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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纏》第15章
夜晚初秋的清風中,白清瞳來到後院的長清池殿。

 這長清池與其說是浴室,還不如說是座殿宇。裡面除了寬大到誇張的浴池外,還有連帶的更衣間、休息室甚至臥室。而長清池裡的浴水更是由後山的溫泉和山間的清泉交相引灌,水溫可以隨時調整。

 這座長清池殿歷史悠久,自開國太祖皇帝時便有了。後來齊威帝時將這裡翻新改造,又在外面建了座別院,經歷幾代,現在已歸迦羅遙所有。所以這座別院外面看著不起眼,裡面這座浴池殿卻豪華得不象話。

 白清瞳進了內殿浴室,走過重重幕帳,看見迦羅遙穿了件白色浴衣,正泡在淺溫的池水中,悠閑愜意地閉著眼。兩個青龍玉石雕刻的龍頭張著大嘴,分別從裡湧著熱氣騰騰的溫泉和清涼的山泉。

 迦羅遙從前雖然殘疾,但還不到事事讓人伺候的地步。他本性驕傲,即使在下人面前也不能忍受尊嚴受到一點冒犯。所以像如廁、沐浴等事,都依靠那副特殊拐杖自己做。

 但他有孕之後身子日重,尤其遇刺大動胎氣之後,更不敢隨便逞強。現在即使戴上腿套,他也站不太穩,因為大腹便便,重心不好控制,稍不留神就是向前撲去或向後仰倒的命運,哪一個都十足危險。

 於是現在迦羅遙不得不依靠別人照顧,如廁、沐浴等等都要人抱上抱下。好在子荷伶俐,又是迦羅遙心腹,貼心知意,迦羅遙也沒那麼避諱。

 但白清瞳在的時候,這些事能他做的都是他做,只因在他心裡這是相當親密之事,即使是子荷也不能假手他人。

 而且認真照顧迦羅遙,總能給他帶來一絲滿足感和責任感,只因迦羅遙太過強大,隻有這樣,白清瞳才會覺得他離不開自己,需要自己。

 白清瞳看見他在池子裡悠然地泡著,想到二人相聚不過半個多月,自己就要再度奔赴沙場,心頭抑鬱難安。再看迦羅遙水下那隆起的腹部,更是擔憂焦躁。

 他深吸了兩口氣,緩下情緒,迅速換上泡浴的單衣,輕輕走下池子,向迦羅遙遊去。

 迦羅遙早知他進來,此時睜開眼對他微微一笑,黑發披在肩上,漂在水中,襯著濕漉漉貼在身上的浴衣,倒有種黑白潑墨畫般的風采。

 白清瞳靠過去,微笑道:「泡得舒服嗎?遊了幾圈?」

 說來因為迦羅遙下身癱瘓,王禦醫怕他運動不足,絞盡腦汁給他想了幾種運動方案。迦羅遙內力深厚,倒不是怕他生產時體力不足,而是擔心他屆時產道全開,髖骨卻不容易打開,孩子不容易下來。

 為了這個,王禦醫甚至不敢給王爺多開補胎藥,生怕孩子養得太壯,生產更加不易。

 好在迦羅遙於飲食上隻不過略有增加,胎兒似乎個頭也不太大,肚子看上去圓滾滾的,卻在正常范圍內,甚至比一般孕雙還要小點。但即使這樣,對迦羅遙的腰腹和雙腿,仍然壓力很大。

