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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嬤嬤想到以往的事兒,不免紅了眼眶,“若是沒查清楚原因,這麽個庶長女就認了,可現在,總歸是一根刺。”
蘇穎明白桂嬤嬤的意思,勇武侯府還自認高門大戶呢,偏偏還搞出個庶長女出來。
再者以前都認為是蘇穎不能生,可實際上呢,從一開始嫁進來就被傅母下手給算計了。
就是這樣,才更顯得大姑娘這個庶長女刺眼,尤其是魏姨娘還是個恃寵而驕沒事找事的,有這麽個親娘,即便孩子是無辜的,可也讓人不會真心喜歡起來。
蘇穎對以往的事兒不置可否,但現在,大姑娘的存在確實成了她心裡的一塊疙瘩。
蘇穎垂下眼簾,道:“隻發生了如今這樣的事兒,一時半會兒的也不好叫她搬出正院,先讓章嬤嬤好好把她那屋子裡的下人梳理一遍,我可不想再發生類似昨天的糟心事了。”
桂嬤嬤張了張嘴,門外就傳來蘆薈急匆匆的腳步聲,桂嬤嬤看過去,蘆薈喘口氣道:“太太,紅玉吞金了!”
桂嬤嬤愕然,和擰著眉的蘇穎對視一眼,面面相覷。“人怎麽樣了?”
蘆薈吞了吞口水:“沒救了。”
蘇穎面色凝重,這種感覺不太好。
桂嬤嬤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好好的看住她,還能讓她鑽了空子?”轉過身對蘇穎說:“太太,我去看看。”
蘇穎點了點頭,蘆薈過來給蘇穎捏肩膀。
蘇穎喃喃自語道:“她倒是個烈性子的。”
蘆薈不讚同的說道:“她若是個烈性子的,哪裡會做出那樣不知廉恥的事來!還是踩著舊主上位的,哪裡值得同情了。”
蘆薈本來還想說“她要是有點羞恥心,就該這麽做了”,可人都沒了,再說這些落井下石的話,就顯得涼薄了,隻把這話放在心裡頭轉了一圈。
蘇穎心往下沉了沉。她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可要她說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出來。“紅玉的箱籠都檢抄了?”
蘆薈抿了抿嘴,道:“孫嬤嬤已經去了。借著這次也好看看其他人有沒有歪心。”
也不怪她們這麽小題大做、一驚一乍的,實在是正房被傅母用抹了藥的用具擺件暗害,給她們留下了陰影。
從蘇穎嫁過來到傅母的陰謀被查出來,傅母賞賜到正房的東西裡就沒幾件是乾淨的,就連孫嬤嬤這樣見多識廣的,都暗自心驚。
等後來麗月連著魏姨娘想借著大姑娘的手害福祿兩個小家夥,那幾乎就成了無頭公案,沒人知道麗月是從哪裡來的那害人的東西。
就是因為這件事,蘇穎心裡徹底對大姑娘沒了好感。說遷怒也好,真的不喜也罷了。反正就是上了黑名單。
雯玉在正院裡,就給了別人攻訐的跳板。蘇穎對她住的院子,擺明了是不插手管,隻讓章嬤嬤代管,這在一定程度上。那裡就成了正院的薄弱處。
這一次,從正常來看,是成了丫頭爬床的跳板,就是未遂,也夠讓蘇穎惱火的了。
不但是這醃臢事兒發生在正院,還有就是她那插手不管的態度,讓人有了可乘之機。這件事給了蘇穎驚醒。往後是決不允許再發生這種事的。
蘇穎淡淡的說:“好好查查。”
蘆薈心裡一驚,她下意識的覺得蘇穎這是要連著整個正院一起查了。忽的想起先前蘇穎生產時,背主的丫頭,那可是正房的下人,不也是被麗月給策反了?
