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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宮答應》31-32
第三十一章、養心殿娘娘(3)

這一夜,蘇簾被折騰得渾身酸軟,軟趴趴地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玄燁低頭咬著她耳朵道:“蘇蘇,再給朕生個阿哥!”

你妹!滾蛋!!知不知道生孩子有多辛苦!!她才十九歲呢,要不是有桃源世界這麽個作弊利器,能這麽快就養好了身子嗎?!才剛出了月子,連休息都不讓,還要繼續生?!生你妹的!!

“讓我歇二年吧……”蘇簾無力哼哼道。

玄燁一手托起蘇簾那纖細滑膩的腰肢,不知從哪兒抄過來一個軟枕便塞在了蘇簾屁股底下。

靠!!根本一點也不尊重她的意見好不好?!

一連在養心殿住在七八天,直接導致的後果便是敬事房記檔上的全都是蘇簾的姓氏。窩在養心殿後殿的蘇簾不曉得,現在整個內宮都沸騰了,無不羨慕嫉妒恨地管她叫做“養心殿娘娘”,意思是說皇上的養心殿都成了她的寢宮了!

有不少幾個嬪妃到太皇太後和太後跟前嘀咕,可惜沒想到的是二位老太太居然都裝聾作啞。翠羽傳過來話,說烏蘇裏氏有幫著太後吹枕頭風,雖然一時半會還沒見什麽實際效果,太後卻是巴不得蘇簾繼續得寵,那枕頭風自然愈發有作用。太皇太後的想法則和太後是一路的。

兩宮不發話,自然就隻要去瞅著掌管六宮的貴妃佟氏了,少不得紮堆的時候,就那蘇簾霸著皇上的事兒刺佟氏。

這一日,景仁宮頗為熱鬧,無他,因為今天正好是佟貴妃的生辰,傳了宮裏的戲班子過來咿咿呀呀一通,自然不少嬪妃都給這位身份最高的貴妃麵子。

生辰宴上,宜嬪的妹妹郭貴人酸溜溜道:“原還以為皇上會來呢!”

這話生生叫佟氏臉都憋紅了,前二年她過生辰,皇上可都是親自來陪著的,可今年……誰都知道,皇上一心膩味烏蘇裏氏,小半個月都沒翻牌子了!

跟在郭貴人後頭的是那位被貶為答應的瑚爾渾氏,她更是陰陽怪氣:“皇上如今可挪不動步子了?如今都是連東西六宮都不進了!”

“哎呦,這可叫咱們怎麽活呀!”連佟貴妃宮裏的某位常在都幽怨無比的樣子。

佟氏努力保持著端莊,道:“皇上政務繁忙,諸位姐妹該多體諒才是!”

郭貴人嗤嗤笑了,“貴妃娘娘好生賢惠!隻是皇上哪裏是政務繁忙,分明是有了新歡,即忘了咱們這群舊愛了。”

佟氏忍著怒火道:“郭貴人伺候皇上時日也不短了,該知道何為‘非禮勿言’!宜嬪有那個閑暇,還是多教導教導吧!”

宜嬪卻笑盈盈搖著紈扇,“我這妹妹打小就是這般心直口快,娘娘素來大度,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計較!”說著,便轉移話題道:“今兒怎麽不見四阿哥,莫不是因為德嬪妹妹在此的緣故?”


德嬪正坐在宜嬪下手的位置上,一副如菩薩般笑容溫和淺淺,隻是宜嬪一提及四阿哥,她的眼底不由地滑過一絲暗傷。

佟貴妃正色道:“四阿哥還小,近日來脾胃不是很好,就不帶他出來給各位姐妹瞧了。”

德嬪對麵坐著的敬嬪王佳氏婉轉地笑了:“德嬪妹妹這個做生母的,竟前前後後見不得四阿哥幾回麵兒。還是宜嬪最有福氣,去給太後請安日日都能見著五阿哥。”

德嬪開口道:“我哪裏有宜嬪姐姐那樣好福氣!”這話雖是恭維的話,卻也是大實話,可偏生佟貴妃心裏窩火得緊!可她卻反駁不得,養在太後膝下,自然是比養在她膝下福氣好!她若是反駁了,便是對太後不敬!

宜嬪抿嘴笑道:“若說著福氣,誰比得過那位‘養心殿娘娘’呢?”

宜嬪一語出,四下都寂靜了。這話可是狠狠戳著所有人痛點了,之前皇上去行宮,絕大多數都要幹瞪眼,現在皇上在宮裏,她們還是隻能幹瞪眼,嘴巴上都不說,心裏早就嫉妒恨著了!

