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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厲害!”
蔡京和童貫齊齊朝李青豎了豎大拇指,然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出去,都是迫不及待的樣子,看得李青一陣陣的搖頭苦笑。
李青當然知道他那個主意一出,這大宋的朝政必將又是一番雞飛狗跳,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或者說,就算他什麽也不做,這大宋的政治也依然一團糟。
雖然後世對大宋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怨氣或者指責,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大宋這個社會真的很了不起,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都高度發達,是當時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
而且還是把第二名甩好幾條街的那種第一!
很多人都說大宋軍事太弱,是,大宋的軍隊戰鬥力真的很弱,常常敗仗,可是任誰也抹不掉這個鐵一般的事實吧:
強悍的西夏,二十多年就被蒙古滅掉了!
龐然大物一般的大金,也二十多年就被滅了!
中亞、西亞、歐洲,都被蒙古的鐵騎勢如破竹一般踏平!歐洲甚至把蒙古稱為“上帝之鞭”,意思是他們壞事乾多了,上帝派了蒙古這隻鞭子,好好的抽打他們,教育他們!
唯獨這柔弱的大宋,飄飄搖搖,但一直屹立不倒了一百多年!
甚至還出現四川一個名叫釣魚城的小城改變了蒙古戰無不勝的神話的事件!
這說明什麽?
這只能說明,大宋的民間真的很強!
大宋的弱,弱在朝廷上,尤其是居於最上層高位的這一群,都是草包!
要是大宋的朝廷能爭一口氣,元朝這樣的朝代怎麽可能出現?
別的不說,就說蔡京吧,這廝當真的是奸惡,無法無天,可是這廝也被皇帝廢了好幾次啊,但這麽好的機會,硬是沒有人能抓住,翻身上馬,徹底的把這些奸臣乾掉!
甚至到了最後,宋徽宗都不得不感慨,這天底之下也就蔡京能用一用了!他不想用蔡京都不行啊,別的人,無論哪一個上台,都不如蔡京萬分之一!都把這朝廷弄得愈發的一團糟糕。
所以,雖然會有一種淡淡的不忍,但李青對於剛才出的那個主意,卻也沒什麽後悔,他的想法很簡單,蔡京和童貫越早一手遮天,他就能越早的施展自己的抱負,大宋的朝政越亂,他搞革命的阻力也就越小!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許就是革命的代價吧!
時間如水,潺潺而逝,萬眾的矚目之中,終於,翰林書畫院的大考日子,來了!
李青早早的就起來了。
但雪兒比他起得還早,李青剛一起床,雪兒便連忙進來服侍,穿衣服,梳理頭髮,差一點連刷牙都要代勞了,李青想自己動手,她還不同意,說這是大日子,一定要休息好,李青又好笑又感動,隻得由她。
李青今天的打扮十分古怪!
所謂的古怪,自然是與這個時代的其他男子相比。
首先,他的頭髮不像其他男子那樣,他盡管也是長發,但他的長發是修剪過的,完全就是二十一世紀的文藝青年打扮,而且頭上也沒戴方巾之類的東西,自然披散。
另外,他穿的衣服也很特別,是金蓮親自裁剪,與這個時代的大多數服飾不太一樣,無論是樣式還是圖案,都有明顯的不同。
他只要一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一下就能成為萬眾矚目的中心。
這當然也有刻意為之的意思,不過總的說來,卻還是李青覺得這樣的打扮要更符合他的口味一點。
為這身打扮,蔡府裡還差一點吵了起來,思思的父親啊母親伯父伯母之類的,都暗暗罵他大逆不道,這個時代的人還是信奉毛發之類不能修剪的道理。
還好蔡京袒護著他,最後,還是蔡京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把這件事定了基調:這件事沒什麽大不了的,子玉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這個家裡,還輪不到你們說話!
