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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本源之零點風暴》青銅時代的蕨類戰爭(15)
第九章獨霸西戎

 一

 秦穆公熱心於公益事業,一直幫助東鄰,扶助三名晉國國君,這是他的好處,但不算明智。遠攻進交一味提攜東邊的晉國,攻打遙遠的楚、鄭,為人作嫁,裡外不得好。鄭大夫“燭之武”的一番話說得秦穆公茅塞頓開,明白了自己想挺進中原,遇上的第一條攔路狗,卻是自己一直所呵護栽培的晉國啊。秦穆公趕緊修正邦交政策。

 秦國走向“修正主義”道路,屈指計算,東邪齊桓公死了十六年了,宋襄公死了十一年了,晉文公重耳也死了,楚成王也死了,秦穆公成了最長壽的孤獨一枝。

 老一輩恐龍都入土為安了,換上一幫嫩稚的毛頭小夥子,秦穆公感到無限的孤獨和空虛的偉大,他覺得,只有衝擊中原,才能避免自己在空虛的偉大中突然瘋掉。

 秦穆公趕緊找來蹇叔商量軍機大事:“蹇叔啊,重耳已經死了,餓想派餓的總司令孟明到中原爭霸,打下鄭國,我們就成霸主了,您老高興吧。”

 蹇叔說:“三年前,您和重耳合圍鄭國,暴師勞久,都沒有打下來,咱們一人去,能有戲嗎?”

 “咦,這回餓改用偷襲了。象像鄭國那樣的城牆,沒有內應是打不進去的。餓們駐鄭國大使館的特務杞子,掌握鄭國北門鑰匙。趁鄭文公剛死,餓們偷襲……”

 “主公,從我們雍城到鄭國,千裡之遙遠(當時一裡是415米),沿途盡是窮山惡水和羊腸小道,急行軍也要十幾天,勞師襲遠,必定泄密,千裡而襲人,未有不亡者也!”

 穆公說:“我老啦,等不及啦,鄭國是我們的東道主,鄭國人民也等不及啦。這兵非出不可,餓已經決定了。”

 公元前627年,陝西的報春花開了,秦都雍城的東門外,旌旗飄揚。秦穆公命令“百裡孟明”(百裡奚的兒子),以及西乞術和白乙丙(蹇叔的兒子),高歌闊步,要挺進中原,去和那個拿著鄭國大門鑰匙的人,匯聚起來,乾一番事業了。

 蹇叔拄著拐杖,蹣跚著送到城外,哭著對兒子說:“兒啊,崤山的兩座山岡,一座埋過後杲氏的骸骨,一座是周文王躲避風雨,你們的屍骨,大約我也要到那裡去收了。”

 蹇叔亂哭,擾亂軍心,秦穆公大怒:“哭什麽喪,你還活得不夠長嗎?人活你一半歲數,死後的墳樹,也都合抱啦。”

 蹇叔被從路邊拉開,哀號著:“多麽可愛的軍士啊。可是,吾見師之出,不見師之入也!”

 戰車浩蕩,秦**士們唱起高昂的調子,穿過晉國的土地,踏入中原:“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如果我犧牲,請把我埋在——那高高的山岡。”秦國此次出兵,實屬師出無名。秦國剛剛接受燭之武的說合,跟鄭國結盟,現在無緣無故又去襲擊鄭國,背信棄義。

 這隻可憐而又荒唐的秦國三萬人隊伍,越過山西省的西南角,翻越愚公挖過的王屋山,滑入華北平地。全套盔甲,再加上隨身攜帶的必需品,負重好幾十斤,又拎著沉重的兵器,千裡奔襲,真讓人吃不消。好在一部分人可以坐在戰車上,但顛簸之中,堅硬的甲胄,弄不好會磨傷皮膚,所以中間必須墊一層夾衣,穿得又厚了一層。好在初春的天氣還不熱,不至於長痱子,只是虱子很討厭。

