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自然不會單純到認為蘇穎說把那天夜裡的事交給她調查,她自己就真的不查了,但柳姨娘拿不準蘇穎到底是什麽態度,“都是太太體恤婢妾,婢妾心裡惶恐呢。”
柳姨娘眼巴巴的看向蘇穎,蘇穎讓人也端了碗杏仁羊ru來給柳姨娘:“倒也沒什麽的,你既有功都是你應得的。”頓了頓又說,“既你來了,就說說前天那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姨娘也不說把責任往外推,“那小丫頭是茶水房的,婢妾從她屋裡找出一個金戒指和金釵,想來那丫頭是黑了心腸,受人指使犯下那樣的事,冒犯了老爺,惹得老爺大動肝火。說來婢妾也有錯處,因這段時間疏忽了,才讓那起子奴才有了可乘之機。”
蘇穎抬了抬眼皮,看來柳姨娘知道誰在背地裡搞鬼了,卻不明說,難道是想看她是個態度不成?蘇穎擦了擦嘴角:“既這事兒交給你做主,你看著定奪便是。我如今懷著身子,精力趕不上從前,有些事兒就難免看顧不到,你那院子就交給你管著了,平日裡有什麽事你能定奪的就定奪,也不用特地回給我。”
柳姨娘借著喝羊ru的功夫掩住自己的心思,這意思是放任她處理了?看樣子太太是徹底把麗月給舍棄了,也是,太太如今和以往不同了,這得了寵又壞了胎就有了底氣,魏姨娘也不成了氣候,太太如今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光看老爺隔三差五的就從前院抬箱子送東西過來就知道了,以前哪裡想到正院還會有這樣風光的日子。
到底是不一樣了,麗月原本是太太院子裡出來的,從根上說麗月是依附於太太存在的,原先麗月雖然是通房姑娘可份例就是比著姨娘也差不了多少的。如今卻不同了,自從太太讓她管著這月例分發,麗月的份例都是按照規矩來的,和姨娘比起來可是差遠了。
也難怪麗月心思變大了,柳姨娘在心裡冷笑,太太如今的意思是讓她管理著她那院子,麗月就變成了在她手底下討生活,看來太太是知道麗月下裡做過的事了。
想到這柳姨娘心裡一機靈,頓時覺得後怕起來,心裡又是慶幸沒再和麗月攀扯到一塊兒去又是酸澀——她精心在傅母跟前奉數日除了蘇穎賞過來幾樣布匹首飾外加那顆人參之外,傅奕陽那裡卻一點表示都沒有,就算他再踏足她的屋子卻是因為一個賤婢的算計。
柳姨娘心裡五味雜陳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太太看重婢妾,婢妾只怕管的不到位又讓太太跟著操心。”
“何必說這些自謙的話,先前你管著那份差事不也是有條不紊的,瞧你臥病在chuang才讓桂嬤嬤去幫襯一二的,一個院子你既管著,我也放心。”蘇穎語氣溫和,但也沒松口說日後就不用桂嬤嬤一直接手原本被蘇穎分派給柳姨娘的那份差事,不過也借著讓柳姨娘管院子的事兒給了她一些甜頭。
也讓柳姨娘明白,蘇穎想拿捏她只是一句話的事兒,等她高興了興許就再給些甜頭。
柳姨娘也琢磨出蘇穎的潛在意思了,態度比之前都還恭順,至於她心裡是不是真這麽想也就她自己清楚了,“可老爺那兒婢妾一想老爺為此惱了婢妾就心裡惶恐不安。”柳姨娘苦笑起來,她的臉se本就不好,這一皺眉哭喪著個臉就顯得更不好看了,又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拿眼睛去瞟蘇穎。
