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可以的書友不要忘了收藏!】
已經是十幾天過去,刺殺事件依舊沒有眉目。
大理寺沒有任何消息,當然,陳墨也從未指望過大理寺有什麽眉目。既然敢動手製造這樣的大事件,主使者就不是一般人,當然不會留下明顯的尾巴。而在陳墨本身,他也不認為對方很從聰明,如果這件事讓自己來做,估計應該比主使者做得更好。
冰兒依然有些虛弱,低熱完全退去,已能夠起身行動。陳墨的傷口拆線了,就是赤紅的傷口讓人觸目驚心,徹底痊愈去太醫署和宮內還要等一等。
可惜,天不遂人願,傷號也有他的無奈,就在陳墨和小汐還在午後享受兩人的溫馨世界時,一名宦官竟然帶著幾名禁軍士兵跑到了陳墨的家中。
“宮內急詔,請陳待詔趕緊入宮,兩位太醫令、尚藥局奉禦向典禦已經進宮,陳待詔趕緊動身隨我入宮。”
尚藥局奉禦向典禦說的是尚藥局最高長官向光彥,尚藥局的最高長官一般都由精通醫藥的專家擔任。皇帝有病,典禦要親自診斷並立法處方,藥成之後要親自嘗驗,因此尚藥典禦是直接為皇帝服務的機構。出動兩位太醫令加上向光彥,顯然是宮內有非常重要的人物病了。
這明顯是兩位太醫令在提攜陳墨,而且,眼前這位內官陳墨也比較熟悉,就是在翠華山一直在陳墨身邊的韓全海。
陳墨不敢耽擱,帶上藥箱就跟韓全海出門,兩人的周圍立即圍滿了彪形大漢。古子銳可不敢大意,他必須給陳墨提供保護,哪怕是身邊有禁軍士兵他也不在意,陳墨絕對不能再出事,出了事古子銳將無法交代,這是左睿的嚴命。
一路奔跑,陳墨的家距離皇城很近,也就是不到一刻鍾,在皇城外下馬,留下自己的手下等待,陳墨與韓全海等人繼續奔跑。
“韓內侍,這是誰......”
“待詔,是陛下...陛下突然腹痛不止,兩位太醫令讓我來喚待詔入宮,陛下的病情不輕,所以才讓待詔進宮。”韓全海很給陳墨面子,邊跑邊回答。
怪不得這樣急迫,原來是皇帝有恙。
無論是不是真心,這個時刻需要狂奔。眾人在皇城開始奔跑,要進入內宮,然後才能繼續奔向大明宮。皇帝的寢宮在大明宮內的飛霜殿,這段路程不能騎馬,至於距離,足足近十裡之遙,當一眾人跑到太極宮,韓全海已經散了架子,他跑不動了。陳墨不能等韓全海,他繼續奔跑,當陳墨穿過太極宮出現在西內苑通往大明宮的宮門,一眾禁軍士兵悲劇的發現他們跟不上了,這位醫待詔的體力簡直非常人可比,他一直在奔跑,反正他們比不了。
進入大明宮的右銀台門,無暇欣賞大明宮的壯麗宏闊,陳墨繼續自己的奔跑。
飛霜殿位於龍首源的腳下,當陳墨在兩名宦官的帶領下氣喘籲籲的出現在飛霜殿外,守在門前的宦官立刻帶著陳墨進入了飛霜殿內。
皇帝的寢宮很奢華,除了華麗就是寬敞,在這寬敞的大套間內,陣陣藥香在向外飄蕩。
“子涵快些過來,還是你再給陛下看一看,噢...這位是尚藥局奉禦向典禦。”杜懷山一看到陳墨進入外間立刻招呼。
陳墨對向光彥拱手施禮,隨後向孫解點點頭就問:“恩師,陛下這是.......”
