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用炭灰洗頭髮和手,用鹽水漱口還有嚼檳榔等方法清潔口腔。古人會定期的洗澡,而且在禮佛、祭祖等重大活動時也會沐浴淨身齋戒。另外有些資料供你參考:
古代人洗頭髮的有皂角或者豬苓。豬苓是富裕些的人才用的,豬苓裡加了些香料,用後會有比較濃鬱的香氣。平常人就用皂角洗頭髮。
查了一下資料,發現古代人比我們想象中要衛生的多,秦漢時,已形成了三日一洗頭、五日一沐浴的習慣。以至於官府每五天給的一天假,也被稱為“休沐”。《海錄碎事臣職官僚》記載“漢律,五日一賜休沐,得以歸休沐出謁。”
古人也用胰子,澡豆洗澡。唐朝的胰子兼有凍瘡膏的作用。高檔一點的稱為“面藥”和“口脂”,用來塗臉和嘴。宮中在冬天會發給官員。杜甫《臘日》中有“口脂面藥隨恩澤,翠管銀罌下九霄。”說的就是這種情況。敢情冬令勞保用品古代也有發。
古人洗衣服用草木灰和皂角。洗頭用淘米水,稱這潘。如《左傳哀公十四年》,中有“合疾而遺之潘汁。”
摘了一段,如下文,如果有興趣的可以看看。
浴史溯源
一、先秦沐浴禮儀的形成
沐浴,就是今日通常所說的洗澡,包括頭、身、手、腳的洗浴。然而古人卻分得極細,東漢許慎《說文解字》雲:
沐,濯發也。
浴,灑身也。
洗,灑足也。
澡,灑手也。
所謂“濯”、“灑”就是洗的意思。據此看來,古代的沐浴與今日的洗澡的意義並不完全吻合,而只有把許慎對“沐”、“浴”、“洗”、“澡”的解釋合起來,才是完全意義上的今日洗澡。
初民們當時沐浴只有下河一洗。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們逐漸養成了沐浴的生活習慣,至遲在商周時期的甲骨文和金文中都有“沐浴”的記載。沐,字形像雙手掬盆水沐發狀,會意為沐,是洗發之義;浴,字形像人置身於器皿中,並在人的兩邊加沙鍋內水滴,會意為浴,是洗澡的意思。而用來沐浴的器皿有青銅器鑒,《說文解字》雲:“鑒,大盆也,”盛水用作洗器,《莊子-則陽》有“靈公有妻三人,同鑒而浴”的記載。在銅鏡尚未問世時,古人常以鑒盛水照容貌,甲骨文“監”(監、鑒為古今同字)像人俯身就皿照容之形。從“盈”字字形看,像人浴身於浴器中,與“浴”字字形相近,稍不同的地方僅是“盈”字的浴器中“見足明示裸浴”(康殷《古文字源流淺說》)。“盈”字字形則向人們展示了先秦人用浴器沐浴的情景。
到了西周時期,沐浴禮儀逐漸形成定製。由於沐浴已經深入到社會方方面面,人們對沐浴有了深層次的理解,不僅僅把沐浴單純地看做潔身淨體,潤膚養身;而視為隆重禮儀的先秦。祀神祭祖之前都要沐浴淨身,這已是個定法,表示內心潔淨虔誠,稱之戒,亦稱齋戒。齋戒之禮始於殷商,至西周已成定製,西周的戒禮十分隆重和考究,每逢重大的祭祀活動前要進行兩次齋戒,第一次在祭前十日或三日舉行叫戒,第二次在祭前三日或一日進行叫宿,均由專職官員主持一定的儀式,要求與祭者禁食葷腥,並沐浴淨身,以示對神靈的肅敬。齋戒沐浴已是西周朝廷祭祀禮儀的重要組成部分,由專職官員執掌。這在《周禮》中均有記載。
