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被潘夫人氣的口不擇言了,不過話糙理不糙,完全是一陣見血。
“你那是嫉妒!嫉妒如月能成為勇武侯府的女主人!大嫂你就是這樣的人,你不用狡辯了!”潘夫人指著季夫人的鼻子大吼大叫。
季夫人聽了一愣,然後面容扭曲,“你跟如月一樣魔障了!”
潘如月想嫁給傅奕陽想的瘋了,不但做出了一系列寡廉鮮恥的事兒,還瘋魔一般對著蘇穎說出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來,儼然是瘋了。
潘夫人也不甘示弱,原本潘夫人還沒有這麽失去理智,只是潘知府被罷官,潘家被抄家,進一步刺激了潘夫人。
對於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潘夫人不瘋才怪呢,或許可以當她在自欺欺人——認為如果潘如月能勾搭上傅奕陽,生米煮成熟飯,那麽傅奕陽一定會幫潘家渡過這次難關。
可潘如月好不容易從季家出去,可一個正眼都沒有從傅奕陽那裡得到,反而是得到了蘇穎狠狠的一耳光。緊接著潘家就倒了,這儼然是壓彎了潘夫人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潘夫人把這一切都歸咎到季大人和季夫人身上。
潘夫人陰仄仄地盯著季夫人,眼淚也不流了,“我清醒的很!怎麽你心虛了?如月在家時好好的,可偏偏一到京城就變了樣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著不讓她通過選秀!我知道,你一定是怕她到時候搶了姍姍的風頭,成為姍姍的絆腳石,所以你就先下手為強!你肯定是使了什麽法子,讓如月為勇武侯發狂!”
潘夫人說的振振有詞,然而季夫人卻冷靜下來,她坐下來,目光灼灼的盯著潘夫人,聽潘夫人說那些個陳詞濫調。
對,就是陳詞濫調。
潘夫人可一直都覺得季夫人對她懷恨在心,就是看不得她好,連潘如月都不放過。
季夫人看著鬢發亂了,面容猙獰,宛如瘋婆子的潘夫人,突然覺得好笑,她做什麽要跟這麽個瘋婆子一般見識,還費那麽多口舌。
潘夫人自個作死,作的一向對她疼愛有加的季大人都撂出了“我家廟下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這樣的狠話,可見季大人如今對潘夫人是失望至極。
季大人都有如此表態了,季夫人覺得自己又何必再聽潘夫人自以為是的控訴之詞,那不是徒增不悅嗎。
潘夫人的質問還沒有停止,她說的斬釘截鐵,不知是說給季夫人聽還是在說服自己。
季夫人不耐煩聽潘夫人說那些抹黑自個的話,冷笑著打斷了潘夫人的“迫害論”,沉聲道:“既然你覺得在季府過的水深火熱的,那你隻管回杭州去!”
潘夫人被哽的啞口無言,季夫人心裡的鄙夷意味更濃了,季家到底是怎麽養出她小姑子這樣的姑娘的?
果然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潘夫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已經看穿她心思的季夫人快她一步說:“你不用再找什麽借口了,璋兒已經準備著帶你們回杭州了,一家子自然是風雨共濟的,不是嗎?”
“大嫂!”潘夫人驚恐的叫了一聲。
季夫人在心裡冷笑,現在知道叫她一聲大嫂了,先前指著她的鼻子咒罵的時候,怎麽就沒想著她的身份,現在再想起來,晚了!
季夫人喝命瑪瑙出來叫人送潘夫人回去,潘夫人用有殺子之仇的目光盯著季夫人,季夫人渾然不覺,突然說道:“你要是不回去,你的嫁妝可要被姑老爺那些個侍妾姨娘的給瓜分了。”
“你!你不要太過分。”潘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那架勢,若是沒有丫環在跟跟前擋著,她就要撲過來給季夫人一爪子一般。
季夫人冷冷一笑,到底誰才是更過分的那個?
潘夫人恨得要死要活的回她住的院子,季夫人坐在座位上,好半晌才平了一口氣,道:“如月還是老樣子?”
瑪瑙回道:“表姑娘照舊神神叨叨的,整日裡掉眼淚,怎麽勸都無濟於事。”
瑪瑙不屑的撇撇嘴,自打潘如月在勇武侯府丟了那麽大的人之後,整個人好似瘋的更嚴重了。私下裡找來了道婆給做過法,可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是變本加厲,病的更嚴重了,整日裡神神叨叨的,好像丟了魂一樣。
瑪瑙暗想,這哪是被什麽汙穢衝撞了,分明就是為了個男人迷了道,丟了魂!
