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盛客棧乃洛陽屈一指的大店又兼營著酒板生意前後佔地數畝房舍連綿百間此時雖非用飯時分但仍有不少酒客對坐小飲數十道眼光都被二女豔光吸引一齊轉頭注視。丁玲在未下車前已然打量了店中酒客見沒有相識之人才和丁風相扶下車兩姐妹裝出了一副弱不禁風之態彼此相挽而行款移蓮步經擺柳腰低垂臻微現靦腆只看得幾十個酒客一個個目瞪口呆。
店小二帶著二女和徐元平穿過了兩重庭院到一處跨院邊的小圓門前回頭對二女笑道:“這是敞棧中三所最好跨院之一鬧中取靜布設雅麗……”
說著話推開兩扇木門當先而入。徐元平仔細的打量這所跨院果然十分幽靜四周用青磚砌成了一牆圍牆獨成一所院落院中擺著十盆盛放秋菊淡淡花氣幽幽清香三明五暗的高大廳房右側還有兩間低舍。丁玲緩步進房看室中布設甚是清雅明窗淨幾纖塵不染微微一笑探手入懷摸出一錠黃金交給店小二道:“這點錢暫存櫃上過幾天再一起算帳。”
店小二接過黃金一掂暗道:這錠黃金少說些也有十兩。趕忙賠笑道:二位姑娘可要吃點什麽?請吩咐下來小的叫他們馬上做好送上來。刀丁玲一插手道:“不用啦!有事情我們自會叫你。”店小二躬著腰退出上房回頭看見徐元平臉上笑容一收指著兩間廂房說道:“那兩間是你住的地方……”話還未完小圓門突然奔進來一個黑衣勁裝大漢一語不直向房中闖去。店小二顧不得再和徐元平說話回頭伸手一欄道:“大爺這所跨院已經有客人住了房子裡有女眷……”
黑衣大漢冷笑一聲接道:“就是當今皇后我也不怕何況女眷閃開。”左手輕輕一撥店小二媽呀一聲摔出去五六尺遠他雖然跌的跳牙咧嘴但手中仍然緊握那塊黃金。
徐元平橫跨兩步擋住房門冷冷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兄台這般無禮擅闖女眷住處不知是何用心?”
黑衣大漢打量了徐元平一眼突然向前一上步右手斜向徐元平胸前拍去出手迅快威勢極強。徐元平左手一翻施展擒拿手法眨眼之間已扣住那黑衣大漢右腕一收一推當場把那黑衣大漢推出七八步遠一屁股坐在地上。黑衣大漢似是摔的不輕半晌工夫才站起身子望了徐元平兩眼冷笑一聲緩步退出跨院轉身疾奔而去。
店小二爬起身一臉館笑望著徐元平道:“失敬失敬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看不出你掌車的是一個練家子。”說著話退了出去。忽見人影一閃丁鳳忽躍出室迅快地關好跨院水門拉著徐元平奔入上房。只見丁玲坐在紅漆木椅上一手支額微顰熏眉不知在想的什麽心事一見徐元平道:“唉想不到連久已不在江湖露面的神丐宗濤竟也趕來洛陽以眼下情景看來這洛陽古都當真是要掀起一場驚天動地的大風波了!”
徐元平愕然驚道:“什麽?咱們途中遇上的那個滿身汙垢的怪叫化子就是名震天下的神丐宗濤?”他忽然想起師父在彌留之際告訴過他一句話說遍天下俠義道中人物隻有神丐宗濤一人和你那仇人結有梁子不相往來……”。
丁玲目睹他愕然之色微微一笑道:“怎麽?你認識那個神丐宗濤嗎?”徐元平搖搖頭道:“不我隻聽家師說過此人。”
丁玲臉色微微一變道:“這麽說來令師和神丐宗濤定然是很要好的朋友了?”
徐元子笑道:“那也不是家師亦隻是聽人說過此人而已。”丁玲追著問道:“只看作武功成就就知令師定是一位奇人不知可否告訴我們今師的姓名?”
徐元平道:“家師已然謝世忽我不便奉告。”
丁玲微微一皺眉笑道:“徐相公既不願說我們姐妹也不便追問……”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之聲打斷了丁玲未完之言。徐元平出房打開兩扇木門。
只見門外站著一個身著藍綢長衫年約二十三四文質彬彬的英俊少年那少年身後並肩站著四個健壯大漢其中一人正是剛才被自己摔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那藍衣少年兩道冷電般的眼神掃掠了徐元平一眼拱手笑道:“借問一聲兄台可是由雲夢山來的嗎?”
徐元平看對方氣度不凡當下也抱拳還了一禮道:“在下乃趕車之人並非由雲夢山來。”
藍衫少年微微一笑道:“雲夢山鬼王谷製作的人皮面具天下武林誰人不知兄台不願以真像示人在下不能相強煩請通報一聲就說冀東查家堡查玉求見兩位姑娘。”
徐元平暗暗一驚不禁仔細打量了對方兩眼但覺來人一派文秀氣質大異普通武林人物長衫粉履星目朱唇神態閑雅嘴角間始終掛著微笑除了眼神之中略現棱芒外再也看不出異樣之處分明內功已到不著皮相之境。
這情景使徐元平大感為難因對方單刀直入的說法似已確定了丁氏姐妹在內既不便出言否認又不便做主迎客一時之間呆在當地答不上話。正感為難之際忽見丁鳳白衣飄飄慢步而出望著那藍衣少年做一笑道:“我姐姐正卸塵裝不便迎客特派小妹迎駕恭請少堡主室內持茶。”
藍衫少年拱手笑道:“怎敢勞三姑娘勞駕親迎……”話至此處突然回頭對隨來大漢說道:“你們先回去吧。”四個大漢一齊垂躬身長揖而退神態之間萬分恭謹。徐元乎看的一皺眉頭向旁倒讓了一步。丁鳳忍不住盈盈一笑帶著查玉向房中走去。兩人剛到門口丁玲已迎了出來輕啟櫻唇嫣然一笑道:“少堡主一向坐鎮冀東日理萬機怎得有暇到洛陽小遊?”查玉道:“查家堡隻不過荒山小村怎比得鬼王谷天下皆知不敢當姑娘過獎。”丁玲一面欠身讓客一面笑道:“江北道上人物有誰不知查少堡主大名。”
查五微微一笑緩步入室丁玲讓座之後問道:“少堡主難得有暇涉足江湖這次破例遠來中原道上想必有重大事故不知能否見告?”
查玉含笑答道:“不敢相欺兩位兄弟這次卻是有為而來查家堡和鬼王谷素來交誼深重故而鬥膽造訪想借重賢姐妹一臂相助。”
丁玲道:“查少堡生之命愚姐妹目是不敢推訴但請說明來意也讓愚姐妹斟酌一下隻要是力所能及自當全力以赴。”
查玉呵呵一陣輕笑道:“大小姐客氣了兄弟之意是想合鬼王谷、查家堡雙方之力共謀其事成則雙方有份……”。
“兄弟來時實未想到事情這等棘手黑白兩道中有名人物竟然大部參與其事看來這古都洛陽勢將掀起一場風波兄弟行色匆急未能多帶人手就目前所見而論(更新最快)實力已嫌單薄。”話至此處倏然住口冷笑一聲反臂揚腕三縷細若須絲的銀線疾向窗外飛去雙足徽一用力只見他晃肩作勢人已由座椅凌空而起直向後窗飛去。這陡然的大變使素來機智的丁玲也不禁為之一呆。查玉突躍飛撲之勢迅如雷奔電針一般一驚之下已至後窗探手向外一攫立時冷哼一聲暴退室內卻聽窗外不遠處飄傳來一聲極輕的冷笑。
丁玲轉頭看時只見查玉手中握著一條二尺多長、全身金黃的蛇蛇頭已然被他捏碎腥臭的蛇血順著他掌緣不停滴下蛇身仍然在不停的擺動。
丁氏姐妹自小在山中長大時常見蛇一望之下已看出那是一條極毒的蛇丁鳳忍不住叫道:“少堡主快些放手是毒蛇。”查玉望了手中緊握的毒蛇一眼笑道:“千毒谷中的人果然狡猾事先已備了毒蛇我一伸手他立時便把毒蛇給送了上來哈哈……”。
丁玲笑讚道:“查少堡主真不愧閃電手的雅號出手之快果如電閃愚姐妹佩服至極。”
查玉恢復鎮靜之色揚手把死蛇拋向窗外笑道:“眼下這洛陽故都已然是殺機彌漫步步凶危千毒谷中人敢在青天白日之下派人暗中施襲想必有待無恐兄弟得出去查看一下剛才和兩位所談之事敬請兩位姑娘三思兄弟今晚上再來討教。”說完長揖告別辭出靜室。
丁玲送到房口笑道:“少堡主慢走恕我們姐妹不送了今宵二更時分愚姐妹仍在此室候駕。”
查玉拱手一笑道:“兄弟自當按時造訪。”一句話完人已到跨院外面。徐元乎一直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直待查玉出了跨院才望了丁氏姐妹一眼道:“此人身手不凡出手疾如迅雷看來不在昨宵所遇那駝背老人之下。”
丁玲忽的斂去臉上笑容道:“妹妹去把院門關上徐根公請入室中我有事和體商量。”翻身一躍落到窗邊探頭向外面張望一陣然後關好窗子低聲說道:“此刻咱們已陷入步步凶危之境千毒谷中的人無孔不入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憂……”
忽見門簾一鍁丁鳳當先而入她身後緊跟著一個店小二氈帽低垂手捧茶盤替三人各斟上了一杯躬身而退。
丁鳳望了姐姐一眼又跟在那小二身後出去。
丁玲雙目神凝仔細的查看了杯中茶色嘴角泛現一絲冷笑但卻一語不直持丁鳳重返室內才低聲問道:“院門上好了嗎?”丁鳳點點頭道:“上好啦。”
丁玲緩緩伸手端起一杯香茗低聲問道:“徐相公請看這杯中茶色是否有可疑之處?”
