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興銅護法條五被尹駿俘虜後,已被關押數日。
只見他原本胖得像豬一般的身材,也因近日的驚恐交加,陡然消瘦了一號。
在這之前的日子裡,他一直被囚禁在金海螺對面的出租屋內。龍城幫沒有要他的性命,卻也沒有平白將他放走。
只要控制住條五,他的地盤就會群龍無首、防禦相當薄弱,龍城幫正欲趁此機會,把磚瓦巷以北的幾條街道拿到手裡。
條五在這裡的日子自然不好過,卻也不算太苦。尹駿安排了專人為他送飯。
看守他的人是徐英手下的兩名大底,花名叫做蜻蜓和火車。
兩人跟隨徐英已有三年,在小圈子內混得算是相當不錯,當日隨徐英當先殺進屋內、生擒中興會員,其中就有他們兩人。
雖說看守這個條五難免枯燥無趣,倒也落得個輕松自在。
這間出租屋裡,廚房、洗浴室一應俱全,就連電視和冰箱等電器也都有配備,二人只需輪流值班,把裡屋的條五吃喝負責好,其他時候都很閑暇。
只見火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和蜻蜓說:“你說咱大哥(徐英)車技那麽好,怎麽愣是去撞人家?”
“準保是喝高了唄!那還用問。”蜻蜓看著窗戶外頭的金海螺說道。
“不能,絕對不能!你忘了他去年喝了三扎啤酒、一杯白的,還和人家飆車,不也一樣照贏不誤嗎!”火車肯定道。
蜻蜓知道他說話向來誇張,自然不信他說的,轉身道:“怪不得你小子叫火車、這火車看來真是滿嘴跑,連我都敢騙!還一杯白的是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火車卻嘲笑道:“草,你當時也喝了,睡得像條死狗,你知道個屁!”
“我還真不知道……誒對了,你說老大這麽好一人,這麽多年怎麽不泡個妞?”蜻蜓倍感疑惑,“每次去外面人家都左擁右抱,就他拉下個臉,執意不肯!該不會是冷淡吧……”
“人各有志、各走一路,他興許就不好這口兒!”火車問道,“你知道他為什麽功夫好嗎?說不定還是個童子身呢!這男人啊,一旦碰了女人身體就不行了,你比如說我,再練什麽也不過就是這樣了!”
蜻蜓也忍不住笑道:“你就拉倒吧!你就是連男人都不碰、吃齋念佛,你也這幅德行!”
兩人正在逗悶子間,卻突然聽到一陣喊聲:“快開門!”
“這是誰來了?”蜻蜓望向火車,一面低聲問道。
“……不是咱英哥。”火車仔細聽著,“不過這兩嗓子聽著怎麽那麽耳熟。”
“走,咱倆看看去!”
兩人也不是癡傻的莽漢,任務在身、自然知道凡事需小心謹慎。
商議既定,火車去沙發後拿出鋼棍,蜻蜓緩緩走近大門、從貓眼向外望去。
見得外面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崇昌區話事人——九裡豹。
蜻蜓向門外喊道:“是豹哥啊!”
外面高聲笑道:“是我,是我!快把門打開,讓我進去。”
蜻蜓客氣說道:“豹哥,實在不好意思,我們也沒鑰匙!每天吃飯,都得等著專人送,要不你先到下面金海螺裡坐一會兒?”
原來早前徐英曾囑咐過他二人,除了尹駿和自己,任何一個不許開門放進來。
外面沉吟片刻,突然大喊道:“你們這些兔崽子想騙誰!快開門!”
蜻蜓仔細看去,九裡豹的身後還站著不少小弟,感到來者不善,便向火車使了一個眼色。
火車心領神會,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公司的電話。
外面的人聽到屋裡不回答,終是等的不耐煩了,砸門的聲音越來越重,最後乾脆用腳踢了起來,好在這道門是鋼質的防盜門,蜻蜓只是充耳不聞不答,料他縱是人多勢眾、一時半刻也一定進不來。
蜻蜓背靠著大門,一邊催促火車,趕快請示上面的命令。
“崩!崩!……”詭異的聲音陡然響起,是裝了消音器的槍聲。
屋內的蜻蜓、火車幾乎同時驚得一個激靈,他們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開槍。
大事不好!兩人面面相覷,各自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
只聽外面罵道:“媽的,愣著幹嘛,還不快給我砸!”
一陣狠砸之後,防盜門終是不堪重負了。
門外大隊人馬踩門而入。
蜻蜓見對方的敵意明顯不過,便不再廢話,咬一咬牙,撲上前去,將第一個走進來的九裡豹一把撲倒,當下兩個抱作一團。
那邊火車剛剛打通了小曾的電話,拚命喊道:“曾哥,九裡豹要劫條五!我們快撐不住了!”
