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懷瑾突然覺得,這真是一個好主意!要是他將李小嬋的這些農事上的功績上表朝廷,再請父親和外祖從中策劃的話,賜封李小嬋一個名號,應該還是可以的!那到時候,李小嬋和自己不就門當戶對了!
這麽想著,姚懷瑾興衝衝地找姚士卿去了。
找到了姚士卿,姚懷瑾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兒地告訴了姚士卿,還興奮地問:“爹,你覺得怎麽樣?”
姚士卿冷哼一聲,說:“不怎麽樣。”
姚懷瑾一聽,頓時著急,忙問:“怎麽就不行了?爹,我思考了很久,覺得這個建議很可行啊。”
姚士卿歎息一聲,責備道:“都說沉溺於情的人都是傻瓜,果真如此!你就不想一想,既然一開始這些事爹都沒有對外說是李小嬋做的,現在又怎麽會將它們公之於眾呢?”
“爹,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姚懷瑾糊塗了。
姚士卿解釋道:“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當然,也有女子功績卓著,留名青史的,但是那少之又少。李小嬋一個平凡的農家女,要想當這個出頭鳥,沒有人護著,她得遭受多大的風險?這點,李小嬋自己都看的比你清楚!”
姚懷瑾想起了李小嬋一直將功績都往別人身上推,頓時臉色就白了,他明白,姚士卿說的不錯。
姚士卿見狀,又說:“若是李小嬋有一個好的家世做背景,那她領受這些功勞讚譽也沒有什麽,不管怎麽說,都有家人為她做靠山。但是你看看現在的李名遠,連李小嬋都不如,又怎麽做她的靠山?再說了,若是李小嬋真的有好的家世做靠山,她也不需要這些功勞來做依仗,就跟咱們門當戶對了!”
姚懷瑾心底暗恨。又是門當戶對。
然而腦子裡靈光一閃,姚懷瑾又有了希望,忙對姚士卿說:“那我就幫李姑娘造一個好的家世出來!”
姚士卿見姚懷瑾言之鑿鑿,不相信地問:“怎麽造?你是打算扯個謊來騙你爹。還說服一個有身份的人認了李小嬋為親戚?”
姚懷瑾搖搖頭,說:“我要幫李姑娘真正擁有一個良好的家世。這不單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李姑娘。這樣的話,即使將來我們走不到一起,李姑娘也不會因為家世不好,被別人嫌棄。”
姚懷瑾說這話,隱隱有惱恨姚士卿用門當戶對拆散他和李小嬋的意思。
不過,姚士卿並不生氣,因為他看重自己的兒子,自然希望這次的事對姚懷瑾是一個歷練;而他也看好李小嬋。若是姚懷瑾真的能給李小嬋一個好的家世,那麽對於這樁婚事,他自然是樂見其成。
辭別了姚士卿,姚懷瑾直奔瞻遠院,找到了李名遠。
彼時李小嬋正在育種房忙著小麥雜交育種的事。並不在院子裡。
文嫻也出門去買家用東西去了,暫時還沒有回來。
所以,只有工作暫時告一段落的李名遠,正在房間裡溫習功課,準備三年後的鄉試。
見姚懷瑾進來,李名遠很是驚訝,也很激動。忙見了禮,問:“二公子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姚懷瑾也不迂回,直言道:“我知道李先生一直想讓李姑娘嫁入我們家,所以接下來,我也就不迂回了。”
李名遠一聽姚懷瑾如此直接地戳破了自己的心思。以為他是來責備自己的,頓時面上有些訕訕的。
姚懷瑾見狀,拱了拱手,說:“李先生莫要生氣,我只是客觀陳述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更何況,若是未來李姑娘真的嫁入了我們家,那咱們可就是親家了。李先生就是我的長輩。”
李名遠聽姚懷瑾這麽說,頓時面露喜色,忙拱手道:“二公子有什麽話隻管直說,我自然是沒有不聽從的。”
得了李名遠的這話,姚懷瑾便放心地直言道:“那李先生你可得保證,咱們今日的談話,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包括您夫人和李姑娘。”
“我保證!”事關自家榮辱,李名遠很是鄭重,甚至豎起了手指,指天為誓:“若是我李名遠泄露了今日和二公子的談話,那就讓我一生碌碌無為,於科考上無法再進一步,仕途從此到頭。”
為了攀上這門親事,李名遠可謂是堵上了自己的前途命運。
姚懷瑾本來有機會阻止李名遠的,但是,他太了解李名遠愛炫耀的個性,為了以防萬一,他不得不讓李名遠以他最在乎的前途命運起誓。
“李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我信得過你。”為了討好未來的嶽父,姚懷瑾違心地說道,見李名遠喜不自禁,這才又說:“但是,您也知道,咱們兩家門不當戶不對的,想要結成姻親,十分不易。”
李名遠頓時臉色就暗了下來,心想,若不是因為姚家身份高貴,若是姚家真的和自家一樣平凡,他李名遠怎麽會動了結親的念頭。
想罷,李名遠語氣沉重又滿含希冀地問:“那二公子今日這番話,是什麽意思?”到底要不要結親啊?李名遠心底焦急。
“自然是希望李先生能為了咱們兩家的親事,努力再努力!”姚懷瑾直言道:“只要李先生在科舉一途上再進一步,至少中個舉人,那就能正經接受朝廷的任命做官了。到時候,不管官大官小,總是有功名有官職的人,即使與我家相差一些,但是要結成姻親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李名遠的才學和能力,姚懷瑾是看在眼裡的,所以他不敢對李名遠有太多的要求,只要李名遠能考中舉人就行了,至於什麽榜首解元啊,或是將來的進士的什麽的,就暫時算了吧!
