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說陳宛秋的情況。”忠睿王爺這些天看似因為獨子的事兒不外出,可私底下該做的事兒一點都沒有落下,陳宛秋到現在已經成了光杆將軍,手底下的小魚小蝦都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陳宛秋還有沒有發覺到。
負責監視陳宛秋的下屬甲剛要開口回答,內侍就過來:“稟王爺,王妃她呈了東西想要交個您。”
“哦?這次不是說要見本王,改成呈東西了?”忠睿王爺譏諷道,頓了頓,“呈上來。”
“是。”內侍眼觀鼻鼻觀心的進來,將托盤呈到了忠睿王爺面前,爾後,退到一旁。
忠睿王爺斂目,一直站在一旁的下屬乙謹慎的過來檢查一番,音調毫無波動的說:“是封血書,是人血。”
忠睿王爺冷笑一聲:“看來,我這王妃可真是狠得下心來。”忠睿王爺倒沒有懷疑忠睿王妃這不是用自己的血寫的,他很清楚他這位王妃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只是太蠢。
忠睿王爺朝下屬乙示意,下屬乙面無表情的將血書打開來,血跡才乾,還帶著股兒血腥氣,忠睿王爺面不改色,下屬乙更是波瀾不驚,一目十行的將那封血書看完,然後簡潔的對忠睿王爺說:“是封悔過書,王妃想讓王爺看在敬國公的份上,救救世子。”
好似忠睿王爺會渣到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不管不顧一般,還把敬國公搬出來,又是威逼又是動之以情的。
果然,忠睿王爺從鼻翼裡哼出一聲來:“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呵,敬國公,好大的靠山。”
讓內侍上前來,“你去好好跟王妃說說,世子到底為何會命在旦夕的,記得,要好好的說個清楚。”
忠睿王爺說話輕飄飄的,說的內侍心驚膽戰的,暗想王妃這一番苦勞全都白做了,她若是聰明一些此時就該好好的在小佛堂裡替世子祈福,而不是故作聰明的搬出敬國公府來威脅王爺,要知道王爺可是最不願意受到別人威脅了,更何況王妃就沒有搞清楚狀況,世子他可是王爺的親兒子!
內侍領命而去,他是內侍倒不用避諱,直接站到屏風外頭,捏著嗓子拉拉雜雜的將事情好好的說了個清楚,末了一句“王妃隻管替世子祈福,祈求世子無恙”叫本就失血過多心神俱疲的忠睿王妃當場暈了過去。
忠睿王妃的奶娘原本還憤恨忠睿王爺這麽不講情面,將忠睿王妃乾的那些事這麽直白的講出來,還是派個內侍做出一副訓誡的模樣,可還沒來得及替忠睿王妃打抱不平的,就見忠睿王妃暈了過去,當下也顧不得其他了,隻得將忠睿王妃扶到椅子上,叫外面的丫環去叫太醫來。
被忠睿王爺派來的內侍既然做了這麽得罪人的活兒,還臨危不懼,靠的自然是背後的忠睿王爺,誰都看出來了,這次忠睿王妃算是折了,連帶著王妃娘家敬國公府都要跟著吃掛落。
心裡有了準,見此眉毛一動,露了個笑來:“今時不同往日,咱家本著好心提一句兒,如今王妃可全指望著世子了,若是世子真因為王妃的不慎有什麽好歹,不但王爺這兒沒法交代,就是皇上和太后娘娘那兒都不是這麽好糊弄的。”
奶娘一凜,明白了這內侍言外之意,到了如今世子是怎麽昏迷的,只有忠睿王爺清楚,而且他還給兜著,沒讓上頭的皇上和太后娘娘知道。
不然忠睿王妃就不只是被拘在小佛堂裡吃齋念佛那麽簡單了,不要不知足了,再玩什麽花樣,就不要怪忠睿王爺不念及那點子幾乎快要被忠睿王妃消磨殆盡的情分了。
