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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多嬌》五十四章 風霜雪劍
蘇穎可真佩服傅母了,都這樣了還能把陳夫人籠絡住,這洗腦的技能可真是厲害。

 “我家老爺乃勇武侯,又兼任戶部侍郎,深得皇上器重,我乃一品誥命夫人,是侯府的當家太太,試問你們二房有什麽值得得意的,讓我們這侯府的正經主子覺得被威脅到?”

 “二老爺到現在還是白身吧?”蘇穎嘴炮技能開啟,字字泣血,讓陳夫人泣血。

 泣血的陳夫人狠狠的瞪了蘇穎一眼,留下一句:“你不要太得意,狐狸尾巴早晚都會露出來的,咱們走著瞧!”就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

 蛇精病!

 蘇穎心思一轉,陳夫人今天弄出這麽一出來,怕是不會那麽簡單。蘇穎抬頭見蘆薈剛想說些什麽,抿了抿唇,歎息道:“風霜雪劍嚴相逼,若非為了我蘇家未嫁姑娘,何來被人這般折辱?自及笄後與老爺結褵,自認孝順長輩,管理後宅,到如今,竟是隻得了個毒婦的名聲,連我兒都尚不能保住,如若不是……這侯府可還有我留戀的?”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霜雪劍嚴相逼。用這句詩來形容原主在侯府的生活也不太誇張,怕是在之前蘇氏這個正妻在傅奕陽心中也不過是端莊大方個形象吧,至於在傅母那,怕是從嫁進來時就是眼中釘肉中刺吧。

 昨天夜裡她遇到蘇氏,還在心裡納悶她就這麽快就消散了,現在想起來就有了最好的解釋,無外乎哀莫大於心死。都到了這時候,算計一環扣著一環,不知道何時才是個盡頭。

 蘆薈怔了下,小心翼翼的跪在腳踏上安慰起蘇穎來,“太太,奴婢知道您心裡難受,您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勿須向往日那般苦處都埋進心中。如今這屋裡再無旁人的,誰也不敢說什麽的。”

 沉默了良久,蘇穎自嘲一笑:“我哪有這般脆弱,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日子還不是得過下去,你起來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蘇穎躺在榻上,看著標著傅奕陽的紅點離開正院,不由的在心裡冷笑一聲,這樣的伎倆都是她早先用爛的。怎麽。以為她會在計謀得逞之後。沾沾自喜嗎?所以特意把傅奕陽引來好聽聽她成功的感言麽?

 她可是個謹慎的人。

 且不說傅奕陽聽了這回牆角後心裡是怎麽想的。反正事後傅母又發了好大的火,滿眼陰翳,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倒是我小看她了。”

 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顫顫著不敢說什麽的白鷺。“上次的事,你是怎麽跟我保證的?怎麽什麽都沒搜到?”

 白鷺頭磕得砰砰響求饒道:“千真萬確,還是奴婢親自去做的,根本沒人知道,就是再給奴婢幾個膽子,奴婢也絕不敢期滿老太太您啊,請老太太明鑒!”

 傅母冷笑一聲,將手中的茶碗扔到地上,茶碗應聲而碎。也不知道怎麽的,一快瓷片就那麽彈起來劃過白鷺的臉頰,白鷺痛呼一聲,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捂上臉頰。鮮紅的血順著指縫滲了出來。

 白鷺不敢再出聲,把頭埋的低低的,心中卻把傅母給恨上了,要知道女兒家最重要的就是這張臉。

 傅母皺了皺眉頭,卻沒怎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耐煩的揮手:“別跪著了,給我好好查查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這幾天你就不用到我跟前來伺候了。”

 白鷺咬著嘴唇,不敢抬頭,生怕被傅母看出她的恨意來,還像以前那樣恭順的說:“奴婢謝老太太體恤,隻奴婢不再老太太跟前伺候,還望老太太放寬心,不要動怒,對身子不好,二老爺那邊怎麽都離不了您的。”

