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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月劍都》第6章 孽緣血劫
美麗的背影輕輕一顫,緩緩轉回過身來,雪兒那清麗絕俗的容顏終於重新展現在了沉楓的眼前。

 “你叫我作什麽?”

 “......”一陣久寂的沉默之後,沉楓只是長長地歎了口氣。“姐姐,是我!”

 雪兒緩緩自熱氣騰騰的溫泉水中站起身來,取過一件薄若蟬翼的輕紗披在光滑如玉的**上,赤著一雙玉足,慢慢地走出溫泉。

 沉楓急忙轉過頭去,不敢直面正視雪兒那豔絕人漶的美麗**玉體。

 “在我面前還用得著裝什麽正直麽?”雪兒冷冷一笑。“我身上的哪處地方你沒看過,用得著這般遮遮掩掩的麽,徒惹人笑!”

 “姐姐!”沉楓臉上一紅,緩緩垂下了頭。

 “姐姐,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沉楓猛然抬起頭來,鋒銳的目光筆直地刺向雪兒。“逼走喀麗絲,趕殺麥隆,這絕對是可能引發帝國分裂的不明智之舉。在我龍州同麥隆進行南方會戰時你的大軍卻突然西進,陷些造就我們的失敗。隨後指使羽櫻纖劫走我的兒子,你的侄兒!更有甚的是,我從日輪教徒那裡得到的消息,你曾派人秘密與日輪教尊羅什孽磐聯系,唆使他舉兵東進,想要東西夾擊覆滅我龍軸。若非羅什孽磐出於全盤戰局考慮沒有答應,恐怕我現在已經不能這樣從容地坐在你身邊了!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姐姐!”

 “為什麽?”雪兒冷冷地掃了沉楓一眼。“為——什——麽?恐怕你再是清楚也不過了吧!因為這是你的報應!你們的報應!”說到後面兩句,簡直是要咬牙切齒起來。

 “給你看一樣東西!”雪兒掃了沉楓一眼,轉回過身,走進了裡間,不多時便重新折回,懷中抱著一個小小的黑色箱子。

 “這是什麽?”看著雪兒古怪的神色,沉楓的心不由猛然被提到嗓子眼上來。雖然全無半點縛雞之力的雪兒從理論上構不成對他的威脅,但沉楓卻永遠也忘不了從月傾悠處得到的教訓。敏感的神經一下子就被挑動起來。

 雪兒臉色如冰,緩緩地揭開黑色的箱蓋,嫋嫋的淡白色寒霧飄散而出,輕輕將黑箱放在池邊,這下卻讓沉楓看個清楚了。原來裝在黑箱子內的竟是一塊兩尺見方的厚厚寒冰。**的寒氣向外輕輕的溢揚著,雪兒雪白的臉蛋此時變得更白了,幾近**的嬌軀微微地打著戰。若非在身旁便是溫泉的熱氣蒸蒸,恐怕她那單薄的身子便已抵受不住了。

 寒冰裝在箱子裡,雖然古怪,但卻不足以引起沉楓的吃驚。真正讓沉楓引起震嚇的,是被那冰封在寒冰之內的——一個小小的女嬰。

 雖然看上去臉色紅潤,小小的嘴角微帶著一絲可愛的甜意,宛如正在熟睡之中。但既然是被冰封在這寒冰之內,那自然也是永世長眠了。女嬰是可愛的,但可怖的是她那對小巧的小腳,從膝蓋延伸而下直到腳踝,竟然只有姆指粗細,比起正常嬰兒的腳來至少小上了數倍。看起來就像兩根長長的棍子,可怖之極!

 “這,這是——”沉楓吞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地道。盡管心頭仿若電光火石般隱約閃過什麽念頭,但他不願,也不敢去靠近抓住,隻得寄希望那最後的裁判權,並將其交到了雪兒的手中。

 “這是我的女兒!”雪兒輕輕地淒然一笑,一對美目一眨也不眨地直瞪著沉楓,雖然玉厴之上籠罩著的是淡淡淒然的笑意,但在此時沉楓的眼中,卻無疑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物。

 “我的女兒!我和你的女兒!”

