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這些人打的激烈絕倫但火光一亮忽然都停了下來。
群豪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年輕英俊的少年左手執著火折子右手執著一把寒光耀目的短劍擋在壁洞之處目光閃閃凝注著室內。
只見他右手短劍一揮劃出一道寒芒兩個距他較近之人不自主的向旁側退後了兩步。
丁玲輕輕歎息一聲暗暗讚道:“好威風啊!好神氣啊!”
火折子耀射壁上的明珠和他手中的絕世鋒刃戮情劍寶光劍氣滿室騰輝。
鬼王丁高看清了來人是誰之後不禁微微一怔繼而冷哼一聲罵道:“這人好長的命啊!”
徐元平兩道銳利的目光一直盯注在易天行的臉上緩步行動旁若無人。
易天行心中一動低聲說道:“久聞鬼王谷的玄陰氣功自成一家剛才試得丁兄陰風指果是名不虛傳!”
丁高道:“好說好說!”心中卻暗道:“慚愧”。
原來他剛才和易天行動手相搏幾度遇上險招忽然有人暗中出手相助才把險招化去但易天行當面稱讚於他又不好不硬著頭皮承認下來。
狡猾冷酷的易天行不知何故一遇上徐元平心裡就先行輸上三分眼看他大步行來不禁一皺眉頭低聲說道:“丁兄你也識得這個人嗎?”
丁高道:“此人已經中了劇毒不知何故竟然未死?”
易天行笑道:“這人有三條命我已經親眼看到他受傷死過一次了。”
這時徐元平已然逼近群豪湯萬裡為了顏面擋在路中不肯讓開。
易天行突然橫跨一步和鬼王丁高並肩而立低聲說道:“丁兄此人仗劍而來可是要找你嗎?”
丁高道:“只怕不錯。”
易天行道:“丁兄如若出手兄弟極願相助。”
丁高冷哼一聲道:“難道我還怕他不成……”他微微一頓又道:“只要易兄不在兄弟出手之時暗算於我兄弟在百招之內可要他濺血石室。”
易天行笑道:“不是兄弟長他人的志氣這石室中人除了兄弟之外只怕都難是他的敵手丁兄如不信兄弟之言……”
丁高連受易天行相激殺機陡起冷笑一聲說道:“兄弟不信有這等事。”右手一揚突然向徐元平點了過去。
一縷冷風隨手而起。
徐元平冷冷喝道:“易天行何苦使別人替你賣命!”右手寶劍一揮斜斜斬去。
一股冷森的劍風隨著他揮動的右手推出鬼王丁高驚叫一聲:“內家劍氣!”陡然一收右手點出的指風倏而收回。
易天行暗暗歎息一聲忖道:這小子的武功又長進了不少。口中卻微笑說道:“你當真要和老夫動手嗎?”
徐元平豪壯地說道:“我由古墓之外追到古墓之中就是為了找你一戰。”
狂傲的易天行不自禁猶豫了一下目光緩緩轉注到楊文堯的臉上道:“你手中的寶劍借我用用。”
楊文堯慢慢地把手中寶劍遞了過去低聲說道:“易兄他手中的戮情劍削鐵如泥……”
易天行接過長劍說道:“我知道……”遂又提高了聲音道:“諸位旁邊閃閃這一位徐兄年紀雖然幼小但在兄弟的心目中早已許為當世勁敵之一他的劍法和功力都有著極深的造詣不是兄弟自抬身價這一場比劍相搏當算得武林間甚難見到的一場惡戰……”
徐元平仰臉一陣長笑道:“你這般看得起我倒是出了在下的意料之外。”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能得在下許為勁敵之人迄今為止中原武林道上還只有你一人。”
徐元平臉色凝重一字一句地說道:“咱們這一動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在未動手之前我要問你幾句話。”
易天行搖頭笑道:“我雖然佩服你的武功但卻不願答覆你的相詢之言。”
徐元乎臉上一變道:“為什麽?”
易天行道:“老夫生平之中所做的事情太多一時之間只怕想它不起但老夫又不願隨口欺騙於你。”
徐元平冷言道:“如你打我不過說是不說?”
易天行道:“哈哈不覺著口氣太狂了一點嗎?”
徐元平右手一揮戮情劍登時閃起了一道青芒斜斜向易天行前胸劃去。
易天行讚道:“好劍法!”長劍一振暴灑出三朵劍花護住了前胸。青芒劍花一接而錯彼此都向後退了一步。
雙方雖然交接了一招但兩人的兵刃並未接觸一起仍然保持著一尺以上的距離。
劍氣珠光相互輝映中。只見徐元平、易天行兩人的面色俱都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顯見兩人都已將自己生命中全部潛力動用了。
一招甫過兩人身形突地有如石像般兀立不動只有徐元平的左掌中的火折光焰不住閃動。
易天行目光森冷瞬也不瞬地凝注著徐元平的眼睛劍光開始緩緩移動自左至右劃了個半弧。
他劍尖每移一寸室中的殺機便似又加重了一分沉沉的殺機中人人面色凝重手足冰冷屏息而視。突聽易天行輕叱一聲掌中的長劍幻作無數點星花灑向徐元平的胸膛。
接著便是一道驚鴻般的青芒自徐元平劍上飛起但聽叮叮叮幾聲輕響徐元平掌中火折一閃而滅滿室瑩瑩珠光漫天森森劍氣立刻隨之滅絕室中變得一片黑暗。
查子清眼見易天行、徐元平方才這動魄驚心的一招相接心裡不禁暗忖道:“易天行雖非我友但徐元平這人卻更加可懼……”一念方生只聽楊文堯已在他耳釁輕輕道:“徐元平此人……”
查子清突地一捏楊文堯手掌兩人手肘輕輕互觸一下口中雖未說出來但披此卻已明了了對方的心意。要知這兩人俱是人世間的上智之才否則怎會在武林中有如此成就。
兩人心念相通都立下了殺徐元平之心。查子清探手入懷摸出一把毒針楊文堯手掌緊握也不知捏的是什麽暗器。
刹那之間火光又起原來丁玲又已點了火折徐元平、易天行兩人的身形卻已在火光驟暗的這一瞬之間互換了個方向。
查子清、楊文堯目光交錯對望一眼不約而同悄悄地向徐元平移去。
只見火焰一閃滿室之中(更新最快)突地暴幻起一片劍氣青光與白芒混合成一團旋光流轉繽紛彩影如幢徐元平、易天行兩人的身形突地隱入這光幢之中竟似已自地面消失。
方才那兩招將時還有征兆此刻這一招卻有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群豪但覺眼前一花兩人劍氣便已幻作一處室中這冠絕天下的武林高手竟無一人看出他兩人這一招劍式。
旋光流轉中突聽“嗆啷”一聲宛如龍吟之聲歷久不絕。
余音嫋嫋劍氣又分徐元平青鋒斜舉易天行疾走三步掌中的長劍竟已被徐元平的戮情寶劍截去了一段但這雄霸一時的武林梟傑面上卻仍然不動半分聲色。
查子清一瞥易天行手中長劍短去了三分之一運氣行功全身勁力完全貫於右掌之上。
熊熊的火光照徹全室景物清晰可見。
查子清雖已到蓄勢待之境但卻不敢把毒針揚擲出手。他心中很明白這一擊如若不中不但有損自己在江湖上的威名且可能招惹起徐元平的殺機他自信無能擋得徐元平那全力一擊的劍氣。
回頭望去只見楊文堯也正圓睜雙目投注過來四目交投換了個眼色。
丁玲搖動一下手中的火折子高聲叫道:“查老前輩你手中那把毒針如若揚擲出手遭殃的只怕不止徐元平一個人了。”
查子清隻覺怒火上衝臉色大變但又不好作氣得乾笑了兩聲道:“賢侄女竟然和老夫開起玩笑了。”
丁玲格格一笑道:“楊老前輩……”
楊文堯聽她點破查子清手握毒針之事心知下面之言定然十分難聽趕忙接口笑道:
“出了這古墓之後老夫定然做個大媒替賢侄女和查世兄撮合撮合向丁兄討杯喜酒吃吃。”
丁玲冷笑一聲道:“你右手中握的什麽暗器可否亮出來給我瞧瞧?”