 傅母臉色冷了許久,才慢慢的松下來,看著碎了一地的茶碗,眼底卻又滑過了幾分陰翳。她半闔著眼睛,這幾天傅母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好些事情都覺得力不從心。

 不過一想到蘇穎要想生育絕對是艱難,心裡才有那麽些安慰。

 傅母絕對想不到,蘇穎早已經不再是以前蘇氏,有了系統做外掛,現在不是生不出,而是人家還不想生。

 大太太這回恐怕是真被傷了心,正院的奴仆們心裡都這麽想,自打病好了也沒見她出過院門,連柳姨娘她們來請安都被擋了回去。府裡的事照舊是管起來,好在雖然蘇穎撒手不管了幾天,府裡也沒出什麽么蛾子。

 傅奕陽的事雖然不說像以前那樣事無巨細都過問,但該她這個妻子做的她都一樣沒少,只是感覺沒了以往堆積起來的親密,好似又回到以往那樣端莊大方的時候。

 關於那日的事兒,好似就這麽揭了過去,就跟蘇穎自己說的“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一般,就沒說找傅奕陽將這件事說開了,傅奕陽不來後院,蘇穎一點都不強求。

 而傅奕陽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懊惱什麽,又或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蘇穎,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覺得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他一直宿在外書房,雖說不來探望蘇穎,但每日照舊是差人來詢問蘇穎的情況,就算蘇穎病好了出來走動了也是一樣,就這麽不鹹不淡的處著。

 蘆薈她們的欲言又止蘇穎不是沒看見,她知道她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先低頭,不能這麽端著,好似想考驗傅奕陽對她到底有幾分真心。她應該賢惠孝順,就算傅母這麽算計她,可她這做媳婦兒的就不能心懷怨恨,要主動認錯,日後還要當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更要孝順賢惠。

 也更沒有權力這麽作著,仔細想想,以前蘇氏嫁給傅奕陽五年,日日勤勤懇懇做好為妻為媳者的本分,可在對方心中也沒多少重量。她和傅奕陽真正相處起來,算起來都不滿一個月,自以為攻略得當,頗為自喜,事實上根本就是根基淺薄,就像是鏡花水月,看著好看,可隨便一點動靜都能把這鮮花靚影給攪碎了。

 蘇穎自己沒有真刀實槍的談過戀愛,就是在遊戲裡攻略忠睿王。他們不過是遊戲裡的,是一組組數據,根本就不能套用在真實的有血有肉的人物上面。

 蘇穎自己慢慢也把自己的身份擺正了,可不能再這麽矯情下去了,她和傅奕陽的關系現在還沒有那麽對等,沒那麽親厚,要是再這般下去,說不定之前那一個月裡堆積起來的好感就要磨掉了。

 蘇穎想通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都清除掉,還要引以為戒。她扶了扶額頭。堆積的差事都安排下去。還有別家送來的帖子。有平陽侯夫人李夫人等平常和蘇穎交好的夫人太太,因為蘇穎不好見客都讓底下人推了,還親自寫了回帖又附上賠禮。

 侯府出了這麽大的事,怕是要成為好一段時間這些貴婦太太們的茶余飯後的談資了。最近還是消停點為好,真是讓人頭疼。

 “魏姨娘這段時間都做了些什麽?”蘇穎總算是把這位想起來,連帶著還有那個坑爹的支線任務,就問蘆薈。

 蘆薈頓時就糾結了,苦著一張臉:“魏姨娘她……被老太太罰著跪在菩薩面前數了三日的豆佛米佛,到這回兒還下不了床。”

 “?”蘇穎看蘆薈的神情也不像是單純的幸災樂禍,而是夾雜著不解和糾結,“她是怎麽得罪老太太了?”

