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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秦川》第7章 抱得美人歸
李信跨下的馬是右賢王花重金從大宛國的一位商人處購得,平時拿寶貝一樣供著,喂養也是由自己親養或者由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須卜緹曼喂養,絕對稱得上一匹寶馬。

 這匹馬有三樣好處是匈奴馬沒有的,速度快、耐力強、力量大。這一次右賢王回‘蘢城’特意拿它當坐騎,就是想讓所有的匈奴人知道他有一匹好馬。

 馬的好處李信很快就感受到了,其驚人的速度簡直令人怎舌,跟先前騎的那匹用一捆布換來的馬不在一個等級上,用他當時的心情來形容就是乘雲而奔。

 出了‘高闕’城,駐扎在城外的匈奴兵還沒鬧明白怎麽一回事,兩人一馬已絕塵而去。追出城門的匈奴兵望著茫茫四野不知該往何處追,裝模作樣的往南行了百裡,勒馬回去向右谷蠡王複命。

 李信坐在馬後,一直擔心自己會被甩下馬,伸手試探的攬住前邊女子的細腰。見其並無抗拒的意思,以為這女子已被嚇傻,將手緊緊的攬住,更把臉貼在女子的後背貪婪的聞著從她身上發出的異香。

 第一次做殺人的買賣,從昨天晚上他就沒有睡好,今晨一戰更是耗盡精力,不知不覺中竟睡了過去。等到再次睜開眼睛,天上已布滿星辰,四處一打量到了河南地庫布奇沙漠盡頭,離榆林關也就一日的路程。

 前邊女子執韁緩行,李信跳下馬拉住韁繩讓那女子下來,道:“我不殺你,你走吧!”

 須卜緹曼下了馬,閃著兩只會說話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著,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麽。這時,李信才借著皎潔的月光看清楚須卜緹曼的長相,暗呼一聲:“難怪高闕城的商人寧願把命送上也要見她一面,果真是世間少有的絕色。”

 須卜緹曼身材苗條,露在外邊的肌膚比身上的白狐皮裘還要白上幾分。現在是晚上,可她站在那裡,讓看到她的人產生一種幻覺,誤以為她的身上有聖潔的毫光,讓人有一種沐浴在春天陽光中的錯覺。她那兩雙黑漆的大眼睛,跟兩潭清澈見底的潭水一樣,是那麽的乾淨那麽的純潔,任何一個男人見到這樣的一雙眼睛都不會對她產生哪怕一絲的邪念。

 須卜緹曼笑了一笑,朱唇皓齒,李信頓生親近之感。像個小醜一樣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須卜緹曼,接著拿手作刀狀在脖間做了個抹殺狀,伸出舌頭翻著白眼,道:“我不殺你,你回你們匈奴人的地方去吧!”

 須卜緹曼面含微笑的看著,一句話也沒說。

 一隻野兔在草叢中竄了出來,見到面前有兩個人,嚇得蹬腿後退。李信條件反射的甩出手中的短劍,正中野兔的腹部。他上前把野兔揀起,用手做了個吃飯的動作,問道:“跑了一天路,你餓嗎?我們烤兔肉,你吃嗎?”

 須卜緹曼靜靜的站在那裡,依然面帶微笑一言不發。

 “這麽漂亮的一個姑娘,卻原來是個啞巴。也對,上天哪能造出這麽完美的人,肯定會留下一絲的缺憾!”李信嘟囔著,拿劍剝了兔皮,又撿拾一些牛馬之糞堆到一起。一摸身,發現逐壺提的衣服裡並無取火之物,本打算問問須卜緹曼身上可有取火之物,抬頭看了一眼,見須卜緹曼還是用同樣的神情看著自己,不由的搖了搖頭,取下馬上的包裹。

 包裹捆在右賢王的馬上,原先自然是右賢王的,打開一看,裡邊有幾件物品如下:

 三個斤重的金餅。一捆精美的朱紋紅黑雙色織錦。一面直徑半尺的青銅鏡子。一把象牙為骨真絲為面的折扇,下邊還吊著一顆深綠翡翠。一個縷空木漆方盒。

 這五樣東西,每一樣都做工精良,肯定是價值不菲之物。比如那面青銅圓鏡,其鏡面用青銅精工打磨然後用黃金包邊,鏡背全部是黃金打造,上邊雕刻有惟妙惟肖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正中的地方鑲著一顆白玉打製的圓球,四個神獸用各種傳神的姿勢把這個圓球圍了起來。