 王禦醫便想了個辦法,給他安排了一套在水中可做的運動,讓他每日定時來長清池泡會兒溫泉,沿著池邊小遊幾圈。

 白清瞳自然不放心迦羅遙一個人在池子裡待著,所以每天陪他一起來。

 迦羅遙見他下了水池,道:「才去多會兒工夫,我一圈也沒遊呢。」

 「正好我也擔心你一個人在池子裡。來來,現在我陪你做。」

 王禦醫想的這套好似游泳又好似運動的功夫簡單易做。迦羅遙的雙腿並非一點知覺與力氣也沒有,在水中確實頗有起色。

 白清瞳陪他在池子裡遊了兩圈,迦羅遙便扶著池壁慢慢停下,靠坐在淺階上:「不行了。休息會兒。」

 白清瞳道:「怎麼遊得越來越慢了?」

 迦羅遙瞪他一眼,沒有說話。

 白清瞳醒悟到是孩子越來越大了,他行動自然越來越吃力。

 「我走後你可不要偷懶,每日一定要來這裡練習。到時讓子荷陪著你,小心別出什麼意外。」

 迦羅遙笑笑:「知道了。這池子裡水淺,溺不到我。」

 白清瞳又道:「天漸漸涼了。這池水也該加點溫。以後多放些熱溫泉,少放些涼泉水。」

 「我倒覺得這溫度正好,不冷不熱,還解暑。太熱我燥得慌。」

 「那是因為你現在體溫太高的緣故。不行,該加溫還是要加溫,不能由著你。萬一著涼怎麼辦!」

 迦羅遙已習慣他最近頗為「家主」的語氣,好脾氣地笑道:「好了,知道了。」

 白清瞳還是覺得不放心,又羅羅嗦嗦地說了一堆。

 迦羅遙終於受不了,截斷他道:「都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麼羅嗦起來沒完沒了。」

 白清瞳聽了,也覺得自己頗有些像老頭子,臉色一垮:「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迦羅遙摸摸下巴,望著他若有所思道:「人都說雙兒和女人懷孕後脾氣會變得焦躁易怒,怎麼我覺得自己還好,你倒有幾分相像?」

 白清瞳愣了片刻,失笑道:「可不是。難道我得了準爸爸產前焦慮症?」

 這個詞新鮮,迦羅遙聽了笑道:「這可沒聽說過。哪天問問王禦醫去。」

 白清瞳撥了撥池水,忽然想道:「你說,以後孩子出生後怎麼稱呼我們?」

 迦羅遙道:「自然稱呼我為父王,稱你為爹爹。」

 「不不。」白清瞳搖頭道:「『父王』聽著不親切,而且孩子不好學,怎麼也要到一歲以後才會叫。這樣吧,孩子出生後,管你叫『爹爹』,管我叫『爸爸』好了。」

 迦羅遙微微一愣。

 「爸爸」這個詞雖然也是父親的稱呼,但是一般人家很少用到。就像孩子最先學會的大都是「媽媽」這個詞,雖然古書雲「媽,母也」,但卻很少有人讓孩子長大後繼續以「媽媽」來稱呼母親,多用「娘親」和「母父」來稱呼。

 「爸爸」這個詞也一樣,都在孩子可以學會更複雜的話後,改為「爹爹」和「父親」等正規叫法,並不通用。

 迦羅遙覺得讓孩子這樣叫,還不如換其它稱呼更好,但白清瞳已經自顧自地對著他的肚子說起話來。看他那興奮的樣子,迦羅遙隻好將話咽了回去。

 「好孩子,爸爸不在家時,你一定要乖乖聽爹爹的話哦,不要給爹爹調皮搗蛋,等爸爸回來有獎哦。」

 迦羅遙雖然這一陣經常見他對著自己肚子說話的傻樣子,但此刻卻忽然有些莫名的難過和不舍。

 二人從早上接了聖旨之後就再沒提起那話題,但不提不等於事情不存在。再如何不願面對,分離都是遲早的事。

 二人在溫池中又泡了一會兒,白清瞳便小心地抱著迦羅遙出浴了。他們也不回主屋,而是直接進了長清池後的臥室。

 此時已經入秋,室內點了清香,淡雅素淨,十分舒適。

 二人上了床,迦羅遙看見枕下露出金燦燦的一個東西,隨手摸出來一看,原來是個小金佛,用紅繩串著。

 白清瞳道:「這是我去後山的百業寺請清光大師開過光的平安佛,特意為你和我們的孩兒求來的。」說著將那小金佛給迦羅遙戴在脖子上。

 迦羅遙將那沈甸甸的金佛拿在手上掂了掂,道:「為什麼不是玉的?」他一直覺得奇怪,大齊人崇玉,但白清瞳似乎對金子情有獨鍾。

 白清瞳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帶點憨然地道:「我覺得玉器雖然溫潤通靈,但比較易碎……這種求長久平安的東西,還是金子比較好。」

 迦羅遙明白了少年的心意,將金佛鄭重地放入單衣中,微笑未語。

 二人臉對臉地躺著。少年握著他的手,靜靜地看著他。

 迦羅遙輕聲道:「夜了,睡吧。」

 「遙……」少年低沈的聲音,充滿卻又帶著克制的矛盾。

 迦羅遙什麼也沒說,隻是薄被下的手輕輕按到少年挺立的上。那小家夥顫了顫,更加抖擻地脹大幾分。

 迦羅遙順著根部的小蛋蛋們向上有技巧地摩挲著那小家夥,白清瞳不由發出舒適的歎息聲。他不能不承認,迦羅遙的手法比自己高明無數倍,甚至在軍營自慰時,他都不由自主地模仿迦羅遙帶給自己的快感。

 秉持著互惠的原則,白清瞳也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伸進迦羅遙的單褲中。那裡也因為刺激站立起來,隻是從前貼在那人單薄平坦的腹部上的,此時被膨隆起來的腹部頂住,隻能變成九十度角的奇怪方向。

