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絕塞傳烽錄》第7回 單騎闖陣留殘命 妖婦迷魂奪證供
段劍青想了一想說道:“這廝雖然中箭但山深林密要搜索也不容易。咱們自奉了軍令去攻打魯特安旗的府的耽擱一兩個時辰還不打緊時間耽擱太多就誤了大事了!”

 武毅望一望這座高山皺眉說道:“如此說來隻好便宜這小子了。”

 段劍青道:“不如這樣吧叫你的徒弟帶四名神箭手搜山也無須給他們定下期限。”

 武毅喜道:“對到底是段公子想得周到這個辦法既不影響大軍的行程又足可以對付得了那廝實是最好不過了。”

 當下便把徒弟喚來吩咐他道:“江上雲內功造詣不凡要是你們現他隻能遠遠的用弓箭射他不可過分逼近提防他作困獸之鬥。總之活的要不了死的也要!”他這徒弟名叫應魁元功夫已得他的五成。他想江上雲是業已中箭受傷的又再負傷跑上山去縱然是鐵鑄的身子此時亦該支持不住了。隻要不和他近身搏鬥射殺江上雲當非難事。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江止雲此時已是氣息奄奄情況甚至比他所料的更糟。

 他是在生死關頭全憑著一口氣支撐一鼓作氣跑上山的跑到山上不見官兵追來這口氣一松就倒下了這支箭插得很深他咬著牙根忍痛把箭拔了出來隻能用最後一點氣力替自己敷上金創藥創口的流血未能即止氣力已經用盡不能動彈了。

 迷迷糊糊中忽聽得有腳步聲走近“咦這人傷得好重但卻不是清兵也不是在附近的漢人。有誰知道他是什麽人嗎?”說的是瓦納族的方言江上雲隻聽得懂一半另一半以意補足。不過這個人的口音他卻似曾“相識”。

 那人忽地“啊呀”一聲叫起來道:“你不是江二公子嗎?”我是桑達兒你還記得我嗎?”

 桑達兒是羅曼娜的丈夫江上雲在他們結婚的時候雖然未能來喝喜酒卻是知道的。他又喜又驚喜者是碰上救星驚者是只見桑達兒在荒山出現恐怕不是什麽好事。

 “你的嶽父在這裡嗎?”江上雲連忙問道。

 桑達兒道:“嶽父和羅曼娜都在魯特安旗我是前天因事獨自回來的。江二公子你的傷……”

 江上雲道:“別管我的傷你快點回去向令嶽稟報軍情吧這隊清兵要去攻打魯特安旗的。”

 桑達幾道:“江公子不用著急清兵準備大舉進犯回圈這個風聲我們在西寧的探子早已打聽到了。格老亦已知道。我就是奉了格老之命回來叫本族的人提防的。隻想不到到得這樣快而已。”

 江上雲稍稍安心說道:“雖然你們的格老在魯特安旗的府已有準備但還應該火向他稟報軍情為佳免至被清兵偷襲。”

 桑達兒道:“前面那座山頭我們也設有了望哨崗我已經預先吩咐他們:一現清兵立即在山頭燃燒馬糞馬糞燃燒的時候會出濃煙這樣訊號也就可以一站站的傳下去了。”

 江上雲這才放下了心上的石頭說道:“你們設計得周密。可惜我受了傷非但不能幫助你們反而給你們添上麻煩。”

 桑達兒道:“你力戰受傷阻遲了清兵的行程已經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不知還有什麽事情要我辦的?”他從江上雲的語氣之中聽出了似乎另外還有求助之意料想以江上雲的性格當不會隻是為了本身的安全求助。

 江上雲躊躇片到說道:“目前你正有許多緊要的事情要做。我、我……”

 桑達兒笑道:“我們的族人都在這山上呢抽幾個人出來礙不了事的。”

 江上雲道:“哦你們的族人都在山上?”

 桑達兒道:“是呀我們為了恐防清兵入村所以都躲到山上來了。只因清兵尚未遠去他們不敢就走出來。”

 江上雲道:“我是和一位姓龍的姑娘來的。這位龍姑娘或許你也知道她叫做龍靈珠。”

 桑達兒道:“知道。有位龍姑娘脾氣很古怪但卻是幫過我們一次大忙的。她怎麽樣了?”

 江上雲正要說話忽聽得有人叫道:“你們看這條血線那姓江的小子一定躲在附近。”原來正是應魁元和那四個弓箭手來了。

 江上雲一聽應魁元說話的聲音便知此人的內功已有相當基礎吃了一驚說道:“這人是個武功高手你別理我快快離開這裡躲躲起來吧。”

 不料桑達兒卻跳上一個石台大聲叫道:“不錯我和江公子是在這裡你們來吧!”

 應魁元見是一個年輕的哈薩克人那裡把他放在心上大喜說道:“江上雲這廝一定是受了重傷動也不能動了。你們給我先把這個蠻子射斃!”

 四名神箭手早已張弓搭箭應魁元一聲令下四箭齊。

 桑達兒喝道:“來得好咱們就比比箭法!”隻聽得弓如霹靂箭似流星桑達兒射出四枝連珠箭剛好和那四名神箭手射來的箭碰個正著八枝箭一齊墜地。

 那四名清兵雖然是在軍中號稱“神箭手”的卻那曾見過如此神妙的箭法嚇得呆了。

 桑達兒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讓你們也瞧瞧我的手段!”

 連珠箭那四名“神箭手”登時骨碌碌的滾下山去。他們是一聽弓弦聲響便即倒臥翻滾的雖然逃得狼狽之極滾下山坡的時候也被擦得遍體鱗傷但卻是逃過了利箭穿心之災了。

 其實桑達兒早已料到他們會跑連珠箭都是對準了應魁元射來的。他們即使不跑亦無性命之憂不過他們怎敢拿性命冒險?

 應魁元舞刀防身饒是他遮攔得風雨不透亦僅能打落三枝第四枝箭幾乎擦著他的頭皮射過嚇得他也隻能急急忙忙跑了。

 江上雲看得眉飛色舞精神為之一振笑道:“桑達兒我可真是胡塗忘記了你才是真正的神箭手了!”

 桑達兒道:“你說得對那個豺子軍官確是武藝不凡好在還有一段距離讓我可以施展箭法要是給他來到身前那就危險萬分了。對啦江公子你剛才說到的龍姑娘她怎麽樣了?”

 江上雲道:“她是和我同時碰上清兵的她的馬快先逃了出去。不過我卻不知她有沒有受傷?她得不到我的消息也不知會不會在途中等我?”

 桑達兒道:“龍姑娘於我們有恩我給你去打聽她的消息就是。我抄捷徑下山可以趕在她的前頭而且假如她不是在途中等你她也會碰上我們的人。”

 江上雲道:“我也是這樣想魯特安旗目前已在備戰之中她若一直向前走自必會碰上你們的人隻要她把實情說個明白誤會是不至於生的。因此我想托你捎個口訊假如她已經到了魯特安旗府的話桑達兒道:“好你說吧我一定給你帶到。”

 江上雲道:“請她在魯特安旗等我。如果她不願意再等的話……”

 桑達兒道:“你為她受了傷她怎會不等你傷好了才走?”

