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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卒》第二十三-二十八章
悍卒第三卷第23章兩個傻蛋

 那首領聽完這話後臉上勃然變色,狠狠的瞪了秦朗幾眼後怒喝道:“我聽說中原人最重理法,怎麽你們的心地就這麽歹毒?難道就不怕頭上的長生天報應你們嗎?”

 聽罷這話我哈哈笑道:“報應?咱們不信你們的長生天,別說是你們這看不見摸不著的長生天,就是我們中原那遍體金光的佛爺又怎麽樣?還不是不能把我們怎麽樣,你看看我這,就額頭上這道印,這叫配軍印,老子在中原乾得事比他剛才說的還絕戶,不然怎會被烙上這道牲口印子呢?其實我早就知道,這缺德事乾多了注定不得好死,反正死了也是下油鍋,不如趁著還有口氣去多禍害幾個,這個理兒對吧。”

 那首領臉色煞白,嘴角也不由得有些哆嗦,一直沒說過話的單良冷哼道:“我們做孽長生天管,你抓小孩子長生天就看不見?挨著個的把你們都弄死,也許長生天還能替我們減減罪呢。”

 身旁的輕輕此時歎了口氣道:“我們兩族交好已有一百多年,你們鐵勒的仇人是突厥人,我們月氏的仇人也是突厥人,這幾個中原的朋友,就是我請來幫我們對付突厥人的,既然咱們有共同的敵人,那又何必自相殘殺呢。”

 那首領低頭不語,我見是話縫忙又道:“怎麽?原來你們兩部還有這麽深的淵源啊?你幹嘛不早說?我剛才的手太重了,完了,這要讓突厥人知道還不讓他們笑話死?”

 明顯的打一巴掌給倆棗,這話一出口單良和秦朗就都瞄了我一眼,輕輕接口道:“這個是怪我,孩子一被劫我就亂了方寸了,到底是個女流,心一亂就撐不住事,好在到底沒傷了大汗的性命。大汗,若你覺得我說的在理,那咱們就各自罷兵吧,我們月氏雖然部小人少,但卻熟知西域的所有沙漠,今後你部若再和突厥交戰隻把他們引進來沙漠就成,到時這無邊的大漠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輕輕說完後隔了一會,只聽那首領歎了一聲道:“不如此還能怎麽辦?那幾個孩子已被我派人先送回部落中去了。你叫幾個我的人過來,我這就讓他們去追。”

 剛才還劍拔弩張地兩方轉眼間就熄了戰火,雖然還在各自提防,但卻也不在持刀相對了,那首領被輕輕請進一個新搭的帳中去治傷,我們三個也抱著刀隨著輕輕部落中人坐在一起。單良偷瞄了我一眼後賊笑道:“你們倆不愧有過一段,一對這個。”說完小指衝下就比劃了一下。

 我一笑道:“該打時打,該和稀泥抹眼時就得和稀泥,說實在的,這方面我不如她。”

 秦朗此時道:“我剛見你和大姐時就覺得你倆不對勁。難道你和她從前是那個關系?可她是個月氏人啊,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單良笑道:“你這新來的不知道,想當年你這位大姐可是我們玄甲營響當當的一號人物,咱們這位老大被她那一腦袋白毛迷的連姓啥都忘了,你大姐當年人送綽號白發女無常,咱們老大當年叫瘋狗,出了名的一對地心毒手狠……”

 不等單良說完我就當胸給了他一拳,口中也罵道:“閉上你的狗嘴。誰管她叫過白發無常你敢說嘛?別沒事滿嘴噴糞。”

 單良笑道:“當著你面誰敢叫?我說瘋狗兄啊,想好和她今後怎麽辦沒有?”

 他這句話讓我剛才稍有的那點喜樂瞬間無影無蹤,我苦笑了下後對秦朗道:“看來你對西域各族懂的還不少嘛,那你知道這些月氏人是個什麽來歷嗎?”

 秦朗點了點頭道:“月氏部落就是當年漢代時有名的大月氏,從前生活在阿姆河和藥殺水中間的那塊土地上,曾經極為強大,但後來因外力和內部族長地愚昧統治,衰落了,因為他們在強盛時樹敵極多。

 所以幾百年間他們東躲西藏,隻生活在沙漠的深處不敢出來,書上的記載只有這些。詳細些的,你還是去問大姐吧。“

 我歎了口氣道:“不用問別人。有你說的這些就夠了。”

 秦朗清了清嗓子,然後才試探著問道:“如果大姐讓你留在這裡陪她,你會答應嗎?”

 我被他問地一愣,隨後搖頭苦笑道:“她不會留我的,我也不會留在這裡不走,咱們是兵,當兵的能留在一個地方,那只有戰死或是不再有仗打了。”

 單良在旁道:“你這個兵有什麽好當的?難道還想重新爬回你原來那個大將軍的位置去?別做夢了,我說不如你就留在這裡,我給你殺了那些礙事的,這裡天高皇帝遠,留在這裡又有誰能再找的到你?”

 我搖頭不答,單良見我還是不同意怒道:“大頭兵你還當上癮了不成?那你和我說說,你當這個兵究竟是為什麽?”

 這話問的我不由得一愣,是呀,當這個兵究竟是為什麽?升官發財?不是,不想和兄弟們分開?可是終有一天會分開的呀,此時一個輕輕部落的人遞過一大袋酒,我對著嘴狂灌了幾口後對單良道:“這個問題你容我想想再告訴你吧。”

 單良拿過酒袋餓灌了一口後道:“想不明白?還是我告訴你吧,你他媽就是個傻蛋,天字第二號的傻蛋。”

 我瞪眼問道:“天字第二號?拿第一號是誰?”

 單良哼了一聲道:“是我,跟在天字第二號傻蛋屁股後面轉的不是天字第一號傻蛋是什麽?”

 我聽完後大笑道:“有理,當為這個好好喝他一大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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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卒第三卷第24章孩子

 當那幾個孩子被帶回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時分,一共兩男兩女,從年紀上看,最大的也就才有七八歲而以,哪個是輕輕的女兒?當孩子被帶回來時,我不由自主的挨個看去,從樣貌上分辨,似乎那個大一點的女孩像輕輕,但那孩子回來後卻沒撲到輕輕懷中痛哭,反倒是那個只有四歲大小的丫頭被輕輕緊緊的摟在懷中,那小的長的也不像輕輕啊,可能是像孩子他爹吧,不知為何,我的目光以全集中在那個大一點的小姑娘身上,那俏麗的面容,那沉靜的表情,無一不顯示著她與輕輕的關系,不光這些,我還在小女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此時雖然心如潮湧,但也只是無言退後,幫著這些人將戰場打掃了一下後就隨著他們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三天的路程,輕輕再沒和我說過一句話,我也知趣的很,盡量的遠離著她,身邊的單良盯著輕輕身旁那漢子道:“你能不能不這麽窩囊?”

