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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多嬌》一百四十七章 有違婦德
傅母一腔悲憤和怒火還沒來得及宣泄,就接到了皇太后讓她即刻進宮的懿旨,當即如同一大盆冰水澆下來,把傅母給澆了個透心涼。

 之前覺得皇上還是看重老臣,格外開恩,對今天的事兒重重拿起輕輕放下了的僥幸,現在全都沒了。

 皇上當即懲處了傅奕陽和陳遠良,並沒有懲處傅母的意思,那並不是因為要法外開恩,那是因為管教命婦並非是皇上的事兒,宮裡頭還有皇太后和皇后呢。

 如今皇太后下懿旨讓她即刻進宮,可見是皇上震怒了,跟著一向跟著皇帝兒子腳步走的皇太后也怒了,加上還有忠睿王爺煽風點火,這次傅母絕對沒那麽容易過關。

 在皇上和忠睿王爺離開後,皇太后詳細了解了事件的起因和經過後,覺得傅母實在是拎不清,是個無知愚鈍的!

 也不想想現在是個什麽局勢了,一個寡居得病的婦人不說靜心休養,拜佛念經還生出一副歹毒心腸來!

 如此視朝廷規矩、祖宗家法,長幼禮教尊卑有別於無物,竟然下狠手要毀了襲爵有能力的大兒子,去扶無知愚鈍的小兒子上位!

 最不能忍受的是傅母竟然還攀扯到皇上身上,還有忠睿王爺說的那件事,皇太后對傅母的憤怒值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皇太后在后宮沉沉浮浮幾十年,從妃嬪到太后尊位,心機手段自然是不缺的,乍一聽覺得傅母是偏心小兒子偏心到沒邊了,可再分析就覺得傅母這麽做絕對是利欲熏心!

 不僅是利欲熏心,還蠢到沒邊了。

 就拿皇太后自己來說,她也有兩個兒子,如今一個是當今天子,另外一個是親王,可皇太后就很明智,她知道自己的尊榮全部來自於大兒子。所以從不違逆皇上的意思,又謹守本分,一向不插手朝政,就連后宮。如今就是皇后臨近生產,這訓誡命婦的事兒也只有皇太后能管,她才接手的。

 雖說平時偏心一些小兒子忠睿王爺,但大前提都是在皇上默許的范圍內。

 如此一對比,皇太后隻覺得傅母是想拿捏權柄想的瘋了,真以為勇武侯府的一畝三分地是她自己的了?莫不是覺得她比自己這個皇太后還尊貴了——竟敢把主意打到皇上身上,就連她這個皇太后也沒敢這麽做的。

 如此一來,等傅母穿著二等誥命品級的全副披掛被宮女攙著戰戰兢兢進來,搖搖欲墜的跪在地上時,皇太后也沒有因為傅母半邊身子還使不上勁兒就對她格外開恩。生生的讓傅母跪了一刻鍾才叫起。

 也不賜座,就讓兩個宮女硬生生的攙住傅母就那麽站著聽,從為長不慈到尊卑不分,從有違婦德到無視國法,從長幼不分到以下犯上。從教子不嚴到冒犯天顏,皇太后就專挑聽起來嚴重的話說,嚇得清醒著的傅母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幾乎浸透了誥命吉服,如果不是兩個宮女硬撐著,傅母腿軟的都撐不住了。

 末了,皇太后說夠了。揮揮手讓太監宣讀懿旨,撤了傅母的誥命,如此一來傅母就成了白身。

 這是皇上說的,皇太后原本還以為傅母是隨老勇武侯的一品誥命,後來一聽是二品誥命,就問是怎麽回事?

