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說八千,但最終隻做到了七千,向諸位道歉了。今兒說兩更的……所以,真有兩更!
定時在11:30,諸位期待吧!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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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下棋的一位老人隨口道,隨後便見得一位穿著短袖的確良襯衫戴著眼鏡的高瘦男子,踏著皮鞋緩步進入了這處院子。
老人見是這男子進來了,不由得抬首笑著道:“蘭斌,來了?!”
這來人,赫然便是之前調回了羊城的蘭斌。如今他的精神好多了,臉色紅潤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個風度翩翩的學者。
“你剛剛從瓊島回來,又是在江海農場。你倒是給我們說說,這梁三平是個怎樣的人物。”老人笑著對蘭斌直接問道。
蘭斌聞言不由得一愣,他可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姑父和父親把自己找來竟然就是為了問梁三平的事情。
而想到了梁三平,蘭斌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溫暖的微笑。兩人算起來,也算是患難之交了。
“姑父、父親,三平我不僅認識而且關系很好。”蘭斌笑著道:“我們是老朋友了,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卻感情很不錯……”
接著,蘭斌便將自己所知道的梁三平的情況全都介紹了一遍。這包括了從梁大平哪裡聽來的,還有他自己和梁三平聊天的時候聽他說的。
也包括了自己看到的、和感受到的。
“……總的來說,三平這個人脾氣有些暴躁。但人不壞,而且能做事、肯做事。腦子也活,就是不甚受氣。”
蘭斌最後,用這句話結束了自己對梁三平的評價。而後沒有再說什麽,靜靜的等待著父親和姑父的發話。
“哈哈哈……看來這梁三平還真是個不錯的孩子……”一位較瘦的老人站了起來,對著蘭斌笑著道:“你能夠交到這麽不錯的朋友,也是你的福氣啊!”
這位老者,長的和蘭斌有著七分相似。他便是蘭斌的父親,蘭成。蘭成是老革命了,當年曾是羊城某遊擊縱隊的隊長。
十年浩劫中遭到了衝擊,隨後被下放。而為了讓蘭斌避禍,將他安排到了江海農場做知情。算是避開了羊城喧鬧的風波。
“你的這位好朋友現在正在來羊城的路上,很快你們就能夠見面了。”另一位,則是蘭斌的姑父。乃是改革派的先鋒人物,也是革命老前輩。叫沐山。
蘭成和沐山當年是搭檔,而沐山更是娶了蘭成的妹妹為妻。這讓兩家之間的關系更近了,而沐山只有一個女兒。
是以,一直以來他都將蘭成當成是自己的兒子一樣的培養。
“不過,你這位朋友可是給我們找了不少麻煩啊……”沐山笑眯眯的道:“這回你父親和我,就是在為他的事情頭疼呢……”
“這個……三平惹了什麽麻煩?!”蘭斌皺了皺眉頭,他可知道自己的這位朋友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上次在瓊州口,他就當著人家地委書記的面直接把那個苟主任給揍的滿頭是血。這件事兒,在整個農墾甚至羊城官場都傳遍了。
大夥兒都知道,江海農場出了個愣頭青。脾氣火爆不說還真敢動手揍人。基本上大家夥都會把他的名字掛上號,以後遇上了盡量繞著走。
喜歡八卦是一回事兒,可變成八卦裡的主角又另一回事兒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他對日本灣宏株式會社想要和我們進行合作的事情有些看法……”沐山笑著對蘭斌道。
隨後,便將事情大略的給他說了說。沐山是抱著培養蘭斌的心思的,所以這類事情基本不會瞞著蘭斌。
再說了,這也沒什麽好瞞的。而聽著自己的姑父把事情都說了一遍以後,蘭斌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了,才對著蘭成和沐山道。
“父親、姑父,這件事情我在沒有見到三平之前不好說。但我相信他既然反對,肯定是有著他自己的理由的。”卻見蘭斌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姑父,道:“我希望您能給聽取他的匯報,看看他的提議是否合理。”
“唔……這是一定的,他現在已經在來羊城的路上了。”沐山笑著道:“到時候,你們朋友之間倒是可以見面喝上一杯!”