 我被他問的一愣?隨後問道:“這話是啥意思?我怎麽窩囊了?”

 單良橫了我一眼道:“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有哪個人能受得了?

 那漢子整天粘著柳姑娘你就看不見?想個辦法呀,看你那縮頭烏龜的德行我就有氣,你等著,今晚我就找個茬把那漢子宰了。“

 我苦笑道:“你就別在裡面添亂了行嗎?我要真有心殺了那漢子,還用的著你出手?你看看現在她過的日子,咱們能給她嗎?不要再去毀她的生活了。”

 單良冷笑道:“她過的什麽日子?連沙漠都不敢出,整天受別的部落排擠追殺,這樣的日子好?宰了那漢子,帶著柳姑娘和我走,尋個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不比這樣好的多嗎?”

 我聽完後搖頭歎氣,秦朗在旁道:“良哥你就不要再說了,到現在你還看不出柳姐姐地脾氣嗎?她既為這個部落的首領。又怎會舍了這群人而去呢?現在這情形我敢向你保證,就算大姐沒對老大忘情,她也不會和老大走的。”

 單良冷哼道:“兵挫挫一個,將挫挫一窩,你就跟著這個窩囊廢混吧。”

 回到營地後立即有人殺羊宰駱駝的安排盛宴,小豆子的傷明顯好轉,如今以能和我們說幾句話了,老錢的傷更是好的迅速異常。見我們回來後老錢將我拉到一旁道:“被劫營時的情形我仔細問過了,卻覺得很不對勁,輕輕當時雖沒在營中,但按她地心智臨走時必有安排,哪會輕易就吃這麽大的一個虧,還有。這部落是有養狗的,但在事發的當晚狗子卻一隻都沒有叫,劫營後大夥才發現,這些狗子事先就被人弄死了。”

 老錢的話明析無比,讓人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我在原地轉了一圈後又問道:“那些狗子是怎麽死的?”

 老錢道:“有的是勒死,有的是下毒。”

 聽到這我冷笑道:“看來也會有人和我們來這一手了,從現在起咱們入口的食水你要仔細查,輕輕那裡,我也要去通知一下。”

 老錢點了下頭後又道:“你去?你見到輕輕還能說出整話來嗎?”

 我向他擺了擺手笑道:“不損我幾句你能死啊。”風語小說網

 輕輕的帳篷就在營地的東南角,邊向那裡走我邊在琢磨,按理說她地帳子應該扎在中間的,怎麽會扎在這呢?

 帳篷門口並沒人看守。我在帳外輕咳了一聲後道:“有人在嗎?”

 話音落地後沒一會,那名讓我狠的牙癢癢的大漢就撩簾而出,我呲牙咧嘴的向他強笑了一下,那漢子也向我一點頭,又回頭向帳內說了句什麽就走了,我挑簾進帳後一看,只見帳內只有輕輕一個人,她的面前放著一張桌案,案頭上還擺著老高老高一堆文書。見到這些文書我不禁有些吃驚,不過是一個西域土族,怎麽會比我在敦煌當文吏時要處理的文件還多?

 輕輕見我來了微微一笑。放下手中地筆道:“十幾天不在讓這些東西積了這麼多,坐吧。”

 我坐下後掃了一眼那些文書道:“哪來的這麼多的案牘要辦?”

 輕輕笑了一下道:“一些部落的私事。這次要多謝你們幫忙了,那個掃了的武功好強,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我想了想後道:“有件事你知道嗎?你這部落裡可能有人吃裡扒外,很有可能會對你下毒。”

 輕輕點了下頭道:“回來後我就發覺了,還有別的事嗎?”

 我一時語塞,猶豫了一下後道:“那兩個就回來的孩子中,哪個是你的女兒?是不是那個大的?”

 輕輕地面容以沒有剛才的從容,語氣冰冷的道:“你想幹什麽?”

 我咬了咬牙道:“這個問題,我是可以輕易就打聽出來地,但我不想問別人,你要和我說實話,那個大一點的是不是你地孩子,她的父親是誰?”

 輕輕的面容慘白一片,嘴唇微顫了一陣後才道:“不錯,那就是我的孩子,至於孩子的父親,你就不要問了。”

 我此時突然全身發顫,果然猜得沒錯,無論從時間,還是從容貌上看,那孩子都只有是我的女兒,想到這我強壓住心頭的激動道:“能讓我見見她嗎?”

 輕輕緩緩道:“你想帶她走?”

 她承認了,得到她肯定的答覆後我的腦中立時一片空白,隔了好一會後才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輕輕淡淡道:“告訴你什麽?我是不會讓你認她的,對於我和孩子來說,你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我鄂然,既而暴怒道:“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現在就去找她,現在就去認她,你若敢攔,我……”

 哪知還沒等我的話音落下,就聽帳外有人說了句話就衝進帳來。

 卻是剛才出去的那名大漢,雖然他說的話我聽不懂,但一直以來他和輕輕的親密就讓我恨不得一刀捅了他,此時見到此人我終於撤底控制不住火氣了,伸手抽刀罵道:“早就看你不順眼,你來的正好,老子這就發送你回來家。”

 輕輕起身急攔,但我卻比她快了一步。那大漢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見我掄刀衝來地瞬間居然圓睜著雙眼木立在帳口,長刀以被我高高舉起,前面的人更的呆呆的沒動,我咬牙正欲擺刀下劈,忽見帳簾微動。一個小小的腦袋鑽了進來。

 進來的正是我和輕輕的女兒,此時的她顯得很緊張,那雙黑黑地大眼睛,更是帶著驚恐看著我,我嚇著她了。見此情景我後悔的要死,那正在劈落的長刀也被我硬生生的收住了勢,輕輕劈手將長刀奪下冷冷道:“出去。”

 我沒出去,現在身旁的一卻除了這個孩子外仿佛都不存在了,我彎腰,張手,用自認為此生最溫柔的動作和聲音對這孩子道:“讓我抱抱好嗎?”

 那孩子退後,搖頭。斜著蹭過我地身邊撲入到輕輕的懷中,我失望之極,緩緩直起腰來後對輕輕道:“你從沒和她提起我是誰嗎?”

