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蛋，王開你就算是真的土豪你也不能這麽個法折騰錢啊，這可是四十萬啊，夠買一輛寶馬了啊，你留著錢讓妹子在寶馬裡哭不行嗎?”周沫一上了車就對著王開叫道。王開豪擲千金，讓周沫壓力巨大，畢竟樂隊是她組的，設備是她領王開來買的，王開一下子花了四十萬，直接讓周沫這姑娘麻爪了。

　　其實付完帳的王開也略有些後悔，今天他這也算是衝動消費了，他卡上的錢直接跌到了100萬以下。不過王開也並不是特別擔心，過上幾天祁老六就會轉給自己八百來萬，自己花錢的速度遠遠比不上自己賺錢的速度嘛。

　　“沒事兒，要玩就玩得爽一些，設備嘛是我買的，又不是單純為了跟你們玩樂隊，再說了，我們出去演出什麽的，拿的全是高端設備，人家一看就知道咱們專業。”王開隨口扯得理由，其實這次花這麽多錢買樂隊設備，本身還是他一直以來就有這樣的夢想，自己有錢了之後一定要這麽狠狠地揮霍一次，這一次也算是圓夢了。

　　周沫也知道現在說啥都晚了，王開已經買了單，路友已經樂得嘴角扯到耳朵根了，甚至不僅管送貨，還專門叫了幾個店裡的學生打下手，跑到王開新租的排練房去，幫著給布置排練房。路友這貨也算是會做生意，他知道了王開排練房新設，專門搞來了一堆隔音棉、地毯之類的東西，連擺琴的琴架，話筒架之類的東西也全都附送了，甚至還專門帶來了一些小轉椅，專門給王開他們坐。就衝人家這份細心，王開也覺得花了四十萬還挺值。

　　折騰了一下午，這會兒已經是到晚上了，周沫打了電話給樂隊其他成員，叫他們過來看排練房順帶排練。想起來自己表妹李彩兒上次說，喜歡樂隊的氛圍，再排練也要過來玩。樂隊裡有美女幫忙總算也是提高大家積極性的事情，周沫還是叫了李彩兒過來，根本沒想到李彩兒其實就是為了看王開。

　　這次是正式排練了，黑或白樂隊的幾個樂手們都帶來了自己的家夥什，最寒酸的是現在處於無業狀態的梁左，就帶來了自己的話筒。朋哥兒自然不可能把一整套鼓搬過來，事實上王開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的鼓，他一直用別人的，倒是跟大部分鼓手一樣，他帶了軍鼓和鑔片過來，不是很貴的那種，一隻pdp的軍鼓，還有一套Sabian的B8鑔片，不算奢侈但滿夠用了。而經濟情況好一些的隋大頭則提著自己的Musicman的約翰・帕特西簽名款吉他來了，這把琴也是好琴，市價在一萬五六左右。隋大頭不僅提著琴盒，還帶著效果器盒，玩電吉他的年數久了自然會攢一堆的單塊效果器，用來製造失真、延遲、過載等多種音效。這一盒子效果器，王開估算也得小一萬。

　　這麽看來，樂隊裡其實還是隋大頭的設備最牛叉，也不愧是中海市最強的吉他手之一，而真正技術上牛叉的吉他手，基本上都是設備控，他們不信任那些幾百塊錢的東西帶來的音色，並追求極致，對他們而言，幾百塊錢的吉他彈出來的歌也許真誠好聽，但是在各方面都沒法跟上萬的設備相提並論。樂手大多都是完美主義者，一點瑕疵都是難以容忍的。

　　隋大頭一進來就看到琴架上擺的幾把吉他，跟誰都沒打招呼就上去摸索那些琴。王開自然不願意打擾這個阿斯伯格綜合征患者，良久之後，隋大頭才指著這幾把琴說:“芬達能玩流行一點或者爵士一點的，ESP可以搞重的東西，吉布森和Suhr通用性更好。不過我還是更喜歡我的Musicman。”

