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春辦公室，季長春和何立峰說:“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一定安排好！”

　何立峰:“放心吧！”搖著手裡的一大串鑰匙:“我把幾個倉庫的大門的鑰匙都重新配了一把，這回他姓葉的拿不了把了！”

　大院裡工人們打著彩旗，排著隊，興高采烈地離開了浸油廠，葉薇在前面帶隊。

　站在辦公室的大窗戶前的紀長春高興地打了個電話:“他們都去接沈建新了，又扭秧歌又遊行的，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老陳，你的車隊馬上過來吧，腳夫多帶點兒，這裡誰也指不上！”

　放下電話，他對何立峰說:“咱們給他來個釜底抽薪！讓他們高興，等著哭去吧，追查責任，由姓朱的傻蛋扛去！”

　何立峰笑道:“葉薇那娘們一走，這廠裡他們就沒有主心骨了，剩下幾頭爛蒜，撐不起什麽局面，他們怎麽也得在城裡蹦達兩個點，有這兩個點，怎麽也裝走幾百噸大豆了！”

　“把大牛他們叫著，專門對付大門那幾個門衛，那裡面有幾個挺操蛋的，專跟孫鳳和打連連，到時候往腿上消，讓他們趴一輩子窩吧！”

　季長春布置完了，走到大門收發室見只有倆警衛在下象棋，季長春說:“就你們倆值班啊?”

　“他們都參加秧歌隊走了，我們倆不會扭，甩出來看家的！”

　“其實有啥看的，狼不來，虎不來，馬猴趴在鼓邊睡覺去了，哪有屁事?快走，那是我的馬腳！”

　季長春走出小門，站在大路上，翹著腳望著城裡的方向。

　浸油廠因為是一級防火安全單位，建廠時市安全辦公室就要求在離百姓較遠的西山上建的，這裡地勢高，站在大門前，就可以看到幾裡外的城裡的出口。他脖子累酸了，終於見一串大卡車開了過來，他高興地喊道:“開門！”

　市委大院、公達仁穿著筆挺的西裝快步從樓裡走出來，今天他特意打扮了一番，因為要上電視，省市台都要播，他可不敢馬虎。而且他現在也確實高興，今天這一仗，他雖然是在後邊搖羽毛扇的，但想到興高采烈的蕭寒一聽說庫裡的豆粕和大豆都已經低價讓朱然處理了，那神態，那表情，準保是相當精彩的！

　秘書小郭急忙跑到他的前面，為他拉開汽車的後門，把手護在車門上，準備讓他上車。

　一輛三菱4500豪華轎車開了進來，停在了車道上，車門一開，身穿淡藍色風衣的糧食局長朱然從轎車裡走出來道:“公書記，您要出去呀?”

　公達仁一面抬腿欲進車裡，一面說:“沈建新回來了，我和蕭市長約好了，都去接一接！怎麽，你不去看看啊，浸油廠的工人們今天本來是休假日，都自動組織起秧歌隊，還要耍龍燈，舞獅子，迎接他們的英雄呐！”

　朱然不無嫉妒地說:“嗬，規格蠻高的呀！可惜我參加不了啦，我們都安排好了，要開個整頓糧食市場的會議，現在下面的糧庫局長都來了，就等著我來請公書記參加呐！”

　公達仁跨進車裡，伸出頭道:“沈建新經過努力，以較高的價位賣掉了二萬八千噸豆粕，既救了浸油廠，也救了市裡，更救了你們！這件事是你和致遠、紀長春跟南方廠訂的那個假合同把浸油廠逼上了絕路，你們還往他身上潑髒水，你們還有起碼的羞恥感嗎?那24萬元是怎麽回事?照片是怎麽回事?弄了個妓女出來亂咬是怎麽回事?那147人又是怎麽回事?行騙騙到我頭上來了，不覺得過分嗎?人啊，允許犯錯誤，可不允許耍陰謀，更不允許政治品質敗壞！你還年輕，不要一條道走到黑，自己好自為之吧！”

　朱然忙說:“那都是紀長春他們搞的鬼，您知道，我也是上他們的當了，今天來找您就是想補過的嘛！我們打了個報告，想提沈建新當局裡的黨委副書記。不知市裡啥意見?”

　公達仁說:“這件事我也正要找你呐！市裡書記碰頭會初步定了，沈建新不能動，根據你們的請求，把葉薇調局裡任局黨委書記，和你平級，調商業局的李志民任常務副局長，你們的書記和常務副局長都調到商業局去了，局裡一個聲音，不是什麽好事，容易使人犯錯誤，連書記都圍著你轉，不正常啊！今後要好好配合呀！整頓糧食市場的會你們先開著，我一會兒散了就過去，這會正好和市裡打擊糧霸的治安活動結合起來，一定要把欺行霸市的惡霸揪出來，把我們的市場環境整頓好！”

　朱然不滿地:“一下子進兩個人，走兩個人，這麽大的變動，是不是不信任我呀！”

　公達仁冷冷地說:“哎，不是你要求加強力量嗎！前一段你們的工作擺在那裡呢，出現的問題大家也都知道，差點把市財政都拖垮，你讓市裡怎麽信任?你也好自為之吧，別光惦著整人！”說完一揮手，車就躥了出去，大院裡留下一個像傻子似的朱然。半天他才嘟囔道:“浸油廠那夥伴是你領著找的，要處理沈建新是你下的令，現在都推給我，你把自己摘個乾淨，什麽東西！”

　火車站的廣場上，現在已經人山人海了。浸油廠工人組成的秧歌隊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在耍獅子，舞龍燈和扭秧歌。吸引城裡的百姓都圍在外面，邊看邊議論:

　——可別聽風是雨了，頭些日子說人家沈廠長帶女人遊山玩水去了，把二萬八千噸豆粕扔了，說咱們的工資讓大風刮走了，怎麽樣，全是謠言！

　——家沒內鬼，沒那麽多閑話，我看市裡就有內鬼！

　——那是肯定的，不然省裡也不能把勢頭正健的年輕市長派來呀，你知道嗎，那是省委書記的關門弟子呀，能錯得了嗎?

　韓月聽到這不貼邊的議論，淡淡的一笑，對正扛著大錄象機的欒玲說:“多錄點鏡頭，回去好剪輯，現在你們有編輯機了，好處理！我往上也報個膠帶。”

　火車站的站台裡，蕭寒和公達仁、何莉、人大主任郭永健、政協副主席於承先站在站台上等待著火車的到來。

　火車進站了，鞭炮聲、鑼鼓聲大作。韓月和欒玲跑進站台裡忙著開始錄像。

　沈建新和肖振山走下火車，葉薇衝上去邊接沈建新邊回身說:“蕭市長和市裡領導來接你們了！”

　蕭寒和市裡其他領導和沈建新和肖振山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