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壽也不明白周晨單獨把他喊過來幹什麽,所以心裡難免惴惴,他上山的時候可是看到了昔日清風山的那些小嘍嘍在幹什麽?
搬運青石、木材,乾苦力,修建二龍山的山前三關,清風山的那些小嘍嘍動作稍微慢了些,想要偷些懶被那些監工發現了,輕則叱罵,重則是鞭子伺候,還美其名什麽“勞動改造”。
鄭天壽可不想去受那樣的苦,不過從根子上來說,他也是從清風山出來的,底子不乾淨,明顯寨主對他更為苛刻些。若是寨主非要說俺也要接受“勞動改造”的話,就像上次,那麽多人在,寨主非讓俺去當什麽勞什子信使通知史文恭,差點就死了……
患得患失下,鄭天壽的步子都變得有些遲疑了,走到了議事大廳前,他咬了咬牙,一狠心推開了大門,走入了廳中。
廳中只有周晨一人在,當他看到了進來的鄭天壽時,連忙笑著起身道:“鄭兄弟,怎的來的這般的晚,某可等你半晌了!”
鄭天壽見周晨語氣熱情,也連忙躬身行禮。
“鄭兄弟,你這次替山寨去向曾頭市送信,立下了大功,你想某怎麽樣的封賞你?”出乎鄭天壽意料的,兩人分坐次坐下後,周晨卻突然說出了這麽一番話來,說完後,他就面帶微笑的看著鄭天壽。
鄭天壽心中一咯噔,封賞就封賞,哪有問屬下封賞什麽的,不過他緊接著就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道:“寨主明鑒,這送信之事本是屬下份內之事,豈敢再要什麽封賞,不過若是可以的話,寨主能否免去俺的那什麽‘勞動改造’!”
看著鄭天壽小心翼翼的模樣,周晨不由的哈哈大笑:“哈哈哈……鄭兄弟,莫不成你以為某便是那等小氣的人麽?先前你肯帶路上山便是已經將功贖罪,此番報信雖不是什麽難事,但受一番驚嚇也是難免的,某便提拔你做這個步軍的都統製,如何?”
鄭天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覆辯聽,終於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他又直愣愣的盯著周晨看,生怕周晨突然就忍不住笑起來:“哈哈哈……你個傻吊,我是逗你玩的!”
周晨被鄭天壽盯著看了一會兒,也忍不住周身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麽不對後,他面色古怪的朝著鄭天壽看去:“怎麽,莫非鄭兄弟不想做這都統製嗎?”
“某願意!”鄭天壽這才確認周晨不是說笑,連忙的開口說道,原本心中因為被周晨派去曾頭市送信而生出的那一絲不滿,現在卻也不知道被扔到哪裡去了。
“既然願意,那便好好乾,若是你乾的不好,某亦不會讓你有機會屍位素餐的!”
“是!”
……
史文恭將馬送到二龍山上去後,並沒有立即離去,他命令曾密率領著大部隊先行回山,而他則與曾塗領著幾個騎兵在二龍山周圍晃蕩了幾圈,從周圍的村民和酒家口中打探出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史文恭不知道,這周圍的幾家酒店都是曹正的分店,他裝作過路客人打探二龍山精細的事情又哪裡瞞得過人?所以他能打探到的都是二龍山故意漏給他的情報。
比如山上掛著的大旗上繡著的四個大字是‘替天行道’,二龍山的軍士自稱義軍,專一司的替天行道,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二龍山與那水泊梁山乃是友好山寨,二龍山的鄧頭領與梁山泊的晁蓋晁頭領頭領乃是生死的交情。
至於其余的情況,比如那大和尚是什麽來歷?那青面頭領又是什麽來歷?他們是何時上山的?那鄧龍是什麽人?山上有幾個頭領?山上有多少兵馬?這些問題,史文恭雖然也問了,但是卻一個答案都沒得到。
轉了一圈後,史文恭發現,他只打探出了一個有用的情報,那就是二龍山的強人立了個‘替天行道’的大旗,似乎有洗白的想法。
不對,還有一個,史文恭眼中寒芒一閃,還有那個水泊梁山,那兒是個強賊窩,兵強馬壯,不怕官軍圍剿,難怪這二龍山敢招惹我們,原來是有後台的。
“師傅,難怪這些強人敢來招惹俺們曾頭市,原來是仗著梁山泊的勢!”史文恭能想到的,曾塗自然也能想到,“梁山泊那夥賊離俺們曾頭市倒是近的多,也有莊客被那些賊人掠去,其中說不定便有個曉得秘密的,這二龍山賊人的情報大概便是從梁山泊弄來的!”
史文恭點點頭道:“梁山泊那夥賊人,久便與俺們不對付,懼怕俺手段高超,倒敢用這番下作手段,俺們莊子饒不了他!”
“替天行道!這二龍山倒也有幾分意思,候俺們蕩平了梁山泊,便拿著那晁蓋的頭顱來掃平他們!”史文恭又看了一眼遠處的二龍山,翻身上山道,“俺們先回去報於莊主知道,梁山泊的事情還要莊主定奪!”
