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總是一個短暫的過程,爆發如疾風驟雨,離開也快如閃電。
徹底的哭泣,徹底的悲慟之後,心中的壓力被徹底釋放。在那之後,會產生一些新的希望。
吻過哭過,蘇蓉近乎崩潰的心終於漸漸平靜下來。她有些羞赧的推開羅通,垂頭說:“對不起,我感覺好多了。”
羅通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剛才蘇蓉來的太過猛烈,以至於他的嘴唇都被蘇蓉咬破。好在現在身上靈能充裕,這些破皮轉瞬就好,否則要是被徐珊珊看見,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別說徐珊珊了,就算是被杜曉曉看見……
他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一陣嘿嘿嘿的笑聲,那是杜曉曉的意志殘片。顯然,瞞過任何人都可能,唯獨瞞不過杜曉曉。
羅通笑了一下,幾個月前,他還覺得杜曉曉的這個意志殘片讓他感到有些不適應。不過這麽多時間過去,發生了各種事情,現在反而覺得,這個意志殘片跟自己就像是一體,杜曉曉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樣沒有區別。
似乎能夠感覺到羅通的微笑,蘇蓉側頭看了過來,臉上多少帶著一些羞惱,問:“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好笑?”
羅通搖頭,啟動車子,在幾個善意的口哨聲中,調轉車頭,向著城區開去。
“我覺得應該帶上杜曉曉,一起好好地玩一下。前兩次我到首都,都是匆匆忙忙的,什麽都沒玩到。你覺得呢?”
蘇蓉嘟噥著:“有什麽好看,到處都是人,除了人還是人。你吸進去的,就是別人哈出來的。”
羅通意外的扭頭看了蘇蓉一眼。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學姐居然還有這種碎嘴的習慣。上輩子沒看出來,這輩子之前還沒來得及發覺。
知道羅通在看自己,蘇蓉的臉龐更紅,她捶打了一下羅通的肩膀,說:“開你的車,別東張西望的。”
這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不是那個穩重成熟的蘇蓉,而是一個全新的蘇蓉。生命即將消亡的壓力讓蘇蓉裹在身上的殼完全消融,最終變回了真正的自己。
羅通點了點頭,車輛已經接近五環。手機鈴聲再次響起,童山的聲音也跟在後面擴散:“我們跟丟了,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對這個結果羅通並不意外,確切的說,他對陳去非的未來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原本他還想從陳去非,或者陳去非後面的那些惡魔那裡弄清楚一件事情。為什麽偏偏是蘇蓉。前後兩次,蘇蓉的身上似乎有著什麽吸引惡魔注意的東西。知道這個,也許多少能夠猜到其他的滲透者是怎麽篩選自己目標。
不過,死人肯定已經無法回答任何問題。
不需要想太多,陳去非現在多半已經死了,在那些惡魔發現跟蹤器的時候,陳去非的命運已經走到盡頭。
羅通現在還不準備和這些惡魔正面對抗,殺死一隻子爵惡魔對現在的羅通他們已經算是極限。而現在首都的惡魔可能已經聚集到了一起。就算是羅通他們傾盡全力,也不見得能夠把這些惡魔一網打盡。一旦有漏網之魚。在首都大開殺戒,在殺死這些漏網之魚前,可能造成的損失,傷亡,絕對是羅通無法承擔的。
特別偵緝處也是這個想法,他們需要先斬斷這些惡魔伸出來的手腳。最好能夠打草驚蛇,把這些潛藏的惡魔趕出首都,然後再特定的地方,將對方一網打盡。
但如果這些惡魔滲透者繼續留在首都,在沒有估算出對方的實力。不能雷霆萬鈞,迅速將對方消滅之前,只能暫時僵持在這裡。
因此,就目前而言,是不是知道這些惡魔的藏身之地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先把這些惡魔的羽翼不斷剪除。以及,想辦法在蘇蓉這裡得到新的突破。
只要能夠有了突破,就可以更為從容的在整個國家,甚至在整個世界推廣。三十年的時間很短,但也足以讓這些滲透者的范圍被極大地壓縮。
至於從陳去非那裡知道為什麽要找到蘇蓉,這個問題的答案不一定需要從陳去非那裡得到。只要能夠從蘇蓉的身體裡摘取滲透者的胚芽,很多東西都能迎刃而解。
蘇蓉看了羅通一眼,想要從羅通那裡詢問一下關於陳去非的事情。不過囁喏了一下,最終還是微微有些神色暗淡的扭頭看著窗外。
羅通咳嗽一聲,說:“那個陳去非,我們調查過,他的資金來源有些問題。其他的一些事情,等你的事情解決,你自己就能知道答案。”
蘇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中那種負疚感好了很多,她問:“那就是說,不是我的問題?”
羅通想了想回答:“不是你傳染給他的,這一點可以肯定。但究竟是他帶來的髒東西,還是因為你身上有了髒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目前還沒有確定的結論。無論如何,都要等到對你的情況作出全面的檢查和判斷,才能清楚。”
“那現在還等什麽?還玩什麽,我們現在就去做檢查。”
蘇蓉忽然說:“我受夠了現在這個樣子,一天到晚提心吊膽的。現在就算你想讓我玩,你覺得我就能放松下來嗎?”
羅通側頭看了蘇蓉一眼, 點頭,撥通了喬小雪的電話:“帶上曉曉,計劃提前進行。”
隨後,羅通沒有再囉嗦,帶著蘇蓉一路直奔特別偵緝處準備的酒店。
在酒店門口,童山迎接了兩個人,他看著羅通,說:“一旦確診,她必須離開市區,我們在山裡有一個更完善的診療機構,在那裡,對大家都安全。”
羅通點了點頭,看著蘇蓉說:“對不起了,從現在開始,你將會失去自由。可能幾天,也可能幾個月,也可能……”
不等羅通說完,蘇蓉已經笑了起來,她回應:“不論多久,等著我。”
羅通點頭,在他身後,杜曉曉已經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看著蘇蓉的身影隨著特別偵緝處的兩名女性工作人員在酒店大廳裡消失,杜曉曉忽然說:“我好像看不清她的靈魂空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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