瑚答應受過蘇簾“陷害”,故而恨色全都寫在臉上,登時便氣衝衝道:“宜嬪娘娘可抬舉她了,她就是一答應,算哪門子娘娘?!!”

榮嬪一臉清淡之色地道:“她的嬪位儀仗可是太皇太後欽賜的呢,誰敢說她不是‘娘娘’?”

瑚答應咬牙切齒,姣好的麵容透著惱怒的青黑色,“貴妃娘娘掌管六宮,是如今嬪妃中最尊者,您可不能由著一個不著調的包衣賤奴迷惑了皇上去!”

當瑚爾渾氏說出“包衣賤奴”四字隻是,德嬪眼中有一抹惱恨之色滑過,她亦是包衣出身……

佟貴妃景仁宮偏殿的納喇氏貴人不由氣恨地符合瑚爾渾氏的話:“娘娘,瑚妹妹話雖不中聽,卻是大大的實話,若是連您都不好好整治一下宮裏的不正之風,隻怕這些包衣賤婢一個個都要爬到咱們頭上來了!”此話一出,烏雅氏不由攥緊了拳頭,她的出身,便是她的最大痛處。

郭貴人也趁機煽風點火:“可不是麽!那烏蘇裏氏不知道使了哪門子的狐媚之術,竟然勾著皇上隻翻她一個人牌子,長此以往,咱們可都要被逼著退出一射之地了,貴妃可不能叫這等低賤之人繼續汙了養心殿龍床!”


“夠了!”佟貴妃乍然怒喝一聲,“一個個拈酸吃醋,成什麽樣子!既入了宮,便都好好守著自己的本分!嫉妒乃女子之大忌,你們的女誡女訓都讀到哪兒去了?都渾忘了嗎?!”

郭貴人卻嗤嗤笑了:“妾是地地道道的滿人格格,可的確沒讀過漢人那起子書呢!”說著,她婉轉地笑了。

這話生生是諷刺佟貴妃了,誰人不知佟氏至今隻是漢軍旗呢!雖說漢軍旗不比尋常漢人,但是漢軍旗本就是由當年投誠滿人的漢人組成的,這是人人都曉得的事兒。

未等佟貴妃暴怒,宜嬪急忙起身,福了一禮道:“妾的妹妹素來心直口快,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敬嬪王佳氏也是漢軍旗,郭貴人那鄙夷漢人的話,早就叫她惱怒了,這會子便冷笑道:“喲,宜嬪娘娘這話說的,好像郭貴人是小孩子似的!隻不過,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這般對貴妃娘娘不敬呀!連尊卑都不分了,看來郭絡羅氏的家教還是……”說著,敬嬪隻眼睛斜出幾縷鄙夷之意。

郭貴人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這番夾槍帶棒的話,氣得她一張臉登時就漲紅了。宜嬪立刻回首瞪了她一眼,道:“那金瑰酒又喝多了吧?什麽渾話也敢說!若非是貴妃賢惠,早就罰你閉門思過了!長些記性,這世上像貴妃這般有度量的人不多!”


前頭的話是叫佟貴妃沒法子繼續發作,後半句就是狠狠反駁敬嬪了。敬嬪聽了,登時臉色紅白交加,隻能恨恨道:“郭絡羅家的人都真是伶牙俐齒,本宮隻學了婦德貞順,自然是說不過宜嬪的!”

宜嬪笑盈盈反唇道:“我們滿人都不喜歡藏著掖著,哪裏比得上敬嬪那玲瓏心腸、連珠唇舌?”

“都少說兩句吧!”佟貴妃頭疼地揉著太陽穴,宜嬪與敬嬪早有不合,誰都不是省油的燈!

“是!”宜嬪笑著道,“妾的妹妹喝醉了,還請貴妃容許妾帶她回翊坤宮好好醒醒酒。”

佟貴妃擺擺手:“時辰也不早了,本宮也乏了,你們都散了吧。”

一場生辰宴,不歡而散,佟氏麵上愈發苦澀。

蘇簾窩在養心殿,卻是快悶出毛來了,雖說養心殿這個地方不尋常,嬪妃無召是不能靠近,自然沒人能上門子找麻煩。可前提是她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才成!想著暢春園裏的假山池藻,想著芙蓉園裏的接天蓮葉,想著蘭藻湖裏的錦鯉……蘇簾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玄燁金屋藏嬌了的小妾,外頭還有一群對她肯定是已經咬牙切齒了的女人,蘇簾是怎麽不敢走出養心殿了。