徐元平低頭看去只見茶色碧澄清香撲鼻絲毫看不出異樣之處不禁問道:“怎麽?難道這茶中有什麽古怪不成?”
丁玲一歎道:“江湖上的險惡陰詐說起來實使人心驚膽栗縱然是身懷絕世武功之人有時卻也一點使用不上徐相公也許覺得我們姐妹為人太過狡詐處處都用心機其實不如此就難免遭人暗算。就以這杯香茗來說碧澄清香很難看出可疑其實這杯茶中早已暗下奇毒……”
徐元平心頭一震接道:“這麽說來那店小二也是……”
丁玲微笑接道:“那店小二如不是千毒谷中的人偽裝亦必是受著千毒谷中的人奴役隻是他們為什麽要這般暗算我們?卻是令人大費疑猜。”說至此處倏然住口仰臉沉思一陣突然冷哼一聲道:“咱們索性將計就計看看他們究竟有什麽陰謀。”
當下把三杯藥茶一起職過緩移蓮步進入內室把三杯藥茶盡皆潑人床下然後又把空杯分給徐元平和丁鳳每人一個道:“咱們偽裝服下毒茶我和妹妹分臥這茶幾兩側徐相公例躺門後以便監視後窗……”她微微一頓後又道:“不入虎穴難得虎子如非萬不得已且勿出手最好能聽我命令行事。”說到命令二字他覺不妥星目流轉凝睬著徐元平嫣然一笑。徐元平心中半信半疑的依言側躺門後丁鳳卻因素對姐姐信賴毫不猶豫的閉上雙目仰臥在一張紅漆木椅上面裝作中毒樣子。丁玲看兩人躺臥好後又故意把案上茶壺移動了位置微閉雙目伏在案上。
大約過了有一刻工夫忽聞一陣敲門之聲徐元平忍不住要挺身起來卻被丁玲搖手阻止。敲門聲響過一陣後倏然而住跨院內恢復了一片死寂夕陽余輝已盡天色逐漸的暗淡下來一頓飯的時光過去了仍不見有什麽異事生。
徐元平躺了一會大感不耐疑惑的望了丁玲一眼丁玲卻點頭微笑示意他再等一陣工夫。突然一陣極微的響聲遙遙的飄傳過來響聲入耳不久緊接著又響起了一陣沙沙之聲徐元平微啟雙眼一看幾乎嚇得他挺身跳了起來。
只見兩條茶杯粗細的螟蛇由後窗漫遊而入全身花紋斑斕不時昂吐信由頭到尾足足有三尺多長。徐元平不自禁的一提真氣正想施展百步神拳或劈空掌力把兩條螟蛇擊斃但見丁玲、了風依然偽睡如故似是根本未把那兩條蛇放在心上當下散去提聚的真氣微啟一目暗中監視那兩條蝗蛇行動。但見兩條蝗蛇遊到了丁玲身側當先一條猛然向上一竄張口咬去。丁玲似是早已有備右手迅如石火般疾探而出抓住螟蛇七寸要害右腳同時向第二條螟蛇要害上點去。
但聞兩蛇咕的一聲輕叫七寸要害同被擊中。地上一條似是傷的較重略一掙動立時死去。竄起的一條雖被丁玲拿住七寸要害無法張口反噬但卻輪動蛇身緊纏在丁玲右臂之上。
徐元平霍然坐起意欲出手相助丁玲卻搖搖頭示意他仍然躺下。右手暗中加力右臂微曲一伸一抖纏在臂上的蛇身突然松開面不改色的站起身子迅快地把兩條死蛇移置窗下放好仍然回歸原位伏案閉目假若暈迷。夜色漸濃室內一片黝暗除了兩條喚蛇侵擾之外再也不見別的動靜。徐元平和丁風都已有些忍耐不住幾度站起身子但丁玲卻有著無比的耐性每次都示意阻止了兩人的行動。又過了一刻工夫之久突聞後窗輕輕一響窗簾微一啟動迅捷的閃人一條人影。
徐元平借著衣袖掩遮徽啟雙目望去只見一個身材矮小、身著長衫黑紗蒙面的怪人緩步向室中走來。那怪人沉著至極私入了別人房間有如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般(更新最快)漫步行來若無其事直至走到了丁氏姐妹之間突然一個翻身雙手齊出向丁玲了鳳穴道點去。徐元平看他翻身出手的部位剛好可及兩人。心中恍然大悟原來那怪人在室中漫步看上去無所事事其實暗中在選擇適當的下手都位。他出手奇快選擇的地勢部位又極恰當丁玲丁鳳竟都未及還手已被點中了穴道。
那怪人伸手拉下蒙面的黑紗露出一張瘦長的馬驗呵呵一陣輕笑道:“任你們雲夢二嬌詭計多端也休想騙得老夫。”
徐元平實本想到來人出豐竟然快的使早已有備的丁氏姐妹措手不及不禁心頭大感凜駭。
忽見火光一閃那長臉怪人竟然晃燃了手中的火折子點起案上燭火照的滿室通明。
長臉怪人側臉望望窗下的兩條蛇和壺中藥條微微一笑道:“這兩個丫頭果然是精細我要是早到一步隻拍反著了這兩個鬼丫頭道兒了。”
這當兒徐元平暗中提聚真氣正待躍起施襲那長臉怪人突然轉過臉來望著他冷笑一聲說道:“起來你兩個主人已被我點中了穴你還在裝什麽樣?”言下之意似是根本末把徐元平看在眼裡。徐元平心中一動緩緩散去了提聚真氣站起身子。
長臉怪人兩道冷電般的目光很仔細的從頭到腳的把徐元平望了一遍冷冷地問道:
“你可是從雲夢山來的嗎?”