 江上雲道:“因為她要去救一個人假如她不知道我已經脫險或許她是會等我的。她得到了我平安的消息那麽救人如救火恐怕她就要急著離開了。”

 桑達兒道:“她去救人是不是冒著很大的危險?”

 江上雲道:“不錯所以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去。但她若執意要去於理於情我也不能攔阻她的。她要救的那個人是她的情郎。”

 桑達兒道:“好那麽請你告訴我我該怎樣做吧?”

 江上雲道:“如果她執意要去你把這件東西交給她。”他亮出的是石清泉那張“認罪書”上面有石清泉的劃押和6敢當的簽名作證的。

 這張“認罪書”是江上雲從石清泉的衣服上撕下一幅以指代筆蘸血寫的。天山派規任掌門人唐嘉源也是認得他的字跡的何況上面還有6敢當的簽名。因此如果龍靈珠能夠把這張“認罪書”直接交給唐嘉源唐嘉源必然會相信她的說話。

 “這件東西對龍姑娘非常重要請你貼身收藏切不可讓人知道:“江上雲再三囑咐。

 桑達兒道:“江公子你放心。人在物在除非我不幸有亡!”

 江上雲道:“桑兄你說得太重了。你這樣說倒叫我心裡不安了。”

 桑達兒笑道:“你們漢人最多避忌我們倒不在乎說不吉利的話的。好啦你安心在這裡養傷啦過幾天我回來向你報訊。”說留一聲長嘯果然不過片刻便有兩個哈薩克少年來到他的面前。他把江上雲交托給族人照料便放心走了。

 桑達兒挑選一匹健馬抄捷徑下山。第一天既沒碰見官兵也沒碰見龍靈珠。

 第二天他正在草原上縱馬疾馳之際忽見前面也有一匹快馬疾馳騎在馬背上的是個女子。從背影看婀娜多姿而且一眼可以看得出來是個漢族姑娘。

 桑達兒一想在這兵慌馬亂之際一個漢族姑娘敢於單騎在這草原馳騁不是龍靈珠還能是誰?於是他縱聲叫道:“前面那位姑娘請等等我!”

 那女子勒馬回頭說道:“這位大哥你是叫我嗎?有什麽……”

 只見這個女子雖然打扮得十分冶豔但眼角的皺紋已是遮掩不住看來恐怕最少也有三十歲年紀當然不會是龍靈珠了。

 桑達兒大感尷尬心想:“幸虧我沒有叫出龍姑娘的名字。”訕訕說道:“我、我不是叫你。”

 那女子撲嗤一笑說道:“你叫前面這位姑娘等你前面可並沒有什麽姑娘啊。莫說沒有姑娘連人影也沒一個。不是叫我叫誰?小夥子你別害羞了我早就知道你在追我了。”

 桑達兒滿面通紅說道:“對不住我是認錯了人。請讓我過去吧。”

 那女子道:“原來你是找別一位姑娘嗎?可不可以告訴我那位姑娘是誰?”說話之時一雙眼睛直上直下的打量著桑達兒。

 桑達兒道:“說給你聽你也不會知道的。對不住我真是急著趕路請恕我不能陪你閑聊了。”

 那女子忽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找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姓龍的?”

 桑達兒吃一驚道:“你怎知道?”

 那女子道:“我是她的好朋友不久之前還扣她在一起的她的事情我當然知道。”

 桑達兒道:“你真的是她的好朋友?”

 那女子道:“她姓龍芳名叫靈珠是不是?年紀不過十歲瓜子臉兒長得很俊是不是?她本來是和一個姓江的男子同行後來給亂兵衝散了是不是?她接連問了三個“是不是?”說得桑達兒連連點頭。

 那女子笑道:“那麽你可以相信我不是說謊了吧?”心想。“幸虧最後那一個‘是不是’是給我撞對了。”

 原來這個半老的徐娘不是別人正是白駝山主那個第二房妾侍穆欣欣。

 她在途中得知清兵進入回疆的消息便叫宇文雷送受了傷的司空照與慕容垂回去她卻單獨來找清軍。她有一個老相好乃是軍官與統率這支清軍的總兵武毅曾是同僚她估計她這個老相好可能也在軍中。而且她科武毅也是相識的。她是想要借助清兵之力把龍靈珠再搶回去想不到如在這裡碰上了也正是要找龍靈珠的桑達兒。

 龍靈珠曾經做過她的俘虜她當然說得出尤靈珠的容貌;江上雲從石清泉手中救出了龍靈珠這也是她早就從6敢當口中知道了的隻有龍江二人被亂兵衝散一節乃是她的臆測不過這一臆測亦是合理的推測因為桑達兒找的隻是龍靈珠一人料想他們的分散乃是由於碰上清兵所至。她說得桑達兒連連點頭心中又生詭計。

 桑達兒記得江上雲鄭重的囑咐對她雖然相信了七八分仍是不敢向她吐實說道:“我相信你是龍姑娘的朋友但你又怎麽知道我是她的朋友呢?”

 穆欣欣笑道:“你要找她當然是她的朋友了這有什麽難猜?”

 桑達兒道:“但這可並不是我告訴你的啊是你一猜就猜著的。”

 穆欣欣道:“不錯你沒有告訴我但你的服飾和口音已經告訴我了。”

 桑達兒怔了一怔說道:“這是什麽意思?”

 穆欣欣道:“你是瓦納族的吧?”

 桑達兒道:“這裡是我們瓦納族的地方你用不著看我的服飾也可以知道我是瓦納族的人。”

 穆欣欣道:“龍姑娘告訴我她和你們瓦納族的人是朋友。實不相瞞她就是要我替她找瓦納族的朋友的。你是瓦納族人又是這麽著急要找一位單身的姑娘而我又早已知道她和你們瓦納族是有交情的。要是我還猜不著你找的是誰我就是大傻瓜了。”

 至此桑達兒不能不完全相信她的話了連忙問道:“龍姑娘現在那裡?又為什麽要你來找我們族人?”

 穆欣欣反而裝出不敢完全相信桑達的模樣說道:“請你先告訴我你又為什麽這樣著急找她?是誰告訴你她出了事的?”

 桑達兒吃了一驚:“她出了事?”

 穆欣欣淡淡說道:“我的問題你還沒有答覆呢!”

 桑達兒說道:“那我也老實對你說吧和她同行的那位江公子受了傷正是我碰上他的。他要我打聽龍姑娘的下落但尚未知道她出了事。她出了什麽事是被清兵捉了去嗎?”

 穆欣欣歎口氣道:“這可真是禍不單行了她和那位江公子一樣也是受了傷。”

 桑達兒連忙問道:“傷得重不重?”

 穆欣欣道:“不算很重但也不算輕。受了三處箭傷我已經給她敷上金創藥希望她能夠支持一兩天。”

 桑達兒大吃一驚說道:“傷得這麽重嗎!那麽你走了誰在照料她。”

 穆欣欣道:“要是有人照料她我也用不著出來尋找你們了。”

 桑達兒道:“你怎麽可以讓她獨自留在荒山野嶺?”

