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頓混亂之中翻身上了自己的馬匹,而身後的三員大將難樓、烏延、蘇仆延三人亦是趕緊上馬,至於其他人的死活,四人完全沒有放在眼裡,蹋頓對三人道:“快,立刻到大軍中整合士卒。”三人同樣點了點頭,縱馬越過帷帳,便是朝自己大軍駐扎的方向而去。那便軻比能早就逃之夭夭了,連身影都沒有見,此番軻比能才領了兩千族人前來,此番派人通知自己的族人去了,自己則奪路而去,路上有不少匈奴人亂跑一氣,軻比能沒有絲毫的客氣就在馬背上殺出一條路來,那邊去卑老遠就看見了軻比能於亂軍之中砍死了好幾個自己的族人,但是氣歸氣,此時他在劉豹的保護下也無暇去管此時,因為遙遙望去,草原上白茫茫一片,但是馬蹄的震動聲已經十分劇烈了,去卑心中透著詭異的想法。
曹彰一馬當先,身後是六將緊緊的跟在一起,曹彰在飛馳的烈馬上看著自家大軍跟胡騎的駐地的距離,頓時一把就把自己身上披著的白袍扯了下來,朝天空上拋了起來,見曹彰如此作為,身後的所有騎兵都將自己的白袍扯了下來,露出黃衣黑甲,白色的草原頓時出現了一大片漆黑的影子,朝另一邊的灰色駐地而去,而白袍高飛的草原上,讓騎兵感覺如天降神兵一般。
蹋頓一路狂奔,隻覺得身後的震動聲越來越強烈,心中的緊迫感也越來越重,此時已經快到自己的駐地了,蹋頓心中微微放松了不少,對著那些已經翻身上馬的族人大聲喊道:“準備衝鋒陣型!”卻見自己的眾人坐在馬背上皆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身後,蹋頓心中暗罵一聲,轉身看去,正看見漢軍騎兵將白袍撤去露出身形的情景,蹋頓只是愣了十幾秒便立刻回過神來,看見自己族人的反應頓時道:糟了,草原上的民族信奉神靈,此時的漢軍如神兵一般出現在眾人的眼裡,恐怕軍無戰心了。
這邊去卑等人也是看到這種情景,匈奴倒是好多了,只是眾人多看了一眼,然後去卑大聲喊道:“準備突圍,漢軍騎兵太多,我們才五千人,不是對手。”劉豹在後笑道:“叔父,這區區一萬騎兵豈是我們匈奴五千騎兵的對手,當年呼廚泉叔父可是僅憑三千騎兵就攻破上郡城,那上郡城可足有五千士兵守衛,我們乃是馬背上的民族,還怕漢軍騎兵!”去卑看了看劉豹幾眼,笑道:“賢侄如此勇猛,壯哉,這樣,我留三百騎兵在身邊,這五千騎兵讓你帶領去斬殺漢軍騎兵如何?”劉豹不屑地看了看去卑,果然還是呼廚泉叔父厲害,便是道:“叔父稍帶片刻,我去去就來。”便是喝令五千騎兵朝漢軍而去。
曹彰看著前面飛奔而來的匈奴騎兵,看著匈奴騎兵根本就沒有什麽陣型,就是散散落落地飛奔而來,曹彰冷笑一聲,對著身邊的田豫道:“田將軍,密集陣型,三個箭矢陣!”田豫點了點頭,朝呂虔看了一眼,呂虔亦是分頭而去,身邊帶著自己的兒子呂翻,田豫也帶著自己的天彭祖而去,那夏侯尚及賈逵二人就護在曹彰左右,一萬騎兵很快就分成三個箭矢陣而去,正對著匈奴騎兵,曹彰喝道:“挺槍,準備衝鋒。”一聲令下,一萬騎兵單手持槍夾在自己的腋下,曹彰估計了距離,喝道:“殺!”頓時漢軍騎兵爆發出劇烈的喊殺聲。
劉豹領著匈奴騎兵朝漢軍狂奔而去,此時看見漢軍騎兵分開,心中頓時冷笑,道:想包圍我們,實在太小看我們了,我們將中間那支騎兵擊潰,倒是掉過頭來再滅了那兩支騎兵隊,我立了大功,在族中便是威名赫赫了。正思考間,劉豹已經看見那曹將的面目了,黑臉黃須,劉豹握緊手中的大刀,看著那曹將都快要到了,劉豹大喝一身,道:“賊將,留下命來。”曹彰冷笑道:“小賊,安敢猖狂。”借著馬力,曹彰一槍捅向劉豹的心口,劉豹剛想使刀去擋,哪知道那槍太快了,劉豹還沒有來得及抵擋,隻覺得右胸一疼,便是**落馬了。
“砰砰砰。。。砰砰砰。。。”戰場上響起一陣陣肉體相撞的聲音,皆是戰馬想錯身而過卻躲避不及而撞在一起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馬匹悲鳴的聲音,只是一個衝鋒,漢軍騎兵因為陣型密集的原因所以收到的損失極少,但是那些分散的匈奴騎兵則是慘不忍睹,因為過於分散,在集體騎兵的衝鋒中根本就沒有什麽戰力,一陣衝鋒過來,自己身邊沒有一個幫手,卻要面對三四支刺過來的長槍,根本就招架不住,被長槍搞搞拋起,落地之後便是只看見大大的馬蹄朝自己身體上落來。