 “不,不,不!這絕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沉楓臉色刷得變得一片雪白,倉惶地向後連退開了幾步,兩隻手在半空中胡亂地舞著,完全失去了平日一貫的冷靜和沉著。

 雪兒冷冷地看著沉楓張惶失措的樣子,秀目中閃過了一絲快意。“為什麽不可能?這便是事實!任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怎樣也無法改變這鐵一般的事實!”

 “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沉楓的嘴唇完全失去了血色,顫聲道:“這個......死了的女嬰怎麽可能會是你和我的......更怎麽可能會是這樣一副畸形的怪物!”

 雪兒的臉色一寒,冷冷的目光似一隻利箭般筆直射進沉楓的眼中。櫻唇中一字一句地吐出了比冰還寒冷萬倍的無情話語。“因為近親結合,生下畸形兒的可能性超過七成以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沉楓似是猛然間想起了,抬頭高聲叫道:“蓮源月氏不就是一直堅持著近親血緣結合的嗎?但他們為什麽沒有——”

 “你怎麽知道沒有?”雪兒冷冷一笑。“對於歷史,你又真正知道多少?蓮源月氏的皇族為什麽屢出昏君暴君和瘋子,他們家族中為什麽一直流動著那瘋狂而又固執的血脈,這一切,你又怎麽來解釋?你又能知道些什麽?你懂什麽?”

 “娘呢?她怎麽會沒有出面料理這件事的?對了,她,她現在在哪裡?”沉楓突然間省起一事。

 “姑姑......”雪兒的臉色突然一黯,黯然道:“她,她現在已經不在了!就在我的女兒出生後的第七天,我親手掐死自己女兒後的第三天,她就去世了!被我和我的女兒給活活氣死了!她被我安葬在爹和娘的皇陵的旁邊,你過會要不要去看看?”

 “什麽?不可能!這不可能!”即使是沉楓,也無法在短時間內連續接受這般多重的重大打擊,頭部緩緩而用力地搖動著。“這不是真的!你騙我的!是不是!告訴我!姐姐!雪兒!”

 “你終於還起記起了以前對我的這個稱呼了!”雪兒緩緩地坐回溫泉池邊,螓首早已經偏轉向另一面方向,此時只是轉過斜掃了沉楓一眼,淡淡地道。

 “你究竟想要怎麽樣?”沉楓頭上汗珠潺潺而下,抬首與雪兒對視了半天,突然間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坐到了地上,澀聲道。

 “我不想怎麽樣!”雪兒咯咯地開心笑著,笑得好生開心,只是那笑意中卻有著說不出的陰森。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畢竟——血濃於水!我們還是同父異母的姐弟。我們——”

 “閉嘴!”雪兒白玉般的臉龐刹時變得鐵青,狠狠地瞪著沉楓,惡狠狠地吼道。

 “不許你再提起這個稱呼!我告訴你!我以前沒有兄弟!以後也不會有!我和你,根本就不存在半點血緣關系!你明白嗎?”

 “雪兒!你何苦自己騙自己呢?”沉楓仰起頭,幽幽地歎了一聲。

 “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怪你們負我在先!”雪兒清麗的容顏被凶狠的神色扭曲破壞無遺,情緒已經變得有些竭底斯裡。“你們!母皇、華姨、姑姑......還有你!都是!都是你們先對不起我的!是你們,毀了我!毀了我的一切!”

