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九州的雙雄

　　“究竟，我的網球是為了什麽?是為了什麽?為了...”

　　心中一遍遍的反覆詢問，腦中舊時的回憶也歷歷在目，仿佛電影循環般的放映開來。此時的千歲，目光呆滯，整個人已經出神了。

　　第一次拿起球拍，第一次打網球的感受，第一次遇到舊友時那種一見如故的知己感覺。被好友的絕技打傷了右眼，被醫生那無情的話說得絕望，當摸索到那種奧義的時候，再次拿起球拍的激動心情。

　　尋著那個男人的名氣來到大阪，卻沒有如願的打上一場。之後，見識到了更廣闊的世界，不知不覺間那人變成了一座大山，將自己的看法一一改變，也使得自己眼前的路變得迷茫。

　　漸漸的，千歲的右眼變得更加模糊，左眼也是一樣，模糊...然後是一片黑暗！

　　像一個漆黑的牢籠，而千歲，則仿佛變成了裡面的困獸。這裡看不清身在何處，唯一看得見的，只有手中的球拍。不知為何，球拍輕輕震顫著，發出細微的響聲，似在低泣。似乎是感受到了千歲的迷茫，這個讓他享受網球樂趣的夥伴，在感傷著...

　　千歲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很難受。

　　“千歲，你的網球是什麽呢?”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個男人的問題。這是一次訓練完後，自己在感慨金太郎天資時，白石突然問道的問題。

　　當時千歲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那你的呢?白石君...”

　　白石只是笑笑，沒有作答，站起身來，拿起身旁的球拍找謙也比賽去了。問的莫名，走的也莫名，留給千歲的，只有那個耐人尋味背影。

　　“我懂了...”

　　低沉的聲音響起，整個黑暗的空間一陣震顫，仿佛就要崩塌。

　　只見千歲握著球拍的手緊了幾分，雙眼泛起了絲絲亮光，嘴角微微上翹。嘴唇微動，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我的網球，就是我的網球...”

　　自問自答，但千歲原本快要崩塌的信念再次堅定起來。心中魔障除掉，這個籠罩著他的空間，如被擊中的鏡面，瞬間破碎。

　　這一切，都是千歲的內心世界，而在外面的人看來，不過一分鍾左右而已。當千歲輕喃出那句話的時候，外面的人隻感覺到他周身的光華大盛，一股刺眼的白光從他體內綻放而出。

　　“這?”場外無數人驚駭莫名，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可能，居然是‘覺醒’！！！?”金發洛奇突然大叫道，他身邊的莫多等人也是臉色難看。

　　“哦?變得更有趣了啊！”立海，部長幸村精市看著這一幕，煞有興趣的道。

　　只有白石心中搖了搖頭，這不是天衣無縫，而是另一種力量，似是而非。

　　“呼！”

　　‘覺醒’了的千歲輕輕吐出胸中的濁氣，雙眼慢慢打開，四周每一個人的臉清晰的映在眼中。

　　“原來如此...！”

　　千歲輕輕吐出這麽一句話，似是解脫，又有著幾分自嘲。看著對面的舊友，又看向場外那個環手於胸的青年，心中頓時感慨萬千。

　　而監督席上的白石，在看到千歲的右眼中散出的亮光後，先是一愣，然後也是苦笑連連。他沒想到，千歲竟然也是那個原因，而且一直持續了一年多。

　　“隊長，這好像不對吧?”看著白光漸漸散去的千歲，莫多沉吟道。

　　“...”洛奇沒有答話，只是心中也變得有些疑惑。這明明就是去年美網時，那個人所爆發出來的力量，那種光芒，不可能有假的。

　　此時，千歲身上的光華漸漸散去，整個人變得樸實起來。

　　“怎麽了，吉平！”看著臉上漸漸變得凝重的舊友，千歲笑了起來。

　　“千歲，要上了哦！”橘臉上的凝重變成濃濃戰意，獅王脊背已經高高的挺立起來，這是遇上了強敵的反應。但獅王又怎麽會膽怯，這樣的對手，真是他所渴求的。

　　“嗖！”