徐元平道:“小的是趕騾車的這兩位姑娘在偃師才包下了小的騾車……”
長臉怪人略一沉吟道:“你把她們兩人抱入室內放在榻上。”徐元乎聽得微微一怔心中著實大感為難暗自忖道:這兩人都是黃花少女身份我徐元平豈能隨便抱得……一時之間趔趄不前。
隻聽那長臉怪人冷哼一聲道:“你猶豫什麽?是不是不想活了?”徐元平看那長臉怪人相距二女甚近舉手之間就可遍及二女要害大穴如果自己出手一擊不中二女性命大是危險隻得依言抱起丁鳳向室內走去。
徐元平在那長臉怪人監視之下放好丁鳳不待那長臉怪人吩咐自動又把丁玲抱入內室放好。
長臉怪人手舉燭火望著二女冷笑一聲道:“暫容你們兩個鬼丫頭甜睡一會吧!”說完緩步轉過身子右手突然一撞點了徐元平“期門”穴。
徐元平正在考慮是否立時出手萬沒想到對方竟然借轉身的機會搶了光機兩人相距既近對方又是用手肘點穴待他驚覺已然遲了一步隻覺期門穴上一麻全身一軟跌在地上。
他內功精深雖被人一肘撞上要穴人並未昏迷過去心中暗暗盤算此人武功奇高我全力和他相拚也毫無致勝的把握眼下穴道被點自是更難和他動手如若被他看出破綻隻怕性命難保當下一閉氣合上雙眼裝出景迷之態。
果然那長臉人回肘一幢之後立時警覺口中冷哼一聲道:“好小子內功不弱老夫幾乎被你瞞過。”飛起一腳把徐元平踢飛起四五尺高撞在牆上又摔了下來。
徐元平穴道被點又在閉氣裝暈不能運功護身這一下摔得著實不輕但也正因他沒有運氣護身消減了那長臉人不少疑心他緩步到徐元平身側用燭光照望了一陣吹熄燭火悄然退去。室中恢復了一片夜暗但徐元平仍不放心凝神靜聽了良久才緩緩啟開雙目懷細搜望室內各處待他完全確定那長臉怪人退走之後才敢挺身坐了起來暗中試行運氣。
忽聞窗外一陣響動之聲接著火光一閃兩個全身勁裝的大漢魚貫進入內室。
隻聽前面一入低聲笑道:“久聞鬼王谷的兩個丫頭貌美如花今宵咱們可得仔細瞧瞧。”
後面一人笑接道:“聽說谷主兩位公子極傾心鬼王谷這兩個女娃兒曾經派人去鬼王谷中求親但卻被人家婉言回絕了。”
前面之八一舉手中火折子點起案上燭火照著塌上並臥二女笑道:“果然是一對美人胚子難怪兩位少谷主一見傾心。”
後面一人呼的一口氣吹熄了燭火低聲責道:“你好大的膽子二谷主說不定就在這室外屋面上隱著你竟敢燃起燭火還想不想要腦袋?”
徐元平從兩人對答之言中已聽出是派來監視自己和丁氏姐妹之人心中暗自愁村道:兩人如此守在室中可是大大的妨礙我運氣活血……
隻聽那後面一人輕笑一聲接道:“你既然愛瞧人家就請守在室內我到外面房間去不過我警告你不能毛手毛腳的不規矩出了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當先入室一人答道:“你放心決錯不了。”屁股一抬竟然就榻沿坐下。
後來那人冷笑一聲道:“只看你這種舉動我就放不下心。”霍的從背上抽出單刀坐在榻邊一個木椅上面是要監視當先入空那人行動。
徐元平在兩人入室之時急中生智頭一歪靠在牆壁上面這兩人只顧要看雲夢雙嬌也沒有兼顧到他雖然被他逃過了兩人耳目可是人家坐守在室中不動卻又給了徐元平一個絕大的難題。
這間室內隻不過有五六尺方圓大小隻要輕微有點聲息都無法逃過兩人的耳目。
他自慧空大師口授了《達摩易額經》經文之後一直就沒有心推想過經文中的含意現下穴道被人點閉情急之下不自覺默念起慧空大師口授的《達摩易筋經》經文來想從經文之中尋求出自解穴道的辦法。
哪知這一用心推想默記在心底的真經要訣一一在腦際閃過字字句句無不含蘊玄機博大精奧難解難懂但是把慧空口授的實用法門和經文一對登時心中了然變化窮通不自覺全神貫注隻感腦際如江河堤清一般難遏難止神遊其間渾然忘我。
突然間由院中飄傳來一聲低喝道:“兩位姑娘都已入睡了嗎?”徐元平聽聲辨音已知來人是查家堡的少堡主閃電手查玉心念一動思潮攸然中斷由渾返清。
微啟雙目望去只見坐守在房中的兩人都已拔出兵刃悄無聲息的站起身子一個輕移著腳步走到外面一間房門後面另一個卻藏身複室門後兩人都舉著兵刃戒備看樣子隻要對方一推門立時突施暗襲。
這時徐元平已由思解經文之中悟得了自解穴道之法趁兩人全神戒備門外來人之時暗中運氣打通了被點穴道。
查玉亦似是警覺到有了變故喝問一聲之後再也聽不到聲息。
徐元平緩緩伸動一下手腳(更新最快)覺著身體已經複常正待起身去解丁氏姐妹穴道忽聞呀然一聲兩扇門突然大開。
那藏在門後的大漢他是有著極豐富的江湖經驗並未因房門突然大開而貿然出手仍然提著兵刃蓄勢以待。
但見複室門後隱身的一人突然放下手中兵刃探手由懷中摸出兩隻銀鏢尖頭之上隱隱泛現起藍色光芒分執雙手蓄勢待。
忽然紅光一閃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飛落廳中全室突然一亮。
隱藏門後大漢微一怔神正待設法撲熄廳中火光忽見人影一閃穿門而入迅快絕倫的飛落到廳房一角。
忽聽一陣朗朗的大笑之聲道:“我還認為這跨院靜室之中是什麽三頭六臂的老毒物原來竟是幾個不像東西的毒子毒孫早知是你們這等人物也用不著費我一番手腳了……”。
隻聽那朗朗笑聲逐漸向房門移動熊熊火光之下查玉赤手漫步而來似乎根本未把那執刀隱在門後的大漢看在眼中步履從容行若無事。
那執刀大漢目光轉動微微一瞥複室忽然疾躍而起刀光電奔猛問查玉撲去。
查玉似是毫無所覺一般對那迎面疾劈而下的刀光望也不望一佛卻倒臉注神著複室門口。直持刀距頭頂尺許左右光景才突然向右一讓左手閃電而出迅快無比的抓住那疾樸而來的大漢右腕。
隻聽擦的一畝輕響那提刀大漢右腿骨已被扭斷怪叫尚未出口查玉左腳已飛踢在他小腹上面耳目口鼻鮮血齊出悶哼一聲氣絕而死。
那隱藏在複室門後大漢似是被查玉出手擊斃他同伴的迅辣手法震住直待查玉衝進複室門口他才把雙手扣握的兩支毒鏢抖腕一齊打出。
查玉看似無備其實早已暗中留心那大漢毒鏢剛一出手查玉已然警覺左手掄動手中屍體擊落兩支毒鏢右手搖空一拳直向那源處擊去。
但聞撲通一響隱藏在複室門後的大漢吃查玉以家傳武功百步神拳擊中前胸仰身栽倒地上。
擊鏢拳一齊動作在兩支毒源擊落的同時查玉已衝入複室左手橫屍作盾防敵施襲右手探懷摸出火折子一晃複室中火光閃動亮起一點微弱的火焰。
查玉先將兩個大漢的屍體放在複室壁角然後走到二女並臥的木榻之前很仔細低頭查看了一陣做一搖頭雙手並出在二女被點的穴道上推拿一陣然後又輕輕在二女“天靈蓋”上各擊一掌。
但聞二女同時長籲一口氣挺身坐了起來。
查玉在推活二公穴道之後迅忙的向後退了幾步滿臉微笑靜靜的站在一側。丁玲目光流動環掃了室中景物一眼緩緩下了木榻舉手理理鬃邊散笑道:“愚姐妹不慎受了老毒物的暗算有勞查少堡主援手相救我這裡謝謝啦。”說罷欠身一禮。查玉臉色微微一變但瞬即恢復鎮靜笑道:“千毒谷中三名老毒物老大、老二兩個近年已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暗算賢姐妹的想來必是那三毒冷公霄了。”
丁玲微微一笑道:“老毒物暗算我們姐妹之時臉上蒙著黑紗說來慚愧得很我們兩姐妹被人點中了穴道還末看清對方究竟是三毒中的哪一個。”
丁鳳表面上雖在聽著姐姐和查玉說話其實心中卻在想念著徐元平的安危兩道眼神不時轉投向側臥在壁角的徐元平身上。丁玲瞄了妹妹一眼緩步向徐元平走去心中卻甚感困惑她已親眼看過徐元平的武功其身法之奇奧掌勢之雄渾實可列為武林中第一流高手縱非千毒谷中幾個老毒物的敵手但至少可和他們去拚個百八十招不能勝人亦可自保何況那入室怪人又是先對自己姐妹下手徐元平有著足夠時機準備迎敵何以會未經搏鬥就被人點了穴道莫不是他被什麽毒器所傷不成對}思之間人已走到了徐元平的身側柳腰微躬回頭望著查玉笑道:“千毒谷中之人果是個個心狠手辣連這趕車之人竟也不肯放過。”右手卻借身子隱這之勢迅快的觸按在徐元平的胸口上面。她本意隻想觸摸一下徐元平心肌是否在跳動哪知道事情大大的出了她意料之外隻聽徐元平長籲一口氣雙臂一伸緩緩的站起身子。
丁玲做一怔神立時恍然大悟:他是在故意裝作不禁秀眉微揚望著徐元平嫣然一笑柳腰一扭霍然轉過身子就在這一轉身間臉上已變成肅然之色。
查玉看她一抖手間就解了隨帶下人的被點穴道;心中甚感驚異但臉上卻是笑意迎人的讚道:“鬼王谷的武學果然不凡就連大小姐這解穴手法兄弟就得甘拜下風。”
要知閃電手查玉不但武功奇高而且機警絕倫他早已看出了徐元平不是趕騾車的車夫但他卻誤認徐元平是鬼王谷中的門下弟子被選隨護二女出遊的高手改扮車夫掩人耳目。
丁玲淡淡一笑道:“少堡主過獎了誰不知一宮、二谷、三大堡在江湖上威望並重難分軒侄不過我們兩姐妹如起少堡主來那就相差難以道理計了。”
查玉道:“好說好說賢姐妹聲威卓著名播大江南北不是兄弟奉承南七北六一十三省誰不知雲夢雙嬌的大名。”
丁鳳插口接道:“少堡主救了我們姐妹一場依據武林中規矩我們也該車近一報少堡主有什麽賜教之言但請說出隻要我們姐妹力所能及定當全力以赴。”
閃電手望了徐元平一眼欲言又止。
丁玲略一沉忖道:“不敢相斯這車夫乃是我們鬼王谷門下弟子余仁所扮什麽事請說不妨。”
查玉微微一笑道:“兄弟鬥膽再問一句不知賢姐妹是否已決定和我們查家堡合作?”