 “姐姐!”沉楓蒼白的嘴唇微微地顫抖著,顯示著內心的激動已經達到了一個顛峰。

 “姐姐!忘了那件事吧!”沉楓微微地低垂下頭。“就當作那只是一個過去的惡夢吧!難道你真的能夠忘記我們作為同父異母姐弟的事實嗎?我們之間的......關系,是根本不可能被外界所承認的。”

 雪兒冷冷地看了沉楓半天。那冰寒的目光看得沉楓一陣發毛,情不自禁地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就在沉楓的氣勢被削減到最低的那一刻,雪兒的嬌軀突然一軟,整個人就此仆倒在水池旁邊,放聲痛哭了起來。

 “姐,姐姐——”沉楓喏喏地輕呼道,欲上前安慰,但畢竟是不敢。隻得站在數丈之外,手足無措地呆望著雪兒痛哭。

 “忘了?那怎麽可能!叫我怎能忘得掉!叫我怎麽去忘?”放聲哭了小半會,雪兒突然間兀地立起了嬌軀,一把抹去了俏臉上的淚痕,直盯著沉楓,惡狠狠地道。

 “我得不到的!也絕對不會讓別人得到!”雪兒冷冷地道。“你毀了我的幸福!我也要毀掉你的希望!你就在這裡安心地等待著你的好妻子上西天的消息吧!”

 “什麽?”沉楓駭然色變。

 ***

 “我總覺得這地方有點怪怪的!”蘭雅絲將整座宮殿走了個遍,重新盤回到了原地,左瞧右望,芳心深處總是覺得有點不妥,向南宮玉瑚開口道。

 “這是公主以前所住的宮室,現在她既然搬走,便轉讓給我們暫住。而且這地方我們不也曾來過嗎?我沒有發覺有什麽與以前相異之處啊!嵐你是不是神經有些過敏了?”南宮玉瑚秀眉輕蹙,輕聲道。

 “公主與夫君他再怎麽說也是兄妹,縱使沒什麽深厚感情,但想必也不過太過為難我們的。南方戰爭中的最後關鍵轉向便可見一般。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我的孩兒,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怎樣,過得可好。”

 “希望你所說的都是事實吧!”蘭雅絲似仍是有些放心不下,在內殿來回走動著仔細觀察周圍。“不過要真是如此的話。那羽櫻纖,哼!我其實甚為懷疑羽櫻纖就是莫雪的人。不過沒有證據證明罷了。希望不是吧!也許我真是有些多疑了。”

 話正說著,突然地下一陣微微的震動傳來。先還是非常的氫微,但只是短刻之間,震動便已經越來越大,兩女都已經完全感受得到腳下的搖晃。若是換了常人,恐怕便已立足不穩了。隨著嘎嘎的聲音,寬大宮殿四周的牆壁竟是裂出一條條的大縫。

 “怎麽回事?難道是要地震了!”蘭雅絲低低地咕嘟了一聲,一把抓起南宮玉瑚的玉手,飛快地便朝著殿外衝去。

 進來時的路此時竟變得那般的漫長。一路上無數的磚塊石頭雨點般自頭上落了下來,那些體積小的兩女還可以運起護身真氣來彈開。但那些磨盤以上大的石頭,即使武功再高的人也絕不會想以身相試的。虧得蘭雅絲身法靈活,拉著南宮玉瑚躲開了好幾次劫難,但兩女嬌嫩的肌膚卻因此擦傷不少。

 猛得聽到“轟”的一聲,只見無數的碎石泥土猛然衝破兩側高大的宮牆崩垮而下,鋪天蓋地將整條近四百米長的走廊近數填平。兩女速度雖快,但一瞬時也難衝出四百米的距離,竟被這鋪天蓋地的無數碎石生生地掩埋其中。

 ***

 “你對她們作了什麽?”沉楓勃然變色,在聞得消息的那一刹那間竟有著發作的衝動。但他畢竟還是迅速冷靜了下來,在池沿邊上緩緩地坐了下來,看著雪兒道。

 “我說過: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所以——你去死吧!”雪兒臉色忽然一變,螓首回轉,深深地凝視了沉楓一眼。