柳姨娘倒是會順杆子往上爬,蘇穎卻是不耐煩她這樣的,語氣更加溫和了:“這原本就是你遭了無妄之災,老爺若是惱也是惱那起子滋生是非的奴才,老爺的子我還不清楚,是非分明著呢,你安心養病便是。”
說到後面那就在外人尤其是柳姨娘看來是很隱晦的炫耀了,這樣的有意無意的炫耀以前可是魏姨娘的專利,比如說早晨過來給蘇穎請安時來遲了多是拿“照顧大姑娘”做借口,又比如炫耀起她又從傅奕陽那裡得了什麽好東西等等的。
可現在風水輪流轉,魏姨娘被釘死在南院裡,大姑娘也被養在蘇穎身邊,但凡這胎蘇穎生個兒子,往後看誰還能越過她去。
柳姨娘意識到今天她是不能從蘇穎這裡討到什麽好了,臉上不由的有些訕訕的,紫蘇把一直細火慢燉的雞湯端了過來:“已經叫人把上面的油星都撇乾淨了,不油膩的,太太嘗嘗。”
柳姨娘借機告退,臨出去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蘇穎一眼,蘇穎聞到腥味兒吐的一塌糊塗,柳姨娘掩住眼底的豔羨。
柳姨娘被翠屏扶著回到院子時,正好麗月從偏房裡出來,神se還和以前一樣,翠屏忍不住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來,柳姨娘卻朝麗月笑笑:“妹妹可是難得出屋門,要不要來姐姐這兒喝杯茶?”
麗月怯怯的看了柳姨娘一眼,嘴上卻說:“姐姐還在病中,麗月就不好過去擾了姐姐養病,等姐姐好了,麗月在過去叨擾姐姐。”
柳姨娘咬著牙根笑了笑,這是不裝了?她在麗月這個溝裡翻了船實在是讓柳姨娘夠嘔的,可一想到麗月已經被蘇穎徹底厭棄了,日後還得在她手底下過活,她有的是機會磨磋她,現在還不急於一時。
“那我就不強求了。”柳姨娘說罷看也不看麗月,由著翠屏把她扶進屋了。
跟在麗月跟前的丫頭柳兒說:“姑娘,不知姨娘從太太那得了什麽好處?我看翠屏姐姐好不得意呢。”
麗月沒接話,轉身就往回走,拿起擺在桌子上坐了半截的小衣裳接續做,柳兒一臉不認同:“太太不是說了讓姑娘你不必再跟著熬眼睛做針線了麽?“心想上回進上那些小衣裳,太太除了賞了兩匹紗綢下來也沒得了別的好處,柳兒嘴上替麗月鳴不平,心裡卻是不屑的,覺得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跟著出頭,想起太太身邊的薄荷幾人手上戴的頭上別的,別提多羨慕了。
麗月手上動作頓了頓,又埋下頭穿針引線了。
柳兒往外頭看了看:“姑娘渴不渴?我去要水來沏茶。”柳兒拎著茶壺去茶水房要熱水,見她過來管著茶水房的婆子皮笑肉不笑的說:“柳兒姑娘又來了。”
柳兒心裡納悶,隻覺得這婆子今天態度怎麽這麽奇怪,雖說麗月是個通房姑娘,但隨著正院的崛起,麗月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平常這茶水房的婆子見到她也算客客氣氣的啊,這是怎麽了?
柳兒打了熱水,又問那婆子要冰,那婆子瞥了柳兒一眼:“柳兒姑娘真是不巧了,今兒的用例分派完了,要是你早來那麽一會兒,說不定還能得些,就先忍忍吧,明兒你趕早來。”
柳兒碰了個軟釘子,不yu和那婆子一般見識,拎著茶壺就往外走,就聽到那婆子用不輕不重的聲音說:“還真當自己是那身肉貴的主兒呢,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是什麽德行。”
柳兒也火了,“你是什麽意思?”