“丁玲點頭笑道:“千毒谷中的人已經下手對付我們姐妹形勢相迫愚姐妹已無選擇余地少堡主如出誠意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
查玉道:“兄弟之言句句出自肺腑決無半點虛假敢問賢姐妹貴谷中隻有兩位趕來嗎?”
丁玲道:“不瞞少堡主說愚姐妹在三個月前遇得本谷中傳事弟子轉傳家父手諭著令愚姐妹趕來洛陽相助三叔父辦一件緊要大事隻是那手逾之上並未說要辦什麽事情。
愚姐妹接得家父手諭之後就匆匆趕來此地不想三叔還未趕到也許家叔在途中遇上了什麽事故但家父令出如山家叔縱有要務也不敢延誤大事今晚不到明日午時之前定可趕至。”
她素知查玉城府深沉如若據實相告決難使他相信不如騙他一騙再說一番謊言說來是絲絲入扣毫無破綻饒是查玉機警過人也被騙的服服貼貼當下點頭一笑道:
“這就難怪了。”丁鳳常和姐姐一起伴遊江湖兩人心意相通聽完姐姐一番謊言立時接口笑道:“我姐姐原想家叔在今夜二更之前定可趕到洛陽和我們姐妹見面所以才約少堡主二更相會哪知事出意外家叔迄未趕到。”
查玉道:“也許丁老前輩早已到了洛陽眼下正在追索事情真相無暇和賢姐妹相晤。”
丁玲道:“但願少堡主之言說中家叔早到洛陽也免得愚姐妹無所適從。”
查玉略一思作笑道:“說起此事實令兄弟慚愧得無地自容令尊手份之中既未提起此事自是難怪二位有茫無頭緒之感但兄弟卻是專程為此事追蹤趕來眼下也有著茫無頭緒之感。”丁鳳微顰眉頭問道:“以神丐宗濤和千毒谷中的老毒物身份之尊都肯親身趕來想來要辦的定然是震驚匯湖的大事了。”
查玉笑道:“何止是神丐宗濤和千毒谷的老毒物兄弟雖不敢說天下武林同道有名人物都會趕來但凡是聞得此訊之人隻怕都要日夜兼程而來。”丁玲道:“不知為著何事?”
查玉微微一笑道:“賢姐妹是否聽得令尊等談過十年前南海一奇攪亂衡山英雄大會之事?”
丁鳳道:“此事仿似聽得家父談過但不知和眼下洛陽之事有什麽關聯之處?”
查玉輕輕歎息一聲接道:“十年前衡山那場英雄大會實為武林罕見盛事不但一宮、二谷、三堡中有人參與就是譽滿黑白兩道的神州一君易天行也親身臨會黑白兩道中的主要精英人物大都是親自出席因為易天行起的這一場英雄大會旨在消解黑白兩道中的宿怨以少林、武當兩派的掌門之尊竟也應邀赴會這固然是神州一君的威望所致但主要的還是那場英雄大會對今後江湖間黑白兩道的紛爭仇殺將有一個極重大的決定各門各派中人無不關心這場英雄大會的後果。
哪知盛宴初開不久突然有一位白髯老叟帶著一個頭梳雙辮的小姑娘闖入會場自稱來自南海當著數百位武林中一流高手侃侃而談大駁中原武學。初時都還認此老是個瘋狂之人也無人和他計較但在聽得幾句之後全場立時鴉鵲無聲因那老叟在駁斥武學言詞之中確實句句中的字字秘奧。
那老叟在目睹全場筷住杯停竟也突然住口不說緩緩從懷中摸出一本黃皮書冊高舉手中笑道:“老朽這本書上不但記載了破解中原武功的手法而且還有我們南海本門無上內功心法隻要能有人接得老朽十招我就把這本書奉送於他。”說至此處忽聽一聲悶哼飄入室中聲音極是微弱如非耳目靈敏之人決難聽得出來。
閃電手倏然住口躬身深臂抓起存放在門後的一具屍體丁玲卻一個轉身呼的一聲吹熄了室中燭火。複宣中陡然間黑了下來但卻個個運功戒備夜暗的鬥室中充滿了緊張。
忽聞窗外響起了一聲冷笑(更新最快)道:“老夫一念仁慈不想竟留了禍患快些燃起燭火拜接老夫人室隻要你們沒有傷我派來監守之人老夫看在老叟面上決不和你們兩個丫頭為難如果圖逞詭謀妄想以暗算手法對待老夫哼哼可別怪我手辣心狠了。”室中之人都有人的靈敏耳目但卻不知人家何以能不被覺的落到了窗外。
查玉突然揚起右手一揮一蓬細如絲的銀芒直向窗外飛去。這等細小的暗器時毫無破空之聲夜暗中更是難閃難避查家堡的蜂尾針馳名天下查玉藝得家傳更是打的出神入化雙手能同時出二十余枚而且能連續不斷的變手齊此刻他左手雖抓著一具屍體無法運用雙手但右手銀針出手之後立時又深懷摸出一把。只見一蓬銀芒破窗而出但卻如流海砂石一般聞不到半點回聲。
窗外又傳來一聲冷笑道:“我還道是兩個鬼丫頭手眼通天自行活了穴道原來竟是有人相救查家堡的蜂尾針雖然歹毒可是豈能奈何老夫……”話至此處聲音倏然中斷卻微聞衣抉飄風之聲來人似是又突然退走。
大約過了有一盞熱茶之久仍不見窗外來人有何動靜。
徐元平久等不耐忽的一躍飛落窗前身隱壁後正待打開窗門突聽查玉低聲喝道:“余兄且慢江湖宵小詭計多端要防人突然下手。”他微微一頓之後故意提高嗓音又適:“查家堡少堡主查玉在此窗外是哪位高人意識得本堡中的蜂尾針。”
在閃電手查玉想來對方乃譽滿綠林的三毒之一定然要自重身份報出姓名哪知過了一刻工夫之久仍然不向回音。
徐元平望了三人一眼忽的一掌未開窗門左掌護胸右手蓄勢歡足微一用力人已躍穿窗外。
雲夢二嬌擔心徐元平的安危不約而同雙雙躍飛窗外。
直至目睹三人先後躍出放下手中屍體緊隨二女身後躍落院中。夜風拂面晚菊飄香跨院中一片靜寂敵蹤早已杳如多鶴。查玉暗叫了一聲:慚愧。縱身躍上屋面四下張望。
丁鳳一顰眉頭道:“奇怪呀!以老毒物身份之尊決不會怯敵遁走……”。忽見查玉雙手齊舉互擊三拿。
三拿響過四周暗影中立時躍出來三個勁裝佩刀的大漢飛落查玉身側躬身作禮。
同電手顧不得和三人談話雙臂一振穿空斜飛直向跨院外面落去瞬息間重又躍上屋面手中橫抱著一具屍體跳落院中那三個佩刀大漢緊隨著董玉跌下神色肅然一語不。丁玲輕啟櫻唇低聲間道:“還有救嗎?”