保不齊正房還有丫頭有二心,這種事兒蘆薈可不能打包票說沒有。畢竟前車之鑒在呢。尤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是紅玉。
沒發生昨天那事兒之前,她們哪個都不覺得紅玉像是包藏禍心之人,可事情就明明白白的發生了,由不得她們不信。
查來查去。還真的查出問題來了。
桂嬤嬤異常的惱火,大姑娘的院子裡有人不老實就罷了,就是蘇穎這邊兒也有丫頭手腳不乾淨,這才叫紅玉鑽了空子。
蘇穎面沉如水的聽著她們的求饒聲的,擺擺手,幾個婆子把還在哭著求饒的丫頭們連拉帶拽的拉走了。
蘆薈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蘇穎的神情,囁喏著說:“太太,這次是我們松散了,叫那些豬油蒙了心的有機可乘,保管沒下回了。”
蘇穎覺得確實是她帶著頭松懈了,想來是覺得府裡再沒有人能抗衡她了,傅母倒了,又沒有其他侍妾,近來的日子過的太安逸了,以往緊著的神經難免就松了下來。
這一次事兒給蘇穎敲響了警鍾,免得日後再出了紕漏,可不是每次都像這次一樣有‘不幸中的萬幸’。
桂嬤嬤也是憤憤道:“也好讓那些小妮子緊緊皮,主子寬宥是她們的福分,可不是讓她們偷奸耍滑的理由。”
蘇穎一聽,覺得有些訕訕的,這話兒怎麽聽著像是在說都是她待下太寬宥了,才滋生出那些下人偷奸耍滑的膽量。
桂嬤嬤好似看出了蘇穎的心思,語重心長的說道:“一張一弛才是正道,太太您就瞧著吧,等我把院子收拾一通,她們皮就緊上了。照我來看,這回兒被紅玉那妮子收買的幾個小蹄子,都是些蠢的,被紅玉幾句話就哄得摸不著北了,這樣的下人咱們不用也罷。”
蘇穎覺得桂嬤嬤這是拿她當小孩子哄呢,這種滋味可實在是……久違了啊。
蘇穎以手握拳抵在嘴邊咳嗽了兩聲,然後突然意識到她這樣子跟傅侯爺尷尬的時候常用的動作很像啊,就把手放下來,“有嬤嬤在,我哪裡有不放心的。”
蘇穎轉念一想,調,教下人哪裡用得著她出手,畢竟哪裡有正經主子這樣自墮身份去折騰下人的,有桂嬤嬤就夠了。
白芷把收到的請帖送上來,撇了下嘴說:“薑夫人差人來問,太太明兒有沒有空招待她?她聽說了老太太病了,想過來探望。”
蘇穎扯了扯嘴角。真是神煩,可想了想,說道:“自然是有空的,她好心好意的來探望老太太。怎麽能把人拒之門外?”
這次知道按套路來了,怎麽不像上上次,碰巧路過然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又或是像上次一樣,被陳宛凝和陳夫人氣暈,抬到侯府來呢。
蘇穎眯了眯眼睛,想到昨天和鍾夫人達成的協議,就不知道鍾夫人有沒有放在心上呢?
說到這個,薑夫人本人深有體會了。
昨天薑夫人知錯就改,不但擺了一桌酒席像薑存富賠罪,還很賢惠大度的把自個身邊最貌美的丫環玉簪開了臉給薑存富。薑存富火氣就消了大半,再加上以往哪裡見過薑夫人的如此低聲下氣,男子氣概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自然是和薑夫人‘握手言和’了。
今日,薑夫人就讓底下人見著玉簪的時候叫她一聲“玉簪姑娘”。玉釧眼神閃爍,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薑夫人剛順口氣,那邊兒鍾夫人派來的嬤嬤就上門了。
薑夫人心裡再不待見鍾夫人這個繼母,可面上該有的還是有的。
鍾嬤嬤自然是了解薑夫人的脾性,不敢在薑夫人面前托大,隻老老實實的將鍾夫人的意思傳達了一通,無外乎就是告誡薑夫人現如今莫要和勇武侯夫人過不去了。鍾夫人這邊兒已經給鋪了路,薑夫人只要示個弱服個軟,大家皆大歡喜。
聽在薑夫人耳中頗為不是滋味,感覺就像是她那繼母覺得她是在無理取鬧一般,還鋪路?她那繼母有這麽好心?
鍾嬤嬤不慌不忙的加了一句:“這也是老爺的意思。”
薑夫人表面上不滿的氣焰一下子弱了下去,同時心裡卻更憤懣了。她那繼母慣會投機取巧的,誰知道她到底和勇武侯夫人說了什麽,偏還厚顏無恥的在她父親面前邀功!偏父親還就吃她這一套,實在是可恨。
心裡這麽想,衝鍾嬤嬤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說起來都是我的不是了。原本我們兩家就握手言和了,我沒來得及和繼夫人說一聲,竟還勞煩繼夫人在勇武侯夫人跟前替我轉圜。索性沒出什麽岔子,不然的話,可不就是讓我家老爺忙活的都前功盡棄了。不過,就是這樣我也該好好謝謝繼夫人的,趕明兒我一定在父親跟前誇誇繼夫人,繼夫人對我這個女兒實在是太盡心盡力了。”