去卑遠遠看了一會,便是轉身離去,身後一員副將道:“大王,就這樣走了,其他兄弟怎麽辦?”去卑看了那副將一眼,又朝戰場上瞄了一眼,只是一次衝鋒,自己的騎兵全軍覆沒,雖然這劉豹指揮不當也有原因,但是這跟漢軍騎兵的能力有很大的關系,想不到幾年沒有南下,漢軍的騎兵竟然有這等本事了,常聽人說中原戰亂,諸侯混戰,這曹操統一了北方才一兩年,騎兵精銳如斯,大哥想南下的計劃還需拖上一拖,自己回去定然要好好勸勸大哥,向將匈奴內部統一了以後再作打算。
回到戰場上,曹軍騎兵的三個箭矢陣透過匈奴的騎兵方陣之後並沒有停留一步,朝著最大的烏丸大營而去,三個箭矢陣重新合並在一起,組成一個巨大的方陣,曹彰看了看左右的田豫及呂虔二人,兩人臉上都沾著血跡,但是眼神透露出的更多是興奮及激動,曹彰知道兩人好久沒有這樣馳騁在沙場上了,此戰之後兩人也可以晉升為帥,沒有機會親自上戰場了,曹彰喘了口氣,道:“放慢馬步,我們要正面擊敗烏丸騎兵,讓他們知道大漢的威嚴。”經過方才一戰,曹彰對自己所訓練的騎兵已經有了信心,相信能擊敗烏丸騎兵。
烏丸陣營中,蹋頓經過一盞茶的時間才將族中的騎兵集合完畢,此時正見漢軍騎兵一個衝鋒便是將匈奴騎兵的陣型殺個透心涼,心中震撼不已,不過他們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因為漢軍的騎兵沒有返身去追殺匈奴騎兵,徑直朝自己這裡而來。蹋頓頓時被漢軍騎兵的作為所激怒,這樣就衝了過來,實在太小看我烏丸騎兵了,蹋頓大聲吼道:“烏丸的勇士們,你們何時被漢人所欺,歷來只有我們烏丸大軍所過之處漢人蜂擁而逃,如今這漢人騎兵竟然敢挑戰我們,我們要怎麽辦?”眾人尚未反應過來,身邊的烏延頓時揚起自己手中的兵器,大聲喊道:“接受挑戰,殺!”說完便是單騎就朝漢軍而去,蹋頓看在眼裡,頓時喝道:“殺!”所有的烏丸的騎兵頓時在馬背上咆哮了一番,然後跟隨蹋頓的腳步縱馬而出。
曹彰看著對面的烏丸騎兵飛奔而來,舉起長槍道:“全軍準備,刀斧在手!”曹彰的命令很快就被傳到全軍將士耳中,眾人頓時就解下馬背上的刀斧握在手中,那長槍都別在腰間,曹彰見全軍將士都準備好了,便是朝田豫示意了一下,田豫點了點頭,單手持槍,將曹彰的帥旗立了起來,大大的一個“曹”在後面的騎兵看來是如此的讓人畏懼,他們更知道的是那旗幟代表著什麽意思,紛紛握緊手中刀斧,準備給烏丸人致命一擊。
那烏丸騎兵飛快,已然快到曹彰眼前了,不用曹彰吩咐,田豫突然轉向繞行,所有曹軍騎兵幾乎都死死地盯著那帥旗,只見帥旗轉向,便是跟著轉向,急速飛奔的戰馬頓時在地上踩下一個重重的馬蹄印,轉向而去,即使經過多次訓練,依舊有不少騎兵因為掌握不住慣性及力道連人帶馬摔了出去,但是後面經過的騎兵根本就看都沒有看一眼,對於他們來說此時下去救自己的戰友簡直就是將大軍置於死地,所以他們不會延誤戰機。那蹋頓及烏延等人看著漢軍騎兵轉向繞行,尚未來得及思考什麽,只見身後的烏丸騎兵頓時歡呼了起來,更加瘋狂地朝漢軍追去,蹋頓心中微微一笑,不管漢軍打著什麽主意,但是自己大軍的士氣上來,不怕打不過漢軍的騎兵,大吼一聲,蹋頓加快了自己的馬速追向漢軍。
曹彰吃著冰冷的大風,回頭看了一眼烏丸騎兵的動向,見烏丸騎兵緊跟在身後,曹彰已經看到時機到來了,於是道:“刀斧準備!”那邊的田豫點了點頭,身後的天彭祖將綁在馬背上的另一把長槍立了起來,一枚龍形旗幟頓時迎風招展,身後的騎兵再看見這枚旗幟之後頓時大喝一聲,在馬背上半轉身子,朝著側後方的烏丸騎兵將手中的短柄斧頭狠狠的拋了過去,天空仿佛下起了黑色的金屬雨,將近一萬柄斧頭迎風而起,然後落向了烏丸騎兵,那蹋頓看著半空中飛過來的斧頭,心中暗道:完了。只見斧頭帶著凌厲的氣勢朝烏丸大軍落了下來,蹋頓看著不少從頭頂上飛過去的斧頭,聽著後面馬匹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自己的族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戰場,蹋頓不禁暗暗後悔,若是自己剛才讓族人縱馬離去可能就不會發生這件事情了,只可惜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