　　橘將網球拋起，身子也整個躍起，砰地一聲，一記強力的發球便打了過去。

　　對面，千歲站直了身子，眼神平靜的看著這一球。沒有絕對預告，沒有那華麗的華光，這一球在千歲的眼力，很清晰。

　　右手的球拍微微放下，待到橘的發球飛至面前時，千歲動了，球拍由右往左擊去。這在許多人眼裡看來，是那麽的荒謬，明明球的軌跡是直直飛向左邊去的。千歲這樣的做法，無異於南轅北轍。

　　“嘭！”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網球正正的撞到了千歲的拍上。不偏不倚，正中球拍中心。

　　“不錯的回球！”

　　橘看著這記回球，心中戰意更甚，速度猛地提上了一個層次。同時右手也舉平肩膀，一股凶猛的氣息襲來。

　　“爆裂球！”

　　大喝一聲，被橘大力抽中的網球也突然發生變化，突然變成無數個。比起之前的暴走雄獅，雖然威力減小了不少，但速度依然很快。

　　“嗖嗖嗖！”

　　仿佛無數個幻影向自己襲來，但千歲的臉色依舊平靜。這是一種氣度，一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態度。只是瞬間，千歲手中的球拍動了。

　　“吉平，這球我拿下了！”嘴角微微翹起，千歲對著空氣中的一點打去。

　　“砰！”

　　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看破虛妄的特技，球便被千歲從空氣中抽打出來，對著橘的死角而去。

　　“40:30.”

　　“不會吧?”菊丸有些吃驚的道。

　　擁有出色動態視力的他，在剛才那一瞬間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在千歲抽中球的那刻，不是球拍將球打出來的，反而像是球自己撞上去的。不過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吃驚的，他下意識的朝手塚看去，那個不就是手塚的那個絕技嗎?

　　而此時，他正和手塚的目光對上，手塚一頓，對他搖了搖頭。

　　“有意思...”

　　白石看著千歲的這個動作，興趣大增。他怎麽也沒想到，千歲竟然會悟出這個絕技。但仔細想想，也正好符合了千歲的風格。

　　“真不愧是你啊！”

　　那邊的橘經過初時的錯愕，此時也回過神來了。他看著對面的千歲，心中有些感慨。經過這兩次的變化，他也看出了些許端倪，千歲竟然是在球不斷變化的過程中，掌握到了其中的規律，從而在球出現的瞬間將球回擊。

　　乍一聽或許有些像手塚的手塚領域，亦或是千歲的才氣煥發，但這其中又有著很大的不同。

　　手塚領域是施展者本身在球上打出一定的旋轉，讓球可以再度回到身邊的技術，看起來是比這個強，但卻有著被人正面攻破的危險。比如在原著中，就被真田用‘火’給攻破了。

　　至於才氣煥發就更不可能了，因為此時的千歲身上，根本沒有一絲無我的氣息。這點橘或許不太清楚，但白石卻是親身經歷過的，就算是開啟天衣也無法掩飾住身上的無我波動。

　　而此時的千歲，身上的氣息很平靜，平靜的像個普通人。沒有無我的力量讓大腦活躍起來，千歲的每一擊，沒有經過計算，都是隨心的一擊，但卻能清晰的預言球的回路。

　　“這算是破而後立吧！”白石感慨道。

　　而此時，千歲再度打入一球，比分變為了2:1。

　　“吉平，你要小心了。”千歲發球局，一球轟向了對面的橘。

　　橘閉上了眼睛，不敢有絲毫大意，這個發球他需要靜心來感受。

　　“找到了！”

　　橘眼睛睜開，嘴角彎起。隨之將球拍轟打出去，正正抽中這枚神隱。

　　“獅王也很強呐！”橘的變化是白石想不到的，也許是某些原因使得他念頭通達了，本身的實力更進一步，已經到了那個地步。

　　...