 可惜這些東西對李信來說暫時沒什麽用處,找來找去就是沒找到他最需要的取火之物。他盯著那個木漆盒子,暗歎一聲:“莫非藏在這個木盒子裡?”打開一看,裡邊藏著十二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

 “都是寶貝,可惜就是沒有引火之物!你會吃生肉吧?”李信看著須卜緹曼問道,馬上又自嘲一笑:“你怎麽會吃生肉呢?我都不會吃生肉,像你這等公主一樣的人物,怎麽可能吃生肉呢?待我再找找,看馬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包裹。”說完,他站起身去正要去馬前尋找,須卜緹曼從懷中掏出兩塊火石,遞了過來。

 “你雖是個啞巴,但蠻聰明的,怎麽就知道我需要火石呢?”李信拿過火石點燃馬糞,把兔子架在火上烤。待兔肉烤熟,他將兩隻兔腿斬下,遞給須卜緹曼,用手做了個吃的動作,道:“吃!外焦裡嫩,可好吃了!”為了證明他並非虛言,還特意的舉起沒有後腿的兔肉咬了一口,一邊嚼一邊嘖嘖有聲大讚道:“真好吃,你快吃!”

 須卜緹曼歪著臉一笑。

 “真受不了你,我是你殺父仇人,你不僅不怨恨我還衝我笑,你是個傻子嗎?”李信朝須卜緹曼做了個鬼臉,把兩個兔腿硬塞到須卜緹曼手中,捧著自己的兔肉啃了起來。

 “你不是我殺父仇人!”兩滴珍珠淚在須卜緹曼的眼睛裡打著轉。

 一直以為是個啞巴的女子,突然之間開口說話了,而且嗓音是那麽的甜美,就像是一隻百靈鳥正在空闊的大漠中盡情歌唱!

 “你……你不是啞巴?”一塊兔肉從李信圓張的嘴中掉出,目瞪口呆的問道。

 須卜緹曼點了點頭。

 “你會說秦語?”

 須卜緹曼又點了點頭。

 “剛才你說我不是你的殺父仇人是什麽意思?”

 那兩顆珍珠淚奪眶而出,順著須卜緹曼白晰的臉龐流了下來。

 須卜氏是匈奴人的貴姓,世代接任右賢王的王位。十二年前,須卜緹曼四歲時,右賢王府發生了件慘案。那天夜裡,一夥蒙面人趁夜潛進王府,見人就殺,一個年老的女奴抱著須卜緹曼躲在陰暗的角落方逃過這次屠殺。

 等到蒙面人離去,須卜緹曼發現父母躺在血泊之中,連同父母死的還有十來個家奴以及她的七個兄弟姐妹。第二日,父親的弟弟也就是須卜尤提從自己的部落趕來,對著亡兄的屍體痛哭不已,發誓一定要為哥哥報仇。

 按照匈奴人的規矩:父親死了,兒子要繼承父親的一切,包括娶走自己所有的後母。兄長死了,做弟弟的要繼承兄長的一切,包括娶走兄長的所有妻子。須卜緹曼的兄弟姐妹都死了,順理成章,須卜尤提就繼承了兄長的王位,娶走了兄長的所有妻子,而她也就成為須卜尤提的女兒。

 四歲的幼童忘性很大,加上須卜尤提拿她比親生女兒還親,很快就忘了那夜的慘況,認定須卜尤提便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每當有人對她說:你不是須卜尤提親生的。她就會哭著質問須卜尤提。須卜尤提會非常慈祥的安慰她,賭咒發誓告訴她:你肯定是我的親生女兒,不要信那些人的胡說八道。到了第二天,那個告訴她不是須卜尤提親生的人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父親很疼愛她,她也很愛這個父親,直到三個月前父親對她說要把她嫁給頭曼單於,讓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頭曼單於是個糟老頭,而且是個無能好色的家夥,嫁給這樣的人哪有幸福可言?須卜緹曼怎麽也想不明白父親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哭過、鬧過,可是平時最疼愛她的父親卻一反常態,不被百試不爽的伎倆打動,鐵了心的要把她嫁給單於。

 那一夜電閃雷鳴,須卜緹曼想到了死,在閨房梁上懸了一條三尺白綾。一道閃電照亮了窗戶,蒙著細紗的窗戶上映出一道鬼影。須卜緹曼嚇得驚慌失色,退到坑邊。

 房門打開,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駝背女人走了進來,顫聲道:“小姐,你想死嗎?”