 蘆薈糾結著把原委說給蘇穎聽,蘇穎聽了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怪不得蘆薈會有這樣的反應,沒直接說魏姨娘魔障了都是好的。

 這位在事發之後,大義凜然的跑到傅母跟前為蘇穎辯白,認為傅母實在是太無情太冷酷太無理取鬧了,怎麽一點不高貴不慈愛。她要代表正義譴責她。

 ……然後就被氣的鼻子都歪了的傅母給罰了。

 蘆薈端著茶給蘇穎:“聽說第一天,她兩條腿跪的都站不起來了,嗓子也因為念佛念的乾啞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到底還是忍耐了下來。”

 蘇穎沉吟了下:“你去把之前進上來的那活血化瘀膏給她送去一瓶,嗯,那繪纏枝蓮紋的翡翠蓋碗也給她讓她賞玩吧,讓她好生歇著。”

 她記得那隻蓋碗磨製精細,質地細膩,綠色翠豔,精巧玲瓏,她覺得現在的魏姨娘應該會喜歡這種格調的物件。

 蘆薈應了是,白芷興衝衝的從外面進來,對蘇穎說:“太太來瞧您了。”

 蘇穎一愣,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太太”是蘇太太,連忙站起來快步到門口去迎,自打蘇穎出了事,她幾個嫂子連番來探望過,沒想到蘇太太親自來了。

 “母親,您怎麽來了?”

 蘇太太見蘇穎精神尚可,只是清減了些,額頭上的痕跡沒了,拉著蘇穎的手就沒放開,還沒說話的眼淚就掉下來:“我不親自來瞧瞧,哪能放心的下。”

 蘇穎低下頭:“是女兒不孝。”

 蘇太太摩挲著蘇穎的手,說起來還心有余悸:“你歷來就是個強脾氣的,可我哪能想到你會這麽倔強,再怎麽受委屈也不能拿自己的命來頂,傻孩子。”

 蘇穎低著頭聽蘇太太嘮叨,心裡沒有半點不耐煩,等蘇太太說夠了停頓下來,蘇穎趕緊小媳婦似的送上茶來讓蘇太太潤口。蘇太太見她這般歎了口氣:“事情的原委都聽女婿上門請罪的時候說了,竟是不知你們府上會生出那樣的齷蹉事兒,事情可查清楚了?”

 蘇穎微微一笑:“發作了幾個奴才,線索斷了,女兒在病中得避嫌,沒參與其中,大抵到最後便是不了了之了。”

 真相還是傅奕陽做主查的,本來是傅母要大張旗鼓說什麽要給她娘家一個交代,連搜檢院子這種法子都說了出來,可那所謂的物證“剩余的藥粉”已經被蘇穎處理掉了,這個法子行不通。

 剩下的法子就是排查可能下手的奴仆,傅母做賊心虛,這件事本來是她一手策劃,自然不希望傅奕陽查到她頭上來。

 領路的那丫環投井死了,潑了陳宛凝湯的丫頭鞋底被抹了油,是被陷害的,那查出來送她鞋子的就是那投井死了的丫環。

 至於帶路的小廝上吊死了,在他床底下發現了不小的金銀,足有百兩。

 到這裡線索都斷了,只能這麽不了了之了。

 蘇太太拿眼打量了下蘇穎,喝了一口茶,歎了一口氣:“雖說自古以來婆媳天生是冤家。一般人家婆媳之間斯抬斯敬,做媳婦的多是按禮數敬著,像是寺廟裡供菩薩似的把人供起來就是了,也就那樣了。京城裡大戶人家鬧的像你們這樣的可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蘇太太這話可沒有怪罪蘇穎的意思,傅母這誥命被貶蘇太太在背後可沒少使力,她家的女兒怎麽能白白被人欺負。

 蘇穎把一碟子點心推到蘇太太跟前,是蘇太太愛吃的,蘇穎聞言也不說話。

 蘇太太捏了一塊點心吃了:“我知道你心裡覺得委屈,可這是沒法子的事,天下無不是父母。若不是那事兒主要是落在那二房和陳家上頭。你這般做怕是在有心人看來就是惹人詬病了。”