 輕輕搖頭,我苦笑了一下後又道:“這孩子叫什麽,你總要告訴我吧?”

 輕輕此時略有些緊張,看了看左右後皺眉對我道:“你先出去吧,有什麽事咱們回頭在談。”

 此時我才發現,不知何時帳內進來了十多個人,而且全都是族內那種德高望重之輩。都在一臉驚愕的看著我們,等一轉身才發現,在我的身後五花大綁的還跪著個人。還有更多地人正在帳外陸續的向帳裡面進,看情形他們這是要商量事呀。那我還是趕緊出去吧。

 心神不寧的走到一個草垛前我一屁股就坐了上去,此刻的我,真不知該怎麽辦好了,輕輕我也許還能放的下,但孩子呢?那可是餓哦的骨血呀,難道等老錢他們傷好後我也一走了之嗎?

 帶孩子走?這個念頭在我心裡盤旋了一陣後又被放下了,就算輕輕肯答應,我又能帶這孩子去哪裡呀?頂多就是給她找個好點的人家寄養,自己是個兵,是無法長久陪在她身邊的呀。

 初為人父地我並沒感到那應有的喜樂,反而陷入了迷茫,難道真要選單良指出的那條路?就在我左右遊移時,單良卻來到了我的身旁,我向他一笑道:“你真知道那種山高皇帝遠的地方?”

 單良一愣,雖後道:“先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我覺得有人要起亂子,好像是要行刺柳姑娘。”

 他這話如驚雷般震得我瞬間清醒,我馬上急問道:“是什麽人?

 你怎麽知道的?“

 單良皺眉道:“我也吃不太準,但剛才來這裡時我卻在一間帳外聽到了緊背五花弩那種特殊的機括連擊聲,沒過一會,就見到三個人從那帳內出來向柳姑娘那帳走,這樣地天氣,這三人卻都穿著過冬的皮袍子,所以我就趕忙來找你了。”

 緊背五花弩?那東西一發五矢,雖然不能及遠,但近距離內卻幾乎無人能逃,若要在矢頭喂毒,想到這我頭上立時有冷汗冒出,邊趕向輕輕那座帳邊道:“秦朗在哪?”

 單良道:“在老錢他們的帳裡,我沒敢讓他離開那裡。”

 我點頭道:“你做的對,一會進去後咱們相機動手,三張緊背五花弩,哪怕不留活動也要一擊得手。”

 單良點頭,我倆衝到帳前時剛想挑簾往裡進,一個老頭就伸手攔住我倆笑著用漢話道:“貴客請留步,我們部落中有些私事要商量,還望……”

 我哈哈一笑打斷了他的話道:“老丈放心,我不會打攪你們的,剛才出來時我將一件重要的東西落在了這裡,拿了馬上就出來。”說罷低頭就向帳內走。

 那老頭忙攔道:“貴客不要進,您放心,不管什麽東西都丟不了的。”

 我撥開那老頭的手道:“我們這就出來,老丈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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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卒第三卷第25章蠻動

 我們的闖入讓帳內一時鴉雀無聲,見大夥都在盯著我們,我又是一笑道:“打攪你們了,其實我來是有事要和你們首領商量一下,放心,打攪不了多久。”

 我的話音一落,立時就有不少低語之聲從人群中傳來,說的是什麽我一句都不懂,此時我哪裡會理會他們說啥,只是圓睜著雙眼尋那三個穿了皮袍的人,輕輕皺眉看著我道:“你不能等到此間事情完了再來嗎?”

 那三個人找到了,卻是承扇面型分散在帳子中,見此情形我不由得肚子中暗叫不好,這種分布離得太遠,我和單良若想突然動手那第三個該怎麽辦?

 輕輕見我低頭不答又道:“你先出去吧,一會這裡沒事了我自去找你。”

 從方位上看那三人的目標明顯就是她,而她此時卻還在懷中摟著女兒,一但那三人動手這十五支箭不是瞬間就要了她母子倆的命嗎?

 此時我心頭急得冒火,也顧不得別的了,幾步跨到桌案前一屁股就坐在桌上道:“不行,現在的時機正好,我就讓你當大家的面說清楚。”

 我這一檔正好將弩箭的來路擋了個嚴實,但這過分的動作卻讓帳內的人全都大吃了一驚,輕輕在我身後低聲急道:“你要幹什麽?還不快下去。”

 我此時只有拉下老臉裝王八蛋了,也不回頭去看輕輕,屁股又往後*了*,兩手按著桌沿道:“大夥也許還不知道,其實你們的首領就是我婆娘,但幾年前因戰亂我和她失散了,她這個女兒,就是我和她的孩子,大夥別吃驚,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我找她們有好多年了……”

 身後的輕輕忍不住了,猛一拍桌子打斷我的話道:“你給我出去。”

 我嘿嘿一笑道:“輕輕,不要趕我走,我也不會走,有你們在這裡,我這輩子就哪都不想去了。”

 身後輕輕的聲息突然靜止,良久才聽輕輕低聲道:“撒謊,你到底要幹什麽?”

 對面的人群開始騷動不已。我沒答她的話,而是笑著點手向兩個身穿皮袍地人道:“這兩位大哥,麻煩你們過來一下,今天你們給我和她娘倆個做個見證如何?”

 那二人狐疑著湊了過來,我見單良有些不知所措又道:“在我們中土作見證最好是要三個人,還有誰想來嗎?沒有也沒關系。最後一個我就不管了。”

 我話一出口單良立時開始向最後一個人處緩緩移動,我見他明白後伸手抽出短刀刺破手指道:“二位大哥,我在你們面前向天發誓,你們願給我做個見證罷?”

 那二人對視了一眼後就要緩緩點頭,我等的就是他們那一刻對視。

 在他們轉頭的那一瞬間我已從桌上急彈而起,右手短刀刺進一人脖子的同時,身體也重重的撞到另一人的身上。

 血光一現帳內頓時有人高呼,我怕有人過來插手,壓住身下那人時右手的拳頭也已重重地擊在那人的臉上,此拳乃是情急全力出手,所以隻咯的一聲輕響那人就歪頭不動了,此時我才有些後悔。這拳太重了些,連他的面骨都已打碎,恐怕是不活了。

 身後有腳步聲已急撲而至,我不知來的是什麽人,一扶身下那人躥起後矮身回拳就打,那過來的人是個不會武功地,一拳被我打出去好遠,此時才發現單良這兔崽子居然沒影了,不但他。連那最後一個身上裝了五花弩的人也不見了,已有很多人抽刀向我撲來,我見此情景不由得一陣頭疼。這可怎麽辦?撲過來的這些人定是見我突然行凶才要過來報仇的,我不能傷到他們。馬上解釋又來不及,轉身逃呢?