奶娘咽了咽唾沫,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啊,王妃固然做的不對,但歸根到底還不是因為忠睿王爺做出來的那些荒唐事,王妃她只是被人蒙蔽了,才會牽連到世子身上,想到敬國公府,喉頭一動。
她還沒說話,內侍的目光就刺過來,仿佛將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似的,內侍順了順拂塵:“王妃隻管一心一意替世子祈福的好。”
這話兒叫奶嬤嬤手心冷汗直冒,當下就把嘴邊的話咽了進去,不敢再有什麽妄動。
忠睿王妃醒來之後,悲從中來,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這才短短幾天的功夫,忠睿王妃好似老了好幾歲,整個人清減了不少,再沒了往日的雍容華貴。
奶嬤嬤拉著她的手勸慰:“王爺他還是向著您的,宮裡頭還不知道實情,是王爺替您瞞著的。”
忠睿王妃手攥的緊緊的,太用力以至於青筋都暴了起來,握著奶娘的手也很用力,奶娘吃痛,可又不敢拋開,她不由得看向忠睿王妃,忠睿王妃神情有些瘋癲,她嘲弄道:“王爺會向著我?他向著那個賤、人才是吧!”
忠睿王妃到現在都還不明白,為什麽她堂堂國公嫡長女,十全姑娘,如何就是比不上那個卑賤的女人?
堂堂的王妃,讓一個婢女出身的女人壓在頭上好幾年,就算對方從不越雷池一步,謹守本分又怎樣,這對她來說就是天大的恥辱!
好不容易那賤、人早早死了,死後哀榮又如何,可她都沒那個命了,忠睿王妃才松了口氣,但可恨的是,那賤、人臨死還算計了她一把,讓她失去了王爺的敬重!
忠睿王妃心存快意的看著原本屬於蘇側妃的院子從繁蕪變荒涼,眼睜睜的看著在她死後,忠睿王爺很快就納了新人,本來還在嘲弄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真愛,可等忠睿王妃見到那新人的面容後,心中恨意更深,忠睿王爺從來就沒有忘記過那人!
蘇側妃死是死了,可她已經成了忠睿王妃的心魔,時時刻刻的纏著忠睿王妃,如同跗骨之蛆,揮之不去。
所以當有人來告訴她,忠睿王爺找到了蘇側妃的轉世,而且早就跟對方暗通曲款,還生了一雙兒子後,忠睿王妃才會那麽大的反應!
但現在,忠睿王爺告訴她那都是無稽之談,是她愚鈍才被有心人利用,不但將敬國公世子和勇武侯府牽扯進來,還讓有心人害了她的兒子。
忠睿王妃不信!
要真是這樣的話,忠睿王爺為什麽不讓她去找那所謂的有心人,讓她來救救她唯一的兒子?!
那可是她唯一的兒子,是忠睿王府的世子!
忠睿王爺按兵不動,絲毫不關心她兒子的生死,是不是想著她兒子死了,就能給那個賤、婦生的兒子騰地方了?!
忠睿王妃恨的要死,奶娘的手都被她抓破了,她的手腕也因為太用力,傷口都崩開了,鮮血浸濕了包扎在傷口外面的紗布。
忠睿王妃絲毫感覺不到,她蒼白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看上去格外的瘮人:“虎毒不食子,王爺他連畜生還不如,他要害死我唯一的兒子,他恨不得我死啊!”
忠睿王妃竟呵呵大笑了幾聲,獰笑道:“哈!他不是要護著那賤、人的轉世麽?我非要她聲名狼藉,成為人人都要唾棄的賤、婦!我還要她兒子陪我兒子的命來,讓她家破人亡!”
奶娘被忠睿王妃猙獰的模樣給唬住了,眼見忠睿王妃神智不清明一般,也顧不得規矩了,狠狠掐起了忠睿王妃的人中:“王妃,您想想世子啊,世子現在可就只有您了!”