 穆欣欣道:“你也不替我們設身處地想一想倒怪起我來了!你想想看她傷得這樣重就是有大夫料理恐怕也得一兩個月才能痊愈。她能夠在荒山野嶺把傷養好嗎?我們的乾糧和食水也隻能維持兩天我不出來找人幫忙陪她餓死嗎?再說我們還得提防碰上清兵!”

 桑達兒忙道:“你別著惱是我一時心急說錯了話。她在哪裡你快點帶我去找她吧!”

 穆欣欣道:“她在那邊那座山上我給她找了一個山洞勉強可以容身。”

 那座山雖然可以望得見距離卻有四五十裡之遙由於它遠離行軍路線山上是沒設有哨崗的。桑達兒雖然覺得受了傷的龍靈珠會跑到那座荒山未免有點奇怪。但想也許正是由於她受了傷的緣故驚慌之下隻想到越遠越離開清軍越好她又不熟悉地理隻能胡亂跑了。

 當下穆欣欣走在前頭帶路。她故意裝作疲勞跑跑停停四五十裡路程跑了一個多時辰桑達兒空自心急卻是無可奈何。途中穆欣欣編了一段巧遇龍靈珠的謊言桑達兒是早已相信了她的。此時急於救人亦無暇推敲她言語中的破綻便即相信了她。

 並轡走入樹林穆欣欣忽地下了坐騎說道:“待會兒我們還要爬山有兩處險峻的地方騎著馬是不能通過的。你陪我歇一歇待我長了氣力再走如何?”桑達兒必須靠她帶路當然隻能說好了。

 穆欣欣道:“我這裡有酒和肉脯你喝點酒吧。喝了酒容易恢復氣力。”

 桑達兒道:“我攜有水囊喝水就行。”

 穆欣欣道:“這是你們的馬奶酒你應該是喝慣的。水哪有馬奶滋補。”

 桑達兒記得江上雲的吩咐一切以謹慎為先因此他雖然信得過穆欣欣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有足夠的氣力還是留給你喝吧!”

 穆欣欣佯嗔道:“你怕我在酒中下毒嗎?好我先喝一半你不陪我喝那就是看我不起!”

 哈薩克是個好客的民族拒絕主人的敬酒乃是有失禮貌的事。桑達兒自小受這風俗熏陶此時見穆欣欣先喝了一半心裡想道:“她已經說出這樣的話我若還不喝那是顯明的在疑心她了。”隻好接過穆欣欣的皮袋把剩下的馬奶酒喝完。

 酒味微帶酸澀倒是和他平時喝的馬奶酒沒有什麽分別。但喝過之後沒有多久卻忽地感到骨頭都輕了許多頗有“飄飄然”的感覺了。

 飄飄然的感覺越濃桑達兒也覺得有點不對了他本來想喝完酒就走的竟然懶洋洋的提不起勁來。

 “咦你這馬奶好像有點特別……”他試一舉步一個踉蹌喃喃說道。

 穆欣欣道:“你怎麽啦?”

 桑達兒道:“我我好橡有點頭暈目眩。”

 穆欣欣道:“唉原來你是真的不會喝酒你醉了!”

 桑達兒還有幾分清醒說道:“不不馬奶酒在平時是可以喝一皮袋的。”

 穆欣欣道:“那一定是你奔波過勞喝了急酒的緣故。”你歇歇吧。”

 桑達兒舌頭打結含糊說道:“唔、歇歇歇歇也好。不不我我不能歇我須找著了龍姑娘才能安心。”他的神智業己有幾分模糊但還是牢牢記得江上去的叮囑。

 他極力支撐但仍是提不起勁就好像泡在溫泉似的有說不出的舒服也隻想舒舒服服睡一大覺。神智逐漸模糊隻記得有一件事情他必須去做這才能保持心頭的一分清醒。

 原來穆欣欣在馬奶酒中加入了一顆特製的“神仙丸”而她自己則是先服了解藥的她見桑達兒支持了這麽久居然尚未完全進入迷幻境界亦是頗盛驚異。

 她注視桑達兒的眼睛柔聲說道:“你太過疲勞還是歇歇的好。龍姑娘所在之處反正離此已經不遠。我先上去把好消息告訴她。對啦江大俠有什麽話要你和她說的你可以告訴我我說給她聽也是一樣。”

 桑達兒一接觸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受了她的吸引說道:“不不江大俠吩咐過我不叫對外人說的!”雖然尚未完全吐露但江上雲叫他不要說的那句話他也說出來了。

 穆欣欣笑面如花說道:“你抬起頭來望我我是龍姑娘的好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你怎能把我當作外人?”

 桑達兒好像受了催眠跟著她的話道:“是是。你不是外人你是龍姑娘的好朋友不錯不錯龍姑娘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好朋友。”

 原來穆欣欣已經對他施展了“術”這“術”和近代的“催眠術”道理相同乃是用精神力量控制別人的意志要是碰上意志堅強的人多半無效但若受催眠的人意志薄弱那就隻能唯對方之命是聽了。”

 桑達兒本來並非意志薄弱的人而且江上雲對他的囑咐業已深印他的腦海按說是不容易受她催眠的但可惜他中了神仙丸之毒在先神仙丸的藥力已經令他的精神恍恍惚惚再加上催眠術的力量他的意志卻是無法不瓦解了。

 穆欣欣柔聲說道:“對啦你明白就好。你對我說實話吧江上雲是怎樣吩咐你的?”

 桑達兒道:“他叫我捎個口信給龍姑娘要龍姑娘等他傷好了一起走。”

 穆欣欣道:“要是龍姑娘不肯等他呢?”

 桑達兒道:“他要我……”說了這三個字忽然猶疑起來沒說下去。

 穆欣欣道:“他要你怎樣我是你的好朋友告訴我吧!”

 不料桑達兒卻像恢復了一兩分清醒喃喃說道:“不不我不能告訴你!”

 穆欣欣道:“為何不能?你已經知道了我是你的好朋友呀。”

 桑達兒道:“江公子吩咐過我不許我告訴任何人的。他可沒有說是好朋友就可以告訴的。”

 穆欣欣笑道:“為什麽連好朋友也不可以告訴呢?你隻要說出原因我就不再問下去。”

 桑達兒不知不覺受了她的誘供說道:“江公子說那件東西對龍姑娘是非常重要的不能給人知道!”

 穆欣欣盯著他的眼睛突然用命令的口吻喝道:“是什麽東西說!”

 衰達兒好像被兩種力量牽扯哭喪著臉道:“你別逼我我不能我不能說!”精神狀態極度緊張之下不知不覺捏著駝絨袍子的衣角。

 穆欣欣道:“好你不說那就算了。你太累了乖乖聽我的話睡吧睡吧!”