 萬一人群裡還混有帶了五花弩的怎麽辦?我身後可就是輕輕她們母子倆呀。

 既然一時解釋不清,那就來吧,全砍翻了再說,我把心一橫,伸手拔出長刀就要接戰,此時只聽一聲大吼,整座帳子居然瞬間就四分五裂,接著,頭頂只聽單良喊道:“都慢動手。”

 沒人搭理他,前面這些人還是持刀向我衝來,忽然頸間一涼,然後只聽輕輕道:“都把兵刃放下。”

 見我被指眾人才停住了腳步,雖然不在*前,但那眼中地怒火卻在越燒越旺,冰冷的刀鋒讓我的頸間的汗毛全都立起,我看了一眼輕輕後苦笑道:“讓我解釋一下好嗎?”

 輕輕冷冷道:“放下你的刀,還有他手裡的劍。”

 此時的單良腳踩著支撐的柱子,一手拎著細劍一手抓著那人地後心,見輕輕發話忙扔下劍道:“劍在人在,這次我可是給足你面子了,老大放翻的兩個身上都帶著緊背五花弩,我這個不但有五花弩,連袖箭都裝好了,你們自己查查看,”

 輕輕的面上頓現疑雲,看了我一眼後就忙讓人去查看那兩人的屍體,等五花弩被取出,這群人都呆住了,單良扔下那人跳下柱子道:“我這個還沒死,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會他緩過來後你們問吧。”

 輕輕已將架在我頸間的刀緩緩放下,我見此情景笑道:“剛才你真想殺我?”

 輕輕並未做答,而是問道:“你們是怎麽發現他們帶了五花弩的?”

 等我將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後輕輕點頭道:“你們回帳去休息吧,這裡我自會處理。”

 這我哪能答應,萬一人群裡還有不懷好心的怎麽辦?想到這我趕忙道:“不行,沒查清楚前我是不會離開你和孩子半步的。”

 輕輕皺眉道:“快走,你還嫌今天在這裡出的醜不夠多嗎?”

 我歎了口氣,雙眼直視著她道:“為什麽我說真心話你會不信呢?

 剛才……“

 輕輕不等我說完就打斷我道:“這裡沒你們地事了,不要在來添亂了好不好。”

 她和那些部落中人又轉到別的帳中去了,隻留下我在那裡一個人發愣,不知過了多久忽有人扯著我的衣袖道:“走吧,跟我回帳去歇歇,輕輕那裡不會再有事地,行刺的陰謀以敗露,就算還有人要下手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地,別在這裡發呆了。”

 居然是老錢,見到是他我忙攙住他道:“你出來幹什麽?不怕傷口裂開?”

 老錢苦笑道:“剛才出了那麽大的事,我不出來看看也不放心啊,九朗啊,咱們兄弟說話用不著繞彎,你和我交個實底,你是不是真想留在這裡不走?”

 我被問的一時不知該怎麽答好,老錢見我不做聲又笑道:“你和輕輕遭了這麽多的磨難,是該在一起好好的過日子了,當初柳老爺子的心願不也是能讓孫女找個安安穩穩的人家嘛,何況如今你們的女兒都這麽大了。”

 我聽到這吃驚的道:“這個你也知道了?”

 老錢笑道:“怎麽不知道,打從見到那小丫頭第一眼起,我就知道那是你的種,兄弟呀,你若真打算留在她們身邊就留下,我們幾個你隻管放心,一定會給你保住這秘密的。”

 我歎了口氣道:“說得簡單,可是要真做起來就難了,臨陣脫逃是個什麽罪名?而且你要知道,我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兵啊,武教頭和柴郡馬將我從配軍中拔出本就是擔了風險的,我若私逃,那豈不是給他們種下禍根了嗎,而且已我的罪名,這天下能讓我藏身的地方又有多少?難道今後要帶著她們娘兩個東躲西藏的過日子嗎?而且上官大人都教過我們,當兵的要有當兵的臉面啊,如此甩手一走,豈不是將他的教導都拋到腦後了嗎?”

 老錢苦笑道:“那你就任由著輕輕她們母子這麽四處漂泊嗎?你和我們不一樣了,我們是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可你行嗎?就算輕輕沒什麽,可孩子也不行啊,難道你就想讓她在這茫茫沙漠裡轉悠一輩子?”

 我歎了口氣道:“我知道這樣不行,長安城我到還有個私宅,銀錢存了些,也能找到合適的人來照顧她們,可就算我想帶她們走,她們肯去嗎?輕輕的脾氣你知道,她既是這裡的首領,又怎會拋下這些人獨自走呢,還有,跟在她身旁的那漢子又是什麽人?雖然我還沒開口問過,但看神色就知道他們的關系不尋常,若真是……那我到覺得也是輕輕一個不錯的歸宿。”

 老錢拍了拍我的肩頭道:“你說這話不虧心?”

 怎麽不虧心?這話出口後我的心都要疼死了,但又能怎麽辦?像單良說的那樣一刀捅了他?我到真有這個心,可那大漢不是該死之人啊,何況此人又照顧了她們多年,真要一刀捅了他,就是輕輕不怪罪,孩子也會恨我一輩子的,想到這我不禁搖頭歎氣,別看那只是個孩子,但若真要對比起來,輕輕在我心中的分量也沒有她重了。

 老錢此時又道:“平常挺機靈的人現在怎麽就看不出呢,你遇見史萬寶時輕輕是怎麽做的?命懸一線卻都形影相隨,就衝這個,她就沒將你忘了,你還在這裡思前想後的,我都想罵你是兔子了。”

 老錢的話讓我眼前豁然開朗,對呀那種時候輕輕都陪在我身邊,那我還有什麽可猶豫的?去把話挑明了,管那漢子是個什麽來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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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卒》第三章第26章心碎

 心頭主意一拿定我轉身就向輕輕那裡走,老錢見狀忙一把拉住我道:“該急時不急,不該急時你又瞎著急,人家一大群人在裡面商量事呢,你跑進去幹嘛?還想去添亂?隨我回去歇會,你要是真閑不住那我給你找個事做,這不是要開宴了嗎?幫他們炒菜去,這裡的大鍋燉火上烤都把我吃膩了,那邊籠子裡扣了不少雞,你去給我拉幾隻回來,弄點雞湯,我讒那口了。”

 反正我也沒心閑坐,到不如去幫他們弄吃喝,想到這我笑道:“你怎麽也和咱們黃皮子大醫官一個毛病了?成,想吃我就給你做,只是這裡的油鹽醬醋未必湊手,恐怕弄不出太好的味兒來。”

 此時心裡忽有了個念頭,這頓飯不光給老錢解讒,還要給我那女兒嘗嘗,這麽多年來我一直不知道有她在,如今知道了哪能再裝糊塗,想到這我不禁對著手中已被褪了毛的雞一陣苦笑,當爹了,可我這個當爹的配這個稱呼嗎?