 老女人的聲音如破鑼一般,但終歸是個人聲,並非是鬼語。

 見來得是人並非是鬼,須卜緹曼大著膽子,連珠的問道:“你是誰?我認識你嗎?我死不死和你有什麽關系?”

 “小姐的忘性真大,竟記不起老奴了!老奴此番前來,就是要勸小姐嫁給大單於,利於大單於的權勢替小姐的親生父親報仇!”

 “替我父親報仇?我父親好好的活著,報什麽仇?”須卜緹曼譏諷道。以為這個老女人一定是個瘋女人,不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胡話。

 “他不是你的父親,小姐的父親早在十二年前就被人害死了……”

 從老女人的描述中,須卜緹曼想起了很多東西,包括想起這個老女人便是那個保護自己的忠心女仆。原來她想不起來,並不是真的忘記,而是把平生最恐怖的記憶藏在內心最深的地方,逼迫自己不去想。

 這個忠心的女仆在須卜尤提成為右賢王的第二日,便被右賢王賣給他人,這一次聽說右賢王要把須卜緹曼嫁給單於,才冒死前來找須卜緹曼。

 “父親!”伴隨著外邊隆隆的雷聲,須卜緹曼放聲大哭。

 “我的仇人是誰?”她問道。

 “右賢王須卜尢提!”老女人道。這句話一說,比窗外的電閃雷鳴更震撼人的心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就算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也是我的親叔叔,這些年對我疼愛有加,怎麽會是我的殺父仇人呢?你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須卜緹曼連連搖頭後退,退到坑邊不能再退時,她指著門口道:“你快走,快走!不然我告訴右賢王,讓他把你這個胡言亂語的人抓起來。”

 “小姐,我所以活到這麽老還不肯死,就是為了要告訴小姐你真相。如今真相已告知小姐,信不信是小姐的事,替親生父情報不報仇也是小姐的事,至於死活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不過,我還是要請小姐記住,凶手就是小姐的親叔叔,現今的右賢王。那晚的殺手雖然都蒙著臉,可是有一個人的笑聲我聽得十分真確,正是大王的親弟弟――須仆尤提!”老女人咆哮的叫著,激動的雙手顫抖不能自製。

 “他為什麽要殺我父親?不,不會的!你說的太荒唐了,怎麽能讓人相信?”

 “因為須卜尤提要當右賢王,大王不死,他一輩子就不能當大王!……”

 老女人頂著風雨走了,須卜緹曼坐在炕頭默默沉思,按受了最讓她無法接受的事實。第二日,她便找到右賢王,同意嫁給大單於。隻要能夠給父親報仇,犧牲自己又有什麽?

 須卜緹曼一邊默默落淚,一邊回想著往事。女人的眼淚對男人來說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不管她哭的緣由是不是為了身邊的男人。

 李信遊走在須卜緹曼四周,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勸解。他挨著須卜緹曼坐了下來,須卜緹曼抱著他的肩頭痛哭起來,淚水順著李信的衣領往裡流。過了好一會,須卜緹曼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對李信強顏一笑,道:“你殺的那人不是我的父親,是我的殺父仇人!”

 “哦!”李信點了點頭,知道這裡邊肯定有一個淒慘的故事,須卜緹曼不說,他也就不問。道:“我叫李信,不知小姐如何稱呼?”

 “我叫須卜緹曼!”

 “須……須卜……什麽來著?”

 須卜緹曼掩嘴呵呵一笑,道:“你們秦人的嘴真笨,連個名字都叫不好!我給自己起了個秦人的名字,你可以叫我王瑩。”

 “王瑩!為什麽給自己起了這樣的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很好聽,李信想知道出自何處,隨口問道。

 “選擇王姓,是因為我父親是匈奴的大王。名瑩是見過我的人都誇我長得美貌,皮膚更是像雪一樣晶瑩透徹。怎麽?不好聽嗎?還是我不配用瑩字為名!”

 “不,好聽!名字好聽,人如其名。前面再行二百裡就到了秦人的地方,不知姑娘今後有何打算?”

 “你有什麽打算?”

 “我要回秦國複命!”

 “我跟你去秦國?”