查玉淡淡一笑道:“我擊斃了他們兩個人他打死我們一個二換一本利俱有了。”身子一轉把手中的屍體交給左面的佩刀大漢低聲問道:“來人哪裡去了?”
徐元平看那死去一人屍體嘴角間仍有鮮血溢出分明遭人毒手的時間不久。
隻聽中間一個佩刀大漢答道:“來人身法飄忽穿著長衫頭包黑紗異常矮小……”。
查玉搖頭接道:“我是問你們他到哪裡去了?”
佩刀大漢接道:“少堡主吩咐我們非聽招換不得擅自行動是以不敢現身追查來人行蹤他本來停身跨院窗外但卻不知何故突然躍上屋面而去。”
查玉道:“來人的身手(更新最快)自非你們能望其項背他向哪個方向走的?”
最右一個大漢接道:“那人去勢如風迅快至極小的一瞥之下看他似是向西北而去。”
查玉冷笑一聲還未說話三個佩刀大漢已嚇得一齊拜倒地上說道:“小的等武功不濟致有辱少堡主之命願領責罰。”
徐元平看查玉喜怒之間竟有這等權威心中甚感驚異。丁氏姐妹卻是素知一官、二谷、三堡的森嚴門規隻要門下弟子們一有違誤立時處死是以毫無奇怪之感仍然錢笑盈盈的站在一側看著查玉如何處置。
閃電手查玉他是故意要在徐元平和雲夢二嬌面前現示一下查家堡的森嚴戒律淡然道:
“你們三個人六隻眼睛竟未能看準了人家的去向實在死有余辜本應依律處死姑念眼下正值用人之際暫準各自削去一指日後再論功抵罪。”
幾句話說的不徐不疾輕貓淡寫毫無惕意但三個黑衣大漢卻如奉到聖旨一般一齊伸手拔出單刀寒光閃動各自削去左手小指鮮血淋淋落地有聲。
查玉望了徐元平和丁氏姐妹一眼微微一笑道:“慚愧的報敝堡中門人誤事致未能看準來人去向兄弟已略施薄懲聊謝歉疚。”丁玲道:“貴堡門規如此森嚴佩服佩服。”
查玉淡淡一笑回頭又吩咐三個黑衣大漢道:“快去把房內兩具屍體取出連同王中一並運到荒野理好回到店中等我去吧此地已用你們不著也免得給我現眼。”
三個黑衣大漢齊聲說道:“多謝堡主法外施思。”一個抱起三中另兩人躍入複室抱出兩具屍體三個人抱著三具屍體縱身躍上屋面而去。
查玉待三人去後笑道:“兄弟本想把這次群雄聚集洛陽之事詳盡奉告三位再行出手但經此一變隻怕時機無多兄弟以適才來人口氣判斷可能是千毒谷中三個老毒物之一親身趕到以三個老毒物在江湖身份地位而論決不會臨敵遁走定然現什麽重要之人才突然追蹤而去說不定也就是咱們追尋之人三位暫請悶上一會先行追查出事情真象兄弟再行詳盡奉告有余兄和賢姐妹同行縱然遇上老毒物咱們也可以和他硬拚上一陣。”
丁玲笑道:“少堡主高見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說完當先躍上屋在。
一片夜色毫無一點可資追查敵蹤的痕跡。查玉道:“隻怕敝堡中弟子所言有誤徒勞幾位往返。”徐元平躍上屋脊之後就留神向四外查看忽然瞥見數丈以外屋面上一影凌空而起直升兩丈多高才斜微薄北方落去沉入夜色中不見不禁心頭一驚。隻聽查玉笑道:“千毒谷三個老毒物久已享譽江湖輕功自有人之處追之恐已不及我們眼下要緊之事是先要找出……”
徐元平低聲接道:“有人來啦快些隱起身子。”當先一伏身隱在屋脊後面。查玉和丁氏姐妹緊隨著伏下身子。查玉似是不信徐元平的耳目靈敏能在自己之上伏下身子後仍然抬頭向四外搜望果然見兩條人影迅如流矢而來轉眼間已到對面屋頂略一張望縱身躍是閃電手暗叫了一聲慚愧低聲對徐元平道:“余兄是否有興致和兄弟一起查看一下想不到這座萬盛客棧竟成了藏龍臥虎之地。”徐元平微微一笑道:“少堡主如有興致兄弟當得奉陪。”查玉回頭又對丁氏姐妹笑道:“賢姐妹請替個師兄和兄弟掠陳。”說完一挺身當先躍起人升八尺突然挫腰蜷腿懸空一個筋頭倒翻出一丈多遠疾沉而下。徐元平暗讚一聲:好俊的身法緊隨著一提其氣原臥姿勢不變身軀倏忽而起雙臂掄動盤空疾轉如輪橫越過一層屋面落入屋後。
丁氏姐妹目睹兩人奇絕的輕功身法不禁暗自讚佩丁鳳忍不住低聲問道:“姐姐查玉那懸空翻身的身法雖然奇妙但如輕功到了上乘境界不難辦到徐相公身法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學不知是哪門哪派的功夫?”
丁玲道:“此人確使人難測高深我這幾日暗中留神觀察覺他武功時時刻刻都在突飛猛進之中單說他和駝背老人動手一件事初交手時他似乎有些手忙腳亂哪知愈打愈是沉穩招數越來越奇掌力也愈打愈是雄渾、強勁這等事情實在使人百思難解。總之此人胸博武學浩瀚如海咱們要好好籠絡住他……”話至此處倏然住口沉吟一陣又道:“妹妹據姐姐日來冷眼旁觀你似是已對徐相公動了真情不過人家卻是毫無半絲情意於你此事必須要善自區處。一個不好不但會弄巧成拙而且還會使人小覷於你。”
丁鳳粉臉一紅辯道:“姐姐一向傲氣凌人從不肯受人半點閑氣為什麽……”
丁玲微微一笑道:“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敢和我頂起嘴來我說的都是好意你要不肯聽以後出了事可別來找我。”
丁鳳急道:“我哪裡敢和姐姐頂嘴不過我看徐相公實是個很好的人他武功雖然使人莫測高深但心地卻很老實不像是個狡詐之八。”
丁玲抿嘴一笑道:“我也未說他狡詐呀我看你是迷了心竅啦。”
丁鳳嬌靨上又泛起一片紅霞緩緩地問道:“姐姐我心中有一句話也不知是不是該問姐姐?”
丁玲看她臉上神色大異往昔羞怩之中微帶憂慮心中油生惜憐微微一笑道:
“咱們是親生姐妹難道還有隔閡不成什麽話盡管對姐姐說吧。”
雲夢二嬌雖一母同胞但兩人性格卻是大不相同。丁玲城府深沉機智絕倫外貌如花心地卻毒辣至極;丁鳳形貌雖和姐姐一般的嬌豔欲滴但生性較為善良處事機智卻難及待姐姐。平日兩人在汪湖上面走動丁鳳一切都聽著姐姐的指示去做。丁鳳沉吟一陣道:“如果徐相公桀騖難馴不肯受我們姐妹籠貉姐姐要用什麽法子對付他?”