 桑達兒松了口氣最後一點戒備亦已解除登時受了對方的催眠果然就閉上眼睛躺下去睡著了。

 穆欣欣撕破他的衣服果然找到了那封“認罪書”。原來桑達兒生怕遺失特地把這封認罪書縫在交袍之中。穆欣欣仔細看過了這封認罪書心頭大樂哈哈笑道:“怪不得江上雲要打傷石清泉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嘿嘿我有了這封‘認罪書’那個死要面子的石天行怕我抖出他這寶貝兒子的醜事非得受我要挾不可!小妖女失了這封認罪書她到天山也隻能是送死了!”

 她藏好了“認罪書”看一看已經熟睡如泥的桑達兒把已經拔出一半的劍又再插回鞘中親了一親桑達兒的臉笑道:“這小夥子恐怕做夢也想不到已是到鬼門關走了一遭。好吧你好好睡老娘在慈悲算是便宜你了。”

 原來她本是想殺掉桑達兒滅口的但她有個嗜好最喜歡勾搭長得漂亮的小夥子此時雖然無暇施展伎倆把桑達兒弄醒了勾搭上手但也舍不得殺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桑達兒終於醒來了。

 他看著天上的一輪彎月現自己單獨在曠野之中幾乎疑心自己的遭遇是一個夢。

 “那個自稱是龍姑娘好友的女人那裡去了我記得好像是在日頭正中的時候碰上她的現在則是月亮在我頭上了她縱然是單獨去找龍姑娘她也應該回來了。我又怎的會胡裡胡塗的睡了這麽久難道這都是夢境不成?”

 當然他很快就覺這不是夢醒過來後他最牽掛的就是那封認罪書低頭一看駝絨袍子裂了一條大縫一看就知道是給人撕開的這一急非同小可他把袍子翻了過來那裡還找得到那幅上有血書的破布。

 草原夜風吹來帶著幾分涼意。並非他的身子不耐風寒他的心卻已涼透了。

 他定一定神逐漸記起了昏迷前的一些事情他也完全清醒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他上了那個女人的當認罪書已經被她偷去了。

 他呆了好一會了驀地跳了起來捶胸叫道:“我對不住江公子我害了龍姑娘了!人在物在人亡物亡這是我說過的!我活在世上還有何用?”濁氣上湧他拔出佩刀朝著自己的胸口就刺。

 忽地不知那裡飛來一顆石子“當”的一聲就把他的佩刀打落有個似曾相識的聲音笑道:“桑達兒你的老朋友來了你要死也該會過了老朋友才死呀!”

 桑達兒吃了一驚定睛看時只見一個似曾相識的小夥子已經來到他的跟前把他的佩刀拾起來了。

 “桑達兒你不認得我了麽?佩刀是應該拿來殺敵的怎可拿來自刎收起來吧。”那小夥子笑嘻嘻的把腰刀給他掛上。

 桑達兒證了一怔說道:“你你是那個叫化子嗎?”

 原來這個救了他性命的小夥子不是別人正是楊炎。楊炎雖然比龍靈珠早兩天離開京師但因他的坐騎不及龍靈珠那匹紅鬃烈馬跑得快他在路上又碰見清兵故而今日方到此地。

 楊炎哈哈笑道:“總算你的眼力不錯認出老朋友來了那次多虧你們收容我這個小叫化你如今有了困難我也應該幫你。快告訴我是怎麽一回事吧。”

 桑達兒心裡想道:“那次這小叫化是和龍姑娘一起離開的看來倒是應了漢人一句俗話:不打不成相識交上了朋友了。雖然這個小叫化總比那個妖婦值得相信不過我已經上過一次當還是謹慎一點的好。”一時之間躊躇莫決不知該不該把真話告訴他。

 楊炎已是急不及待繼續問道:“你說你害了龍姑娘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桑達兒道:“哦你已經聽見了麽?”

 楊炎說道:“不錯你尋死之前所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龍姑娘是不是真的已經遇害了呢?”

 桑達兒見他惶急的神情料想他不會是懷著惡意說道:“你別著急龍姑娘並沒遇害。不過我做了一件錯事對她十分不利恐怕說不定還會因此而害她。”

 楊炎說道:“你是不是失了一件東西別人托你交給她的。”

 桑達兒道:“咦你怎麽知道?”驀地想起自己在拔刀自刺之前曾經自怨自艾的說出“人在物在人亡物亡”這兩句話想必都已經給這“小叫化”聽見了。

 楊炎說道:“我從你的口氣中猜測到的既然東西已經失去那你也不用害怕我騙你這件東西了為何還不敢告訴我。”

 桑達兒一想他說的倒是道理便問他道:“你貴姓大名我還未知呢。何以你對龍姑娘的事如此關心?”

 楊炎說道:“那次事情之後你和龍姑娘從沒見過面是吧?”

 桑達兒道:“不錯你怎麽知道?”

 楊炎說道:“要是你見過她你就一定知道我是誰了。老實告訴你吧我名叫楊炎本是天山派的弟子一個月前我和龍姑娘還是在一起的。只因我不願意與她同回天山我們方始分手。但據我猜測她這次來到回疆想必是為了要到天山找我。”

 桑達兒道:“你此去天山是不是要冒很大危險的?”

 楊炎說道:“不錯。甚至說不定還可能有性命之憂!”

 桑達兒失聲道:“哦原來你就是她所要救的心上人!”

 這次輪到楊炎詫異了問道:“誰告訴你我、我是……“心上人”這三個字可不好意思說出來。

 桑達兒至此已是再沒懷疑說道:“是江二公子告訴我的。”

 楊炎詫道:“那一位江二公子?他又怎能知道我和龍姑娘的事情?”

 桑達兒笑道:“天下還能有幾位江二公子當然是江海天、江大俠的二公子了。聽說江大俠是你們漢人中的第一高手你應該知道吧?”

 楊炎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這個人但卻不知道他和龍姑娘是朋友。”

 桑達兒道:“他們是前幾天才碰上的也難怪你不知道。”當下將江上雲如何與龍靈珠被清兵衝散江上雲受了傷托他去找龍靈珠等等事情都對楊炎說了。楊炎又驚又喜說道:“江二公子交給你的那幅破布你說上面是有血的寫的是什麽……”

 桑達兒道:“我不知道。江二公子隻是告訴我這件東西對龍姑娘十分重要聽他口氣似乎龍姑娘有了這幅血書就可以救得她的心上人的。哈對啦你就是她的心上人你仔細想想或許會明白的。”

 他那知道這可是楊炎想不出來的。不過楊炎雖然莫名其妙但想這件東西被人奪去那自必是關系重大的了。“聽桑達兒所說的情形他受那妖婦的暗算似乎是神仙丸之毒莫非那妖婦亦是白駝山的妖人?”楊炎心想。

 “好你回去吧。這兩件事情你交給我好了。”楊炎說道。

 桑達兒道:“你說的那兩件事情是……”他似乎是要楊炎說得更清楚些方始放心。

 楊炎說道:“一、抓那妖婦奪回失去之物;二、找到了龍姑娘我就和她一起同往天山。我是為了自己去做這兩件事情的你應該相信我是出於誠意吧?”