李名遠自然是連忙發誓,說自己就算是用破腦袋,都要考一個舉人回來,甚至於將來還會考中進士,入朝為官之類的。
姚懷瑾可沒有心思想那麽遠,眼下他和李小嬋一個十八歲,一個十五歲,都等不得李名遠那麽長時間。
這麽想著,姚懷瑾連忙提醒李名遠說:“李先生,若是您真的打算聽從我的,那可就要從此加倍努力了。眼下,李姑娘已經十五歲了,及笄之後,就可以說親嫁人了,她等不了那麽久。而且,我和我大哥年紀也不小了,尋常人家的兒郎,這時候成親的也有。所以,為了李姑娘,為了這門親事,您可一定要在三年後的鄉試中,一舉得中!不然,即使將來你再高中了解元,也沒有用。”
姚懷瑾不說,李名遠還真沒有想到這茬,現在一聽李名遠說得時間這麽緊急,連忙點頭,說:“二公子提醒得對!我立刻就收拾了東西,去小康村找老師請教學問!”
“這倒不急。”姚懷瑾見李名遠終於上了心,略微輕松了一些,笑道:“府裡有廖先生和我,還有經常來探訪的李安和劉文舉,李先生您要是真的想求學上進,可得利用好身邊的一切資源,不能萬事隻依靠康老先生一個人。”
李名遠一聽,連連點頭,當即就進屋拿了書本來,詳細地請教起姚懷瑾來。
兩人這一探討學問,就忘了時間。
文嫻和李小嬋前後腳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屋子裡李名遠和姚懷瑾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好不熱鬧。
文嫻和李小嬋進屋見了禮,李名遠和姚懷瑾才驚覺到了午飯的時間。
姚懷瑾因為還要向姚士卿稟報自己的新主意,也覺得和李小嬋面對面的很是無措,便借口離開了。
待姚懷瑾走遠,李小嬋皺了皺眉眉頭,問李名遠姚懷瑾來是為了什麽事。
李名遠牢記姚懷瑾要求保密的協定,為了自己前途命運,堅決聲稱,姚懷瑾只是來和他探討學問的。想著姚懷瑾對此事如此上心,李名遠不由地開心起來,看來,自己未來的女婿,就是姚懷瑾這個正宗的官二代啊!
文嫻一向信任李名遠, 自然是被他隨口扯的謊話給騙住了。
李小嬋卻很清楚地知道李名遠在扯謊,姚懷瑾和李名遠探討學問,這就像是要一個大學生主動去跟一個中學生探討學問,真是閑的蛋疼。不過,姚懷瑾和李名遠的秘密,李小嬋無心去探究,是以雖然懷疑李名遠的話,卻也放過沒有深究。
且說姚懷瑾回去之後,立即向姚士卿稟報了自己的新方法,也告知了李名遠堅定配合的態度。姚士卿雖然對李名遠能夠中舉這件事存疑,但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人特別渴望一件東西的時候,會爆發出驚人的潛力。
如此,姚士卿就當暫時同意了姚懷瑾的計劃,將李小嬋納入兒媳婦的考慮名單,允諾了姚懷瑾的三年之期的約定。只是,姚士卿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姚懷瑾不能再因為兒女私情而耽誤了學問。
事關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姚懷瑾自然是鄭重地答應了,並且在以後的日子裡堅決履行。
而李小嬋對此事一無所知,整日地依舊埋頭自己的大農業事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