這番話處處扎了鍾嬤嬤的耳朵,鍾夫人雖說是繼室,可畢竟嫁到鍾家幾十年了,也是說一不二的老夫人了,外人不管是礙著鍾家的權勢也好,也是為了情面也好,哪個不都是尊稱鍾夫人一聲老夫人,可偏偏薑夫人就是聲聲“繼夫人”“繼夫人”的叫。
這麽叫沒有錯,誰叫鍾夫人就是繼室,而薑夫人是原配留下來的正兒八經的嫡女,就是比鍾夫人所生的兒女高貴一頭。
再有薑夫人這話兒聽起來是在誇鍾夫人,可實際上先是點明鍾夫人畫蛇添足,險些‘好心辦壞事’。再聽聽薑夫人最後的那一句話,像什麽樣子,分明就是沒有把鍾夫人當做繼母,反而是像個管事嬤嬤了。
鍾嬤嬤心裡忿忿,可她很知道薑夫人是個什麽性子,惹急了她,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削你一頓都不帶和你商量的。
鍾嬤嬤擠出一絲笑來,違心道:“姑奶奶如此想,那可實在是太好了。”
薑夫人從鼻翼裡重重的哼出一聲來,衝鍾嬤嬤擺擺手:“回去和繼夫人複命吧。”
跟打發叫花子似的,鍾嬤嬤一直都是鍾夫人跟前得力的嬤嬤,哪裡被這麽下臉過,頓時臉色就有些難看。
可薑夫人混不吝的性子又讓鍾嬤嬤發怵,這次也只能忍氣吞聲了,回頭添油加醋的在鍾夫人面前告一狀。
送走了鍾嬤嬤,薑夫人越想越氣,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她會有這麽好心,誰知道會不會在背後坑我一把!”薑夫人咬牙切齒的,她向來不待見鍾夫人,甭管鍾夫人做了什麽,到了她這裡,總是會被曲解,反正就是鍾夫人沒好心就對了。
這次更讓薑夫人惱火的是。薑存富昨天說了要她不要再和勇武侯府對著乾,要示好;今日鍾夫人帶來的話裡也是這個意思,一個個都怕了勇武侯府不成!
可惡!
良久,薑夫人才強壓下一口氣。即便心裡再不情願,薑夫人也不會一氣之下就和薑存富還有娘家對著乾的,畢竟如今就連薑側妃都不站在她這一邊了。
薑夫人把管事娘子叫來,讓她去勇武侯府送拜帖。
薑夫人斷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如今服個軟,那是情勢所逼,沒辦法的事兒。
轉身薑夫人就把她的心腹邵安家的叫來,急切道:“我讓你查的勇武侯府醃臢事兒,你可是查到什麽有用的了?”
邵安家的在心裡連連叫苦,諾諾的說:“奴婢查的那些您也有所了解的。那被送到莊子上養病的柳氏,自上回打草驚蛇後,再接觸起來就是困難重重啦。”
上回借著柳氏的事兒,不但是打草驚蛇,還被打蛇隨棍上。被反咬了一口啊。
邵安家的忖著薑夫人的臉色,吞吞吐吐的說:“要說勇武侯夫人有什麽可詬病的,那可不就是如今勇武侯後院空空,原本還有小貓三兩隻的,可如今就是連那柳氏都被送到莊子上去了。聽說是勇武侯隻守著勇武侯夫人一個人過了。”
“說她是善妒不容人,我哪裡說錯了?”薑夫人語氣泛酸,“霸著爺們兒不放。這是什麽道理?就是駙馬還能有通房丫頭呢,她一個小門戶出來的,難道還能比公主獨特麽?”
邵安家的明白薑夫人的意思,隻勸說道:“若是再抓住那勇武侯夫人不賢一點,只怕沒什麽用處,畢竟上回已是用過的了。還……”
不是沒用處,只是這話兒就不該從薑夫人嘴裡說出來,而且當下,薑家就冒出個外室來。
誰知道若是再拿這點兒去攻訐人家勇武侯夫人,會不會再冒出什麽狐媚子來!
薑夫人心有不甘的罵道:“這話兒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轉而,薑夫人咳嗽了一聲問:“那勇武侯有沒有在外面養女人?我可是不信他隻守著他夫人一個人的。”
邵安家的嘴角抽了抽,您以為勇武侯是老爺呢,在外面養外室,一養就養了好些年。
邵安家的搖了搖頭,薑夫人一臉的失望。
邵安家的想勸薑夫人打消這個主意,別在沒事找事了,想了想勸說道:“您想啊,那柳氏都是勇武侯做主送走的,顯然是和他夫人感情好。 ”
薑夫人不屑的撇撇嘴,她可不信,要是感情好,還能有什麽庶長女!
不過,薑夫人眼睛一亮,假模假樣的感慨一句:“你這麽說也不是沒道理的,既然是這樣,那只能說勇武侯是個怕夫人的。可真是沒想到,堂堂的勇武侯在自個夫人面前一點威嚴都沒有,說出去,豈不是會讓人恥笑!”
邵安家的沒接話。
薑夫人好似自言自語的繼續說道:“我想那勇武侯可不想被扣上這麽一頂怕夫人的帽子吧,到時候可就容不得那勇武侯夫人不給他納妾了。我倒是要看看,到那時候,勇武侯夫人是不是還清高的不似凡人呢!”