 月色將臨,輕輕那邊看來也已商量完了,整個營地都點滿了篝火,陣陣的烤肉香味和酒香更是來的鋪天蓋地,人們此時都已圍在篝火旁互相談笑著,看來隻待那些肉一烤好,就要大塊朵頤了,端著手中這碗精心熬出的雞湯,我有點傻眼,滿眼全是人,但卻唯獨尋不見輕輕和孩子在什麽地方,想去帳篷裡找,但白天單良卻把輕輕那座帳篷拆了,念及此處我又不由得在心中暗罵單良,就不行下手輕點?只是讓他抓人,他拆那帳蓬幹什麽。

 瞪著眼尋了好久,我終於尋到輕輕了,此時的她正在和個老頭說著什麽,我手端湯碗湊過去後一聲都不敢出,隻盼著他們談完後好把貢給孩子送去,隻說了一會。那老頭就向輕輕和我一躬身笑著走了,此時的輕輕面色微紅,瞪了我一眼後道:“你仔細點,就不怕背後有人笑話嗎?”

 我此時哪敢在她跟著挺腰子?面上帶著笑將湯碗捧過去道:“我給孩子弄了點吃的,你快領我去吧。”

 輕輕指了下不遠的一間帳篷道:“她在那裡,你送過去吧。”說罷轉身走了。

 這讓我很失望,本來還盼著能和她一起去看孩子呢,趁著那一家團聚的場景。我就就來個實話實說,看來這計劃是行不通了,不過這樣也好,先把和孩子的感情弄妥了再說。

 等進去後才知道,不光是女兒,連這裡冷的小妹也在帳中。借著帳內的燈光我看到,這裡冷的小妹在低啼流淚,而我的女兒,卻坐在她身旁拿著塊帕子替她慢慢的擦著,看到這情景我的心頭一翻個。光顧著忙活自己的事,居然忘記照看下這個小丫頭了,她哥哥如今生死未卜,不快想辦法是不行的。

 端著湯碗來到她們身邊後我咧嘴笑了一下道:“看看我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這裡冷的小妹還是低場哭泣,而女兒的眼神中卻帶著警覺,看到這裡我地心頭微酸,看來女兒還沒有接受我,輕輕抓過她兩個的手我笑著道:“你們兩個做朋友了嗎?”

 這裡冷的小妹微微點頭。女兒卻將小手抽了出去,我不敢造次,只能又溫言道:“這是我朋友的妹妹,你幫我照看她好嗎?”

 這個小丫頭簡直就是輕輕的翻版,除了長相,連那性格都相似的十足十,等我說完後只聽她道:“她是我的朋友,我會照顧好她的,你出去好嗎?”

 居然和她娘的口吻一樣。我苦笑著道:“為什麽讓我出去?討厭我嗎?”

 這小丫頭道:“你總是要和人打架,今天還殺了巴克的爸爸,我討厭你。”

 她的話如利劍般直接刺中我的命門。我啞口無言,也不知心中到底是個什麽滋味。正不知怎麽答她時,只聽輕輕在帳口道:“巴克的爸爸就是你今天殺掉那二人中的一個,也是她的好朋友,你還是先出去吧,這些事我回頭和她慢慢解釋。

 我此時百感交集,也品不出是個什麽滋味了,慢慢蹭出帳口後我對輕輕道:“咱們……談談好嗎?”

 輕輕微微皺眉道:“你不覺得這是白費力氣嗎?”

 好堅決的一句話,雖然被她這冰冷的言辭凍的全身發麻,但我還是咬牙道:“不談怎麽知道?”

 輕輕無奈道:“那好,你跟我來吧。”

 原來輕輕已另換了一間帳篷,連那張擺滿了文書的桌案,也被移到了這間帳中,我此時忽覺嘴不好使喚了,本來想直接問她那男人究竟是她什麽人地,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怎麽講好,說輕了怕她沒聽明白,說重了又怕她生氣,擰眉瞪眼的剛下好決心要張嘴,只見帳口門簾一動,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進到了帳中。

 這漢子進來就和輕輕用方言談了起來,我一句也聽不懂,但從語氣和面相上卻能看出那大漢很生氣,輕輕的面色也越來越難看,看來這是在和她吵嘴啊,要找輕輕麻煩?想到這我有點坐不住了,站起身後手握刀柄就轉到了那漢子背後。

 也許是我今天的表現的確狠毒了一些吧,那漢子見我這麽一轉腿肚子哆嗦了兩下就奪門逃了,輕輕見他走後皺眉歎了口氣,抓過案頭的文書就看了起來,邊看還邊提著筆在上面寫,見此情景我不禁心中生疑,看來這些全是等著讓她批閱的東西,可她這麽一個化外的小部落,有這麽多要辦地事嗎?

 批了半天也沒見桌上的東西少多少?這要批到什麽時候啊,想到這我一橫心剛要張嘴,外面又進來人了,這次是個老頭,這老頭可和那大漢不一樣,見到輕輕恭敬的不得了,輕輕也對他溫言細語,雖然我還是一句都不懂,但卻看出輕輕說出地話讓這老頭滿意的很,直談了多時,那老頭才帶著笑躬身退了出去。

 不行,照這個情形我等到明天也是個插不上嘴,打定主意,剛張嘴還同吐出字呢,只聽門口一陣大亂,這次進來地足有七八個人,為首的還是那五大三粗的大漢,這次他可和上次不同,腰杆拔的筆直,連說話都比剛才響了三分,跟在他身後的人也不時的你一句我一句在那裡湊趣,開始時我看見輕輕還在極力忍讓著和顏樂色的說話,到最後她終於忍不住了,手拍桌子站起來後開始怒斥著這些人,這些人看來是仗著人多勢眾,居然還回了幾句嘴,可算得著機會均等了,她拍桌子我就拔刀,管他怎麽會事呢,先都給他們放躺下再說。

 嘴裡帶著怒罵拔出刀來剛想往前撲,輕輕就將我喝住了,我的舉動讓這些人的氣焰消失了不少,輕輕此時面色鐵青,點著眾人在大聲訓斥著,隻幾句話,這些人就把頭低下了,等他們全都夾著尾巴走後我不解的道:“他們要幹什麽?”