丁玲微微一怔抬頭望著天上閃爍的寒星說道:“非友即敵他如不肯受我們姐妹籠絡隻有想法子把他殺掉。”
丁鳳隻聽得心頭一震臉上卻放意裝出笑意道:“那也好免得留著他為人所用。”
丁玲低聲笑道:“妹妹你這話可是由衷之言嗎?”不待丁鳳回答忽的振抉而起躍落對面屋頂之上。
丁鳳素知姐姐料事如神如若和她爭論於事有害無益心念一轉智計忽生暗道:
“我今後再不和她談起此事先給她個難測高深然後俟機暗示徐相公留心戒備就是。”謀定心安霍然起身振臂躍起飛落對面屋上。
抬頭望去只見徐元平伏身在一株大樹之後凝神向對面室中注視查玉卻隱身在幾盆秋菊後面向室中探看。
原來這一房之隔的對面竟也是一所幽靜的跨院一株高大的白果樹依壁挺立紅磚砌的花架上擺滿了盛放秋菊夜風拂面花香淡淡三明五暗的廳房坐東面西最右一面房中燭火輝煌只見兩個人影由窗中反映出來隱隱可辨正是在偃師郊外和徐元平動手的駝背老人和那出示自風令旗傳示主人令諭的矮子不由心中一動暗道:這駝背老人利耶矮子頗似武林中傳說駝矮二叟但這兩人近十年來已末在江湖上露面難道天下英雄群集洛陽一事和這兩人有關不成。
但見那駝矮兩個老人反映在窗上的人影(更新最快)一齊躬身肅立似在聽受教命只因那窗門關閉甚嚴聽不到室中聲息。
忽見室中燭光晃動逐漸暗去他是室中人站起進入複室窗中反映出駝矮二叟的人影亦逐漸模糊不清。
忽然正中一室的兩扇房門大開四個勁裝疾服的佩劍大漢魚貫而出。最後兩個人並肩出門正是那駝矮兩個老人。
隻聽那駝老人道:“胡矮子眼下已經有不少武林人物聚集洛陽看樣子是衝著咱們而來如果明爭硬拚咱們不一定怕但江湖上的陰詐詭謀可是防不勝防小主人雖然才博六藝但她乃千金之軀豈能親身和敵人照面余婆婆年登古稀也不能勞她老人家親自出手說來說去一句話這副千金重擔完全落在咱們兩人肩上。那人既自稱是老主人的門下而且又顯出了本門幾種獨特的武功但也隻能信他五成你此行固然看看他住處是否確如其言幽美如畫適合小主人安住但最重要的還是查看他是否有詐……”。
那矮子似已聽得不耐截住了駝背老人之言接著:“歐駝子徐少嘮叨幾句吧!”霍然轉身微一挫腰人已凌空而起直升起兩丈六七腳落屋面已到了三丈開外去勢如電眨眼間人蹤已杳。這分絕的輕功不但看得了氏姐妹大感凜駭就是分隱在樹後和花架下面的徐元平和查玉也看的暗暗驚心。
駝背老人目睹那矮子身形消失之後突然揚起右手一揮四個佩劍大漢突然一齊拔出背上長劍各自散開每人相距約四五步遠。隻聽那駝背老人冷笑一聲道:“深夜之中承蒙各位大駕光臨相探我歐駝子甚感榮幸怠慢之處還望各位包涵一點。”徐元平隻道自己和查玉被人覺正待現身接話突聞頭頂樹叉之上嗤的一聲冷笑道:“好說好說駝兄已十余年不在江湖露面兄弟隻當駝兄早已駕返西天或是隱修於深山大澤之中想不到十年前馳譽武林的駝、矮二叟竟然自甘卑賤以中原武林名手之尊投身南海為人奴仆兄弟實在為你們駝、矮二叟的俠名惋惜。”
駝背老人受人譏諷不怒反笑其聲低沉冷如萬丈冰窖中吹出來的寒風聽得人驚心動魄、油生寒意。那長笑足足有半盞茶工夫之久才停下說道:“想不到竟然是你很好很好咱們那筆舊帳也該借這次重見之緣作一次結算了明夜三更我歐駝子在城北五裡亂墳崗候教決死約會不見不散。”樹上隱身之人冷笑一聲飄然而下。竟和那駝背老人對面而立。
徐元平看那現身之人身材矮小面罩黑紗正是點中了丁氏姐妹穴道的怪人。
只見他緩緩舉手職下蒙面黑紗目光流動向四外打量了一陣道:“十年不見駝兄仍能聽出是兄弟的口音佩服、佩服。”
駝背老人冷冷接道:“別說你還能開口說話就是你屍骨化灰我也能認你出來。”
現身之人淡淡一笑道:“今宵來人不少駝兄小主人所居這跨院四周隻怕已有不下十位以上的武林高手了。”
突聽正北屋脊後響起一陣呵呵笑聲接道:“老毒物你別想借故推托人家歐駝子已經認定了你老叫化明晚三更時分定當到場觀賞一番。”最後一句話出口之時人已凌空而起去勢奇絕話說完人蹤已杳。
隻聽那現身矮人冷笑一聲道:“老叫化不必賣狂我冷公霄不吃這個屆時休老叫化如若有興老夫亦當奉陪。”
但聞那駝背老人冷冷說道:“冷兄最好少放馬後炮宗見已然去遠咱們明晚三更再盡一”話至此處雙手抱拳四下一揮道:“歐駝子已十年來未履中原今宵承蒙各位英雄趕來這萬盛客扔探望兄弟十分感激說是深夜之中不便驚擾在下小主人玉駕歉難接待各位兄弟這裡謝罪了。”說完緩步退入室中。四個手執長劍的大漢卻各自揮動手中長劍夜色中銀光閃動迅快的交叉穿走排成了一個方形陣勢擋守在門口。
冷公霄眼看著那四扇房門慢慢的關好才冷笑一聲轉過身子緩步對著那白果樹走去。
忽聽查玉叫道:“余兄小心……”他話剛出口突見冷公霄做一挫腰左手迅如電光石火疾向隱身在樹後的徐元平抓去認位奇準一閃而至。
徐元平在這短短兩日夜中連番目睹了江湖上的險詐心中早生警惕留神戒備查玉縱然不示警於他他也看出冷公霄是衝他而來早已提聚真氣蓄勢以待。隻待冷公霄左手相距他數寸之時突然跨步閃身繞樹一轉讓開對方來勢右手呼的一招“神龍出雲”猛劈過去。
他自得慧空大師傳授了數十年排坐精修的真元之氣後雖覺內力大為增強但究竟一掌能劈出多少勁力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又因聽出對方是譽滿武林的三毒之一心中不免有點緊張這一掌用足了九成真力。但覺掌出風生;威勢如巨浪排空一般直撞過去。
冷公霄根本就未把徐元平看在眼中心想還不是隨手擒來。掌勢出手忽然想到了剛才目睹對方飛越屋面而來迅轉如輪的奇異身法暗中又加了兩成真力。哪知仍然難以抓住對方不禁心中一驚立時一提丹田真氣暗運功力準備施展劈空掌力一掌把對方擊斃。就這一轉瞬間徐元平勁猛的掌風已自近身。
冷公霄究竟是久歷江湖之人享譽武林數十年自非等閑一看對方拿勢奇猛立時把運集右掌的勁道迎著來勢劈出。
兩股強勁的掌力一接激蕩氣流回旋成風吹起一片塵土。冷公霄雖在急促之間未能運集全力但全身勁道已用出了五成哪知掌力一接之下竟被震退了三步不禁微微一怔。
徐元平實未想到自己一掌竟能把譽滿武林的三毒之一震退了三步驚喜之下也不禁呆了一呆。
查玉他是極關心徐元平的安危在兩人對拚一掌之後立時凌空躍飛過來。冷公霄豈是等閑人物聞得身後衣換飄風之聲頭也不回的揮臂向後劈出一掌。別看他本回頭看但劈出掌力卻是認位極準一股排空勁氣直向查玉迎撞過去。
閃電手江湖閱歷豐富人在躍起之時早已暗中戒備一看冷公霄打出劈空掌力立時一張雙臂陡然又向上升高五尺一股強民掠足而過。冷公霄一擊未中倏然向左閃開五尺查玉在冷公霄閃開同時也輕飄飄的落著實地。
他自目睹徐元平和冷公霄對拚一掌之後不由暗暗佩服徐元平的功力深厚且對譽滿武林的冷公霄也減少了畏懼之心落地後朗朗一笑道:“久聞冷老前輩之名恨天拜見之緣今宵能得一見足慰晚輩生平渴慕。”
冷公霄兩道冷電般的眼神從頭到腳的把查玉打量了一遍陰側側的一笑道:“老夫久聞查子清有子如龍敢情就是你嗎?”查玉笑道:“不敢不敢;晚輩名叫查玉江湖傳言老前輩豈可認真……”。
忽聽室中傳出一個女子口音接道:“深更半夜之間擾人清夢如再留戀不去喋鬧不休可別怪我出手狠辣要你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口氣托大咄咄迫人。
冷公霄冷笑一聲正待作心中忽然一動眼下已有鬼王谷查家堡兩處強敵如再加上歐駝子和那接言女人我就多生上兩隻手隻怕也抵敵不住。心念一轉勉強忍下一日怨氣縱身一躍上了屋面笑道:“天下武林高人都已6續趕來洛陽準備圍殲你們南海一派老夫不便擅自先行出手暫讓你們多活幾日我要失陪了。”說完不待室中人答話騰身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查玉目睹冷公霄去遠低聲對徐元平道:“千毒谷中老毒物一個個氣焰萬丈今宵竟然自找台階逸走咱們似不必替他攔下這場是非。”說完輕輕一扯徐示平衣角當先飛躍上屋。
徐元平人極聰明已聽出查玉弦外之音是示意自己退走當下振抉而起緊隨著躍上房去。
丁氏姐妹雙雙迎上笑意盈盈的擁著徐元平回到跨院室中。
查玉摸出千裡火筒晃燃點起燭光笑道:“余兄武功精深兄弟十分散服能擋三個老毒物一掌之人江湖上屈指可數兄弟今天算開了一次眼界。”
徐元平笑道:“查少堡生威震江北名傳遍遍兄弟不過是個無名小卒怎敢當此褒獎。”
丁鳳插嘴笑道:“師兄剛和老毒物硬拚一掌是否覺著有什麽不適之感?”徐元平微微一怔道:“怎麽?”