所以雖然李青一直對蔡京的為人有些不恥,但在這一點上,說真的,他還是真的很感激。
今天雖然只是李青一個人的事,但蔡府上下卻幾乎全都動了起來,思思是早就把今日的事推了的,雪兒,金蓮也放假一天,至於方七佛和武松,還有宋江,也都早就說好了,一起陪李青大考,當然,還有一個,林衝,他現在是李青名義上的保鏢,自然也得跟著,除了這些,蔡府裡好多人也全都出動,按照蔡京的指示一起去為李青助威。
因為畫盜的風波,這一次的翰林書畫院大考竟然轟動了全城,這一日,只要是沒什麽事的,都齊齊趕去了那個地方。
李青因為早就算到了今天會很擁堵,所以起得很早,出門也很早,可是出門一看,媽呀,大道上已經水泄不通了。
蔡府位於內城,而且是最黃金的地段,翰林書畫院也在內城,而且就在蔡府三裡之外,所以這一條路十分擁堵。
李青望了望,隻得道:“思思,你們慢慢來吧,我抄近路先去。”
“大人,這一帶我比較熟,我帶路吧。”背著一個巨大木箱的林衝走上前來,恭恭敬敬說道。
林衝的心裡自然是對李青滿懷怨念的,但師父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而且,李青畢竟是蔡京的人,他就算心有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
“好,林衝,那帶路吧。”李青點了點頭。
“少爺,我跟你一起。”雪兒連忙鑽出了人群。
“少爺,我也要走路。”金蓮也連忙站出來。
“師公,我也......”武松也站了出來。
“林衝和雪兒跟我先去,其他人,一起慢慢來。”李青道,說完後跟著林衝去了,雪兒則緊緊跟上。
因為有林衝帶路,所以三個人專走小巷,是以沒多大一會兒就走到翰林書畫院了。
翰林書畫院其實並非宋徽宗所創,之前就有這種傳統,只不過到了宋徽宗這兒,發展到了歷史上最輝煌的頂峰。
宋徽宗一直有利用書畫院大乾一場的衝動,但一直顧忌於各種因素,直到現在才在童貫的唆使下、下定了決心。
其實翰林書畫院裡已經有不少畫家了,不過大多年老體弱,用宋徽宗的說法,就是那些人連畫筆都拿不動了,所以,宋徽宗想要補充大量新鮮血液,第一便是聘請一些知名的畫家,第二,便是通過招考,招收一些底蘊深厚,具備相當發展潛力的青年才俊。
宋徽宗承諾了,這一次招考,按照科舉的製式走,最後被錄取的十人,分別給予官號和俸祿。
所以這一場大考吸引了不少人,只要是聽到了這個消息並且能趕過來的,都來了。
當然,不是想考就能考的,其實在今天之前已經有三場考試了,已經淘汰了一些水平不怎麽樣的人,所以民間有一種說法,說是今天的大考,其實相當於科舉的殿試,要是得了第一名,那就是狀元。
李青是因為蔡京和童貫的關系,這才免考,不過像曾致遠這樣名聲顯赫的,也能免考。
所以能參加今天這一場大考的人已經不多了,只有四十多個。
李青剛一出現在書畫院的門口,附近的人群一下就炸開了鍋!
“看,李青!李青來了!杭州的李青來了”有人小聲的、興奮的嘀咕!
“就是這小子大言不慚、說要乾翻我們東京第一才子?”有人略微疑惑。
“怎麽穿這麽稀奇古怪!唉,一看就是鄉下來的土包子啊!就他這樣,怎麽可能打敗曾公子呢?”
在曾致遠的太學院、以及與曾致遠關系比較親近的青·樓、以及礬樓的一眾名妓的煽風點火之下, 今天的這一場大考,完全成了李青與曾致遠之間的對決!
當然,李青代表的是杭州,曾致遠搖身一變,成了東京人民的代表,所以這一場對決,成了土鱉挑戰東京大才子的戰鬥!
“咦?那小子身邊的那個大個子是什麽人?好像有點眼熟啊?”
“啊?不會吧?他你都不認識啊!”
“我覺得很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啊!”
“啊?他?怎麽回事啊?他怎麽站在那小子身邊?還幫他背那麽大一個木箱?怎麽成了那小子的仆人了?”
“這你都沒聽說?這位仁兄,你可真夠落伍的。”那個名叫李二的人搖頭笑了笑,然後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道:
“林衝啊,是曾布的人,曾布,懂嗎?蔡京的死敵?這不,曾布被蔡京乾翻了,為了羞辱曾布,蔡京就把林衝弄了過來,剝了他的八十萬禁軍教頭之職,然後讓他當那小子的保鏢!”
“可恨!真是可恨!蔡京這老匹夫,遲早不得好死!”
“可不是嘛,蔡京不是東西,那李青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麽想打敗我們東京的大才子!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