佟貴妃的二十二歲芳辰,是過了日子蘇簾才想起來的,額……她忘了倒沒什麽,關鍵是玄燁竟然也忘了。唉,真不知道這筆仇,會不會被記在自己頭上。

“玄燁,你讓我回暢春園吧!”蘇簾枕著他的手臂,苦求道,如今都可是有風言風語都傳進養心殿裏來了,什麽狐媚惑主、妲己轉世的……可蘇簾覺得自己的臉蛋還不大夠格。

玄燁這回正趴在蘇簾嬌軟的身軀上,把蘇簾當成麵團一樣揉搓,正是醞釀那啥啥的關鍵時候,偏生蘇簾來了這麽句煞風景的話,於是氣惱不已的玄燁低頭在蘇簾耳尖上狠狠咬了一下。

“啊!!你屬狗的啊!”蘇簾痛叫起來。

“朕是屬馬的——”——而且還是一隻發qing的種、馬!

蘇簾急忙扯了被單子,一個翻滾,便把自己煎餅卷大蔥一樣給卷了起來,“你不讓我回去,我就不讓你得逞!”她現在的專寵,可是相當危險的事情,在行宮裏她敢霸著玄燁,到了宮裏……她還真後脊背發涼了。一個女人的妒忌已經很可怕了,一群女人的妒忌,那簡直無法想象!

“你!!”玄燁這回去情欲翻湧,渾身燥熱,可蘇簾包裹得嚴密,連一點肌膚都不露,生生叫他隻有看的份兒,沒有吃的份兒!

“玄燁~~~”蘇簾隻好打出可憐攻勢,“讓我回暢春園吧!在宮裏我天天都睡不安穩!”睡不安穩一般原因一是怕那群女人,二是這隻馬到了晚上太能折騰人了!饒是蘇簾柔韌性過人,也有些吃不消了!這種事,隔三差五還一次來勉強能接受,要是天天來……靠,她這小身板可是要崩潰了!

玄燁憤怒地去撕扯蘇簾身上裹著的被單,可惜——之前因為**運動太激烈,撕壞了很多被單,所以現在這被單是韌性極佳的杭細,優點就是怎麽扯都扯不爛……

正在激烈對峙的時候,外頭魏珠揚聲稟報道:“皇上,不好了,景陽宮成嬪娘娘見紅了!”

這一聲話,叫蘇簾愣住了,成嬪?宮裏還有這號人物嗎?見紅?意思是懷孕的嬪妃?!再去看玄燁的臉色,已然是沉了下來,便對著外頭吼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去傳太醫!”

話是吩咐下去了,但是玄燁卻沒有要挪動步子親自去瞧瞧的意思,轉回頭來對蘇簾解釋道:“成嬪早年便入宮了,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故而深居簡出,朕原也很少召幸她,沒想到——就去年那麽一回,她就懷上了。不過從診出有孕,胎相就一直不怎麽穩當,好不容都七個月了,竟然還見了紅……可見她是沒福氣的。”

蘇簾沒應聲,玄燁這讓女人懷孕生子的本事……曆史上可是到了他老年都沒怎麽減弱過的!何況現在他正是年輕的時候,兒子往外蹦躂的頻率肯定是居高不下的。

第三十二章、賢惠的佟貴妃

乳母舒爾都氏一大早便抱了小猴子到蘇簾跟前,這小家夥倒是隨遇而安,反而更白胖了幾分。葉嬤嬤熟稔地為蘇簾梳起一個尋常的把子頭,用羊脂玉的壓鬢簪固定,再裝飾上幾個靈巧的珠花,便算完工。

蘇簾不喜歡把自己腦袋弄得沉甸甸,跟個珠寶展覽似的,也不大愛用金的首飾,金飾用得好,是貴氣逼人,用不好,就是俗氣逼人了。

從乳母懷中接過小猴子,戳了戳她那柔軟白嫩的腮幫子,小家夥也不惱怒,粉粉的小嘴巴隻咕嚕了幾個奶香四溢的泡泡,用那黑白分明的澄澈大眼睛散發著自己歡喜的情緒。

斜看了一眼那西洋擺鍾,已經是早晨九點了,蘇簾肚子早就餓了,便問:“皇上還沒下朝嗎?”

“這……”葉嬤嬤麵上有些為難之色,卻不敢不回答蘇簾的話,便低聲道:“皇上下朝便去了景陽宮了。太醫說,成嬪娘娘的見紅止住了,已經沒有大礙了。”

“哦。”蘇簾垂下眼瞼,便道:“那就通知禦膳房備早膳吧。”在養心殿,自然蘇簾也享受了一把叫那些專門給皇帝做禦膳的禦廚給做菜的待遇。

葉嬤嬤忙問:“娘娘想吃些什麽?”