 就象像衣觀冠不整者不能進賓館一樣,攜帶凶器的異國部隊,也不能穿行洛陽,否則就是謀反的罪。如果非要穿行,需要改扮成平民的樣子,把皮甲卷起來,頭盔放到書包裡去。可是這幫魁梧的陝西人,快活的年輕軍漢,經過周天子的洛陽時候,只是亂糟糟地跳下戰車,脫去青銅頭盔,亂點了一下腦袋,然後炫耀腳力似地跳躍上車,奔騰而去。前後三百輛兵車,多是如此。(戰車車廂開門在後,上下車都從後面,這是禮儀。可這些快樂的軍漢,就象像拖拉機上的一車趕集農民,怎樣上車下車的都有。)

 王孫滿這時候還年幼,從門縫裡觀看了秦軍的表現,就對爺爺周襄王發表了一番感想:“爺爺,秦師輕而無禮,必敗。”(看來春秋小孩早熟)。)。

 早熟少年王孫滿說:“輕佻的人都沒腦子,無禮的人疏於防備。一旦遭遇險情而又疏於防備,還是沒腦子的人,能不敗嗎?”

 周襄王目送著遠去的秦國兵馬,他們盔頂上插著一簇簇鳥雀羽毛,在夕陽下煞是好看,仿佛一隻隻不會說話的,奇怪的,有觸角類的甲克蟲有觸角類的甲殼蟲。頭戴安全帽的這些可愛腦袋,不久就會被大石頭砸癟。

 (注:秦始皇兵馬俑的士兵沒有頭盔,有人以此斷定秦兵是光著腦袋的,這其實不對。秦兵為了顯示勇敢才偶爾去掉頭盔打仗,但多數情況下該戴還是要戴的。)

 過了洛陽,再往東南200公裡就是此次偷襲的終點——鄭都(秦穆公的作戰地圖上,已經把這裡畫了個紅叉。)為了盡量減少與行經地區的接觸,秦軍偃旗息鼓。不料,在離開洛陽向東

 60公裡處,滑國的山路上,一隊商人的騾子迎面攔住了他們。

 就象像政客會對錢感興趣一樣,有錢的商人也會對政治感興趣。鄭國商人“弦高”就是這麽一個熱衷政治的爆發暴發戶。他正去洛陽拿政府定單,騾子的前隊遭遇了秦軍。聽說秦軍是攻打自己的祖國鄭國的,弦高突然激發了濃鬱的愛國熱情。他用四張熟牛皮做見面禮,又拿十二條牛,去犒勞秦軍,並且用鄭穆公名義宣布:“寡君作為東道主,已經給你們準備了洗澡的熱水,還派出衛戍部隊,保障你們的安全呐。”

 總司令“百裡孟明”和他的兩個軍長面面相覷,孟明無奈地說:“鄭國人已經有準備了。我宣布,偷襲計劃作廢。可以考慮圍攻,但我們沒有後備隊,看來,還是按蹇大叔的意思回家吧。”

 這時候的鄭國,鄭穆公得到商人“弦高”星夜送來的告急情報,神色惶恐,趕緊偵察秦國駐鄭大使館的動靜。

 哇塞,使館裡的人正在礪兵秣馬,甲胄都已上身了,隨時準備裡應外合了。鄭穆公趕緊宣布:秦國大使杞子是不受歡迎的人,驅逐出境。杞子逃奔齊國,另外兩名參讚(逢孫、楊孫)逃奔宋國。鄭國的北門鑰匙,從新重新配了把新的。

 秦國司令孟明聽到這個消息,望著鄭國的天空,喃喃地說:“臥底的事穿幫了。我命令,大軍後撤。”

 西乞術是“蹇叔”的兒子,巴不得撤兵,舉手讚成。

 白乙丙(據說也是蹇叔的兒子)提醒道:“我們的給養快不夠了,司令。”