 白清瞳努力撫慰著他的,湊上前親吻那人的雙唇,用熱呼呼的氣息撩起彼此的熱情。

 迦羅遙低聲道:「今天……可以進來。」

 白清瞳沒有多說什麼,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孩子的存在也不能阻止父親們分別前的溫存。

 他緩緩鑽進被中,沿著那人的脖頸、鎖骨、胸膛……慢慢一路親吻下去。來到那隆起的腹部時,他帶著膜拜與無限愛憐的心情,親吻著那自己的骨肉孕育的地方。

 濕漉漉的舌頭小心翼翼地在那人凸起的肚臍處打轉,肚皮被撐得圓圓的同時,曾經的腹肌也消失在斑駁的紋路中。

 迦羅遙親昵留戀地摩挲著少年的肩背,感受著少年充滿彈性和健美的身軀,身下的被刺激得更加難耐,不由自主地抬了抬身,想與少年更深地擁抱在一起。

 白清瞳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清醒了些許,按下他道:「別著急。」說著繼續向下延伸,靈巧的唇舌來到那人挺立的分身。

 迦羅遙被他吸吮得舒適萬分,想望望身下的少年,卻被自己隆起的肚子擋住。

 他們離別在即,一時半刻都不想讓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迦羅遙抓過床頭的軟枕,墊高上身,終於能看見少年的身體,眼神也更加迷離。

 白清瞳停下動作,輕輕將他側翻過來,抬起他一條疲軟的腿,再次埋首到他的雙腿之間。

 迦羅遙不由發出呻吟之聲,感覺到少年竟然……在舔舐他的股間。

 他微微有些吃驚。從前多次歡好,少年隻是用手指和乳膏幫他開拓,但這次居然用唇舌……

 迦羅遙有些不慣,卻感覺新鮮,並未阻止。

 那種又濕又軟的古怪感覺,讓他的心也麻癢起來,不由自主地抓住身下的床褥,嘴裡無意識地發出嗯嗯之聲。

 白清瞳專心致志地將他的後穴開拓好,然後扶起自己「興致勃勃」的小家夥,慢慢塞了進去。

 他抬著迦羅遙的腿,從後面完全探入,低頭看見迦羅遙月光下面色緋紅,半眯著眼躺在那裡,心裡更是怦然心動,不由加快了速度。手也撫摸上他的分身,上下摩挲套弄著。

 迦羅遙很快便被這種前後夾擊的快感征服。隨著身後少年的律動,身子一抖一抖。

 他回頭望著少年,白清瞳立即俯下身,與他長長地親吻了一番,然後再次律動起來。

 隨著二人的運動,迦羅遙側躺後顯得更加隆重的腹部也偶爾動一動,裡面的活物似乎也感受到兩位父親的熱情,不甘寂寞地在裡面扭動。

 「嗯……」

 迦羅遙快感之余,對腹中孩子的胎動倒不覺得多難以忍受,騰出隻手撫摸上去,安慰著裡面的小家夥。

 白清瞳速度越來越快,似乎已到了階段,套弄迦羅遙的手指也加快了速度。

 還是迦羅遙最先忍受不住,低聲叫道:「要出來了……我……」

 「等等……我們一起。」

 白清瞳固執地堅持著,直到二人同時射了出來。

 白清瞳從後面抱著沈沈睡去的迦羅遙,心思起伏。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心底隱隱煩躁不安。

 他將這歸結於擔心迦羅遙和他腹中的孩子。這次出征,無論如何也難在兩個多月內趕回來,他恐怕無法親眼看見自己的孩子出生了。

 隻要一想到這一點,他就忍不住怨恨那個小皇帝。雖然皇帝並不知道迦羅遙現在的情況,但是這種分開他們的行為卻無法原諒!

 白清瞳摸了摸迦羅遙戴在脖子上的那個小金佛,暗暗祈禱佛祖保佑,但願他和孩子一切平安。

 三天的時間很短,白清瞳終於還是和王崇勉將軍一起上路了。迦羅遙沒有送行,仍舊留在京外別院。

 白清瞳他們這次啟程,卻不是走北門,而是從西門出京。沿途雖沒有北郊那麼荒涼,卻也漸漸人少了起來。

 走了一百多裡,白清瞳騎在馬背上,忽然望見山林左前方冒出了一排輝煌的建築物,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子墨這次也與他隨行,聞言道:「是皇陵。」

