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剛剛結束,春節就來臨了,盡管是充滿喜氣的日子,但鐵血軍的軍營之中,還是充斥著一股悲傷的氣氛,這一次廝殺的傷亡太大了,可以用慘重來形容,平日裡朝夕相伴的兄弟,時時刻刻都在一起訓練,驟然遭遇了生離死別,很多人都覺得不適應,這都需要時間來調整。
按照鐵血軍的建制,都尉、校尉距離尋常的軍士距離要遠一些,恰恰是那些隊正、隊副和火長,與普通軍士最為親密,而形成這種親密關系的,恰恰是鐵血軍的魔鬼訓練方式。
李儒沛提出來的訓練方式,最為講究的就是團隊的配合,每一次的訓練,火長手下的十個兄弟,是緊緊綁在一起的,是否完成訓練任務,既要看個人是不是能夠達標,更要看團隊是不是完成訓練任務,若是有任何的一個人不能夠完成訓練任務,整體都算是沒有完成任務。
這樣的訓練方式,表面上看起來不合理,導致驍勇的軍士,也跟著吃虧,因為有同伴不能夠完成任務,受到了牽連,但實際絕非如此,軍士個體之間的素質是存在差異的,十個指頭還有長短之分,這就要求眾人在訓練的過程之中,相互關照,時時刻刻都以集體是否能夠完成任務為目標,身體強健折扶持羸弱一些的,大家共同想到辦法,克服了困難,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任務,這也令所有軍士明白了,什麽是不拋棄不放棄。
軍士之間的感情,也就是在如此的訓練之中,慢慢積累起來,不客氣的說,火長、隊正等人在軍士心目中的形象,可能要強於都尉和校尉。
這樣的理念和感情,帶到了戰場上之後,發揮出來的威力是巨大的,軍士之間就是兄弟的關系,時刻要想到相互協助,時刻想到共同殺敵,一旦有人陣亡,大家都跟著悲傷。
這也就是鹿晏弘等人一輩子都不會明白的,為什麽還是同樣的軍士,在他手下的時候,不能夠爆發出來強悍的實力,但進入到鐵血軍之後,不用多長的時間,戰鬥力大大提升。
李儒沛一直都留在軍營裡面,他要和所有將士一道吃團年飯,既是為了軍士早日擺脫憂傷,也是為了鞏固自身在鐵血軍之中的地位。
臘月三十的時候,軍營裡面專門擺開了酒席。
偌大的操場,鋪著著密密麻麻的木板,酒菜就擺放在木板上面,李儒沛、高馳邦、黃彪、宋虎和趙來寶等人,悉數都在操場上面,和諸多的將士一起吃團年飯。
沒有任何的特殊,大家悉數都是舉起了酒碗,痛痛快快的喝酒。
李儒沛在鐵血軍之中的威望是無以倫比的,但也沒有特殊化,盡管說長得瀟灑,一眼看上去就不一般,但也是端著碗,笑著和眾人喝酒,諸多的火長、隊正和隊副,輪流結伴給李儒沛敬酒,他都沒有推辭,豪爽的一口氣喝下去,一直到大醉,躺在地上不能夠動彈了。
沒有軍士會笑話李儒沛,他們也絕對想不到,尊貴的李郎會和他們一起露天喝酒,其實趙來寶安排的時候,在屋子裡準備了一桌,是想著讓李儒沛在屋裡去吃飯喝酒的,如此也算是與諸多的將士一道吃團年飯了,但李郎不同意,堅持來到了操持上,與眾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管是誰來敬酒,都是笑嘻嘻的喝下去,哪怕是最為尋常的軍士。
被俘獲的官軍,一樣參與了這頓團年飯,他們整體比較拘謹,但操持上的氣氛,慢慢感染了他們,這些被俘的軍士,看見了令他們難以置信的一幕,鐵血軍的統帥李郎居然和大家一起喝酒,沒有一絲半點架子,被俘軍士之中,一個膽子大的軍官,代表了眾多被俘軍士去敬酒,想不到李郎也喝下了,還明確說了,所有被俘的軍士,只要願意,都可以加入到鐵血軍之中,今後大家就是兄弟了。
李儒沛的豪爽,的確讓軍士開始興奮起來,更加令他想不到的是,諸多被俘的官軍,主動要求加入到鐵血軍之中,其實鐵血軍之中的有些軍士,他們本來就是熟悉的,看見了人家的變化,見識了李郎的風采,誰都願意主動加入其中,當然,他們不清楚的是,加入鐵血軍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迷迷糊糊之中,李儒沛感覺到有人在幫忙給他擦洗身子,頭腦依舊有些暈乎,還是酒喝得太多了,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卻有些不由自主,就在這個時候,嘴唇碰到了茶杯,急不可耐的李儒沛,開始大口的喝水,那種爽快的感覺,從來沒有過。
一口氣喝完了茶杯裡面的溫開水,李儒沛終於醒過來了。