 桑達兒道:“我相信。第二件事情我不和你爭但第一件事情本來是我應該做的。”

 楊炎說道:“朋友應該彼此幫忙對不對?比如說江二公子吧他的本領那樣高但他受了傷也非靠你幫忙不可。再說一句不客氣的話縱然你追上了那個妖婦你對付得了她嗎?”

 桑達兒頹然說道:“那妖婦似乎懂得妖法我自問確是對付不了所以我才……”

 楊炎截斷他的話道:“所以你才自尋短見是嗎?你也不想想你死了對那妖婦有什麽影響沒人知道她乾的壞事反而便宜了她!”

 桑達兒低下了頭默然不語。

 楊炎繼續說道:“那妖婦是用一種極厲害的迷藥暗算你的。老實告訴你吧在她們一夥人之外隻有我是可以破解她的迷藥的。江上雲的武功或許比我強但說到要對付那個妖婦他恐怕還比不上我。你把我這些話說給他聽他會明白的。”

 桑達兒歎口氣道:“我相信你的話我隻是無顏去見江二公子。”

 楊炎緩緩說道:“你要我再說一遍嗎?記住你的刀是應該殺敵人的不是拿來自盡的你受了妖人的暗算錯不在你!別胡思亂想了回去吧!”

 桑達兒喃喃說道:“不錯刀是應該留來殺敵的!”心胸豁然開朗謝了楊炎便向回頭路走。

 楊炎放下了心上的一塊石頭但卻碰上另一個難題他要做的兩件事情都不知從何著手?

 那妖婦固然是不知何往龍靈珠也不知是在何方?

 但比較起來找尋龍靈珠還有途徑可尋。

 他已經知道羅海是在魯特安旗的府心裡想道:“龍靈珠縱然不是到魯特安旗去找羅海路中也總會碰上他們的人我見了羅海就能探到她的消息。”於是打定主意先到魯待安旗的府再說。

 楊炎的推測本來沒錯但事情往往是不能如設想那樣“合理”的。“陰錯陽差”龍靈珠走上另一條路。

 那日龍靈珠仗著紅烈馬突圍一陣狂奔已是把清兵遠遠甩在背後。

 不過敵人雖然給她拋離好友亦已失散了。

 正如桑達兒與揚炎所料那樣她左等右等不見江上雲追來她最初的打算是到了魯特安旗的府再說的。

 走了一程只見前面山嶺升起縷縷濃煙。

 這本來是羅海的手下在那座山頭設了了望哨燃燒馬糞所出的濃煙用來報警做訊號的。

 可是龍靈珠卻不知道哈薩克人這種通風報訊的法子隻道是清兵已經佔據了那座山頭是清兵營地的炊煙。

 為了避免再與清兵相遇她隻能繞道前往魯特安旗了。走的是一條荒涼的山路。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劇戰過後又跑了這許多路不但人累馬疲肚子也餓得夠她難受。原來乾糧是由江上雲攜帶的掛在她馬鞍上的隻有半皮袋食水。

 水隻能止渴不能充饑。她必須找尋食物。

 她在山上現一家人家但卻是沒有人住的。

 幸好屋子裡雖然沒有人但還留下幾個山芋。龍靈珠心裡想道:“看來這家人是匆匆逃避清兵的我吃了他們的山芋給他們留下一兩銀子吧。”

 她擦燃火石生起了堆火來烤熟山芋剛剛吃了一個忽聽得有人說道:“好香的山芋分一個給我吃行嗎?”

 龍靈珠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軍官走了進來。一驚之下手上的山芋掉了下來。

 她的吃驚並非由於碰上的是清兵的軍官而是因為這個軍官不是普通的軍官。

 這個軍官不是別人正是楊炎幼年之時遭他所擒的那個軍官。後來龍靈珠的爺爺把楊炎從他手中救了出來但卻給他逃了。

 這個軍官可說是楊炎的第一個仇人楊炎出道之後也曾想過找他報仇可惜不知道他的姓名來歷。直到去年方始在柴達木碰上。那次碰上楊炎又受了他的暗算幸虧得到龍靈珠相助兩人聯手方始將他打敗。龍靈珠也是從楊炎的口中方始知道這個軍官和她的爺爺也曾有過一段“過節”的。

 那軍官哈哈笑道:“你認出我來了是不是?別害怕你雖然幫楊炎這小子和我打過一架我也不會難為你的難得相逢咱們聊一聊吧。”

 龍靈珠暗自思量:“打是打不過他的隻好暫且使用緩兵之計再想辦法裝作喜出望外的神氣說道:“是啊大人應有大量。隻要你不欺負我就好。”

 那軍官哼了一聲說道:“那就要看你是不是和我說實話了。”

 龍靈珠道:“你要知道什麽?”

 那軍官道:“楊炎那小子呢?”

 龍靈珠道:“實不相瞞一個月前我是和他同在京師的。但早已分手了如今他在何方我可不知。”

 那軍官道:“你的來歷我已經知道但你知不知道你的爺爺曾經與我有過一段交情。”

 龍靈珠道:“是嗎?但這是我爺爺的事情與我無關!”

 那軍官道:“你的爺爺是否還在靈智峰?他身體可好?”

 龍靈珠道:“多謝你關心我的爺爺但我自出生以來根本就沒見過爺爺他如今是死是活我都不知。”

 那軍官冷冷說道:“你說的話我可不敢完全相信!”

 龍靈珠道:“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我可以誓。”

 那軍官道:“用不著誓。也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你跟我走吧!”

 龍靈珠道:“為什麽要我跟你走你說過不欺負我的!”

 那軍官道:“我並非要把你難為但老實告訴你吧我吃過你爺爺的虧這口氣卻是非出不可!”

 龍靈珠道:“那還不是要在我身上報復嗎?”

 那軍官道:“不不這兩者並非一樣。倘若是要向你報復的話我現在就可以一掌將你打死!”

 龍靈珠道:“那你要我跟你走是為什麽?”

 那軍官道:“要你的爺爺向我求情陪罪我這口氣也就出了。我已經打聽清楚你的爺爺隻有你一個親人他不會不向我低頭的。所以你也不必害怕我會把你難為了。”

 龍靈珠道:“你們大人的事卻牽扯到我的身上總是說不過去吧?你若是英雄好漢……”

 那軍官道:“我是不是英雄好漢用不著你來評定。我對你的容忍已經是過限度了你若然不乖乖的跟我走可休怪我不和你客氣。”

 龍靈珠撲嗤一笑說道:“這樣著急幹嘛你忘記你說過的話了?”

 那軍官道:“哦我說過什麽話?隻道她還要在自己說過的“不以大欺小”這句話上糾纏不清。

 龍靈珠剝掉一個烤熟的山芋外皮格格笑道:“你一進來不是就嚷著要我分一個山芋給你嗎?”

 那軍官道:“我不想吃了。”

 龍靈珠道:“你不想吃我可還沒有吃飽呢!朝廷都不使餓兵你就讓我吃飽了再跟你走吧!”