兩人詞鋒相對各具用心言詞對答之間卻是牛頭不對馬嘴。
只聽易天行徐徐吐出一口長氣道:“果是我易某人生平遇上的第一強敵。”手中斷劍一揮斜斜的劈斬過去。
這一擊出手緩慢異常但神情凝重似是用盡了全身氣力頂門上汗水隱見手臂抖顫直似舉不起手中斷劍。
徐元平面色凝重戮情劍緩緩揚起。兩人的舉動都異常緩慢但雙劍將觸未觸之際卻突然由慢變快。
易天行斷劍一搖白芒暴漲刹那間幻化起一室劍氣漫天銀花。
徐元平登時被籠罩在漫天的劍花之下。
忽然間青虹大盛寒芒飛閃突破了漫天劍花人影旋轉同時響了一聲低吟悶哼。
劍氣合而又分滿室光影盡斂。
易天行倒退三步垂劍作杖支持身子。
徐元平步履不穩雙肩搖擺有如醉酒一般幾個旋轉之後終於勉強站穩了身子。
只聽兩人同時出沉重的喘息一滴淌汗珠滾落地上。
滿室高手都看得屏息凝神默不作聲。
查子清突然轉過身子大邁兩步走到了丁玲身側。
鬼王丁高沉聲喝道:“兄弟還沒有死。”
查子清微微一笑道:“丁兄不要誤會兄弟決無暗算賢侄女的用心。”
丁高道:“那是最好不過。”
丁玲突然放下火折子急急的奔了過去叫一聲:“爹爹!”撲入丁高的懷中。
她自從記事以來從未受到過丁高這般相待一時受寵若驚忘其所以。
丁高輕輕拍了拍丁玲的肩膀道:“這些年來我這做爹爹的一直沒有好好的看待過你們使你們受了很多的委屈……”
他黯然的歎息一聲道:“鳳兒哪裡去了?如若她不幸死去不知我這做爹爹的鐵石心腸已經變軟動了慈愛女兒之情那是終身之憾。”
丁玲舉手拭去滾在兩頰的淚痕說道:“妹妹際遇奇佳得蒙天玄道長收留門下習劍。”
丁高雙目一瞪泛現起滿臉歡愉之色道:“真有這等事嗎?”
丁玲道:“女兒怎敢瞞哄爹爹。”
只聽拳風輕嘯火光一閃而熄不知何人忽一拳打熄了火折子。
火光甫熄青虹暴閃寶刃騰輝珠光反映滿室劍氣一片殺機。
但聞徐元平怒喝一聲緊隨著掌風拳勁紛紛擊出滿室激蕩渦漩成風。
丁玲輕輕歎息一聲道:“查子清打出了蜂尾毒針……”
話還未完耳際間晌起了兩聲哼悶想是有人中了毒針。
混亂中石室突然開始了急劇旋轉室中的桌椅互擊人聲雜亂夾雜著驚心動魄的猩猩怪嘯形成了一片混亂的恐怖。
忽然間響起山崩般的一聲大震石壁一角突然暴裂出一座圓門兩盞高燃的琉璃燈被強烈的珠光反映過來照亮了石室。
群豪凝目望去(更新最快)只見一道寬暢的大道直向對面伸廷過去每隔十步左右就點燃著一盞琉璃燈燈下面嵌著一顆明珠反映得燈光更加明亮。
室中群豪似是都被這景物吸引一時間鴉雀無聲。
易天行突然長歎一聲說道:“這古墓之中當真已有了人嗎?”
丁玲道:“你才知道嗎?”
易天行緩緩轉過身子目注徐元平道:“小兄弟你受了傷嗎?”
徐元平冷冷說道:“受了傷又怎麽樣?”
易天行淡然一笑道:“你是我生平中所遇的唯一強敵我也深望能和你好好的拚上一場分個生死勝敗出來。不過眼下的情勢不同……”
徐元平冷笑一聲接道:“不論情勢如何咱們也得先拚個生死出來!”
易天行皺皺眉頭道:“你年未及弱冠在下正值壯年難道你還怕我突然死去不成?
何況我每和你動手一次都覺著你武功長進很大咱們拚搏的時間拖的愈長對你愈是有利……”他輕輕歎息一聲道:“不知什麽人有這等驚人的才智竟然創造出這樣一個神秘的孤獨之墓。唉!這一場曠絕千古的騙局流傳於江湖間已有數十寒暑竟然無人揭穿一個人能一手遮盡天下英雄耳目……”話到此處倏而住口不言。
丁玲冷冷接道:“我替你接說下去吧!掩盡天下英雄耳目事小使你易天行也受了騙你心中有些不服氣可是嗎?”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可惜你是個女兒之身。”
丁玲道:“我不是女兒身又怎麽樣?”