 「皇陵?哪位先帝爺的?」

 子墨想了想道:「應該是先祖威帝的陵墓。」

 白清瞳好奇心大起。皇家陵園在老百姓心裡一向是神秘遙遠之地,何況他自失憶以來對事事都充滿探索之意,一時不由心動道:「咱們可以過去看看嗎?」

 子墨道:「你有攝政王的金牌,過去看看應該沒問題。不過要和王將軍說一聲,不能離隊太久。」

 「好,你去與王將軍說一聲,我先過去了。」說著拍馬離開官道,拐進左前方的小路。

 子墨見狀無奈地搖搖頭,催馬到隊伍前方找王崇勉去了。

 白清瞳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並走近皇家陵墓。

 陵園太大,守陵的士兵沒幾個,都三三兩兩地散落著。白清瞳出示了攝政王的金牌,顯然這些老兵對偶爾來到陵園的皇族們都意外的通融,又見他一身戎裝,並未怎麼阻止。

 白清瞳下了馬,打量著這座氣勢輝煌、卻又有些寂寥的建築物。

 精美的造型和雄偉的雕塑,都在彰顯著主人生前的偉大。

 蒼翠的古松漫山遍野,初秋的空氣有些乾燥幽深。

 白清瞳不知為何,心裡有些莫名的感覺。他知道這所皇陵裡埋葬的是齊威帝與他的皇后。祭殿外的石碑上清晰地寫著二人的卒年,以及主要生平。最奇妙的是碑上關於樓皇后的事跡也多有闡述,不似其它皇陵隻記皇帝,對皇后大都一帶而過。

 白清瞳大概看了看祭碑,欽佩這一對皇帝夫妻都不愧為一代明主明後,而且夫妻恩愛,終身為伴,樓皇后去世不到一年,齊威帝便因哀傷過度緊隨而去,不由讓人欽羨。

 他轉進大殿,見正前方掛著齊威帝迦羅炎夜和樓皇后的畫像。他念著這兩位是迦羅遙的祖父母,便誠心地在蒲團上跪下,拜了三拜。

 望二位在天之靈,保佑你們的皇孫迦羅遙父子平安。

 他心裡默念,然後直起身望著牆上的畫像。恰好一陣秋風輕輕拂來,樓皇后的畫像似乎隨風動了一動,清貴雋雅的容貌似乎在對面前的少年微笑一般。

 白清瞳心中忽然浮起一抹玄之又玄的感覺,直愣愣地望著那畫像發呆。

 「參將,你在這裡啊。」子墨尋了進來。

 白清瞳回過神來,嗯了一聲。

 子墨走到他身邊,也在旁邊的蒲團上跪下,向兩位先祖的皇像拜了三拜,然後起身,見白清瞳還站在那裡默然不動,等了片刻,忍不住催道:「參將,時候不早,咱們該走了。」

 白清瞳過了片刻,道:「嗯。走吧。」

 二人離開大殿,在陵道旁牽馬上背。

 出了陵園,白清瞳忍不住又回首望了一眼,只見肅穆寧靜的皇陵安逸地落在群山之間,遠離了塵世的喧囂,似乎在靜靜地體味著二人世界。

 西征的大軍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白清瞳從入山之後就一直在打量四周的地形,直到進了西涼城,終於忍不住對王崇勉道:「王將軍,此處四面環山,除了前方通往夏國的道路外,我方隻有後面的山谷一路。萬一敵人前後夾擊……」

 王崇勉哈哈一笑:「你看這西涼城,從夏國前朝時建立至今已有三百余年,為何始終屹立不倒?只因這兩面的山都是礦山,前面又有寬闊的沙蘭河,大軍根本無法毫無遮掩地潛進。且山崗上都有我軍的崗哨,風吹草動可一覽無遺。」

 白清瞳發現周圍的山脈確實都光禿禿的,樹木稀少,若在山崗上站崗,下面的情形都看得清清楚楚,無法隱藏。這才松了口氣。

 這西涼城原來是夏國的領土,自齊思帝之後早已劃入大齊的版圖。但因是通商要道,城裡人口複雜,仍有許多夏人與齊人混居。

 此時早已入秋,西邊的天氣比京城冷多了,沙蘭河甚至已有了結冰的傾向。

 夏國十萬大軍在河對岸虎視眈眈,戰爭一觸即發。

 白清瞳投入到緊張的軍事戰鬥中,每晚疲憊地倒在軍榻上,對迦羅遙的思念之情,即使是睡夢中都會冒出來。

 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多月,山中的天氣更冷了,沙蘭河終於結了冰。王崇勉的神色也更加冷峻。