　　“嗖！”

　　當球再度回到橘身前時，他的身體一動，再度擺出了那個姿勢。

　　“暴走雄獅！”

　　一聲怒吼，橘打出了他的絕技，暴走雄獅。

　　“嗖嗖嗖！！！”

　　球突然炸裂，變為無數顆，向著千歲急襲而去。

　　“呃...找到了！”

　　千歲雙目一凝，在這無數變化中的幻影中看到了真身，當下他毫不畏懼，直直將球拍迎了上去。

　　“嘭！”

　　一聲顫音，球被千歲打回，這讓不動峰隊員的心一沉。

　　“嗖！”

　　球在擊落之後，竟是化作了幻影，消失不見。

　　“game，千歲，3:2.”

　　四天寶寺士氣大振，青學的人臉色變了變，不動峰的幾人更是臉色巨變。其他的立海、冰帝這是抱著觀戲的心態在打球，至於那個外國的球隊，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千歲！”這時，橘開口道。看著千歲的眼睛，不待他回答，橘繼續道:“你的眼睛好了?”

　　千歲點點頭。

　　“真好啊！”橘感慨道。

　　只是下一刻，他周身的氣又變得更加凝實，一股隱隱讓眾人色變的氣息湧現而來。如猛虎下山，又似狂獅咆哮，那暗紅色的氣息化作陣陣波紋，向四周蕩漾而去。

　　“部長?”神尾幾人看到，聲音急促，眼神則有些驚喜。

　　“吉平，你居然還隱藏了實力...”千歲有些驚訝，繼而釋然，但臉上的表情依舊從容。只見他將球拍微微抬高，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私藏了！”

　　“轟！”

　　一股不遜於橘的氣息出現在千歲身上，依舊沒有無我的波動，但卻讓周圍的人色變。

　　“他們居然還隱藏了實力?”切原感覺自己快要奔潰了，他有些懷疑自己是否和那個黃發青年比賽過了。

　　“嗯，九州雙雄，名不虛傳！”幸村微笑著點點頭，但真田卻已臉色凝重。

　　“吉平，來吧！”

　　“正要如此！”

　　這一戰，不為勝負，不為利益，似如當初相遇那般，兩個青年人都拿出了最強的戰力。

　　...

　　戰意狂盛，橘猛的跳將起來。

　　“狂獅咆哮！！！”

　　獅王咆哮，萬獸臣服。橘打出的爆裂球威力更甚，速度也更快，並且球在分散後再度分散，幻影之後的幻影。

　　“game，橘，4:4.”

　　...

　　身隨心動，面對橘的回球，千歲樸實無華的一擊打出。手臂上卻不知用上了多少旋轉。

　　“暗影！”

　　球擊落中場，穿越而去。

　　“game，千歲，5:5.”

　　...

　　場邊的人睜大了眼睛， 正見識著這一場巔峰的對決。那些立海的隊員更是震撼無比，或許先前對於副部長的認同還有些不解，但此刻卻看得他們不敢喘氣。

　　其他學校的人也是，包括手塚、跡部在內，都若有所思。兩人的比賽給了他們很大的啟發，那個橘走出了自己的路，而千歲則乾脆的拋起了無我，破而後立。

　　就連那些外國人也都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這還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網球孱弱的國度嗎?

　　...

　　“嘭！”

　　千歲高高躍起，面對這一球，他暴扣而下。

　　“比賽結束，四天寶寺千歲千裡獲勝，比分7:6.”

　　當裁判的聲音落下，四周沒有歡呼聲，也沒有對失敗者的嘲笑。他們屏住了呼吸，似乎還在回味之前的比賽，那種程度的較量，有些人從未見過。

　　“千歲(吉平)！”兩人同時喊道，有些脫力，在網前互相攙扶著。

　　“哈哈！！”

　　兩人同時大笑，默契只在不言中。而這笑聲中，包含了兩人前因的諒解，及以後的網球道路。

　　這便是兄弟，這便是九州的雙雄！

　　......

　　ps:感謝“Me、寧”同學的打賞！！！

　　晚上十一點半左右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