　　王開對於這個絲毫不意外，隋大頭是個很偏執的家夥，他喜歡用細膩精巧的琴，王開買琴是看自己的喜好，而不一定適合隋大頭。

　　而姚恩朋的選擇則讓王開看不透了，他掃了一眼地上的一個DW軍鼓和一套知音手工鑔片，還是從軍鼓包和鑔片包裡拿出來自己帶來的設備，裝在了那套三萬多的DW上面。倒是鼓棒他還是從旁邊的鼓棒桶裡抽出了一副王開買的。

　　最為不淡定的還是梁左，他也玩樂隊有一段時間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豪華的設備，在他看來，一把美標芬達就已經足夠土豪了，這滿眼都是兩三萬的設備讓梁左大呼小叫:“太牛逼，太牛逼了！”

　　他倒是沒有什麽壓力，直接扔下自己帶來那隻一般的話筒，轉而使用王開買來的專業級話筒。

　　周沫數落著王開道:“你瞧你瞧，大家本來還是用自己的設備，你多花這麽多錢是燒包了。”

　　王開笑著不答她，招呼大家一起排練。

　　姚恩朋問:“花了多少錢?”

　　周沫氣得不行，道:“這個敗家子花了四十萬。”

　　隋大頭都是一愣，道:“確實夠燒包了。”

　　梁左則滿眼都是小星星:“開哥，以後小弟就跟你混了，太前途了啊。”

　　姚恩朋搖搖頭，說道:“花的這錢不值當，國內的樂器價格虛高，那個路友說是給你打折了，實際上也沒便宜多少。你要是想淘換好設備，直接到網上找美國代購更劃算。就你今天買的這些，加上運費和關稅，恐怕也就是二十多萬。”

　　王開也知道自己這是花了冤枉錢了，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是著急排練嘛。”

　　周沫哼了一聲:“著急排練?那你多花十幾萬?沒救了啊！”

　　李彩兒也沒想到王開花了這麽多錢買設備，隻是見大家都在說王開，她很不忍，道:“學長也是為大家好嘛。”

　　周沫扭頭對表妹說:“那也不能掩蓋他愚蠢的本質！”

　　姚恩朋還拿著手機翻出來了一個代購網站給王開看，果然價格上便宜了至少兩成，有的琴則黑心到了沒邊。比如王開看上了一把Tele琴形的芬達Custom(手工定製)貝斯，代購價加上各種亂七八糟費用折人民幣也就30000塊，而國內的網上直接標價85000，翻了快三倍。

　　誰知道王開屬於死不悔改類型的，拿著姚恩朋的手機還點了操作鍵，進入自己支付寶帳戶直接轉給了賣家30000塊，輸入地址讓他們把這把琴郵寄過來。

　　“誒，不要這樣看著我啊，這把琴多酷啊，我們要玩獨立搖滾的話，這把琴的音色會相當合適。”王開倒是沒說假話，這把芬達的手工定製貝斯確實相當不錯，喚起了他的收藏欲望。

　　周沫拍著自己的額頭:“你丫真的沒救了。”

　　姚恩朋則看著王開沒有說話，眼睛裡含著一種異樣的光芒，充滿了好奇和疑問。他算是比較了解王開的朋友了，王開什麽經濟情況他一清二楚，可是最近看王開，一身的奢侈品牌服飾，開著一輛拉風的奔馳，現在買設備直接眨眼都不眨眼，這讓姚恩朋不禁好奇王開是怎麽發財的了。

　　這個小風波過去之後，樂隊終於開始排練了。王開手裡有幾首自己之前寫的歌，覺得不錯便拿出來給大家聽。周沫當初選王開，就是看重了王開在音樂上不錯的創作天賦，他拿了兩首歌出來，梁左和李彩兒都大叫好聽。

　　這兩首歌都是偏搖滾風格的，旋律上比較流行，沒有激烈嘈雜的硬核或者金屬的段子，梁左聽了幾遍就大概會唱了，樂隊開始做編曲的部分。黑或白裡面都是相當有水平的樂手，這兩首歌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便大體出了個樣子，之後必然會經過一段時間的雕琢，然後才能算是大功告成。

　　排練結束的時候，李彩兒和周沫也都會哼樂隊的新歌了，特別是周沫很激動，她覺得新歌很不錯，朗朗上口容易被樂迷接受，而且在音樂性上非常好，這要歸功於隋大頭和王開這兩員乾將的演繹，樂評人會對於這樣的音樂滿意。