 隨著“嗚嗚”的低鳴聲,一點黑光忽然自木屋外飛旋而進,排山倒海般的劍氣將溫泉上騰起的淡淡白色霧氣衝得七零八落。

 黑色的劍光瞬時大放,黑衣人翔.達加德身隨劍上,片片的風刃自劍身上激射而出,形成密不透風的一片天羅地網,朝著沉楓迅推而至。

 “果然大有長進啊!”沉楓冷笑一聲。雖然為了表示對雪兒的尊重,王者之劍並未隨身而帶。但對於翔.達加德這般級數的人物,還不須他使出真正實力。只是隨手一捏,濃密的風元素源源不斷地向著他的手心匯聚而至,在般若之力的凝聚之下,竟將那般多的風元素強行壓縮成了一柄近尺長實質的真風刃。

 順手一揮,真風刃便不偏不倚地恰好點中了翔.達加德自後刺來的劍身,真劍與假劍撞際的結果便是:真風刃瞬息化作萬千風片消散四濺,而真鐵實鋼打造就的寶劍,卻在真風刃的強大壓力下被炸得粉碎。渾厚無比的風力隨劍身一路潰散的趨勢順勢而上,將翔.達加德震得狂噴鮮血,朝後重重跌落。

 “就這般本事,也想殺我?”沉楓斜掃了倒在地上,一手掩胸,不住咳著鮮血,尚努力掙扎企圖爬起的翔.達加德一眼,淡淡地道。

 雪兒冷冷地看著沉楓,半響,突然淒然一笑。“果然是好功夫!不過我也並未真的指望能讓這家夥來拿下你。不過是讓他來稍稍拖延半會時間而已。我說過: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什麽?”六識神通終於在這時發揮了作用。“這氣味是——火藥!”沉楓面上立時為之駭然色變。溫泉中濃厚的硫磺味掩蓋了火藥味的散發,使得直到臨近爆發的一刻,才讓沉楓感覺到了它的存在。

 “退!”這是沉楓腦中升起的唯一念頭。腳尖一點,身形飛快地朝著後方飛出。目光一掃,卻發現雪兒仍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冷然地望著他。力量一沉,身形猛然一挫,強行轉力落到了地上。

 “雪兒!你瘋啦!還不快走!”

 “走?我為什麽要走?”雪兒冷冷一笑,螓首仰起,透過上方那被翔.達加德的劍氣打得支離破碎的屋頂小孔,望向那青藍的長空。

 就在這時,只見身後黑煙紅焰衝天而起,接連不斷地爆炸聲如連珠炮般響起。木質本就易著火,加上四處埋藏的火藥被一一引燃,只聽劈噗之聲大作,黑紅色的火舌四竄而起,撲面而出熱氣越來越是讓人難以忍受。沉楓仗著內力深厚倒是無妨,雪兒嬌軀已是搖搖欲墜。

 只見她霎時間衣衫著火,紅焰火舌,飛舞身周,但她站直了身子,竟是動也不動,沉楓隻駭得頭上汗珠滾滾而下。雪兒挺立在熊熊烈火之中,竟是絕不理會。瞬息之間,火焰已將她全身裹住。

 沉楓臉色鐵青,般若之力全力爆發,進而轉為魔武之力,半透明的薄膜護壁擋住了四周撲來的滾滾火浪,水系魔法全力發動,冰寒的白色凍氣自身體外圍四瀉而下,將靠近身體周圍的火舌一一凍滅。然火勢越來越大,而火藥的爆炸點此起彼伏讓人不知所措,膽戰心驚。沉楓幾度衝進,皆被火藥的爆炸硬生生逼了回來。眼見著木屋倒塌在即,而剩下的所有火藥又在蘊釀著一場大爆炸,雪兒卻遲遲無起身之意,沉楓直急得腸子都要斷了。