那婆子“哎呀”一聲:“婆子我罵偷懶的小丫頭礙著柳兒姑娘啦,那可真不好意思。”
柳兒臉一紅,她本來就想趁著打水的功夫出來躲躲懶的,被那婆子一說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最後哼了一聲拎著茶壺快步走了。
水榭小半邊被翠竹掩映,池裡遊著錦鯉彩魚,浮著荷葉蓮花,水光瀲灩,水面籠了一層似有若無的碧se,頗有幾分“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韻味。
蘇穎倚在貴妃榻上感受著從湖面上帶過來的微風,翻看著手中傅奕陽從外面掏來的話本,陳宛秋終於對文化產業下手了,看看這本《射雕英雄傳》,聽說在坊間很受歡迎呢。
蘇穎忍不住佩服起陳宛秋來,很好奇她是否真的是過目不忘,雖然蘇穎沒看過原書,但也曾看過改編過的電視劇,能把書複寫到這種程度那也算是天縱奇才了吧。
也不對,想起在雲若寺裡陳宛秋不還鄙視那忠睿王爺庶妃抄襲山寨麽?也有可能這話本是她們倆合力出的呢,蘇穎從她們倆接頭就存了看戲的心思,可別讓她失望才對啊。
蘇穎又翻看了幾頁,陽光透過玻璃照在身上,懶洋洋的讓人升起睡意來,她眼睛一閉,蘆薈就看過來把話本往旁邊挪了挪,那邊就有小丫頭給她蓋上薄毯。
薄荷剪了幾朵荷花插到美人瓶裡,又瞧見水榭外頭有小丫頭匆匆的跑過來,給蘆薈使了個眼se,把美人瓶放到一旁的三足凳上,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蘇穎睡了半個時辰才醒過來,頭枕在玉枕上懶懶的不願意起來,“太太可是渴了?”蘆薈見了輕聲問,“有加了冰糖熬得酸梅湯,用冰水浸過的,這會兒喝著正好,天氣是越來越熱了,太太要不要來一杯?”
蘇穎點頭坐起來,薄荷從外面進來:“太太,三太太那邊不舒服,請了大夫來說是有喜了,有一個月余了,許是剛進門就懷上了。老太太又說三太太是個有福的,給底下人加了兩個月月錢,還加了個肉菜。”
說到後面薄荷有些憤憤的,三太太這名號聽起來好聽,但那也不過是老太太給的臉面,到了外頭要是這麽叫被人家聽見可不得笑話。許是這個原因,自打蘇穎懷孕要坐胎後,侯府這一個多月就沒接到其他人家的宴客的帖子,由此可見那些正經大戶豪門都不喜請傅母跟二房的兩位太太,憑的惹人嘲笑。
三太太這名號才沒有叫到外面去,而今年清明節傅母往娘家送的節禮比往年都要厚幾分呢。
這有福論又被傅母拿出來炒,也不管其中有沒有邏輯,就連傅母自己病好了也硬按到三太太身上,對此蘇穎真是佩服的不得了。
接下來就更有意思了,三太太和二太太一個比一個顯擺自己的賢惠,三太太前腳把自己身邊的大丫環開臉做傅煦陽的房裡人,二太太后腳也有學有樣,一屋子鶯鶯燕燕的好不熱鬧。
對於陳夫人和三太太這樣的表現,傅母大力讚揚了,還有意無意的看向毫無作為的蘇穎,蘇穎巋然不動,她這樣不作為的態度把傅母氣得夠嗆。
桂嬤嬤心疼蘇穎,暗地裡向蘇穎提起來:就這麽卡著傅奕陽根本就不是辦法,不然就給傅奕陽送一個正院裡的丫頭罷。
蘇穎搖搖頭拒絕了:“我知道嬤嬤擔心什麽,無非就是老太太那借機滋事,於我名聲有礙,可嬤嬤你瞧瞧除了那兩邊,這府裡哪個敢說我不寬厚賢良的。”
“若是像弟妹那般做無異於自斷臂膀,蘆薈她們幾個老早就跟在我身邊了,我已經許了她們嫁出去當正頭娘子的,正好老爺身邊有幾個不錯的人選,若有機會嬤嬤也幫著相看相看。”這也算是一種拉攏人的手段。
蘇穎遮掩著說,桂嬤嬤懂她的意思,見蘇穎心意已決就不好再勸,對蘇穎的要求也一口答應了下來。