 輕輕冷笑了一下道:“全是瘋子。”話音落後只見她在帳內轉了幾圈,然後撩簾就向外走去。

 我見她出去了忙也跟在後面,外面的人此時全都在連吃帶唱,跟本就沒人注意到我們倆,輕輕走的很快,幾乎轉眼就出了營地,我寸步不離的跟著她,但她卻越走越快,到最後簡直就似飛奔一般,快的我都有點要跟不上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輕輕已出了這片綠洲,眼前又是那一片茫茫的沙海,前面就是一座高高的沙丘,輕輕在奮力的向上爬著,真到爬上那沙丘的最頂峰,她停了下來,如木雕泥塑身一動不動,我沒問她什麽,站在她身後也一動不動,時間仿佛在這裡停頓,天地間更是安靜的連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知過了多久,輕輕的雙肩開始微微顫動,等她轉過身來時,我看到的,卻是一張滿面淚水的容顏。

 我驚呆了,她在哭,如此堅強的她卻在流淚,此時的她將雙手背後,額頭輕輕頂在我的胸口緩緩抽泣,隔了好一會,口中才低低道:“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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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卒第三卷第27章心結

 我的心碎了,輕撫著她的頭髮道:“不要哭,無論什麽樣的情況,我都在你身邊,無論怎麽堅難,我都和你在一起。”

 伸臂將她擁進懷中後輕吻著她的銀發,輕輕在我懷中緩緩搖頭:“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這些人有多蠢,他們貪婪,膽小,無知,狂妄,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可自己卻覺得自己既高貴又聰明,我幫他們躲開仇敵的追殺,幫他們尋找可以過活的土地,教他們識字,教他們練武,給他們治病,給他們賺錢,為他們的安全我拚命和別的部落結盟,疏通,可是他們,卻到處惹事生非,到處樹敵結怨,我花費了幾年苦心經營的東西,隻幾天就被他們全毀了,如今境況好一點了,吃得飽了,穿得暖了,他們卻又野心勃勃地想要恢復幾百年前的大月氏王朝,他們不明白外面的世界,更沒有自知之明,一個只有三千人的部落,青壯男子不過數百,卻想再去統治近萬裡的土地,控制比他們多過幾千倍的人口,他們在想什麽呀?瘋子,他們全都是瘋子。”

 我到現在才知道輕輕口中說的瘋子是個什麽意思,簡單是一群豬,居然連自己一頓能吃多少碗乾飯都不知道,心中有氣口中卻盡量地柔聲道:“何必為這種事生氣呢,你該做的都做了,若他們仍是一心往心道上走,也只有由他們去了。”

 這話說完我就後悔了,果然,語音一落輕輕就轉過身去不再理我,我暗罵自己蠢,以她的脾氣,又怎會看著部民向火坑裡進又不阻止呢?

 她剛才正是因為前途莫測,不知如何是好才哭的呀,我應該給她出出主意的,就算沒主意也要鼓勵一下,哪能勸她放手不管呢?

 正當我搜腸刮肚地想說詞時只聽輕輕歎了口氣,然後緩緩向回走去,我見此情景趕忙道:“等一下,我還有事想和你談的。”

 輕輕略頓了一下身形後邊走邊道:“你不會離開你的同袍,我也不會離開我的部落,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嗎?”

 她的話正中要害,頓時讓我啞口無言,隔了好一會後才張口道:“輕輕,不是我不肯留下來,而是不能,你不知道我這些年來過的日子,高官顯爵,大起大落,苦辣酸甜也都算嘗過了。拚了這麽多年的命,到頭來卻落了個大罪的身子,說了你也許不信,我這回是皇帝親自發配到敦煌來的,若留下來,不用半年你的部落就會有大禍臨頭。”

 輕輕瞪著我瞠目不語,我苦笑了下後又接著道:“其實我是想帶著你和孩子走的,遠離這裡,遠離塵世,找個天不拘地不管的地方終老一生,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我想到過你不會離開部民,也知道自己的夢也許只不過是個泡影。也許……也許你現在已有自己的生活了,但我就是想和你說說,也想讓你知道,這麽多年來,我從沒忘記過你。”

 輕輕沒再說話,只是緩緩地向前走著,我此時忽覺心頭輕松一片,管那男人是誰呢,反正我是將心裡的話說完了。長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倆都沒有說話,直走到營地前時輕輕才回頭道:“準備一下,明早我們出發去找你那個被抓的朋友。至於剛才你說的,給我一些時間吧。”

 我呆住了,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她讓我給她些時間,那不是……

 那不是答應了要和我走嗎?驚喜之余忽又覺得心裡沒底,她說的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呀?萬一我是空歡喜一場呢?

 可想再去好好問一下時,卻發現輕輕已進到營中不見了,我此時不由得暗罵自己窩囊,幹嘛剛才不問清楚了?此時再去找輕輕怎麽問?

 滿營都是人,想問也張不開嘴呀。

 進入大營後剛剛站住,就有人將一大袋酒和一支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腿遞了過來,我點頭接過後剛猛灌了一大口酒,老錢拎著個熟羊頭不知從哪鑽出來笑道:“剛才我見你倆出去了好長時間,怎麽樣?得手沒有?”

 我橫了他一眼道:“瞎問什麽?還是你自己小心點吧,別把腸子撐破嘍。”

 老錢笑道:“你甭擔心我,問你呐,怎麽樣了?倆人出去這麽半天,你小子又坐懷不亂了?”

 他的話差點把我鼻子氣歪了,此時也沒心情和他扯蛋,扔下他邁步就向裡面走,哪知剛走了沒兩步就聽他在後面陰測測地一笑道:“想走?好,不想知道圍在輕輕身邊那隻大蚊子是誰了?”