“陛下突然腹痛不已,已經用了藥,也用了針灸療法,但沒有好轉的跡象,我們三人已經再次下了藥方。”
“症候如何?”陳墨繼續問。
“突發上腹痛,低熱、嘔吐,沒有下泄之症,嘔吐後腹痛仍舊不止。”
“文翰還是讓子涵進去給陛下把脈,一時間說不清,還是親自看看為好。”孫解一臉的焦急。
好像是結石或者胰腺炎之類的急性發作,但也不排除闌尾炎的可能,不親自看看,陳墨還一時間還真是無法確定。
“好吧,我去給陛下看一看。”陳墨也不需要客氣了。
杜懷山也不多話,直接帶著陳墨就往裡走。身後的尚藥局奉禦向光彥稍稍愣了一下,陳墨雖然有神醫之名,但他想不到名聲絲毫不差的杜懷山和孫解對他如此信任。
這個外間其實等於飛霜殿的堂屋,幾人一直往裡走,七扭八拐終於來到了光啟皇帝的寢宮。
進屋,陳墨就看到好幾個熟人,首先是壽王李傑,遂寧公主手中牽著太子,另外幾個站在壽王理解身旁的人,看衣服應該也是皇族,陳墨不認識。同時,他也看到了內侍監卿田煥,另外還有一個中等身材,四十多歲的圓臉宦官。看站的位置和裝束,這位估計就是晉國公,十軍兼十二衛觀軍容使田令孜了。
陳墨也不說話,向眾人點點頭,直接奔向皇帝的臥榻。
壽王李傑一閃身,陳墨立刻向前:“陛下,微臣陳墨來看陛下了,請問陛下哪裡不舒服?”這位大唐身份最尊貴的人有點慘,應該是很痛苦,臉色蠟黃,腦門滲著汗珠,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雙臂還緊緊抱住上腹。塌邊還放著一個銅盆,裡面還有少量的嘔吐物,但並不很多,陳墨可以清晰的看到類似金黃色的膽汁。
皇帝緩緩抬起頭,這是陳墨第一次見到皇帝,眼前的光啟皇帝看著很年輕,長相和壽王李傑也很相像,果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請陛下躺平,微臣給陛下診治。”放下藥箱,陳墨躬身施禮。
“陳待詔...來了,朕可等到你了...聽聞陳待詔妙手無雙......”
陳墨伸手示意:“請陛下躺好即可,微臣為陛下診治。”
這可是不是某些時代,陳墨不需要見到皇帝就跪拜,也不需要誠惶誠恐,如果和皇帝極度親近,私下裡勾肩搭背也不會因此被認為是大不敬。這就是大唐,一個包容兼濟,尊重個人,可以與皇帝赤膊相見的時代。
光啟皇帝動了動,他緩緩放開抱緊的雙臂,隨後自己慢慢躺平身體。
“陛下的腹痛持續了多長時間?主要的疼痛情況請與微臣說一說。”
“午飯之後不久就開始上腹疼痛,隨後越來越痛,痛的難以忍受...服過藥,用過針也沒有作用,實在是難忍,朕...就看陳待詔了。”
“陛下小解可否有異常?”
皇帝搖搖頭,陳墨伸手按在皇帝的腹部,還好,雖然稍稍有些緊張,但沒有板狀腹。
“陛下午時都吃過什麽......”
“陛下平日可有胃疾?”
陳墨搭上皇帝的脈搏;舌苔黃膩,脈滑數。
......
一問一答,皇帝很配合。
確定沒有反跳痛,不是闌尾的問題,做了幾次曲腿,讓皇帝站起身下榻,叩擊背部,陳墨繼續:“請陛下坐於榻上,然後身體前傾。”
就這樣的姿勢,陳墨靜靜的開始看著大唐皇帝陛下。
一屋子人同樣寂靜無聲,因為陳墨的診查方法誰都是第一次看到,包括對他很熟悉的杜懷山和孫解。
神奇也就發生在在這一刻,突然間,皇帝開口了:“朕的疼痛好像有些輕了,陳待詔,朕蜷在臥榻上好像也可以減輕一些疼痛。”
陳墨面色不該, 他的診斷下的很快:“陛下是由於午時吃得過多過快造成髒腑鬱結,外邪內侵引起飲食不調,以致濕熱蘊結於肝膽,使其失於疏泄條達。所以疼痛難忍,這種疾病需要慢慢調養,請陛下以後注意自己的飲食,不要吃得過快過飽,也要注意少食葷腥生冷之物,以後自會無礙。”
其實...陳墨是想說,皇帝陛下麻煩了,很危險,這是急性胰腺炎。造成急性胰腺炎的誘因很多,以現在的條件估計要發展成慢性胰腺炎,很難徹底治愈。這位未來廟號為唐僖宗的皇帝估計就是死在這胰腺炎上面,而且...他活不了幾年。
陳墨沒有辦法挽救皇帝的生命,因為他知道中醫方法對這種疾病的效果並不好,而歷史也證明,這位皇帝陛下的壽命並不長,陳墨無可奈何。
中醫理論認為,胰腺炎這種病的病因主要為飲食內傷,因飲食不節,過食生冷、油膩肥甘、醇酒厚味,致使脾胃損傷;或情志不舒,肝鬱氣滯,加之膽胰石積、蛔蟲竄擾、阻滯津管,致使肝膽鬱滯,橫逆脾胃;或六淫外邪侵襲,其中以熱邪、熱毒、濕熱之邪多見。病位主要在脾胃肝膽大腸,致使中下焦髒腑功能紊亂,最終引發本病。
三為老太醫其實和陳墨的診斷類似,只是他們不會明白什麽叫做急性胰腺炎,陳墨也不會說。就是直接商量著開藥,除了暫時緩解疼痛,陳墨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命該如此,這位大唐皇帝的命運他無法左右。
PS:為災區人民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