呸!好不要臉。
季夫人揉了揉眉心,“左右他們一家子就要回杭州了,我總算能松一口氣了。”
瑪瑙欲言又止,季夫人見狀,道:“怎的?難道如月那丫頭又折騰出什麽么蛾子了?”
瑪瑙連忙否認,吞吞吐吐道:“奴婢說句不該說的,隻瞧著姑奶奶的樣子,只怕日後又要賴上來,到時候若是老爺一心軟,那豈不是……”
季夫人一想到先前當她說到讓潘夫人回夫家時,潘夫人不自然的神情,厭惡的撇撇嘴。
以潘夫人的性子,拖家帶口的回娘家心安理得的享福,絕對是她能做出來的。
可這樣是季夫人如何都不願意看到的,心裡暗暗想:若真是這樣,還不如判姑老爺流放,她那小姑子跟著一塊兒到流放之地去呢!最起碼還能眼不見心不煩。
季夫人冷哼一聲說:“沒得嫁出去的姑娘一味住在娘家的道理!”
瑪瑙張了張嘴,諾諾道:“太太,您說姑奶奶有沒得和姑老爺和離的心思?”
季夫人也傻眼了,張嘴想反駁,可她還真拿不準潘夫人的心思,隻狠狠瞪了瑪瑙一眼,罵道:“渾說什麽!”
瑪瑙連忙認錯:“奴婢想岔了,姑奶奶就是不顧忌姑老爺,那也得顧忌幾位少爺和姑娘的。”
季夫人眉頭擰緊,心想‘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是不假,可若潘夫人真的執意要和姑爺和離,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季大人!
季夫人這麽一想,眉頭就松開了,現在最關鍵的是把潘夫人這麽煞神送走。
那邊兒潘璋無奈的說:“母親,舅舅已經盡力了,您就不要再自怨自艾了。”
潘夫人眼睛早就紅了,手緊緊地攥著帕子,手背上的青筋都能看見了,她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潘璋一眼:“我都是為了誰,如今咱家都成了什麽樣子了,你舅舅卻是冷眼旁觀,不管不問的就罷了,現在還要趕咱們走!”
說著,潘夫人語氣裡的嘲弄意味越來越濃,“我瞧著是生怕沾了晦氣,這才急著把咱們趕走的吧!”
潘璋在心裡歎氣,他覺得潘夫人在這問題上太偏執了,固執的認為季大人是‘嫌貧愛富’,可現實根本就不是這樣。
潘璋看著潘夫人的神情,知道再怎麽勸說都沒用,乾脆的不勸了,他隻問道:“母親,回杭州的車馬都備齊了,母親若是願意跟兒子回去,就盡快收拾好行禮。妹妹那邊,既然父親已經沒了官職,那妹妹也就沒了選秀的資格,也正好。就妹妹那樣子,還是不見外人的好。”
潘璋可謂是最後一個知道潘如月思,春的事兒,當時可謂是覺得羞愧,以前覺得不大對勁的事兒也有了解釋。
可替潘如月覺得羞愧得慌是一回事,但他作為兄長,總不能丟下潘如月不管,任她自生自滅吧。
既然潘如月沒了選秀資格,那就帶回杭州去,再好好的教導一兩年,總是能掰回來的,到時候再尋個老實可靠的人家嫁過去。
“這怎麽行!”潘夫人不讚同的拔高了聲音,尖利的說道:“怎麽能這般灰溜溜的回去,那我豈不是顏面無光!”
潘璋深深的皺起眉頭來,這都什麽時候了,母親怎麽還隻記得她的顏面!他勉強平了一口氣,問道:“那母親想如何?”
潘夫人啞然,她還沒厚臉皮到告訴潘璋,她還死心不改,采取非常規的手段給潘如月謀劃上一門好親事。
“我哪裡只是想到自個,更多的還是想著你妹妹的親事。選秀既是參加不了了,可你妹妹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你父親被罷了官,如何能說上一門好親事。不若留在京城,最起碼在這裡,還有你舅舅在,我就不信了,堂堂一品尚書的嫡親外甥女還會被人看輕了去。”
潘夫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可潘璋仍舊半信半疑,他諄諄勸導說:“照母親這般說,是要給妹妹找門高門戶的親事嗎?可母親您有沒有想過,即便有舅舅照看著,可娘家到底式微,更何況現在咱們家還是這種情況,妹妹會被夫家看不起的。若是受了欺負,沒個撐腰的人,那可如何是好?”
潘夫人被說的一愣,隨即道:“那你是個什麽意思?”