眼前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
自己僅僅穿著**,躺在床上,床邊擺著一大盆的熱水,喻語蓉和喻憐寒兩個女孩子站在床邊,喻語蓉的手裡拿著白毛巾,正在仔細的給他擦拭身體,喻憐寒的手裡舉著茶杯,茶杯裡面的溫開水已經喝完了。
李儒沛抓起了棉被,蓋在了身上。
看見李儒沛醒了,喻語蓉和喻憐寒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了,兩人很快站在了一起,低下了頭,距離李儒沛大約有兩米左右的距離。
李儒沛有些尷尬,到底是年輕,只要睜開了眼睛,酒氣就驅趕的無影無蹤了。
“那個,某謝謝你們了,酒喝得太多,失態了。”
還是喻語蓉的膽子大一些,聽見李儒沛這樣說,抬起頭開口說話了。
“這是妹妹和奴應該做的。”
李儒沛還準備客氣幾句,但他馬上明白過來了,喻語蓉的這句話有些問題,什麽是應該做的,老婆伺候老公才有這樣的動作,他與兩個女孩子沒有任何的關系,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兩個女孩子一直都是在官驛,吃喝不愁,因為事情太多,李儒沛幾乎忘記了她們。
腦子裡轉動了幾下,李儒沛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你們且去歇息一下,某好多了。”
喻語蓉和喻憐寒不再說話,兩人蹲下身子,準備將一大盆的水抬出去。
“不用了,放在這裡,這等的事情,你們還是不要做了。”
李儒沛說出來這句話之後,兩個女孩子的身體都微微顫抖了一下,同時抬頭看了看李儒沛,眼睛裡面有亮晶晶的東西。
喻語蓉和喻憐寒離開之後,錢世渠很快進屋了。
李儒沛收斂了微笑,直接開口說話了。
“錢先生,喻語蓉和喻憐寒是怎麽回事,實話實說。”
錢世渠的臉上帶著微笑,聽見李儒沛這樣說,楞了一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錢先生,是誰要求她們如此做的。”
錢世渠咳嗽了兩聲,終於開口了。
“李郎,這是大家商議的結果,喻語蓉和喻憐寒兩個女孩子,知書達理,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李郎也是十六歲的年紀,怕是還要行成人禮的,身邊無人照顧不行啊。”
“錢先生,怕是你的提議吧。”
“這,李郎為何會這樣想啊。”
“大師、黃彪和宋虎等人,想不到這樣的事情,於刺史和譚刺史不會提出來這等的事情,某想來想去,也就是你能夠提出來了。”
錢世渠苦笑著點頭。
“李郎說準了,若是某這樣的安排不好,願意接受責罰。”
李儒沛歎了一口氣。
“食色性也,讀書人都知曉這個道理,某也不是神仙,只是某如今的處境,不是很好,朝廷認為某是土匪頭目,日後恐怕會想方設法剿滅鐵血軍,某都不知道會遇到多少的波折坎坷,如此情形之下,某哪裡會想到這些事情,真的接受了,豈不是耽誤人家女孩子了,此等事情,暫時不要提及。”
錢世渠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了。
“李郎這等的話語,某不能夠讚同,就以李郎的身份,喻語蓉和喻憐寒兩個女孩子,真正的高攀了,再說了,成家立業,自古都是不能夠分離的,若是按照李郎的意思,某這等無用之人,一輩子都不能夠娶妻生子了。”
“某是什麽身份,錢先生知曉嗎?”
錢世渠坦然的點頭。
“大師告知了某,李郎的身份,某知曉了。”
“嗯,遲早你也是知曉,不過某的這層身份,並非是什麽尊貴,反而有殺身之禍,錢先生還是要仔細思量。”
“李郎這是什麽話,某絕不是那樣的人,就依照李郎的睿智和遠見,恐怕這世上還沒有誰能夠超越的,若是李郎認為某無用,某也無話可說,某會自行離去,百無一用是書生。”
李儒沛掀開了被子,開始穿衣服。
“哈哈,錢先生也是爽快人,快人快語,某聽著舒服,某所謂的那種百無一用是書生,絕非是指錢先生,還望錢先生不要有這等的想法,好了,錢先生準備一下,某想著到巴州和蓬州各處去看看,不要驚動任何人,也不要做什麽準備,定下了那麽多的規矩,下面到底是什麽情況,不得而知。”
穿好了衣服之後,李儒沛再次說到了兩個姑娘的事情。
“喻語蓉和喻憐寒的事宜,暫時不提的好,等某考慮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