沐浴與人們生活的行為規范密切聯系在一起。《禮記-內則》載:“男女夙興,沐浴衣服,具視朔食。”居家過日子,男女要早起,沐浴更衣。作為夫婦之禮則有“不敢共湢浴”,妻子不能和丈夫共用一個浴室,所謂“外內不共井,不共湢浴”。在家庭裡還有尊老禮節,“五日則鐔湯請浴,三日具浴。其間面垢,鐔tan潘請繢;足垢,鐔湯請洗”。禮節規定,晚輩要五天燒一次溫水為父母洗一次澡,每三天燒一次溫水為父母洗一次頭。這期間父母臉上如果髒了,要燒淘米水為父母洗乾淨;腳髒了,則用溫水為父母洗乾淨。誕生禮儀中沐浴亦很重要,《禮記-內則》載:“世子生,則君沐浴,朝服,夫人亦如之。”又載:“公庶子生,就側室,三月之末,其母沐浴,朝服見於君。”太子出生,國君和夫人要沐浴穿朝服去朝見國君。載往來禮節中,沐浴亦是重要禮儀。《禮儀-聘禮》載:“管人為客,三日具浴,五日具浴。”又載:“飧不致,賓不拜,沐浴而食之。”管人接待來客,要滿足客人三天洗一次頭,五天洗一次澡的要求,主人用飧禮招待來賓時,來賓不用拜謝,但要沐浴之後再就食,以表示對主人的尊重。《禮記-玉澡》還規定“君子之居恆當戶”,“日五盥,沐稷而繢梁,”“居外寢,沐浴。”《禮儀-士虞禮》規定,舉行虞禮祭前,參加祭祀的人要先洗頭洗澡,所謂“虞,沐浴”。虞即虞禮,於日中致祭,以安死者魂魄的祭禮,是為虞禮。
周製,諸侯朝見天子,天子賜以王畿以內的供沐浴的封邑,叫做“湯沐邑”。《禮儀-王製》雲::“方伯為朝天子,皆又湯沐之邑於天子之縣內。”諸侯要再專供沐浴的封邑先洗頭洗澡,然後才能去朝見天子,沐浴潔身以示對天子的尊重。一生以克己複禮為己任的孔子,對沐浴之禮身體力行,“孔子沐浴而朝”,早已為世人所熟知。
先秦沐浴禮儀的形成並臻完備,正是沐浴深入到社會、深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的總結,作為定製為世人所遵循,這在世界沐浴史上也是獨一無二的,注重沐浴也是中國人的古老傳統。
二、秦漢皇帝沐浴異聞
秦國嬴政統一中國,開創了我國統一的封建**主義中央集權的國家,自稱始皇帝。當時陝西臨潼縣驪山有溫泉,秦始皇在鹹陽建都以後,便在驪山廣修殿宇,砌石成池,賜名“驪山湯“,浴室驪山溫泉成了秦始皇的禦洗之地。
據《太平禦覽》卷七一引《辛氏三秦記》載,相傳秦始皇有一天來到驪山洗浴,見到一位美女在那蒼翠清幽的泉邊亭亭玉立,美貌異常,便頓生淫心,不顧禮節,上前去調戲。美女被激怒了,張口向秦始皇吐唾沫反擊,秦始皇立刻身上生瘡,流血淌濃,疼痛難熬。秦始皇這才知道這是一位神女,嚇得驚惶失措,向神女百般告饒,祈求寬恕。神女用溫泉水給他洗滌,治愈了病瘡。所以驪山溫泉又名“神女湯”這個傳說頗有意思,神女懲罰了不可一世的秦始皇,當他知過謝罪後,又用溫泉洗愈了他的病瘡。這說明驪山溫泉具有“吞腫去毒”的醫療功能,故到《辛氏三秦記》雲:“後人因洗浴”。早在秦代人們就認識到驪山溫泉的這一功能,紛紛來溫泉洗浴療疾。這個傳說也說明秦始皇十分喜歡沐浴這一事實。
