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露出一絲燦爛,光線瞬間穿透了濃密的霧氣。
逝去來的是如此之快,迷霧變為絲絲條狀,隨後一片片的霧帶產生,身臨其中,就仿佛身處雲間,美輪美奐。
這不是美輪美奐的仙境,戰後的戰場破壞了這種美麗。放眼,屍體遍野,倒斃在地戰馬、傷兵、拋棄的各種武器裝備充斥在戰場,鮮血是殘酷戰場的主流,厚厚的紫褐色的血跡遍布在大地之上。 ”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這是無懸念之勝,濃霧的散去讓戰鬥變得簡單起來。
嘈雜的戰場之聲慢慢開始減弱,誰也不Zhīdào有多少人留在了戰場,也不Zhīdào有多少人跑了出去。
就像陳墨判斷的一樣,終究是沒有留住王行瑜,也沒有留住保大軍大將薛懷信,兩人在騎兵的掩護下逃了,濃霧掩蓋了行跡,也不知跑到了哪裡。
城外的戰鬥解決的很快,沒有了主將的敵軍士兵也沒有了作戰勇氣,投降成為了主流。沒有像陳墨所說的殺戮了,受降比殺戮容易得多。這是陳墨唯一判斷錯的一點,他本來以為,作為王行瑜的手下嫡系,這些軍將怎麽也要殊死抵抗一番,想不到如此簡單。
肅清城外的同時,輕松挺進慶州城。
城內的守軍依舊沒有抵抗,戰爭就是這樣,失去主帥就等於失去了脊梁,沒有人願意白白送死。
“書記,城內降軍中有人說他姓廖,名叫廖建文。是自己人。”
剛剛進城,那個通報消息的功臣就出現了。左睿Zhīdào廖建文是誰,這個人很有心機。用起來Bùcuò,一旁的左睿看了看陳墨:“這個廖建文Bùcuò,以後就跟著我怎麽樣?”
“能做司倉是有能力的,兄長既然要人,那就歸你吧!”把廖建文帶回去也用不上,這個歸宿Bùcuò,左睿搶走就搶走吧。不會虧待他,陳墨答應的很痛快。
陳墨的話有寓意,用可以。但要好好對待,左睿焉能不明白:“給我做司曹參軍應該綽綽有余,我看就這麽定了。”
戰馬繼續前行,街頭一隊隊士兵在來回巡視。沒有發現一個百姓的身影。城內的百姓都躲在家中。這個過程還要持續,防患於未然,士兵要清理每一戶人家以防止有敵軍士兵隱藏其間。
陳墨第一次見到了廖建文,和想象中一樣,廖建文中等身材,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很有讀書人的那種氣質。
翻身下馬,陳墨拱手一禮:“鄙人就是陳墨。廖叔一向可好。”
陳墨這個稱呼很對,廖建文也Zhīdào了自己女兒跟著陳墨。還有那種不可為外人說的關系。盡管自家女兒不會是正室,可跟了這位能力非凡的陳墨已不算虧,因此他很恭敬。
“久仰陳書記大名,鄙人廖建文有禮了。”
“自己人別客氣了,廖叔膽大心細,這次有多大功勞就不用說了,這是大將軍,以後廖叔就是大將軍的司曹參軍了。”陳墨趕緊還禮,在還禮的同時把左瑞也介紹了。
雙方見禮,繼續給廖建文介紹韓遜、李思諫、龐詡,隨後一行人進入慶州府衙。
大獲全勝,京師和慶州之戰奠定了左睿的名聲和基礎,這兩次戰鬥讓世人真正Zhīdào了左睿的厲害。
靜難軍節度使的歸屬大局已定,就像當初李思諫希望的那樣,他沒有白跑一趟。雖然沒有得到多少裝備,得到些降兵也Bùcuò。陳墨和左睿很大方,保大軍節度使東方逵是距離最近的鄰居,他的士兵作戰力很差,留著還要防著逃回去,乾脆把一部分人分給了李思諫和韓遜,也算是一種酬勞。
新年馬上要到了,李思諫和韓遜帶兵離開。
陳墨也不能耽擱,這是收復京師後的第一個新年,在傷兵營忙碌幾日,他必須趕回京師。
慶州城外的送行顯得格外隆重而莊嚴,因為左睿Zhīdào陳墨再回到這片土地的機會微乎其微了。
咧咧風中,旌旗招展。整齊的隊列,一排排士兵高高舉起自己的武器,他們需要向陳墨致敬。
“萬勝!”
第一聲怒吼來自左睿,這兩個字在他心中已經憋了太久。
“萬勝!”
幾萬人的咆哮在天空飄蕩,破空而去。
“大唐!”陳墨握緊拳頭舉起自己的右臂。
“威武!”
這是軍人的臨別禮,雄渾的聲音響徹天地。
“子涵一路順風!”龐詡握起拳頭,他放棄了那種讀書人的告別方式,簡潔才更暢快。
“戰有不勝!”
