,傷感而狂喜,絕望而希望……

 我非常想抓著人大喊:“我愛上他了!真太好了!”同時大哭:“苦死我了!我真受不了了!”但我知道沒有人有這樣的承受能力,就是他們不把我關起來,從此像對個瘋子那樣對我,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忽然發現我一直不知道神經官能症和精神分裂症的區別是什麽,所以也沒辦法給自己下準確的判斷。

 現在才知道食不甘味夜不能寢是怎麽一回事。每天,好像有一小團火苗,在我體內燃燒著,把我的舌頭燒成了根木炭,什麽味兒都吃不出來,我一天天衣帶漸寬;這火苗還把我的腦袋燒成了一鍋漿糊,什麽也想不清楚,還愣睡不著覺!想起謝審言那時瘦成那個樣子,也說他睡不好覺,我不禁暗中盤算:看來他付出過的,我都得一點點補上,好像有一處天平,要求雙方受苦的份量均等,誰也別想佔了便宜。

 我用盡全力保持住表面的平靜,在對孩子們的照料和與他們的嬉鬧中,冷卻熾熱的思念。

 才體會到,真正的艱難,不是揮師一拚,你死我活,而是大敵當前,按兵不動。真正的考驗,不是一時的堅持,而是日複一日的等待,如皚皚霜雪,覆蓋山野。

 我一遍遍告誡自己,當我無力行為時,只有安心靜觀。命運的河流將載著我順水而下,焦灼於事無補,只會平添煩躁。

 ……

 又一個多月後,我們知道了太后想招謝審言為駙馬的消息。

 說來,我們是從我們根本沒有想到會此時來我家的人身上得到的這個信息。

 這天,我抱著言言,與麗娘,哥哥夫婦和錢眼夫婦都和爹在會客大廳裡,錢眼向爹匯報些財產處理的情況。本來爹根本不管這些事情,但他現在雖然還是那副慈悲為懷的樣子,我們卻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他每天一下朝,我們就和他聚在一起,拿些小事來煩他。哥哥新婚之際,也不常出府。大家在一起,即使爹不說話,我們幾個年輕人,你一句我一句,半開玩笑半正經,倒也熱鬧。

 有人傳報說賈成章賈大人和其子賈功唯公子來拜會時,我們大家都愣住。哥哥皺眉說:“這一年來,那賈功唯對我家屢屢出手,不知為何現在到來?”

 麗娘說:“我們都在旁邊聽聽吧!”

 我讓杏花抱了言言避開,和麗娘,哥哥冬兒還有錢眼都擠進了一旁的小廳。關了門,每個人都坐好,屏住聲息。

 聽著那賈氏父子進了門,與爹寒暄了幾句,他們都落了座。

 那老一些的聲音應該是賈成章的,他笑著說道:“太傅大人,可知皇上要開前朝未有之先例,設一商部,專司興商理商之務?”

 爹的聲音:“倒有耳聞,但皇上尚未與我言談。”

 賈成章說:“那三位新臣已得皇上的口諭,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爹半晌不語。

 賈成章一笑說:“太傅大人日理萬機,這些事也許入不了耳。”他這些話,全是反諷,字字是針,我聽著皺眉。

 爹還是沒有說話,那賈成章又說道:“太傅大人可知皇上要讓誰來締建這一重要部門?”我們大家心中都知道了會是誰,爹還是不出聲。賈成章笑出聲說:“太傅大人真是神機妙算,大概早已料到,才請了謝大人來赴令公子的喜宴。的確,皇上已經定下由謝大人開始著手建立商部,上至政策條例,下至人員安排,都要經謝大人之策劃。皇上登基以來,無人得此重用!”

