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逼老神仙出來,那就事不宜遲,早在回京都的路上,他們就已經散發出消息,說阮煙羅無意中得了一顆珠子,有諸多神奇之處,招天下能人異士前來鑒寶,看能不能鑒出那是顆什麽珠子,若是能鑒出來,必有重賞。
消息裡,又仔仔細細地把凝魂珠和樣子描述了一番。
南宮凌敲了阮煙羅額頭一下,都已經當娘了,還這麽調皮。
這個消息老神仙沒有收到就罷了,如果收到了,怎麽可能不來?更何況,他還特地差人把這個消息跟金閣寺的慈雲大師說了一聲。
他相信,老神仙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這麽重大的事情他要是不知道,那也不必做什麽老神仙了,和普通人有什麽不同。
京城裡來來往往的人非常多,大多數都是一副江湖人的裝扮,很明顯是衝著南宮凌發的重賞來的。
阮煙羅和南宮凌進京沒有大肆用車駕,只是普普通通一頂青油小車就進了城,阮煙羅掀開簾子往外望,看到外面來來往往的十分繁華,不由綻出笑意。
南宮凌這道命令其實是一石二鳥,之前天曜被南楚大軍圍困,南宮凌下令放棄京都,而且時間不短,在那些日子裡,京都著實荒廢了不少,雖然後來煙羅谷的事了,他們去南楚的這三個月,京都被緊急建設恢復,可是想要回復到原來的樣子,總歸是時間太短了些。再加上人們對放棄京都的事情還猶在眼前,許多人都並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應該回到京都。
可是南宮凌的這道命令一下,大批人馬開始奔向京都,也間接促進了京都的商業及繁華,就此時阮煙羅從窗外看來的景象,京都已經與她們之前離開的時候差不多了,雖然創傷的恢復必然還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可是表面上能夠繁華起來,也不失為好事一件。
阮煙羅看著,腦海裡想起許多許多的事情,她上一次這樣坐著小車進城,掀簾向外看的時候,似乎還是剛穿越過來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她對什麽都不了解,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和一點隱約的不安,可是她的性子淡定慣了,加上蘭香在旁邊,並不能表現出來。
所以,她就只是掀開簾子,看著,觀察著。
那一次,她看了什麽?
對了,是陸秀一,瘦而單薄的少年,擺著免費行醫的牌子,卻沒有一個人去光顧他。
再想想現在的陸秀一,那一份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自信和神彩,阮煙羅微微的笑了。
她來這裡,總算不是什麽都沒有做。
蘭香走了,她沒有辜負蘭香的囑托,她一直把蘭月蘭星當親人一樣,還為蘭月找了一個不錯的夫君。
她遇見了一些人,他們聚集在她的身邊,她就努力地讓這些人都過得好。
一個人究竟哪個世界的,重要麽?
也許,不過看你存在於這個世界裡,究竟有沒有意義罷了。
“在想什麽?”南宮凌問道。
“想我當初剛到這裡,第一次進城的時候。”阮煙羅放下簾子,回了頭笑道。
“那個時候也是這樣進城?”
“嗯。”
“那個時候在馬車裡,想些什麽?”
“想聽真話?”阮煙羅的眼睛裡,有一絲狡黠。
南宮凌挑了挑眉,他不回答這種明顯設了陷阱的話。
阮煙羅彎唇一笑:“那個時候,我在想要怎麽樣才能回去。”
南宮凌的身體立刻緊繃了。
其實阮煙羅會有這樣的想法並不意外。那個時候,在這個世界,她是一個全然的陌生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甚至連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她怎麽可能會不想回去。
可是,他不想讓她回去。
“現在呢?”南宮凌問道,聲音還是和以往一樣沒有任何起伏,阮煙羅又想笑,想要裝高冷,能不能先不要把她捏得那麽緊?
南宮凌毫無所覺,隻盯著她。
“現在自然不想了。”阮煙羅半轉過身子摟住南宮凌的腰:“這裡有我的家人,我的孩子,還有我那麽多的朋友和夥伴,我已經離不開這裡了。”
南宮凌的臉黑的有如木炭,緊緊盯著阮煙羅:“你有沒有漏掉什麽?”
“有嗎?”阮煙羅眨著眼睛,一副費力思索的樣子。
“阮、煙、羅!”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南宮凌怒吼。
“哈哈哈……”
阮煙羅笑得直接滾倒在馬車裡,驚動一旁睡著的阮小邪也睜開了眼睛,剛睡醒,他還有些迷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看到娘親笑的這麽高興,一轉眼又看到自己爹黑著臉,那不管原因到底是為什麽,也總得先笑一下,讓自己爹堵心一下才行。
於是阮小邪同學立刻咧開嘴,笑得口水都往下流,還伸著小胖手去摸阮煙羅的臉頰。
阮煙羅把自家兒子的小胖手拉下來,仍是笑的不可抑止,直到看到南宮凌的臉越來越黑,如果她再不安撫一下,很有可能黑的和鍋底有得一拚的時候,阮煙羅才勉強止住了笑,湊到了南宮凌的身邊。
“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漏掉了一點。”
南宮凌哼了一聲, 眼神很有殺傷力的盯著她,那意思十分明白,你最好想好了再說,否則的話,後果自己承受。
阮煙羅雙手捧住南宮凌的臉。
這個男人真的好好看啊,阮煙羅歎氣,她這輩子一定多虧她爹爹娘親為她和積福了,找到個這麽帥的男人。
兩隻手把南宮凌的臉捧正,阮煙羅說道:“阿凌,因為有你,我不是離不開,而是,根本不想離開。”
我隻想,在有你的空間中,時間中,和你一起,就這麽慢慢慢慢,長長長長的走下去。
走一生,又或者,比一生還要長的日子。
南宮凌緊緊地盯著阮煙羅的臉,這個女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輕輕巧巧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卻能一下子就戳到他心底最溫軟處,能一下子就撩撥到他。
喉結滾動了一下,再滾動一下,盯著阮煙羅,像要把她就這麽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