 “因食於敵,看來,隻好搶滑國人的了。”孟明說。

 是凡戰爭,給養線都很難跟得上進攻部隊——進攻部隊跑得快,肥馬輕車,給養部隊則是老牛重車,連跑帶喘——更何況秦軍是偷襲,急行軍,後隊更跟不上了。出於偷襲考慮,後勤工作也不好大操大辦——。秦軍裹的糧食,剛夠抵達鄭都,而回去的糧草,隻好有倒霉的滑國人(今河南偃師)來出了。

 秦軍三帥並力,襲破滑城,盡掠滑國子女、玉帛、財物、寶器。

 這夥憂心衝衝憂心忡忡的秦國戰士,在不祥的空氣中,載了滑國糧草,往西逃遁三百裡,爬上王屋山,登上他們熟悉的黃土地,才略略放松了腳步。

 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蹇叔所說的“函谷關”就是秦軍回來路上的鬼門關。它東起崤山,西至潼關,70公裡狹窄的山路,落在斷裂的山石夾縫中,抬頭只有懸崖峭壁與一線藍天,恍如箭袋。“函”字就是一支箭裝在箭袋裡(甲骨文圖片)。車馬在這裡行走,需要大聲吆喝,讓遠在十裡外的對面來車聽到,設法提前避讓,如果雙方不期而遇,在這僅容一車通過的山路上,隻好彼此商量,讓一方退回原處。作為進出陝西“秦川”的東方要塞,函谷設關,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晉國人這時候蠢蠢欲動。曾經指揮“城濮之戰”的晉軍元帥先軫說:“秦國是我們的潛在敵人,這次無故穿越我國土地,深入中原,其心叵測。為了子孫後代的安康,為了百年基業的穩固,請讓我們打秦國人吧。一日縱敵,數世之患啊。”

 “我不同意。”欒枝說,“秦穆公對我們先君有恩,先君晉文公是他扶立的。為什麽要打恩人。”

 “先君屍骨未寒,新君還在服喪,秦國就欺侮我們,伐我同姓之國(滑國),有什麽恩德可報?崤函山區,都是絕壁峻嶺,山深澗高,馬不能行,車不能轉。我們就要在這裡伏擊秦軍。”

 於是,按照先軫的時間推算,晉軍在崤函山區,完成作戰部署,以逸待勞,穿著黑色軍裝,象像烏鴉那樣,等待敵人的屍體。

 崤山山脈主峰一千八百五十米,峰下群山開裂一線,是個天然的大棺材。四月十三日,輕率的秦軍在大笨蛋孟明的帶領下全部進入該棺材。最後的慘劇如期而至。

 埋伏於隘道兩側的晉軍元帥先軫,手心裡依然滲出汗水。懸崖絕壁下面,隻可容納一輛戰車的小道上,你甚至可以看見秦國人的鼻子,除了牲口的嘶叫和車輪的轔轔,你甚至可以聽見秦國人的呼吸。這時候,春秋時代流行的各種青銅武器,都不如滿山遍野的石頭最有攻擊效力——放箭還有個命中率的問題,石頭卻一定會滾到谷地。

 秦國人三百輛戰車和三萬余驍勇的士兵(相當現代五個師),在石頭的轟擊中化為滿溝的肉餅,“匹馬隻輪無返者”。你知道“掐虱子”吧,把虱子放在背對背的兩手拇指中間,指甲背互相一擠,虱子就爆炸了。秦軍三百輛戰車就象像三百隻弱不禁風的虱子,撲哧撲哧全部稀爛。不見天日的狹溝裡,短暫哭叫的秦國子弟兵很快化做化作了山脈的一部分。他們甚至至死都不知道敵人是誰,這挨千刀的壞事是哪個混蛋乾的。