 這又牽扯出去年傅母誥命等級被降等的事兒。就因為平妻一事兒,原來從那時候起傅母偏心幼子的形象已深入人心了。

 皇太后對傅母的觀感再往下降,這種不入流的事兒真是丟了勇武侯府的臉。

 如今不但撤了傅母的誥命,還賞了《女戒》《女則》來,命傅母各抄三百遍。又另外賞賜了佛經,命傅母日日研讀,道往後應當拜佛念經,靜心休養。

 傅母顫巍巍的叩頭謝了恩,被小太監半扶半拖著出了慈寧宮的大門。

 傅母回到侯府上房,就撅過去了,底下人忙成一團,連忙去請大夫來。

 經過今天的事兒,傅母和傅煦陽可是把太醫院的太醫給得罪了,再者如今傅母也已經不再是誥命了,沒資格請太醫。

 再說就是能拿傅奕陽的帖子去請太醫來,可這樣也不妥,懿旨剛下,就病倒了請太醫,怎麽,你是對懿旨對皇太后有什麽不滿嗎?

 說來說去,就是請太醫不妥,只能請大夫來,還得悄悄的,別大張旗鼓的。

 侯府的眾人早在傅母還沒從宮裡回到府中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太后的懿旨,若說之前降誥命等級的那道懿旨沒有明說傅母不慈,這次就是明晃晃的言明了傅母為母不慈,長幼不分,尊卑不分。

 皇太后讓傅母抄寫《女戒》《女則》更是坐實了她有違婦德,消息傳到陳府,剛因教女有方得了賞賜的戴夫人差點沒氣的吐血!

 戴夫人這段時間莫名就病了,今天莫名好了,又得了宮裡的賞賜,這是多大的榮耀啊,剛想著擺酒慶祝一番呢,可不好的事也跟著一塊來了!

 先是陳遠良陳大人被牽連官降一級,他能官升一級實在不易啊,如今又一朝回到升官前,就因為多管閑事!

 戴夫人還能忍住心頭的怒火,雖然險些憋成內傷,可等傅母被皇太后申斥又撤了誥命等級後,戴夫人實在是忍不住了,悲憤欲絕道:“她的誥命是先帝封贈的,如今竟是讓皇上給撤了,可見皇上這次是震怒啊!咱們家好不容易有了出頭之日,如今全被你的好姐姐我的好大姑子給牽連了。”

 陳遠良這次也實在沒辦法替傅母開脫,想想傅母做的那都是什麽事兒,確實太過分了!陳遠良心裡也對傅母生出幾分怨懟,還有不滿。

 戴夫人見狀冷笑道:“她自己拎不清也別把咱們家也給拉下水,你看看,若不是先前還有皇上讚我這個嫡母教女有方,單憑咱們陳家女為母不慈,婦德虧損,往後咱們陳家女就別想嫁的好了。”

 別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傅母就是嫁出去二十多年了,那也是從陳家嫁出去的。

 戴夫人惱怒異常。新仇舊恨,怒火升騰之下,原本藏在心裡頭的話都被帶了出來:“……我早知道她心思歹毒,當初算計宛凝也就罷了。後頭又害的宛茹早產,如今她去誣蔑自己的親兒子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只可惜啊,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個也載進去了,這都是報應!”

 “當初她要給傅煦陽求娶宛茹我就該硬扛著不答應的,我真是傻啊,傅煦陽他光有勇武侯嫡次子的名頭,可到現在都還是白身一個,我可憐的姑娘嫁過去連個誥命都沒有。平白就硬低了人家一頭啊!”

 戴夫人越想越悲憤,連當初一力讚成傅煦陽和陳夫人親事的陳遠良都埋怨上了,可她斥罵這麽久,也沒聽到陳遠良吱聲,忍不住抬頭去看陳遠良。被他漲紅到額頭上青筋都暴出來的樣子唬了一跳。

 “老爺啊,你這是怎麽啦?別嚇妾身啊。”戴夫人連忙過去又是給陳遠良揉背又是拍胸口的,陳遠良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緊緊盯著戴夫人:“你說的都是真的?”