“是!”
史文恭一行人遠遠的去了,半晌後,又有幾騎出現在原地,領頭的那個騎士看了一眼史文恭等人遠去的背景,不屑的朝著地上啐了一口:“什麽樣的搓鳥,也敢來撩撥俺們山寨,寨主妙計,便讓你們去與那梁山泊拚命,待俺們蚌雀相爭!”
“隊長,那是漁翁得利!他們才是蚌雀相爭!”後面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領頭騎士的裝十三動作。
他轉過頭來,故作凶狠的瞪了一眼那個出聲的屬下,惹得眾騎士一齊大笑。若是史文恭在這兒,他一定能認出來這人分明就是他問過那家店裡的老板,而且他還與他聊得很開心呢!
當然,這漢子在二龍山上還有個名字叫做曹正。
“俺們回山去吧!你們兩個回山報知寨主知道!”
又看了半晌,確定史文恭不會回來之後,曹正也撥轉馬頭向回而去,那兩個被他點了名的騎士則與他們分開來,向著二龍山的方向馳去。
原地很快就只剩下了一片散亂的馬蹄再無他物!
……
馬匹送到,二龍山的騎兵隊伍也開始建設起來,由楊志打頭從所有步軍當中挑選了二百人組建騎軍。鄭天壽天天跑來跟周晨訴苦,說楊志把步軍中那些在歷次訓練和作戰中表現最好的軍士都給挑到了騎軍中,剩下的步兵才扔給他。
不過很明顯的,鄭天壽訴苦是假,賣萌倒是真,他能成為步軍都統製本就是天大的運氣了,他天天走路都能笑得出來,眼下楊志只不過從步軍抽調了一百四五十人罷了。
他手下的步軍還剩下三百多人,他指揮的才是二龍山的主力,更何況,周晨已經跟他說過了,等過幾天山下三關都修建好了之後就把那些正在‘勞動改造’的清風山俘虜都編入步軍當中,到時候他的手下就能達到千人的數目,都能去打下差點的州城了。
不過他說的倒也不全是亂扯,楊志是誰?二龍山義軍的總教官,義軍成軍開始時是由魯大師訓練的,不過他上山後,就換成了他與魯大師共同訓練,魯大師是憊懶的性子,自從楊志接手訓練後,他基本都不去軍中了。
還有誰能比楊志更了解義軍的情況?軍士們表現好壞都在他的眼中,當周晨授意楊志建立騎軍的時候,楊志自然是優先將那些表現好的軍士選入騎軍,所以步軍中的精華差不多都被挑了個乾淨。
鄭天壽雖然對此有些不滿,但他可不敢跟楊志爭論,不談楊志那遠超過他的武藝,便是說理,他也說不過楊志:“這山寨的兵都是灑家練出來的,現在灑家選一些軍士,你他娘的倒敢多話!”
對於鄭天壽的叫屈,周晨當然不會去讓楊志歇手,開什麽玩笑,鄭天壽能跟楊志比?對於鄭天壽他也只是好言的勸慰了幾句。
半個月後,二龍山下的三關終於擴建完成,就在擴建工程完成後不久,清風山的那些俘虜終於也被告知他們已經完成了‘勞動改造’,而後便被統一的打亂編入了二龍山義軍當中,二龍山義軍自此擁有了數量達到千人的步軍和足足兩個都的騎兵。
山下的三關現在也不再是原先那樣僅僅用磚石堆砌起來的三四米高的簡陋山牆, 取而代之的是整齊美觀,依托山勢而修建,高達六米的巨大城牆。
如果說先前的二龍山是烏龜殼的話,那麽現在的二龍山就是裝甲車,想要上山除了拿人命堆再無他法,而且由於山勢的緣故,攻山的一方甚至無處可落腳,無處可藏身。
看著這一切,周晨隻想哈哈大笑兩聲,然後上下的撫摸著胡須道:“某自此無憂矣!”
不過要實現這個惡趣味,周晨還要等上幾年,因為他現在還沒有胡須,想要生出能雙手撫摸的胡須,那還要幾年。
視察了山下三關後,周晨又學著金胖子的模樣勉勵了守關的軍士一番,而後才回山上聚義廳中來。其實就是原來瓦罐寺中的大雄寶殿,不過前幾天周晨嫌這個名字不拉風,直接大筆一揮將大雄寶殿改做了聚義廳。
在大殿中,韓伯龍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轉過來走過去,也不知道是有什麽事?
對韓伯龍,周晨還是很愛護的,他徑直邁入廳中笑著問道:“韓兄弟,你這是怎麽了?”
韓伯龍一看到周晨,仿若看到了救星一般的急忙的衝過來行禮,而後便要開口說話。
周晨也認真的聽他講話,韓伯龍說完後,周晨便不停的看著韓伯龍,直到把韓伯龍看的不好意思了,他才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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