 若僅是為了撲滅這火勢,對於沉楓來說並非難事,水系魔法中的高階魔法、魔武之力,任般一樣都有能力將這火勢瞬間壓滅。但要同時保證其中雪兒的人身安全,卻才是真正棘手的重點,讓他無可奈何。

 “公主!”倒在地上半天無力支撐起身體的翔.達加德此時也不知是怎的驟然生出了一股氣力,竟勉強站起身來,身子尚搖搖晃晃站力不穩。但卻一咬牙,竟鼓足了剩余所有的力量,猛地朝著那團巨火中心的雪兒衝去。

 “你想找死嗎?”沉楓順勢拉住了翔.達加德,冷冷地道。

 “放開我!我要去救公主!”翔.達加德勉力地微弱掙扎著,卻掙之不脫,恨恨地瞪向沉楓,怒聲喝道。

 “憑你此時的身體狀況,那點微薄功力,根本還未闖進火心就被燒死了。你倒是怎麽救出公主?”

 “就算是死,我也要憑著最後一口氣,護著公主的周全!”翔.達加德猛地一加力,竟從沉楓的手中掙脫出來,深吸一口氣,狂然發力,竟真朝那熊熊火勢奔去。

 “這家夥倒真是有點意思!”沉楓輕喃了一句。聽了翔.達加德的話,沉楓也顧不得面前的火勢越來越大,一層淡淡的藍色水光應念而動,點點的冰霜再度在他身體周圍凝聚而起,朝著火心再度掠去。冰藍色的瑩輝將整個人都罩於其中,毒火雖然囂狂燎人,但在冰藍護罩的護持下終是減弱了不少威勢。饒是如此,隻待逼近前去,不說那愈見熾熱的高溫,僅是那不斷爆破而出火藥余燼,就將沉楓逼得有幾分狼狽。

 正在這時,只聽得天際轟然巨響,一道巨大無比的耀目白光自天穹驟然落下,落到了那正在焚燒爆炸中的小木屋上。

 嗡嗡的聲響回蕩開來,白色的光芒帶著冰寒徹骨的滔天寒氣吞食了衝天的火焰。已成燎原之勢的火勢就在那一瞬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一扇,竟是就此盡數熄滅。

 白光消散,一道絕麗的身影自火光的余燼中翩然而出,懷中抱的正是似已沉睡不醒的雪兒,落到了沉楓身前。

 “怎麽竟會弄成這般形勢的?”鳳瑰輕輕歎道,玉手輕輕一招,將那燦爛光華中最璀燦的一點,一顆黑黝黝幽深如墨的神秘晶珠招回手心。美目中掃向沉楓,似是詢問事情的緣由。但在此時的沉楓眼中看來,卻是蘊含著責備的深意。

 沉楓深深地歎了口氣,不知為什麽,每次在面對鳳瑰時總是會讓他感到萬般的窘迫,在此時也只有將他與雪兒間那段不可告人的前程往事一一道來。

 待聽完這段孽緣往事,鳳瑰的玉容已蒙上了一層黯色。

 “想不到,竟然還有著這樣一段因果。當年莫煌四處風流,卻不料報應卻應在了無辜的一雙兒女身上。莫雪也兀過意氣用事了。你們畢竟還是有著血水之情的兄妹,又怎能——”

 鳳瑰思索了半刻,幽幽地輕歎一聲。“罷了!就勉力一試吧!也許——那般情況,對她,對你來說,都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結局。”自懷中取出一根長近三寸的銀針,玉腕輕輕一抖,看準角度刺下,整根銀針竟是盡數沒入了雪兒的後腦。

 “你幹什麽?”見得這般詭異景象,沉楓不由為時色變。若非下手者是鳳瑰而換了他人,他恐怕已經動手阻止了。

 鳳瑰轉過螓首,深深望了沉楓一眼,輕聲道:“我以一種特殊的手法,封印了她過往的記憶。對於她來說,忘記了過往的痛苦,在遺忘後獲得新生,才是最好的。不是嗎?”