 戴夫人一聽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漏了嘴,當下拿帕子按著眼睛,悲悲戚戚的說:“事到如今,妾身還能騙你不成?我可憐的宛凝啊。都是我這做母親害了她,當初要是不答應讓她去侯府小住就好了。大姑子跟妾身關系不和睦,妾身多年都一再忍讓,可誰曾想大姑子竟是遷怒到宛凝身上來了,都是妾身害了宛凝啊。”

 陳遠良語氣不太確定的問:“那事兒竟是姐姐做的?可她又是為了什麽啊?”

 戴夫人琢磨著陳遠良這語氣不像是替傅母辯護,心思一轉就道:“是啊。妾身也想不明白,大姑子一心向著姑爺,又怎麽會……”

 陳遠良順著戴夫人的思路,再結合到今天的事情一下子想明白了,傅母事先算計的不是傅煦陽。是傅奕陽啊!

 要是擱在以前,就是戴夫人把確切的證據放在陳遠良面前,陳遠良都還會懷疑的,可如今就算沒有確切的證據,陳遠良卻是一下子就信了。

 今天傅母被揭露出的那些事兒可實在是到了讓身為親弟弟的陳遠良都覺得太過分的地步,可涉及到的受害人是傅奕陽和蘇穎,蘇穎這個外甥媳婦兒先不說,就是傅奕陽這個外甥,跟陳遠良也不親。

 說實在的,陳遠良其實並沒有多少感同身受的悲痛,只是後面因為這事兒被皇上遷怒,官降一級,陳遠良才真切對傅母和傅煦陽滋生出不滿了。

 如今戴夫人把陳宛凝和陳夫人擺出來,陳遠良才有了真切的感覺,那可是他的嫡親閨女,尤其是陳宛凝還頗得陳遠良喜愛。

 比起親姐姐、親外甥,自然是親閨女更重要,可就是他親姐姐設計毀了他親閨女,如今還連累了陳家的名聲,陳遠良心塞啊,與之前覺得皇太后撤了傅母的誥命實在是太不留情面不同,如今他憤慨的覺得這都是傅母自作自受的!

 “這實在是,實在是……”陳遠良狠狠的捶了下桌子,“可惡!”

 戴夫人拿帕子攢攢嘴角:“妾身能理解大姑子事事替傅煦陽著想,傅奕陽自小就養在祖母身邊,跟她不親。”

 陳遠良就想了:再不親那也是她親兒子,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看如今她都做了什麽,她是想把大兒子給毀了啊。

 “如今大姑子落到如今這步田地,雖說是大姑子咎由自取,妾身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剛才都是妾身一時悲憤,妾身只是想到了陳家的名聲。”

 陳遠良就想了:可不就是咎由自取麽,夫人一時情急惱怒也是正常的。

 戴夫人繼續說:“虧得咱們陳家沒有其他的出嫁女了,不然也連累的她們在娘家不好過。再說了,咱們這一房沒有未嫁娶的,可二房就不一樣了,弟媳還打算等選秀過了給三兒說親呢。再者,宛秋和宛菡是要參加選秀的,到時候可是由皇太后評選的,這萬一……”

 陳遠良火氣被撩的更旺了。

 戴夫人歎口氣:“不過,想來皇太后深明大義,仁慈和順,不會將大姑子的事兒牽連到咱們陳家的姑娘身上。”

 這話兒起到的自然是反效果,陳遠良怒火升騰的更厲害了。這自然就是戴夫人想要的。

 要說以前戴夫人還有所顧忌,誰讓傅母有個簡在帝心爵位比陳家高的大兒子呢,可如今戴夫人的顧忌就沒那麽多了。

 經過這件事傅母和傅奕陽關系不說決裂,那也差不多了。畢竟誰還會發自內心的去尊崇總想害自己的母親呢,就是親生母親,感情也被磨乾淨了。

 再者這件事還在皇上和皇太后那裡備了案,傅母的誥命都被撤了,往後她見了戴夫人都還要行禮呢。

 如今傅母是有能耐的兒子靠不住,又沒有了能壓人的誥命,能依靠的就是娘家了,可戴夫人就是想讓她沒得娘家依靠,但又不能做的太絕了,畢竟陳夫人和陳宛凝還是傅家的兒媳婦呢。