丁玲道:“三個老毒物渾身都是劇毒隻怕他練有什麽歹毒的內功掌力你運氣調息一下試試別著了他的道兒。”
徐元平依言運氣調息了一陣(更新最快)搖搖頭笑道:“沒有。”
丁鳳嫣然一笑道:“那我和姐姐就放心了。”
丁玲溜了妹妹一眼笑道:“查少堡主剛才談起南海一奇攪亂衡山英雄大會一事正值入神之際卻被老毒物攪散談興不知現下是否還有興致我們願洗耳恭聽下文。”
查玉微微一笑道:“適才老毒物臨去之際借一句謊言遮羞想來賢姐妹和余鬼都聽到了?”
丁玲道:“那歐駝子口中的小主人一定然是和南海一奇有著極深的淵源也許就是南海一奇的後輩這一點我已明白不解之處是何以此事能轟動整個武林平日極難在江湖上露面上次的高手竟然都趕來洛陽難道果真如老毒物所言是準備圍殲南海一派嗎?”
查玉道:“大小姐的聰明機智實使兄弟拜服不過老毒物那句話隻是用來遮羞而已試想這次趕來洛陽大都是在武林中極有身份之人事先未經磋商;如何能聯合起來縱然有人出面隻怕也難選出個主持其事的腦人來除非神州一君易天行親身駕臨也許會有一線希望……”。
忽聽丁鳳啊呀一聲縱身躍落商徐元平身側道:“師兄可是感覺到不舒服嗎?”
徐元平搖搖頭道:“沒有。”聲音微帶顫抖顯示他心情十分激動。
查玉微微一皺眉頭道:“老毒物陰毒無比余兄如果覺著有什麽不適之處千萬不要隱諱不言。”
徐元平道:“多謝查兄盛情我確無不適之感。”
丁玲眼珠一轉笑道:“我師兄素有顫抖宿疾少堡主不必擔心請往下說罷。”
查玉心中雖然懷疑但卻不便追問做一思忖接道:“其實群雄趕來洛陽隻是不謀而合說穿了大家都是為私利而來……”。
丁鳳奇道:“為私利而來難道他們帶有什麽價值連城的珍貴寶物?”
查王道:“如若他們帶的是價值難計的珠寶別說千毒谷中老毒物不會親身趕來就是兄弟也不致奔波千裡趕來中原了。”
徐元平道:“這麽說來他們定然帶有什麽武林奇珍、寶劍、拳經之物才引得各地武林人物如瘋如狂的趕來中原。”
查玉道:“余兄猜的不錯當今江湖之上雖然們派分立各門各派都有其獨門武功但如講精博深奧仍屬少林一派可惜的是人才難得少林寺雖有舉世難望項背的拳經及七十二種絕技但卻無人能在短短數十年人生的旅程之中把各種組學兼通。
“少林寺中有一部曠絕千古的武學寶典卻是天下武林公認的武學大成奇書說來余兄和賢姐妹定然知道那就是流傳千百年的《達摩易筋經》了。這部書數百年來一直瘋魔著武林人心也曾有不少江湖人物企圖偷竊但卻從沒一人得手一則那藏此奇書之地隱秘難找除了寺中幾個有地位長老之外連寺中僧侶都不知存放何處二則少林寺僧侶眾多其武功成就各有不同不乏某一種武功登峰造極之人如果單打獨鬥他們未必就比人強但如以幾種登峰造極的武功配合運用卻是凌厲無比數百年來不少武功成就極高之八為盜取那《達摩易施經》葬身或受挫在少林寺中……”。
話至此處突聞窗外一聲輕笑道:“難得難得少堡主年紀不大見識卻是不少老夫實在羨慕查子清生了你這麽一個好兒子!”
查玉霍然起身面窗一揖道:“老前輩大駕才到晚輩已恭候多時了。”
丁玲、丁鳳在聞得那笑聲之後臉色同時微變一齊起身望了徐元平一眼並肩迎到窗口。
隻聽窗門微微一響室中燈顫複明複室中多了個身披道袍、瘦骨嶙峋、背插長劍的人。
徐元平仔細看去正是在侵師郊外和丁氏姐妹所見索魂羽土丁炎山不禁心頭微微一震。
丁炎山兩道冷森森的目光先望了丁氏姐妹一眼又緩緩移到查玉身上最後才把兩道眼神盯注在徐元平的臉上。
徐元平隻覺他眼神如電他要看容人的內腑不禁心中一動當下提聚其氣蓄勁掌中隻要對方一施襲擊立時還擊。
他這數日夜之中連番目睹江湖裡的險詐心中提高了不少。丁氏姐妹雖看出叔父臉上神色不善但卻不敢出言相勸隻有暗裡提心吊膽以丁玲的聰明機智一時間竟也想不出妥當的辦法來處置眼下劍拔弩張的形勢。
隻聽索魂羽上丁炎山嘿嘿兩聲驚心蕩魄的冷笑丁玲、丁鳳知他即將陡然出手驚急之間不覺叫了一聲“叔父!”
眼下敵友難辨的詭異情景只看得閃電手暗暗納悶饒是他機警過人也猜不透是怎麽回事。
但見丁炎山兩道濃長聳立的怪眉一皺望了下氏姐妹一眼霍然回頭望著查玉問道:
“查家堡隻有一個人來嗎?”
查玉躬身答道:“家父因事未親身趕來特派晚輩帶了幾個門下來趕赴熱鬧。”
丁炎山微微一笑道:“江北綠林道上常常傳誦你的事跡想不到你二十二三的年紀竟然已成名武林了。”
查玉笑笑道:“晚輩才智愚蠢難及家父萬一怎敢當老前輩的過獎之譽此次勉擔大任心中惶惶不安尚望老前輩多多指示機宜。”
丁炎山笑道:“此事關系極大很多難得在江湖上露面的高人都參與了這場紛爭何況還有駝、矮二叟相隨保護想奪經文談何容易就算搶到手中雲集在中原道上的高手也決不會袖手旁觀勢非出手搶奪不可那時搶得經文之人反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查玉道:“老前輩高見使晚輩茅塞頓開但不知老前輩有何高明打算?晚輩極願恭候差遣略效微勞。鬼王谷和我們查家堡相交素篤晚輩也應該為老前輩一盡心力。”
隻聽索魂羽上丁炎山呵呵一陣大笑道:“老夫已耗費數日夜的心血想出了一個主意。不過……”他話至此處倏然臉色一沉陰森森的一笑又道:“不過此事關系非小忽老夫不便相告。”徐元乎聽他說了半天全是些不關痛癢之言暗暗忖道:此人當真是老奸巨猾。
只見查玉微微一笑道:“晚輩也想到了一個辦法隻不知是否適用?”
丁炎山做做一怔道:“怎麽你也想到了謀經之策那倒不錯不知是否可說給老夫聽聽?”忽然想到自己隱謀不談的事不覺臉上一熱。
查玉道:“老前輩既有興致一聆晚輩愚見(更新最快)晚輩豈敢隱諱不言隻是出我之四人人之耳恐有泄露之意……”說話之間移步案進伸出右手用茶水在案上寫了幾個字。
丁炎山看完之後呵呵一陣大笑道:“難得難得小小年紀幹練如是和老夫所見略同。”
丁玲微一探頭向案上望去只見案上寫著:“挑起殘殺坐收漁利”八個字不禁冷笑一聲道:“謀略雖然不錯隻是幾近紙上談兵。”
查玉做一怔神笑道:“久聞大小姐智計過人――想來定有智珠在握敢請示教?”