 沉楓默然。

 “你,你要幹什麽?”被那最後一記的猛烈大爆炸擊得飛倒落地的翔.達加德看著鳳瑰對雪兒所做的那番詭異舉動,不禁大驚,掙扎著抽動起身子,厲聲喝道。

 “看不到莫雪竟有個這般忠心的侍衛!”鳳瑰淡淡一笑。朝翔.達加德喝道:“你若真是為了你家主子好,便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不要動!否則——”

 果然,翔.達加德聽了鳳瑰的話,目光一掃尚落在鳳瑰手上的雪兒,隻得悻悻地原地坐下。

 只聽得輕輕地嚶嚀一聲,沉睡中的公主,便要準備醒來了。

 沉睡中的公主,終於張開了那雙如夢如幻的美麗眼睛。雪兒晃了晃小腦袋,望向身前目光迥迥的鳳瑰和沉楓,眼波中淨是初生嬰兒般的清澈無邪。

 “你們——是誰?我——是誰?”

 “雪兒!姐姐!”沉楓乍吃一驚,不禁有些驚慌失措,望向鳳瑰。只見鳳瑰螓首輕輕微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伸手攙起雪兒的嬌軀,柔聲道:“雪兒,你還記得我嗎?”

 “你,你是誰呀?”雪兒歪著小腦袋,左右晃了晃,嘟起紅豔豔的小嘴,問道。

 “可,可我又是誰呢?我,我怎麽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麽都記不起來,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呢?我,我腦袋好痛!”雪兒純真的眼波逐漸變得有些迷茫,手捧著小腦袋,突然放聲大叫起來。

 “雪兒!雪兒!”沉楓連忙伸出手臂將雪兒擁進懷裡,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你是雪兒啊!這世上最純潔,最可愛,最惹人憐惜的雪兒啊!雪兒,你現在記起自己的名字了嗎?”

 “雪兒?我叫雪兒嗎?”雪兒小聲地反覆將自己的小名念誦了幾遍,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而突然抬起頭來。“我是雪兒!那——你是誰?還是,你又是誰呢?你們怎麽會認得我的?”

 “雪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沉楓心頭一酸,愛憐地撫摸著雪兒嫩滑的面頰。“我,我是,我是你的——”

 “哥哥!”

 “哥哥?”雪兒睜大一雙水汪汪的美目,先是朝著發聲者鳳瑰瞧了一眼,然後轉向身側的沉楓,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真的嗎?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嗎?”

 “這個——”地位驟然由弟弟上升成為了哥哥,沉楓也只有低低苦笑一聲,看著雪兒充滿期待的眼神,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太好了!太好了!我終於找到親人了!我有哥哥了!”雪兒興高采烈地鼓起雪白的小手,賣力地拍了一陣,直到一對纖手都拍紅了才停下來,

 “你相信了?”沉楓瞪大了眼睛。就這麽輕易就相信了自己的話。雪兒現在的心靈,是該說純潔呢,還是幼稚。此時的雪兒,仿佛已經回復到了當年沉楓與她相處時的那般性格,天真活潑,無憂無慮,只是卻多了幾分稚氣。

 “是啊!”雪兒理所當然地答道。“因為第一眼看到哥哥的時候,我的心裡就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感覺啊!那種感覺,簡直到了讓我不能呼吸的程度。我想,那一定和我對哥哥的思念有關吧!”