蘇簾眼角一睨道:“我今天胃口好,想吃鮑汁海參、鳳尾魚翅、五彩駝峰、紅燒鹿筋,再來一盞蓮子雪蛤就成了。”別看隻點了幾道菜,可全都是稀罕的山珍海味——丫的,老娘吃不窮你!你個死、種、馬!哼!

葉嬤嬤道:“娘娘,這鮑魚和鹿筋都是幹貨,非得提前泡四五個時辰才成!駝峰也是至少兩兩個時辰才能做好,隻有那魚翅能快些。娘娘若想進補調理身子,不如燉個冰糖燕窩,再煨個鯊魚肚雞汁羹如何?”

“行,讓他們快著點!”蘇簾也不想餓上好幾個時辰。

論這食材的珍貴程度,莫不如養心殿的禦膳庫房,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凡是好的,都不會缺了!反正玄燁一早發話,她想吃什麽就點什麽,所以蘇簾就不客氣了。

一直逼近了晌午,蘇簾嘴裏嚼著味道頗佳的菊花佛手酥,玄燁沒有回來,魏珠卻進來稟報說:“佟貴妃派人來請您去景仁宮一敘。”

蘇簾挑眉:“我要是不想去呢?”雖然佟貴妃不至於對她做什麽,但是蘇簾可不想和她打交道。

魏珠弓著腰道:“那奴才就去跟他們說您身子不適?”

蘇簾微微沉吟,思索了一下東六宮的布局,便問:“我記得景陽宮的位置……皇上若從景陽宮回養心殿,必然是要經過景仁宮是不是?”

魏珠連忙道:“是!”

“那就給我準備肩輿儀仗吧!”蘇簾擦了擦嘴唇上的點心屑道,既然有人抬,蘇簾才懶得犯賤自己用兩隻蹄子走過去呢!管她們瞧了是否會不爽呢!

“嗻!”

吩咐了乳母抱著好好看顧小猴子,蘇簾可不打算帶兒子去,一則是這個宮裏沒有比養心殿更安全的地兒了,二則這回都快晌午了,雖說還沒入夏,大日頭底下走一趟,也不是個享受。

蘇簾自從那天從慈寧宮回來,便沒再出過養心殿的門兒,屈指一算,她可是已經有三年沒去過景仁宮了。隻在那日小猴子滿月那天看見過佟貴妃一回,瞧著倒是好像比三年前更瘦削了幾分的樣子。看樣子*裏山珍海味沒把她養胖,反而累瘦了。


一路乘坐著嬪位翟輿悠哉而去,前頭有提著銀質飾金香爐熏路的太監開路,左右七鳳曲柄金黃華蓋、紅直柄花傘、金黃素扇等物華麗地高舉,色彩繽紛,鮮豔奪目,倒也頗有氣勢。

景仁宮前,蘇簾扶著葉嬤嬤的手背下了翟輿,便見景仁宮的首領太監徐公公應了上來,不失禮數地道:“蘇小主萬福,您且稍後,貴妃正在處理些雜物。”

斜看著如日中天的太陽,和徐未央那張比陽光還燦爛的笑臉,蘇簾也沒興趣吃她的下馬威,便淡淡道:“既然貴妃忙,我就不打擾了。葉嬤嬤,咱回養心殿吧,午膳想必準備的也差不多了。”

剛要轉身,便見殿中佟貴妃的身邊的一等宮女喚作瑞香的笑容款款走出來,“小主來了貴妃正在裏頭等著您呢!”

如此,便進了內殿,內中一應擺設與三年前並無大異,蘇簾見佟貴妃正坐在紫檀木榻上,手裏拿著大約是賬冊一類的東西,吩咐身旁的另一個二十出頭的圓臉宮女:“我記得庫裏有一柄成色極好的和田玉如意,是當年太後賞賜之物,且取出來賞給成嬪安胎吧!”

瑞香挑開往次間的簾子,軟聲鶯語稟報道:“娘娘,蘇小主來了。”

蘇簾踩著三寸的花盆底,微微一蹲身子,行了個簡單的萬福:“貴妃萬安。”

佟貴妃臉上帶著一如往常的端莊笑容:“早就想叫妹妹來敘敘話了,隻是一直不得空暇。”說著,便吩咐瑞香給蘇簾搬了個繡墩。

蘇簾端坐,雙手交疊放置在膝上,是了,佟貴妃當然是個大忙人,負責照看玄燁一幹小妾們,不管她們吃喝拉撒還是懷孕生孩子,都在她照顧範圍之內。這會子玄燁應該在成嬪處吧,佟貴妃這麽緊趕著送玉如意過去,可不就是緊著顯示自己的賢惠嗎?