易天行道:“如若你不是女兒之身我定把你收歸門下傳我衣缽。”
丁玲道:“那我還是女兒之身的好。”
易天行目光一轉笑道:“好一個利口丫頭!如若我此刻和徐元平打一個同歸於盡你們所有的人都將減少去幾分生機。”
他緩緩把目光移注在丁玲的身上道:“你可是還記恨我適才加諸你的刑罰嗎?”
丁玲淡談一笑、道:“記恨有什麽用?我又打你不過。”
徐元平突然大步走了過來說道:“易天行可要我換個兵刃嗎?”
易天行道:“你自信一劍能勝得了我嗎?”
徐元平道:“咱們生死的機會各佔一半我如沒有手中寶刃生機還少你一分。”
易天行點點頭道:“我一生行事從來果斷但每次和你對敵都生出猶豫之感。唉!
難道天生你就是來克制老夫的嗎?我的武功並不輸你但我的心理上卻先輸你三分。”
徐元平道:“那是因為你作孽太多了。”
易天行臉色忽然一變說道:“我好意和你相商並非畏懼。你如步步相逼於我可不能怪我不擇手段了!”
徐元平冷笑一聲道:“什麽手段盡管施出來吧!”
易天行道:“如若我和查子清聯手對付你你自信能夠支持幾合?”
徐元平怔了一怔道:“這個……”
易天行接道:“加上楊文堯十合內我們便取你性命!”
只聽身後一陣哈哈大笑接道:“只怕不是那等容易。老叫化兩隻手沒端豆腐再加上官嵩咱們剛好是三對三的局面。”
群豪轉頭望去只見那石壁洞開之處並肩站著兩人左面一個蓬草履滿臉油汙身背紅漆大葫蘆的叫化子一個藍綢長衫背插雙劍的長髯修偉的老者。
易天行淡然一笑道:“宗兄來的甚好。”
神丐宗濤回顧了那長髯老者一眼伸手取過背後的紅漆葫蘆咕咕嘟嘟喝了兩大口酒笑道:“你對老叫化這般親切想來定然是有求於老叫化了。”
易天行道:“不錯兄弟確然是有點事相求宗兄。”
宗濤道:“這倒是很難得了……”又舉起紅漆葫蘆喝了兩大口酒接道:“老叫化洗耳恭聽。”
易天行道:“眼下形勢整個武林同道都被騙了幾十年的歲月因此兄弟決心揭穿這—件千古騙局深望諸位能和兄弟攜手合作。”
宗濤道:“可是要老叫化勸勸徐元平暫時握手言和……”
易天行道:“那也不必。(更新最快)兄弟隻望借重宗兄之言把在下和這位徐兄的恩怨暫時向後壓壓待揭穿了這一場騙局之後在下自當和這位徐兄清結恩怨。”
宗濤為人雖然豪放不拘小節但卻心懷大義識顧大體沉吟了一陣道:“老叫化雖然不恥你的為人但這幾句話卻是說的正正當當看來老叫化倒是得幫你這個忙了。”
易天行似是突然有了極大的感觸目光環掃了全室一眼說道:“這一場騙局能否揭穿關系著整個武林的命運兄弟願盡全力身為先驅。”
神丐宗濤目光一轉高聲說道:“老叫化也有一事請你幫忙。”
易天行道:“但請吩咐。”
宗濤道:“目下這暗室之中有兩人中了暗器如若你當真存下了揭穿這騙局之心先把這兩人救醒過來。”
易天行目光移注到查子清臉上道:“查兄可有解藥嗎?”
查子清默察形勢如不拿出解藥立時將成眾矢之的當下探手入懷摸出了兩粒解藥目注查玉說道:“快給他們服下。”
查玉依言接過解藥分給兩個受傷之人服下。
查子清蜂尾針雖然其毒無比見血封喉但他身懷解藥卻是靈驗異常兩人服下之後不到一盞熱茶工夫人已清醒過來。
神丐宗濤緩步走到徐元平身側叫道:“小兄弟……”
徐元平似是已知道他要說什麽緩緩收起戮情劍道:“老前輩是我最為敬重之人有事但請吩咐。”
宗濤道:“揭穿這古墓之秘不但是易天行一人的心願在場之人只怕都有此好奇之心就是老叫化也想瞧瞧設此騙局的主人面目此墓機關重重任是輕功絕世也難逃得出去待揭穿此墓之後你再和易天行總結舊仇不遲。”
徐元平道:“晚輩遵命。”
宗濤笑道:“可惜一宮、二谷、三大堡中的腦只有了四位尚缺天玄道長和千毒谷主未免使這次古墓中死亡之會減色不少!”
徐元平道:“千毒谷主已和晚輩同入此墓只是不知他此刻行蹤何處?”
那背插雙劍的修偉老者突然接口說道:“徐元平你還識得老夫嗎?”
徐元平道:“名重武林道上的上官堡主晚輩怎會忘去。”
上官嵩道:“老夫想向你探詢一人……”
徐元平道:“可是令愛嗎?”
上官嵩道:“不錯小女現在何處是生是死?”
徐元平道:“令愛和千毒谷主同行。”
上官嵩道:“哼!老毒物對我女兒如何?”
徐元平道:“愛護備至極盡呵惜。”
上官嵩奇道:“此話當真嗎?當今武林有誰不知道老毒物的陰狠毒辣此事實叫老夫難信。”
徐元平道:“令愛允予下嫁千毒谷主公子故得千毒谷主的百般愛護。”
上官嵩怒道:“我女兒是何等之人豈肯允婚老毒物那醜怪之子你信口雌黃當心性命。”
徐元平想到上官婉倩相救之情對她的父親自是該忍讓幾分當下淡然一笑道:“千毒谷主和令愛都在這古墓之中不難相遇如若老前輩不信晚輩之言見著令愛時不妨問她一聲如有一字虛言任憑老前輩處罰就是。”
久久未一言的金老二突然插嘴說道:“令愛親口允婚千毒谷主之時在下也在旁側此事實是千真萬確。”
上官嵩忽然想起女兒服毒待死之事不禁黯然一歎道:“任憑爾等巧舌如簧老夫終難相信會有此事。”
徐元平知他心中已然相信七成只是不願承認罷了回頭對宗濤說道:“老前輩這墓中不但機關重重而且還有甚多毒物守門此室中暗門忽開燈火照道分明是墓中主人有意和我們相見再延時刻暗門一閉那就要大費一番周折了!”