 聽到這裡我立馬就站住了,老錢見我站下笑道:“哥哥我可是帶著傷給你問了好久啊,那勁費的,這個……這個啊。”

 關鍵時刻和我賣關子,我現在真恨不得踹他兩腳,但人家手裡握著重要的消息,現在可得罪不得,想到這我哈哈一笑道:“錢大哥你的身子不爽利,怎麽就自己站這了?單良和秦朗那兩個兔崽子呢?怎麽就沒人過來摻扶你一下?回頭我就罵他們去。”

 說完奔過去攙在他胳臂上又道:“這麽多年的兄弟了,咱們還誰跟誰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不也是你的事嘛。兄弟剛才是心裡急,所以才有失禮不敬的地方,您是什麽人?胳臂上跑馬肚裡邊撐船的人物啊,哪能計較我這點子事呢,來,慢點走,待會我給您打盆水好好洗洗腳,您也有日子沒好好洗洗腳了。”

 老錢捂著肚子笑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小子是真為這事急了,居然連洗腳水都肯給我打,放心,哥哥不難為你,那洗腳水還是你留著給別人打吧。”

 我下死眼瞪著老錢,隻盼著他快說圍在輕輕身邊的那漢子到底是誰,老錢見我這般模樣又笑道:“別衝著我眥牙,我瞅著心裡害怕,那漢子,咱用文人的話說,是輕輕姑娘身邊的護花使者,用俗語說嘛,他是輕輕的,你那金馬駒子有多重?”

 我被他氣得七竅生煙,跨前一步就要去揪他的脖領子,老錢忙擺手道:“慢著慢著,我現在這身板可架不住你一拳,跟你說真的,這倘差事你們都順手發了一筆,唯獨我倒霉,吃了一拳挨了一刀還啥東西都沒落著,你那些年為官做宰地家底子厚,也不差這點子小錢,就把那金馬駒子給了我吧,也讓我有點老婆本。”

 居然在這個時候還不忘敲我一杠子,不過想一想也是這麽回事,我家裡樹底下好歹還埋著六千多兩的浮財呢,真比老錢闊綽得多,雖然心疼,但給他就給他吧。

 忍痛咬牙地取出那金馬駒子塞到他手中後我沒好氣地道:“現在能說了吧。”

 老錢手拿著這金燦燦的馬駒子兩眼有點發直,小聲嘟囔了幾句後又道:“你……真給我呀,這東西可值不少銀子呢,你不心疼?”

 我終於控制不住了,兩手掐住他脖子使勁搖晃道:“你他媽快說。”

 老錢被我掐得直翻白眼,拚命掰開我的手道:“掐死我看誰還敢告訴你,那漢子其實你該尊重著點的,他是輕輕的乾哥哥,聽說將她從河裡撈出來的就是那漢子,他原是這裡族長的兒子,後來見輕輕的本事大,就將這族長的位置讓給輕輕坐了,還有,那漢子有老婆的,所以你別沒事就衝著人家眥牙。”

 我暗自慶幸沒讓單良下手,但看那漢子瞅輕輕的眼神也不對呀,還有他看我的眼神,那可是充滿了嫉妒的呀。想到這我將心裡的疑問一說,老錢翻著白眼道:“你拍著自己的心窩子說,是人家看你嫉妒還是你看人家嫉妒?別說個男人,就是條公狗站輕輕身邊了你都眥牙花子,還有臉說別人,真他媽烏鴉站在豬身上。”

 我被他搶白得啞口無言,瞪著眼看了老錢好一會後才道:“還好沒和那漢子結了仇,看來我要好好報答一下他才對了。”

 老錢將那金馬駒子揣好後笑道:“老婆孩子兩條命,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走了。”

 那金馬駒子我給後悔了,該給那男的才是呀,老錢這兔崽子夠辣,一定是他猜出我得知情況後會送這個東西,所以才搶先下手弄去了,如今可怎麽辦?身無長物了,難道又要裝王八蛋一點表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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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卒》作者:又見青山第三卷第28章黑店

 窮的滋味真不好受啊,連想報答一下人都做不到,怪不得老話說人窮志短,馬瘦毛長,想了半天后沒招了,隻好悶悶不樂的轉回了自己的帳中,單良又喝高了,如今以像死豬一樣趴在毯上大睡,秦朗看上去到是沒喝多,見我見來了忙倒了碗茶過來道:這裡的吃食油膩太大,喝點這個吧。

 我接過來喝了一口道:早點睡吧,明早們就出發去救這裡冷。

 秦郎皺眉道:只有我們?大姐沒派人來跟著我們去嗎?

 我笑到:你怕了?

 秦郎搖頭到:咱們要對付的是條很不簡單的地頭蛇,沒有些熟悉情況的人幫是不行的,不然會吃大虧。

 此時老錢正在燈下一遍一遍的擦著那金馬駒子,見秦郎說完後接過話縫到:小秦朗,這個事你就不用擔心了,熟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有人比你更擔著心呢,你就瞧著吧,我估計有人要親自上陣了,不過你要心裡有個數啊,該改口了。

 秦朗一楞道:改什麽口?

 老錢賊笑道:姐姐呀,從今以後就不能叫姐姐了,至於改成什麽?

 就不用我說了吧。

 秦朗瞄了我一眼後道:真要改口了?

 我狠蹬了老錢一眼道:閉上嘴吧,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別叫他放屁,趕快休息吧。

 第二天剛蒙蒙亮時我們就全都起身開始準備上了,不光是我們,原來整個部落都在整裝出發,這情景讓我感到有點吃驚,不會是全去吧,就算要火拚,也不用全部都去的呀。老弱孩童也是能上戰場的?

 等輕輕來時問過她才知道,原來她以下令讓部落全體轉移去野馬泉,至於跟著我們去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

 沒別人更好,一是有他們不多,沒他們不少,二是我現在瞅著她這些部民心裡就覺得別扭,出發時我就跟在輕輕的身邊。秦朗和單良都遠遠的走在前面,還不時的賊笑著回頭瞅我幾眼,我此時沒心情理他們,而且心情更是出奇的好,唯一不爽的就是,輕輕騎地是頭駱駝。

 而我騎的是大黑馬,這樣一來就顯得她足足比我高出一頭多。

 和她說話我得仰頭,這個著實讓我心裡有點發堵,但輕輕卻好象沒這感覺,上路不久後就道:人口的買賣一般都會趕在大扎巴時才開始。扎巴一般都要半個月才有一次的,所以按時間上看,你

 的朋友應該還在史萬寶手中,我在城中也還有些熟人在,咱們不要動武,出錢買下也就是了。

 那史萬寶居然乾起人口販子的買賣了,一聽這話我的怒火頓時竄起八丈多高,冷哼了一聲後我答到:史萬寶那斯傷天害理。這次我不但要救朋友,更要活剮了他。

 輕輕歎道:我權你還是不要如此的好,那史萬寶不是個好對付地人物,此人剛來西域就篡奪了一夥小馬賊的頭領位置,而且這幾年間此人將此馬賊團營造的聲勢極大,和西域的幾位王爺更是有不簡單的關系,你若想殺此人,恐怕得不得手都無法逃出去。

 我現在渾身都有點打顫,咬著牙道:不管多難。我都要殺了他,你不知道,當年此人曾在中土代過一屆帥位。兩位與我至好的將軍。

 3000多條兄弟地命。全都喪於他手,我不殺此人,死了都閉不上眼。

 輕輕皺眉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天你笑的那麽不正常,可他犯了這麽大的罪怎會到這裡的呢?難道朝中沒人下令緝拿他?