這時候有又一個十八九歲的宮女打簾子進了行了禮,卻湊到佟氏跟前耳語了幾句,那聲音雖然小,蘇簾因靠得近卻也聽見什麽“一個多月”、“身孕”之類的字眼。

佟貴妃的麵色陡然一變,沉默了數息,方才道:“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那宮女剛要退下,佟貴妃突然喚道:“等等!”

“娘娘有何吩咐?”

佟貴妃道:“去取半斤上好的官燕,送去給衛氏補養身子吧。”

衛氏?!蘇簾心裏咯噔一下,不必她問,佟貴妃便笑容淺淺地道:“就是從前我宮裏的衛官女子,因不幸落了胎,便挪去成嬪的景仁宮養病。沒想到,她竟然是福氣的人,衣不解帶伺候見紅的成嬪一天一夜,成嬪沒事了,她倒是暈厥了,太醫給診脈,便診出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一個多月……略一推算,竟然是在她生了小猴子,坐月子的時候——想到此,蘇簾難免鬱鬱,這個衛氏倒真有本事!連佟貴妃都把她攆出景仁宮了,在偏僻的景陽宮竟也能爬上玄燁的榻!成嬪昨日的見紅隻怕未必是意外呢……

成嬪的胎月份淺的時候不穩,可是都到了七個月了,也該穩固了!怎麽突然就見了紅了?

景陽宮偏僻,可是再偏低,到底有個懷孕的嬪妃,玄燁少不得一個月去一二回,隻要他去,衛氏便有機可乘。內中的算計與手段,蘇簾沒有親眼所見,卻也能揣度一二!成嬪無法侍寢,玄燁若是去了,她隻能舉薦旁人,這是可想而知的事情!但是蘇簾無法理解的是,當初玄燁明明那麽厭惡極了衛氏,那麽嫌棄她的出身,怎麽還會召幸她?!這個宮裏那麽多的嬪妃,誰不可以,偏偏非要是她?!

佟貴妃捕捉著蘇簾麵色的變幻之色,嘴裏話卻是照舊的賢惠無比:“景陽宮原隻是個清淨的地兒,沒想到竟是個福地,成嬪與衛氏承寵都不多,卻接連有孕,可見是風水福厚的緣故。”佟貴妃那帶著掐絲金護甲的手輕輕從香盒中勾了少許香末,添加進了旁邊香幾上小巧精致的鎏金螭耳熏爐中,繼續道:“她肚子爭氣,也該尋個時候跟皇上說說,晉她個答應、常在什麽的才是。好歹都是有孕的人了,還是個官女子未免不宜……”

這種話茬子蘇簾不想去接,佟貴妃賢惠,她可說不出這樣的話,更做不到,索性閉上嘴巴了。

幽香在室內彌漫,不同於其他香料的濃鬱,這是十分清爽的薄荷味道,很能提神。佟貴妃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深深嗅著那香味,問蘇簾道:“怎麽沒帶六阿哥過來?本宮隻在滿月上瞧了一眼,真是個可人疼的好孩子!”

蘇簾隨口便編話道:“胤祚吃了奶,在睡午覺呢。”

“胤祚?!”佟貴妃右手小指上尖尖長長的護甲清脆地落地,正趁著她臉上的驚訝之色。

蘇簾疑惑了,隨即心裏咯噔一下,難道玄燁給小猴子取的名字,隻是私下與她定下的,還不曾告訴旁人?!

佟貴妃悠悠平定了幾分神色,道:“六阿哥真是有福之人啊。”

“貴妃謬讚了。”蘇簾扯著嘴角笑了二下,她現在真是後悔不迭了,早知道就別順口就把小猴子的名字叫出來了!

佟貴妃是個很會控製表情的人,隻不過稍稍一會兒,連眼中的驚色與異樣也都掩藏了下去,她道:“這番請妹妹,也是有一件要緊的事兒。”說著對旁邊候著聽吩咐的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瘦臉太監道:“去取十枚筆錠如意的銀錁子來。”

佟貴妃看著蘇簾道:“宮裏一早的祖製,答應若能生下皇子或公主,到滿月時可得到恩賞銀五十兩、帛十匹。原本一早就該給妹妹了,是我一時給忘了。這十枚筆錠如意,一枚五兩重,剛好是五十兩,你且先收著,那十匹帛,我待會兒叫人從庫房取出來給你一並帶走。”

蘇簾有點風中繚亂……原來給皇帝生一回孩子,竟然隻給五十兩銀子,這阿哥公主的是不是價格太低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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