易天行道:“此言有理。”當先舉步行去。
眾豪正待舉步隨行突聽湯萬裡高聲說道:“查子清!”
查子清回頭問道:“什麽事?”
湯萬裡道:“老夫傷在你蜂尾針下就這麽白傷了嗎?”
查子清道:“適才湯兄拳腳交加幾乎把犬子傷在手下兄弟不是也認命嗎?”
易天行接口說道:“這一場混戰不論哪個吃虧、沾光幸無傷亡眼下境遇特殊四顧茫茫已然是一個同舟共濟的局面咱們這班人小大都是在武林各有成就之人不是名重一時的大俠就是獨霸一方的豪雄彼此之間自是難免恩怨牽扯勾心鬥角不過此刻的形勢不同兄弟深望諸位暫時放棄了個人恩怨共謀大計揭穿這一場曠絕武林的騙局!”
查子清哈哈一笑道:“易兄說的不錯。”
湯萬裡回顧那長眉老人一眼道:“在下和這位老兄台算是白白的挨了一針。”
長眉老人道:“你怎能和老夫相比。哼!老夫就是再多中他幾枚毒針也是不會受到毒害。”
查子清微微一笑默然不語。
湯萬裡眼看大勢已去孤掌難鳴如若堅持要報一針之仇勢必激怒群豪不可又碰了那長眉老人一個釘子立時默然大步向丁玲走去。鬼王雙目一瞪喝道:“站住!”
丁玲嫣然一笑接道:“他是來討藥吃的。”取出一粒藥丸遞了過去。
湯萬裡接過藥丸一口吞下。
徐元平大步走近那長眉老人低聲說道:“老前輩可要晚輩扶你走嗎?”
長眉老人一挺而起道:“笑話!”舉手在猩猩背上拍了一掌接道:“走啦!”
那狀似熟睡的金毛猩猩經那長眉老人拍過一掌之後突然一躍而起。
這裂開的暗門似乎是有人在暗中操縱一般當室中群豪最後一人走出之後突然砰的一聲關了起來。
易天行冷笑一聲(更新最快)道:“果然是布設精奇巧奪天工。”口中說話腳下卻加向前奔行。
這條甬道雖然有十五六丈長短但群豪奔行迅快片刻工夫已然到了盡處。
通道至此分向兩側分開但隻深入丈許即為兩道石壁所阻。
只見左面壁間寫道:死亡之路右面壁間寫著:求生之門鮮紅的字跡在燈火珠光映射下耀眼生輝。
易天行回顧了宗濤一眼道:“宗兄咱們走死亡之路呢?還是走求生之門?”
神丐宗濤縱聲長笑道:“我瞧咱們這般人都帶著滿臉晦氣還是走死亡之路的好。”
易天行道:“兄弟也是這般看法。英雄所見略同!”
查子清道:“讓兄弟先試這石壁的堅度。”揚手一記百步神拳直擊過去。
但聞砰的一聲出拳勁激散成風。
湯萬裡探手從懷中取出鋼鑿接道:“兄弟開道。”大步直走過去。
這古墓中奇異的布設似是已促使這些水火不容的群豪暫放下糾結複雜的恩怨。
易天行目光一轉投注在徐元平的臉上說道:“徐世兄的戮情劍削鐵如泥這石壁雖然堅硬決難當受利鋒破堅之力。”
徐元平冷哼一聲大步向前走去。
丁玲高聲叫道:“不要去!”
徐元平愕然止步回過頭道:“為什麽?”
丁玲道:“你把寶劍借給易天行讓他去破那石壁吧!”
徐元平忽然想到金老二誤觸機關斷臂之事不禁猶豫起來。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丁兄你這位令愛好多的心眼。”
右手一伸接道:“徐世兄可肯將手中寶刃借給在下一用嗎?”
只聽砰的一聲大震石屑紛紛下落。
原來湯萬裡已掄動手中鋼鑿向那石壁上鑿去。
徐元平舉起戮情劍道:“有何不可?”伸手遞了過去。
易天行接過寶刃笑道:“如若我不肯還你寶刃等一會動手之時你又將少去一分取勝之機。”
丁玲接口說道:“你如當真的賴皮到那等程度只怕所有之人都將群起攻你。”
易天行道:“鬼丫頭不用激我揭穿這古墓秘密之後總要讓你見識一下易某人的真實武學不論哪一位願意出手在下都當奉陪。”說罷緩步向那石壁走去。
只聽砰砰大震不絕於耳湯萬裡手掄鋼鑿不停的在那壁上敲打死亡之路四個鮮紅的字跡已被敲的散落一半。
易天行低聲說道:“湯兄請休息一下讓兄弟試試戮情劍的鋒刃如何?”
湯萬裡收了鋼鑿人卻依言向後退去。
寶刃鋒芒果不虛傳劍鋒著壁有如摧枯拉朽直刺而入。
易天行突然回頭喝道:“諸位退開!”話出口人已倒飛而退喝聲未完已到了轉角之處。
群豪屏息而立等了良久仍然不見動靜那石壁依然完好如初。
查子清望了易天行一眼道:“戮情劍鋒芒如何?”
易天行道:“你再出一記百步神拳試試?”
查子清依言施為運氣出一拳迫擊那石壁之上。
但聞砰然一聲中拳之處應手碎裂暴開成一個兩尺見方的圓圈。
原來易天行探劍刺入石壁試出了厚度之後運氣施劍疾快的劃了一個圓圈倒躍而退。
查子清道:“易兄好快的手法。以兄弟的目力就未看到你的行功運劍石壁已被劃裂……”
丁玲冷然接道:“哼!什麽話都說得出口也不覺著肉麻?”
查子清雖然心機陰沉也不禁臉上一熱羞紅直泛雙頰回頭對丁高說道:“丁兄這位寶貝女兒實該好好的管教一下了!”
丁高淡淡一笑道:“可要兄弟殺了她嗎?”
查子清怒道:“你不管教兄弟替你管教了!”
