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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莫能棄》三十九認罪
正想著,耳聽輕輕的快速腳步,余光只見謝審言到了我身邊,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衣服,一提衣襟,緊靠著我跪了下來,他的長衫下擺在地上與我微散的裙擺疊在了一起。

 人們又一陣議論:“好個俊秀的公子!”“溫文爾雅的書生樣。。。。。。”“這麽好的人那小姐打他幹什麽?”“他怎麽和那小姐跪得那麽近?該恨她才是。。。。。。”“他看著不像恨她。。。。。。”

 聽到謝審言大聲說道:“大人,晚生謝審言,願陳述實情!”他的聲音沙啞,聽來有些竭力。

 馬大人幾乎是溫柔地說道:“謝公子可以起身,方才董府的逃奴鄭四已詳細講述了你在董府所受之苦,你的家人也證實了你身受毒刑。這董玉潔對她所作惡行,供認不諱。謝公子請。。。。。。”

 謝審言啞著聲音打斷:“大人!我從沒有讓府中家人前來作證。我當初所受,都是自求自願,與小姐無乾!”

 堂上堂下一片嘩然!

 人們開始說話:“還真有這麽賤的人!”“是不是迷上了那個小姐。。。。。。”“身體毛發承之於父母,也不能這麽作踐自己。。。。。。”

 馬大人猛拍堂木道:“陳上鄭四的口供!”人們靜下來。

 馬大人邊看著口供邊說道:“她扯你的頭髮。。。。。。”

 謝審言打斷說:“我甘願。”我的眉頭皺起來。

 馬大人:“她對你吊打水浸。。。。。。”

 謝審言已經發起抖來,可還是大聲說道:“我自願!”我咬牙。

 馬大人冷笑著:“她把你讓眾人群毆,打昏了你。。。。。。割你胸前股上之肉喂狗。。。。。。”

 謝審言顫抖著咬牙道:“我求的!”

 我氣得一把把他推翻在地!大聲道:“你胡說八道!”

 我轉臉對著馬大人說道:“謝公子所言隻為開脫我的罪行,請大人體諒他對我的寬恕之心。我已認下罪惡,不必再重新問他詳情。我願畫押。。。。。。”

 謝審言爬起來,還跪在我了身邊,沙啞著聲音道:“大人!晚生不能容小姐認下妄加的罪名!毀辱小姐聲譽!請大人相信晚生所言,晚生願以性命擔保,這位小姐從沒有害過我半分!”

 人聲鼎沸了:

 “怎麽回事?!”

 “兩個人爭著。。。。。。”

 “他愣說那小姐沒乾?!”

 “他怎麽可能求人把他四肢反綁。。。。。。”

 “割去他腿上的肉,他昏死不醒。。。。。。”

 “根本不可能是他自己求的!”。。。。。。

 馬大人使勁大拍堂木,人們安靜下來,馬大人從鼻子出聲諷刺道:“謝公子,如果她沒害你,這些對你施的刑也要費諸多力氣,你因何故天天求她折磨你呢?”

 謝審言抖得身體,一字字地說:“那時晚生,身為下奴,桀驁不馴,不服管教,理當領刑。。。。。。”

 這是那個小姐當時說他的話!裡面有他多少血!含著他多少痛!我心如刀攪,大聲罵道:“你這個沒了頭腦的糊塗蛋!信口雌黃!”我又要推他,他竟先抬手防著我,我看著他恨道:“你是吃錯了藥了吧才這麽胡言亂語!”

 我向著馬大人說道:“謝公子神智失常!蓋因我打壞了他的腦袋!請大人讓我盡快畫押,快請送謝公子回府休養!”

 眾人開始笑起來:“是!愣說自己願挨打,那不是傻子是什麽人?。。。。。。”

 那馬大人不耐煩地說道:“謝公子,我敬你是個讀書之人,讓你上堂作證,可你怎能如此擾亂公堂,你下去吧!來人,給董小姐承上口供。。。。。。”

 謝審言突然從懷中取出兩張紙,先展開了一張,皺巴巴的,捧上說道:“大人請看,這是晚生所畫的鴨蝶戲貓圖,那畫的名字中,蝶貓兩個字是小姐提筆所寫。”他又抖開了另一張說道:“這是晚生詩稿,大人可看筆跡。”衙役接了過去,謝審言接著說道:“若小姐殘害了晚生,她怎能容晚生作畫,還為晚生題字。小姐對晚生有救命之恩,是晚生辜負了小姐的一片好意!大人萬萬不可聽信逃奴所告,不信晚生之言而定小姐罪行。”

 我說道:“我沒題字!”