秦代傳聞於後世最著名的宮殿是阿房宮。阿房宮中築有水道,將渭水、樊水引入宮中,而宮人洗浴之後的脂粉水,又通過水道流出宮,以致使渭水河面上浮起一層垢膩。由此可以想見阿房宮中又許多沐浴設施,專供嬪妃洗浴,而這些沐浴設施又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既可吸納河水,又能經過循環排出汙水,甚至有過濾渭水、樊水的設施,使其晝夜不舍,汩汩流淌。阿房宮中的沐浴設施可謂奇巧,杜牧的描述雖不免有文學的虛詞誇飾,但自立行間仍有真實的歷史遺影,可以視為阿房宮中盛行沐浴的例證。
進入西漢,漢武帝劉徹在歷史上亦留下與沐浴相關的記載,自先秦以來,有臨河祓禊的習俗,即暮春三月到河中洗浴亦祓除不祥,去病消災。此俗在漢代十分流行,漢武帝曾經常臨河參加祓禊活動,在霸水洗浴以去不祥祈子。
古人舉行重大祭祀前,與祭者為表示對神靈的敬懼,都要沐浴淨身,否則就會褻瀆神靈,據《益都耆舊傳》載,有一年,漢武帝到甘泉宮去祭祀,時任侍中的蜀人張寬隨同前往。一行人馬走到渭橋時,漢武帝突然發現載橋下的水中有個女人載洗澡,奇怪的是,那女人的**非常之大,足有七尺長。漢武帝十分詫異,便派人去詢問。那女人說:“皇帝後面第七輛車上的人,知道我的來歷。”當時,張寬坐在第七輛車上,漢武帝又讓人去問。張寬回答說:“她是天星,主管祭祀,祭祀者如果齋戒不潔淨,長乳女人就會出現。”所謂齋戒,就是要求祭祀者在祭祀之前禁食葷腥,並沐浴淨身。很顯然,主管祭祀的天星是負責監督祭祀者齋戒的,天神深惡齋戒不清潔,“每齋即降而視之”。按張寬的解釋,天上主管祭祀的天星肯定是發現祭祀者齋戒不潔淨,才幻形長乳女人在渭水河中洗澡,以告誡祭祀者要認真地沐浴淨身,否則不僅不能免災獲福,恐怕還要獲罪。經歷此事後,想必漢武帝再參加祭祀活動,一定會認認真真地沐浴淨身了。
秦漢之際,全社會性的沐浴習俗已經形成,尤其是《禮儀-聘禮》所載的“三日具沐,五日具浴”的良俗,在漢代已經正式以“休沐”的形式被法律固定下來。所謂“休沐”是漢代朝廷官員法定的假期。《漢宮儀》雲:“五日以假洗沐,亦曰休沐。”《初學記》雲:“漢律:吏五日一下沐,言休息以洗沐也。”《漢書-霍光傳》載:“光時休沐出。”王光謙補注雲:“《通鑒》胡注:漢製,中朝官五日一下裡舍休沐。”漢代皇帝每五日給官吏放假一天讓他們回家去洗澡浣衣,並作為法定的假日被固定下來,這是我國歷史上第一次以沐浴為理由而制定的假日,足見漢代非常重視儀容河體膚整潔,朝廷內外,上上下下都有著經常沐浴的良好習慣。
到了唐代,“五日一下沐”才改為官吏每十天休息洗浴一次,叫作:“休浣”。俗以每月上旬、中旬、下旬為上瀚、中瀚、下瀚,瀚即浣的異體字,本意是洗濯,大概因為十天一浣的緣故,浣又有了一種計時的意義,一浣為十天,所以唐代制度十天一休沐有休浣之名。
三、魏晉南北朝貴族沐浴奇習
貴族作為上層社會的代表者,需要整潔的外表儀容與其赫赫聲威相匹配。《南史-梁本紀下》記載南朝梁簡文帝蕭綱對沐浴格外鍾愛,還專門撰寫梁三卷《沐浴經》,大力倡導沐浴,可稱是中國最早的沐浴專著。為此在當時洗頭洗澡成為人們日常清潔衛生的生活環節。自先秦以來就已形成三日一洗頭、五日一沐浴的生活習俗,古人洗頭如此之勤是有原因的,因為古代無論男女均束發覆巾,容易積累塵膩,所以必須勤洗頭。