神丐宗濤呵呵一笑接道:“誰敢動我的乾女兒我要剁了他十個指頭。”
查子清自知難是宗濤和丁高兩人之敵強忍胸中氣忿自找台階說道:“宗兄不用賣狂待出了這古墓之後兄弟定要領教領教。”
宗濤縱聲笑道:“以老叫化的看法咱們都別想活著出去。”
丁高愣了半響道:“宗兄小女幾時認到你名下了?”
宗濤雙目一瞪道:“怎麽?你不願意那就……”
丁高接道:“宗兄不要誤會小女得蒙垂顧收作義女兄弟極感榮幸。”
丁玲嫣然一笑道:“乾爹最愛說笑爹爹不要放在心上……”目光投注到易天行臉上接道:“你該把戮情劍奉還人家了吧?”
易天行點頭微笑道:“丁姑娘說的是。”緩緩把手中寶刃遞了過去。
徐元平一揮掌中戮情寶刃便要縱身躍入那兩尺方圓的門戶。宗濤、金老二不禁齊聲喝道:“且慢!”兩人一齊擋在徐元平身前。
易天行笑道:“壁洞既是兄弟所開還是由兄弟當先進去的好。”腳步一邁由壁洞中跨了進去。
宗濤道:“易天行雖然心腸狠毒心智陰險但卻也不愧是條漢子!”
話聲未了突見易天行又已反身躍出面上微帶驚詫之色道:“徐世兄可否再將寶刃借我一用?”
徐元平問也不問便將戮情劍利刃遞過。
丁玲道:“裡面難道還有一重石壁嗎?”
易天行道:“正是!”話聲未了人已穿入洞壁宗濤、徐元平一齊隨之而入只見裡面僅有三尺寬狹之地前面果然又是一重石壁。
易天行揮動利刃破壁而入哪知裡面竟然還是一重石壁。
眾人心中俱都大奇。只見易天行擊破五重石壁第六重石壁之上卻留著一張潔白的字柬上面赫然寫道:“自作聰明多費力氣。你們若是自‘求生之門’進來便可省去破壁之功。如此辛辛苦苦又是何苦?”
字跡龍飛鳳舞易天行面上突地泛起一種悵然若失之色。
宗濤變色道:“這墓中果然有人!”
易天行長歎一聲道:“不但有人而且還是個人上之人。只是兄弟費盡心力卻也想不出此人會是那一個?”言語之間又自劃開石壁當先一躍而入。
群豪魚貫相隨進入了最後一堵石壁。
這是個廣敞的大廳十二盞玻璃燈光焰熊熊但因這敞廳四壁都是用黑漆漆成濃墨之色燈光反映的亮度甚是微弱形成—種恐怖氣氛。
十二口黑漆棺材規律的排在十二盞玻璃燈的後面棺蓋封閉緊嚴生似那漆棺之中在很久以前已經裝入了死人。
易天行環顧四周的景物一眼讚道:“這氣氛確然使人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陰沉恐怖兼而有之虧他想得出來……”緩緩轉過身倒握戮情劍遞到徐元平的手中說道:
“看敞廳擺布咱們似已進入禁要之區隨時都可能生驚變此劍鋒利無匹身能懷此利器當可保幾分生機。”
徐元平接過戮情劍道:“但願你心願得償見得這墓中主人揭穿這古墓之秘留下性命好和我決一死戰。”
易天行笑道:“在下自信不致使你失望……”突然橫跨兩步走到一口黑漆棺木之前伸手欲揭棺蓋。
徐元平目光一掠楊文堯只見他雙目靛神凝注在易天行身上但卻默默不語徐元平忍耐不下突然大聲喝道:“住手!”
易天行回頭一笑道:“什麽事?”
徐元平道:“我要手刃親仇不願你死在那棺材中暗算下。”
易天行道:“你的武功和機智都在極快的長進之中為我籌謀眼下就該和你作個了斷。”砰然一掌拍在棺蓋之上掌落人退聲音入耳人已退出了三尺開外。
廳中群豪紛紛移動身軀蓄勢戒備。
那堅牢的棺蓋在易天行大力金剛掌一擊之下砰然大震聲中破裂成兩半。
只聽那棺木之中嚶嚀一聲緩緩伸出一條手臂十指纖纖膚白似雪顯然是女人的手臂。
易天行冷笑一聲道:“只要能遇上一個活人就不難問出底細。”
那玉臂搖揮了幾下生似一個人長眠醒來揮臂伸了兩個懶腰又緩緩收回棺中。
陰沉的敞廳中漆暗如墨的四壁十二盞高燃的玻璃燈十二具密封棺材交織成一片恐怖和黯然使人感覺生命的蕭索不自禁的聯想到死亡。
群豪個個圓睜著雙目盯著那副棺材中伸出玉臂個個都運功戒備準備應變。
顯然那玉臂緩緩收回棺中之舉大出群豪預料之外愕然相顧良久仍然不見那玉臂再伸出來好像那人收回了玉臂之後重又睡熟了過去。
易天行似已等的不耐冷冷地說道:“再要故作神秘可別怪我易某出手狠辣了你縱然武功過人也難當得我突然出手一擊!”
但那棺中之人似是沉沉睡去一般仍然不聞一點回應之聲。
楊文堯心懷鬼胎生怕易天行對自己動了懷疑挺身而出說道:“易兄請替兄弟掠陣!”大步向那棺材走去一面運集功力聚勁右掌只要一有變故立時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舉動運掌拍出。
易天行回顧查子清一眼道:“查兄的百步神拳專以攻遠準備接應楊兄!”一面說話一面放步向前走去。
楊文堯走近那棺材之後先重重咳了一聲然後運手一拔棺蓋。
那棺蓋早經易天行掌力劈裂稍一用力立時向一側滑開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只聽那棺木中一聲嬌呼突然坐起來一個長散披的女人。
那張美麗的面孔柳眉星目瑤鼻櫻口緩慢的站了起來。
楊文堯不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冷冷地喝道:“先把你的雙手舉起來!”
那女人一面眨動著圓大的眼睛打量廳中之人一面緩緩舉起了雙手。
一雙的玉臂當先伸出棺木。
隨著那舉起的雙手緩緩地站起了身子。
楊文堯一皺眉頭喝道:“你沒有穿衣服麽?”
那少女一雙閃動不定的秋波凝注楊文堯身上邁起了雪白的踏出棺材。
上官嵩冷哼一聲喝道:“赤身露體成何體統!”