 謝審言道:“你寫寫那兩個字,讓大人看看!”

 我說道:“我不寫!”

 謝審言道:“那是因為你的字不好!”

 我怒:“誰的字不好?!只是毛筆不好用!”

 謝審言道:“聽聽!你承認寫了吧?!”

 我:“沒承認!”

 那馬大人看著畫說道:“這名字是歡言哪。”謝審言一低頭:“晚生當時只是下奴,作畫時,取歡樂的審言之意。”錢眼撲哧一笑。

 馬大人冷嘲道:“歡樂?看來,你遍受酷刑,滿身重創傷痕,竟真的都是自找的了!”

 謝審言不發抖了,切齒道:“正是如此!我願當堂畫押!”

 我氣急了:“我打死你這個正是如此!謊話也不是這麽說的!”(人聲:“她說要打死他誒。。。。。。”)

 謝審言扭了臉看著我:“你可以撒謊,我為什麽就不行?!”

 我看著他:“誰撒謊了?!”

 謝審言說:“不是你乾的你乾嗎要認?!”

 我瞪眼說道:“當然是我乾的!是這個身體乾的!我不認誰認?!”

 謝審言道:“我認!”

 我生氣:“你是受害的人,這是對你犯的罪,你瞎認什麽?!”

 他說道:“我受的!我認了!”

 我說道:“你認不了!”我抬頭,謝審言也抬頭,我們同時說:“大人,是我乾的\自願的。。。。。。”

 眾人一片大笑聲:“沒見過這樣的。。。。。。”

 馬大人又狠拍堂木,人聲一靜,我咬牙道:“大人!請問一問那鄭四,謝公子被抓進府中可曾出過一言?!”

 馬大人看向鄭四,鄭四忙道:“謝公子不曾說過話。”

 我說道:“不曾說話,怎能自求受刑?!大人!謝公子歷盡傷痛折磨,從始至終,未吐一字求饒!我身後有眾多府中人等,大人可隨意選擇,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謝審言看向我,臉色更白了,我盯著他說:“我不要你毀掉你自己用生命維護的尊嚴!我知道我真的是誰!我不在乎我的聲譽。我既然能被人當成青樓女子,我也能擔下這個罪名!我用不著欠你這個情!”

 我轉頭說道:“大人,施在謝公子身上的惡行不能被一筆抹殺,否則這世上良惡混淆!他受的苦難絕非他所情願!他今天要承擔下這樣的罪惡實在是因他善良大度。請大人千萬明察,快讓我畫押存檔,我任大人處置!”

 謝審言也看著馬大人聲音嘶啞說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可這位小姐真的沒害我!你讓她畫押就冤枉了一個好人!”語氣萬分懇求。

 我說道:“大人!莫聽他言!此人說話顛三倒四,沒有道理!人證確鑿,我也已認罪。。。。。。”

 謝審言轉臉看著我啞聲說:“我就是不讓你認!”

 我對著他喊道:“你管得著嗎?!你是誰?!我要乾的事和你無關!你早就告別了我!你我已成路人!你現在給我走開!”

 謝審言聽言又發起抖來,眼裡顯出了瑩亮的光點,他使勁咽下什麽,咬了牙半天才說出話:“我那時,怎能那樣。。。。。。你以為,這半年,我過得容易。。。。。。”

 我心中酸了,可憤怒未減:“我看你過得挺好!左擁右抱,滋潤得很!”

 他更抖了,張了幾次嘴才終於說道:“那是我。。。。。。”

 我冷笑:“我知道,那是你的誕辰!你愛怎麽玩怎麽玩,隻別再來管我的事!”

 謝審言喘了好幾口氣,低啞著聲說道:“我已經說我辜負了你的好意,你還要我怎樣?我多次去見你。。。”

 我不依不饒:“我能讓你怎樣?!你想怎樣就怎樣!隻別和我怎樣就行!”

 他嘴唇抖著:“你現在這樣說,當初,為何,那樣對我。。。。。。”聲音啞到快無聲了

 想起我當初曾對他那麽動心,結果。。。。。。我大怒,早忘了要好好待他的決定,大聲說道:“那是我走眼看錯了人!根本就不該那麽對你!我後悔了!”