忠睿王妃“哇”的一聲嘔出一口血出來,胸口悶氣倒散了不少,人也清明多了,像是打擊太大似的,形容渙散的癱在床上,又哭又笑:“都是我的錯,竟是害的翰兒昏迷不醒,給了奸、人可乘之機!”
奶娘瞅著忠睿王妃大受打擊的樣子,心急如焚,眼淚噗噗往下掉:“姑娘,您別這樣,否則那真是讓親者痛仇者快了!您得養好身子,這樣才能想辦法保全世子啊!”
忠睿王妃眼睛血紅,奶娘說的對,她現在最主要的還是盡快讓世子好起來,只有這樣她才能挺直了腰板,將原本都屬於他們母子的全都牢牢的攥在手心裡,誰都別想奪走!
外面丫鬟、婆子俱被裡面兵荒馬亂的聲音吸引住,都在心裡猜測這是鬧什麽呢?
她們是不大清楚裡面鬧些什麽,忠睿王爺卻知道的一清二楚,當下摔了最喜歡的一套茶具,他氣得渾身發抖。
忠睿王妃執迷不悟,死性不改也就罷了,竟然罵他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要謀害,畜生不如!
好得很!忠睿王爺天之驕子,先皇和當今皇上都對他寵愛有加,從來都是意氣風發,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
忠睿王爺的胸膛一起一伏,心裡恨不能狠狠出一口氣,拿下敬國公府,奪了敬國公父子的爵位,再讓忠睿王妃來一個暴斃!
忠睿王爺想到被派人護起來的兒子,又想到朝堂上的局勢,還有他現在的謀劃,來回踱步,半天才把這口氣吐出來。
這事沒完,忠睿王爺丹鳳眼迸射出的凌厲幾乎劃破了眼角,不能急於一時。
忠睿王爺又想到忠睿王妃口口聲聲的說的“轉世”,狠狠捶了一下桌面,陳宛秋!
陳宛秋和他有私怨不假,陳宛秋不能留也是真,但這還不至於讓他這麽興師動眾的花費那麽多心思去對付。
這一次是要借著國庫欠銀為契機,旨在那些世家高門,這些世家高門,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處置起來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陳家勉強算是一個被打開的缺口,可怎麽樣才能最大程度的利用這個缺口才是最緊要的。敬國公府,暫時還不能動,但根基動搖不了,可並不代表那些枝葉不能伐。
他不好出手,可不還是有一個勇武侯麽,他可是皇兄的手中劍。
忠睿王爺胸口的怒火漸漸按捺住了,脫韁的理智也漸漸回來了,把負責監視勇武侯府的下屬丙叫過來:“勇武侯府外可還有敬國公府的人?”
“是,勇武侯夫人稱病不出,敬國公府的人只在外圍打探。”
忠睿王爺皺起眉頭:“看來本王那小舅子腦子還沒完全傻掉。”知道到底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的很了,呵呵。“傅奕陽可查到我那小舅子了?”
“是,都按照主子的吩咐,讓勇武侯查到這方面了。”其實這也算是真相,只是真相的理由被篡改了。
由原本的針對蘇穎,還是因為那種不能拿到明面上的理由,改成了針對傅奕陽,原因還說得通。事實上,因著國庫欠銀一事,戶部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本來作為戶部侍郎的傅奕陽之所以能這麽拉仇恨,就是因為傅奕陽本身是勳爵出身。
在世家尾大不掉,還被打壓的情況下,傅奕陽非但有從龍之功,還得到了皇上重用,簡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那些世家自然是看不順眼了。
忠睿王爺此舉並非無的放矢,正好激化了傅奕陽同那些世家的矛盾,反而正和了皇上的意思。
忠睿王爺點了點頭,“還有其他事麽?”