丁炎山一皺眉頭道:“難道你真有什麽高明的計謀不成?”
丁玲道:“我雖未想出辦法。但卻敢斷言查少堡主的辦法行之不易。”查玉道:“願聞其詳?”
丁玲道:“少堡主不是說過此次集聚洛陽之人大都是江湖上極負盛名的人物嗎?試問極負盛名之人哪一個不是智計百出想挑起人家自相殘殺談何容易?”
查玉點點頭笑道:“不錯不錯。”
丁玲微微一笑又道:“少堡主也許看到今夜之中歐駝子納戰老毒物冷公霄一事啟動了挑起殘殺之謀不過這辦法必須要雙方彼此結有深仇大恨才有望促起鷸蚌之爭如果彼此都是在謀奪經文此法實難行通。不錯咱們可以故布疑陣助弱滅強但這隻能對付初出茅廬的人才生效用如果對方是老謀深算久歷江湖之八不但難生效用說不定反而弄巧成拙真正成眾矢之的了。”
查玉道:“高明!高明幾句話頓開兄弟茅塞大小姐機智之名果不虛傳。”
丁玲淡淡一笑道:“少堡主客氣了我雖能指出此謀行之不易但卻想不出更好之策還得少堡主多多用點心機了。”
查玉道:“別說兄弟已才盡智竭廣縱然尚有余才也不敢班門弄斧了。”
丁炎山做一咧嘴皮笑肉不笑地接道:“此事自非易謀不必急在一時咱們明日再談不遲。”
這兩句話無疑下令逐客。查玉絕頂聰明之八哪還會聽不出弦外之音起身笑道:
“天色已快四更晚輩不便再猶幾位先行告辭明天再來討教。”說完躬身對丁炎山一個長揖轉身向室外走去。
丁炎山呵呵一笑道:“少堡主慢走恕老夫不送了。”
查玉回頭抱拳微微一笑道:“不敢當。”縱身一躍人去如煙。
丁炎山目睹查玉去後突然臉色一沉望著徐元平道:“你是什麽人?對說話之間人也緩步向徐元平逼去。
丁玲索知叔父生性歹毒無比出手就要殺人立時橫跨兩步擋在徐元平面前道:
“叔叔。”
萬炎山怒道:“閃開你們這兩個鬼丫頭膽子不小。”
丁玲道:“叔叔暫請息怒玲兒有下情稟告。”
丁炎山陰森一笑突然一中轉身呼的一掌直劈過去。
徐元平早已忍不住因見丁玲相護情切沒有作丁炎山這一出手他再也忍耐不住暗提真氣正等硬接一掌忽見丁鳳雙肩晃動嬌軀直飛過來口中嬌喊一聲:“叔叔。”直對劈向徐元平的強勁掌風上撞去。
丁炎山劈出掌勢極為強猛存心一擊把徐元平毀在掌下萬萬沒有想到丁鳳竟然會舍身相救一時之隨哪裡還能收住掌勢。隻聽丁鳳口中啊喲一聲嬌小玲線的身子已然撞在強猛掌風之上。丁炎山雖然歹毒但要他親手把平時極為喜愛的侄女兒一掌擊斃心中究竟是不忍趕忙一吸小腹想把擊出力道收回來。忽覺一股極強的暗勁在他收回擊出掌力之時趁勢反擊過來而且來勢勁猛凌厲無比。不禁心頭一驚一咬牙又把收回力道反擊過去。
他在驚急之下又把其力反擊過去隻是一種潛在的本能意識待他掌勢出手才看到又擊向丁鳳但已難再控制那擊出真力。哪知那強猛的排空勁氣擊中在丁民身上之後競被一股暗勁化去。但見丁鳳愁眉苦臉盈盈欲泣地喊了聲:“叔叔。”緩緩地跪拜下去。
丁炎山目睹丁鳳連續兩番被自己拿力去中竟是安然無恙這一駭非同小可呆了一呆問道:“你這個丫頭沒有傷著嗎?”。
丁鳳剛才撞向叔父劈出的拿風上隻是本能的失聲驚叫其實她毫無損傷聽得叔叔相問立時幽幽答道:“叔叔手下留情鳳兒幸未受傷。”丁炎山一皺眉轉臉望了丁玲一眼。
丁玲輕啟櫻唇說道:“我和風妹都被千毒谷中的老毒物點了穴道多虧這位徐相公仗義援手趕走老毒物解了我們穴道……”
丁炎山驚道:“什麽?老毒物武功是何等深厚他豈能是敵手。”
丁玲道:“玲兒怎敢欺騙叔父確實是此人救了我和鳳妹。”
丁鳳幽幽接道:“如不是這位徐相公仗義援手隻怕叔叔再也見不到鳳兒和姐姐了。”
丁炎山聽她說的幽婉如訴不禁信了五成鼻孔裡冷玲的哼了一聲目光又轉投在徐元平臉上凝注了半晌道:“脫下你臉上面具。”
徐元平冷笑一聲橫跨一步讓開丁鳳大踏步向室外走去。丁炎山右手疾伸而出快如電光石火一般猛向徐元平左肩抓去口中厲聲喝道:“想走嗎?隻怕沒有這麽容易。”
徐元平做一側身左手一招“推竊團月”反向丁炎山右腕掃擊過去口中應道:“未必見得。”
丁炎山目睹徐元平反擊之勢不但迅快絕倫而且掌指所擊又是攻入必救的脈門要穴不禁暗暗吃驚硬把擊出的右手收回出手快收手更快徐元平疾如電奔的掃擊之勢竟未能觸及對方衣袖。
這不過一刹之間丁玲剛喊一聲“叔叔”丁炎山左手拂坐振胞而出刷的一聲直擊而下。
徐元平雙足釘地如樁上半身卻忽的向後一仰讓他拂塵右掌平推而出直向了炎山前胸擊去。
丁炎山冷哼一聲左掌橫擋前胸用了七成真力硬接徐元平擊來掌勢。
雙方拿力一接丁炎山驟覺右腿一麻身軀晃動幾乎站不住樁心頭大生凜駭。
徐元平卻借勢一躍而起凌空穿窗丁炎山眼看對方去時身法矯健迅捷似是毫無傷損心中更是驚異轉眼望去只見丁玲、丁鳳雙雙輕顰秀眉望著窗口出神不覺冷冷的哼了一聲。
丁玲輕輕一歎道:“叔叔逼走此人無疑開柵縱虎他如被別人籠絡收為己用不但咱們鬼王谷少去一待助力且將多樹一強敵。”
丁炎山本想責罵二女一頓但被丁玲克制人拿話一扣登時覺著啞口無言。
丁鳳打蛇順根上盈盈站起接著說道:
“叔叔把他迫走不但白費了姐姐一番心血而且對奪取經文之事影響亦甚巨大……”。
丁炎山被兩個侄女一陣埋怨不禁微微一皺眉頭冷然說道:“你們如何和他相識?他又為什麽要救你們?”
丁鳳隻聽得心頭一跳丁玲卻微微一笑說道:“我和鳳妹雖然膽大但也不敢忘去咱們鬼王谷中戒律此人不但武功高強而且身懷傳誦武林的奇寶戮情劍……”
丁火山急道:“什麽?戮情劍哼!你們這兩個鬼丫頭為什不早告訴我……”話說至此人也到了窗口。
丁玲急道:“叔叔且慢別說他人已去遠縱然被你追上叔叔也未必能一定勝得了他此事隻宜智職不宜逞強。”
丁炎山想到剛才和對方硬拚一掌震得手脫麻一事不禁心生猶豫回頭望了丁玲一眼間道:“難道以叔叔之能當真就不能勝他嗎?”
丁玲道:“以玲兒所見叔叔殊少製勝把握再說一擊不中無疑打草驚蛇不如暫時讓他去吧好在他身懷戮情寶劍一事除了我和風妹再也無人知道急也不在一時緩緩計圖或可一謀成功。”
要知丁玲在鬼王谷中乃是出了名善謀之人隻要鬼王谷遇上了什麽大事必有丁玲參與其間一謀一策無不中的不但深受克王谷門下弟子們信仰就是鬼王谷中三者亦對她寵信異常。丁炎山萬丈氣焰被她幾句話說的煙消雲散不再執意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