 他聽了像被打了一下似地晃了一下,微蹙了眉,緊閉了眼睛,停了片刻,輕聲說:“你當初沒看錯人,你現在看錯了。。。。。。你們長得一樣,可我都不把你當成她,我不恨她,我更不恨你。。。。。。你別把我當成你的。。。。。。你別這麽恨我。。。。。。”

 他的聲音似乎沒有經過他的聲帶,從胸腔裡歎息般地說出來。我不說話了,想起剛才聽鄭四說的,他受了多少苦。。。。。。心軟下來。。。。。。他不恨我倒有可能,但怎麽可能不恨那個把他傷害致殘的人?!我和那害了他的人是一個模樣,他都來為我開脫。。。。。。我難道不自覺中對我過去那位一直暗懷著深深的怒意,還竟然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我真的因此才這麽怨他,這麽不能原諒他嗎?。。。。。。

 我咬著嘴唇看著他,他比以前瘦了許多,都快皮包骨了,遠遠沒有我們在外面時氣色好。。。。。。

 他重新睜了眼睛看著我,他的眼神如此明淨真摯,我不能移動目光,兩個人對著看,忘了周圍。。。。。。

 錢眼大聲說:“這怎麽像小夫妻吵架似的?”我一下醒了神,才注意周圍原來很安靜,直到錢眼的話,大家才又開始說話了:“就是!這兩個人像。。。。。。”“清官難斷家務事。。。。。。”“願打願挨。。。。。。”“可打的也太狠了。。。。。。”“也許把他給打服了。。。。。。”

 。。。。。。

 馬大人又擊堂木,人聲稍減。

 我長歎了口氣,對著謝審言說:“聽聽人家在怎麽說你!你別跟我爭了,我認了也沒什麽了不起。”

 他看著我說:“自從那次你跳下了懸崖,我就定了決心:你要認,我也認!絕不讓你再獨自承當。。。。。。”

 我假笑著:“你怎麽認?說你把人家幼弟打傷逼死了?!”

 他說道:“我就說我當時和你在一起!我也有份兒。。。。。。”

 我氣罵道:“你瞎摻和什麽?!什麽在一起?有什麽份兒?你做夢呢吧你?!”

 謝審言一吸氣,突然大咳起來,我皺著眉看他,他難道咳嗽又犯了?春天還是涼。。。。。。他一邊咳得臉紅脖子粗青筋暴起,一邊掙扎著說:“只是。。。。。。嗆了一下。。。。。。不是咳嗽。。。。。。你別擔心。。。。。。”

 我低聲從牙齒中間說:“誰擔心!”

 錢眼哈哈笑:“娘子,你的小姐對謝公子說話,和你對我一樣啊!”大家哄堂笑起來。

 又是堂木聲,靜下了人聲,馬大人幾乎是無奈地說道:“謝公子!你在此攪擾公堂,理當警戒,但念你初犯,不動刑責,來人!請謝公子下堂!”兩個人上來拉謝審言,謝審言大聲說:“大人!若小姐畫押,晚生必越衙上告,指大人斷案不公,定為小姐複名平冤!”

 馬大人臉色一寒:“我不懲你藐視公堂之罪,你竟敢當堂威脅本官!來人!亂杖打出堂去!”

 我急道:“大人!謝公子乃是受害苦主!他已體弱多傷,不能承責!若他有任何閃失,我父必然追究到底,以免有人借機傷他,嫁禍我府!”我轉頭對著謝審言大聲說:“你隻挨一下,就會傷上加傷,舊創並發,昏厥不醒,對不對?!”他眼眸閃亮如星,嘴角似翹,對著我點了一下頭。我恨道:“一個大笨瓜!就知道點頭!”他又點了下頭!錢眼他們幾個哈哈笑起來。

 人聲大亂:“他們還互相維護?!”“誰是被告來著?”“怎麽聽著成馬大人了?!”。。。。。。

 馬大人明顯猶疑了,示意拿了棍子到謝審言身邊的人住手。

 正僵持不下,外面有人喊:“。。。。。。謁見大人!”馬大人一愣,說道:“暫等。。。。。。”一個人分開眾人走進來說:“不能等!”馬大人下了桌案,那來人快步向前,迫不及待地拉著馬大人的胳膊往後面走去低聲道:“那。。。。。。與。。。。。。關系非同一般!惹了她。。。。。。”

 幾乎是瞬間,馬大人就從後面走了出來,滿面假裝和藹的笑容看著我說:“小姐仁義心腸,聞名遐邇!(我:不見得是遐邇,只是有個要人知道吧。)這實際是個誣陷!小姐快快請起!”