原來棺木中站起的女子除了一束在前胸的黃綾和覆在腰胯間的白絹之外全身再無片衣寸縷光腿赤足裸露著雙臂緩步向前走來。
她似是根本沒聽到楊文堯喝問之言緊閉著嘴巴一語不。
易天行已到了楊文堯的身後低聲說道:“楊兄運集五成功力試她一掌。”
楊文堯右手一揚斜斜拍出一掌推擊過去。
一股暗勁直撞過去。
那緩緩行進的女子吃楊文堯掌勢一撞口中啊喲一聲仰面向後倒去砰然一聲著著實實的摔了在地上。
楊文堯絕未料到這隨手一擊竟然會把對方擊倒在地上不禁微微一怔。
錯愕之間忽聽樂聲悠揚傳入耳際。
這樂聲由低漸高由簡入繁初響之聲只是一種極單純的弦聲但倏忽之間幾種管聲同時混入還未及來得分辨弦管爭鳴滿室繚繞合奏山一闋淒涼動人的樂章。
楊文堯目光轉動環掃了四周一眼說道:“這樂聲從哪裡傳出來的?”
易天行道:“就從這棺木之中。”
神丐宗濤取過紅漆葫蘆喝了一大口酒道:“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咱們走過去不理它就是了。”當先舉步而行立向後壁走去。
易天行道:“楊兄你走近她仔細瞧瞧我不信她真的被你一掌打死。”
楊文堯緩緩舉步走了過去將近那女子身側之時突然飛起一腳踢向那女子右肋。
這一腳用力甚大別說是血肉之軀縱然是巨石木樁也將被他這一腳踢的樁折石裂。
徐元平看的心中不忍高聲喝道:“楊文堯不要踢她……”
喝聲中奮身一躍直向楊文堯撲了過去。
易天行一皺眉頭道:“你要幹什麽?”揮臂攔去。
徐元平猛然一沉丹田真氣硬把向前衝行的身子收住落著了實地道:“這等手段對付一個婦道人家未免太狠毒了。”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我剛才還讚頌你機智大進怎麽片刻工夫又動了婦人之仁須知此刻咱們正陷身在險惡無比的環境之中隨時隨地都可能遇上驚風駭浪的凶險你這一念仁慈說不定將招致殺身之禍。”
徐元平道:“那女人已被揚文堯掌力震昏難道一定要把她身體毀傷才行嗎?”
易天行道:“如若我的推想不錯她並沒有死去不信你過去瞧瞧。”
楊文堯自和徐元平動手相搏過一次之後對這位少年英雄已生出了極大的戒心聽得他喝叫之聲竟然不敢再踢下去陡然收住了踢出去的右腿。
大踏兩步到了那半裸女子身前伸手向她鼻息之間探去。
果然那女子仍有著微弱的氣息。
楊文堯眼珠兒轉了兩轉沉聲問道:“是死是活?”
徐元平道:“奄奄一息生死難決。”
丁玲一直注視著徐元平的一舉一動目睹楊文堯臉上的奇異神色立時大聲叫道:“徐相公當心活人!”
楊文堯確實下了暗算徐元平的用心而且已暗中運集功力勁聚右掌準備在徐元平起身之際猝然難。丁玲大聲一嚷不禁吃了一驚趕忙向後退了兩步。
徐元平緩緩站起身子星目中神光暴射凝注楊文堯臉上說道:“如非丁姑娘這一叫定然叫你試試我‘達摩三劍’的滋味!”
易天行怔了一怔道:“達摩三劍!”
徐元平已知失言但已無法改口隻好硬著頭皮說道:“怎麽樣?”
易天行笑道:“達摩三劍乃失傳之學不知徐世兄如何知得?”
徐元平道:“縱然我了解甚深但也不會告訴你。”
只聽神丐宗濤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道:“小兄弟把戮情劍借給老叫化子用用。”
這時弦管交混之聲更加嘹亮曲調也更為淒涼但這墓中之人都是武林一時高手個個內功深厚定力堅強絲毫未受感染。
徐元平應了一聲一掌拍在那半裸女人的“玄機’要穴之上大步向前走去。
易天行先聽出那樂聲不對高聲說道:“趁他們尚未起而難咱們要先製人諸位如若肯聽我易某人的話那就快把這棺材毀去。”
一面喝叫一面向那半裸女子迫去揚起一腳當胸踏去。
只見那半裸女子微閉的雙目突然一睜疾快的一陣翻滾人已到七八尺外一挺而起探手從束胸黃綾之中取出一個銀哨吹出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
但聞一陣砰砰大震響不絕耳十一具密封緊閉的棺蓋突然大開。
每一具棺木之中都站起一個長散披黃綾束胸白絹覆胯的美麗女子邁起了粉白的右腿踏出棺木。
這些女人雙手之中均都抱著一宗樂器簫、笛、琵琶、古箏、三弦、琴、笙、瑟、鼓應有盡有。
棺蓋一開樂聲更是響亮震耳群豪心頭立時受到了巨大的感應個個心神震動。
易天行氣聚丹田大喝一聲揚手劈出一掌。
一股強烈的掌風劃空湧出排山倒海般直撞過去。
但見那些手抱樂器胸束黃綾的長女子紛紛向兩側躲去但她們手中的樂器並未停止響聲依然動人心弦。
易天行這揮掌一擊至少用出了七成以上的功力激蕩的暗勁吹飄起那些懷抱著樂器女子的覆胯白絹和散垂的長。
這時徐元平已走了一丈多遠目睹廳中的變化不覺愕然止步就在他一怔神間易天行的掌風已破空湧至他為了避讓易天行的掌力不得不橫向一側讓去正和那些懷抱樂器的女子擠在一起。
隻覺耳際間弦管聲震不自禁的一閉雙日側過臉去。
就這一失神間忽覺左胯上一陣輕微的疼痛似是被人用針扎了一下不禁大怒冷哼一聲回手拍出一掌。
但聞咚的一震一個長女子突然把手中所捧的一面皮鼓遞了過來正好迎在徐元平拍來的掌上。
忽聽丁玲高聲叫道:“當心她們手中樂器藏有暗器!”