下屬丙想了想道:“勇武侯的弟弟傅煦陽同兵部右侍郎薑存富的兒子薑源因個伶人起了衝突,傅煦陽被薑源偕同家丁揍了一通,受了些皮外傷。”
本來這種事又怎麽會被報上來,忠睿王爺又不是閑的沒事幹了,可這件事涉及到了薑存富,這就不大一樣了。
忠睿王爺一挑眉:“薑存富?薑家人?順郡王的便宜嶽父?”
“正是。”
“本王記得,薑存富就只有薑源這麽一個男丁吧?”忠睿王爺手指有規律的在桌子上敲著,“將薑源的詳細資料備一份給我。”
“是。”
“對了?這件事可有後續?”忠睿王爺隨口一問。
“事發當日薑存富就在戶部外截住了勇武侯,口頭和解了,傅煦陽尚躺在床上養傷,並無出頭。”
“呵,薑存富這個老家夥最近是越發張狂了,連勇武侯都不放在眼裡呢。”忠睿王爺這會子完全看不出之前暴怒的樣子,被打碎的茶具早就被手腳利落的內侍給收拾乾淨了,說這話的時有些不懷好意。
勇武侯府
“兵部右侍郎夫人差人送來的?”蘇穎拿起禮單來挑了挑眉,“咱們府素來和兵部右侍郎府沒什麽交情,往日裡也幾乎不走動,怎麽好好的這府上就送來這麽一份厚禮?”
蘆薈想想道:“太太,許是同二老爺有瓜葛的那家。”
蘇穎想了想還真是,當時陳夫人還來她這裡哭訴呢,還有那到傅奕陽跟前玩笑面虎那一套的薑大人,嗤笑一聲:“這馬後炮放的也晚了吧,事情都過去幾天了。”
不過,勇武侯府對傅煦陽的事兒並沒有表態吧。
蘇穎抿了抿嘴,吩咐蘆薈:“比照著這個單子,選價值相差無幾的東西回禮。”
“是,太太。”
等傅奕陽回來,蘇穎就把這事兒說給他聽了,傅奕陽表現更直白,冷笑道:“薑家?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蘇穎恍然大悟,怪不得傅奕陽在被薑家怠慢後表現的那麽淡定呢,原來是知道人家要倒大霉了啊,果然簡在帝心的就是不一樣,能提前知道很多內/幕消息啊。
傅奕陽帶著些歉疚的對蘇穎說:“你若是在家裡煩悶,不妨請和你交好的人家到家裡來。”
蘇穎無奈:“你忘了我這段時間都在‘養病’,請人到家裡來,不是露餡了麽?”
傅奕陽一噎,摸了摸鼻子,蘇穎“撲哧”笑出來:“再說我也不覺得煩悶,你不在,兩個小家夥就夠心的了。說到這個,昀兒會翻身了!”
“真的?”傅奕陽有些驚喜,咳嗽了一聲:“正好得空,就陪你去看看吧。”
嘴上說的那麽勉強,其實還不是他自己想看,蘇穎心裡樂不可支,坐著不動:“我剛看了他們倆回來,這會兒正睡著呢。”想看也得等兒子醒了不是。
傅奕陽被蘇穎笑盈盈的眸子看的臉上有些不自在,“作息沒個準。”
哆哆嗦嗦的似乎還有些抱怨的話,可惜都被笑的花枝亂顫的蘇穎給打斷了,蘇穎笑著手擱在傅奕陽肩膀上支撐住,無視他的黑臉,笑著說:“有你這麽當爹的麽,不知羞。”
這麽小了,就給人家講大道理,還這麽的強詞奪理,大老爺你真是夠了。
本來麽,傅侯爺自己給自己找個台階就下去了,哪想到被蘇穎這麽一說,可就不尷不尬了,不自在的冷哼一聲:“老子教訓兒子,那可不是天經地義的。”
蘇穎覺得更樂了,伸出手指刮刮臉頰,傅奕陽捉住她作怪的手指,放到嘴邊啃了啃,泄憤似的捏了捏蘇穎白裡透紅的臉頰:“哪有個當娘的樣子。”
蘇穎從鼻子裡哼哼出聲:“你要真這麽認為,那咱們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讓誰。”