潘璋歎口氣道:“雖說父親被罷了官,可咱們家到底還有幾分底蘊,等兩年,我參加科舉便能入仕為官了,到那時候總歸是多了幾分底氣。到時候在杭州找戶門第不高的老實人家把妹妹嫁過去,不求多麽的榮華富貴,只求日子過得殷實便是了。再說了妹妹如今這副樣子,母親若是硬給她說親事,到時候瞞不住不說,妹妹是個執拗的,若是看不開……”
潘璋說的很委婉,可意思很清楚,潘如月現在瘋的不輕,不要領出去丟人現眼了。
潘夫人也不免臉色有些僵硬,不由得說:“我哪裡不清楚這些,你也說了,你妹妹她性子執拗,認準了便是一條道走到黑了。”
潘璋仍舊皺著眉,沉下臉道:“母親到底想說什麽?”
潘夫人如今可沒了在季夫人跟前理直氣壯的說自個雄心壯志的氣概,不過被潘璋這麽質問,她不悅道:“我也是為了如月好,想成全她。”
潘璋不傻,相反一點就透,他語氣無比怪異的道:“成全她?讓她去給勇武侯做妾嗎?”
潘夫人尖銳的說:“你怎麽這麽說你妹妹?”
“難不成呢?”潘璋有些氣急敗壞的說,“母親您到底是想什麽?如月好好的姑娘家怎麽能下…”
潘璋忍住了沒說下,賤這個字眼,“去給人做妾?就算父親被罷官了,可咱們家也沒有淪落到這種…地步。”
什麽地步?賣女求榮唄!
潘夫人不滿道:“你渾說什麽?我是如何都不準如月做妾的。我是說給勇武侯做平妻,一來這是親上加親,看在姑母的份上,如月可不會受欺負;二來這不是成全了如月,免得到時候如月想不開;再來到時候你也是多了一份助力,這可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啊。”
“平妻?”潘璋嗤笑道,“那只有商家才會有的,而且律法是不會承認的,那可是不入流的,說出去會被人恥笑的。只是說的好聽罷了,實際上也不過是貴妾!”
潘夫人不以為意,她不看面紅耳赤的兒子,道:“那有什麽的!就是你妹妹參加選秀,若是幸運被選中入宮,是妃嬪,那照你的理解,那豈不是也是入宮為妾!如今你妹妹既沒了參加選秀的資格,相比於你說的嫁給五六品小官之家,勇武侯府可是高貴不知凡幾了。
再說了,到時候憑借你妹妹的才情容貌,站穩腳跟那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再說了,平妻怎麽了,那勇武侯府裡原先就出過這樣的事兒,人家不照樣是八抬大轎抬進門,下人不是照舊尊稱一聲太太的。”
雖然五六品官員在京城裡不起眼,可潘璋先前說的可是指在杭州,五六品的品級不算低了。
更何況潘家大不比從前,就是有身為一部尚書的舅舅又如何,相看的時候對方看的最多的還是娘家。
潘夫人還真是眼睛長到了頭頂上,都如此形勢了,竟還是改不了這陋習,仍舊一貫的思維。
潘璋愕然,他實在沒想到母親竟是做這樣打算,他壓住心中的憤慨,一字一頓的問道:“且不論母親是如何考量的,我但問一句勇武侯可是會答應?”
不等潘夫人回答,潘璋就說道:“是,他家是出過平妻一事不假,可娶平妻的是傅二爺。傅二爺可沒有任何官職在身,就是這,當時勇武侯府可就被禦史因有辱斯文、敗壞門風、有違祖宗禮法狠狠的參了一本。這種事兒若是落在勇武侯身上,那簡直就是捅破了天,等著被禦史言官彈劾吧!勇武侯向來尊崇禮教,他如何會答應?”
潘夫人被潘璋說的一怔,隨即尷尬道:“不就是個平妻麽,哪裡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再說這不是還有你舅舅從中說合嗎?就憑著你舅舅和他的關系,他應是不會拒絕的,要知道他可是由你姑祖母教養長大的。這點事兒他都應不下來,那就是對姑母的不孝了。”
潘璋因著潘夫人的話又羞又惱,且不說這種把潘如月硬是往人家身上倒貼的行為讓他感到羞慚,就是潘夫人這麽理直氣壯的用已經去世的姑祖母去強迫對方,就已經讓潘璋覺得受不了。
登時紅著眼睛道:“母親想的未免太過理所應當了!勇武侯是很正派的人,他絕對不會就因母親說的所謂的‘孝’就應了的。再者,單就是舅舅這一關母親都過不了,舅舅是禮部尚書,對禮義廉恥最為在意不過了,如何能為了母親的一己私欲就做出逼婚的舉動!”
不等潘夫人說話,潘璋又急道:“母親也不必如此了,您和如月做過的那些事兒,兒子多多少少還是知道的。如月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母親卻是打著成全如月的旗號,做了那些…事!事到如今,母親仍舊是好高騖遠……若母親實在是不願意隨兒子回杭州,隻管直說便是了,兒子肯定不會再勸著!”