易天行大聲叫道:“此時此情咱們已經陷入險惡的危機之中多一分仁慈用心就多一分死亡的機會……”
話還未完那十二具棺木之中突然又躍出十二十美麗的少女和著那震耳的樂聲邊歌邊舞起來。
易天行殺機已動呼的一掌照一個少女劈去。
掌力到處響起了一聲尖厲的叫聲一具少女的軀體應聲而起。
楊文堯探手一把抓住了一個少女的右臂微一用力登時把那少女臂骨折斷只聽那女子啊喲一聲大叫仰身向地上倒去顯然她已疼的暈了過去。
查子清也在這一瞬之間出一記百步神拳打傷了一個少女。
楊文堯心中大為奇怪回頭對易天行道:“易兄這些人都不會武功。”
易天行道:“兄弟也覺得有些奇怪……”
只聽對面不遠處傳過來一陣軋軋之聲迎面的石壁突然裂開緩緩向兩邊縮去敢情那石壁是活的。
一道強烈的亮光直照過來十二盞熊熊燃燒的玻璃燈登時黯然失色。
群豪凝目望去只見一片白綾幔遮著大廳中豎立著二十四隻火炬。
易天行打量那大廳一眼突然放步向前走去。
廳中傷亡橫陳不時出痛苦的呻吟但這些傷亡之人竟然沒有一個抱有樂器。顯然那十二個懷抱樂器的少女個個都會武功而這十二個曼舞輕歌的少女卻都是平常之人。
一片素白的大廳中布設著一個靈堂紙花火燭素幃低垂。
靈幃上一個白色大匾橫寫著四個大字“貪心罹禍”。易天行看了一皺眉頭冷冷說道:
“好大的口氣!”探手一把扯下了靈幃上的橫匾。那橫匾之後又是一片白綾橫幅寫道:
“生不如死。”
易天行冷笑一聲道:“我倒看看你一共有幾條橫幅。”右手一招又抓住了橫幅一角正待扯下突聞一陣軋軋之聲傳了過來。
神丐宗濤哈哈一笑道:“好啊!又有花樣來了。”
只聽一個蒼老尖銳的聲音答道:“在這裡了。”一角素幔起處緩步走出來一個手握竹杖滿頭白的梅娘。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諸位才來嗎?”
梅娘一頓手中竹杖冷然答道:“你還未死豈能算遲。”
但見素幔輕啟緩步走出來黑紗蒙面的紫衣少女她身後緊隨著錦衣修軀的王冠中和那紅衣缺腿大漢。
易天行目光一掠那紫衣少女道:“姑娘晚了一步。”
蒙面黑紗中傳出紫衣少女嬌甜的聲音道:“二谷三堡中人不知到了幾個?”
楊文堯道:“用不到姑娘費心……”
紫衣少女冷笑一聲接道:(更新最快)“少安毋躁我替你們帶來一個幫手。”舉起雙手輕擊一掌。
素幔重起走出來駝、矮二叟在兩人之間挾持著一個瘦矮之人和一位青衣少女。
宗濤望了那矮人一眼大聲笑道:“冷老大!”
笑聲未絕忽聽上官嵩大叫一聲:“倩兒!”縱身直撲過去。
梅娘一揮手中竹杖冷然說道:“站住!”一股強厲的杖風橫裡擊了過來。
上官嵩隻覺對方杖勢不但來的勢道強猛而且招數變化亦是不可捉摸迫得向後疾退了兩步。
紫衣少女忽然高聲說道:“放開她讓他們父女們談談身後之事。”
歐駝子應了一聲舉手一掌拍在那少女后背。
只見她一雙瞪得又圓又大的眼睛緩緩轉動了一下嬌呼一聲爹爹疾向上官嵩撲了過去。
上官嵩張開雙臂迎接著撲過來的女兒臉上老淚紛紛激動地叫道:“孩子苦了你啦。”
上官婉倩黯然說道:“女兒實未想到還能見得爹爹一面。”
易天行突然大步走來低聲叫道:“上官兄。”
上官嵩按耐下心中悲苦回頭說道:“怎麽樣易兄可是看著兄弟不……”忽然想到易天行相救女兒之情咳了一聲住口不言。
易天行道:“上官兄不要誤會你們父女相會乃一大喜事想來定有甚多離情訴說請到一側談談兄弟想和這位姑娘說幾句話……”話到此處聲音突然一低施展千裡傳音之術接道:“兩位在此地談話甚多不便對方如若出手施襲兩位只怕不易閃避。”
上官嵩突然改顏相向拱手一禮道:“多謝易兄關照。”牽著上官婉倩向大廳一角走去。
神丐宗濤冷笑一聲取過背後的紅漆葫蘆咕咕嘟嘟喝了兩大口酒。
易天行回目望了宗濤一眼笑道:“宗兄可是懷疑兄弟挑撥你和上官兄嗎!”
宗濤冷冷說道:“哼!狗嘴裡決長不出象牙來。”
易天行臉色一變道:“兄弟一口一個宗兄宗兄卻這般輕賤兄弟難道宗兄認為兄弟真怕你嗎?”
宗濤冷笑一聲道:“老叫化向來出口不雅你如不愛聽就別給老叫化講話。”
只聽那紫衣少女道:“易天行咱們相約之事還算是不算?”
易天行淡然一笑道:“在下想和姑娘談一點正經之事。”
紫衣少女道:“你說吧!”
易天行道:“姑娘的才智在下一向敬服但這古墓中早已有人之事不知姑娘是否已經料到?”
紫衣少女道:“事先不知。”
易天行道:“這就是了創造這古墓之人的才智不但高過在下也強勝過姑娘了。”
紫衣少女道:“單就他築建這古墓而言倒是不錯。”
易天行道:“姑娘有此想法那是最好不過。”
紫衣少女道:“你可是想勸我合力同心共謀揭穿這古墓之秘嗎?”
易天行回顧了身後群豪一眼笑道:“眼下這靈堂中人彼此之間大都有著糾結不清的恩怨但在此時此情中都已暫時放下共謀同心揭穿這創造古墓的絕代人才如若姑娘肯和在下合作我易某人確信咱們可佔上風。”
紫衣少女道:“那人能創造出這孤獨之墓建造了這樣靈巧的機關想必已有了萬一的準備……”她突然向旁側橫跨兩步倚靠在梅娘的身上接道:“就目下實力而論不論這墓中主人網羅了多少高手都無法和咱們硬拚力戰。單就武功而言我也認定他難以抗衡。
但如他早巳在這禁要之地頂布機關變化事情又當別論。他雖然一敗塗地咱們也逃不了該是個同歸於盡的結局。”
易天行怔了一怔道:“這個在下倒是還未想到。”
紫衣少女道:“因此諸位如想多保幾分生機那要聽我的指命行事。”
這幾句話說的聲音甚高全廳中人全都聽得十分清楚。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姑娘未免把自己估計的過高了。老實說目下的人誰也無法管誰但任何人亦可指命群豪統率全局但這隻限於一件事情。”
紫衣少女道:“如若你們願意接受我之指命咱們就攜手合作如若不願受我之命那咱們就各行其是互不相關。”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在下隻望這古墓隱秘揭穿之前彼此之間暫息乾戈。”
紫衣少女道:“好吧我們袖手旁觀就是。”
易天行目光一掠那身材矮小之人又道:“在下還有一件不情之請。”
紫衣少女道:“你可是要我釋放千毒谷主?”