 那軍官道:“哦你願意跟我走麽?”

 龍靈珠道:“你本領比我大我不答應你行嗎?其實隻要你不欺負我你要我服侍你我也是甘心樂意的。”

 那軍官道:“諒她也玩不出什麽花佯。”隨口笑道:“你這小嘴巴倒很甜你會做些什麽?”

 龍靈珠道:“我會的事情多著呢我會縫衣我會燒菜燒菜的本領尤其好可惜這裡隻有山芋。不過你聞聞看這樣香嘖嘖的山芋烤得是不是火候恰到好處?”

 那軍官道:“好那我就領你的情吃一個吧。就要你手上這個。”這個剝了皮的山芋是龍靈珠正要送到口中的他想既然是龍靈珠準備給自己吃的那就更加可以放心了。

 龍靈珠笑道:“你倒會趁現成好給你。”

 那軍官吃得嘖嘖讚道:“小娘兒倒真是有一手本事這山芋的確烤得好香!”

 龍靈珠道:“你要不要再吃一個。”

 那軍官突然面色一變喝道:“這香味有點古怪!”龍靈珠笑道:“你少吃這種粗賤之物山芋別名香芋野生的香氣尤其濃烈你不知道嗎?”

 那軍官道:“不對!”陡地跳起來喝道:“你是從那裡來的白駝山的神仙丸膽敢用來暗算我?”

 原來龍靈珠急中生智把一顆神仙丸捏成粉末趁著那軍官不留意剝山芋皮的時候把這撮粉末灑在烤熟的山芋上。粉末給熱力深化全都給熱山芋吸收了哪裡還看得出來?這顆神仙丸是她問楊炎要的當時隻是為此好奇想留下一顆玩玩此際恰好派上用場。

 龍靈珠道:“什麽神仙丸?”那軍官喝道:“你還裝蒜!”口中說話伸開蒲扇般的大平已是向她抓來。

 龍靈珠一個閃身格格笑道:“神仙丸我不知道你要早登仙界我倒有辦法!”寒光一閃短劍早已出鞘向那軍官的胸中疾刺過去。

 隻聽得“鐺”的一聲接著“嗤”的一聲那軍官伸指疾彈剛好彈著劍尖把龍靈珠的短劍彈開但劍勢斜飛卻也把他的衣袖削去一幅。

 這軍官中了神仙丸之毒居然還能施展彈指神通的手法拿捏時候妙到毫顛內功之強亦是大大出乎龍靈珠意料之外。龍靈珠這一驚的非同小可。

 殊不知龍靈珠固然吃驚她的對手卻比她吃驚更甚。那軍官以為可以彈落龍靈珠手中的劍的不料反而幾乎受傷心裡想道:“相隔不到半年這小妖女的功力竟然精進如斯我必須趁著藥力未曾作將她擒下否則隻伯反遭其害!”

 他一抓抓空立即拔出隨身佩戴的月牙彎刀喝道:“小妖女還想跑麽?”聲出招龍靈珠已是感到刀鋒的寒意。

 龍靈珠不敢回頭反手一揚出一蓬梅花針笑道:“你吞了神仙丸還不舒舒服服躺著等著去會神仙?你與我糾纏不休難道是想早登仙界。”

 那軍官一招“夜戰八方”叮叮之聲不絕於耳那一蓬梅花針在他的刀光中絞成粉末。喝道:“區區一粒神仙丸豈能奈我何哉且看是我能夠度你早登仙境還是你能夠逃出我的掌心?”

 他追了出來龍靈珠的輕功本來不弱但也不過幾個起落就給他追上了。他咬破舌尖想瞌睡的意念減輕使出渾身解數把龍靈珠圈在刀光之內。

 幸虧龍靈珠的武功已是今非昔比而那軍官在力戰之下縱然強力抑製神仙丸的藥力還是在逐漸作此消彼長龍靈珠鞭劍兼施一時之間那軍官倒也無法將她拿下。

 龍靈珠給他凌厲的攻勢震懾隻道他的內功果然練到已經不懼神仙丸之毒三十六計隻想跑為上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方攻勢稍微緩慢的機會身形掠出刀光籠罩。

 但不知是用力過急還是自己心慌龍靈珠身形掠出數丈開外竟然站立不穩摔了一跤。

 軍官哈哈大笑:“我說你逃不出我的掌心你看……”話猶未了龍靈珠已是一個鯉魚打挺跳將起來喝道:“不見得!”喝聲中又是反手一揚一片塵沙飛揚夾雜著無數細如牛毛的梅花針。軍官冷笑道:“黔驢之技竟敢重施!”刀光飛舞把梅花針盡都打碎但額角卻是沾上幾粒砂子。

 龍靈珠格格笑道:“你真是一個蠢材。”

 那軍官怒道:“你死到臨頭還敢胡說八道:“

 龍靈珠笑道:“誰死到臨頭你知不知道你已經中了我的奪命神砂。”

 那軍官喝道:“什麽奪命神砂?”

 龍靈珠一面跑一面說道:“奪命神砂是用七種劇毒之物淬煉成的毒砂尋常人沾上一顆立即死亡。你的功力最多大約可以支持一個時辰而且絲毫不能用力、否則隻有死得更快!”

 那軍官有點麻癢癢的感覺半信半疑喝道:“你胡扯一通就想把我嚇走那是做夢!”

 龍靈珠笑道:“你不信那就追來試試。”

 說話之間兩人的距離已經拉遠那軍官暗暗吃驚:“我果然多追不上她的。其實這由於“神仙丸”的藥力作的緣故龍靈珠灑出那一把所謂“奪命神砂”隻不過是她在摔倒之時隨手在地上抓起來的。

 龍靈珠一面跑一面笑道:“倘若你一見我就點了我的穴道豈能接二連三著我暗算?如今你後悔已經遲了。你說你是不是蠢材?你等著魂歸天國吧再過一個時辰我來給你收屍!”轉眼之間已是跑得無影無蹤。

 那軍官追不上漸漸覺得頭暈目眩氣力也在逐漸消失心裡想道:“奪命神砂不知是真是假但神仙丸的藥力可是不能等閑視之。”當下盤膝靜坐再次咬破舌尖強振精神極力撐著眼皮不讓自己睡著。此時他隻盼龍靈珠不敢回來已是上上大吉那裡還敢去追?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正在神智迷糊之際忽聽得蹄聲得得遠遠望去騎在馬背上的似乎是個女子他隻道龍靈珠回來看他死了沒有這一下倒是把他嚇得醒過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那女子縱馬飛奔已經來到他的面前。

 “榮哥果然是你!咦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是受了傷嗎?”那女子跳下馬背一臉又驚又喜的神情問他。

 這軍官更是驚喜交加連忙叫道:“欣欣閑話少說你快給我解神仙丸之毒!”

 原來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白駝山主的寵妾穆欣欣。穆欣欣一面把解藥給他一面說道:“怎的你會誤服神仙丸這神仙丸又是誰給你的?”