 蘇太太把裡頭的彎彎道道給蘇穎分析了。蘇穎真是對這社會制度無語了,也就是說不管傅母做的多過分,誰讓她是傅奕陽的母親呢,是蘇穎的婆婆呢。對她就得敬著尊著,不然就是“不孝”,若是做兒女的冠上“不孝”的罪名,頂著這樣的名聲,非常的惹人詬病,被人不齒。

 傅母也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才這般此物忌憚的算計傅奕陽,屢屢找蘇穎的麻煩。

 蘇穎抿了抿嘴角:“母親說的是,女兒只是一時氣不過。但凡坐實那樣的罪名,何嘗不是如同殺了女兒一般,憑的還連累蘇家的姑娘。吃一塹長一智,女兒等的起。”

 蘇太太心裡何嘗不憤恨,她浸.淫後宅數年怎麽會看不透到底是怎麽回事。可誰讓自家姑娘日後還要在傅母手底下討生活呢,這氣啊只能這麽攢著,日後何嘗沒有報復的機會。

 “你想開了就好。”蘇太太漫不經心的提起,“你大哥家的女兒明年也要參加大選了,侯府二老爺要娶的平妻陳家三姑娘原本就是打算參加大選的,這下可落空了,聽說名額早就定下了,就不知他們會怎麽做?”

 蘇太太暗示了一番,蘇穎心思轉了轉,想到陳宛秋,她也夠狠,難不成最開始就打的這樣的主意?

 蘇太太最後語重心長的勸蘇穎:“好過是過,歹過也是過,這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你的性子我也知道,可須知過剛易折,夫妻倆總歸是要相輔著過日子的。”

 道理哪能不懂,可真要真刀實槍的實踐可就難了,怪不得系統勸她不要再把現在的生活當遊戲,不要把自己當局外人,唯有融入其中,才能讓自己過得舒坦,過得自在。

 蘇穎歎了一口氣,送走了蘇太太想了想就對蘆薈說:“等老爺回來就說我找他有事商量,等晚上讓廚房弄幾個下酒菜,再燙一壺酒來。”

 “太太,您身體剛好呢。”

 “無礙,就來丹陽黃酒好了,橫豎這酒蜜水兒似的。”

 蘆薈這才應了是。

 等到晚上,蘇穎這邊都收拾好了,也沒見傅奕陽過來。

 薄荷忐忑的回了小丫頭去打探的消息:“老爺有公務要處理,怕是來不了了。”

 蘇穎捧著茶杯看著放在三足高腳茶幾上的白玉水仙盆景,將茶杯輕輕放在炕桌上頭,把嘴裡那口傅奕陽愛喝的茶咽下去——她屋子裡泡茶的丫環對傅奕陽的喜好知道的一清二楚,每回都會泡他愛喝的茶,蘇氏原本喜歡的就和傅奕陽不一樣,可也跟著喝,久而久之泡茶的丫環大多也會給蘇穎上傅奕陽喜歡喝的茶。

 蘇穎擦了擦嘴角吩咐:“讓人盡心伺候著,別讓老爺熬太晚歇息,廚房裡燉好的湯也給送一碗過去。”

 “先不等了,讓紫蘇把飯菜送過來吧。”蘇太太說蘇穎脾氣強,她還真就強了,愛來不來,她也不會因此委屈了自個。

 薄荷急的不行,推了推蘆薈讓她去勸勸,自打發生了那事後正院的氣氛就跟著頹唐起來。雖然是在上房發生的事被封了口,可她們幾個大丫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桂嬤嬤私下裡可沒少掉眼淚,老太太誥命被降等她們私下裡都是高興的,老太太不就是仗著身份高輩分高才那麽獨斷獨行,明裡暗裡看不慣太太。

 可當時老爺也表現出來是信任太太的,還因為這頭回忤逆了老太太呢,太太這應該高興啊。怎麽病好了反而就那麽不鹹不淡的和老爺處著呢,兩個人的關系才緩和了多久啊。可不能就這麽再生份起來。這樣下去,要是再回到以前那樣相敬如冰的日子,太太的日子可就更難過了。