易天行點點頭肅然說道:“不論這古墓之秘是否能夠揭穿目下之人勢必要有一場自相火並不可悲慘的結果早已決定了揭穿這古墓之秘以後姑娘就是想置身事外只怕也是難以如願。”
紫衣少女道:“那很好也讓我們見識見識中原的武學……”回頭過去低聲說道:
“胡矮子放了千毒谷主。”
胡矮子應了一聲舉手一拳擊在千毒谷主的後背。
這一拳用力甚大千毒谷主矮小的身軀被打的向前一連跑了五六步遠。
易天行伸手一把抓住了千毒谷主的左臂說道:“冷兄……”
易天行“冷兄”兩字方自出口千毒谷主的右拳竟也同時出呼地一拳向易天行下顎直擊過去拳風虎虎強勁絕倫。
他與易天行貼身既近拳勢又如此急劇強猛群豪心中一驚俱都大出意料之外隻道易天行難免要傷在他這一拳之下群豪心裡十中有九都起了幸災樂禍之心隻望他這一拳打得越重越好。
徐元平一見紫衣少女現身神情之間便突地起了一種淒迷悵惘之色心中亦不知是何滋味。此刻見到千毒谷主突施暗算一拳擊出劍眉微軒急的竄了過去並指點向千毒谷主肘問曲池穴。
哪知他身形方動易天行的左掌已無影無蹤地抬起只聽“砰”的一聲拳掌相接易天行身子微微一震千毒谷主連退兩步右拳卻已被易天行的左掌緊緊握住再也掙脫不開。
徐元平身形一頓群豪不禁在暗中失聲地歎息只聽易天行哈哈笑道:“冷兄好雄渾的內力!”手掌一緊一陣內力自掌心將出去千毒谷主那憔悴的面容更是蒼白如紙但目光中仍是茫茫然仿佛絲毫不覺痛苦。
易天行大笑道:“各位放心在各位兄台未死之前兄弟絕對不敢先各位而死的。”群豪面頰一紅易天行含笑望了徐元平一眼道:“兄弟雖不能與徐世兄為友但能與徐世兄這種英雄人物為敵心裡也覺光榮的很!”
徐元平道:“我本無救你之心隻不願見到別人暗算傷人而已。”
易天行笑道:“如此胸襟如此……”目光轉向千毒谷主笑容突地一斂道:“徐世兄這卻錯了冷兄亦非暗算傷人之輩只是他身上三處穴胡矮兄隻解了其中之二他四肢雖能運轉但神智卻未恢復是以才會有此一拳。”
說話之間他已暗中運氣解了千毒谷主的穴道緩緩松開手掌。
千毒谷主倒退一步木然立在地上呆愣了半晌回望了梅娘及駝、矮兩叟一眼面上勃然變了顏色大怒道:“好矮子!“雙臂一張骨節格格作響大步向胡矮子走了過去。
胡矮子冷冷一笑道:“好矮子你過來!”
原來千毒谷主身材亦甚矮小並不比胡矮子高上多少只是這兩人身材雖然矮小但武功卻全是走的剛烈一路此刻兩人俱是箭在弦上只要出手一擊便是石破天驚立判生死之勢。
哪知易天行突地橫身一掠擋在兩人身前口中說道:“冷兄暫請息怒!”目光卻望在那紫衣少女身上。
紫衣少女道:“胡矮子退下來。”
話聲未了那低垂落地的自綾素幃中突地卷出一陣陰森森的冷風白綾卷起燭影搖紅為大廳中帶來了一陣淒清森冷之意。
群豪都為這突來的冷風吹的心神一動齊齊轉臉望去。
只見那飄起的白綾素幛之後高燃著兩行白色的蠟燭一直向後面延伸過去但見那白色的燭光由大而小由低而高直到十丈以外。
燭火盡頭有一具黑漆的棺木在那棺頭兩側似是寫有兩副對聯只是距離過遠那棺頭燭火又不及這廳中火炬光亮群豪目力雖好但也是看它不清。
易天行回顧了那紫衣少女一眼道:“排場不小。”
紫衣少女道:“一個人死後當真埋葬這等地方實使人有著生不如死之感。”
易天行目光環掃了群豪一眼朗聲笑道:“傳誦武林的古墓之秘即將揭穿此時此情兄弟深望諸位暫把彼此間個人恩怨拋開尤不得暗施算計如有存心故違那就是我們公敵人人得而誅之……”
語音未絕突然響起一聲暴震一支火炬突然炸裂火花飛濺中光亮一閃而熄。
緊接一陣嘭嘭之聲不絕於耳滿室火炬連續爆炸片刻間盡皆碎裂火花四飛光亮盡熄大廳突然問黑暗下來靈幛後兩行長長的燭火反顯得明亮起來。
易天行長歎一聲道:“天外有天人後有人這人的才智實叫我易某人自歎弗如。”
紫衣少女接道:“可惜我爹爹未來此地這創造古墓之人或可是他一個敵手。”
易天行道:“昔年衡山大會令尊獨駁中原武學豪壯之言猶在耳際在下倒是真的希望他能及時趕來湊湊這場熱鬧。”
王冠中冷冷說道:“家師何等才智他如肯涉足江湖不但這古墓之秘難以瞞得過他在場諸位只怕也難有今日這等聲勢了。”
徐元平聽得大為氣憤(更新最快)劍眉一揚正待反唇相譏忽覺香風襲人那紫衣少女放步直走過來。
他的目光一觸及到那紫衣少女的身上立時生出了一種惶惑和不安的感覺欲待出口之言也同時咽了下去。
但覺香風掠面而過紫衣少女直對丁玲走去。她一行動王冠中和梅娘齊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