 笑著從山腰站起來的山西人,徹底取得了阻遏秦國東向爭霸的決定性勝利。

 二

 **不是有那句詞嗎:?“齊聲喚,前頭捉了張輝瓚”。。”。崤之戰,秦軍全軍覆沒,但有三個張輝瓚被俘:孟明,西乞術,白乙丙。這哥仨給囚禁在曲沃,準備帶到絳城獻俘。

 現任國君晉襄公的媽媽(不是親的),是來自秦國的文嬴女士(秦穆公的女兒,重耳的媳婦之一),開始扮演她的歷史角色了。這位國母“身在晉營心在秦”,一聽說老爹秦穆公的總司令和倆軍長給捆住了,趕緊向晉襄公求情:“秦晉世為婚姻,本來太平無事,都是這三個戰爭販子挑撥離間,貪功起釁,導致兩國乾戈相見。你放他們回去吧,讓我爹把他仨作成殺了解恨,怎麽樣?”

 晉襄公猶豫不決,文嬴又說,“從前,你二叔晉惠公韓原大戰被我爹俘虜,我爹請他吃七牢大飯,最後送他回國。你忘了嗎?”

 晉襄公悚然心動,當即放孟明等三帥歸秦。

 先軫次日早朝,還打聽呢:“俘虜哪去啦?什麽時候殺啊。”晉襄公說:“俘虜已經坐飛機走啦,先君夫人求情我就放了。”先軫氣得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我們前方流大汗的武士花了多少力氣才捉到這仨啊,她婦人一句話就給免了,自毀戰績,長敵威風,亡無日矣。”

 先軫元帥在情急之下對晉襄公“不顧而唾”。當時的朝堂,都鋪地毯,上朝要脫鞋穿襪子進去。當面吐唾沫,實在無禮啊,先軫也覺得抱歉,就主動辭去元帥職務。在四個月之後,對白狄的作戰中,先軫俘獲白狄首領,充分顯示了自己的武功,隨後就以單車衝入敵陣,以變相自殺的方式死掉。可是狄人死活打不過他,他隻好象像許楮那樣脫掉甲胄,和狄人赤膊作戰,終於死於亂箭之下,以自殺的方式表示了對晉君的忠誠。這個壯烈的悲劇人物的頭顱最終被狄人恭恭敬敬地歸還,面色如生時一樣。

 “兩朝開濟老臣心”,俊義之士先軫,是春秋時代最牛的軍事戰略家和戰術指揮家。早年他以八袋長老身份跟隨重耳流浪,備嘗阻險艱難,盡知民之情偽。流浪途中,他學習考察了各國治亂興衰的經驗教訓,特別是管仲輔佐齊桓公稱霸、令尹子文輔佐楚成王圖強、百裡奚輔佐秦穆公治秦的成功經驗。回國後,在晉文公、晉襄公時期長期擔任三軍元帥,兼任晉國最高行政長官,性格剛直,多謀善斷,指揮“城濮之戰”和“崤之戰”,獲得壓倒性勝利。晉文公常說:“誰敢橫刀立馬,唯我先大將軍。”

 “崤之戰”,先軫指揮了中國古代軍事史上著名的伏擊殲滅戰,首次利用山地複雜地形戰勝敵軍(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俘虜秦軍三名統帥,達到其個人軍事生涯的輝煌頂峰。此次戰役對於軍隊裝備和兵種的發展變化,有重要的影響,對於晉國扼製秦人東出,保持霸權地位,具有重要意義。

 先軫一口唾沫,使得晉襄公幡然悔悟,立刻吩咐晉大夫“陽處父”追趕秦國三名戰犯。

 陽處父追到黃河邊,三名秦將已經逃上渡船啦。陽處父打算誘捕他們,就把拉車的左馬解下,對船上喊:“喂——,寡君叫我送馬匹給你們呢,坐著車回國走啊,快回來——,拿上馬再走吧——,喂——哎——。”