 爹沉得住氣,就是不說話,賈成章耐不住,終於又開口:“謝大人這麽年輕有為,不僅皇上賞識莫加,太后也十分喜愛。”

 外面沉寂。我們側廳裡,大家的眼睛都看向我。我使勁咬住牙,才抑製住了一聲歎息。

 忽想起高中時我們去頤和園遊園,大家在昆明湖劃船。波光漣漪的水上,遊船逡巡往來。我們的船和同班的另一條船,說好了並肩一路,劃到畫舫。可那天,微風起,水波輕揚,不知為什麽,我們就是沒辦法劃到一起去。隻好在一湖破碎的萬壽山的倒影裡,無奈地看著另一條船,越離越遠……

 賈成章大歎一聲說:“太傅大人,和您說話就是爽快!我向您全說了吧!那日太后宣我入見,對我說她喜愛謝大人的風采卓識,要招謝大人為長公主的駙馬。長公主在年關祭奠之時見過謝大人,對太后的意思已示順從。長公主是皇上的親妹妹,皇上愛之甚深。加上皇上一向孝敬太后,想來不會違背太后意願。太后說聽大家傳言謝大人對董家小姐情有所系,會客廳的牆壁上高掛一幅鴨蝶戲貓圖,下屬“審玉言潔”四字,傻子也會看出是含著謝大人和你家小姐的名字。平時,一遇人提結親贈妾之事,謝大人就起身背手,畫下面壁不語,直到來人告退。久而久之,無人再敢提及此等事宜。在外面,謝大人從不承花酒之請,其他宴間如有女子親近,謝大人推辭不成,就離座而避,人都說皆因董家小姐以善妒出名……可前些時候謝大人得了姻緣玉筆,並沒有迎娶董家小姐,人說蓋因謝大人之父謝禦史大人不允親事。太后說父母之命,不可違背,謝大人知書守矩,情不逾禮,是純孝的典范。為讓謝大人收心,太后讓我私下傳個信兒,太傅最好在這一兩個月內把董小姐聘出去,不然的話,形式大概於太傅大人不利,甚至……”

 我的手裡出了冷汗。

 爹依然不說話,逼得賈成章隻好接著說:“太傅大人,大家都看出皇上對太傅大人不同以往,想來此時沒有多少人能為太傅大人幫這個忙。但你我共事十余載,我對太傅大人一向敬佩。我與太后近切,可為太傅大人盡言,有事時,請太后出面,蔭護一下太傅大人。”

 爹還是沒出聲!

 賈成章等了好久,又出聲道:“我的犬子賈功唯對董家小姐一向心儀,太傅大人如果有意,我家可遣媒人前來,七日內下聘,兩月之內迎娶。這樣,我去見太后,告訴她太傅大人知道輕重,已經執行了太后的旨意。我再竭盡全力為大人美言,必可保住太傅大人一家。”

 我心跳如亂錘抨擊,看顧眾人,大家臉色黯淡,驚懼難掩。想起賈功唯那淫虐辱人至死的傳言,我平生頭一次有了自殺的念頭。

 爹終於歎了一口氣說:“當日,我承了先皇的旨意,輔佐皇上治理朝政。現在皇上已然成年,宏才大略,令人臣服。我已完成了先皇的囑托,於心無愧。近年來我常感不適,必是老之將至矣,誰能知道我命如何。我家小女蒲柳之姿,實在不能與大人的公子相配。我感激賈大人對我的一片好意,日後有機會,我定報答。”

 爹一開口,就把該說的都說了,後面還存了些威脅,但聽來是那麽無力。

 賈成章一笑說:“太傅大人何出此言?本是我想盡些心意。這年月,誰能知道有什麽樣變化。當初那謝大人不也是一夜成奴,被賣在市場,得了你家小姐的‘照看’!也許你家好心有好報,也有人到時候那樣救人危難,助人消災呢。”這其中的威脅和反話誰都聽得出來,我看了看大家,哥哥少有地凝眉,麗娘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爹又不語了。安靜了好久,那賈成章最後又笑道:“太傅大人繁忙,我等告辭了。”

 爹起身道:“恕不遠送了。”

 賈成章連道:“不必不必。”賈功唯也說了聲告辭,他們出門走了。

 我們大家聽著他們遠了,才從邊廳裡出來。爹坐在案前,臉色一如以往,慈悲得像廟裡的菩薩坐像。

 我們紛紛在爹身邊附近坐了。我是不是該犧牲自己,保全一家人?謝審言應該明白我,他曾贈出了玉筆,人命關天,愛情也不能建立在親人的鮮血上!我顫抖著聲音說:“爹,如果……”