　　對王開來說，一首自己想出來的曲子，然後經過大家的共同努力，變成一首完整的歌，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音樂就是自己思想的表達和眼神，有的時候會比語言更加直接，有的時候又晦澀而神秘。除了享受在台上那種指揮別人的瘋狂感，這種將音樂豐滿的樂趣也是王開持之以恆做音樂的動力。即便父母多次都斥責過他，認為搞音樂就是不務正業，但是王開始終不願意放棄。

　　梁左租住的地方離排練房不遠，溜達著就回去了，姚恩朋打的回去，大頭自己開車來的。最後還是王開開車送兩個姑娘回家，周沫家離這裡也不遠，最後是李彩兒，她跟王開父母家一樣，住開發區附近，距離排練房所在的中海宇通廣場有個七八公裡的樣子。

　　“學長，你寫的歌真的很棒呢！在學校裡我就知道你搞樂隊，沒有想到你這麽專業。”李彩兒在後座，雙眼閃著光。

　　王開笑著說:“專業什麽啊，我這個也就是比真正的業余略強吧，比起那些真正的職業音樂人，還是差不少呢。”

　　李彩兒搖著頭，道:“那些職業音樂人能夠寫出學長你那麽好聽的歌來的有幾個?學長不會拿的是竇唯、高曉松、羅大佑之類的人作比較了吧。在我眼裡，學長就是超厲害超厲害的音樂人了呢！”

　　被美女學妹誇讚，還是很長臉面的事情，王開也是挺高興。其實他做音樂，渴望別人的認可也是相當重要的一部分。從開始玩樂隊到現在，最早人家誇他的台風，後來有人誇他的技術，現在終於有人誇他的音樂了，這還是讓仍舊有著那麽一點音樂夢想的王開十分鼓舞的。

　　“謝謝你啦，阿彩。”王開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學妹。比起印象中那個胖胖的有些笨拙的姑娘，現在的李彩兒美得讓人窒息。她笑起來甜得讓人心都酥了，而且對王開她一直是那種特別崇拜的，沒有男人不希望被女孩崇拜的。

　　王開不由想著:“阿彩也是個很好的姑娘呢。”

　　這麽想想，自己最近桃花應該還算不錯。碰上了火爆身材的強氣女警花宋梓宸，還有這個崇拜自己仰慕自己的美女學妹李彩兒，呃，也許幼齒蘿莉碧漪也算是一個?

　　不過現在王開的心態也發生了改變，要是在之前像李彩兒這種明顯對自己有意思的女生出現在身邊，王開肯定二話不說就追她了。可是現在，王開突然挺喜歡自己現在的單身生活的， 他心底有種向往自由的渴望，十分強烈，以至於覺得戀愛都可能師牽絆自己的東西。

　　“誒，我明明是希望穩定的感情的啊，難道這是碧漪給我帶來的改變嗎?”王開不由心中暗忖，也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以前的王開多少是那種很需要別人認同和陪伴的男生，碰上心儀的女生如果也對自己有好感，立馬就是急迫的一番追求攻勢。而感情中的他也容易過於熱切，使得女生很快對自己產生厭煩或者不滿。話說時下相當大一部分姑娘，寧願被霸道總裁虐得哭爹喊娘，也不願意被大暖男粘著。

　　現在的王開卻有一種比較優遊的心態了，他覺得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了解別人，讓別人了解自己，或者去見更多的人，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那一個。

　　於是，現在的王開仍舊保持對李彩兒的那種學長姿態，沒有顯得過於親昵，也沒有太多主動的暗示。這大概也算是欲擒故縱的一種吧。

　　“到了，回去早休息。”王開溫和地對李彩兒說道。

　　“嗯，學長，到家給我發信息吧。”

　　“成，拜拜。”

　　“拜拜。”李彩兒看著遠去的銀色奔馳，心裡既是有些暖融融的情愫，又是有幾分再見的失落感。她不是那種很會表達自己情緒的女生，只會傻傻地站在喜歡的人身旁，看著他，想著也許有一天他會主動地抱住自己。那樣的自己，應該是最幸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