 不過。往後傅母要是敢磋磨她們,也得掂量掂量,這才是戴夫人想要的。

 如此一想,戴夫人心中大定,收起了臉上悲悲戚戚的神情。感慨道:“原本大姑子做的那些事兒妾身是沒打算給老爺您說的,可如今妾身卻是逼不得已,妾身只是揪心宛茹和宛凝。原本把宛茹嫁過去,是想著咱們兩家親上加親,宛茹日子過得舒坦些,哪知道大姑子滿心滿眼的就只有傅煦陽呢。”

 “事已至此,妾身不好說什麽。隻如今大姑子沒了誥命,侯府裡頭成了蘇氏那個大太太一家獨大,只怕宛茹和宛凝落了下乘,沒得被人輕視了。”

 陳遠良冷哼一聲:“傅煦陽這個眼皮子淺薄的早為了那點家業跟傅奕陽分家了,這事兒皇上都知道了。往後他們就是兩家人了,各不相乾。”

 “什麽?”戴夫人愕然不已。“分家了?”

 陳遠良皺眉看了戴夫人一眼,一想就道:“這幾天你病著,不知道,傅煦陽他主動鬧著分家了,分府別居去了。”

 戴夫人緊緊攥著手。壓著心中翻滾的情緒,這件事竟然沒人跟她提起過,實在是沒把她這個太太放在眼裡了!等明兒她得閑了定是要揭了她們的皮,戴夫人緩了一口氣,道:“煦陽他怎麽這麽拎不清,侯府如今是他嫡親大哥當家,他往後可不得靠著奕陽幫襯,一分家,那就成了兩家人啊!”

 陳遠良對此嗤之以鼻:“都是我那好姐姐教出來的好兒子!知道皇上怎麽說他嗎?無知愚鈍!他往後還能有什麽好前程?!還有今天這件事兒,可都是他在裡頭折騰的,連累的我被皇上遷怒了,也把傅奕陽這個嫡親大哥給得罪很了,人家沒有落井下石都還是念在他們是同胞兄弟的份上呢!”

 戴夫人傻眼了:“那宛茹和宛凝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陳遠良也跟著歎氣,當初想著親上加親,女兒嫁過去跟傅母又是婆媳又是姑侄,這樣做媳婦兒的就少被婆婆錯待,受的罪少,日子就舒服的多。

 可哪想到傅煦陽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傅母又昏了頭,賠了夫人又折兵,連累的兩個女兒都跟著受罪。

 “分家的時候,煦陽得了三成的家業,往後經營有道,足夠他們一家子的開銷了。大不了到時候咱們再幫襯一些,等個三兩年,皇上把這件事給忘了,再給他謀劃個一官半職的罷。”

 戴夫人心力交瘁:“也只能這樣了,希望煦陽能吃一塹長一智。”

 陳遠良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來。

 被陳遠良和戴夫人評鑒的傅煦陽還真沒有吃一塹長一智,他試圖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

 傅母從宮裡回來就暈過去了,大夫來診病,傅煦陽還在上房裡衝傅奕陽怒吼:“你不是特別得皇上看重嗎?怎麽還連累到母親被撤了誥命?你難道不知道母親是多看重她的誥命身份嗎?往後母親可如何自處?向大嫂還要行禮嗎?”

 蘇穎冷冷的看了傅煦陽一眼,對他的神邏輯不置一詞,也沒有像以前舌燦蓮花的諷刺的傅煦陽說不出話來,她覺得那絕對是白費力氣。

 和邏輯都扭曲的人將道理,還不如對牛彈琴呢。

 咆哮傅,還是讓傅奕陽去對付吧。

 蘇穎眼睜睜的看著傅奕陽冷冰冰的看了傅煦陽一眼,道:“如果你想被逐出宗族,你就接著鬧騰。”

 現在也不過是分家了,傅煦陽還是傅家人。但一旦被逐出宗族,傅煦陽可就真的什麽都不是了。

 傅煦陽一愣,然後就接著衝傅奕陽咆哮:“母親剛一落難,你就這麽對待自己的嫡親兄弟。你不是不孝不悌是什麽?!”