陳墨回應的更加乾脆,軍隊需要的是信心和勇氣,他就是信心和勇氣的來源。
歷史面目全非,提馬,目的達到的陳墨頭也不回
邠州城一片歡騰,這是陳墨在靜難軍地界的最後一個停留點。
太陽還老高炊煙就已經升起,邠州城內呈現一片祥和。
站在街頭,陳墨感慨萬千,一個時代的改變已經來臨,他的道路還有很長,做到哪一步還很難說。
“陳書記”就在陳墨靜靜思考的時候,宣威將軍陳崮走了過來。
“陳將軍啊,做的Bùcuò,我們盡在掌握!”有袁興謀為首的降軍幫忙,整個邠州一片安靖,陳墨一臉欣慰之色。
陳崮一抱拳:“大局已定,可喜可賀!不過還請陳書記幫個忙。”
“什麽事?陳將軍怎如此客套?”陳墨有些不解,陳崮好像不是這樣的囉嗦人。
“家叔前段時間經過書記診治,好多了誰知病情加重。現在”
陳崮的叔叔名叫陳泰,曾經也是一名遊騎將軍,後來因腿傷不能騎馬。就一直掛職在軍中負責後勤工作,陳墨曾經給他診治過腿疾。
“怎麽回事,別婆婆媽媽的!”
“家叔的腿廢了,總是陳書記去看看好嗎?”
“好吧!”陳墨答應了。
進入城內的營區,距離還有很遠陳就聽到一個大嗓門的呼喝聲。
陳泰在罵人,而且有拋東西的聲音。
陳墨明白了,陳泰戎馬一生。是軍中最強悍的騎兵將領,這條腿的廢掉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最沉重的打擊,發脾氣也就不奇怪。作為軍中領軍將領的陳崮沒辦法。他總不能對自己的叔叔怎麽樣,這才有了今天這樣的無奈,只能讓陳墨來壓製一下,順便進行治療。
“陳老將軍這是怎麽了?”陳墨直接進屋。
“陳書記末將沒事。沒事!”
陳墨進屋。屋內的兩名牙兵趕緊退了出去,陳墨一皺眉:“沒事?這亂七八糟的是誰扔的!”
毫不客氣,陳墨看向陳泰。
“末將”
“我什麽都明白,但罵人和扔東西能解決Wèntí嗎?”
“末將錯了請書記責罰”陳泰不怕誰,包括左睿他都不太畏懼,但陳墨不一樣,他在軍中的地位甚至超過了左睿,在軍將中的威信極高。
“我來看看。也許有辦法。”屋內的味道很難聞,那種腐敗的味道讓陳墨上前掀掉陳泰腿上蓋得被子。
這條腿很粗。尤其是小腿,比普通的腿粗了近一倍,整條腿露著紫黑色的氣息,這時長時間潰爛造成的結果。陳墨早就Zhīdào陳泰的腿要廢掉,這條腿不但受傷骨折過,還有脈管炎,想不到進展的這樣快。
“多久沒有走路了?”
“自來到邠州就無法著地,末將這條腿”
“想重新站起來嗎?”
“當然想,陳書記,末將看這條腿是神仙難救啊!”
“我有辦法,以後可以站起來,不用拄拐,但再也無法上馬廝殺,陳將軍願意接受嗎?”
“願意,願意!”
“好,那我就給你截掉!”
截掉還怎麽站起來?這太凶殘了!陳泰和陳崮驚呆了。
“我給你造一條假腿,一條小腿而已,若不鋸掉病情會越來越厲害,最後會”
太驚世駭俗了,竟然能造一條假腿,陳泰叔侄再一次被震驚了。
陳墨波瀾不驚:“假肢不能代替那條小腿,但走路沒有Wèntí,還可以阻止病情的進一步發展,就這樣吧,我們回京準備一下,進行手術。”
叔侄二人不Zhīdào什麽是假肢,但能夠重新站起來已經是奇跡,還不用拄拐,陳墨還真的是一個神醫,名不虛傳,就是這鋸掉小腿太嚇人。
“隨我回京吧,京師各種東西都齊備,要控制一下感染才能手術。 ”
什麽叫感染叔侄二人還是不Zhīdào,不過結局好像能夠接受,叔侄二人連連點頭。
慶州大勝的消息早已在京師傳開,加上新年臨近,當陳墨出現長安境內的時候,整個京師呈現在一片喜慶之中。
鮑全友和一眾將領,一些官員迎出了十裡之外,這也算是勝利的一種榮譽待遇,孟淑妃早就盼著陳墨回來。盡管Zhīdào此行的危險不高,可作戰總有危險存在,孟淑妃要看到人才放心。
自回到京師,孟淑妃第一次出宮,也第一次出了城。
景耀門外旌旗飄揚,孟淑妃的車駕在士兵的環衛下醒目的出現在陳墨面前。
“微臣陳墨拜見淑妃,勝利回師,大獲全勝,為大唐賀!”下馬,簡簡單單兩句話。
淚水在眼裡打轉,孟淑妃哽咽了:“陳書記請起,此次大捷已經通報在興元的陛下和諸位臣公,也已通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