 沉楓只聽得暗下倒吸了一口冷氣。想到雪兒對他的記憶竟是此等深刻入骨,一股寒意不自禁地浸滿了整個脊梁。

 “公主!公主!你終於好了!”這時翔.達加德非常不識趣地大叫了起來,身子微微一動,看樣子似乎想要向雪兒撲來。

 “這是什麽?這是什麽?好可怕!好可怕!快走開!快走開呀!”雪兒的目光一觸及翔.達加德臉上的凹凸不平和交叉的刀疤,猙獰可怖。嚇得小手連揮,大聲尖叫起來。同時小腦袋使勁鑽進沉楓懷裡,對翔.達加德卻是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公主!你們把公主究竟怎麽了?”翔.達加德怒吼一聲,便要向沉楓撲上,欲將沉楓懷中的雪兒生生奪下。

 鳳瑰雲袖一揮,硬生生將翔.達加德的來勢強行逼退。看著翔.達加德的滿面怒容和那睚眥欲裂的神情,鳳瑰輕輕歎了一聲。“你難道不覺得現在的她,才是最幸福的嗎?你如果真的是為她好,為什麽要去破壞她現在所擁有的幸福呢?”

 “這是欺詐!這是妖術!你們對公主動了手腳!強行破壞了她的記憶!”翔.達加德暴跳如雷。“你們根本無權替公主作下任何決定!你們這,根本就是——無恥!強盜!”

 鳳瑰黛眉輕輕一皺,翠袖一卷,便封住了翔.達加德的啞穴。淡淡地道:“無論如何,我們為莫雪所做的,出發點是好的。造就的結局也是對她有利而無害的。難道你真的希望她永遠沉浸在過往的那段痛苦記憶中,永遠被仇恨和瘋狂所操縱而墮落毀滅。或者,這愛是你所想看到的?”

 翔.達加德死魚般一動不動的眼睛終於轉了一轉。

 “不管你是否接受雪兒現在這般的情況。我都要警告你!”沉楓緩緩地開口道。“倘若被我發現你有一絲半點企圖喚醒雪兒那段被塵封記憶的舉動,哪怕念頭,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你瞬間誅殺!又或者——乾脆現在就滅了口乾脆了事?”最後的這句話卻是向鳳瑰所發出的詢問。

 鳳瑰玉臉微微一動,櫻唇邊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只聽她輕聲道:“難得這個人對莫雪這般忠心。現在這樣的人倒是很少見了。依我之見,不如就給他一條生路,只是把他驅逐得遠遠的了事吧!”

 “既然鳳——這麽說,那就——”那未待沉楓的話說到一半。“不要!”翔.達加德的一聲大喝就截斷了他的話頭。

 “不要!”翔.達加德看了看沉楓,又看了看鳳瑰,突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兩人面前,低下頭,澀聲道:“求求你們!讓我留在公主身邊吧!我肯發下毒誓,絕不向公主泄露半點過往的事情!只求你們能讓我繼續伴留在公主身邊!即使你們不放心,割了我的舌頭我也心甘情願。”

 沉楓鳳瑰臉色雙雙一變, 彼此對望一眼,心中便已有了數。

 妒火在沉楓心頭立時大熾,殺機大盛。沉楓陰陰地道:“想不到你對公主竟這般深情厚意,實是難得啊!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肯為公主這般付出,真是讓人‘感動不已’啊!”

 翔.達加德黯然道:“我知道我這般一個身份卑下的醜陋劍客,本是連多看公主一眼的資格都欠奉的,更別說其他齷齪的念頭,想都不敢多想。只是,我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在當初看到公主的第一眼時,我就知道,我的一生,以後就這樣完了!我實是擺脫不了——這就是我的宿命吧!”

 “這般癡情的男子,實在是難得啊!”鳳瑰目光斜瞟,掃了沉楓一眼。“不如就了了他的心願吧!不過——你卻須得發下毒誓,此後今生,絕不能向公主接近半步,更不能與她交談哪怕一言半語。你可願意?”

 “我願意!我願意!”翔.達加德連連點頭。“只要我能遠遠地看上公主的身影一眼,哪怕是淪入地獄,便也甘心了!”

 沉楓冷冷地盯視了翔.達加德半響,在讓翔.達加德幾乎快要感到絕望的時候,終於,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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