 隻要冰層結實了,夏軍就可以長驅直入,從冰面上直接奔襲西涼城。

 大齊的駐軍都十分緊張,每日嚴守城防,時刻注意著河對面的動靜。在這種情勢下,白清瞳幾乎都快忘記迦羅遙的分娩日子也在漸漸臨近了。

 可是他卻不知道,迦羅遙此時正拖著快要臨產的身子,急奔在路上。

 「王爺,馬上就要到汾州了。」

 「嗯。」迦羅遙躺在馬車的軟榻上,淡淡應了一聲,縮在錦被下的手在自己的腹部上來回安撫。

 子荷緊皺眉頭道:「王爺,我們離京這麼遠,高總管那邊不會有問題嗎?現在高虎不在,您又不肯多帶暗衛……」

 「子荷,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這麼多嘴了。」迦羅遙不耐煩地打斷他,眉頭緊鎖,頓了片刻,道:「不要再說了。去叫卓大夫來。」

 子荷緊張道:「王爺,您哪裡不舒服?」

 「別問了。去找卓大夫。」

 卓凌風是王禦醫的師弟,年僅二十五歲,是王禦醫的師傅──江南聖手的關門弟子,尤善雙科與婦科,而且對於暗雙生育也有一定經驗。王禦醫因為年紀大了,又要留在京城幫迦羅遙掩人耳目,所以沒有隨行。

 子荷匆匆將卓凌風叫來。卓凌風上車後給迦羅遙診過脈,道:「王爺,腰腹有沒有酸痛之感?」

 迦羅遙點點頭。

 「還有哪裡難受?」

 迦羅遙眉宇輕蹙:「肚子有些墜痛。感覺脹脹的。」

 卓凌風道:「王爺,失禮了。我幫您揉揉。」

 迦羅遙點點頭,什麼也沒說,任由他將手伸到錦被底下,幫自己按摩酸痛的腰背。

 卓凌風幫他按了半晌,見王爺沒什麼反應,抬眼一看,迦羅遙已經沈睡過去。

 他搖了搖頭,轉身出了馬車。子荷迎了上去,低聲道:「王爺情況如何?」

 卓凌風道:「大概就是這兩天了。不過王爺旅途勞累,肌酸體乏,隻怕要辛苦點。」

 子荷歎了口氣:「誰知道趕上這麼個時候,王爺不得不悄悄離京,避人耳目。隻望神仙保佑,一切平安。」

 原來此時小皇帝正在籌備大婚,迦羅遙自遇刺後一直隱居不出,有些居心叵測之人便紛紛議論攝政王不想放權,定是在暗中籌劃什麼。

 小皇帝不知是怎麼想的,大概也有些不安,前些日子一直派人去京郊別院請迦羅遙回京。后宮裡的那位也派了人來紛紛打探。因此別院附近的暗探一下子多了起來。

 迦羅遙臨產在即,被這些人盯著,定然瞞不過去,且於生產不利。眼見別院無法住了,便將高連與王禦醫等人留下遮掩,自己帶著子荷和卓凌風等幾名親信,悄悄潛出了京城。

 想他堂堂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沒有一個能讓他安心生產的地方,當真諷刺。

 迦羅遙考慮了一下,京城附近的宅邸都不方便,去不得。遙西屬地又太遠,千裡迢迢,以他現在的身子隻怕還沒行到半路便來不及了。想來想去,隻有這西陲汾州最為安全。

 迦羅遙領兵西軍時,曾在汾州私下置了座宅子,無人知曉,隱蔽安全,而且……這裡離西涼城隻有三、四天路程,若是白清瞳那裡有什麼消息,他也可第一時間知曉。

 隻是他想得周全,卻獨獨沒有料到自己大腹便便的身體,竟然耐不住這麼一點旅途奔波。

 大概也是因為低調出京,馬車等物也不敢太鋪張豪華,隻是選中等偏上的。路上雖然小心行駛,但總免不了顛簸之苦。

 迦羅遙現在肚子比白清瞳離開時又大了幾圈,而且這幾日總是發墜發脹,感覺竟又膨隆了許多。他自己知道這是快生了,心裡也開始沒底起來。

 其實自白清瞳離開後,他便隱隱不安。他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本來便是殘廢,又是暗雙,生產必定不能順利。何況現在被京裡的形勢逼得不得不偷偷離開,雖說早有準備,卻也免不了狼狽。

 他心底其實是有些害怕的。這生孩子大概沒有人是不怕的。隻是他不是女人,不是女雙,所以不能坦率直白地將這份恐懼表露出來。

 他是攝政王,是當朝王爺,是兵馬大元帥。他怎麼能像一般人那樣驚懼擔憂呢?所以他隻能壓在心底,裝作淡然無懼的樣子迎接小生命的到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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