晉元帝司馬睿和太子司馬紹父子之間有一段有關洗頭的對話十分有意思。史稱“性至孝”的太子司馬紹聽說父皇洗頭,專門上啟表示祝福,因為“吉日沐頭,老壽多宜”。而晉元帝的回答是頭上“大垢臭”,故而要好好洗一洗。看來一頭長發要洗一洗也是很費勁的,司馬紹又說,聽說洗頭洗了很久,想必十分疲勞,不知父皇龍體如何。晉元帝回答:洗去垢膩感覺特別好,身子一點不感到疲乏。洗頭舒服,溢於言表。
《禮記-玉澡》曾對洗澡規定了一套程序,沐浴出水後,要分用乾淨的精、粗兩巾擦拭身子,然後再用熱水淋身,披上專門的布衣,以俟身燥,其間還要喝一些飲料,以止口渴。這樣的沐浴至少是中產以上的人家才可以為之,應該說是為貴族沐浴所定的程序,貧苦百姓是無法享受的。古人還有沐浴必更衣的習俗,《楚辭-漁父》雲:“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更衣。”晉代貴族已將沐浴作為個人清潔衛生的一個重要內容,遵循古俗沐浴必更衣。南朝宋人劉義慶《世說新語-賢媛》載,車騎將軍桓衝喜歡沐浴,因其節儉不愛穿新衣。一次桓衝沐浴後,祈自故意送新衣給他。桓衝生氣地催促拿走,其妻說:“沒有新衣,哪來的舊衣。”桓衝聽罷大笑,便穿上了新衣。桓衝沐浴,其妻送衣,且不論新衣舊衣,當時人洗完澡必要換衣服,換上乾淨衣服自然舒服多了。
然而,魏晉南北朝是一個人性張揚的時代,誠如唐人杜牧《潤州》詩中所說:“大抵南朝皆曠達,可憐東晉最風流。”在這樣的時代裡,不同的人對待沐浴各有不同的態度,一是不好沐浴,一是沐浴成癖,走向極端。
南朝濟陰冤句人卞彬,是個恃才傲物的人,但卞彬由於“澡刷不謹,浣沐失時”,導致身上虱蟲極多,盡管淫癢難忍,但他仍然不沐浴,並聲稱也可以安然無恙地生存下去。
饑要食,困欲眠,汙垢需清洗,這是作為文明人都會有的生活內容,只有經常沐浴,才能使人清潔衛生。而南朝齊人何佟之卻又沐浴成癖。何佟之出身於名門貴族,師心獨學,強力專精,手不輟卷,讀禮論三百余篇,略皆上口。在歷史上何佟之除了才高出名外,要讓他大出風頭的是他有沐浴癖,史書稱其為人性好潔,往往一天之內,要洗浴十幾次,幾乎是成天不停地洗浴還覺得不夠。由於何佟之一日十幾洗,時人送給他一個響當當地外號叫“水淫”。沐浴淨身,講究清潔衛生,本是個良好地生活習慣,然而,何佟之似乎有些過分,一天洗十幾次澡,這樣的人世上確實罕見,故而,唐人李延壽撰寫《南史》為何佟之作傳時,就突出地寫了何佟之地沐浴癖。這一點確實讓何佟之出盡了風頭,明人李贄、馮夢龍在其著作中都大談何佟之洗浴。
四、隋唐皇家愛洗溫泉浴
古人很早就流行洗溫泉浴,但溫泉浴地盛行是在唐代,由於皇帝酷愛洗溫泉浴,所以,人們一提起溫泉浴,就想到唐代著名的華清池。
陝西驪山溫泉,在秦代就有“神女湯”的美名,自秦以後,千城萬國之民接踵而來洗溫泉浴。唐太宗貞觀十八年,在驪山建起“湯浴宮”;天寶六年,唐玄宗大興土木,再行擴建,將泉池納入豪華的宮殿內,改稱為“華清宮”,因為宮殿再泉池之上,所以又名“華清池”,專為帝王所享用。華清池分為九龍湯和芙蓉池,九龍湯專供皇帝禦洗,芙蓉池專供楊貴妃沐浴,後來亦稱為“貴妃池”,並設有專人管理,《舊唐書-職官志三》雲:“溫泉監掌湯池官禁之事”,這溫泉監一官就是專門負責皇家湯池事務的專職官員。考古工作者在唐代華清宮禦湯遺址內發掘出蓮花湯、海棠湯、星辰湯、太子湯、尚食湯等五處湯池遺址。這就映證了五代王仁裕《開元天寶遺事-長湯十六所》的記載:“華清宮中除供奉兩湯外,而別更有長湯十六所,嬪禦之類浴焉。”清人史夢蘭《全史宮詞》亦雲:
雨過華清樹影涼,風來前殿玉龜香。
至尊浴罷金輿出,嬪禦分尋十六湯。
可見當時華清宮內溫泉浴之多,正是華清宮的鼎盛時期。
唐代皇帝從唐太宗開始,大多喜歡溫泉浴,唐高宗李治有《過溫湯》詩。唐中宗李顯景龍三年十二月駕臨新豐溫宮,賜浴湯池,大臣們還紛紛獻詩,上官婉兒也賦絕句三首進獻,名為《駕幸新豐溫泉宮,獻詩三首》。而唐玄宗李隆基身體力行,罷溫泉浴推向極盛。唐玄宗每年十月要偕楊貴妃到華清宮過冬,沐浴嬉樂,盡情享受溫泉浴的樂趣。
當時古都西安四周有不少溫泉,其中最為著名的是驪山湯、石門湯和鳳泉湯。驪山溫泉成了皇上的禦洗之地,鳳泉湯也是皇上常去之地,唐玄宗在《幸鳳泉湯》詩中抒發“願將無限澤,沾沐眾心同。”而位於藍田湯峪河口西側的石門湯,雖然唐玄宗未能駕臨,然而他卻十分關心,特賜名“大興湯院”,並以水溫高低開辟玉女、融雪、連珠、瀨玉和濯纓五個湯池。當時,長安各階層人士前往沐浴,盛極一時。
對於溫泉的療疾養生作用,唐玄宗亦多有認識,他常泡華清宮溫泉,在《惟此溫泉是稱愈疾,豈予獨受其福,思與兆人共之,乘暇巡遊,乃言其志》一詩中雲:
桂殿與山連,蘭湯湧自然。
陰崖含秀色,溫谷吐潺瑗yuan。
績為蠲邪著,功因養正宣。
願言將億兆,同此共昌延。
五、宋元士大夫酷好沐浴
史學家們認為,大約在宋元時,隨著城市的發展和商業經濟的繁榮,城市中出現公共澡堂,而一般人家建房都設有浴室,沐浴就更為普及,就連客人遠道而來,主人相迎也要先設香湯給客人沐浴,再擺筵席招待,名曰洗塵。文人士大夫更是酷好沐浴,這在文人筆記中多有記錄。
宋元士大夫沐浴形式多樣,像身居高位,官至太傅的楊戩自己在家中建有專門的浴池,頗類似今日有錢人家的家庭游泳池。
楊戩是宋徽宗時的寵臣,權傾一時,他建一豪華大池,喜歡獨自一人入池沐浴,不過他的沐浴與游泳似乎是合為一體的,看來他是很會享受。在楊戩之前,權貴建有這種私人游泳池的不乏其人,《新五代史-雷滿傳》載,唐末朗州雷滿在自己府中開鑿了一個很深的池子,有客人來訪,就在池邊設宴,酒酣之際,將酒杯扔進池中,然後赤身**入水摸取酒杯,在水中嬉戲夠了,才出水穿衣再飲酒。雷滿建池主要是為了嬉水尋歡,而楊戩則主要是沐浴,因為他每入池,必命人再池上放置沐浴用的“浴具及澡豆”。游泳只是沐浴時的一種娛樂享受。
宋元公共浴堂非常普及,已經形成了一定規模的形業。一些文人士大夫還相約定時到公共浴堂去沐浴。
王安石不好洗沐,身上長虱,在歷史上是出了名的。他的聯姻好友吳充卻對沐浴的重要性有足夠的認識,並養成了經常沐浴的良好習慣,他為了改變王安石不好沐浴的不良習慣,便與王安石、韓維三人相約“每一兩月即相率洗沐定力院家”,由於三人有約定,三人一起去公共浴堂沐浴更換新衣,在這種約束下,王安石不得不去沐浴,出浴後見新衣也就更換。這讓王安石一改舊習,個人衛生有了很大的改觀。
蘇軾亦喜好上公共浴堂沐浴,有一年,他在公共浴堂沐浴後,身心暢快,詩興大發,專門寫了二首《如夢令》詞記述他沐浴的感受,寫得非常詼諧,其一雲:
水垢何曾相愛,細看兩俱無有。寄語揩背人,盡日勞君揮肘。輕手,輕手,居士本來無垢。
其二雲:
自淨方能淨彼,我自汗流呵氣。寄語澡浴人,且共肉身遊戲。但洗,但洗,俯為人間一切。
從詞中可看到當時的公共浴堂服務完善,還專門設有為顧客服務的揩背人,從揩背服務可以看出,宋代開啟了許多失學家所認為的“近代生活習俗的先河”。自宋至今,公共浴堂(如今日的桑拿浴)都有專門為顧客而設的揩背服務。
由於士大夫已經養成經常沐浴的生活習慣,對那些不好沐浴的士大夫,人們嗤之以鼻。竇元賓雖出身宰相之家,又有才華,但只因他總是長時間不沐浴,世人送給他一個“臭”字,“竇臭”,不僅在當時光為人之,成為一個不太光彩的“綽號“,而且後世亦把他當作不好沐浴的典型加以嘲諷。
溫泉的開辟利用由來已久。內蒙古東南部經棚鎮東北32公裡處有一處溫泉,名叫克什克騰阿日山,俗稱熱水湯,據《熱河經棚志》載,熱水湯為經棚十二景之一,每逢春暖花開時,人們紛紛來此沐浴治病健身,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宋人王桓路經此地洗了各溫泉浴,並寫下《宜浴溫泉》詩雲:
上方新浴覺身輕,恰喜溫和水一泓。
膏澤不因人世熱,此泉尤是在山青。
沐浴不僅使人感到一身輕松,而且洗出詩興來,可見王桓對溫泉浴的偏愛。
福州溫泉在北宋嘉佑年間就已被廣泛開發利用,全盛時期共有大小浴室四十多家,分為官湯和民湯。宋代民族英雄李綱不僅入湯沐浴,還賦詩讚曰:
玉池金屋浴蘭芳,千古清華第一湯。
何似此泉澆病叟,不妨更入荔枝鄉。
北宋彭應求於景德年間赴推官任途中借宿重慶北溫泉的溫泉寺,享受溫泉浴後,賦有《宿溫泉佛寺》詩。理學家周敦頤於嘉佑元年舟走溫塘峽,到北溫泉講學、沐浴,又為彭應求詩作序,書刻了《周敦頤彭推官諭州宿溫泉寺詩序》石碑。朱熹在廬山溫泉沐浴後,曾探討廬山溫泉的成因:“誰點丹黃燃,?此山池水?”他對此感到無法解釋。從這些記載均可見宋元士大夫們喜歡溫泉浴甚過一般人。
元人鄭元佑《遂昌雜錄》記載說,元代著名禪師溫日觀與大書法家鮮於樞的父親是摯交好友,鮮於父子喜歡沐浴,家中不僅設有浴室,還有上等的浴具和澡豆。溫日觀每次來到鮮於家,鮮於父子必具湯請他沐浴,鮮於樞還恭敬地呈上澡豆。正是這個緣故,溫日觀成了鮮於家的常客。
宋元時士大夫愛好沐浴已蔚然成風,表明當時個人非常講究清潔衛生,並且把沐浴當作一種享受,為的是保持身心健康。
六、明清市民沐浴笑話
明清時期,沐浴真正深入人們生活之中。隨著城市的進一步發展,市民階層的逐漸壯大,各種服務行業也日漸興盛,城市中普遍出現“混堂”,大概是入浴之人不分高低貴賤,“混”而洗之的意思,不管什麽樣的人,只要交上錢,就可入得浴池泡澡。當時得人們對沐浴較之以往更加講究,明人屠本畯曾將“澡身”與“賞古玩”、“褻名香”、“誦明言”相提並論,視為一種精神享受。清人石成金則把“剃頭、取耳、浴身、修腳”當作人身四快事,認為只有讓自己身體爽快,才是一種真福。並在《快樂原》中說到“沐浴之樂”雲:“冬月嚴寒,不可頻浴。其余三季,俱當頻浴。須要溫水和暖,反覆淋洗,遍身清爽,不亦樂乎?”明清人得沐浴生活反映在市民口頭文學中,出現了許多以沐浴為內容的笑話。
