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商人,具體他們空船再前去大陸購置什麽樣的貨物,那就不是趙昺所能管的了。他相信,這些個人裡面,總會有相信自己之言的商人,到時,總會有一些人會帶來自己所需要的物品。那時,別的商人看到這些聽話商人發了大財,就會紛擁而來,到時,海口又會成為一個不輸於以前的繁華大港。
因為他相信一句話:“有百分之十的利潤,人心就會蠢蠢欲動了;有百分之百的利潤,人心就忘乎所以了;而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那即便是九死無生,也要拚上一把。”這裡面總會有一些個賭徒一般的商人。
趙昺雖不通政治,可他做為學軍事的人,也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一個國家要想提升自己的綜合國力,在這個時代只有三個條件:人口,財力,軍隊。
這三個條件也是趙昺現在最頭疼的事,雖說前有杜滸,後有江璆,往返兩地,廣招人員,但也都是小打小鬧。尤其是有技術的人員,更是不能滿足現在島上的經濟建設。而財力,這個事不提也罷,只有出沒有入,趙昺已經覺得自己像是被掏空口袋的窮人,聽到錢字,就由不住要哆嗦一下。軍隊,這個在趙昺的努力下,他自信,一場不太大的戰役保證勝利,現在已經可以做到了。但就憑現在這幾個人手,想著返回大陸,驅逐韃虜,恢復宋室,那還是白天睡一覺去做個夢吧。
不過,事後陸秀夫過問了一下黑奴的事,怎麽皇帝對這事也有偏好,但趙昺隻丟下一句:“此事朕自有妙用,過後老師自然知道其中的妙處了。”
陸秀夫知道問也白問,反對也是白反對,隻好翻個白眼再不著聲,樂得假裝不知道,到時候看趙昺如何向群臣解釋此事。
既然知道了忽必烈又派來了人想著解決南宋小朝廷的事,趙昺就不得不多留意這事。他招來了江璆,讓他再辛苦點,悄悄再次替回大陸,探聽元軍相關的情報,但趙昺要求江璆必須帶上江宗傑,並告訴他要多指點一下這個年輕人。
消息很快就確定下來。
當趙昺來到這個世界的頭一年進入冬月時,泉州已經寒意滿城。張嬉親自率領四百隻大小船隻,開始順著早已來到的東北信風,浩浩蕩蕩向著海南島進發。而忙古帶已提前出發,引領一支蒙古軍隊,前往廣州,匯合在那裡等候的劉深,也帶著大小三百余隻戰船,相約好進攻的日期,向西南方向開進。
劉深雖是湖北道宣慰使,但他精通水軍,攻打崖山時就隨張弘范南下。崖山海戰後,張弘范病重北歸,劉深暫時留下管理那張弘范的水軍。現在又得了忽必烈訓練水軍攻打海南島的命令,更是歸期遙遙,隻好等待忙古帶的到來。
趙昺聽到這個消息時,劉深的船隊已經抵進雷州,準備補充完備,就直接開往海南島。四十多裡的路,對於順風的戰船,這點距離不是什麽大的問題。關健是張禧能如約趕來,兩路人馬匯集在一起,共同拿下海口。
大宋海軍學校裡,一些人還在進行著兵棋推演。這是他們的必修課,也是趙昺寄於希望的未來參謀部。許多個不確定的因素,推演出許多個不同的作戰計劃,都一一報備到趙昺處,由趙昺進行最後的修改和確認,再分發到南海艦隊所有參戰的艦、艇長手中。
當新建造的“得欣”級飛剪偵察船帶回確切的消息時,王道夫已是胸有成竹,隻淡淡地說了一句:“一號作戰計劃開始吧。”
南海艦分派出五十艘新改裝的炮艦,和四艘“應欣”級別,也就是放大加強版的蓋倫船,引領著大大小小的輔助船,從海口港出發,頂著風直接向北駛去。而另外剩余的戰船由江鉦暫時領著,迎向泉州方向。