三太太怎麽想的蘇穎不知道,但陳夫人那是被逼得沒辦法了,說起來這也和傅煦陽有關。
整件事中最高興的莫過於這位了,這一個多月裡傅煦陽掩飾的好,陳夫人雖然意識到傅煦陽有些不對勁,但怎麽都沒有往傅煦陽養了外室上想。而傅母見傅奕陽日漸消瘦,腳步虛浮,心疼的不得了,疊聲吩咐陳夫人要好好給傅煦陽補身體,還以為傅煦陽是因為操心她的病情累的呢。
如今家裡有妻美妾,如今又得兩個新人,讓傅煦陽新鮮了一陣子。傅煦陽得了新人的同時,心裡還惦記著被他養在外面的善解人意楚楚可憐的解語花。
這朵解語花呢,就是當初傅煦陽英雄救美救下的那可憐的弱女子許娘,傅煦陽買了個小丫頭貼身伺候許娘,就養在他買下的一座小院子裡,起初傅煦陽三不五時的過去探望,許娘對他沒有那個意思,傅奕陽反而認為她冰清玉潔,更多了幾分憐惜。
後來借著酒勁強行輕薄人家,許娘受辱就要自戕,傅煦陽當下酒就醒了,抱著心如死灰的許娘心都跟著痛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從此後傅煦陽對許娘那叫百依百順,就這許娘有時還不領情呢,反倒是傅煦陽樂此不彼,對許娘那叫一個上心。
可以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這句話在傅二老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陳夫人想懷孕想的都要瘋了,尤其是在三太太的刺下,一咬牙就把身邊的一個大丫環開了臉放在傅煦陽身邊,希冀著能把傅煦陽的心思拉到她這裡來。
聽到陳宛凝院子裡傳來的恭賀聲,陳夫人垂著頭手指緊緊攥著團扇出神,憑什麽三太太就能夠一次就懷上了,她就不能呢,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翡翠一面給陳夫人揉一邊偷瞄陳夫人:“老太太說是要去雲若寺上香還願呢,太太您要不要跟著去拜拜,都說雲若寺特別的靈驗呢。大太太有孕後大老爺就去雲若寺求了個觀音像來,聽說大太太時不時就要去小佛堂給那求來的送子的菩薩上香呢。”
上香?陳夫人默默的琢磨了下,有什麽想法就到了嗓子眼了,當初在梅香院裡傅煦陽和三太太無媒苟合,不就是因為中了催.情.香麽?難不成那催.情.香還有這樣的效果?
一時間,有什麽想法就這麽在陳夫人心裡破土而出,就等著哪天生根發芽了。
比起蘇穎當初懷孕時侯府的低調,三太太被診出懷孕後就喜慶熱鬧多了,傅母大張旗鼓的給三太太造勢,不但在侯府宣揚三太太有福論,還興師動眾的要去雲若寺上香替這還未出生的孩子積德造福。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說“月份還淺,也不怕孩子壓不住福氣”,還特意讓杜鵑過來假惺惺的說什麽“大太太胎還沒坐穩不宜出門,有大老爺從雲若寺請來的開光過的觀音像,平日裡拜拜也是一樣的”。
傅母這麽落她面子還真刺不到蘇穎,畢竟比起她,被傅母帶出門去替三太太上香的陳夫人心裡更惱火吧,真不知道傅母是怎麽想的。
蘇穎往後一靠,把原先看了一半的話本拿出來,臉上也沒見鬱se,薄荷和蘆薈在心裡松了一口氣,薄荷湊過去打趣:“老爺知道您喜歡這些個坊間話本,特意吩咐了人隔三差五就去書坊裡掏弄些回來給您打發時間呢。去辦差的也有趣兒,許是拿不準買哪些個,買回來一大堆,現在書架上都放了好幾摞了呢,就是等太太再懷下一胎時也是夠看的。”
蘇穎聽薄荷這話兒樂了,抬眼瞥了她一眼:“你這妮子,敢打趣太太我了?”