 這軍官服下解藥稍稍安心說道:“先別多問麻煩你給我仔細看看我是否中了奪命神砂。”

 穆欣欣怔了一怔說道:“什麽奪命神砂我可不知道有這種暗器。”

 那軍官越吃驚說道:“你都不知道嗎?不過你是擅於使毒的大行家我說給你聽希望你能解救。奪命神砂說是用七種劇毒之物淬煉的毒砂子……”他的記憶力倒是不錯把龍靈珠信口開河的謊話一字不漏的背給一穆欣欣聽。

 他把話說完穆欣欣早已替他把過了脈並且仔細察視過他是否受傷了。他話猶未了穆欣欣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那軍官驚疑不定問道。

 “我笑你上了人家的當了神仙丸的藥力已解你的身上根本就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穆欣欣笑道。

 “這小妖女真是可惡可恨!”軍官不禁罵起龍靈珠來。

 穆欣欣眼睛一亮說道:“你說的是那姓龍的小妖女嗎?我正是追趕她的你碰上她了?”

 那軍官氣衝衝的道:“不錯我碰上了她我也正要問你你是不是收了她做徒弟?”

 穆欣欣道:“你這話從何說起我怎能收這小妖女為徒?”

 那軍官道:“那怎麽她會有你們白駝山的神仙丸?”

 穆欣欣道:“哦原來你是上這妖女的當。我想起來了楊炎曾經在馬牛的身上搜去一樽神仙丸馬牛是給我們白駝山做買賣的。小妖女的神仙丸想必是從楊炎這小子手中取得。”

 那軍官道:“你口口聲聲罵小妖女你也和他有仇?”

 穆欣欣道:“不是我和她有仇是我們當家的和她死鬼父親有仇。我們當家的要斬草除根我是奉命捉這小妖女的。”

 那軍官道:“怎的你會來到這裡?”

 穆欣欣嬌笑道:“就是為了你這冤家呀!我知道你領兵來打回疆特地暫緩回山的!”

 原來這軍官名喚爾朱榮正是穆欣欣的老相好。

 爾朱榮笑道:“我以為你早就有了新相好了哎喲你別打我。算我說錯了話我在這一廂向你賠罪了。不過我還是不大相信。”

 穆欣欣嗔道:“人家把心肝都給了你你還不領情真是氣死我了。”

 爾朱榮道:“別生氣我是和你說笑的。不過我卻不懂何以你不到大營找我卻跑到這兒?難道你能未卜先知知道我在邊國?”

 穆欣欣道:“我的未卜先知之能束實和你一樣。”

 爾殺榮愕然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穆欣欣道:“你是怎麽來的我就是怎麽來的。”

 爾朱榮道:“我是聽得軍中的探子報訊說是現一個女子在這條路上奔逃她的馬跑得非常快哨兵要追也追不上因此我才親自出馬的。”

 穆欣欣道:“你當然是猜得到這個逃亡的女子十九是那個妖女了?”

 爾朱榮道:“這個當然否則我何必親自出馬?”說至此處已經恍然大悟說道:“哦莫非你也是……”

 穆欣欣笑道:“正是。我本來要到大營找你的路上碰見你們的哨兵說是現那麽一個女子朝這方向奔跑。我就跟著蹄印追下來了。不過那個哨兵卻不知道你業已追來。”

 爾朱榮笑道:“這可真是巧遇了也幸虧你碰上那個哨兵。否則我縱然沒有性命之危也得多擔憂幾日這次咱們久別重逢可得多聚幾天。”

 穆欣欣道:“但可惜卻給那小妖女跑了她的馬跑得快咱們又耽擱了這許多時候恐怕她已經進入了哈薩克的防地了。”

 爾朱榮道:“你們的山主為何這樣急於捉那小妖女?縱說要斬草除根但這小妖女年紀輕輕如今尚未足以成為大患即使再過幾年才對付她那也未為晚呀。”

 穆欣欣道:“你有所不知這小妖女的父親是玉龍太子展靈跟祖父是玉面龍王展南冥。”

 爾朱榮道:“那又怎樣?”

 穆欣欣道:“玉面龍王當年是在海外稱王的大盜聽說他留下價值連城的珠寶在一個荒島藏寶處隻有他的兒子知道。但如今做父親的玉面龍王和做兒子的玉龍太子都已死了。”

 爾朱榮笑道:“我明白了你們的山主以為如今隻有那小妖女知道這個秘密了故此急於拿她。其實你們的山主心急你知無須心意。如果我是你縱然有機會可以抓到那小妖女我也會放她逃跑。過幾年才拿她。”

 穆欣欣道:“為什麽?”

 爾朱榮道:“你不是想和宇文博做恩愛夫妻吧?”

 穆欣欣嗔道:“你以為我想一世做他的二奶嗎?隻是我沒辦法擺脫他罷了。”

 爾朱榮道:“不是就好。”

 穆欣欣道:“但這和我抓小妖女的事又有何乾?”

 爾朱榮笑道:“你這樣聰明應該想得到的。宇文博一大把年紀來日無多他當然希望在有生之年找到那批寶藏因此自是不能不急。但你比他年輕得多你是不妨等待的。”

 穆欣欣道:“啊你是說等他死了之後………

 爾朱榮道:“是啊他死了之後我們二人合力要捉那小妖女諒也不難。那時玉面龍王留下的寶藏就全都是你的了。”

 穆欣欣道:“原來你是打這個主意寶藏是我的當然也是你的了。”

 爾朱榮笑道:“咱們還分什麽彼此麽?”

 穆欣欣道:“可是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宇文博急於捉那小妖女還有一個原因。”

 爾朱榮道:“什麽原因?”

 穆欣欣道:“據說這小妖女的外公有一樣東西是當今皇上要得到手的。她的外公隻有她一個親人要是抓住了她就可以威脅她的外公把那件東西交出來。宇文博和大內總管烏蘇台是好朋友宇文博雖然不想做官但卻希望幫得上烏蘇台這個忙的。幫了烏蘇台的忙對白駝山也有好處。這好處我不說你也知道的。”

 爾朱榮笑道:“我知道。有烏蘇台暗中照拂最少對你們白駝山的販毒‘事業’就可以減少許多阻力。”

 穆欣欣道:“我好像聽你說過你吃過隱居在大吉嶺靈犢峰上的一個老頭兒的虧這個龍老頭兒我們已經打聽清楚正是那小妖女的外公。”

 爾朱榮道:“不錯。有關這個龍老頭兒的事情我恐怕知道得比你們山主還更清楚。這龍老頭還是欽犯呢。實不相瞞我要抓那小妖女就是想把她作餌引那龍老頭兒上釣的。”

 穆欣欣道:“那麽你現在的意思還是要放過那小妖女嗎?”

 爾朱榮道:“你似乎還不很明白我的意思我隻是不想你把小妖女捉回山去。假如有個法子不讓宇文博知道我倒是巴不得現在就抓住那小妖女的。”

 穆欣欣道:“你是怕宇文博知道了問你要人。”

 爾朱榮道:“他的武功比我強和烏蘇台的交情比我深我不能不顧忌他。要是他知道我抓住那小妖女縱然他不敢把我的功勞全都搶去那批寶藏則是非分給他不可了。”

 穆欣欣道:“要是你能抓住那小妖女我倒有辦法誘出她的口供而且可以不讓宇文博知道。”

 爾朱榮道:“哦你用什麽法子?”