忙古帶,原名耶律忙古帶,契丹人,正好三十歲了。此人年富力強,作戰勇猛,是個智將。在本來的歷史上,他征服雲南,並留守在那裡。但現在他隻做了一年的泉州提舉,就被推舉到廣州,以劉深為副將,和張禧合攻海南島。
只不過,忙古帶在陸上是個能征善戰的智將,而在海上,他只能聽從劉深的建議。
一艘小艇劃著漿靠了過來,帶來了宋軍大舉進攻的消息。其實不用哨船報告,劉深已看到遠處點點的帆影。
忙古帶雖是主將,但他還是很自覺地位居後面,讓劉深親自排兵布陣,他隻負責領著蒙古勇士衝上敵船,砍殺敵人。
劉深的意思本來是避免和宋軍正面接戰,等匯齊了張禧的大隊人馬後,再穩步解決海南島的問題。但看到敵人可戰之船這麽少,雖說也聽聞大宋水軍火炮很猛,可那總歸是聽說而已。見識過火炮威力的人,要麽在海南島上挖礦,要麽早就下海喂魚去了。能逃回去的,為了減輕兵敗而臨陣脫逃的罪行,大家都認為那是過於誇大宋軍火炮的威力。所以,劉深聽從了忙古帶建議,這時前進,憑自己的船多而又是順風,破敵就在今朝。
其實,宋時火藥在軍事上的運用和火炮技術已經很有規模了。蒙古軍攻打西亞時,就已經開始利用火器。但那時的火炮技術和趙昺親自指導的製造的火炮,那不是一個檔次上的東西。而且火藥配方的問題,威力並不是很大。但趙昺可是用的後世最佳的配方,火藥威力和火炮質量、技術都是超前的,所以,才能在這幾次的戰鬥中大獲全勝。而忙古代也見識過火炮,知道那東西嚇人可以,實戰時作用有限。所以,蒙軍中對宋軍火炮還停留在自己的認知范圍。
王道夫坐在旗艦的架駛室裡,看周圍船隊打出的旗語,一時,戰船一分為二,駛向元軍的側翼快速包抄過去。
元軍雖搶佔到了上風頭,隨著宋軍艦隊的從兩側的快速包抄,還是感到吃驚不小。一則,這麽少的戰船,他們也敢包圍自己龐大的船隊,二則,這些個戰船使了什麽魔法,頂著風跑得還這樣的快。
在元軍還沒有來得及采用更多的應對措施,兩軍相對而行,已經船身交錯平行了。而宋軍的艦隊在一片響亮的號聲中,戰艦側弦上的小窗裡,那黑洞洞的炮口已是硝煙騰出,接著巨響聲中,元軍兩邊外側的戰船已有好幾艘被飛來的炮彈擊中。
一時,火光聲,嘶喊聲,船體破裂聲,絕望的哭聲,棄船跳海聲,指揮官亂遭遭的叫喊聲,響成了一片。
忙古代已經安排好了那些勇敢的蒙古軍,都高舉盾牌,手握利刃,站在船弦邊上,正等著接舷靠幫,跳上宋軍的戰船衝殺,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打得人仰馬翻,紛紛落水。
而忙古代瞪著一雙眼睛,嘴張得老大,不可思議地看著兩側的戰船就在這一陣巨響中,傾側,斷裂,翻入海中。海水裡飄滿了掙扎慘叫的蒙古勇士們,眼巴巴地看著他們被浪花吞沒。
劉深更是驚得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上,用手指著擦肩而過的大宋艦隊,一時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王道夫的計劃就是第一輪打擊要給對手一個措手不及的結果,讓他們來不及思考,幾乎是貼著敵船擦肩而過,隻給了敵人一輪射箭的機會,就開始發射火炮。因為靠得太近,幾乎彈無虛發,立刻收到了出奇不意的效果。然後,馬上在敵船身後一個華麗的轉身,搶戰了順風的有利戰位。
接著,王道夫升起一串彩旗,發出第二輪進攻的命令。
那些個船並沒有從中間直插敵陣,而是又順著原路從兩側追上敵船,等兩軍平行時,又開始發炮。