 哥哥打斷說道:“審言在我家受盡折磨險丟性命,又放棄玉筆,成全了我和冬兒的婚姻,你不能負他!”哥哥轉臉看著冬兒說:“冬兒,你我成親不滿三月,我可以出一紙休書,如果我家出事,你就示人休書,也許得免。或者,我現在就休你回陳家,如此就保下了我們的血肉。”我才知道冬兒懷孕了。

 冬兒抬頭安閑地說:“我嫁給了你,自然要和你生死在一起,孩子也不會和我們分開。”她說得稀松平常,像在說該吃什麽飯。她轉頭看著我說:“姐姐,我對你說句真心話,我寧可先死了,也不願看著你的哥哥另娶她人。謝大人對你的心隻比我重,你不能傷了他的心。”

 爹輕歎道:“不必如此悲觀,你們難道忘了謝審言在公堂上給你們玉筆時所說之語?”

 哥哥思索著說:“他讓我敬謝皇上天恩浩蕩,說我們從此締結良緣,永受皇家庇護!”他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看著爹,又看著我。

 爹點頭說道:“高祖所遺玉筆所保佑的夫妻,怎麽會受任何刑責。”

 我嚇得心跳錯了節拍,哥哥結結巴巴地說:“既然太后都知道審言心中所系是妹妹,那麽皇上也必然知道。皇上如審言所求,賜給他玉筆,讓他娶了妹妹,就保護了妹妹……”

 爹歎息,連麗娘都回過味兒來了:“老爺!皇上當初是想下手了呀!”

 爹閉目一歎:“謝審言當時何止救了清兒夫婦……”

 我強行微笑著說:“既然當初皇上有護我之心,這次,也不會……我們是朋友,也許我和他見個面,求個情,這事兒就過去了……”

 爹睜眼搖頭:“不可,此時情形曖昧,不同那時。謝審言要被招駙馬,你向皇上為我家求情,太后又有讓你嫁出之意,皇上也許以為你怨謝審言絕情,自己也想嫁入皇家!”

 爹轉頭對在麗娘說:“你身懷上乘武藝,當能自保,就帶著澄兒,出去遊歷一下。”

 麗娘立刻說道:“我絕不會!”

 爹擺手說道:“你不要隻想著我,你要想想我們家的血脈,不要讓我有後顧之憂!”

 不等麗娘再說話,他看著我輕搖頭說:“潔兒,你怎麽不懂,謝審言已殘傷至體,他絕不能迎娶公主,否則將是欺君之罪!他上次拒婚,就是自毀聲譽,這次,不知他會乾出些什麽舉動。他現在的身份顯著,若是激怒了皇上或太后,後果不堪設想。他身在險中,我家怎能釜底抽薪,把你嫁給他人?!”

 我才明白這對謝審言不是好事,他有可能惹禍上身,不禁更加哆嗦。

 哥哥不由得出言說:“那賈功唯知道審言的隱情,他曾在餐館把那事情盡力告訴大家……”

 錢眼少有地插話道:“這是圈套啊!如果謝大人拒婚,或許會惹怒太后,若說出詳情,必牽連老爺,給皇上一個口實。如不拒婚,就是欺君之罪。”

 爹點頭說:“我甚至懷疑是他們讓太后起了這個心思,當然他們不會留下痕跡,必是讓太后覺得是自己的意願。這是一條好計,即打擊了謝審言,又順水推舟地除去了我,可謂一石兩鳥。”

 麗娘問道:“當初謝公子為了拒婚,把自己的事弄得人盡皆知,為何沒有人透露給太后?”