 蘆薈小心的湊過去剛要開口,就被蘇穎斜了一眼:“我心裡有數。”

 蘆薈被噎住只能在心裡歎氣,蘇穎要喝酒她們都沒勸住,白芷抿了抿嘴壓低聲音說:“怕是太太心裡也不好受,左右這酒跟蜜水似的,喝幾杯也不礙事的,已經讓廚房背上解酒湯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看傅奕陽這邊。回話的小廝戰戰兢兢地縮著脖子在書房外頭回話。傅奕陽的長隨手裡捧著海棠花樣的紅漆托盤。心裡納悶今兒老爺的公務不多啊,之前就處理完了,怎麽就不想到太太那兒去了呢?一抬眼就見傅奕陽臉陰的跟墨水似的,趕緊討好道:“老爺。太太讓人送了湯來,野雞崽子湯,倒有味兒又不油膩,您可要用一碗?”

 “太太還說什麽了?”

 長隨咽了咽唾沫:“太太讓奴才們盡心伺候著,讓您別熬太晚。”

 半天都沒等到傅奕陽應聲,長隨摸不著頭腦,過了會兒才聽到傅奕陽冷冰冰的聲音:“放下,出去。”長隨如蒙大赦,輕手輕腳的把托盤放下。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出了門才松了一口氣,老爺的心思你別猜。

 傅奕陽眉頭皺的死緊,手裡的筆握了半天都沒寫下一個字,好好的白紙上落下一個墨點。乾脆把筆一扔,心裡無端的煩躁起來。

 那天蘇穎撞柱子前深深看的他一眼,裡面蘊含的情愫傅奕陽不敢去深究,再對比傅母看自己時那不加掩飾帶著冰冷恨意的眼神,這幾天都常常出現在腦海中。

 寒徹骨的事情真相讓傅奕陽心亂成一團,越是知道的多,傅奕陽對自己的妻子就越覺得愧疚,還夾雜著憐惜,後來又多了幾分心虛——在她撞柱子將事情推往不可收拾的時,他還覺得她一向知書達理,可這太要強了些,日後人家會怎麽看侯府,看他。

 這樣的認知隨著失態的發展都讓傅奕陽覺得羞愧,“如若不是……這侯府可還有我留戀的?”竟不知道已經將她逼到這樣的地步,讓他去見她,他不知該怎麽辯白,所以當蘇穎主動先來找他時,他一下子不自在起來就下意識的推拒了。

 傅奕陽傅侯爺在書房裡轉來轉去,讓站在外頭的長隨都覺得跟著煩躁,在心裡歎口氣,多大點事家裡娘們兒哄哄就好了嘛,唉。

 好歹屋子裡頭腳步聲停了, 長隨剛松了一口氣,書房門就被打開了,傅奕陽一對上長隨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去正院。”

 原本蘇穎院子裡的奴仆們都覺得傅奕陽怕是不會來了,守門的婆子正打呵欠,一瞧見傅奕陽趕緊抹一把眼淚戰戰索索的請安,差點沒嚇破膽。

 傅奕陽到了正房,沒瞧見跟在蘇穎跟前幾個大丫鬟,習慣性的皺起眉,小丫環快要哭了,掀開簾子一瞧,謔,滿屋子溢著酒香。再看她們主仆幾個籠著炕桌團團坐,個個臉上吃的紅彤彤。

 傅奕陽靜靜站著,抿唇望著眼前七倒八歪的一幕沉默不語。眾人忽然覺得氣氛不對,再轉頭看到傅奕陽,登時被嚇的清明了,慌忙起身,七手八腳的把亂七八糟的杯碗盤碟收拾整齊了,場面一時更亂糟糟了。

 關鍵時刻還是太太淡定,蘇穎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衝傅奕陽呵呵傻笑:“來,再接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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