 我苦笑到:你不知道,史萬寶那時上頭是有人的,前太子在護著他,而且就是他授意史萬寶如此行事,雖然緝拿文書下了,但也只是一紙空文罷了。

 輕輕點頭道:既然如此,那現在捉到史萬寶地人會給大功的是吧?

 我微覺錯愕,輕輕一笑道:那咱們就想法子活捉他吧。

 輕輕這話讓我大吃了一驚,活捉?那史萬寶可不是一般人啊,武功高強狡猾詭詐,而且又在這裡有那麽大的勢力,想活捉他,恐怕比登天還難啊,就算捉著他了,可怎麽離開呀?帶著個大活人跑可不同與帶個腦袋跑方便。整理了一下思路後我鄭重道:輕輕,我知道你是想幫我,但活捉史萬寶太難了,一個不慎還容易被他反噬,這太不劃算了,不用活捉,只要殺了他也是會給咱們大功的。

 輕輕搖頭道:不行,必須活捉,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去辦一件事,你不要管了,讓我仔細想想。

 活捉史萬寶後她要辦一件事,能是什麽事?我知道輕輕在這裡也是有一股勢力的,也許她想利用史萬寶的姓名去幹什麽吧?有可能和柳先生死後的那個封號有關,既是這樣,那無論如何也要擒到史萬寶了。

 接下來的幾天輕輕都沉默不語,顯然是在思考怎樣捉史萬寶地事,我不敢打擾她,但是見她自己一個人謀劃又覺得心疼,幾次詢問也都徒然無功,不得已下我也就不問了,只是在腦袋裡不斷的盤算著要怎樣下手才好。

 不細想不知道,這裡的困難實在是太多了,首先,這裡冷是一定要先弄出來的,再有史萬寶住在哪?平時都在哪活動?身邊哦度跟著什麽人?有些什麽喜好?這些是一概不知道,但要想弄清,又擔心滿城都有他的耳目,被他察覺別再讓他跑嘍,跑了也不要緊,怕就怕此人聞訊後躲在暗中再給我們來一下子,那可就偷雞不成丟把米了呀。

 在離於闡城不遠時輕輕領我們先到了一戶莊子,這莊子可真不小,而且人也不少,但這些人我卻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路,那眼神各各都如餓狼一般,都斜著眼瞅人,院中停滿了一峰峰的駱駝,一掛掛的大車,地上更是垛著大半個院子的貨物,不時還有一些人在一間門房裡領完牌子後就拉著駱駝上路的,看到這我有點納悶,領到牌子就上路,這是哪裡啊?難道是於闡國一個辦過關路引的地方?

 輕輕讓我們三個進一間小屋中歇息後就出去了,趁著來人倒茶送水的功夫我問那人道:老兄,咱這裡是什麽地方啊?

 那人被問地一楞,隨後笑到:幾位大爺是新到西域的吧?不然怎麽會不知道這裡就是黃土店呢?

 一聽黃土店這三字我就在心裡一激凌,好家夥,這裡就是絲路南道上那座鼎鼎大名地黃土店啊,從官面上講,這裡只是一座專給絲路南道的商隊上水料的客店,但從暗裡將。這裡卻是絲路南道馬賊的一個聚集地,幾乎所有在南道上混飯吃的人都要先來這裡報報號,這裡不但聚集著馬賊,還聚集著大量待人雇傭的刀客混混,這還不出奇,最出奇的乃是這裡的店主也不知是何方的神聖,行走在此的商隊只要有他的一面木牌,就沒人敢去動商隊裡的一絲貨物了,哪怕是價值連城的紅貨,也沒人敢動,這腰牌來的也簡單,傳說每個過路的商隊只要將貨物的三成交到這裡,就能領到,而這商人也樂意出這份錢,商人自古以來就是怕戰亂的,用他們的話說,這也就是破財消災了。

 那個倒茶的陪著笑出去了,秦朗探頭向窗外看了幾眼後低聲道:老大,大姐自己進去能行嗎?要不我跟進去看看吧?

 單良站起身來道:你別去,還是我來吧,你倆做好準備,一但有情況不對就趕快跑,然後30裡外的胡楊林子裡見,你們放心,我不會讓柳姑娘出事的。

 我此時也是心頭隱隱不安,但我卻了解輕輕,不該冒的險你做,沒有把握她是不會帶我們來這裡來的,見單良說完後我端起茶碗笑到:別急。輕輕既然這樣安排,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咱們就隻管聽她的安排吧。

 天都要黑了也沒見輕輕回來,此時我也有點坐不住了,在底墒饒了幾圈後剛想找個借口也進去看看,就見幾個人抬著大桌子進到了屋中,當先那人夾著一壇子酒笑道:幾位爺慢用,後頭還有支烤駱駝羔子給幾為爺上來呢。

 看著那一桌子的好吃好喝我滿頭的霧水,強笑了一下後對那人笑道:和我們一起來的那位姑娘呢?怎麽不見她來吃?

 那人邊布置著杯盤邊笑道:我們三掌櫃的有事出去了,留下話說讓我好好侍侯幾位爺,她定更前就能回來。

 三掌櫃的?這稱呼是叫輕輕的?別是我聽錯了吧?震驚之余我問道:這位老哥,你剛才說的三掌櫃的……是不是指與我們同來的那位姑娘好?

 那人笑道:當然,咱們三掌櫃的也是隨便什麽人都敢冒充的嗎?

 敢情幾位……和我們三掌櫃的認識還不太久啊?

 沒想到輕輕還有這麽大的本事,想到這我苦笑道:認識的年頭不少,但進些年卻沒怎麽走動。

 那人哈哈一笑道:怪不得呢,剛才我還奇怪,我們三掌櫃的向來不與人深交,怎麽就一下子多出您這麽幾位面生的朋友的?沒想到原來竟是她來人家的舊識,幾位慢用,有事隻管吩咐我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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