這聲音聽到耳朵裡隻覺得又嬌又軟,傅奕陽湊過去親她一口:“那咱們倆不是絕配了。”
蘇穎服了。
他們倆睡前,傅侯爺還是見識到了傅昀傅小爺的人生不知道第幾翻了,蘇穎見識到了他的第一翻,這小家夥就翻上了癮。
蘇穎妥妥的慈母,在福哥兒成功的翻身後,毫不吝嗇給予了誇讚,看的一邊兒的懶蛋祿小娃捂著臉蛋兒翻了個白眼——可憐的娃,他連翻白眼都得捂著,生怕被蘇穎瞧見了。
相比之下,傅奕陽就很淡定,他嘴角上揚了幾分,很是謙虛的點了點頭,以示兒子不要太驕傲,要再接再厲。
看的蘇穎無語。
更好笑的在後面,福哥兒樂此不彼的翻身,而旁邊的祿小娃一點有學有樣的興致都沒有,傅奕陽難得出聲鼓勵了下小兒子,可人家半點面子都不給。
傅奕陽咳嗽一聲,“晨兒,要跟哥哥學學,不能落於人後。”
祿小娃不理會,傅奕陽剛要伸手去教他,祿小娃就露出個天真無邪的笑來,這一笑把傅奕陽的脾氣全笑沒了,也跟著揚了揚嘴角:“晚點就晚點吧,不能揠苗助長。”
說著還伸手摸了摸小兒子的頭,以示鼓勵。
蘇穎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好辛苦的才把笑憋回去。
等床幃裡只有夫妻倆了,大老爺都兵臨城下了,蘇穎笑成一團,險些把傅奕陽給笑軟了。
傅奕陽磨牙,鉗住她的肩膀,怒視:“笑甚?”
蘇穎不用看都能感覺到從傅奕陽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的怨氣,她不自覺地想要往後挪了挪,可惜了被傅奕陽給鉗住了,根本就動彈不了。
她舔了舔嘴唇,捧住傅奕陽的臉,很認真的對他說:“奕陽,你會是個好父親。”能給什麽都不懂的小兒子講大道理,還講的這麽鄭重其事的,真的很……可愛啊。
傅奕陽黑沉沉的眸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蘇穎,蘇穎繃住不讓自己笑出來,憋笑憋得有些辛苦,臉一點點的紅了起來,傅奕陽這才勉強的接受了這個答案。
不過,經過這麽一鬧,他興致就變得缺缺的了,蘇穎眨了眨眼,對著他嘴巴親了一口,細嫩的小腿兒纏上他的腰,傅奕陽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在她給兒子喂奶的糧倉上吸了一口,……差點沒把蘇穎的魂給吸出來。
過了片刻,大老爺不滿道:“怎麽回事?”
蘇穎臉這次是真紅了, 耳朵都染上了淡粉色,喏喏道:“喂兒子了。”
大老爺悶聲不語,埋頭苦乾。
第二天傅奕陽臨去上朝前,先是揉捏了一把,爾後就用尋常語氣說:“下回記得夜裡那頓別喂了。”
蘇穎從這裡面聽出了“不是已經提醒過你了嗎,怎麽就這麽不長記性啊”的潛台詞,狠狠瞪了這衣冠禽、獸一眼,扯動了腰,抽了一口氣。
傅奕陽伸手在她腰上揉了幾把,臉色柔和下來:“再躺會兒,不然讓丫頭給你揉揉。”
蘇穎刮了刮緋紅的臉頰,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哼。
等傅奕陽出了門,蘇穎才慢慢梳洗過,吃過早飯去看兒子,祿小娃一見蘇穎過來,立馬翻了個身,乾淨利落,翻完還得意洋洋的看著蘇穎,不就是翻身嘛,有什麽了不起的,還不快來誇誇小爺~
蘇穎不知該說什麽好了。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