可此時的梁三平,一點兒也沒有喝酒的心思。他正在船上的艙內埋頭書寫著。這是他準備的報告,他將自己的想法、對蔬菜市場的見解和現在國際情況。
都說了一遍,具體的將把瓊島土地交給日方的弊端全數點了出來。
這篇報告,從上車開始梁三平就已經在醞釀了。上船後,他二話不說便在船艙內開始了筆耕。好在上輩子他沒少做報告,這類報告算是輕車熟駕。
葛泰見梁三平正在忙碌,卻也不多說什麽。而是悄然的走到了船艙外吹著海風,舒涵則是安靜的站在他的身邊陪著自己的領導。
說實話,這次葛泰帶著梁三平去見自己的老領導。所冒的風險極其之大。如果梁三平沒有發揮好,那麽可能導致的是葛泰自己的政治前途受到極大的影響。
可葛泰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做了。
“小舒,這次恐怕是我從政以來最為憂心的一次……”葛泰苦笑的對著自己的秘書舒涵道:“哪怕是那十年,我也沒有這麽憂心過……”
卻見葛泰臉上掛著無比憂鬱的神色,對著舒涵道:“那十年,雖然很是混亂、很是疲憊也很擔心。但至少我知道,那都是暫時的。終究會過去。”
“事實也證明了我的看法,這些的確是過去了。但現在這件事情卻是最麻煩的,我們在走著一條前人沒有走過的路子。這意味著中途會有著無數艱難險阻,有著無數的明槍暗箭……”
舒涵沉默的給自己的領導將煙遞過去,而葛泰則是將煙拿過來放在了自己的嘴邊。
“我喜歡三平,不僅僅是欽佩於他的那種眼光和膽識。更多的,我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種希望。”舒涵可以說是葛泰最親近的人了,至少在政治上來說是這樣。
而這些話,他也憋在心裡很久了。總是需要找個人傾訴的。舒涵,就成為了最好的人選。
“他給我的感覺,似乎跟我們並非是一類人。但卻極為熱忱的、極為用心的愛著這個國家。用他自己的方式。”
葛泰笑著道:“雖然這孩子偶爾會耍一些滑頭,有時候會動點兒小手段。甚至脾氣不好,氣急了還會動手。但大原則卻沒有犯過,這就不錯了。”
舒涵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道:“三平這人的確不錯,雖然脾氣急了點兒。但心地還是很好的,上次我就聽農墾的同志講。他想方設法的讓劉老教授他們都買了臥鋪票,就是為了讓老教授們從帝都回來的時候少遭罪……”
“不過他自己倒是沒有來佔這個便宜,而是和那位夏振東一起在硬臥上熬著。據說路上還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個同車的老頭兒,自己楞是站了一宿……”
葛泰聞言,不由得笑著點了點頭。說實話要把梁三平帶給自己的老領導,葛泰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他不是有沒有猶豫過,但這種猶豫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當他看到了自己桌子上那份關於自治州貧困人口的報告,而又想到了梁三平和自己拍著胸部說可以帶著整個寶亭的老百姓吃上飽飯時。
葛泰便下定了決心要做這件事情。
這場關於葛泰政治生命的豪賭,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贏下來。他甚至都沒有可以取得勝利的把握。他只是認為,至少應該讓梁三平跟那位領導見一個面。
至於見面後到底會怎樣,或者說結果會如何。葛泰已經不考慮了。
“書記,這是我做出來的初稿。您先看看……”這時候,一臉疲憊的梁三平走出了船艙手上拿著一疊稿子對著正在船舷上站著的個體道。
後者聞言,笑著道:“哦?!寫完了?!那我給看看……”
梁三平疲憊的走到了個體身邊,甚至連說話的都沒有了。這報告趕的太急了,又得注意嚴謹性和資料。
這幾乎一瞬間耗空了梁三平的的腦子, 現在的他隻想睡覺什麽都不想去做。
“《論在農業上引進外資和自行開發的得失分析》?唔……這個很不錯,我先看看一會兒看完了我再找你!”
梁三平聞言點了點頭,疲憊無比的低著頭回到艙房內倒頭就睡。這時候瓊島離開前往內地的船,可沒有後來那麽的快。
即使速度最快的,也得好幾個小時。梁三平速度算快的了,僅僅是兩個多小時把這千余字的報告給做出來。
這一方面是他上輩子就有著做報告的經驗,另一方面也是他一路從寶亭前來瓊州口就已經打定了腹稿。所以才能夠下筆如有神。
“好!!這篇報告雖然不長,但可謂算得上是字字珠璣、針針見血!!”葛泰拿著梁三平的報告,哈哈笑著。
而在他身邊幫他遞過茶杯的舒涵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要知道葛泰大多數時候幾乎喜怒不形於色。而這次竟然因為這梁三平,已經好幾次難得的袒露自己的心聲和態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