 蘇穎總覺得傅煦陽這麽有恃無恐的作死,就是篤定了傅奕陽真不會把他怎麽樣,或許剛才傅奕陽說的要把他給逐出宗族也只是說說而已。

 蘇穎往屋子裡頭看了一眼,傅煦陽所依仗的不外乎是傅母,可如今傅母都自身難保了,作為本朝第一個被撤了誥命的婦人,這可真不是一件榮幸的事呢。

 傅奕陽巋然不動,一擺手讓家丁把傅煦陽壓到祖祠裡,去跪祖宗。

 蘇穎挑挑眉毛,可真是簡單粗暴。

 陳宛凝匆匆而來看到的就是傅煦陽被家丁捂著嘴拖走的場景。她顧不得多少,直接來質問蘇穎:“大嫂,老爺他到底犯了什麽錯,底下那些奴才膽敢如此對待他?”

 蘇穎抬起眼皮來看了一眼陳宛凝,她可不覺得陳宛凝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之前在前廳發生的事兒沒走漏風聲,可之後那麽長時間,陳宛凝真的一點風聲都沒聽到,有點不現實。

 “二老爺去跪祖祠,自我反省。”反省什麽,這誰知道,而且就傅煦陽那個熊樣的。他還不覺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呢。不然,剛才怎麽就在傅奕陽跟前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嘴臉呢。

 陳宛凝有些訕訕的,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麽。

 往裡面望了一眼,陳宛凝這次可就沒問蘇穎“老太太她到底犯了什麽錯,被皇太后下懿旨撤了誥命”。說出來或許還會被人認為是不滿皇太后懿旨呢。

 蘇穎要是知道陳宛凝在想什麽,絕對會出聲寬慰陳宛凝的——怕什麽,就在剛才傅煦陽已經質疑過,不滿過,咆哮過了。也不差你一個。

 傅母是氣急攻心才暈過去了,大夫開了藥方,被妥帖的送出去了。

 蘇穎吩咐丫環去熬藥,撣了撣衣袖,特意看了一眼傅奕陽,從剛才開始他就一副無悲無喜的死樣子。

 蘇穎抿了抿嘴,這時候她也真的說不出安慰的話來,她能說什麽,說你親娘真狠毒麽,還是說你嫡親兄弟不是個玩意兒麽,說你真可憐,你娘和你兄弟聯合起來構陷你麽?

 這些聽起來是同仇敵愾的話,不過是往傅奕陽傷口上撒鹽,他一定不會想聽的。

 而且,蘇穎覺得傅奕陽並不一定就真的特別難受,也不是說他不難受, 沒知覺的那才沒心沒肺,那才冷血冷情呢。

 怎麽說呢,傅奕陽應該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發展,從傅煦陽暗地裡小范圍的散播傅奕陽不孝開始,傅奕陽那時候心裡就開始做心理建設了。

 只是,就算是做了心理建設,等事到臨頭,還是會覺得難受。

 蘇穎垂下眼眸,她覺得除非傅母死了,否則她還是會這麽偏執下去。

 蘇穎給傅母下的並不是讓她心理扭曲的藥,而是放大她心中所想的藥,她自認為藥劑量不多,可哪想到在傅母身上竟然效果這麽驚人。

 也就是說,傅母會做這種事兒,只是遵從了本心,就是她正常了,這種事兒也還是會發生,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若傅母還有藥物作用,那傅煦陽他就是真的徹徹底底的自發自做了,只不過到頭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除了侯府三成的家業他就什麽都沒得到。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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