 可是三個秦將哪裡肯信,支吾了幾句,像驚弓之鳥,逃走了事。

 雖然沒追回來,“陽處父”此人還是很有腦子的,是典型圓滑善變的晉國人,後面還有他的故事。

 聽說三軍精銳全部在崤山升天,秦穆公心中又急又悶,寢食俱廢。後來聽說三位大帥金蟬脫殼,龍歸大海了,秦穆公方才泣極而喜。左右請殺三帥,懲罰他們喪軍辱師的罪過。秦穆公說:“咱們秦國的這一筐土豆,扒拉來扒拉去,就這麽仨好的,殺了還找誰去啊?”

 穆公老爺子穿著素服(白的)弓腰迎於郊外,在大河邊哭道:“餓,嬴任好,違背蹇叔勸諫,二三子受辱於前敵,都是餓的罪啊。‘大風有隧,貪人敗類’,是我貪心太大,害了你們。餓不能因為誰長了個針眼就掩蓋他的大德,百裡孟明氏啊,你繼續當總司令吧,我不撤你。”

 有情有義的話使聽者無不動容。秦穆公對孟明愈加禮敬。孟明本來準備“就戮於秦”,看見秦穆公對自己信任有加,感愧萬分,惟圖報效。

 次年,百裡孟明帶他的兩個舊軍長,以四百乘兵車伐晉,欲雪崤山之恥。秦晉這一對“之好”的國家,現在實在沒法好了。

 晉襄公命先且居(先軫之子)為大將、趙衰為副,一軍迎秦兵於境上。先且居也是牛人,他不給部署以猶豫膽怯的機會,借助前次勝利的余勇,使勁煽火,采取主動出擊戰術,硬碰硬地迎擊秦軍。晉國猛將狼覃以前不受先軫賞識,滿肚子都是意見,臨陣時刻,率少量士卒猛轟秦軍,直至戰死於陣前,以證明自己的驍勇。當時的戰場范圍不大,晉國人全看見了,大受鼓舞,一擁而上,秦師不能敵,大敗而歸。

 狼覃有情緒卻不作亂,用勇武捍衛自己的名譽,被《左傳》稱為君子。佩服。

 晉國人把這次狼狽而逃的秦軍戲稱為“拜賜之師”。拜賜是對孟明的嘲諷,孟明當年逃跑的時候,曾在黃河船上說過:“若從君惠而免之,三年將拜君賜!”——如果我能僥幸活下來,三年以後“答謝”你們晉國啊。結果這次答謝又是大敗而歸,把甲械好東西丟給了晉人。

 晉三軍元帥“先且居”又匯同宋、陳、鄭三國之師攻入秦境,取其江、彭二邑而還。

 至此,晉襄公三敗秦師,實現了晉國神漢卜偃所預言的“一擊三傷”。作為晉文公的兒子,晉襄公成功地繼續推進上代的霸業(能力不錯,就是命短了點,執政合計7年)。

 秦國“常敗將軍”孟明這回急眼了,散盡家財,撫恤陣亡將士家屬,每日操練軍隊,以忠義砥礪秦人。所謂哀兵必勝,第三年頭上,年邁的秦穆公親自率領孟明和眾三軍討伐晉國。渡過黃河以後,孟明下令焚毀全部渡船,(象像項羽那樣)背水一戰,誓死克敵。秦軍逐次躍進突擊,攻破山西聞喜西部要塞。晉軍避其鋒芒,不敢冒然貿然出戰。

 晉國元老趙衰說:“秦軍憤怒已極,傾國兵馬來犯,銳氣不可阻擋,不如回避,使其稍許得志,平息兩國之爭。”趙衰又念了幾句詩來增加自己的論點。

 先且居也主張和為貴,避免陷入東西兩線作戰的境地。

 (狐偃有四五年沒發表意見了,估計是他老人家得了老年癡呆症,或者已經死了)。。)

