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盛送走貨輪和下南洋同志們的第二天,終於在廣州灣等到了董盛男的歸來。算算時間,兩人分開已經快半年時間了。當董盛男走上棧橋的那一刻,那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一身淺藍休閑西服的趙國盛。
伴著輕輕的微風,身著一身四十年代典型的潔白裙裝的董盛男,走下海浪簇擁的棧橋,在落日的霞光中顯得更加的清麗脫俗,美豔絕倫。
趙國盛接過董盛男手中的行李,心中有些愧疚的對她說道:“盛男,辛苦你了!”
“大姐我這半年的收獲可大了,你怎麽犒勞我呀!”董盛男也笑著對趙國盛說道,但眼中卻視乎晶瑩閃爍。獨自一人漂泊萬裡,打開海外的局面,其中的辛酸、苦澀誰又能夠理解?誰又能夠知道?為了掩蓋自己的失態,董盛男轉過頭面向海邊的飛機,一邊對身旁的趙國盛說道:“你看這是我購買的水上飛機,最近的這一個多月,除了飛機維修保養,我都基本上是在這上面渡過的!怎麽樣,漂亮吧!”
趙國盛聽的心裡一酸,一把把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捋了捋風中飛散的長發,深情而又略帶生澀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促防不及的董盛男略一掙扎,嬌羞的靠在了趙國盛的懷裡。董盛男連日奔波的疲倦一掃而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在他結實的臂彎裡久久不願離開。二人一路走走停停,瀏覽著沿街的風景,仿佛戰火已經遠離他們。熙熙融融的街道,留難著陷入情網的人兒。二人好不容易才發現已是日暮西陲,終於輾轉回到駐地。趙國盛也好像在那一吻之後開了竅,親手下廚為從遠方歸來的她做了一頓簡單而浪漫的晚餐。餐畢,兩人意猶未盡促膝談論這一路的風光見聞。兩人積蓄多年的情愫在華語間流淌,這一夜,在微風輕襲中,月也羞,人也醉。。。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第二天,趙國盛早早的起來,準備好早餐。慵懶的玉人兒終於從夢中醒來,心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夜的纏綿,心中竊喜著這個木頭一般的家夥終於開竅了!門外卻不合時宜的響起了敲門聲。
“盛男,起來吃早餐了!”趙國盛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
“好!馬上就來!”董盛男掀起身上的薄薄的絲被,從被窩裡爬了起來。
“國盛,昨天晚上我都忘了把我準備的禮物給你了。”董盛男穿好那件粉紅的睡衣,手中拿著一個袋子走了出來。
“什麽禮物?來先吃早餐!”趙國盛替董盛男挪開椅子,並為她擺好餐具,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兩人匆匆吃過早餐,趙國盛拿過董盛男遞來的紙袋,翻看起來,不過自己水平有限,對這全是外文的文件卻是沒幾個字能認識。
董盛男咯咯一笑,給趙國盛介紹起來,原來這就是董盛男這一個多月來的繁忙成果!手中資金充裕的她,非常的聰明,通過司徒老先生的介紹,組織了一個有華人律師參與的20多人的大型律師團隊。為了方便專門購買了一架波音314水上飛機,並聘請了一名有著豐富跨洋飛行經驗的泛美航空機長,帶著六名華裔飛行員在美洲和澳洲之間基本是飛個遍。
根據娜月的篩選,董盛男對太平洋上十幾個有可能的出租或購買的島嶼進行了分析。最後經過一番拉網式的談判,或租或買終於到手了奧克蘭群島、聖薩爾瓦多島、復活節島等三個島。
最先到手的是聖薩爾瓦多島,不過不是買是租,是以合作的名義通過美國鋼鐵公司拿到的使用權。聖薩爾瓦多島是英聯邦殖民地巴哈馬群島中最東面的一座島,該島長21公裡,寬8公裡,面積155平方公裡。董盛男通過一系列的談判,並通過向美國鋼鐵公司轉讓空氣分離專利、氧氣頂吹轉爐煉鋼生產工藝專利(比當時的平爐技術提高產能20-50倍,1948年出現)的使用權。當然轉讓的條件就是要求美國鋼鐵公司協助她以六十萬美金的價格租借聖薩爾瓦多島二十年,作為她的民用造船廠基地。專利技術使用費用就是美國鋼鐵公司分兩年向她提供十萬噸船用鋼。雖然這一專利絕對不止這麽多錢,但是船用鋼鐵也不是這樣容易買到的,何況還有一個這麽大的島的使用權。董盛男為什麽選擇聖薩爾瓦多島呢?第一,因為美國1934年頒布的禁酒法令取消了,讓巴哈馬這個主要靠著向美國走私酒類的殖民地經濟陷入了嚴重的衰退。巴哈馬的總督大人和人民好幾年都沒有撈到油水了。要知道這個可是1938年的六十萬美金,這對殖民者還是非常有著**力的。第二,這個島隔美國比較近,購買配套的設備非常的容易,畢竟不能什麽都從現代采購不是?那樣再多的黃金也吃不消。想要到美國發展造船業,奈何美國排華法案又擺在那裡。第三,這個島上的原住民非常的少。至於為什麽隻租二十年呢,這可是美國的後院,二次世界大戰一結束,想要在這裡待下去,哪怕只是發展民用造船業,估計就得看美國的心情了。