邵安家的沒想到自家夫人仍舊是不死心的要給勇武侯夫人添堵,連忙道:“太太,現在這風口浪尖的,還是好好思量思量,畢竟昨兒您才是應了老爺,只怕到時候……”
沒說完呢,就被薑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被嚇破膽了?真是沒出息!上回若不是有誰挑唆了那對母子出來,豈會是鬧成後來的咱們落下成的樣子!若是讓我查到了到底是誰在背後耍陰招,到時候非扒下她一層皮來!”
薑夫人這時候也沒有再信誓旦旦的說是蘇穎使壞的,以前她那是慣性使然。可後來壓根就沒有證據,不過這也不阻礙薑夫人一提起蘇穎就咬牙切齒的。
“這次咱們做的隱蔽一些,我可不信就是勇武侯夫人那副清高自傲的模樣,會沒有人看她不順眼的?到時候隻管以訛傳訛的那麽一說,總歸是有人會落井下石的。”
薑夫人猛然想起來最近傳的很凶的流言,冷笑道:“最近勇武侯舅家表妹可是大出風頭,讓其他參加選秀的秀女都黯然無光,他們肯定是不滿的,往常不過是礙著勇武侯不敢宣諸於口罷了,如今給了這麽個機會。哼!”
說到最後,薑夫人得意得笑了笑,“就算到時候勇武侯查起來又如何,咱們提早把自個摘出來就是了。”
薑夫人自個已經拍板了。她現在不排斥要去勇武侯府低聲下氣了。
心裡還想著,要是蘇穎對她客氣一些,說不定到時候她會說的輕一點呢。
邵安家的看薑夫人的神色,知道不好勸,咽了咽口水,心裡猶豫了又猶豫,終究沒有將話說出口。
心裡恨蘇穎恨得牙癢癢,而且千方百計想給她添堵、找不自在的,可不止薑夫人一個。
薑夫人她不是一個人。
才短短幾天,潘夫人就蓬頭垢面的。儼然老了五六歲的光景。
杭州知府的判決已經下來了,摘除頂戴花翎,潘府被抄家,所有家產充公。
在知內情的官員看來,這已經是輕的了。沒流放,沒斬首,僅僅只是罷官抄家。
潘知府的靠山都棄車保卒了,實際上可以說是有些自顧不暇,潘知府落這麽個下場,這裡面可少不了季大人的奔走。
可做了二十年風風光光的官太太,一朝被打回白身。潘夫人如何能接受。
歇斯底裡的埋怨季大人的不給力,泥人還有三分氣性呢,更何況這段時間以來,季大人不知在裡面出了多少力,拉下臉來求了多少情,到頭來竟還被親妹妹憎惡。是個人都受不了。
季大人本來還有些心軟的心腸一下子冷硬起來,對著瘋魔似的潘夫人沉聲道:“若不是我奔走求情,你們一家子早成了官奴了,哪裡還容得了你在這裡撒潑,還能拿回你的嫁妝!我不求著我親妹妹知恩圖報。可你這樣忘恩負義的……,哼,我家廟下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季大人撂下狠話,氣的一甩袖子走了。
潘夫人抖著嘴唇,淒厲喊道:“我可是你嫡親妹妹,你當哥哥的竟還是要趁著我們家落魄,就落井下石嗎?”
季夫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朝著潘夫人啐道:“說你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都是輕的!你好好看看,在妹夫出事之後,你們潘家還有你們那邊的親戚全成了縮頭烏龜,到頭來除了我們季家,還有哪家子頂著風頭在其中出力斡旋的?
甭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就是這種事兒擱到哪家,沒趕緊撇清關系就是好的了。可你呢,你非但不知感恩,竟還這麽理直氣壯的怨恨起季家出力不夠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潘夫人被季夫人罵的面紅耳赤, 可她仍舊不知悔改,惱羞成怒道:“若不是你攔著不讓我和如月去找人幫忙,說不定潘家還能救回來的!”
季夫人氣極反笑,一陣見血道:“你可是指的勇武侯?把如月送上門,想唱一出美人計,是嗎?”
“呸!”季夫人險些一口啐到潘夫人臉上,“別當我們不知道你的那點子齷蹉心思!我正想問問,你還知道禮義廉恥是怎麽寫的嗎?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如月那丫頭不知廉恥,果然是從你這兒繼承來的,真是把季家女的風骨都丟盡了!”
潘夫人被季夫人指著鼻子罵的抬不起臉來,乾脆破罐子破摔的吼道:“是又怎麽樣?我是為了潘家、為了如月好,我哪裡做錯了?什麽季家,季家要是有本事,我會這麽做嗎?”
季夫人被潘夫人這理直氣壯的話,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喘著粗氣不屑的諷刺道:“快省省吧,就如月那樣的,就是勇武侯的眼睛被屎糊了,都不可能看得上,別再異想天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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