這次,元軍似乎反應過來,看到宋軍艦隊追來,早早就準備好了投石機、床弩,準備給與敵人以反擊。然後這次大宋的艦隊卻遠遠地躲在元軍投石機的射程之外,但仍是一輪炮火襲來,接著元軍船隊裡又是幾艘戰船中彈。
等宋軍遠遠的衝在了元軍的前頭,不等元軍整好隊伍開始追擊,那些宋軍的艦船,又是一個華麗轉身,反而把船側弦讓給了迎頭而來的元軍。元軍還沒搞清這些宋軍是否主動側身讓這些元軍順風撞向自己時,宋軍的炮聲又響了起來。
元軍從來沒有打過如此的水戰,一時,進也不成,退也不成,整個隊伍全亂了套。而宋軍卻是集中炮火打那些敢於企圖衝撞的元軍戰船。等幾隻戰船被打進海裡後,別的船隻終於明白過來,這樣衝過去,就是給人家樹靶子去了。一時,反而不敢再加速前衝。
劉深終於反應過來,和忙代古一商量,這仗沒法打了,還是先撤離了再說吧,等張禧的船隊過來,兩家合在一起,利用龐大的船隊,或許還有得一拚。
這命令下得最是沒有技術含量。元軍的船本身轉向就不是很靈活,再加上順風,這一轉彎,正好把個側身讓了出來,而且順風一飄,由不住就拉近了兩軍的距離。那側身的彈著面積更大,樂著宋軍的炮兵們有現成的靶子,忙著練習射擊技術。
等元軍的船隊好易轉過身去,又是頂風,速度就更沒有宋軍改裝過的戰船快,被追上去又是一頓猛揍。那些個元軍的水軍大部分都是投降元軍的新附水軍,哪裡還有戰意,紛紛放倒桅杆,做出投降的樣子。
王道夫也不去管他們,只是命令隨後的那些個載有海軍陸戰隊運兵船靠過來收容俘虜。自己只顧領著戰船專門追著那些不投降,上面載著蒙古軍的戰船打。等擊沉了幾艘後,別的船隊一看,逃也是死路一條,戰也是死路一條,不如降了吧。一些海上放倒桅杆的元軍戰船,順著風慢慢飄蕩在海面,到處都是。這下可苦了後面收容俘虜的船隊。有些本來投降的戰船,看到收容船上沒有火炮,以為可以靠了幫衝上去也能佔點便宜。發聲喊,竟然開始跳幫。不想,這些個船雖沒有火炮,但不能說沒有火器。在蘇景瞻的命令下, 一頓手雷扔過去,立馬炸倒一片。敵船再也不敢起歹意了,隻好乖乖地投降。
王道夫自領著船隊趁勝追擊。那些個元軍利用船多,到處亂竄。可惜王道夫即便三頭六臂,也分身無術。自己這邊可戰之船到底是少了點,分出去十幾隻加速兜過去,攔截逃跑的元軍,也總會有些漏網之魚。氣得王道夫站在船頭隻跺腳,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一些元軍船隻分散著跑遠了。
王道夫沒有辦法,隻好下令先收繳投降的元軍武器,然後,發旗令讓後面尾隨的蘇景瞻速速收容俘虜。等著忙了一氣,才把這一切搞定。除了被擊沉、擊壞的戰船棄之不管外,還有大小二百隻船被自己收容到一起。然後,用繩索把這些個放倒了桅杆的船串起來,拖在自己的船後,往海南島趕去。一邊派快船先返回報喜。好在是順風,船隊慢點也能走得動。
然而,那報喜的船還沒有走出多遠,趙昺那邊已派了快船趕過來。趙昺的命令很簡單,讓王道夫馬上就地從運輸船上補充彈藥,跟隨送信的快船,趕往另一隊戰艦,一同去阻攔張禧的船隊。
王道夫馬上下令補充,一邊分出十艘炮艦,配合著那些沒有火炮的船隻,壓送俘虜的元軍船隊回海南島,自己一拐彎,隨著報信的快船迎向了張禧的船隊。
另:明天就要坐火車回家了,那火車上是不能更新了。不知能不能在上車前,找個地方更新一章,到時再看情況吧,希望大家能諒解出門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