說完就氣急敗壞的走了。
潘夫人氣的直哆嗦,口裡罵道:“不孝子!我這麽做都是為了哪個!”
潘夫人顛來倒去就罵這樣兩句,等罵的口乾舌燥了,才停下來。
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自言自語道:“先前我怎麽沒想到能讓大哥從中說合呢,那勇武侯再硬氣總不能連大哥的面子都不給吧?再說如月都這副模樣了,大哥可不會不管不問吧。”
潘夫人打定主意,攏了攏鬢發,出了門要去找季大人。
本來是讓她身邊的大丫鬟去詢問下季大人現在在何處,結果竟是碰了壁。
“主子的行蹤,哪裡是我這等下人能知道的。”
“姑奶奶可別為難奴婢了,奴婢只是做灑掃的,如何能知曉老爺的行蹤。”
“……”
那些個小丫頭個個視潘夫人如蛇蠍,躲都來不及,哪裡會沒眼色的往上湊。
潘夫人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長,惱怒季府的下人個個見風使舵,她到底還是季府的姑奶奶呢,一個個的竟是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心裡認定了都是季夫人授意的,心裡暗恨季夫人的小肚雞腸,果然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人。
潘夫人好似忘了,因著潘如月被放出府而受牽連的季府下人了,當時潘夫人可是一句求情的話都沒說。
潘夫人費了些功夫知曉了季大人現在所在何處,前面的外書房潘夫人不好貿貿然的過去。
可現在潘夫人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隻讓人過去通傳,可回過來的話讓潘夫人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卻又不得不妥協。
‘季大人正和幕僚商討公事,外人不得打擾。’
潘夫人暗自氣恨道:“這擺明了就是借口,如今連大哥也與我生分了,我竟是成了‘外人’!”
一直到晚上,潘夫人都沒能等到季大人,派人去催促,得到的結果竟然是季大人出府去了,歸時未定。
潘夫人死死地咬著嘴唇,惱怒道:“大哥不願意見我就直說,何必這麽糊弄我?”
潘夫人可管不了那麽多了,不顧丫環的阻攔,闖到了外書房。
出乎潘夫人意料的,季大人是真的沒在外書房。
潘夫人又轉而殺到了季夫人那兒,仍舊沒見著季大人。
這時候,潘夫人對季大人出府還是半信半疑,質問季夫人道:“大哥去哪裡了?”
季夫人不耐煩的敷衍道:“老爺出府了。”客氣的話半句都不多——她和潘夫人可不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潘夫人仍舊不死心,攥著帕子問:“你可知道大哥什麽時候回來?”
季夫人斜睨了一臉憤慨的潘夫人,捏著帕子遮住嘴邊的冷笑。
季大人為何臨近傍晚出府了,還不是要避著潘夫人,季夫人可不覺得潘夫人想不到這點,如今竟然還好意思的問出來。
潘夫人窺見季夫人臉上的那若有似無的笑,大為火光,竟然自顧自的說:“既然大嫂也不知道大哥什麽時候回來,那我就隻好在大嫂這裡等大哥回來了,省的到時候我再白跑,徒徒浪費時間。”
季夫人身後的瑪瑙當即黑了臉,心裡唾棄潘夫人的厚顏無恥。
季夫人吸了一口氣,冷聲吩咐了一個丫環,讓她好生伺候著姑奶奶,“若是姑奶奶有了一絲兒差池,仔細著你的皮。”
聞言,潘夫人心裡十分氣恨, 季夫人這般惡罵那丫環,聽在潘夫人耳朵裡就跟就指桑罵槐一般。
季夫人正轉身去內室,恍然想起什麽一般,道:“先前璋兒到我這兒說他後日就要出發回杭州,小姑子的行禮可是收拾妥當了?若是人手不夠,隻管知會韓嬤嬤一聲便是了。”
潘夫人被戳了痛處,把手中的帕子絞成了麻花,皮笑肉不笑的說:“不勞大嫂費心了。”
季夫人似沒看到潘夫人難看的臉色,臉上還帶著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的說:“這是應當的。”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趕緊走吧?潘夫人捏著帕子的手攥了又攥,這時候覺得在季夫人的屋子裡,如坐針氈,怎麽坐都不覺得萬分不自在。
可先前賴著不走的話都摞下了,潘夫人不願意當著季夫人的面出爾反爾,就一直硬撐著。
潘夫人不願意和季夫人同處一室,季夫人更不願意,她和潘夫人打完機鋒撒手就回內室了,手指磕在桌子上,冷笑著道:“看她能撐到什麽時候了?”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