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某海軍醫院病房屋裡，那位叫劉力的保安站在走廊看著外面花壇邊的沈嘵兵說:“他曬了半天了，渾身都讓汗濕透了，咱們還是告訴肖總吧！”

　那位大漢立刻說“別，都象他這樣，咱們哥倆吃啥去?看他啥時候明白了再說吧！”

　驕陽如火，沈建新大汗淋漓，但仍然挺坐在長椅上沒動。周圍來回走的人都打著旱傘。

　一個自己打著小傘的小女孩問旁邊的媽媽:“媽媽，這叔叔怎不知道熱呀?”

　媽媽什麽也沒說，把孩子抱起來就跑，跑出老遠才說:“他是瘋子！”

　蕭寒邊打電話邊走進房間:“什麽，你在寫材料，批評沈建新的?不對吧，這個沈建新應該好好表揚才對呀！”

　韓月:“表揚，你吃錯藥了吧?他強暴女工，貪汙材料款，讓他去廣州處理二萬八千噸豆粕，帶著女人在外面遊山玩水，還要表揚，你想製造爆炸新聞啊?”

　廣州某醫院，深夜雷聲陣陣，閃電劃破了夜空，刮起了冷嗖嗖的風，大院裡的紙屑飛舞，塵土揚撒。片刻，天又下起了瓢潑大雨，沈建新渾身被澆得水淋淋的，人在風雨中開始哆嗦起來，但他嘴裡在默念著:“蕭書記，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不會！我不……”

　醫院走廊裡，兩個大漢從屋裡走出，隔著窗子向外看，那大漢笑著說:“哎，你看，這傻小子還真跟咱們鰾上了！”

　劉力不忍地說:“白天讓人家曬了一天，他連飯都沒吃上一口，晚上再讓大雨一澆，要出事呵！咱們這事辦的太缺德了！快告訴肖總吧！”

　那大漢立刻說:“你敢！讓他澆一澆，去去心火，才知道咱爺們兒這關也不好過！”

　小護士端著藥匆匆走過。見倆人在向外張望，也站下向外看。

　小護士驚喊道:“哎呀，那個人怎麽了，也不背背雨！”

　那大漢說:“是個瘋子，坐了一天了，不吃不喝的！”

　劉力氣憤地說道:“你還有臉說，人家要找肖總，你讓人家在那裡等，還緊著告訴人家不要動地方。這可到好，碰上個心誠的，我看你怎收場！”

　那大漢滿不在乎地說:“他願意在那兒泡著，死了活了該我什麽事！”

　劉力說道:“就為了想要紅包，就這麽坑人，啥良心！我告訴肖總去！”說著就去拽病房的門，那大漢急忙拉他:“你找死啊?”

　門開了，正在看書的肖經理抬起頭說:“劉力呀，進來吧，你有什麽事嗎?”

　劉力說:“我有急事要向肖總匯報！”

　那大漢往外拽劉力:“啥急事，別打攪肖總的休息！”

　肖經理站了起來:“沒關系，讓劉力進來吧！”

　劉力進屋裡，門被關上，那大漢急得直搓手。

　小護士端藥走，邊走邊說:“這人也太缺德了，辦的啥事！我去叫他回來！”

　那大漢上前一把拉住小護士的胳膊:“**說誰缺德?”

　小護士:“放開手，耍什麽流氓?說的就是你缺德！”

　門被打開，肖總和劉力跑出。肖總推開那大漢，拉住小護士說:“小同志，你罵得好！走，咱們一起把外面那位同志請進來好嗎?”

　那大漢目瞪口呆，愣了一會兒，又急忙去扶肖經理:“肖總，您的身體……”

　肖總撥開他的手:“我死不了！你回公司去吧，一會兒我給人事部打個電話，你被辭退了！”

　沈建新依然端坐在雨中。一輛轎車開進大院，車門打開，奔出兩個人，同時張開雨傘，哭著給沈建新遮住雨。燈光下，沈建新看清是辦事處的小劉和他們的老主任來了，他吃力地說:“雨太大，你們回去吧！我……沒……事的！”

　醫院門打開了，小護士和肖經理、劉力一齊奔出。大院裡的燈一下子全亮了，一群醫生、護士、工作人員湧出醫院，沈建新卻一頭扎到了地上。

　肖經理抱起沈建新哭喊道:“小兄弟！你醒醒呵！都怪我，都怪我用人不當呵！住院就住院唄，我擺的什麽臭譜呵！我太渾了！”

　醫院搶救室門外，辦事處人員、肖經理在焦急地等待。小護士走出，眾人急問:“怎麽樣了?”

　小護士同情地說:“又餓又渴，又讓大雨一激，虛脫了，打了針，點上滴了，人沒太大危險了！”她拿出個塑料袋:“這是什麽，他一直在心口上捂著的！”

　肖經理一把抓過去:“是豆粕樣品和名片，劉力，快拿廠子裡去化驗，只要基本可以，咱們就全部留下！”看名片:“啊?黑龍江興安浸油廠的?是我的小老鄉呵！好人啊！”

　北方市何莉家客廳裡，何莉:“糧食局提出要處理沈建新?事情都查實了嗎?”

　朱然:“基本實了，那24萬是他一手乾的，起碼是個瀆職，很可能是貪汙;強奸女工的事拍實了，有那女工的證言，褲子給扒了，人都上去了，是讓何立峰給衝散的;這次的事也在那擺著呢，說是去處理豆粕，可是帶著個女人走的，**分子我看是夠了！就這樣的幹部還怎當廠長?老馬淨重用這套號的，啥組織路線！”

　何莉“先撂一撂吧，等蕭市長回來研究一下再定！”

　朱然:“指蕭市長?那就讓他蒙混過關了。蕭寒現在就是千方百計地拉人！你還沒看出來，他已經站到老馬那邊去了！”

　何莉:“別瞎說，蕭市長處事還是公正的！就這麽定了，回去休息吧！”

　車裡，蕭寒還在打電話:“那女工的事也值得懷疑，何立峰給衝了?你說可信嗎?何立峰是那種帶正氣的人嗎?還有那24萬，別看只有他一個人的簽字，那會計的話你應該相信，可能裡面有鬼！你明天再查查，好，祝你明天一切順利！”

　蕭寒收起手機。

　於啟明進屋:“陶詩言和田致遠又到那別墅房裡去了，這倆人肯定是同居關系，從許多跡象看，他們和宮達仁在浸油廠擴建上已經勾結在一起了！”

　蕭寒低聲說:“不要露出懷疑，要繼續理出脈絡，深追細節，找到他們的死穴！”

　記者站辦公室，剛上班的韓月坐在辦公桌前發呆，欒玲進屋看著她笑。

　韓月:“你不上班，跑我這笑什麽?”

　欒玲:“是不是失眠了?讓市長批評了吧?”

　韓月:“昨天到浸油廠調查了半天，貪黑寫了個材料，讓他一句話就給否了，他說我進了人家設的圈套！氣得我一宿沒睡好！”

　欒玲:“我聽小於說了，蕭市長不相信那封上訪信！他要親自調查此事！”

　韓月:“他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我今天還去浸油廠，拿出個詳細的調查報告，看他怎麽說！我非得治治這個狂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