 我沒起來,眼睛看了下謝審言,馬大人一拍堂木說:“大膽逃奴!你殘害了謝公子還誣陷你家主人,罪當。。。。。。”

 鄭四突然大喊起來:“大人冤枉!那謝公子的確是我家小姐所害!小姐還讓我們把謝公子。。。。。。”

 我知道他要說什麽,立刻厲聲道:“住口!你這背主之徒!我本恕你,容你自由!你怎可再出妄言?!”我看向馬大人:“大人!這逃奴竟膽敢牽扯於我,是否有人指使?!他如此虛言惑眾,必是早有預謀!。。。。。。”

 馬大人一擊堂木打斷我:“大膽逃奴!信口誣枉,來人,堵住口舌,八十大板!”衙役們馬上堵了鄭四的口把他拖出堂去,看來鄭四是要被滅口了。他人不在我們手中,我原想營救他,可他最終選擇了另一個主人,想把謝審言最屈辱的事講出來,我也隻好激馬大人立刻動手。但說完,我又於心不忍。。。。。。

 馬大人看著我和謝審言乾笑著說:“董小姐請起,謝公子請起!”又看著那個老家人說:“你也起來吧。”

 我跪了半天,腿都麻了,想起來,竟抬不動腿。謝審言隻跪著等著,也不扶我。我手扶了地,杏花過來扶了我,我慢慢地站起來了,謝審言才也起了身。

 馬大人平白地說:“今日公事已畢,兩位可以回府了。”外面傳來打板子的聲音,我心裡有些難過。身邊謝審言說道:“請大人賜還那張。。。。。。”“啊!鴨蝶戲貓圖,十分有趣,哈哈哈。。。。。。”

 謝審言從衙役手裡接了紙張,放入懷中。我們都向馬大人施禮告了別,他的笑容很勉強。

 杏花扶著我和謝審言一同轉身,那老家人跟了謝審言,哥哥錢眼李伯他們分開眾人,大家慢慢地走出去。耳邊聽人們在議論紛紛:

 “這個怪了去了!聽著明明是那小姐害了那個公子,手段殘忍成那樣兒,公子還愣不讓她認,兩個人爭,可倒最後還都不是他們乾的了!”

 “大概是那個逃奴編的,誰受了那些還來替她頂罪。”

 “老家人說有傷痕哪!”

 “年紀大,看花了眼了吧。。。。。。”

 “你沒聽那小姐一個勁兒地護著那公子,連壞話都不讓說,哪會打他呀?”

 “就是,別說別人說他什麽,他自己說自己,那小姐都氣得要死呢。。。。。。”

 “那馬大人想打那公子,你看那小姐急成什麽樣兒?她根本不可能對他下那毒手啊。。。。。。”

 “也不見得,她出手不就推了他一個大馬趴?”

 “那和打他可不一樣!”

 “她也說要打死他來著!”

 “說了這話?”

 “說了說了,我聽見了,她說,我打死你這個正是如此。。。。。。”

 “你聽清楚了再說, 打的是‘正是如此’,又沒說打他。。。。。。”

 “肯定得打他,不可能是打‘正是如此’。。。。。。”

 “就是打他,又怎麽了?打是疼罵是愛,懂什麽呀你,先娶個媳婦兒再說吧!”

 。。。。。。

 我們到了外面,人們還追圍著我們。我說不情楚我的感覺,高興謝審言這麽來了,這麽放下了他的驕傲來幫我,可我這些月來在心裡說的他的壞話都白說了嗎?我難道沒有看到他和女子們在一起嗎?不是說一次都不原諒了嗎?他不是說不想娶我嗎?。。。。。。

 一直走到府中的馬車前,我還是沒和跟在我身後的謝審言說話。他默默無聲地走開了,哥哥追了幾步過去說道:“審言,多謝你!有時間請來我府過訪。”謝審言輕聲回答說:“謝謝玉清相邀,我定前往。”我沒說話,可禁不住嘴角翹起來。錢眼在不遠處說:“娘子,我敢打賭,知音笑了!是不是?”謝審言的背僵住,我想隱去笑容,可沒能夠,杏花笑著說:“夫君真是聰明,小姐是笑了。”謝審言的肩膀似是落下了些,我氣惱道:“你們倒夫唱婦隨地算計我了!”他們都咯咯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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