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確實臉紅了,她那話的意思,那著急的表情,誰看了都覺得是迫切的擔心董烈的生死。
而被董烈這麽一反問,蔡琰也意思到了這一點,臉畔豈能不生紅暈。
“誰關心你的生死了,我只是怕被你拉著去送死。”蔡琰急忙否認,臉上紅暈卻壓下不去,更不敢正視董烈的目光。
董烈卻道:“你放心吧,我董烈還不至於拉著女人去送死,你大可在寨中等著,若我董烈有去無回,我的人自會放你自行離去,你不必再等下去。”
這話聽著,倒似是丈夫出征,要妻子在家守候等待一般。
蔡琰聽著臉色又是一紅,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會等你,我巴不得你不回來,到時候我才好自由。”
董烈哈哈一笑,也不再多言,縱馬而去。
蔡琰佇立在原地,望著少年離去的身影,手指暗暗捏緊了衣襟,明眸之中,卻暗自閃爍著一絲憂色。
……
董烈分了部分兵馬,送蔡琰和戰利品回王屋山寨,他則率六百多破曉兵,尾隨著衛平敗兵之後,直取安邑城。
奔行大半夜,星光之下,安邑城已在眼前。
借著月色遠遠觀察,董烈很快就看出,這座河東治所的守備,並不森嚴,甚至比往日還要松懈不少,整道城牆值守哨兵的分布頗為稀疏。
“果然不出我所料。”
董烈知安邑城的郡兵,總數約在三千余人左右,兩場敗仗下來,光被董烈殲滅的兵馬,就達到近兩千。
這也就是說,安邑現有兵力已不足原先半數,兵力相當空虛,哨兵的數量自然也會跟著大減。
而且,安邑乃河東治所,太守和衛平他們,作夢也不會想到,董烈敢以六百多兵馬,就趁勝來攻,多半也不會加強防備。
“守備空虛,正可攻城。”身邊法正聲音堅定,眼中湧動著一絲興奮。
董烈更有何疑,環首刀一揮,喝道:“弟兄們,隨我殺進去,血洗安邑!”
號令傳下,董烈第一個縱身從黑暗中殺出,直奔安邑南門。
借著夜色的掩護,董烈率六百破曉兵,悄無聲息的摸到了牆角之下,數十道飛鉤掛住女牆,幾百號敢死之乾,爭先恐後的向著城頭爬去。
那可是河東治所啊,庫府裡屯集著數不清的糧草錢財,多少豪強富戶的家裡,養著數不清的美姬愛妾……
這一切,都是他們造反的動力,不用董烈動員,他們一個個就跟惡狼一般勇不可擋。
“有賊兵來襲,有賊兵來襲,快鳴鑼!”
終於,牆頭上的哨兵,發現了異常情況,大叫示警。
城頭上立刻響起了急促的鑼音,震天動地,打破了夜的沉寂。
一名守軍舉著大刀,就朝著董烈這邊撲來,想要砍斷繩子。
董烈雙手加力,猛的一竄便跳上了城牆,環首刀搶先揮出,便將那官兵人頭斬飛出去。
血染戰衣,董烈跳下女牆,一柄戰刀左右開弓,威不可擋,一連斬殺數名撲上來的官兵。
城牆下方,法正也開啟了“寒牢陣”,大幅減緩了守軍的身法反應速度。
趁著這個機會,幾百郡兵陸續的爬上了城牆,戰刀無情的斬向那些趕來防守的哨兵,轉眼便將百余哨兵殺盡。
董烈一刀斬下吊橋,喝令將士們將大門打開。
城門轟然而開,此時正對城門的大道上,數以百計的郡兵們,才慌慌張張的趕了過來。
董烈立在城門之上,冷視著撲來的郡兵主力,大喝一聲:“胡車兒,給老子輾了他們。”
“是,大頭領,肉彈戰車!”
門洞下的胡車兒,忍術施展,變成一個碩大的肉球,如超大的炮彈般,從門洞中發射出去,轟隆隆的輾向迎面而來的郡兵們。
郡兵們匆匆趕來,鬥志本就低落,一上來就撞上一個大肉彈,狂輾而來,頓是軍心大亂。
瞬息間,肉彈已狂輾而至。
慘聲大作,鮮血橫飛,破碎的斷肢四面八方亂飛,迎面的十余名郡兵,眨眼間就被輾成了粉碎。
肉彈一刻不停,繼續輾下,從城門一直輾往城中心,身後留下屍骨鮮血所鋪的腥紅地毯。
董烈縱身躍下城頭,率破曉兵跟在後面一路狂殺,徑直殺入了郡府。
河東郡兵完全崩潰,被殺得抱頭鼠竄,太守和一眾郡吏,多死在了亂軍之中。
不到半個時辰,董烈便控制了郡府要害。
不過,令董烈感到奇怪的是,他這一路狂殺,竟然沒有碰到徐晃這個勁敵的影子。
“按理說,徐晃乃安邑縣尉,這個時候應該率軍死戰才對,怎麽會不見人影呢?”
董烈心生狐疑,便拉了一名俘虜的郡吏盤問,才知道,徐晃在早先時候,已經被太守以通敵罪名,關入了大牢之中。
“原來如此,看來我的離間計,誤打正著, 竟然生效了。”
董烈恍悟,一刀砍了那郡吏,揮刀喝道:“弟兄們,隨我殺往衛府,報仇雪恨去。”
董烈遂留部分兵馬守郡府,其余人馬,跟著他直奔城東衛府而去。
……
城東,衛府。
夜色已深,昏暗的房間,酒氣熏熏。
衛家大公子衛平,正把自己關進房間裡,獨飲悶酒。
一杯酒下肚,衛平忍不住罵道:“徐晃,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家夥,竟然敢暗通賊寇,給那賤奴通風報信,若非如此,我早就殺了那賤奴,又豈會中了他的奸計。太守隻把你下獄,實在是便宜了你,應該直接把你殺了才對……”
衛平罵罵咧咧,又飲一杯。
正當這時,外面鑼聲大作,殺聲震天,吵了他的酒興。
“大半夜的,哪裡來的殺聲,難道是我喝多了?”
衛平以為安邑固若金湯,又有他們衛家這河東第一大族坐鎮,根本不會出現刀兵。
殺聲卻越來越近,外面也響起下人們的慌亂聲。
衛平這才起疑,晃晃悠悠的推開門,想要問個究竟,趕來的下人卻驚叫道:“公子,大事不好了,那董烈帶著黃巾兵攻破了城池,已經殺進咱們安邑來啦。”
咣鐺!
衛平手中的酒杯,脫手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