沒等電話那頭說話,便撇了手機去救蜻蜓,九裡豹和蜻蜓此刻難解難分,這個崇昌區話事人雖然地位顯赫,想不到竟和這位大底的斤兩不相上下,一旁的小弟連忙將蜻蜓一把掀翻。
“他媽的,沒把我弄死。可惜了我這身名牌衣服了。看我他媽的不……”九裡豹大怒,說著便挽起袖子,又要去打蜻蜓,蜻蜓也不退縮,大罵:“你要做什麽,想造尹駿大哥的反?!”
鬼崢如遊輪一般衝進屋來,直取蜻蜓。蜻蜓未及抬頭已被他龐大的影子籠罩起來。
火車見自己兄弟有難,也衝上前去,來會這鬼崢。
一時間,不大的出租房內,已亂作了一團。
蜻蜓、火車自小在一起玩大,動起手來自然相當默契,又跟隨徐英多年,經歷了不少陣仗,實力不容小覷。當下雙拳並揮,便要將這不知高低的鬼崢先打個人仰馬翻。
兩人還未得手,鬼崢竟後發先至,轟出兩記重拳。
四拳相撞,蜻蜓頓時如布偶一般倒飛出去,直撞在沙發上,在這股不可抗拒的神力下,隻一下便已敗下陣來。
這邊,鬼崢一手按住火車肩膀,另一手上勾一拳,火車右臂已經被剛剛一拳打得麻了,急以左手扛住來招,卻有如螳臂當車一般,被直轟到下顎,整個人也跟著彈起,兩眼一黑,登時休克了過去。
鬼崢當頭進到裡屋,解了條五身上的繩索。
原來條五剛剛睡著,這時方才醒來,見有人救他,心下不明就裡、不辨是敵是友,只是胡亂地哼著,任鬼崢攔腰扛了出去。
幾人從鬼崢手裡接過條五,把他攙到屋外。九裡豹則拿起火車的電話來,對著那頭笑道:“小曾啊,你和你們大哥在一塊嗎?在的話,讓他接電話。”
……
遠在十數裡開外的盛鼎大酒樓內。
楚淵和小曾剛將九裡豹在地盤內收人的消息報告給尹駿,不想就接到了這樣的一通電話。
只見尹駿火冒三丈、頸間早已青筋暴起,面對對方接二連三的挑釁,意外的同時更令他倍感惱火。
他想不到,昔日的好友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尹駿接過電話來,質問道:“豹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尹駿哥,本來呢,我是想把崇昌的事全都放下,全心全意地過來幫你。說句心裡話,你對我也還算說得過去!”九裡豹陰陽怪氣道,“不過你手下的這些兄弟,恐怕對我都有成見,也沒少往你耳朵裡灌我的壞話。說實話,我在這邊待煩了,沒他媽一天痛快的!老大不老大、老二不老二,你說我算是個什麽?索性我他媽還不伺候了,以後你走你的路,我做我的事,今天這檔子事,我也有我的苦衷,以後有機會再和你解釋。再會了!”
尹駿頗感詫異:“這樣吧,兄弟。明天我們見上一面,看看你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九裡豹笑道,“好,明天就明天。你叫我去,我又怎麽敢推辭呢!時間地點你來定,小弟一定奉陪到底。”
說罷,九裡豹便掛斷了電話。
屋內恢復了安靜,尹駿沉吟不語,緣於他想不通九裡豹為何要走這一步棋,暫且拋開與他的舊交如何,這樣做對九裡豹本人究竟又有什麽好處呢?難不成他投靠了中興的人?”
尹駿一時摸不到頭緒,一旁小曾焦慮道:“大哥,這事怎麽安排?”
尹駿吩咐:“你和楚淵兩個,明天跟我走一趟。”
楚淵道:“大哥,席無好席,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現在他已經翻臉不認人了。”
小曾也道:“我去通知堂口的弟兄,如果他敢亂來,我就廢了他!”
兩人的話說出,卻未聽得尹駿有任何回響,他像是在思考著。
辦公室內一片昏暗。窗外,蒼白的日光照射進來,宛若大雨初霽的晴空,又似一片瞑薄的淡霧浮遊而過。
須臾,只聽尹駿終於開口說道:“小曾,你脾氣太火爆了,壓不住事。明天只要楚淵跟我去就好了。”
*
下期提要:
#九裡豹安排大隊人馬前來赴約,想不到對方隻來了兩個人。
#楚淵一個微小的動作,竟然讓鬼崢不寒而栗!
#尹駿與九裡豹這兩個昔日好友,為何會突然鬧得不可收拾?
精彩內容,盡在下期:《明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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