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洋流見綿羊在陽台晾衣服，走過去在背後抱住綿羊。

　綿羊先是一愣，鼻尖熟悉的味道卻是那麽清晰。洋流吻了吻綿羊的耳朵。綿羊立即紅了紅臉，說，你舍得起床了?

　洋流說，我親親小娘子在晾衣服，為夫怎可睡覺?

　綿羊撲哧一笑，說，我們去馬爾代夫瓦賓法魯島還缺什麽呢?

　洋流說，不缺小娘子就好。

　綿羊說，誰是我夫君?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洋流說，安綿兒！

　綿羊說，你說你害多少個待字閨中的女子成殘花敗柳了?

　洋流說，我還沒碰過她們呢。

　綿羊說，那你晚上做什麽了都?

　洋流說，蓋棉被純喝酒。

　綿羊驚訝出聲，耐力不錯的孩子。

　洋流說，那可不一定，至少對你不是……

　撲倒！

　

　綿羊在水裡晃著腳丫，說，洋流，馬爾代夫瓦賓法魯島就這樣?

　洋流揚眉，說，那你想怎樣。

　綿羊說，真夠鬼美的！

　洋流說，最美的結婚聖地……

　綿羊臉頰一紅。

　微風拂過，在湖上漾起漣漪，一圈一圈散開來。空氣中淡雅的清香，青草泥土的味道夾著縷縷花香。

　劃著遊輪嬉戲的人都熱鬧著，喧鬧漫天。

　洋流說，綿羊，我死了你怎麽辦?

　綿羊說，禍害遺千年，你怎麽可以死?

　洋流說，我說如果。

　綿羊說，沒有如果，如果有如果，所有人都幸福了。

　洋流說，綿羊，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綿羊說，……

　洋流說，我愛你。

　“愛到舍不得離開了呢……”

　綿羊說，你敢離開，我就去找你。

　洋流說，好啊，那我不喝孟婆湯，我在奈何橋等你，一起過忘川河。聽說彼岸花妖嬈得很，我摘給你。

　綿羊說，你等我啊……好吧。

　洋流說，綿羊，我困了。

　綿羊說，昨晚你做賊了?

　洋流說，是啊，偷綿羊豆腐去了。綿羊，借個懷抱我靠一靠。

　綿羊白了他一眼。

　洋流說，綿羊，人家困了，借人家靠一靠嘛。

　綿羊打了個冷顫，但還是讓洋流睡在她的懷裡。

　洋流說，“安靜哦，我要睡了，再見。”

　洋流朝綿羊笑著，天真的微笑，無邪的純真。長長翹翹的眼睫毛慢慢垂落。微笑，不減。

　綿羊覺得像是少了什麽，心口突然疼得難受，像要窒息了一樣。

　爾代夫瓦賓法魯島依舊很美，到處都是新婚燕爾。

　“洋流，你慢慢睡，綿羊在等你醒來……”

　

　生活就像一場華麗的鬧劇。

　況且還是華麗的悲劇。

　命運就是無情的導演。

　

　綿羊重新站在格子街最繁華的地方。

　依舊車水馬龍。

　依舊霓虹繚亂。

　依舊微笑。

　夫之走了，他說是隨他父親去加拿大留學了。

　至於耳邊依舊八卦的女生說是和一個紅爆天的酒吧女走了，是不是無所謂了。

　是不是和米蘭走了， 也無所謂了。

　總而言之，綿羊是真心祝福他們都能得到幸福。

　不知哪年的哪天，洋流還站在這裡對綿羊微笑。

　綿羊突然明白了物是人非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格子街不知哪個角落傳出了這首歌:

　“越想忘記，越會想起有你多快樂。”

　

　――好啊，那我不喝孟婆湯，我在奈何橋等你，一起過忘川河。聽說彼岸花妖嬈得很，我摘給你。

　――你等我啊，好吧。

　――安靜哦，我要睡了，再見。

　“洋流，你一定要在奈何橋等我一起過忘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