第二個到手的是復活節島,這個島上原本是一個從智利政府手中租賃下來的牧羊場。董盛男在律師的協助下花了五萬英鎊從這家牧羊場拿到了這份租賃合同。然後董盛男通過律師團的協助,然後使用一點小小的手段從智利政府從手中用二十萬英鎊拿到了永久的使用權,也就是說這個島是屬於董盛男的了。復活節島的位置非常的適合作為在太平洋上的基地。這個時代太平洋上的無人小島非常多,不過都有列強插了旗子。
第三個正在談的島是奧克蘭群島。這裡原本是新西蘭的領土,這個群島一直到現代都是一個無人島。因為這個島是一個死火山島,而且人類的生存條件比較惡劣,新西蘭政府1936年派了一個研究小組到島上,沒待到兩周就撤離了。董盛男已經進行一系列的運作,估計租賃完全有可能。
趙國盛聽到董盛男的介紹,高興的手舞足蹈,前兩天問曹戰海的時候,結果他也不清楚具體的情況。當時趙國盛看到裝的滿滿兩船,一萬多人向著太平洋出發的時候,站在岸邊送行的趙國盛還非常的擔心。現在終於有了落腳的地方了。興奮一陣的趙國盛拉著董盛男的手商量起以後的安排來。
“這種事就交給你吧,我還要去向和我一起到美國的那些西南聯大教授們兌現我的承諾呢。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復活節島要改成我的名字。”董盛男笑著說道。
“盛男島?”趙國盛聽到董盛男的要求,把島嶼的名字重複了一遍。
“好像有點怪吔,算了,反正是用作中國的海外抗日基地,乾脆叫西北望吧!西北望,希望島!”最後還是董盛男拍板決定,以後就叫希望島。
“你知道嗎?上次我從昆明路過的時候,專門停留了兩天去拜訪了梁思成和林徽因賢伉儷。我終於見到我的偶像了!他們正準備設計他們在昆明的‘人間四月天’。我小小的資助了他們一下,讓他們不再‘為爭取每一塊木板、每一塊磚,乃至每根釘子而奮鬥’。”董盛男開心的說道。
“那我們不是再也不能再林徽因女士的文章中再也見不到這一段優美的文字了?甚至可以讓那‘一間一直空著的用人房’也不再空著?”趙國盛玩笑的對董盛男說道。當年上高中的時候,有段時間董盛男開始迷上了研究民國的歷史,一天都拉著趙國盛和她一起研究民國時期的詩詞文章,搞得當時趙國盛非常的不習慣,心中一直報怨,假小子怎麽也研究起這些軟綿綿的詩詞了。
“那是當然!雖然看不到這段文章,但我並不為此感到後悔!只不過他們之間少了這一段艱辛來見證他們的愛情。我還給林女士準備治療肺病所用的藥呢,相信她不會那樣早逝了!”董盛男驕傲而又傷感的說道。
“我也是通過他們我才認識了這些聯大的教授、學者。 還順便聘請了林徽因女士的弟弟林恆等九名昆明航校的學員為我們航空公司的飛行員,相信他們不會在國戰中全部犧牲了,這樣也可以讓林女士不會因為連續聽聞噩耗,悲傷過度了!還有,我一定要幫林徽因女士實現她把北京的老城牆打造為空中花園的夢想!”趙國盛真的搞不懂,董盛男這樣一個有點男孩子性格的人怎麽會那麽的崇拜林徽因女士,也許她是被他們的愛情所感動吧!
戀愛中的女人,總是見不得一切破壞美好的事情發生。
“北平現在還在小日本手上呢!”趙國盛不合時宜的嘟囔了一句。
“呵呵,所以你要加倍努力呀!你看看現代北京,一點古都的形象也沒有。前段時間好像複建了一段城牆,但那還是原來的城牆嗎?算了,這也不是該我操心的事,等抗戰勝利了,我們就像梁先生和林女士一樣環遊這個世界得了,你知道我們那個時代好多東西都不存在了。有的只是鋼筋水泥堆砌的森林,就連北京都沒有一點歷史感!”董盛男對趙國盛的話也不以為意,一副非常痛惜的樣子對他說道。
“嗯,等抗戰勝利了,我們一起考察全世界,然後請梁先生伉儷兩人為我們把獨立空間規劃一下,我們一起把她建的像你想象的一樣漂亮!”趙國盛想起了董盛男來這個時空的初衷,站起來握住她的手對她說道。
董盛男幸福的依偎在趙國盛的懷裡,兩人望著窗外的海灘,一起憧憬著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