 爹又歎道:“謝審言是皇上所重之人,那些空穴來風,誰敢妄言?大家又都知道他心有所念,想他必是有意拒婚才用了那些托詞。知道真相的只有賈氏父子,賈成章自然不會告訴太后……”

 大家不再出聲,爹最後說道:“你們都回去吧,福禍天定。麗娘,你收拾好東西,如果我讓你和澄兒離開,你們立刻動身,不可違背我意!”爹的口氣很威嚴不可抗拒,可麗娘厲聲回道:“你少管我!我自己知道該怎麽做!”說完猛地起身出去了。她一向對爹溫順,何時這麽頂撞過爹?我們大家都張了嘴

 爹長歎了一聲,大家紛紛起身,爹示意我留下。等屋裡沒別人了,爹看著我說道:“我家本已負那謝審言一世,可他對你多次相助,現如今,還保全了清兒夫婦,為我家留了後代。若真為了他,我們其他人罹禍無存,也算償還了些我家對他的歉疚,好過背信棄義,留他孤軍奮戰!你要明白這是關乎忠義的大事,不能苟且偷生!”他說到後來,異常嚴肅。

 我心跳著,點了點頭,明白了爹的意思。他是說我死也不能嫁給別人,除了哥哥夫婦,剩下的人都陪著我了。唉!我倒也不反對,不是為了還什麽債,我那麽愛他了,為他死也是應該的。至少,我不必擔心賈功唯……

 爹停了一會兒,接著說:“我知道皇上想除去我,但這十年來,我為他操的心出的力,他也該都明白。最後關頭,他不會太絕情。所以,我即使失勢,也不見得就身陷死地。你們也不必過於擔憂。”他又一頓,說道:“你開導一下麗娘。”

 我勉強點了下頭,爹歎氣道:“你平素千萬不要外出,還有,你要去好好安置下那幾個孩子。”

 我說了一聲是,退了出去。一直在門邊等著的麗娘馬上奔入門內去了,大概去道歉。

 我有些頭暈腳軟地走回了閨房,沒有去看孩子們。回了房中,我倒在床上,看清了自己的思維和現實行動的區別。我曾多少次說,人不能自己奪去性命,要迎接考驗,自殺是用一個逃避的方法解決一個暫時的問題……但剛才一想到有可能嫁給賈功唯,我立刻的對策就是:自殺!我曾多少次說人要服從命運,但想到如果我家破敗,我會被賣成奴,被綁著跪在市場,說不定讓賈家或原來的小姐那樣的人買去……我能想到的出路還是:自殺!

 才真正看清了,我實際上是個思想的巨人,行動上的膽小鬼。

 但事到臨頭,我真就當膽小鬼了!比死亡更恐怖的是死亡的過程!

 我可以想象當初謝審言所經歷的那些痛苦!不僅只是在上,還有精神上的摧殘!

 想起我初見謝審言時他的傷勢, 他受的侮辱,我心痛得無以複加,我可受不了那樣的苦。別說他,想起那天看見冬兒帶枷的樣子,我都害怕。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像冬兒那樣在獄中過兩個晚上,還畫押認刑……我不要受那些罪!我暗暗地對謝審言道歉:對不起了,我明天要去向哥哥要副毒藥,萬一有那麽一天,哪怕就是為了你,我大約也不願活下去…

 想到做到,次日我就去見哥哥,向他要能讓人舒服地死去的毒藥,他氣得臉色發藍,說我想逼死大家。我反覆說我只是存著以防意外,他斷然不允。說我從來膽小如鼠(怎麽大家對我的評論如此差?),弄不好,提前用了,害了別人。我自言自語地說上吊實在痛苦,割腕太疼,投井水冰涼,撞牆不保險……哥哥變了話,說他配好了藥放著,真到了最後關頭,我要的話,他一定給我,但我千萬別自己動手!

 從那天起,冬兒每天都來找我說話,講些她那時相信她一定會活下去,因為她還沒和哥哥過一輩子,上天不會讓她死之類的話。我知道哥哥對她說了我要毒藥,她以身作則開導我。我真不好意思。她比我還小一兩歲,怎麽比我還勇敢?我問她牢裡是什麽樣,她臉變了顏色,但說就是夜裡有很多老鼠跑來跑去,別的,臭味,屎尿,肮髒,蟑螂……過個把時辰就習慣了。我立刻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我會入獄受苦,我的選擇還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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