 穆欣欣道:“我可以用誘出她的口供。至於不讓宇文博知道那更容易隻要你不貪圖加官進爵就行。”

 爾朱榮道:“你的意思是誘出了她的口供就悄悄把她殺人滅口。”

 穆欣欣道:“不錯隻要不告訴宇文博他又怎能知道:“

 爾朱榮笑道:“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兩者不可兼得舍魚而取熊掌也。倘若得到玉面龍王的寶藏官做不做也罷。”

 穆欣欣笑道:“算盤也不能打太如意了要抓那小妖女恐怕還得費許多氣力呢?”

 爾朱榮道:“料想她是逃往羅海那兒咱們隻要攻下魯特安旗的府就有擒獲她的希望。”

 穆欣欣道:“她未必就會呆在那兒等候咱們大軍攻城。”

 爾朱榮道:“她是楊炎的情人楊炎是天山派的叛徒她和天山派也有仇怨諒她不敢逃往天山。因此我認為她留下來幫助羅海的可能性更大又即使她不留下咱們也可以搜查她的行蹤呀。軍中有許多探子消息總要比你在白駝山上靈通隻要你不急於回山咱們也不怕等待。”

 穆欣欣皺眉道:“那就不知要等到幾時了?”

 爾朱榮笑道:“你急於回去和宇文博夫妻團聚嗎?”

 穆欣欣歎道:“你又來氣我了我當然不是想要回去見他!”

 爾朱榮道:“那麽你是另有緊要事情待辦?”

 穆欣欣若有所思低下頭不說話。

 爾朱榮心頭一動柔聲說道:“你我不是外人你有什麽事情難道還怕讓我知道?”

 穆欣欣想了一想說道:“好我告訴你。昨天我碰見一個哈薩克的小夥子從他身上搜到一件東西這件東西是有人托他送去給那小妖女的。”

 爾朱榮道:“哦是有什麽東西可以讓我看一看的?”

 穆欣欣道:“這事關系重大你看了給找出個主意。”當下將石清泉畫押的那份“認罪書”遞給他。爾朱榮一看大喜若狂說道:“哈這東西可比小妖女更值價了!”

 穆欣欣道:“瞧你高興成這個樣子難道這分認罪書比玉面龍王的寶藏還要更寶貴?”

 爾朱榮道:“確是這佯!”

 穆欣欣道:“我知道這東西對咱們是大有好處的可還沒有想到這樣寶貴我倒是願聞其詳了。”

 爾朱榮道:“這是石清泉自暴醜行的認罪書石清泉是石天行的獨子石天行是天山派掌權的長老對麽?”

 穆欣欣道:“不錯那又怎樣?”

 爾朱榮道:“有了這份認罪書咱們就可以拿來要挾石天行了是嗎?”

 穆欣欣道:“要挾他什麽?”

 爾朱榮道:“於公子私都可要挾!”

 爾朱榮續道:“你聽我說吧這次我們來打回疆乃是一石兩鳥之計柴達木那股反叛朝廷的強盜和回疆的羅海作盟主的十三個部落是訂有盟約的我們打垮羅海就可切斷柴達木那股強盜的外援但羅海也有一個強援就是天山派。天山派的人數雖然不多但個個武功高強要是天山派幫他這個仗就比較難打了。你懂了吧?”

 穆欣欣笑道:“軍國大事我本來是不懂的。但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要藉此要挾石天行假如羅海向天山派求援就要他設法阻攔阻攔不成也須暗中破壞。破壞不成最少也可以通風報訊。”

 爾朱榮笑道:“你真是聰明怎樣要挾石天行的方法都給我想好了!”

 穆欣欣道:“石天行從今以後隻能做咱們的奴仆咱們要他向東他不敢向西。他們天山派不是正要捉拿楊炎嗎?那小妖女也在從犯之列咱們還可以假石天行之手要他乖乖的將小妖女送給咱們呢。有天山派的人協助咱們捉拿小妖女的把握就更大了。捉到了小妖女正如你剛才所說、那寶藏也自然會落在唯們的手中了。”

 穆欣欣笑道:“原來這分認罪書有這麽多用處既然公私都可得利那麽你豈不既可升官又可財了?”

 爾朱榮大笑道:“是呀魚與熊掌都可得兼了。把這分認罪書給我吧!”

 穆欣欣笑道:“我可是有點害怕鍋裡的魚也會跑掉既然你說得它這樣寶貴那還是留在我的身上放心一些。”爾朱榮變化道:“你把我比作小魚?”穆欣欣笑道:“你是熊掌我就更怕你變心了。”

 爾朱榮歎口氣道:“咱們是老相好了怎的你對我總是還不放心。本來放在誰的身上都是一樣我不過要用來當作憑證才能請求武毅批準我出差呀。否則在這正要用兵之際我怎好擅自離開去找石天行呢。”

 穆欣欣道:“武毅我也認識的我可以和你一起見他。諒他也不會不相信我的說話。”

 爾朱榮見她起疑不敢強求心裡想道:“待事成之後再設法擺脫她吧。”於是假意笑道:“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吧不過我可不喜歡做你鍋裡的小魚。”

 穆欣欣笑道:“那你就做河裡的魚吧。其實把你比做魚也沒有什麽不好你是魚我是水咱們兩人在一起那就是如魚得水了。”

 爾朱榮苦笑道:“不如比做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從今以後咱們是誰也離不開誰。”

 穆欣欣笑道:“什麽一條繩上的螞蚱又肉麻又難聽。好啦好啦我不想聽你這些肉麻的話兒了咱們一起回營去見你的上司吧。”

 爾朱榮忽道:“且慢且慢好像有個人正在朝著咱們這裡走來?”

 穆欣欣道:“是來找你的哨兵嗎?”

 爾朱榮道:“看樣子不像。 ”過了一會從沙丘背面走下來的那個人看得較為清楚了穆欣欣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個小叫化。”

 爾朱榮道:“兵慌馬亂之際在這荒山野嶺竟然會有個小叫化出現這小叫化可有點古怪。且待片刻看看小叫化是怎麽樣的人。”

 穆欣欣道:“你們沿途搶劫或者是個失了爹娘餓壞了肚皮的野孩子也說不定!

 爾朱榮道“不對。”穆欣欣道:“什麽不對?”爾朱榮道:“這小叫化是漢人不是哈薩克人。如果是你說的那種野孩子他應該是哈薩克人。”

 那小叫化已經走近來了。雖然一臉汙垢肮髒非常但也還看得出他是漢人。

 爾朱榮心中一動:“這小叫化似曾相識!”一時間卻想不起是在那裡見過的。便向穆欣欣拋了一個眼色示意叫她暫緩出手看這小叫化來意如何。正是:

 到口饅頭難咽下何來叫化惹疑猜。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