混堂是眾人共同沐浴的場所,各式各樣的人走到一起“赤誠相見”,混堂幾乎是各色人等會聚一堂的小社會,明人豫章醉月子選輯的《精選稚笑》中有一則混堂笑話雲:
義官奔走汗甚,因就混堂浴,浴畢而起,大衣小衣已被人偷去,正喧嚷間,主人誚其圖賴,義官憤甚,乃戴紗帽著靴,以帶系赤身,謂眾人曰:“難道我是這等來的。”
混堂本來人多人雜,正是小偷施展技能的地方,洗澡失衣已習以為常,所以混堂主人裝糊塗,這才氣得義官有此好笑之舉。豫章醉月
子評曰:“好個衣冠模樣,這光景訴與誰行。”沒什麽好辦法,看來義官只有自認倒霉。清人遊戲主人篡輯的《笑林廣記》卷五有一則《混堂漱口》雲:
有人在混堂洗浴,掬水入口而漱之。眾各攢眉相向,惡其不潔。此人貯水於手曰:“諸公不要愁,待我漱完之後,吐出外面去”。
用浴池中那渾濁泛白的垢湯水漱口,確實令人惡心,郎瑛曾說混堂之水“使去薪沃釜,與溝瀆之水何殊焉。”然而此人卻說出一番令人噴飯的話來,可笑正在此。
去混堂洗澡只是明清人沐浴的一種方式,更多的人還是在家洗澡,即便貧窮之家也有洗澡習慣,只需用一擔柴燒上一鍋熱水,便可洗上一次澡,方便易行。明人陳眉公篡輯的《時興笑話》卷上有一則笑話雲:
有留客吃茶,苦無茶葉,往鄰家借之,久而不至,湯滾,則加以冷水,加之以久,鍋都添滿,妻謂夫曰:“茶是吃不成了,留他洗了浴去罷。”
燒水泡茶,家貧無茶葉,借茶又未借到,燒滿了大鍋熱水,客人茶吃不成,澡倒可洗一洗。看來明清待客亦有留客洗澡之俗。
明清笑話中有一類是專門嘲諷說大話的笑話,清人遊戲主人篡輯的《笑林廣記》卷二十有一《大浴盆》笑話雲:
好說謊者對人曰:“敝處某寺有一腳盆,可使千萬人同浴。”陝西法門寺《宋法門寺浴器靈異記碑》記載法門寺浴室院“僧侶雲集,凡聖混同,日浴千數”,每日有僧俗人千余沐浴,可見浴室院規模之大。“可使千萬人同浴”的腳盆看上去很荒唐,卻與法門寺浴室院“日浴千數”的誇張一樣,笑話本身還是具有生活的影子。
和尚、道士在法事活動之前,均要沐浴淨身,表示虔誠敬畏,僧、道沐浴習俗由來已久,《笑林廣記》卷八《僧浴》雲:
僧家間道家洗浴先請師太,次師公, 後師父,挨次而行,好不紊亂。因感慨自歎曰:“獨我僧家全無規矩。老和尚不曾下去,小和尚先脫得精光了。”
這顯然是道士拿和尚取笑,無論是和尚還是道士,沐浴都是有具體得程序和規定的,僅脫衣一項,和尚要遵守的規矩甚嚴,《百丈清規》雲:“展浴袱取出浴具於一邊,解上衣,未卸直綴,先脫下面裙裳,以腳布圍,方可系浴群,將裩褲卷摺納袱內。”絕不像《僧浴》中和尚所說的:“獨我僧家全無規矩。”
明清文人有時也直接從事笑話創作,其中大多數是描寫真人真事,亦不乏沐浴之類笑話。明人李贄《山中一夕話》卷十《伯虎答訪》記載了大才子唐寅有關沐浴的軼聞;清人獨逸窩退士撰《笑笑笑》卷四《浴睡》則描寫金聖歎軼事:
金聖歎訪友,主人辭以浴。問其子,則曰:“睡矣。”金聖歎曰:“乃尊尚在獄中,乃郎又為罪人耶!”
金聖歎取浴與獄、睡與罪諧音,好好地嘲諷了一下待客不禮貌的主人。
明清沐浴笑話來源於當時人們的沐浴生活,反映出明清時期沐浴的世俗化,由於其內容豐富而又成為民間口頭文學的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