 兩句話一說,李信大概了解到這個女孩是個熱情奔放的女子,有如此美人陪伴左右,真是天底下最快樂的事情。他喜不受收,張口就想答應,馬上又想到自己來到大秦雖說也將近一年,但對於大秦的了解還停留在大秦律例上,還有就是從張忠等人的隻言片語的介紹。這究竟是個什麽世道,其實他根本一無所知,讓如此一位天仙般的女孩跟自己過不可預知的生活,簡直就是天下最大的罪過。想到此,他道:“跟我去秦國?你一個匈奴人怎麽能跟我去秦國?我看你還是回你們匈奴人的地方吧。”

 “為什麽不能?我發過誓的,隻要誰能幫我報了父仇,我就嫁給他。你殺了右賢王,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妻子了,你去哪裡我當然去哪裡!”王瑩說著,十分自然的挽住李信的手臂,仰起臉純情的看著李信。

 “人家發過誓的,違了誓言會遭到天打五雷劈的,我怎麽能讓她接受天打雷劈的刑罰?”本來就沒下定決心的李信,如今又找了個如此好的借口,當然也就不再推辭。他沒想到挾持了一個人質竟得了一個漂亮的老婆,說實話,心裡那分得意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隱隱覺得哪裡似乎還有一絲的不妥,但終歸得意佔了上風,也就不再細想。

 “這可是你說的!”他一臉的壞笑,順勢在王瑩的臉頰上吻了一口,身體自然而然就起了反應,趁勢就想抱住王瑩滾倒在地,又覺得自己這樣乾實在有夠混蛋的。寧了寧心神道:“好!你既然是我的妻子,那就跟我一起回秦國!現在不早了,又趕了一天的路,我們先休息一會明早起程。”

 吃了烤兔肉,王瑩挽著李信的手臂躺倒在草地上熟睡。李信仰頭望著星空怎麽也睡不著,刺殺右賢王,得了個漂亮妻子,這一切都像是在夢中感覺不是很真實。可身邊的美人,腰際的人頭又都無比真實的存在著。

 “刺殺了右賢王,匈奴與大秦的仇怨算是結下了,看來兩國馬上就要開戰。我將會得到一個八級的軍爵,會帶領千人的軍隊與匈奴打仗,萬一要是戰死了,王瑩可怎麽辦?”

 “按照秦律,王瑩算是我的戰俘,也就是我的奴隸。黑夫說了那麽多奴隸的悲慘,難道讓王瑩也承受這樣的悲慘?當然,她身為我的妻子大概不會受什麽苦,我也能用軍功給她抵消奴隸的身份,可是她今天還是匈奴大王的公主,明天就成為地位卑下的奴隸,如此巨大的身份差異她能接受嗎?”

 “最主要的是她這個匈奴人的身份!萬一將來被哪個不分青紅皂白的將軍安插一個裡通外國的罪名,‘喀嚓’一刀把我斬了,那死的豈不冤枉?就算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她一個匈奴人獨自藏身於秦國,難保不遭人白眼,受人閑話,她能受得了這些歧視嗎?”

 李信躺在那裡亂七八糟的想著,覺得還是與王瑩各走各的路比較好。悄悄的起身,來到馬前,解開馬韁正要上馬離去,突然又下馬喃喃道:“馬啊馬,我真的好想騎你回大秦去,可是王瑩是個嬌養的女子,哪走得慣路,還是由你駝她走吧!”

 馬快樂的嘶鳴一聲,似是聽懂了他說的話。

 “你啊你,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他拍了拍馬頭,將馬拴好,從馬背上解下包裹,負在背上向秦國的方向走去。

 大約走出一二十步,他駐了足,轉了個身,一邊往王瑩身邊走,一邊喃喃道:“她所以要嫁匈奴單於,是因為單於能助她殺了右賢王。如今右賢王已死,估計她絕對不會再嫁給單於了,今後勢必一個人四處流浪沒有錢防身怎麽行?還是把金子給他留下吧!”

 他將包裹裡三塊金餅放在王瑩身旁,轉身正欲離去,想起那捆精美的朱紋紅黑雙色織錦對於自己著實沒有,給王瑩倒是個不錯的選擇,最少能讓她做幾件好看的衣服。便把織錦拿出,壓在金餅之上。

 轉身走了兩步,又想到了那面銅鏡。心道:“女孩子都是愛美的,何況是個美女,沒有鏡子怎麽行?”當即把銅鏡放在織錦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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