“這妮子之前才纏著紫蘇要了杯水調的梅子汁,就到太太跟前顯擺了,而且這才幾天功夫,她啊就不知羞了,也不知上回跺腳臉紅的是哪個。”
主仆三人笑了會兒,蘇穎靠在枕頭上眯住了,薄荷和蘆薈就住了聲,等了會兒就見著蘇穎睡著了。
天氣越來越熱,蘇穎變得越來越愛困起來,好在平日裡傅奕陽隔三差五才過來一趟,她又不用去給傅母請安,就算起的早了,也能睡回籠覺,生活算得上比較愜意了,如果沒有那三不五時就跑出來想膈應她的糟心事的話。
“老太太是什麽個意思,也太區別對待了吧!”薄荷背著蘇穎替她鳴不平,蘆薈連忙瞪了她一眼,“老太太也是咱們能在背後編排的,要是被太太知道,看不撕了你的嘴。”
薄荷朝她吐吐舌頭,“我不是下裡和你說說麽,在太太面前我自是不敢的。”
“你呀,就該好好管管你這張嘴,別拿那些糟心事兒到太太跟前說嘴。”蘆薈半真半假的說了薄荷幾句,薄荷扁扁嘴,蘆薈看了看外頭湊到她跟前說:“只要老爺站在咱們太太這邊兒總比什麽都強了,老太太那般下咱們太太的面子,老爺那兒會是怎麽個想法。我瞧著太太根本就沒把那當回事,等老爺知道了就算嘴上不說,下裡總會要補償太太一二的。”
“看上去是咱們太太吃虧,實際上是怎麽樣還說不定呢。”
薄荷半明白半糊塗的點點頭。
傅奕陽回了府管家就把傅母帶著陳夫人去雲若寺上香還願的事報給他聽了,傅奕陽皺了皺眉,換了衣裳連臉都沒洗就過來看蘇穎了。
他過來的時候蘇穎睡的正香, 蘆薈坐在腳踏上時不時打打扇子——蘇穎胎還沒到三個月,裡屋不敢用冰,外屋倒是放了冰盆,裡屋就只要讓丫頭們用冰帕子隔段時間就擦下地板送些涼意過來,蘆薈也打打扇子讓睡著的蘇穎不至於太熱——薄荷正在繡個白綾紅裡的小肚兜,上面扎著鴛鴦戲蓮的花樣,見著傅奕陽進來,連忙站起來福一福身,薄荷琢磨著是不是要把蘇穎叫醒,蘆薈離得近卻還沒動作。
果然就見傅奕陽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還擺手讓丫頭們退下去,等出了裡屋蘆薈給了薄荷一個“瞧好吧”的眼神,薄荷皺了皺鼻子大著膽子往裡面探頭,就見傅奕陽坐在榻邊,把蘇穎幾綹散下來的發絲給順到耳後,還把蘇穎耳朵上戴的水綠翠玉水滴耳環摘下來擱到一邊,用手指頭摩挲著蘇穎的耳垂……
薄荷霎時臉紅的快冒煙了,蘆薈目瞪口呆也想去看,就被薄荷拉扯住,蘆薈問她看到什麽,她支吾了半天,最後乾巴巴的說:“知道老爺對太太好就是了!”
“你那是什麽眼神?”薄荷被蘆薈看的惱羞成怒了,瞪著她就差呲呲牙了,蘆薈笑了笑:“老爺看來是要留下來用飯了,我去和紫蘇說一聲,讓小廚房加幾個菜,還有上回那道牛腩湯太太用了一碗呢,把這道也準備上。”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