 既然大家觀點一致,晉襄公遂命令晉軍向主要關隘收縮,封閉秦軍進攻空間,避而不戰。

 秦軍在堅壁清野的晉國轉了一圈,看看沒人跟他打架,突然想起從前的函谷關了。於是從南過黃河,到大拐彎以外的崤山(南邊貼著黃河),秦穆公在當年的戰場為死難將士收殮白骨,堆土立標,宰牛殺馬,舉行祭奠儀式。秦穆公素服,親自祭奠,將士無不落淚,三軍哀動,鳥獸為之淒惻。為了反省自己當年的錯誤,穆公再次面對大軍公開檢討,這便是載於《尚書》中的《素誓》。秦穆公班師途中,還有一定的攻擊後勁,便收復了去冬被晉軍強佔的江、彭二邑。

 次年,秦國西向出兵,以迅雷之速,不到一年時間,滅掉西戎二十余國(包括當初擊破西周的犬戎),秦國西向開疆一千裡,控制甘肅寧夏,史稱“秦穆公遂霸西戎”,成為春秋五霸之第四(繼齊桓、宋襄、晉文之後)。當然秦穆公只是西部霸主,他東進中原的路始終被晉國人扼住。,不過,“霸”這個字原本就是指地方霸主,如果是全國的,那就叫“王”了。所謂“獨霸一方”嘛。劉備佔據西川,《世說新語》就上稱他為霸。所以,秦穆公列入“五霸”之儕,可以接受。

 周襄王派卿士召公賜秦穆公以金鼓,以示祝賀。

 敢於正視自己過失的秦穆公,無愧於霸主美名。崤山,失敗面前,他不遷怒於人,也不諉過天命,更沒有歇斯底裡,而是鼓舞部屬,勵志圖精。

 秦穆公善於引納人材,百裡奚、蹇叔、公孫枝,都是外國人,輔他取滅西戎的智囊“由余”,也是外國人。秦穆公用人不疑,孟明第三次失敗之後,“秦人皆以為怯”,秦穆公力排眾議,超乎尋常地信任孟明,讓他總領三軍及全國行政,公孫枝還主動讓位退休。兵法雲“上下同欲者勝”,秦**臣同仇敵愾,怒衝霄漢,終於東恐晉人,西吞戎國。《左傳》上念了好幾句《詩經》的話,讚揚秦穆公。秦穆公文采也不錯, 說話也常引用《詩經》。

 又兩年後(公元前621年),秦穆公死掉,估計是他的繼承人為了表孝心,或者如蘇東坡所說,是“車家三良”(秦國本地的三名高級知識份子:車奄息、車仲行、車(钅鹹)針虎,時人號之“車家三良”)感覺恩主死了,再活著也沒意思了。總之,“車家三良”等177人全部給秦穆公做了殉葬。這種開歷史倒車的愚蠢做法,即使當時人都感覺不可思議,詩經《黃鳥》表現了秦人對車家三良的哀挽。

 秦國本來地處偏僻,民智閉塞,高級知識份子寥寥無幾。又這麽一殉葬,大觸霉頭。秦穆公的霸業終於是曇花一現,後來的秦國又寂靜無聞於中原了,直到戰國中期才二度崛起。(而晉國則一直人才濟濟,霸業不衰)。)。

 順便說一句,秦穆公生的女兒都不錯,除了嫁給晉國人以外,最有名的一位就是“弄玉”了。弄玉小姐天生冰清玉潔,對權力和名位都不感冒,她喜歡吹笙,非要嫁一個能與她的笙歌匹敵的郎君。後來,不食人間煙火的華山隱士瀟水(對不起,是蕭史),吹著簫,把這個美女泡到了手。倆人一起乘著鳳凰飛翔而去。這是古代很有名的美麗故事,為數不多的金童玉女順順利利把婚結了的案例。到了後代,愛情能否大團圓,就要取決於郎君能否中新科狀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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